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言颂：你走慢点。
寄完快递后，许知闲回到家，手机叮咚一声。
甜心：[国服哥哥，我妈妈这几天管我管的特别严，我只能偷偷找你玩了，你现在有时间吗？我们玩游戏吧！]
许知闲：[好的老板！]
他老板其实挺省心的，家里让干嘛就干嘛，许知闲想了想自己当初叛逆的时候，他爹没把他腿打断就不错了！
可是……
这小屁孩才多大啊，怎么这么能絮叨？？？
甜心：[国服哥哥，今天按时吃早饭了吗？我妈妈说不吃早饭容易得低血糖，还容易得胃肠道疾病，不仅影响反应能力，还会发胖哦！]
甜心：[国服哥哥，今天出门遛Busy了吗？我妈妈说阿拉斯加是雪橇犬，要经常出门遛的，你要多运动，多锻炼身体呀！]
甜心：[国服哥哥，今天也看深夜女主播了吗？我妈妈说深夜女主播都是坏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看了呀？她们不就是腰细了点，腿长了点，长得漂亮了点而已嘛！]
甜心：[国服哥哥？]
甜心：[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呀……国服哥哥，你不要生气，我以后都不说了……]
看着自家金主爸爸那一溜儿刷屏的消息，许知闲一口气憋在心口。
操，他可最烦这种没完没了的唠叨了，念经一样！
可想想银行卡里那七位数的进账……算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许知闲回复：[没事儿的老板，你想说什么都行。]
甜心：[国服哥哥，你真好。]
甜心：[那你以后别看深夜女主播了好不好？你多看看Echo吧，你不是他老婆粉嘛，Echo多好看呀！]
越聊话题越偏，青铜局对许知闲而言难度系数为零，他也乐得和老板扯闲篇：“Echo可是全天下独一帅！”
言颂舒展开眉眼，心情颇好地打字：[国服哥哥，既然Echo那么帅那么好看，你别看女主播了，看他吧！]
没等许知闲说话，他又连发了两条消息过去。
甜心：[国服哥哥，我也有他好多独家周边！晨跑照午睡照训练照，还有他的独家美艳照！]
甜心：[你如果想要的话我可以寄给你！]
许知闲：“老板，打个商量。”
甜心：[什么呀？]
许知闲：“我这有Yolo的起床照洗漱照吃饭照睡觉照，帅的人神共愤照，美的惨绝人寰照，不要钱全给你！”
许知闲：“Echo的独家美艳照，嗯……有带腹肌的那种吗？”
言颂：“……”
他还真没有，但可以现拍。
这话题没持续多久，就被言颂哄着骗着就此揭过了。
甜心：[国服哥哥，告诉你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甜心：[DMG试训新打野了！]
许知闲开始不在意，心想小孩子能有什么秘密，直到看见这条消息，他心下一惊。
这种事一般不会外传，大概率只有圈子里的人才会知道，可他老板明明……
许知闲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老板，你怎么知道？”
甜心：[这个嘛，我有小道消息！]
小道消息？
也是，这圈子说难进也并不难，但凡和资本沾点边儿，打听点消息还不容易？
许知闲心里止不住地泛酸，好一会儿没回老板消息，他越想越不是滋味，问：“老板，他……很厉害吗？”
甜心：[嗯嗯！他超厉害的！当然国服哥哥也很厉害啦，你去试训也一定没问题的！]
圈子里他知道适配DMG的，能担得起这种待遇的打野，只有IM的Rocco。可IM刚刚拿下国际赛总冠军，他不可能转会。
那会是谁？
许知闲脑子转不过弯来了，他竟然想不出除了Rocco谁还能进DMG。
甜心：[国服哥哥，你怎么啦？]
许知闲：“没事。”
没玩几局，言颂就下了，许知闲有些赌气，切回国服号就开始冲分。
言颂匆忙下线，是因为晚上约了景文轩。
来到酒吧后，景文轩跟他也毫不客气：“把人哄回来了吧，记得买单。”
言颂挑挑眉，景文轩知道他这是答应了，给他倒了杯酒，却被言颂拒绝了：“戒了。”
景文轩一愣，不可思议道：“不是吧言颂？你这酒量你跟我说戒了？？？”
言颂走到沙发上坐下，让服务员拿了罐旺仔牛奶，在景文轩惨遭雷击的表情下喝了一口：“嗯。”
景文轩：“……”
又喝了几口，言颂环视了一圈才问：“怎么没见你中单？”
提到这景文轩就来气，可他偏偏也没辙：“言队长说这话可真有意思，咱小乔神为了帮你哄人，训练赛都不好好打了，现在委屈巴巴的加练呢！”
言颂觉着好笑：“不心疼？”
景文轩叹了口气，把那杯酒端过来自己灌了一大口：“心疼啊，比不上您，对人这么狠。”
言神闻言一怔，却也没法反驳什么，默默地喝完了手里的奶，又要了一罐。
“还喝这个啊？休赛期你们队管这么严？能不能有点私人空间了……”景文轩看了他一眼，又道，“叫了钟子瑜，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话音未落，包厢的门就被人推开了，来人身着一身休闲服，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和景文轩这种狡猾老狐狸天差地别。
见言颂也在，他了然一笑：“言颂也在啊，还没进局子？”
钟子瑜，国内御三家战队之一FK的当家人，联赛金牌射手。
御三家之所以叫御三家，其中一个原因是这三支老牌队伍不仅同年建队同年进入联赛，队史也相当丰富，都获得过极高的荣誉。
钟子瑜“进局子”这话说得就很有水平，不愧是高材生，景文轩递给他一个“还得是你”的眼神，才慢悠悠道：“咱们言队长拐卖的虽然是小朋友，但不是未成年！”
说完，景文轩又有些不确定了，戳了下言颂，低声道：“不会真是未成年吧？”
“成年了。”言颂神情渐渐暖了下来，“两个月零二十五天。”
景文轩：“这还不叫拐卖？！”
言颂没理他。
钟子瑜道：“这叫明目张胆的哄骗。”
景文轩再次向钟子瑜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几个老油条凑在一起无外乎是聊聊几年前的旧事，聊聊情怀聊聊人生，闲聊了一阵，景文轩忍不住道：“真搞不懂你，你把人小朋友骗这么惨，你就不怕他以后知道了跟你急眼？”
景文轩猜不透言颂的心思：“还有你那个直播间打赏，怎么想的你？你要是想送礼物，搞个小号刷成榜一也行啊，你直接顶个认证账号进去，操了……”
景文轩这话的意思言颂清楚，可当时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听完少年那句“对DMG没兴趣，对Echo更没兴趣”，他上头了。
他退出了原本挂在许知闲直播间里的小号，登上职业选手的认证账号，在许知闲说出想要十万块礼物时，毫不犹豫地点击赠送，然后看着少年尴尬窘迫，直到彻底慌了神。
钟子瑜倒了一杯酒：“是啊，你到底怎么想的？你给他垫三千多万的违约金他知道，可俱乐部和赛区那边的关系可不是钱就能摆平的吧。”
当初许知闲和DMG说解约就解约，看似干净利落轻松得很，可事实上哪有这么容易？
言神垂了垂眸，盯着手里那罐奶：“这些他不用知道。”
景文轩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年前他们所有人都只是觉得，言颂对队里的新人太照顾，没想到他是偏爱过了头。
钟子瑜说：“你了解他。”
言颂：“嗯。”
见他没有要继续的意思，钟子瑜把话说得更明白了点：“那你应该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态度，如果他不是……那你想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言颂深吸了一口气，隔了许久才说，“陪他走完这条路吧。”
作为前辈，以队长的身份，陪他走完剩下的职业生涯。
会遗憾的吧？
遗憾就遗憾吧。
散场后，言颂自己一个人走在街上。
傍晚的路灯微微亮，衬得月色格外温柔。
微凉的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站在十字街角旁，他步履稍顿。
总是会在这种时候想起两年前的那个月夜，想起两年前月夜下的少年。
“队长！”少年明媚的笑容点亮了天上零零散散的星，分外好看。
“队长——”
言颂静静地看着他，周围的路人被这声音吸引住了目光，纷纷顿足向许知闲望去。
“我以后就是DMG的人了，对不对？”少年的声音透着喜悦。
“嗯。”言颂轻声应着。
“那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对不对！”许知闲冲着言颂眨眨眼，带着些调笑的意味，却不知令谁方寸大乱。
“对。”
得到回应的少年彻底笑开了，大步向前跑去，言颂的目光追着那跳脱的身影，在熙攘的人群中来回穿梭。
耳边是其他队友的嬉笑打闹声，穿过街头，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声犬吠，渐渐落于人后，言颂走着走着，停了下来。
少年不知什么时候绕完了一圈，他亦停住脚步，大大咧咧地站在言颂面前，呼吸轻喘。
两人视线相接的那一瞬，言颂突然伸手在少年的白毛上揉了揉，却不想，他这堪称“轻浮”的举动惹得人闹了个大红脸。
许知闲听见言颂说——
“你走慢点。”
B市的傍晚，晚风总能在不经意间牵起浪漫。
天色微醺，繁华的都市在人声鼎沸中渐渐荒芜，却又被爱肆意织染。
总有那么一个人，住在另一个人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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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①御三家，社会名词，出自日本的江户时代，原指当时除德川本家外，拥有征夷大将军继承权的尾张德川家、纪州德川家、水戸德川家三支分家（德川御三家）。至后世指代同一领域内公认的“三大”。
例：
LPL御三家：WE、RNG、EDG
KPL御三家：AG、eStarPro、QGhap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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