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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我想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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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回家的江母眉间疲乏尚未退去, 骤然看到这个骇人场面,脸色突变。

    “马上把大小姐带去隔离!快!”

    她让身侧的保镖迅速上前控制事态,而反应过来的江父神情崩溃地想拉住江元卿, 下一秒就被拦住。

    “江,江元卿...不, 不可能....”

    “谁干的!谁干的!!!”

    戚西看着摇摇欲坠的江元卿,瞳孔剧烈颤动着。

    他被同样震惊到无以复加的阿令牵制住,拼命挣扎着想要够到江元卿。

    江元卿抬手擦了下唇角残留的粘稠液体, 表情平静到恐怖的地步。

    她好像并不惊讶自己会感染上恶源, 她甚至抬手挥开保镖,看了眼江母后自己往禁闭室走去。

    江母强压怒气,她让阿令仔细处理掉地面上的残留物, 而其余看到这一切的人,全都被集中起来谈话。

    “阿黎, 元卿她,元卿她是....”

    江父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他急于求证这件事情都是一场幻觉。

    江母没有说完, 只是目光哀戚地看着他。

    戚西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扶住一旁的建筑物,强行要求自己冷静下来。

    或许是一场误会也说不定。

    可晚上江元卿在透明的禁闭室被安顿下来后, 江家紧急请来药物所的人员。

    经一系列检查后, 的的确确是感染了恶源。

    “行星长,我这边建议把江小姐带到我们药物所去, 那里有充足的药剂可以为她压制。”

    “她感染的时日并不多,恶源仅占据身体的1%, 若得到治疗她好歹能...”

    能活得久一点。

    研究人员的弦外之音在场的人都听懂了。

    阿令一张脸几乎冻成高原冰雪, 她深深看了眼服用药物后已经沉睡的江元卿, 掉头离开禁闭室。

    戚西双手摁在特殊玻璃墙上,死死盯着脸色苍白的江元卿,两瓣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他无法接受昨日还与他温情脉脉的人,今日就被判处死刑。

    “能治的吧?能治的吧!”

    内心惶惶不安的戚西抓住研究人员的手腕,艳丽面庞上满是无法说服自己的期待。

    研究人员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顶尖演员,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地移开眼。

    他求救般地看了眼江母,不忍心说出事实。

    “戚西,要学会接受。”

    江母近乎冷血地说出这句话,戚西顿时红了眼,沉默不语地将人松开。

    “送去药物所就不必了,我江家能提供的条件并不比那里差。”

    “只要需要麻烦你不断送来药物和跟进治疗。”

    江母送走研究人员,禁闭室前就只剩下悲痛欲绝的江父和沉默的戚西。

    戚西没有哭,反而走到江父身边揽住他清瘦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

    这个世界上只要有问题,那必然会有解决办法。

    他决计不会眼睁睁看着江元卿去死。

    --

    江元卿感染的真相很快就水落石出,但这个结果比江元卿被感染更让人难以接受。

    害她的人竟是她的亲哥哥。

    江元源自那天后没有再回家,而是窝在一处小房产里,每天浑浑噩噩地活着。

    他像极了一个无药可救的瘾君子,精神面貌明明看着不差,内里却早已经腐烂不堪。

    安迪了解到他为了活着居然真的能对自己亲妹妹下手后,每次给药时那目光总是充斥着嘲讽。

    “真可怜,你大概也想不到,你在我们这唯一的利用价值,就是对付江元卿。”

    “如今江元卿出事了,你基本等同于垃圾,这些药就跟施舍乞丐一样。”

    他不再一天一颗地掌控着江元源,而是眼不见为净地给了许多,试图让江元源少出现在他面前。

    江元源变得嗑药跟吃糖一样,接过药后漫不经心地往嘴里塞了许多。

    “哈,你他妈懂个屁。”

    “你以为我是为了药才让她感染?不?她早该死了。”

    “同是父母生的,她凭什么拥有一切,而我只能这样平庸?”

    “她不配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元源清醒的时间似乎在慢慢缩短,现在当着安迪的面都在神情癫狂地发疯。

    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早已经成了过去式,他眼底的毁灭欲现在连安迪都有点怵。

    当求生意志减弱,情绪越来越脱离控制后,核心源占据身体的速度将会越来越快。

    安迪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叫人将他轰了出去。

    江元源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又一次拒接掉席露露的联络。

    他已经很多天没有见过她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而江家最近也没有人来找他,大概是已经发现残害手足的事情是他做的,大抵在犹豫着是否要算账。

    江元源把一切弄成这样,迷迷糊糊间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对谁错得更多些。

    他整夜整夜躺在床上想自己到底还活着做什么,连席露露都甚少长时间地出现在脑海内。

    今晚江元源仍旧无所事事地平摊着,放空大脑像是个活死人。

    直到泛着冷光的刀尖对准了他的眼睛,江元源麻木地看着悄然拜访的阿令。

    “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大小姐,你不是她的兄长吗!?”

    阿令在迅速查出真相后,连着去看了好几天江元卿,第一次懦弱到不敢告知残忍真相。

    直到江元卿温和地看着她,问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还让她别去找江元源麻烦。

    “问那么多做什么。”

    “她不愿意动手杀了我,那我就杀她。”

    “如果你是来为她报仇的,请便。”

    江元源没有半点害怕之意,甚至眼中的求死之意格外深切期盼。

    阿令看着他这副模样,握刀的手紧紧攥起,青筋暴得厉害。

    她不再说话,静静收了刀之后,悄无声息地避开眼线离开江元源的住宅。

    这一幕都被人尽收眼底,颓废平躺着的人却毫无知觉。

    “大人,江元源确实对江元卿动手了,对方甚至还是自愿着了亲兄长的道。”

    “而据可靠消息得知,江元卿感染恶源一事并非作假。”

    “虽不排除他们可能与药物所人员串通,但她发作之后的状态与感染者基本一致。”

    “江之黎现在在拼命跟江家总部瞒着江元卿的事情,这件事若是被捅破,她两个后代等于都废了。”

    实时监视的人毕恭毕敬地向上级汇报情况,脸上满是稳操胜券之意。

    “江之黎的女儿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叫人继续严加查探。”

    “江元源继续给我吊着,他的性情在短时间内产生如此大巨变,说明核心源对他的作用不小。”

    “等核心源彻底在他体内发挥作用,用尽一切办法也要把他带往实验室提取数据。”

    下属听到主位上男人的安排后愣了下,他以为江元源完全可以当个弃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

    这样正好也能给江之黎二次沉重打击,待将她周身的水彻底搅浑,离江之黎下马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但上级的决策岂能容许下等人质疑,照办便是了。

    --

    江元卿近段日子都被严加看管在禁闭室内,半步不得外出。

    她偶尔恶源发作时,会口吐黑水将禁闭室干净的地面弄脏,若是没有及时送上药物,一双赤红的眼会搅碎温柔的海波,凶神恶煞地盯着全副武装的保镖。

    戚西已经很少过来探望她,或者说是自从见到江元卿发病后,就不敢再见第二次了。

    他害怕看见那双含情的眼眸望着他时如看仇人,仿若没了那层玻璃隔断,江元卿会毫不留情地把他撕碎。

    他无法接受。

    焦虑的戚西最终撇下所有工作,他一直努力地去联络所有可以动用的人脉,但大部人对恶源的事情基本上完全不得而知,他不动声色的试探总是无人能懂。

    最后还是知道点东西的老板透出口风,他跟药物所的所长有点交情,兴许能带戚西去见上一面。

    像这种直接隶属于联盟的特殊机构,江母虽然权势不小,但也不是什么人都会卖她面子。

    老板能够帮着戚西见上所长一面,还是靠着他每年斥巨资往药物所里砸钱支持,才得到的特殊优待。

    “很抱歉戚先生,恶源一直是我们在攻克的难题,目前仍是毫无进展。”

    “关于江小姐的事我也很遗憾,目前除了拖延感染进度,的确没有别的办法了。”

    所长是个面容和蔼慈祥的老者,他平静地告知戚西现实,试图让他别再执着。

    他领着戚西去后方的隔离区域,让戚西能够好好看一看那些在战场上厮杀的士兵,如今变成何种模样。

    “如果能救,我们也很想救。”

    “看见那个棕头发的男人了吗,他的妻子是我们药物所优秀的研究人员。”

    “可即便是她,也无法拯救爱人的性命。”

    多么悲哀的一件事。

    下午短短的药物所一行,非但没有给戚西带来半点希望,反而令他更加煎熬。

    夜晚时分的江元卿发病的几率低一些,相对比较平和。

    清醒的时间里她仍旧没有停下忙碌的身影,总是在努力地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此时的她正安静地在光屏上操作着,一双长眉微微拧紧。

    戚西敲了敲玻璃隔断,想要获得江元卿的视线。

    “你怎么敢这么淡定的。”

    他最近没怎么花枝招展地打扮自己,毕竟最想吸引的人已经看不见了。

    头发很久没被人轻轻抚摸梳理过,现在就胡乱扎着难看的辫子扔在背后。

    戚西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地上,一瞬不瞬地看着起身朝他靠近的江元卿。

    “既然无力更改,那就坦然接受。”

    她双眸含着清浅的笑,平静地隔着玻璃与戚西面对面。

    都到这种节骨眼上了,江元卿还是一副从容淡定,万事波澜不惊的样子,戚西真的是受不了了。

    他一拳砸在玻璃上,嘭得一声让旁边驻守的保镖默默撤开些距离。

    “江元卿你脑子有病吗?你不是很有能耐吗?”

    “你怎么敢拿走我那么多东西后,转头拍拍屁股就自己一个人去死?”

    “跟我立下承诺的人,胆敢事后毁约的统统都....都....”

    他想了很久想不出什么比死还严重的后果,这一句狠话撂了一半就撂不下去,戚西很丢面。

    尤其是看见江元卿默不作声,只是目光有少许哀伤地望着他。

    戚西眼中骤然跃上狠戾的光,猝不及防掏出了一小管黑色的液体。

    “你那什么表情?我告诉你江元卿,你别想撇下我!”

    “你答应我的事情就算死了也要做到。”

    “如果阴阳两隔不得成全,那我就只能勉为其难随你离开。”

    戚西一向是执拗的人,从那次被绑架宁愿弄得自己伤痕累累也不愿臣服中便可知。

    世人都说他是朵带毒的花,散发的香气令人成瘾而不自知,活该在是非难辨的声浪中不得安宁。

    可唯独江元卿才知,他无害且清高,艳丽刺人的外壳下是柔软的内骸。

    谁若有幸摘下他这朵花,他便终其一生只摇曳生姿于同一片土地,同一个掌心。

    “西西,别这样。”

    江元卿无法自主踏出这一方禁锢,她只能一边安抚戚西的情绪,一边示意保镖将东西夺下。

    戚西看穿她的意图,扭头恶狠狠地瞪了眼悄然靠近的保镖,成功将进退两难的保镖唬在原地。

    “别这样是哪样?”

    “你如果不想让我也跟你一样成天吐黑水,那你就给我想办法活着。”

    “我不准你死,绝对不允许!”

    他将那一小管黑水握得死紧,浑像是攥住了江元卿的生命线般。

    虽然拿自己的命去威胁他人是一个卑鄙且自大的举动,可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江元卿垂眸叹了口气,还想说点什么,谁知戚西的光环突然亮起,有人发来了消息。

    【老板:(图片)】

    【老板:这家伙是不是下午在药物所看到的那个棕发男??】

    【老板:我草他怎么大晚上给放跑出来了??】

    戚西目光霎时一暗,他看着图片反复回忆下午那个男人的模样,直至完全确定这是同一个人。

    【戚西:药物所不会无缘无故放任的,帮我抓住他,我马上就来!!】

    他隐隐约约好像闻到了生机的味道,顿时立刻沉着脸起身。

    “你给我好好的等着!”

    匆匆丢下一句话之后,戚西便大步流星离开这里。

    江元卿见他走时的那副模样,微微蹙起眉心。

    到达老板某处小房产的时候,棕发男已经被五花大绑丢在了大厅里,不少黑衣保镖团团围着他。

    戚西没有假模假样地说个什么开场白,他直接上前拽住棕发男的衣领,急切地展开问询。

    老板看着毫无防备的戚西,马上叫人给他带上个口罩外加防护镜。

    “你是怎么从药物所里出来的?你不是感染了恶源吗!?”

    戚西失了以往的优雅风度,那暴躁的样子像是要直接把人质生吞活剥。

    所幸棕发男上过战场,看过无数残忍的画面,对于戚西的逼问只是沉默地低下头,不作回应。

    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让戚西气急,如今只要是同江元卿有关的事情,他一点都冷静不下来。

    老板拦住差一点气急败坏要上手的戚西,告诉他已经暗中联络了所长。

    “你们不要再问了,这件事我是不可能说的。”

    棕发男的目光有些悲凉,灰色的眼眸中满载着无法言说的疼痛。

    老板瞥了他一眼,转身出去同所长秘密联络了一番,终于得知了那所谓不能说的秘密是什么。

    “下午在我们走之后,这男人的老婆,就是那个研究人员偷偷闯进隔离点找他。”

    “她抱着必死的决心用药跟男人来了一发,想着要死干脆一起死。”

    “结果惊人的是,这男人身上的恶源居然全都转移到他老婆身上去了,一滴不留。”

    “简直史无前例啊,所长都震惊了,后面经过一系列检查,这男人的确没事了。”

    “不过他老婆可就遭殃了,现在正关隔离点里发疯。”

    老板清空场子后,当着棕发男的面将秘密一点不剩的全盘托出。

    见棕发男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老板还一脸淡定地耸耸肩。

    “别这么看着我,毕竟钞能力在哪里都是□□。”

    一个地方如果想要长远发展,那就必须有人光明清高,有人被迫贪婪。

    “这事现在还没个准数,数据表明AO结合恶源转移的概率其实并不高,一个不慎两人遭殃。”

    “所以所长是严令禁止以此法救人的,毕竟谁的命不是命....戚西你这什么表情,你该不会?”

    “没必要吧你,江家那小辈确实不错,但这深渊之星的青年才俊也不少,等她凉了你正好解除婚约,到时候喜欢什么类型的我都可以给你安排,犯不着搭上小命。”

    老板跟江元卿不熟,感情上偏向戚西也是情有可原。

    戚西也不知听没听进去这一席话,他只是拍了拍老板的肩膀,沉声同他道谢,而后便匆匆离去。

    大厅徒留老板和棕发男大眼瞪小眼,唉声叹气的老板没忍住啐了他一口。

    “小垃圾,不待药物所里陪老婆,一好了就迫不及待跑出来。”

    “这下好了,你老婆被你嚯嚯了,还连带着别人一起嚯嚯。”

    --

    戚西回家后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江元卿,而是呆坐在房间久久不动。

    他承认先前拿着小黑管去威胁江元卿是出于一时冲动,更何况管子里装着的也并不是真正的恶源。

    如今一个带有微妙成功率的解救途径摆在他面前,他反倒凉了那一身沸腾的血。

    老板说的没有错,江元卿感染一事同戚西并没有任何关系,解除婚约也无可厚非。

    他走出去仍旧是人人追捧的大明星,自由的生活也将会重新归于他的怀抱。

    可能只要三年,或者五年,他努力投身于工作之中,再度熟悉被掌声和鲜花包围的生活,或许就能逐渐淡忘江元卿这个人。

    而这一切如果没了命,那就都没了。

    丢掉小命的结果也就是换个平平安安的江元卿,亦或者自己没救到人也倒霉催的感染了。

    痛不欲生地活那么几个月,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还要没日没夜地排出那种恶心液体。

    这真的值得戚西去做吗?

    他不是什么恋爱脑到不管不顾的人,他能一步步走到现在就是靠着果断的取舍和正确的选择。

    所以整颗心都在烧灼的戚西硬生生枯坐了一夜,至天明都不曾合眼。

    他抬手揉了揉肉眼睛,迷迷糊糊看了眼骤亮的窗外,漂亮的瞳孔映照着灿烂光辉。

    决定了。

    他要救。

    非要问缘由,那可能是早上的光晃了他的神,冷静的大脑忽然成了恋爱脑。

    亦或者是想到了未来的一百多年,心上始终有一块不敢提起的缺憾,余生活得也折磨。

    将自己心里那关过了之后,戚西才开始周密地计划着如何强上江元卿,还得强迫她完成标记行为。

    禁闭室外侧走廊时时被监控着,而日常也有保镖在此处守着。

    戚西知道仅靠自己没有办法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所以他聪明地找上了最近忙得脚不沾地的阿令。

    他想,如果不是因为阿令不是个Omega,她或许在知道这个方法后直接破门就上了。

    江元卿对阿令来说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她知道她不该帮戚西去做这件事,江元卿若是知道了必然会怪罪于她。

    可是这段日子她没日没夜去追查实验室的事,因为一停下就会想起江元卿痛不欲生的样子。

    那种感觉太无力,太煎熬,她不愿再如此。

    因此在两人的配合下,几天后的深夜,阿令负责弄走驻守的保镖和关注监控的人,戚西则带着药找上了正在沉睡之中的江元卿。

    他摸过熄了灯的走廊,拿着阿令给他的特殊开门磁卡,正准备悄悄入内。

    怎料光突然一瞬亮起,江父正面容哀伤地站在禁闭室门前。

    戚西一愣,在看见江父身旁眉眼低垂的阿令后,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被卖了。

    “对不起,这件事终究对你不公平,大小姐也不会同意的。”

    “而大小姐不同意的事情,我决不能够违背她。”

    阿令深深鞠躬向戚西道歉后,迅速离开了这里,只剩下江父静静地看着戚西。

    戚西握紧手中的药,他一动不动地望着江父,忽然毫无预兆地跪下。

    “江叔叔,求你让我救元卿。”

    “不管最后是成是败,我都愿意认。”

    “这件事情你们任何人都无需感到负担,因为这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他低下高傲的头颅,那惯常令人万般着迷的面庞满是殷切恳求。

    江父大步上前来抓住戚西的手臂,试图将人拉起来,但奈何戚西心意已决,不答应便绝不起身。

    “你这是何苦。”

    江父叹了口气,默默蹲了下来与戚西平视。

    “我江家素来行事光明磊落,若是命该如此,那便如此。”

    “决计没有可能用他人的性命来求得一线生机。”

    他温柔地轻抚着戚西脑袋,那掌心的暖和热度一如江元卿。

    戚西长睫投下一片阴翳,抿着唇轻轻颤抖。

    “元卿自小优秀,而我是一点点看着她长大成人的。”

    “如今她命悬一线,关在那冷冰冰的禁闭室内,我比谁都要来得痛苦。”

    “方才的我何尝没有卑鄙想着,干脆就这样任你进去,同元卿生死与共。”

    “至少她是真的很喜欢你,有你陪着也不孤独。”

    江父视线淡淡落在沉睡的江元卿身上,语调温和沉缓。

    “可是不行。”

    “元卿的命是命,你的命,那也是命。”

    “她兴许这一生这就至此到了头,可你不一样,离了她,你仍旧有广阔的天空。”

    “我既然有阻止的能力,那就万不能自私地看着你一脚踏错。”

    戚西迟迟未出声,他知道,今晚乃至以后,他都没机会救江元卿了。

    “所以西西,这是解除婚约的协议书。”

    “只要你在上面签字,从此便可恢复自由身,与元卿再不相干。”

    “我江家仍是你背后的靠山,未来自会助你一切顺遂。”

    江父那轻缓的语气像极了柔软的羽翼,可期间却暗含着不容反抗的威胁之意。

    他拿解除婚约来逼迫戚西惜命,如若再敢行事如此不管不顾,那只能将他请离江家了。

    戚西听懂了江父的话中之意,顿时惶惶难安。

    他站了起来,眼尾泛着可怜的红,眸中的光七零八碎。

    “江叔叔,我不闹了,就让我陪着元卿吧。”

    他终归是做出退让,剧烈的颤抖的心害得呼吸都困难。

    尤其是江父还是坚持把协议书交到戚西手中,那沉甸甸的分量几乎把他压垮。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不明白。

    走廊的光又缓缓熄灭,周遭陷入黑暗的戚西愣愣看着江元卿。

    她一直背对着外面,那安稳沉睡的模样毫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

    可离去的戚西却不知。

    江元卿听着他沉重的步伐,缓缓转过身来。

    望着戚西清瘦的背影,默默叹了气。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啊快写完了快写完了快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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