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失去小可爱之后, 楚宜修的兴致一直不太高。
无论陆瑾之如何哄,她都是沉着一张脸。
起初,陆瑾之不明其意。
直到楚宜修说出自己饲养的雌蛊“没”了, 陆瑾之才明白她哭丧着脸是因为何事。
就那么想替他解情蛊?
男人眸光微眯,倒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异色。
他把楚宜修抱了过来,以绝对强势的姿态捏起她的小下巴, 用实际行动狠狠“慰藉”了她一番。
不管她是否喜欢,又不管她是否愿意, 亲到她面若夹桃,气喘不匀时,陆瑾之才罢休。
陆瑾之看着的怀中人,很难相信, 楚宜修就是红九。
他其实很纳闷,为何她一个郡主, 会改名换姓,跑去漠北苦寒之地。
还处处与他作对。
据陆瑾之所知,楚宜修这些年积攒起来的势力, 可是不可小觑。
陆瑾之眸中掠过一抹异色, 笑着说, “夫人,你手头有不少奇人异士,日后可否引荐给为夫?”
楚宜修逐渐从迷迷糊糊之中清醒过来。
这个狗东西, 霸占了她的人, 她的金库,如今还惦记上了她的势力。
是想榨干她么?
真狡诈!
楚宜修虽然知道陆瑾之大抵就是天命所归来, 迟早会坐上那个位置, 可饶是如此, 她也不打算全盘服输,她手上得有自己的王牌,免得有朝一日无路可走。
楚宜修狡黠一笑,“那就看夫君日后表现了。”
言下之意,得看她的心情。
陆瑾之嗤笑一声,附耳,“好,今晚为夫定好好表现。”
楚宜修眼神幽怨。
她是那个意思么?!
请不要曲解!
到了大暑赏荷之地,见到沈玉玉后,楚宜修的心情才有所好转。
毕竟,谁会不喜欢财神爷呢。
沈玉玉乃天下首富独子,生来自带金汤匙,他还未弱冠,一袭雪白色锦缎袍服,白玉扣固定墨发,手持一把江山水墨画,细一看,那扇柄还镶了白玉,身边男女随从数人,所到之处,仿佛自带光束。
关键是,有钱也就罢了,还生的粉雕玉琢。
男生女相,可攻可受,煞是养眼。
众人看向沈玉玉的眼神都在发光,楚宜修也不例外。
彼时,她本想拉拢沈家,只可惜被陆瑾之抢先一步,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与沈首富结拜了。
陆绵绵上下打量着沈玉玉,抿唇轻笑。
祖母交代给她的任务,她定要完成。
这个沈玉玉,处处符合她择婿的标准。
美貌、富有、干净,看听来很好欺负的样子。
陆绵绵是个心机深沉的小女子,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轻易表露自己,但她心里门儿清,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楚宜修盯着沈玉玉望时,被陆瑾之捏了一把后腰。
楚宜修仰面,嗔了他一眼。
真是小家子气。
她只是看看而已,又不怎么样。
哎,要怪就怪她自己这一世又下错了棋,早知道,她还是应该退婚,之后去奔赴万千富贵。
众人落座赏荷之时,陆绵绵提前命人准备好了一条大花蛇,沈玉玉胆小,这已经是陆家人人皆知的事。
沈玉玉身上常年用香,花蛇闻香而来,直接游向沈玉玉。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蛇!有蛇啊!”
沈玉玉一听到“蛇”,立刻头皮发麻,而他惊慌失措之际,陆绵绵直接从背后抱住了他,随即打横抱起。
她低头一笑,“玉玉不怕,有我在。”
两人是旧相识,但有些日子没见了,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变化十分大,几个月不见就是另外一副模样。
沈玉玉紧紧搂住陆绵绵的脖颈,双足不敢触地,僵硬的笑了笑,“七姑娘,许久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飒爽。”
陆瑾之但笑不语。
陆鸢的心情也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陆家护院们似乎见怪不怪。
楚宜修算是看明白了,这个沈玉玉是掉进了陆家设的陷阱里了。
大暑赏荷之地十分宽广,放眼望去,碧叶连天。
难得来一次,众人并不打算立刻启程回京,花蛇风波过去之后,皆沉浸在美景之中。
陌陌与陆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陆瑾之也牵着楚宜修行走在河堤。
陆绵绵盯上了沈玉玉,不会让这个金龟婿跑了。
陆鸢抱着一把剑,站在河堤上面,似乎看明白了什么,她拧着眉,忽然有种莫名的孤独感袭上心头。
蔷薇亦是如此。
两人对视了一眼。
“表妹。”
“表姐。”
终究没有多说什么,旁人赏荷,她二人就看个热闹。
京城,杀手尸体秘密运送回去之后,老太君亲自验尸。
陆渊与陆延在侯府坐镇,他二人还算冷清沉着,倒是老太君拍案而起,“岂有此理!给我彻查清楚!我倒要看看,谁要置陆家人于死地?!”
三朵金花当场受命,“是,老太君。”
陆渊与陆延却并不怎么吃惊。
陆渊,“祖母,或许对方是冲着四弟妹去的,又或者是真的想杀了陆家人。不过,咱们陆家树敌无数,如今又从漠北回京,不少人都等着看笑话呢。”
陆延眸光微眯,“会不会……是龙椅上的那位?”
陆延此言一出,堂屋内骤然冷了几分。
老太君是个狠角色,比起男子,也不输半分。
不消片刻,老太君当场决定,“一会隆重迎接沈玉玉,再把卫冬冬请过来小住,另外,送帖子去宣王府,咱们陆家明日就设洗尘宴。”
陆渊明白了。
祖母的意思是,拉拢沈家、卫家、宣王府。
陆渊神色幽深。
祖母是打算搞事了么?
陆家人,一个个皆是风风火火。
说实话,陆渊也时常心有余悸。
但忍气吞声也不是办法。
不然,有朝一日,屠刀当真抵在脖子上时,陆家谁也跑不掉。
陆渊与陆延应下,“是,祖母。”
傍晚昏黄十分,陆瑾之带队抵达侯府。
老太君带着陆家众人,来到府门口,亲自迎接沈玉玉,老人家一把握住了沈玉玉的手,“孩子啊,许久不见,你消瘦了啊!”
沈玉玉,“……”他哪里瘦了?
不过,老人家如此热忱,沈玉玉早年丧母,倒是不介意陆家这股热烈的温情。
卫冬冬已经被接来了,他走上前,“玉玉,我这次会陪你在陆家小住一阵子,你我可得好好喝上几杯。”
两人是旧相识,又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一见上面,就有说不完的话。
陆家一时间热闹非凡。
隔壁的周府一直是大门紧闭,但周御史却时时刻刻留意着侯府的动静。
周御史原本没多大反应,直到他将沈玉玉、卫冬冬、长公主府,以及崔阳的身份串联在一块之后,他越想越是惊悚。
陆家这是……要作甚呐?!
他一直怀疑陆家有不轨之心,但没有任何证据。
难道又是他想多了?
周御史很是矛盾。
次日,侯府设了洗尘宴,除却卫家和宣王府,隔壁的周家也在应邀之列。
按着老太君的意思,整条乌衣巷,也就陆、周两户,侯府这般热闹,总不能无视周家。
周御史登门时,十分后悔。
早知道洗尘宴,就只邀请了卫家与宣王府,他就不来了。
如今,他即便想弹劾侯府,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受到牵连,莫名有种“被同流合污”的错觉。
宣王府来了不少人,宣王、赵氏、小世子,以及湘夫人都来了。
上次被赵氏告知,陆清看上的姑娘,像极了湘夫人。湘夫人便一直很好奇。
她是个苦命人,夫君战死,唯一的女儿早年走散,听闻世间有一妙龄女孩儿长得像她,让她不免起了好奇心。
而见到陌陌的刹那间,湘夫人如被雷击。
等她还想继续看清楚时,陌陌已经转身离开,她本就是坐不住的人,今日洗尘宴,她作为楚宜修身边的心腹,无需入席落座。
湘夫人一路追上去,可不一会儿就不见了陌陌的身影。
“夫人!夫人您这是怎么了?”身边婢女连忙问道。
湘夫人一手捂着胸口的衣襟,一手撑着抄手游廊下的栏柱,许久才回过神。
湘夫人倒也没有直接向陆家要人。
她这些年太过执念,总会觉得路人像极了女儿。
倘若女儿还活在世上,是不是也有这般大了?
亡夫是武将,方才那女孩儿也是一身劲装,瞧着就很能打的样子。
湘夫人已经太久没有过这种激动的情绪。
她去找到了陆清。
陆清虽在宣王与赵氏面前脸色不佳,可面对湘夫人,多多少少有些敬重。
湘夫人是壮士遗孤,陆清甚是敬重。
“夫人见我是有何事?”
湘夫人面色发白,她虽觉得不妥,可还是想查清楚,“五郎啊,算着辈分,我也是你的姑母,你可否帮姑母一桩事?”
湘夫人是宣王的胞妹。
按着辈分,可不得是陆清的姑母么。
陆清挠挠头,不想承认宣王是继父的事实,可没法拒绝湘夫人,“夫人请说。”
湘夫人走上前,抓住了陆清的手,“你与你那个……相好的姑娘走到哪一步了?”
陆清一愣,“……”没听明白。
什么走到哪一步?
何意呀?
湘夫人见少年懵懂,又问,“你可知那姑娘身上有什么胎记?”
此言一出,陆清后知后觉,面颊顿时涨红,“夫人,我不是那种人!”
陆清几乎要跳起来。
还没成婚呢,他岂会知道陌陌身上是否有胎记。
湘夫人知道自己唐突了,但只能如此,“五郎啊,你帮姑母去看看,那姑娘后肩,可有枫叶形状的红色胎记,此事事关重要,你可定要帮帮姑母。”
陆清,“……”夫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若要查看陌陌身上胎记,是要脱她衣服的,这种孟浪事,他岂能做得出来?!
内心一万个不同意,但陆清却一口应下,“好!”
o(╯□╰)o
他这是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去招惹陌陌了?
陆清应允了湘夫人之后,就去寻陌陌。
他得问个清楚,陌陌从昨日开始就用灼烫的眼神看着他,总得给个理由。
府上众人都在前院吃洗尘宴。
有沈玉玉、崔阳、卫冬冬三个美男子在场,侯府的婢女们都去看热闹了。
陌陌正站在一口水井旁,她腰身望向水井,试图照见自己。
陆清过来时,恰好看见这一幕,还以为她突发奇想,想要投井,立刻狂奔而来,从背后一把抱住了陌陌的腰。
机会就在眼前,他只要拉下陌陌的衣裳,就能看见她肩头到底有没有胎记。
陌陌正为自己这一天一夜的异常而苦恼,她浑身难受,便想着能不能下井凉快一下,被陆清抱住的一瞬间,陌陌眼中蓦然冒出火苗儿。
陌陌一动不动,“五郎,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她语气古怪。
陆清愣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诡计”。
陆清轻咳一声,“我……我就看下一下,可行?”
看什么?
陌陌转过脸,眼神幽幽。在陆清的心慌之下,她忽然咧嘴一笑,“那你可别后悔。”
陆清不明白她的意思,直接伸手拉下了陌陌的衣领,雪腻肩头呈现在眼前,上面的一块红色枫叶胎记赫然醒目。
无疑,十分漂亮。
陆清,“……”还真有胎记。不是……湘夫人为何会知道?
陆清正纳闷,陌陌转过身来,在陆清诧异时,她双手揪住陆清的衣领,拉下他的身段,一垫脚就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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