第27章
◎来吧,新娘子◎
见到明以湛的那刹那, 钟吾的神色一僵,下意识先往司烟的方向看去,见司烟还在, 这才稍稍放松一些。
他语气很臭地问明以湛:“你怎么也在这里?”
“大概是因为我知道有些人不安好心, 缩地术不会好好的使用。”
钟吾的神色更僵。
明以湛说的没有错, 他的确没有好好使用缩地术。他私心想要有和司烟独处的时光,所以将目的地分成两个,两地之间距离很近,这只能算成很小的失误。
但眼下这番变故, 却是他没有料到的。
“不是我……”
钟吾的解释还没说完,明以湛已经轻快接过话。
“知道, 能理解。”
钟吾:……
谁要你知道,谁要你理解?
明以湛的突然出现,打断他临时的计划,现在心情糟糕透了。
果然,他和明以湛必定是八字不合。对于明以湛的那种讨厌, 他恨不能昭告六界。
而这时,只听明以湛轻飘飘又说:“司烟,你怎么不说话?”
钟吾立即看过去。
司烟:“……”
司烟已经彻底傻了。
她知道剧情会偏, 但没想到会偏得这么厉害。
钟吾喜欢她这样的情节, 她是连想都不敢想!谁知道搞了半天,男主的心事竟是她自己!
司烟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真的让她心茫然。
她顶着两道目光, 眼神飘移,决定假装无事发生。
“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把我们带到这里, 将对方揪出来, 先离开这里再说。”
钟吾“嗯”了一声, 觉得这样也好,明以湛在这里,他想说什么也不方便说。
这时,只听明以湛又说话了:“司烟,刚才钟吾道友好像在与你说话,你不回他吗?”
司烟:“……”
钟吾:“……”
求你住口吧。
司烟的眼神飘得更厉害了,心里期盼着那作祟的东西赶紧出现,打破这场尴尬的氛围。
她环顾四周:“云梦呢?”
明以湛:“不要担心,她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也就是说,原本明以湛和云梦早已到达目的地?
那他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接收到两道不解的眼神,明以湛一脸无辜:“你们没有跟上来,我放心不下。”
顿了一顿,他问:“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司烟连忙说:“没有没有……”
钟吾臭着一张脸没吭声。
果然,明以湛不知道住口为何物,道:“我也觉得自己来得及时……毕竟……现在的处境的确很危险。”
司烟散发自己的神识探寻一圈,预测他们置身在矿石中间,而将他们带到这里的东西,却迟迟没有踪迹。
她点点头:“的确不简单。”
钟吾瞥了明以湛一眼。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句话别有意味。
但当下之急,是先从这里离开,钟吾便不再细想。
他现在也有些焦头烂额。原以为他是因为缩地术进来,可以再用缩地术出去。
可他无论怎么尝试,都没办法使用缩地术离开。
背后的东西,的确有几分本事。
明以湛见此还悠悠然提醒道:“钟吾道友别试了,这里没办法使用缩地术。”
钟吾呵呵一笑:“你本事那么大,想来一定有办法出去吧?”
明以湛颔首:“那是自然。”
钟吾的拳头更硬了,原本的阴郁少年,在和明以湛的接触过程中,逐渐有变成暴躁少年的迹象。
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那为何不出去?”
明以湛惊讶地看着他,语气里像是有几分不解:“钟吾道友此次外出,目的不是为修炼吗?这可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我能出去,但为锻炼你,我选择不出去。
钟吾听了简直想拔剑砍人。
他决定开始和明以湛比谁更加阴阳怪气,“我谢谢你。”
明以湛笑:“不客气。”
在两个人来来往往的针锋相对中,司烟压根没听到半句。
她正在和系统掰扯关于男主偏了这件事。
“男主如果不喜欢女主会发生什么事?”
系统用冷冰冰的声音回复。
【宿主不要忘记自己的职责,推动剧情发展】
“但男女主角之间怎么会半点粉红色的气泡都没出现?”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剧情偏的缘故,所以不能着急,钟吾和云梦一定很快就能擦出爱情的火花。
谁知道钟吾直接把火苗熄灭了。
【这就需要宿主想办法】
“就算是游戏任务,也有提醒吧?”
【不知道】
冷漠系统伤人心。
司烟求助无果,只能自己头疼。
问题就在于,钟吾的这个心事,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解决。
她现在连看钟吾一眼都不敢看,但为任务,又只能假装自然,假装不在意。
叹息一声,司烟摊开手掌,一把长剑凭空出现。
“既然对方想藏在暗处,那就先把它揪出来再说。”
随着剑气纵横,一道虹光闪过,黑暗的世界被劈开,灼灼白光闪耀,轰隆隆的巨响里,四周在迅速坍塌。
他们置身于岩矿之间,被司烟一剑劈开后,终于又重见天日。
映入眼帘的,头顶是碧蓝的天,层层叠叠的岩矿像是一座座大大小小的山将他们包围在内里。
明以湛衣袂微扬,飞落在司烟身边,感叹地赞道:“司烟,你方才那一剑,真是纵横六界,谁也无法与你争锋。”
司烟表示自己没心情听这种夸奖。
她皱皱眉:“怎的,岩矿里会有乌龟精?”
闻言,明以湛笑出声,赞同的点点头:“虽然有违常理,但看起来应该是。”
“你们这对狗男女!”
司烟和明以湛你一言我一语,终于惹怒躲在暗处的东西。
岩矿中回荡起尖利的女声,她的语气里充满愤怒与怨恨,又突然古怪笑了笑,冲钟吾叫道:“小郎君,你心仪的女子现在正和另一个男人卿卿我我,你怎么还看得下去啊?”
钟吾面无表情,一剑破碎虚空,往声音的来源刺去,剑气荡裂周围的岩矿,轰隆隆坍塌,卷起一阵尘土飞扬。
似乎并不满钟吾的反应,那道女声更显哀怨,气道:“你拿我撒气做什么?就算我没有在这里,她还是会和另一个男人卿卿我我,有本事,你去砍那男人啊!”
钟吾听得更加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说:“关你屁事。”
原作里并没有这段剧情,原本司烟还有些懵,但现在听到这番对话,心下有几分恍然,点评:“听起来,还是个失意的东西。”
“什么东西!你有没有点礼貌!”
“呃。”司烟道,“毕竟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人是鬼还是妖。”
“我是人!”那女声不高兴地大声叫道,“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凭什么得男人的喜爱!”
司烟:……谢谢,这话你让我尴尬。
明以湛在旁听了说:“大概是因为她并不是人。”
司烟瞥他一眼:“你好冷。”
“是吗?”明以湛笑笑,“那‘人’,她出来了。”
下一刻,岩矿某处裂开一道巨大的缝,尘土滚滚中,只见模糊一道身影从上往下的滚来,并伴随着凄厉惨叫声。
你管这叫她出来了?
明以湛依然如风出尘站在身侧,似乎连衣袖都不曾动一动。
司烟看不透他是怎么出手,但这一出手,的确让她凝重起来。
她意味深长轻声道:“仙君好厉害啊。”
“没有。”明以湛低眸朝她看来,眼中似有笑意,清透容色迎着日光,像是被水浸染的岩花。
被这么一看,司烟不受控制心头“怦”一跳,又听明以湛说:“都是司烟教的好。”
不待司烟反驳,明以湛接着说:“是吗?司烟……师姐?”
他的尾音懒洋洋,藏有笑,听起来像是挠人心痒。
司烟先是一怔,才想起是之前对温府管家提过的话,她当时自称师姐,又称明以湛为师弟。
没想到他记到现在。
司烟心里老脸一红,面上矜持点一点头:“好的师弟。先让我们来看看,她到底是谁。”
飞扬的尘土渐渐散去,露出对方的真容。
钟吾:“你管这叫人?”
原本还在哀哀叫唤的对方一听,几乎跳起来,怒声:“我怎么就不是人了?”
司烟斟酌用词:“说是人,其实也不全然是错。”
尘土里,对方的真容是一具骷髅架子。
白骨森然,长发并未腐化,妥帖梳好并用一根坚韧的草条绑着,可见生前是个爱美的女子。
白骨成精,曾是司烟小时候看《西游记》的一个阴影。
但那的白骨夫人会变幻人皮,这里的白骨精却显然并没有这个能力。
据她所知,变化术极为难学。
见三双眼睛齐齐盯着,白骨精不由得恼怒道:“看什么看!当初的我可是个美人,比你这女人还要漂亮千百倍!”
“只是,我受人蒙蔽,选择和负心汉私奔,谁料半路他反悔想要回去……我不顾礼节廉耻和他私奔,他竟然想要回去!他是无所谓,可我呢?我已经是有家也不能回了。”
岩矿之间,寂静无声。
白骨精:“你们怎么不说话?”
话都让你说了,我们要说什么?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司烟还是开口问:“所以,他为摆脱你,而将你推入这岩矿下?”
“不。”她摇摇头,“我挽留未果后,将他哄骗来这里……嘿嘿,我把他推了下来。”
司烟:……那怎么是你成了精?
看出司烟的不解,白骨精哼一声,语气里怨恨无比:“没想到,有个道士正好经过,他多管闲事,说什么要替天行道,然后将我也推了下来!”
明以湛啧一声,说:“谁料你因缘造化,不仅没死还成了精。”
司烟听得直皱眉:“还有这样的道士?虽说替天行道的心是好的,但这样的行为看起来不是很正经。”
“你们说什么?!”白骨精恨声,“我才是替天行道的那一个!我之所以没死,也是上天在怜悯我!那负心汉居然想背弃我,他就该死!”
司烟忽然看向明以湛,眨眨眼:“是吗?”
明以湛一瞬间听懂她想问什么,笑出声:“我猜测,上天没有心,所以不会做出什么怜悯的事情。”
司烟微微一笑:“我想,仙君说得对。”
钟吾问:“所以,是你故意将我们带到这里?你想做什么?”
白骨精古怪笑了笑,说:“我见你使了缩地术,想带那女人单独跑,我看不下去,所以将你们带到这里。想做什么……当然是想把你们都留在这里。”
“哦。”
果然是你坏我好事。
钟吾一跃而起,一剑飞去。
锋锐的剑直指白骨,她反应迅疾,身姿分外灵活,轻轻巧巧地避开,但剑气还是擦过她的手臂骨头,登时骨灰飞扬。
白骨精气急败坏:“就凭你的本事,就别想着取我性命了,等修个百八十年再……”
她的话戛然而止——身边幽幽飘着几簇火焰,像是极有灵性,环绕她一圈,在她开口说话时,就凑近,烧得她浑身骨头发疼,只能惊骇住口。
“真是聒噪。”
虽然现在并不是在过主线剧情,但司烟已经习惯用原身的语气开口说话。
简单,有效,而且越熟悉越不容易在关键时候出差错。
现在不也没人怀疑她的身份吗?司烟如是想着。
“你……”白骨精震惊瞪着司烟,未曾预料她才是最难对付的那一个。也怪她境界太低,没有发现对方的境界比她高有千万倍。
想要捏死她,只需要一根手指头就行。
白骨精脑子转到这里,认怂认得飞快:“我这就老老实实放你们离开。”
“我且问你。”司烟手腕翻转,漂浮在白骨附近的一簇簇火焰离她更近一些,惊得白骨精不断缩在一起,一身骨头瑟瑟发抖。司烟问,“你一直待在这里,了解这附近的事情吗?”
白骨精连忙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杏花村的张夫子被戴了绿帽子……李家镇李员外的女儿和小厮整天鬼混在一起……还有满芳府卖豆腐的李婶和一个穷秀才睡了一觉……”
明以湛轻轻咳了一声。
白骨精连忙止住话头,惶恐不安望向司烟。
司烟:“你能不能有点做精怪的自觉。”
“这我有的。”白骨精再度点头,“我最看不惯什么情情爱爱的,所以至今已经专注破坏感情五十年!”
钟吾嗤笑一声:“你因缘造化的确够大,能成精属实万里挑一。”
没听出钟吾的阴阳怪气,白骨精骄傲道:“那是自然!”
司烟无奈下只好直接问:“这附近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或者有出现不好事情的征兆?”
白骨精一听,遂失落放弃附近八卦,开始回想司烟所提的事情。
片刻之后,她将手骨拍得响亮,“半个月前,来了一伙妖族,什么正经事都不做,就守在一矮桩子前。”
司烟沉思:“这故事听起来有些耳熟。”
明以湛也沉思:“莫非那矮桩子之前撞死过一只兔子?”
白骨精摇了摇头:“这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们就一直守着,一直到三天前,突然带着矮桩子消失了。”
司烟满脸诧异:“带着桩子消失了?连夜挖走的?”
白骨精继续摇头:“这我也不晓得,反正那伙妖怪、矮桩子都没了。”
说完,她讨好地朝司烟笑:“这事儿你觉得可以吗?”
“有些古怪,但到底是什么缘故却还不知道。”司烟感到头疼,怎么又出现一件和原作无关的事情。
她越来越觉得,像是蝴蝶扇动翅膀,后面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有变化。
她再无法预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明以湛见司烟神色苦恼,若有所思扬起唇角,对白骨精问道:“带我们来之前,你有看到一只长得奇怪的鸟吗?有四只翅膀、三只脚、六只眼睛。”
白骨精立刻道:“我可没有带你来,是你自己跟上来的,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发现。”
钟吾脸色沉得可以滴出水。
明以湛笑了笑,点点头。
白骨精嘻嘻一笑,这才开始回答问题:“有,我看到了,一边飞走,一边叫,叫声像是在说话‘酸与、酸与’。”
钟吾神色微松:“酸与果然是往这个方向。”
明以湛问:“那你看到它,它是往哪里飞走的?”
钟吾错愕:“怎么可能?”
听他语气质疑,白骨精很是不高兴,大声地说道:“就是这样子啊!我亲眼看见它往那里飞走的!我在这里那么无聊,好不容易看到一只有趣的鸟,我当然多看几眼,也牢牢记住了……后来我看得入神,还追着跑了好一会,没多久就遇到你们,见你使了缩地术,便引来这里。”
说完,她有些担心司烟和明以湛不相信,紧张地说:“我说的全是真的!你们相信我,我从一开始就没骗过你们……”
明以湛声音温和,像是在安抚:“不要害怕,就算其他人不相信你,我也相信你。”
白骨精有些感动。
只听明以湛又继续说:“毕竟你已经没有脑子了。”
白骨精想骂人,但是又觉得……这话似乎也没有错。她一具白骨,哪里来的脑子?
她憋着一口气,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
钟吾看向司烟。
他漆黑的瞳孔很明亮,像是满天星落进清澈的湖泊里。
“你相信她吗?”
司烟瞥向白骨精,只见她站得笔直,看起来紧张兮兮。
“无所谓她说的是真是假,把她带上。”
白骨精:“啊?”
与看向司烟时的眼神不同,当钟吾朝白骨精看去时,眼神阴冷如霜,仿佛下一刻就会将她埋进土里。
不过,她表示无所畏惧:一个境界比她底的小鬼罢了。
钟吾沉声:“现在最后一次改口的机会。”
白骨精连忙对司烟道:“我说的都是真话。”
“行。”司烟不想再耽搁时间了,“你循着看到酸与飞走的方向,带我们去。”
她心内略有不自在,但神色上强装镇定,摆出云淡风轻的样子对钟吾说:“你回去找云梦,带她来会和。”
“我……”钟吾不情不愿,既不想拒绝司烟,又不想和司烟分开走。
最重要的……
他冷冷看向明以湛,却见对方摆出好整以暇的样子,越是从容如风,越是像一种嘲笑。
钟吾皮笑肉不笑道:“可否请明仙君随我一同前去?”
明以湛语气惊讶,神色却平淡得像是早预料他会这么说,“为何?”
钟吾面不改色:“我怕路上遇到危险,一个人应付不来。”
“哦。”明以湛表示理解点点头,“没关系,你应付不来时,可以选择挨打或者求饶,再不然就抓紧机会逃跑,我不会嘲笑你的。”
钟吾懒得理他,直接目光紧盯着司烟,问她:“可以吗?司……”
“这一看就不行呢。”钟吾的话还没说完,明以湛已经轻车熟路打断,叹息说,“我要保护司烟。你皮糙肉厚挨个打,也没什么。”
钟吾没有理他,继续看司烟。
漆黑的眼珠子带有一份清润,像是被雨水洗过,不再是深不见底,而是透亮清澈。
任谁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都难以狠得下心。
司烟倒不是狠不下心,而是心里还惦记着为钟吾排忧解难的任务。
虽然这个心事有些棘手,但总也不能让它再加重了。
略一思索,司烟缓缓开口道:“明仙君的境界只怕不会比我低,我可没有命令他的本事。我这里有一支求救用的宝物,你随身带着,如果真的有遇到危险,我会随时赶过去。”
明以湛在旁补充:“嗯,以司烟的本事,想必可以使缩地术使得炉火纯青,不会发生意外。”
钟吾心内有些失落,但收到司烟赠与的东西,又难掩开心。
他小心翼翼收好,许下承诺:“我会带着幺蛾子回来的。”
幺、幺蛾子?
司烟无奈:“不可以这么说女孩子,她叫云梦。”
“好,知道了,司烟。”钟吾念了一遍名字,勾起嘴角,透亮的眼睛里盛满笑。
注视钟吾离去的背影,司烟忍不住叹了口气。
听见叹息声,明以湛问:“司烟为何叹气?”
“我在排气。”
也不知道听没听懂,明以湛却还是恍然“哦”了一声。
“走吧。”
由白骨精在最前面带路,司烟和明以湛御剑飞行在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
司烟盯着白骨在大地跳跃的背影,忽然出声问道。
明以湛笑:“我以为司烟你,早已经有答案。”
“无论是聪明还是傻,一个人的性格都不会轻易更改。”
“是吗?司烟也是吗?”
“仙君,我在和你说白骨精呢。”
“我知道,我就是随口一问。”
司烟觉得,她还是放得太轻松了。虽说原身应该在之前也不曾和明以湛见过,但不知为何,明以湛似乎还是总能透过外表看出真正的她。
随便一句话,都像是意有所指。
明以湛见她不多谈自己,也就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白骨精。
“很显然,以她恶劣的性格,就算脑子再蠢笨,也不会改变。放低自己,讨好也讨得很快,越是这样,越不能放松警惕。”
有明以湛的认同,司烟更加坚定内心的想法,也变得安心许多。
她道:“但白骨精能够说出酸与的叫声,或许真的见过酸与。”
白骨精的话里有真有假,如此一来,就只能且先看看她想做什么。
正在这时,只见白骨精夸张地张大嘴巴,无声指指前方,告诉他们那里有什么东西。
白骨精所指的地方是一处石洞,洞处于悬崖峭壁上,四周光秃秃的连片叶子都见不着。
白骨精依旧张大嘴巴,夸张地指着那里。
仿佛看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司烟缓缓开口:“说人话。”
“呃……”白骨精把嘴巴合上了些,老老实实地说,“我看到有东西钻进去了,会飞,好像有四只翅膀……可能是你们要找的鸟!”
明以湛望了眼黑黢黢的石洞,“哦,行,那你带路进去吧。”
“我不行。”
很难得的,司烟居然从一个头骨上看出为难的表情,她说:“我不会御剑飞行,没办法和你们进去。”
“这好办。”
司烟挥一挥手,一条长长的绳子穿过白骨精的肩胛骨,将她像一具木偶般提起来。
白骨精大惊失色,白森森的骨头脸仿佛更加惨白。
“你你你……你做什么!”
司烟的眼神温柔似水,轻轻地说:“我可不能让你落单啊。”
白骨精:“我谢谢你啊。”
不管情不情愿,司烟和明以湛还是将白骨精“请”了进去。
当他们迈开步子进入,石洞不再是石洞,眼前的场景陡然发生变化,一座高塔拔地而起,高不见顶,而他们困于其中。
白骨精撕心裂肺大喊:“我把人带来了!但我也跟着进来了!快救我出去!”
一道无形的力飘来,一把拽住白骨精。
司烟拉扯的线随之剧烈颤抖。但她面无表情,轻轻松松提拉着线,也能完全忽视白骨精凄厉地哀嚎。
就在这时,眼前掠过一道亮眼的光——下一刻,拉扯白骨精的那条线碎成数断。趁此时机,那无形的力更汹涌飘来,将白骨精拉走。
司烟猛地抬头看去,和明以湛四目相接。
司烟:“我万万没想到,你和白骨精是一伙的。”
明以湛:“你不觉得太吵了吗?”
司烟挑眉:“所以你就让她走,让我们困在这里?”
“反正她在不在这里,都困不住你我。既然这样,为何不享受时光,要让一嘈杂得精怪打扰呢?”
“……敢问有什么美好的时光可以享受?”
明以湛上前一步,微微欠身,像是在邀请她随着他往前走。
见此,司烟也并未犹豫,随之上前,跟上他的步伐。
司烟这才留神到,这座高塔非但宽阔异常,而且装饰得美轮美奂,上面甚至镶嵌着诸多珍奇宝石。
“这塔应该是件宝物?”
明以湛不答反问:“君玙的玄月塔你听过吗?”
君玙?
司烟先是一怔,但很快记起这个名字。
“君玙神帝?”
神界之主,传闻中唯一可以和妖皇做对手的君玙神帝。
司烟自然知道,只不过这个角色也只活在传说里,司烟对他的认识,只有名字深刻罢了。
明以湛神色微诧:“这么客气?”
“不然?”
“我以为你会直呼君玙,或者是早取了个什么绰号。”
“我可没有那么无聊。”司烟眼珠子一转,忽然笑,“仙君反而很不恭敬呢。”
“反正他又听不到。”
明以湛的神色照旧如常,司烟盯着看半晌,也找不出任何破绽。
她果断放弃,转而道:“难道,我们就身在君玙的玄月塔中?”
“不。”明以湛眼里闪过一丝嘲意,“这只是仿制品而已。”
模仿玄月塔,抄袭者?
司烟颇感兴趣:“这六界中,还有人敢仿制君玙的宝贝作乱?”
“这有何稀奇?反正这里是下界,离神界相隔甚远,想来君玙也管不到这里来。”
“那这塔有什么效果?”
“如果是真正的玄月塔,这时候我们该身处幻境了。”
话音刚落,眼睛一眨,映入眼帘的景象,是大红的喜字,红色绸缎层层叠叠,热闹的宾客陆续落座。
“新娘子来咯!”
不知谁喊了一声,起哄声登时此起彼伏。
司烟尚有些云里雾里,忽然伸来数只手,将她推来拽去。
“新娘子来咯!”
哦,原来她是新娘子。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如此热烈的气氛中,司烟懒懒散散,除保持警惕外,任由她们拉着她走。
不一会,只见高堂之上,站着一人。
“新郎来接新娘咯!”
明以湛哑然看着司烟,司烟面无表情看着明以湛。
吵吵闹闹氛围中,人们比他们更加着急。
“快啊!新郎快去接新娘!”
说完,又恨铁不成钢地去推明以湛。
无奈之下,明以湛往前走,走到司烟面前。
虽说知道这是幻境,但两人的服饰在彼此眼中还是换了一番,皆是大红的喜袍,民间最常见的款式,并无什么出奇的地方。
但两人生得好,容色绝艳,穿着这样的红也不显俗气。
衬得司烟眼角的泪痣更显媚意。
人们还在起哄:“快呀!将新娘接来拜天地咯!”
司烟忍无可忍:“虽说是仿制品,这幻术倒还挺逼真。”
“嗯……的确模仿得不错。”
“谁让你点评了?”
明以湛无辜眨眨眼。
司烟无语:“真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君玙居然恶趣味这么重。”
明以湛沉默半晌,眼神并不曾从司烟脸上移开,看着她维持着冷如霜的神色,但眉眼处却掩饰不住有几分窘迫,又是无奈,又是不知如何是好。
明以湛伸出手,“嗯,我觉得……你说的对。”
下一刻,他已经握住司烟的手。
“来吧,新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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