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妹妹：腻了而已。

    北美赛区，洛杉矶国际电竞中心场馆外，人山人海。

    拿着手幅和应援灯牌的粉丝们早已把路堵得水泄不通，更有大批大批的观众不断从场馆内向外涌出，阵仗堪比总决赛。

    天刚下过一阵雨，地上的水还没完全干透，路面湿滑，还不等保安们开口提醒人群注意脚下，旁边一衣服上印着DMG战队LOGO的女孩就被推搡着跌倒在地。

    拒绝了身边好心人的搀扶，女孩把头埋进膝盖，呜呜地哭了起来。

    今天是S9国际赛四强赛的最后一场，交战的两支战队分别是来自中国赛区的DMG和北美的WIN。

    很显然，DMG输了。

    “DMG真惨啊，S6的总冠军，现在连四强都进不了！”

    “这算什么，知道刚刚最后一局WIN偷家的那个打野吗？DMG可是他的老东家，啧啧……”

    “Yolo？那个叛出赛区的孙子！恩将仇报白眼狼说的就是他吧！！”

    “……”

    身边议论声渐起，不少人话说得越来越难听，女孩没顾已经花掉的妆，用袖子擦了把眼泪，咬牙站起来后踉跄了几步，在双方粉丝几近疯狂的对骂声中跑开……

    后台，WIN战队休息室。

    “妹妹这头发真的不再弄弄？要不染成黑的？黑的太土了吗？那灰的呢？灰的是不是显老？挑染呢？我看网上说挑染特别潮！”

    没有一丝紧张的气息，WIN战队画风清奇，教练在沙发旁喋喋不休，见身前的少年没理他，又说道：“呃，其实我是想说……”

    “不用。”

    沙发上，许知闲懒懒地坐着，一头白发已经堪堪齐肩，轻轻瞥了眼额前的刘海，他随手往后一撩：“怎么，这头发帅得你教练生涯就此终结？”

    教练：“……”

    许知闲，Yolo，也就是DMG粉丝口中叛出赛区的那孙子，18岁，两年前签入WIN，S8赛季在北美次级联赛创下了零负战绩纪录，被联赛里评为天才打野。

    少年不仅年纪小操作秀，还长了一张女孩子一样无辜的脸，不管在哪个赛区都能收获一圈忠实颜粉，还被广大粉丝们亲切地称呼为妹妹。

    当然，这是在他闭嘴的情况下。

    休息室里一度恢复了寂静，教练已经被妹妹日常怼惯了，大家也都见怪不怪。

    屏幕转播画面里，正是今天的精彩操作集锦，刚刚的比赛太出乎意料，本想着会迎来一场恶战，谁知赢得如此轻松，大家索性顺着话茬接着说笑逗趣。

    教练坐在许知闲旁边，看着屏幕中一闪而过的身影，连连感叹：“言神是真可惜啊，最后一局明明已经要绝地翻盘了，多亏你……”

    听到这话，许知闲明显愣了一下，一言不发地从队服兜里掏出耳机，把线捋顺了，戴上就闭眼假寐。

    休息室里叽叽喳喳的声音顿时消失了，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气，远远地冲教练比了个大拇指。

    “那什么，我不是，呃……”教练苦着脸，自知说错了话，讪讪地闭了嘴，其他队员见状也都默不作声，直到WIN的经理推门而进，才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和谐。

    “可以回去了。”经理气喘吁吁，感受到休息室里压抑的气氛，皱了皱眉，“怎么回事，不是赢了吗？”

    说罢，经理走到许知闲身边，对他道：“DMG已经走了。”

    “嗯。”许知闲忽地把眼睛睁开，起身往外走，“我去洗把脸。”

    知道他心里难受，经理没再多说什么。

    教练有些于心不忍：“他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要不我去看看？”

    “都是命啊。”经理硬着头皮摇摇头，又对屋里的其他队员说：“这几天注意着点，别惹他不痛快。”

    教练还是觉着不放心，扭头往门口看了好几眼，确定人是真去了洗手间，才悄声道：“别提DMG，也别提Echo，记住了吗？”

    队员们点点头，新签的替补打野入行晚 ，对此一无所知，懵懵地问：“为什么啊？言神和妹妹有什么恩怨？”

    教练意味深长地摇摇头。

    队内的上单和许知闲关系最好，还学了不少中文，闻言赶紧把他拽了回来：“别问，问就是爱过。”

    经理一脸黑线，白了上单一眼，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叹了口气：“这都不能叫恩怨，该是深仇大恨了！”

    “两年前，妹妹还是个新人的时候，DMG就想签他，这事应该都知道吧？”

    “后来妹妹的确签了DMG，是替补，但当时首发有腰伤，打不了多久了，打野位迟早是妹妹的……”经理拿出手机，翻了好一会儿，终于翻出一张截图，摆在众人面前。

    “我去！四百万？！”替补惊得从沙发上跳起来，有见其他人都没出声，尴尬地挠挠头，“我才四十万……”

    经理盯着手机里四百万块的截图，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理了理头绪，他道：“不是DMG对妹妹好，是Echo对妹妹好。”

    “这么说吧，妹妹能签DMG，不仅是因为他有这个本事，还因为有Echo这层关系在。”

    “当时有档电竞真人秀节目都看过吧？各大俱乐部为了选拔优秀的人才，合作搞出来的那个。”

    替补点点头：“我当时还报名来着，可惜我不够年龄，就把我筛下来了……”

    经理：“妹妹也就刚16岁吧，一个小孩在外地，又是个直性子，在节目里就得罪过不少人，如果不是Echo处处护着，早就被人挤出这个圈子了。”

    替补不自觉地接话：“……那言神和妹妹的关系一定很好吧。”

    “好到所有人都以为Echo看上他了！”经理仔细回想当时的情景，只觉不可思议，“那可是DMG，多少人挤破头皮也想去，妹妹就这么干脆利落地解约，说走就走了。”

    “妹妹解约的那天下午，就是DMG在S8赛季的第一大场，人员名单都报上去了，打野跑了！”

    上单也忍不住回想：“我记得当时被骂很惨的。”

    “何止是被骂，什么P遗照死亡威胁有的是！”经理耸耸肩，“后来的事情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妹妹来了咱们这，从次级联赛一路杀上来，这回还把DMG拦在了八强。”

    替补又问：“那他们现在？”

    “如你所见。”教练终于插话，“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如果不是知道妹妹的性子，我真怀疑他是踩着DMG和Echo往上爬。”

    “嘶！”替补倒吸一口气，“这也太可怕了！”

    沉默了半晌，教练道：“可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妹妹为什么会和DMG解约，咱们那会儿都快倒闭了……”

    经理也有些为难：“说实在话，当时找上妹妹的时候，我也没想到他会一口答应，而且据我所知，Echo已经提价到一千万了。”

    其他队员们面面相觑。

    “后来好些俱乐部都暗地里找人来问我，怎么签的妹妹……包括Echo，他也来问过。”

    经理笑了笑：“再后来这事不小心被妹妹听了去，我问他为什么和DMG解约，他就告诉我两个字。”

    替补道：“哪两个字？”

    经理道：“腻了。”

    休息室里安静了，众人许久没有再说话。

    “呃，我觉得……”

    隔了好一会儿，替补才吞吞吐吐地下定结论：“言神肯定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妹妹了。”

    洗手间里，许知闲把冷水拧到最大，用手接起一大捧就往脸上泼，打湿了额前刚刚捋顺的白毛。

    灯光昏暗，少年冷毅的神情却格外明显，不知不觉间，他的脸上竟血色褪尽，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呼吸一样，许知闲撑在洗手台前，缓缓闭上眼睛。

    言颂。

    这个名字不断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扰得他乱了心神。

    缓了好一会儿，许知闲唇上才终于有了些血色，他整理了一下队服往门口走去，恍惚间，他好像又听到了什么声音，脚下猛地一顿。

    僵硬地抬起手臂，把门推开一点点小缝隙，看到那熟悉的白色烫金队服，许知闲抿了抿唇。

    面前那人身形修长，五官深邃，极具攻击性，外设包被他随意地背在身后，棒球帽压得很低，但能看清楚上面印着的ID，Echo……

    是言颂。

    他曾经的队长，嗯，曾经。

    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言颂眯了眯眼，蓦地回头看向洗手间紧闭的门，那目光似是要穿透这层门板，里面的人儿心底一颤，便再也不敢偷看了。

    身旁的队友见状问道：“怎么了？”

    言颂收回目光，平静地说：“没事。”

    “那就好！唉，没想到国外也有这么多狂热粉丝，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许知闲倚靠在门边，紧紧捂住心口，待到几乎听不到有任何声音，他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洗手间，循着那人的脚步，往休息室的反方向追去。

    许知闲从后门追出去的时候，场馆外空无一人。

    电子竞技多么的残酷，即使曾经辉煌如DMG，现在还不是爆冷惨败，遗憾止步八强……

    “怎么跑出来了？”经理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见许知闲还在原地站着愣神，叫了他好几声，“地方这么大，你丢了我们可怎么办？！”

    “丢不了。”许知闲没当回事，对众人无所谓道，“走吧。”

    灰暗的天气总能影响到人的心情。

    倚坐在车里最后一排，看着窗边不断向后逝去的街景，许知闲用力拉开车窗，冷风倒灌进车里吹得他一个哆嗦。

    在北美两年，他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空落落的感觉。

    车里并不安静，其他队友们有说有笑，上单慢慢挪到许知闲旁边，用那塑料普通话关切地问他：“妹妹！你还好吗？还晕车吗？还难受吗？”

    许知闲摇摇头，接过上单递过来的水，缓缓地喝着，经理喊：“妹妹别吹风，快到基……”

    “手机给我。”

    经理应声沉默，上单忧心道：“妹妹……”

    许知闲：“给我。”

    看着少年冷淡的表情，经理实在拗不过他，只能叮嘱道：“别太在意网上的话，喷子想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你……算了。”

    外网上早已炸开了锅，粉丝们撕成一片，剑拔弩张，恨不能把对家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DMG打野两年前就有腰伤，打完这场就退役了，喷子少说两句能司马啊？！】

    【不是吧不是吧，菜还不让别人骂？DMG脑残粉找什么理由？？？】

    【Yolo当年转去北美不是全网皆知？WIN疯狗粉可拉倒吧，别洗了。】

    【非要提当年是吧？那您主队可真牛逼哦，Echo打压新人都他妈打压到你爹头上了！真以为谁都好欺负？】

    【心疼我言神，当初就不该……】

    许知闲只是静静地翻看着评论。

    粉丝们有一句话没有说错，DMG是许知闲的老东家，而他却亲手摧毁了DMG最后的希望。

    粉丝们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错，言颂当初就不该对许知闲这么好，至少态度差一些，他也好减轻心里的负罪感。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到基地后，简单复盘了下今天的对局，大家就自由训练去了，许知闲坐在机位上，沉默了许久。

    现在这个当口，本不应该再带一波节奏，让DMG和WIN的关系火上浇油，可算算时长，这个月还差三个小时……

    操。

    任命般的点开了直播，许知闲就感受到了网友们的热情，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WIN已经夺冠了！

    【这波操作真的是不服不行啊，刚打完DMG就开直播？？？】

    【你他妈哪来的脸？言神当初怎么对你的，你良心被狗吃了吗？！WIN开的钱不少吧，吃里扒外的东西，DMG遇上你真是倒了血霉！！！】

    【前面那傻逼嘴巴放干净点。】

    【主播是妹妹？太平了去垫垫吧！】

    【用户[妹妹新买的胸垫]在[妹妹不是妹妹]的直播间里打赏了一个‘神明祝愿’。】

    饶是谁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点开直播。

    经理一个电话就飞了过来，还没等许知闲接听又挂了，随后战队群里来了几条消息。

    [经理：都学着点，以后自己的节奏自己带。@所有人]

    [上单：收到。]

    [替补：收到。]

    [……]

    许知闲：“……”

    这话说得可真没毛病。

    见弹幕依旧刷得火热，许知闲道：“几天不见，这么想我？”

    【口区。】

    【想想想！最后一局的操作太秀了，我直接吹爆，今年FMVP我奶一手是妹妹的！】

    【这赛季又要结束了，两年了，妹妹还不打算回国吗？】

    【妹妹回来吧，小乔神直播的时候整天念叨着你，训练赛都不好好打了！】

    【我天啊这人是有多不要脸啊？还想回来？做你娘的梦吧！】

    话题没说两句又绕了回来，许知闲没管弹幕上炸开锅的言论，点开WOM客户端，开了把匹配。

    War Of Miracles，简称WOM，中文翻译为神迹之战，是一款历经了无数版本的改动，依旧火爆全球的MOBA游戏。

    WOM里共有战士、刺客、法师、射手、辅助这五个位置，一百多个英雄，可玩度非常高，赛事奖金也丰厚，因此，近几年国际上已经发展到了10大赛区。

    【妹妹不玩欧美服？？？】

    【我天！国服吗？两年了，爷青回！！！】

    【欢迎大家收看WOM官方大型戒网瘾直播……】

    【怂的不敢打荣耀赛？只会打匹配？】

    “看看。”许知闲把这条弹幕念了一遍，笑出了声，“有些菜鸡上赶着找我戒网瘾，我能有什么办法？”

    安排了一波皮肤抽奖，他清了清屏，让房管把刚才那人禁言。

    接着他又在客户端点了几下，页面开在了历史荣耀记录上，里面明晃晃的国一标识直直摆在了众人面前，弹幕瞬间安分了不少。

    许知闲这号太久没玩，已经掉到了钻一，段位算不上高，但碍于他的隐藏分太高，打荣耀赛实在是容易碰到熟人，索性打匹配放松一下。

    开局被打了一波小团灭，中单心态就崩了，不由分说地就开始喷队友。

    【Echo还没我帅（冰法）】：[一群混子，真服气了。]

    【Echo还没我帅（冰法）】：[有空找个厂子上班去不行吗？非要来WOM送外卖？？？]

    【Echo还没我帅（冰法）】：[傻逼。]

    许知闲不想加入这种小学鸡骂街，刷完野区后他又在下路拿了个双杀，这才注意到最后这句。

    【Echo还没我帅（冰法）】：[你们是DMG的祖师爷吧？祖传菜可真特么下饭。]

    正准备带线，许知闲手指一顿，游戏画面中的人物就这么呆在原地不动了。

    紧接着，在粉丝们的众目睽睽之下，许知闲淡定地B键回城，鼠标一扔，切了这冰法的视角，慢慢悠悠道：“来，好好欣赏一下。”

    通常职业比赛中都有专门的OB视角，许知闲现在的操作，无异于是充当了解说一职，语气谦和态度中肯地向粉丝们解读这冰法的细致操作。

    时间刚过十分钟，还是对线期，令大家出乎意料的是，这冰法竟单枪匹马，一个闪现冲进了人堆里。

    “这位大哥上了！Q闪首先Q了个寂寞，他还不死心，接着平A空气！”

    “对面三人来势汹汹啊，这位大哥被围住了！这反向R放的，也太细节了，直接预判了对面的预判！”

    “不是吧不是吧，这E怎么又撞墙了！诶呦喂，别往对面野区跑啊，你家在后面！”

    “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原来这大哥是，酒醉的蝴蝶……”

    歌还没唱完，许知闲的视角就跟着冰法，一起陷入了黑暗。

    【66666666！下赛季比赛解说没你我都不看！】

    【太细了，这种牛逼操作没个十年脑血栓绝对打不出来……】

    【我就想知道，这傻逼歌是怎么火到北美的。】

    【妹妹这颜真绝了呜呜，怼脸都能这么帅啊！】

    【帅+1。】

    【妹妹别说了别说了，你还记得你在打游戏吗？？？】

    “当然记得啊，”许知闲点开比分栏，看了眼经济差和人头比，只见这冰法在十分钟之内就送了六个人头，他语气略显不耐，“啧。”

    弹幕上的粉丝们看到这抠脚操作都快笑疯了，许知闲倒是没直接开怼，他只淡定地抬手轻轻在键盘上敲击了一下，然后又淡定地点击发送，内容极具嘲讽性——

    【求求您了挂机吧（刀魂）】：[？]

    他这个ID顶着个7-0-3的战绩，拿了全队所有的人头，经济全场第一，那冰法也不知是不是被踩着了尾巴，又把矛头指向许知闲。

    许知闲没打算跟路人多费口舌。

    他出了泉水后，完全没了刚才吊儿郎当的样子，认认真真地打完了整场游戏，最后仅凭一人之力豪取五杀，分分钟拆掉了对面的水晶。

    结束之前，他还慢慢悠悠地在公屏里敲下一句话。

    【求求您了挂机吧（刀魂）：[你也配提DMG？]

    许知闲这一通操作下去，弹幕直接刷爆了，喷子们见他主动替DMG说话，又讥讽他惺惺作态没安好心，甚至还有许多飘屏挂在了直播间中央。

    【那你配？？？】

    “嘁。”

    脆生生的嗓音夹杂着挑衅与不屑，许知闲懒懒地倚在靠背上，还没等他说句什么，就被旁边的人叫起身，离开了机位。

    好好的突然被经理叫走，许知闲有些懵。

    进门后，经理欲言又止，许知闲毫不客气地在沙发上一坐，又切了个小号点进自己的直播间：“有话就说。”

    “嗯，那什么，”经理亲自给许知闲倒了杯水放在桌前，见许知闲端起来，对他说道：“刚接了个电话。”

    许知闲挑了挑眉，把水递到嘴边。

    经理道：“是DMG打来的。”

    许知闲：“噗……”

    被喷了一脸水的经理嘴角抽了抽，别的没顾上，先拿了纸巾给许知闲递过去：“别激动哈，别激动！你先听我说。”

    “网上负面消息太多，他们是想等赛季结束后，让你抽空解决一下这个问题。”

    “就是录个简单的视频，澄清一下，”经理见许知闲脸色不好，又说，“你不愿意的话，我帮你推了就是了。”

    “没。”许知闲怔了怔，“没不愿意。”

    “其实还有一件事。”经理递过来一份合同，“马上到期了，你打算？”

    “挂牌吧。”

    似乎是没料到许知闲能这么直白，经理无奈地笑笑：“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这两年委屈你了，虽然咱们现在比较拮据，但国际赛奖金……”

    “不考虑。”许知闲打断了经理的话，“别忘了当初的约定。”

    “好。”经理了然一笑，“我们不干涉你的自由。”

    见他要走，经理赶忙叫住他，又道：“那下场比赛……”

    WIN半决赛的对手是韩国赛区的一号种子战队，可到了这份上，谁上已经不重要了。

    许知闲头也不回道：“随你们安排。”

    在经理办公室的这半个小时，许知闲的直播间里天翻地覆。

    【这么久了还没回来？被经理关小黑屋了？】

    【WIN经理实惨，网上都要骂疯了吧。】

    【不是吧，不就说了你一句不配说DMG吗？这就受不住了？？？】

    【听说转会期有大瓜！】

    【转会签DMG？】

    【前面的，你在讲鬼故事吗？】

    扫了眼弹幕，许知闲心道他挂牌这消息比起签DMG这鬼故事也就半斤八两，公告下个月就会发出去，到时候又免不了一阵血雨腥风。

    【回来了！！！】

    【怎么不说话？？？】

    【不会吧，不会真实锤了吧……】

    “没什么大事。”许知闲懒懒道，“腻了而已。”

    --------------------

    注释*

    ①WOM，神迹之战，MOBA【端游】

    ②隐藏分，评估影响因素：胜率，MVP数，金牌数等，隐藏分越高越难打

    ③OB视角，Observer，观察者，不直接参与游戏，而是以观察者身份进入游戏的玩家，裁判和导播就是这个视角

    ④挂牌：俱乐部以拍卖的形式把选手转到其他俱乐部，如无人报价，则流拍成自由人，分为挂牌期，竞价期，公式期

    ⑤转会期，本身合同期限内，选手在特定的时间从一家俱乐部转到另一家俱乐部

    【高亮提醒】受说的话作者修文时觉着太咯噔了，改了，评论与内容对不上，请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