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11

    梦龙可以没有麻麻, 但vivi得有。

    裴幼荔一时无言。

    梦龙要是听见吴世埙的这句话，估计会窜上来给他一口。

    “等会练习？”

    “不，今天可以休息, 偷跑出去买猫。”

    “偷跑？”

    “……也不算, 世彬哥, 就是我经纪人，今天应该很忙, 所以我自己去。”

    天赐的独处机会。

    吴世埙没直接提出想陪她一起去, 反而拐弯抹角地道：“我认识一个哥，vivi的护理都在他那里做, 很有经验。”

    “嗯？”裴幼荔婉拒，“我已经约好了一家。”

    吴世埙早就等着她这句话了：“有的小猫幼崽时看着好看, 长大了会很丑, 卖家还会专挑不懂行的人抬高价, 还有一些……可能会有潜在的疾病，没几天就死了。”

    一点点恐吓, 显示他的专业，不怕裴幼荔不求助自己。

    然而——

    “这家店是泊贤前辈推荐给我的，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了。”

    吴世埙：？他哥又捷足先登！

    “同样都是男……前男友，你为什么问他不问我？”委屈加质问。

    裴幼荔慢条斯理地把最后一口牛肉吃进肚子：“他回我短信了。”

    吴世埙：……

    “万一泊贤哥找的人不靠谱呢？骗你怎么办？”

    “世埙前辈。”

    “嗯？”

    “你要是想和我一起去就直说。”

    “……”吴世埙清了一下嗓子，“想和你一起去。”

    说这话的时候，他微微移开目光，没看她的眼睛，企图用清冷的外表极力掩藏期待的内心。

    之前谈恋爱的时候, 吴世埙也是这个样子。

    有点……口是心非。

    回忆让裴幼荔不自觉笑起来：“你开的什么车？”

    “奥迪，”吴世埙重新看向她，“我新买了一台, 很低调。”

    裴幼荔站起身：“那走吧。”

    她不会开车，也不懂猫咪。

    边泊贤人在国外，只能给她找个相熟的宠物卖家。

    有吴世埙，既能当司机，又可以帮忙做参考，好像很不错。

    “不走吗？”

    裴幼荔突然答应自己，吴世埙尚在发懵。

    她是不是还喜欢他？她是不是还放不下他？

    吴世埙立即起身：“走走走。”

    “你怎么突然想买猫？”

    “她们总说我像布偶，干脆养一只。”

    “布偶，”裴幼荔在Red Velvet时期，吴世埙就看过粉丝对她的猫化照片，“确实有点，都很漂亮。”

    都很漂亮。

    裴幼荔感觉有一段日子没见吴世埙如此直白了。

    他在某些时候更直白。

    清冷的高岭之花完全陷入情感时，她能从他的眸子中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样子，与他的占有欲紧紧纠缠在一起，无比亲密无间。

    “……”

    不能多想！裴幼荔！

    就算他长得再好看，也都过去了。

    过去了！

    她一边走，一边麻痹自己。

    “我还没养过猫呢。”

    “你养过啊。”

    “什么时候？”

    “我。”

    “……”

    裴幼荔闭上了嘴巴。

    边泊贤已经提前打好招呼，选猫的过程还算顺利，供她选择的三只布偶都漂亮又可爱。

    “这只最好看。”吴世埙捂得严严实实，但服务生还是认出了他。

    “嗯，我也觉得。”裴幼荔摸着布偶猫的毛，眼神比看他要温柔许多。

    “这只的性别……”

    “是公猫。”

    “那我觉得，”吴世埙指向另外一只猫咪，“还是它好看些。”

    服务生默默道：“那只也是公的。”

    吴世埙：……

    “就它吧。”裴幼荔做了选择。

    吴世埙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算了，一只猫而已。

    就算性别为公，他也不能把它当成敌人。

    还得讨好它。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包起来吧，”吴世埙选的是一些猫粮、猫窝和小玩具，“算我给孩子的一点心意。”

    裴幼荔抬头看他一眼，没说什么，跟在服务生后面，专心听课去了。

    学习如何饲养小猫咪。

    她戴着口罩，睫毛在灯光的映衬下投下细碎暗影，侧脸柔和又认真。

    吴世埙倚在不远处的墙壁，专注地盯着裴幼荔看了半晌，接着转身离开。

    她应该还要学一会儿。

    他把买的东西都拎上了车。

    小布偶才四个多月，裴幼荔一个人抱起它轻轻松松。

    “什么味道？”她坐上副驾，嗅了嗅车内若有若无的香味，“你买吃的了？”

    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垃圾食品的味道。

    “嗯，辣炒年糕，”吴世埙提起一个小袋子，“要吃吗？”

    裴幼荔停住抚摸布偶猫的手，内心纠结。

    她已经连续很多个月没有吃垃圾食品了，要不要……今天破个戒？

    但如果体重有变化，姜世彬估计会陷入疯狂。

    “吃两口没关系，热量没多少，这家很干净。”吴世埙打开袋子，飘出来的香味愈发浓郁，连小布偶都忍不住想凑过去嗅。

    裴幼荔强压着躁动的猫猫，就像压着自己躁动的心。

    “啊——”吴世埙用签子插起一小根年糕，喂到她嘴边。

    抵抗无效。

    裴幼荔迅速咬掉了年糕。

    吴世埙一愣，杵着方向盘笑：“我还以为你心理防线多牢固呢。”

    “……你，”裴幼荔一糗，“你帮我抱它一下行吗？”

    吴世埙轻“嗯”一声，年糕和小布偶便调换了个位置。

    第二口辣炒年糕送进嘴里，裴幼荔感觉几天的劳累在此刻都被彻底驱散了。

    没有什么是一顿垃圾食品解决不了的。

    她一边吃，一边想着等会要在跑步机上跑多长时间。

    毕竟，自己现在已经过了需要长肉增肌的阶段。

    但其实她也没那么容易长胖嘛……

    裴幼荔一会儿罪恶感爆棚，一会儿又为自己开脱，就这样吃掉了小半碗。

    “吃不下了？”

    “嗯，等会我带回去——”

    吴世埙自然地拿过她手里的小碗，将剩下的炒年糕快速打扫干净。

    裴幼荔连嘴角都忘了擦，怔怔地盯着他的动作。

    “有什么问题吗？”吴世埙把垃圾暂时放在车后，扭头问。

    “没……”裴幼荔回过神，抽了张纸巾。

    他太自然了，自然地就像他们从没分开过。

    “幼荔。”

    吴世埙突然倾身凑过来，把她框在了副驾驶门与他之间。

    他给她留的空隙不小，却莫名压缩了大半空气。

    裴幼荔的视线不自觉落在吴世埙的唇瓣：“你——”

    “喵！”

    吴世埙忘了小布偶还趴在他腿上，此刻正因过度的倾斜而紧抓他的衬衫。

    领口被它拉下大半，还倒腾着小短腿试图往里钻。

    “……”

    裴幼荔连忙把小布偶抱了回来。

    “系好安全带。”

    吴世埙没再多说，只退回了原位。

    “你还没给它起名字吧？”

    “嗯……就叫年糕？”

    刚吃完年糕，就叫年糕，她可真会即兴。

    吴世埙轻笑。

    裴幼荔歪头看看他，垂下眸子继续逗猫。

    音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没有人声的纯音乐流淌在车内，轻缓舒畅。

    另一边，服务生给边泊贤发了条短信。

    【服务生：哥，拿了最贵的一只，我已经尽量压价了。】

    【Baekh：谢谢，她自己去的？】

    【服务生：世埙跟着来的。】

    远在美国的边泊贤：？？？

    化妆师正在给他画眼线：“抬一下眼睛。”

    边泊贤咬牙照做。

    好一个吴世埙，惯会“见缝插针”。

    “出什么事了？”金中仁注意到他的神色。

    “没事，”边泊贤一字一顿，“家快被偷了。”

    金中仁：？？？

    李泰绒身形一顿，这个“偷家”……指的不会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吧？

    没人注意到的李玛克微微有点心虚。

    他前几天接到了罗瑛锡pd的邀约，说是幼荔努娜推荐。

    想“偷哥哥们家”的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难道已经被发现了？

    同一间待机室的几个人各怀心思。

    ------

    SM新女团门面霸凌争议在热搜挂了没几个小时，官方就发布了澄清推文。

    大意就是：不属实，已移交法务部处理。

    【第一次见告的这么迅速。】

    【裴幼荔皇族预定。】

    【你对xxx但凡有这一半上心。】

    【为什么说妹妹皇？这变相证明了事情不是真的啊，SM如此硬气。】

    【一个女孩子霸凌一群男人……这谣言笑死人了。】

    【又挡了谁的路。】

    姜世彬和公关部在处理，裴幼荔没多理会，只专心准备自己的事。

    随着公关部的调查，另一件事浮出水面。

    当事人之一曾在初中就被判定为四级校园暴力，四级校园暴力为喂烟头、拍摄裸/照，审核程序相当繁琐。

    韩相美也在网络上发了帖，证明裴幼荔只是反击不是霸凌。

    【如果荔枝在学校待得久一点，说不定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校园暴力者都应该下地狱。】

    【他们换个名字，换个学校，还能继续光鲜亮丽地生活，但受害者受到的打击却永远无法抹去。】

    【谁懂，以为幼荔性子很软，现在……垂直入坑。】

    【软妹御姐我都爱嘿嘿。】

    【SM的女爱豆全是姬圈大佬啊！犹豫什么！】

    SM拦下了另外几张有“捏手手势”的照片，阻止事态进一步扩大。

    与此同时，高考成绩也下来了。

    “裴幼荔”的照片和首尔大学组合在一起，高高地公示在现代高中的校门口。

    从她被谴责到真正的施暴者浮出水面，舆论在最短的时间内彻底反转。

    发帖人的本意是想让公众对裴幼荔产生不好的观感，即便霸凌为假，但“坏脾气”很容易让人形成刻板印象，唾沫星子也早晚会淹死人。

    没料到，SM这次反应格外迅速，当事人还有无法开脱的暴力前科。

    这反而让裴幼荔赚了波好感度。

    期待“新女团”出道的呼声越来越大。

    裴幼荔正式进入专辑筹备阶段。

    但，她偶尔有点不自在。

    原因是，李泰绒时不时地会出现在眼前。

    比如，录歌时，他就坐在制作人旁边，穿着深v领的奶牛纹上衣，似是旁观，却存在感满满。

    “泰绒已经开始独立制作很多歌曲了，他过来听听，可以给点意见。”

    裴幼荔面上坦然，实际经常不自觉地瞥向他。

    她总是会和那双漆黑的大眼睛对视上，接着陷入一阵心悸。

    “第一段再柔些，媚感、欲拒还迎，幼荔没交过男朋友吧？”制作人提示，“那就只能尽力想象了，副歌倒是可以唱得更清爽干净。”

    没交过男朋友？

    李泰绒还坐在这儿呢。

    裴幼荔想起第一世交往的细节。

    揪着他的衣领，陷进他的衣柜，被他夺取呼吸……食肉小猫总是能掌控她的节奏。

    那时的他更适合这首歌。

    这一次，裴幼荔注视着李泰绒唱完了整段歌词。

    她的声音如同磨砂石，轻轻碾过他心上的软肉，激起微不可察的小幅度战栗。

    原来真的有人，只凭借声音，就能轻而易举地带起他最隐秘的渴求。

    “泰绒？你觉得这遍怎么样？”制作人一直在看乐谱打节奏，音乐停了才侧过头。

    “我觉得……”李泰绒回过神，声音喑哑，“很好。”

    好得让别人听见，他都觉得嫉妒。

    “ok，通过，”制作人没察觉他的异样，转回椅子，“下一句吧。”

    裴幼荔点点头，又望了玻璃外的李泰绒一眼。

    他杵着下巴，垂着眸子，没看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与他，明明离得很近，却一个在里，一个在外。

    玻璃薄薄的，没人主动上前打破。

    ------

    7月末，mv、专辑基本拍摄剪辑完毕，布了大半年“迷魂阵”的SM终于对外官宣，声明裴幼荔（Yolee）将在8月11日发布新专《butterfly》，以solo歌手的形式出道，并开启了专辑预售通道。

    同时，她在练习生时期的所有视频物料，都被悄然更改标题，加入了“Yolee”两个字。

    【？？？？？？】

    【什么情况？SM你在搞什么飞机？】

    【所以说，我们误会了？没有主唱，没有主舞，根本就是一个人？】

    【捏妈……不是误会，就是故意让我们这么想，还是你会玩啊SM。】

    【傻冒一点也不傻，是我傻。】

    【solo？多少年没出solo歌手了，我指的不是爱豆solo。】

    【都是一个人的话……实力好恐怖啊……】

    【一人顶一团，有点明白SM为什么重视她了。】

    【那个翻唱视频，发声感觉不一样，歌手嗓和爱豆嗓区别很大的。】

    【我又回看了一遍，大发……历代级。】

    【不是历代级，是荔代级。】

    预告照一张接一张流出，裴幼荔还在公司的授意下开通了INS。

    她的第一条动态没有宣传专辑，而是发布了一张自拍。

    明媚的笑靥配上软糯的猫咪，元气满分又纯欲清甜。

    如果被印成小卡，估计会被炒成绝版神卡。

    【姐姐，我来啦——】

    粉丝们的评论还没发完，就看见一条又一条提示从通知栏接连不断地弹出——

    【baekhyunee_exo关注了yolee】

    【oohsehun关注了yolee】

    【taeoxo_nct关注了yolee】

    【_jeongjaehyun关注了yolee】

    【najaemin0813关注了yolee】

    【onyourm__ark关注了yolee】

    【renebaebae关注了yolee】

    【hi_sseulgi关注了yolee】

    【todayis_wendy关注了yolee】

    【_imyour_joy关注了yolee】

    【yerimiese关注了yolee】

    【leesoohyuk关注了yolee】

    【longlivesmdc关注了yolee】

    【deantrbl关注了yolee】

    【realllllmino关注了yolee】

    ……

    由于太多SM艺人关注，有很多不认识裴幼荔的同事也一脸懵比地点了关注。

    还有些别圈的小艺人，尤其是hiphop圈，只因想经常欣赏裴幼荔的美貌，便将她移入了关注列表。

    粉丝：？？？

    怎么这么多人？

    不说SM其他艺人从没有这个出道热度，单说后面几位是怎么回事？

    他们怎么认识裴幼荔的？这个世界玄幻了。

    【好家伙，这不是皇，这是皇中皇。】

    【……你们要在今晚帮荔枝破百万粉丝？】

    【看得我都惊了。】

    【韩圈百年难遇的景象。】

    【什么情况？我错过了什么？】

    【谁不爱漂亮姐姐呢？这自拍技术，我要冲十张！】

    8月9日，SM终于放出了《butterfly》的预告。

    蜿蜒的细蛇沿着白皙光滑的脚踝一路向上，还未及至膝盖就化成森然白骨。

    漂亮的蝴蝶挥动薄如蝉翼的翅膀，在暗沉的乌云下闪耀着难得的白金色光芒。

    巨大的雕塑神像展开双臂，以救赎的姿态拥抱世人。

    温厚的迷人嗓音极有质感，于空阔的旷野指引方向。

    裴幼荔披着斗篷，缓缓转过身，踩上自深渊而来、企图偷走红色苹果的干枯手背。

    她矜贵自持，她清寒悲悯，她将万物碾入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