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决赛

    上午的时间一晃而过, 中午十二点，工作人员准时拎着餐盒送进各选手的房间，和复赛时一样, 选手们都吃得争分夺秒, 匆匆刨了几口就又接着雕作品了。

    决赛的作品大都比复赛还复杂, 又是最终定胜负的一仗，没有人敢松懈下来。

    除了宋梨。

    她似乎完全不着急时间会不够用, 工作人员敲开门后就立马放下正在雕刻的作品，开始认真吃饭。

    别的选手几分钟匆匆搞定，她一口一口细嚼慢咽, 足足吃了半小时。

    观赛区的观众和总控室的工作人员都看愣了。

    “这……她不怕时间不够用吗？”

    “我都怕她来不及，这孩子吃饭也太慢了。”

    “这是确定最后肯定能雕完？还是不知道赶时间啊，其他人都没怎么吃, 要是最后就差这几分钟咋办。”

    “可能人家真的不在乎这个时间吧, 本来她就是进度最快的，别人还没开始拓印她就已经到粗雕了, 现在放松一下也正常。”

    “哎呦, 看她比赛真是悬着个心。”

    “真是的，也不给个近景，想看下她雕到哪一步了也看不到。”

    观众们叽叽喳喳, 大屏幕上十个小分屏, 只有宋梨画风不同, 其他选手都是简单吃了两口就放一边去了，只有她在专心致志解决着组委会准备的美食。

    宋梨吃得格外香, 组委会这次准备的饭菜比复赛时候的还要好, 有蟹黄豆腐、红烧肉和清炒时蔬, 怕选手噎着还多备了一份西湖牛肉羹, 宋梨打开食盒后两眼放光，这样的饭不认真吃完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半小时后，门口的工作人员进来收餐盒都惊呆了，宋梨居然全都吃得干干净净，并且吃完之后也没有立刻开始接着雕，而是在房间里溜达消食。

    工作人员收拾好餐盒，打完招呼离开房间，眼神略带惊疑地看了宋梨一眼。

    谁知宋梨却笑着跟他说：“今天的饭真好吃，帮我向师傅表个白。”

    工作人员愣愣地点点头，连忙退了出去。

    退出去后边走边挠头，嘿，这宋小姐心态还真是好。

    宋梨一点也不着急，饭后消食了二十分钟才重新坐回工作台前开始接着雕刻。

    她的第一轮粗雕已经快完成了，而比赛结束时间是晚上十点，剩余时间十分充足。

    她重新拾起刚刚粗雕得差不多的料子，料子的边角已经被她打磨成了平滑的圆角，中部画面主体选择了浅浮雕，部分搭配了俏色巧雕。

    板料还未打磨，看上去不似最开始那般光滑透明，切面上满是雕刻痕迹和碎屑，看起来有一些雾蒙蒙。

    宋梨拿毛刷刷掉料子表面的碎屑，吹掉碎屑后，可以看出设计的图画已经初具模样。

    宋梨换了个小号的细节雕刻尖头，开始一点一点打磨细节。

    时间足够充裕，她可以慢慢完成细节。

    另一边，十号房间。

    宋景夏最终还是选择了雕刻一套首饰，原因无他，如果一意孤行选择雕摆件的话就必须切掉不规则的边角，剩余的料子面积很小，小体摆件出彩的概率太低了，她只能放弃。

    但是首饰的限制也很大，如果老老实实雕刻常规首饰的话，得分肯定不会高，这也是大赛选择雕首饰的选手格外少的原因。

    因此宋景夏决定雕一副仿古首饰，她在料子上涂涂改改，终于规划出一个贵妃镯位和玉簪发钗位，镯心的圆饼也不浪费，时间充裕的话就雕刻一个牌子。

    贵妃镯呈扁圆形，因镯位不正所以平时价格不如正圈圆条高，但是她这块料子实在画不出正圈手镯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切一条贵妃出来。

    宋梨初赛时候雕刻了一条藤蔓手镯，给了宋景夏不少思路，她也准备把这条贵妃设计成花纹复杂、图案精致的镯子，争取靠雕工多拿分。

    剩余的边料她设计成两个玉簪，尽量节省边料。

    镯饼是好不容易取出来了，但是设计花纹的时候却又遇到了麻烦。

    宋梨那条藤蔓手镯之所以能看起来十分和谐统一，是因为料子本身的形状就很奇怪，她是顺着料子的扭曲走势设计的花纹，雕刻出来就显得刚刚好。

    而她这块料子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扭曲面，切面都十分平整光滑，要设计花纹也只能设计一些常见的，雕刻出来并不显得新奇。

    尤其她还是个贵妃镯，料子整体是扁圆形，再搭配常见花纹的话，最终成品估计比圆条还死板。

    宋景夏一时心头有些焦躁，她在家里练习了很长时间，各种类型的制品都雕刻了不少，但是都是用的外形规整的料子，没有用过这种只能勉强切贵妃的料子。

    并且她练习的都是业内的经典类型，没怎么尝试过自己独立设计。

    之前两轮比赛她都抽到了不错的料子，参赛作品也都是选择了拿手的经典案例，她还以为决赛也会接着好运抽到好料子，谁知道居然是按照成绩来选，给她一个形状这么怪的料子。

    宋景夏在雕刻上就是标准的乖乖学生，老师怎么教她就怎么刻，各种经典技法常见技巧被她用得滚瓜烂熟，但是没有什么自主设计的能力，平时接单也都是接的有明确客户需求且需求比较常见的单子。

    这回决赛还真有点把她难到了。

    潜意识告诉宋景夏不能接着用老办法、套常见公式去雕刻，但是让她自己上手又想不出什么新颖的设计。

    她看着工作台上刚刚被切好的镯饼和形状不规则的余料，心情格外烦闷，从最开始的怨恨宋梨变成怨恨评委。

    她的复赛作品明明就可以拿更高的分，为什么不公平打分让她沦为最后一名，料子也只能选这种不擅长的，搞得她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上午很快过完，宋景夏还在纠结具体花纹的时候，就听到房间门被敲响。

    是工作人员来送中午饭。

    对方小心客气地把饭拎了进来，然而宋景夏一想到上午时间都过完了她的雕刻一点进展都没有就格外头疼，没好气地让工作人员放下之后赶紧离开。

    午餐倒是准备地还挺丰盛，然而宋景夏毫无心情，随口扒了两勺饭就推到一边去，接着冥思苦想雕刻思路。

    工作人员大概是被她凶怕了，足足等了四十分钟才进来收盘子，全程话都不敢说一句，只有宋景夏没好气地“嘁”了一声。

    收完餐盒后房间内重回寂静，宋景夏盯着自己的料子纠结了几分钟，最终决定还是雕自己最擅长的花纹。

    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以前雕过很多次，已经很熟练了，最终成品效果肯定不会差。

    决赛的比赛时间很长，从早上比到晚上，观赛区的观众除了单纯好奇比赛结果的，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参赛选手的家人朋友。

    和其他观众不同，这些选手们的亲属看起来明显要更紧张些，视线基本也一直盯着自家选手那一格。

    决赛不限主题，所有选手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使出浑身解数，都想拿最高的分，因此进度都十分缓慢。

    宋梨猜到了这个情况，专门放缓了速度，不想自己太显眼，毕竟她的作品需要雕刻的地方并不算多，真的提速的话可能会提前好几个小时完成。

    中午吃过饭后她开始了极为精细地细雕，这种写意图画其实最考雕工，哪怕是技艺极为精湛的人也不一定能雕好这类作品。

    写意的图画需要恰到好处的雕工，少一分则看不出主题，多一分则显得太刻意，不够有意境。

    好在宋梨还算擅长，粗雕部分只用了两个多小时，细化却用了几乎两倍的时间，想要做到写意的同时不显得刻意，真的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然而虽然宋梨努力放慢了步伐，却还是比别人快出一长截，她彻底完成雕刻工作准备开始打磨的时候，别人还在细化，甚至第一步雕刻都没完成。

    宋梨不打算接着压节奏了，直接提高速度开始打磨。

    打磨这类摆件和之前打磨饰品又不太相同，这种写意类型的摆件，雕刻痕迹并不明显，是顺着料子的特点勾勒刻画的，每一刀都是精心设计，有些不起眼的刻痕其实是很重要的一笔。

    然而和其他翡翠制品不同，其他的可以在雕刻完后就大致推测出成品效果，打磨抛光只不过是让水头更上一层。

    但写意作品不同，这类摆件在还没打磨抛光出来的时候，是看不出来最终效果的，最终的成品效果必须得等到所有步骤都完成才能看出来，没法像其他作品那样可以推测预估。

    也就是说，雕刻这种类型的摆件，得雕刻师自己估着来。

    心里预估出大概的效果，然后一路走到底，这其中风险其实是很大的。

    因此选择雕刻这种作品的人很少。

    宋梨之所以不在意，是因为她有一阵就只对这种写意图画类的作品感兴趣，练习了很久，眼睛可能看不出最终效果，但心里大概都有数。

    这种作品的打磨过程十分关键，它不仅仅只是检查细化，更多的是配合前面的雕刻步骤进一步完成这副图画，它和雕刻相辅相成。

    宋梨大概预估了一下打磨顺序，然后打开机器开始打磨。

    观赛区的观众们正三三两两唠着嗑，因为选手们都还在埋头雕刻没什么进展，突然有个人看到从比赛开始就速度一骑绝尘的宋梨再次进入新环节，在距离晚饭还有将近两个小时的时候就完成了全部雕刻内容，率先开始了打磨。

    “一号房间那个雕完了！”

    “宋梨都开始打磨了，这也太快了吧，有的都还没开始细化啊。”

    “她不是一直都很快吗，正常操作。”

    “这回快得有点离谱了，前两次就是快也不会快这么多。”

    “这么估算一下，她岂不是晚饭前就能雕完？”

    “林巡也挺快的，感觉他再雕一会儿也可以开始打磨了。”

    “宋梨雕的这是啥啊，雾蒙蒙一片看也看不清楚。”

    “看不太出来，感觉应该是个摆件？”

    “摆件长这样啊，咋一点雕刻细节都看不清啊。”

    “她应该基本都是浅浮雕吧，看不出来很正常。”

    “决赛就用个浅浮雕啊……”

    观众们议论纷纷，都有些不看好宋梨，毕竟她料子就不太行，现在雕刻的东西也不怎么看得懂。

    二号房间的林巡雕刻的也是图画类作品，但他的风格就和宋梨截然不同，选择的是大开大合式雕刻风格。

    他本身料子就很大，是一块厚装板料，料子本身的瑕疵不多，很适合用深浮雕或者镂空雕这种比较炫技的手法来雕刻。

    林巡把料子架在雕刻台上，只画了简单的设计稿，在上面规划好大致的布局，然后直接在板料上起稿。

    虽然大屏幕上只有选手的房间全景，选手们具体在雕什么并不是很看得清，但林巡和别的选手不同，他是架起来雕刻的，因此观众们勉强能看出林巡的大致雕刻风格。

    “林巡这是在雕山水画吧？”

    “感觉应该是，欸你别说，远处那片深色看起来还真有点像山。”

    “林巡这雕工真的扎实，看来人家这三年一点没浪费，感觉这届比赛他的作品都很不错。”

    “他这块料子很有优势啊，这么大，要是顺利雕完的话，应该能拿冠军了吧。”

    “还有宋梨和宋景夏的嘛。”

    “宋梨……应该悬。”

    “宋景夏也比较悬吧……？”

    谈论冠军归属的几个人沉默了一下，齐刷刷看向大屏幕上第二排最后一个小分屏，也就是宋景夏的房间。

    她看起来没有早上那么焦躁不安了，正在专心致志雕着手里的长条形料子，工作台上散落着几个已经雕完的粗雕作品。

    观众们定睛观察了好一阵，其中一个试探道：“这是在雕……发簪？”

    “应该是，你这么一说就看懂了，怎么雕个发簪啊。”

    “估计是想凑成一套首饰，旁边那个应该是个贵妃镯吧。”

    “贵妃啊……”

    “这……”

    观众们看清宋景夏工作台上的几样作品，纷纷有些沉默，宋景夏这几件，可以说是毫无竞争力。

    首先手镯就是很难出彩作品，除非像之前宋梨那样别出新意设计一个特色镯，但宋景夏这个，很明显不属于特色镯的范畴，而且还只是个贵妃。

    观众们隔得远，不能完全看清宋景夏手镯的雕刻花纹，但大概能看出是比较常见的纹路，没什么特色。

    “怎么选个贵妃啊……”

    “我记得她料子挺大一块的啊，怎么切成这么几个奇形怪状的。”

    “她料子瑕疵多吧，我记得都在边角的地方，她应该是都切掉了，形状就比较奇怪了，估计这几件已经把能利用上的都用到了。”

    “哎，有点可惜。”

    观众们均有些可惜地摇摇头，其中一个更是直接说：“宋景夏应该没法拿冠军了，估计不是林巡就是江承舟。”

    旁边其他的观众纷纷赞同，三号房间的江承舟也在不紧不慢地雕刻著作品，看起来有条不紊。

    本届比赛夺冠的热门选手就这四个，结果其中两位相继出意外，范围瞬间被缩小一半，观众们的吃瓜热情都大大削减了。

    等到晚饭的时候，更是几乎所有观众都去吃饭了，往届决赛的时候至少会有一半观众蹲守在观赛区，等到吃完的那半回来在替换，就是不想错过任何一点细节。

    谁知道本届最大热门点也就是夺冠的趣味被大大削减，观众们顿感无趣，除了部分担忧自家参赛选手的家属外，剩下的基本都走光了。

    宋梨赶在工作人员敲门前结束了抛光，她没有刻意压制速度，平时效率如何现在就如何，她的板料不大不小，抛光难度也就比工艺极其复杂的镂空件低一点，因此还是花了不少时间。

    但由于她起步速度就远超旁人，因此最终全部流程加起来也比别的选手快得多。

    工作人员敲门进来的时候，宋梨刚好抛光完，正在欣赏自己的作品，观赛区的观众几乎都走光了，剩下的人又只关心自家的选手，因此没人关注宋梨这个小角落，也就无从发现她的作品。

    而工作人员却看得一清二楚。

    工作人员拎着食盒走进房间，宋梨正好捧起刚完工的作品照灯欣赏，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冲水清洗，仅仅只是用毛刷和棉布擦拭了一下，就能看出这块摆件的冰莹剔透。

    工作人员一时愣住了，他上一次过来送饭的时候，这还是块雾蒙蒙看不清花纹的毛料，短短一下午过去，居然就变得这么精致了。

    宋梨听到门被敲响，也没有抬头，只等着对方把饭送进来，谁知只有个推开门的声音，那人迟迟没走过来，她一抬头，发现那工作人员竟然愣在原地。

    “怎么了？”宋梨放下手中的料子，询问出声。

    工作人员回过神来，不好意思道：“没、没事。”

    他赶紧快步走过去，等待宋梨清理好台面，同时左眼余光瞟着那块玻璃种摆件，心里不住发出感叹。

    这块料子本身就到玻璃种了，居然还能被抛得更光亮，而且料子上的瑕疵居然都不见了！

    工作人员稍稍眯眼，发现宋梨竟然不是把瑕疵剔掉了，而且顺着瑕疵的形状，设计成了天然的图画。

    这块摆件哪怕不需要宋梨自己介绍他也能看得出是在雕什么，玻璃冰底上的浅浅绿彩被化为了拱桥，沉底白棉被巧妙设计成积雪，还雕刻了两个正在相望的人物，遍布整块料子的冰渣棉被周边的景色一衬托，瞬间就变成了天然的雪花。

    工作人员满心赞叹，一边感慨宋梨的巧思，一边惊讶她的速度，在剩余所有选手都才到打磨阶段的时候，宋梨就已经完成了所有流程。

    “你好？”宋梨收拾完工作台，抬头一看发现面前的工作人员又愣住了。

    工作人员假装低着头，实际一直在偷瞄左边的绝美摆件，听到宋梨的声音赶紧抬头，不好意思地递出餐盒：“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没事。”宋梨没有要责怪工作人员的意思，她更关心晚餐是什么，是不是还和中午一样丰盛。

    好在没有让她失望，晚餐依旧是营养而丰富的套餐，宋梨一一取出餐盒里的饭菜，准备大快朵颐，结果吃了两口发现，面前的工作人员还没走。

    她疑惑地抬起头，发现工作人员又是低着头站在工作台前。

    宋梨满脑袋问号，这工作人员是怎么了，怎么从进来就站在她桌前罚站。

    她伸手在工作人员面前晃了晃：“你好？还有什么事吗？”

    工作人员还在偷瞄宋梨的作品，被她提醒后才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颇有些不舍地退出房间，转过身前又忍不住问了句：“宋小姐，你已经完成比赛作品了吗？”

    宋梨正幸福地大口吃着晚饭，听到工作人员的问话后果断点了点头：“嗯，搞定了，过会再准备个包装盒就行了。”

    工作人员在心里感慨，这个创意这个速度，和她同一届真是太惨了。

    他退出房间，尽忠职守地站在门口等待，其实他很想找别的同事讲八卦，迫不及待想把宋梨这个作品分享出去，但是职业有规定，他只能站在原地，一个人消化着这个消息。

    宋梨晚饭没有吃太久，十来分钟就解决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晚上的工作人员好像很舍不得离开她的比赛房间。

    全部流程都已经搞定，宋梨走到水槽前，开始清洗手里的作品，然后再用纯白棉布小心擦拭干净。

    这是个摆件，那就还得给它找个摆台，放包装盒的柜台最左边放着各式各样的摆台，宋梨仔细比对了好几种，最后选择了经典的黑底。

    小心翼翼固定好，再找了个配套的包装盒，这件作品就彻底大功告成了。

    宋梨拍了拍手，十分欣慰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这回比复赛还要快，坐了一天腰酸背痛，她要好好休息休息。

    宋梨没有犹豫逗留，立刻按响了提交作品的铃声，走进来的依旧是刚刚那位工作人员，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径直问道：“请问确定提交作品吗？”

    宋梨点头，把装着摆件的包装盒递给工作人员，同时半开玩笑地说道：“可小心点别摔了啊。”

    工作人员知道宋梨事在说她料子被摔了的事，将包装盒小心抱在怀里，格外郑重地点了点头：“放心，我一定会看好它，绝对不会离开我的视线。”

    宋梨被他格外严肃的神情逗笑，和他一起离开了房间。

    她是第一个提交作品的选手，因此偌大的选手等待区只有她一个人，比赛规定彻底结束前选手不能离场，宋梨只能百无聊赖地坐在等待区发呆。

    去吃晚饭的观众们陆陆续续回来了，其中有几个顺便看了眼大屏幕，还以为和离开前相比没有变化，其他房间确实如此，选手们依旧是饭没吃几口就放在一边，但是第一排最左边的房间居然是空的！

    “欸，一号房间怎么没人了？”

    “一号房间是宋梨吧，她上厕所去了？”

    “这个时候能上厕所吗？”

    有观众问了问没有离过场的人，对方说宋梨和工作人员一起离开了，于是大家纷纷认为宋梨是去上厕所了。

    谁知道等了半小时都没见宋梨回来，观众这才发现不对劲。

    “上厕所……应该用不到这么长时间吧？”

    “这都半个多小时了，她都不着急的吗？”

    “她不会是已经雕完了吧？”

    此话一出，观赛区安静了片刻，其中一个赶紧喊来个工作人员询问情况，结果得知宋梨真的早就提交作品了。

    观众区众口哗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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