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宁芙听到妞妞说的话, 面上颇有几分激动，她下意识站起身，随即复又缓缓坐下, 平复了一下心情。

    “妞妞, 我实在不知该如何答谢你的好。”

    她们家素来都不算正儿八经当官的人家, 虽说是在内务府任职, 然在外头人眼里头不过就是狗奴才罢了。

    宁芙的阿玛藉藉无名多年，也是经常在家感叹时运不济的。

    更何况眼下胤禛一日比一日大了，他是皇子，若是宁芙母家一直是那种境况的话, 只怕胤禛自个儿心里头也会不舒服。

    这诸多因素下，宁芙是真真有些想哭了。

    “不打紧的, 你我姐妹之前说这个话做什么呢？”

    妞妞瞧见宁芙红了眼, 赶忙得拉着宁芙的手轻声劝慰道。

    “从前我们家不知道得了你们家多少帮扶, 旁的不说，就说说我吧。若是你当初没告诉我要去干清宫当差, 我哪里能有如今的福气呢？”

    宁芙听到妞妞这么说, 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

    “来干清宫的确是我的主意，不过是你自个儿争气。”

    “若是没有你在，我哪怕想要争气也不知道往哪里使力气呢。我的乌雅姊姊，咱们就是一家人。”

    妞妞笑吟吟的将宁芙腮边的泪擦去, 轻声说道。

    宁芙抬眸，重重颔首, 应了声是。

    今儿个冬天好在是不冷, 承德避暑山庄开工之后如火如荼, 就连大年三十都没歇着。

    园子是整整建了一年多, 等到康熙二十二年暑日方才建成了。

    八月份正是紫禁城最热的时候, 康熙便带着妞妞宁芙并其他嫔妃一道往避暑山庄去了。

    胤裪已经两岁有余，说话是极为利落的。

    且跟妞妞一样古灵精怪，一张小嘴叭叭的，就连太子胤礽都说不过他。

    山庄里头果真不热，园子更是错落有致溪流潺潺颇有意趣。

    妞妞同康熙坐在亭中对弈，几个孩子便在不远处的小溪里头摸螃蟹玩。

    原本康熙是不准的，可这胤裪红着眼一撒娇，跟她额娘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康熙也只得应下了。

    “万岁爷今儿又在让臣妾。”

    妞妞蹙眉，抬眸很是烦恼的望着康熙。

    康熙失笑，“朕还当自个儿隐藏的很深呢。”

    “今儿个要赌的可是盐铁，万岁爷您未免太儿戏了吧。”

    这一年多来，妞妞已然是不满足单单只参与海务的分红了。她觉着国内盐铁方才是最为得利的行业呢。

    故而来承德第一件事便是同康熙提要求，康熙将嘴巴往下一撇。

    “难道朕的棋艺退步了也不行吗？”

    妞妞抿唇，“却也不可能退步的比胤礽还差吧。”

    彼时刚摸到螃蟹的胤礽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一时走神，被螃蟹夹了手。胤礽哎哟出声，两个小的赶紧凑上前去。

    “太子哥哥，您没事吧？”

    圆溜溜的两个小脑袋就这么抵在胤礽面前，胤礽笑着甩了甩手，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不打紧，本太子哪里有这么娇气，被螃蟹夹了一下而已。”

    “太子哥哥真厉害，不过您还是赶紧将手指上的扳指取了吧，免得到时候碰到了伤口疼。”

    胤裪眼巴巴望着那翠绿翠绿的扳指，馋的不行。

    胤礽觉得弟弟说的很有道理，就把扳指拿了下来，愁没地方放呢，胤裪的小口袋便朝他打开了。

    “放在臣弟这里吧。”

    “你倒是有心。”胤礽嗯了一声，十分自然的将扳指搁了进去。

    一旁胤禛默默叹了口气，随即开口道。“这回怕是又想不起来拿回去咯。”

    再说到亭内，妞妞一脸警惕的盯着康熙瞧。

    “万岁爷，这其中是否有诈。”

    康熙被妞妞盯得无可奈何，干脆摊开手点头道。

    “朕的确很乐意你来挂名。”

    “为何？”

    “自打海务挂了你的名字后每年的利润都在往上涨，故而朕极为信任你，哪怕你这回不主动提及。朕也会想法子让你加入的。”

    康熙眼中泛着狡黠的光，他已然无比笃定妞妞就是有世间罕见的吸金体质。

    且不说金银了，就连她去过的德州杭州等地，税收都有了翻倍的长进，实在是令人咋舌不已。

    “万岁爷您突然这么通情达理，臣妾倒是有些不敢相信了。”

    妞妞下意识撇嘴，颇有几分心虚的说道。

    “你倒是有趣，从前求着朕朕不给，你生气。眼下朕主动让给了你，怎么还是不高兴呢。”

    康熙笑着揉了揉妞妞的脸蛋，哪怕已然是两岁孩子的额娘了，妞妞仍旧同初见时一样，珠圆玉润像个年画娃娃似的。

    “那万岁爷您就没有怀疑过吗？”

    妞妞咬唇，她这个吸金能力可不是凡人能有的。

    “怀疑何事？”

    “比如说臣妾不是凡人，而是什么神仙之类的。”妞妞小心谨慎的开口询问，却挨了康熙一个鼻刮子。

    “又在胡言乱语什么？你若不是凡人，岂不成了妖妃？”

    妞妞听到康熙这么说，却还是想要解释，“可是臣妾的体质这么神奇，难道……”

    “好了，哪怕你真真儿是天上掉下来的貔貅，这话也得烂在肚子里。”康熙捂住妞妞的嘴，朗声笑道。

    妞妞受宠本就为旁人所不喜，若是再有什么不是凡人的话传出去，那她恐怕是真的要被口诛笔伐了。

    康熙松开手，温柔的帮妞妞理好衣领，轻声道。

    “到了要用晚膳的时候了，今儿个想吃些什么？”

    “小鸡炖蘑菇。”妞妞不假思索朗声道，山里头的蘑菇可比京城的鲜美多了。自打来了避暑山庄，妞妞每顿都落不下蘑菇。

    “朕瞧着你来之后便胖了些。”康熙笑着牵起妞妞的手，随即下意识摸了摸妞妞的肚子。“莫不是又有了？”

    “万岁爷别胡闹，臣妾说了只生胤裪这么一个的。”

    妞妞听到生孩子都害怕，赶紧打开了康熙的手。

    “从前叫你喝避孕药你不情愿，眼下倒是天天都喝。”康熙无奈的叹了口气，古往今来后宫里头不喜欢生孩子的嫔妃，妞妞只怕是头一个。

    “臣妾不生也是为了万岁爷着想嘛。”妞妞拽着康熙的手，轻声撒娇道。“万岁爷您想呐，一个臣妾一个胤裪恨不得将国库大半都搬走了，若是再来一个，万岁爷您才是真真儿的养不起咯。”

    康熙失笑，一时间竟觉得妞妞说的话无法反驳。

    “行，你说的都有道理。”左不过已经有了一个胤裪，既然妞妞害怕再生，他也就随她去了吧。

    晚膳时分，众人聚在一块用膳。

    桌上为数不多的几只小螃蟹是三个阿哥们抓回来的，可巧是一人一只。

    大阿哥坐在一旁显得格格不入，惠嫔端嫔宜嫔也是同样如此。

    虽说眼下后宫已经再无争斗了，惠嫔端嫔两个人也是实在无法说服自个儿就这么无动于衷的瞧见她们一大家子其乐融融。

    心里头难免嫉妒和失落，故而没吃几口便带着大阿哥走了。

    “太子哥哥，您的手好像肿了诶。”

    饭快吃完之际，胤裪一本正经指着胤礽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奶声奶气的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而胤礽的手居然真的慢慢肿了起来。

    “我就说嘛，还好提前将扳指取下来了。”胤裪十分庆幸的拍了拍自个儿的胸口，从始至终他担心的都是扳指……

    “去叫太医来，怎的这么不小心。”康熙冷着脸喊道，胤礽被皇阿玛这么冷冰冰的看着，心里头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自己的手肿了何尝感觉不出来，眼下忍着不说就是害怕皇阿玛骂他。

    眼下可好了，胤裪大大咧咧一句话，叫大家都知道了。

    胤礽下意识瞪了胤裪一眼，实在也是小孩子脾气。

    “是被螃蟹夹了，故而肿起来的，这不打紧，涂些药膏也就好了。”

    太医的话叫众人的心放了下来，只不过康熙的神色却仍旧严肃。

    “从今往后不准你再去抓螃蟹，这么大个人了，。反而不如两个比你小的弟弟有用。”

    康熙也是担心胤礽，不过老父亲的担心总归是伴随着呵斥一起的。

    胤礽点头，按理来说他早就习惯了康熙对他的严厉。可是自打胤裪出生之后，胤礽这心里头便是越发的不平衡了。

    对他万事苛责的严父，对待胤裪却总是一副笑脸。胤裪不喜欢看书，皇阿玛也从来没有强迫过他。

    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有定娘娘这个受宠的亲生额娘罢了。

    他的额娘若是还在，想必皇阿玛也不会对他这么严厉了。胤礽心里头这么想着，实在是委屈的不行。

    “万岁爷，您自个儿骑马射箭还有不小心弄伤的时候呢。”妞妞瞧见康熙这么严肃，下意识开口劝道。

    不过眼下胤礽心情不好，听到妞妞帮他说话，越发的不是滋味。

    “请定娘娘不必替我说话，本太子愿意听皇阿玛的教诲。”

    孩子长大了，说出的话气鼓鼓的。妞妞一时愣住，宁芙在一旁瞧着也觉出几分不对味来。

    “既然听话，那晚上就回去看书。”康熙见胤礽似乎委屈，语气也和软了些。

    “儿子这就去。”

    ————————————

    二、

    胤礽打小就跟妞妞宁芙关系好，他心底里喜欢她们，却也因为她们各自有了孩子心里头觉得不舒服。

    他一想到自个儿是孤独的一个人，眼前的书窗外的明月都叫他静不下心。

    胤礽只想趴在皇额娘怀里大哭一场，可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机会。

    一想到这里，胤礽便更伤心了，抱着自个儿的胳膊静静的哭了起来。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太子殿下，本宫过来给你送些宵夜。”

    是德娘娘的声音，胤礽抿唇，用帕子擦去眼泪。

    “德娘娘。”

    眼泪可以擦去，但是微红的眼眶和说话时的鼻音却骗不了人。

    宁芙手中端着茶点，没等她开口，身后的妞妞哇的一声跳出来。

    只可惜胤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瞧见妞妞这般，再也不会像孩子似的哈哈大笑，只是动了动鼻子，没有反应。

    “定娘娘也在啊。”

    “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没得叫我们担心。”

    妞妞轻声开口，同宁芙一块走进去。

    这皇子大了，便不能老往后宫跑。故而自打胤礽八岁之后，妞妞和宁芙便鲜少再同他见面玩乐了。

    这回若不是一到来了避暑山庄，恐怕也没有这个机会接触。

    “本太子没事，二位娘娘请不必担忧。”

    说话也是冷冰冰的，妞妞抿唇，从怀中拿出一块无事牌来。

    那无事牌是当初妞妞在胤礽身上骗的第一个物件，胤礽却已经快不记得了。

    “本宫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何突然同本宫和德嫔生疏，这块牌子不过是想告诉太子殿下。在本宫心里头，太子殿下永远是那个替我们出头和我们交好的孩子。”

    妞妞的话叫胤礽一时又湿了眼眶，“那也是从前的事了。”

    “眼下和从前并无区别呀。”

    “不一样，你们有了自个儿的孩子。大阿哥说过，这世上只有亲额娘最疼他。你们既然有了自个儿的皇子，自然也就不会最疼我了。”

    胤礽十一岁，说起这些话来，已经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但今儿个实在是太委屈，他实在是憋不住。

    宁芙听了这话不由皱眉，仁孝皇后不在，原本就是胤礽心头的痛点。

    这惠嫔次次拿这个说事，欺负他一个没额娘的小孩子。实在是应当天打雷劈。

    “太子爷，大阿哥说的话是不能信的。”

    宁芙徐徐开口，轻声道。

    “我们承认有些时候的确做不到对你们三个同样公平，但在我和定娘娘心里头，待你和他们两个从来没有厚此薄彼过。”

    “嗯，胤裪从你那骗走的扳指我都给你拿回来了。”

    妞妞笑着将扳指塞到胤礽手里，胤裪眼下还在屋子里哭呢。

    “定娘娘，其实这个我不在意的。”胤礽轻轻摇头，低声说道。

    “你同我们可是认识九年了，那两个小的才几年呢。论起交情来，咱们可铁多了是不是？”妞妞笑着刮了刮胤礽的鼻子。

    这孩子小时候也不见他这么多愁善感呢，真真儿是长大了，有了自个儿的想法了。

    “还有你皇阿玛，他也真是的，总是对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说起康熙来，妞妞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

    胤礽见妞妞说的如此夸张，没忍住笑了笑。

    “他一心想着让你成龙，便总拿他小时候来对比你。”妞妞轻声解释道，其实她很清楚，就算自个儿再怎么得宠，在康熙心里头储君都只有胤礽一个。

    “可我比不上皇阿玛。”胤礽低眸。

    “你皇阿玛不是人，你自然比不过他。”妞妞说的一本正经，“你见过哪个正常人一天睡两个时辰还精神抖擞的？他骑马都能累死马，咱们自然不能跟他比。”

    妞妞眼下挤兑康熙已然是颇为熟练了，一句话逗得胤礽合不拢嘴，连带着旁边的宁芙也无奈的笑了笑。

    “等定娘娘日后帮你说说他，咱们胤礽如今大了，也是要面子的。哪怕要骂，也得关起门来骂对不对？”

    胤礽抿唇，红着脸点了点头。不愧是定娘娘，三两句话便将他积攒了这么多天的坏情绪都说没了。

    “你今晚上也别看书了，外头月色正好，两个弟弟等着你带着去玩呢。”

    妞妞将胤礽桌子上的书一股脑合上，朗声说道。

    “能去玩吗？”

    胤礽抿唇，他还是不敢。

    “有你定娘娘在，怎么不能。快去吧，保证你皇阿玛不会说半个字的。”宁芙接话，顺带着叫胤礽先吃两口点心。

    晚膳这孩子眼瞧着没吃饱呢。

    ——————————

    等妞妞回到卧房时，康熙已然躺下了。

    这两日康熙自个儿倒是颇为放松，正躺在床上看书呢。

    “跑哪去了？”听到脚步声，康熙皱眉故作不耐烦的问道。

    一抬眼，妞妞却也没好气儿的瞧着他呢。

    “又怎么了？”康熙抿唇，瞧见妞妞这个神情他就料到又有事儿了。

    妞妞自顾自的解开扣子，那胳膊肘故意怼康熙。

    康熙被生怼了两下，这才无奈的抓住这丫头的胳膊，“有话就说。”

    “万岁爷今儿个对太子也太严厉了些。”

    康熙失笑，还当是什么呢。

    “他是太子，一国之本，若是娇滴滴的养大了，像什么样子。”康熙随即又要躺下去，却被妞妞一把拎起来。

    “愈发放肆。”康熙冷下脸来。

    “万岁爷从前也不受先帝宠爱吧，那时候您总是被冷落，心里头好受吗？”

    康熙蹙眉，他很厌恶旁人提及小时候的事。

    他是个没有父母情的人，听到妞妞这么说，脸色登时沉了下去。

    “朕宠着你，不是叫你胡说的。”

    “万岁爷凶臣妾也没用，太子爷同当初的您是一样的。”

    “哪能一样？”当日康熙从未被皇阿玛正眼瞧过，也从未被给予厚望过。而胤礽，一出生就是储君。从小到大，康熙几乎将胤礽放在了心尖上培养，这哪里能够相提并论。

    “您当着胤礽的面，对两个弟弟溺爱温柔。偏偏对他刻板严肃，胤礽半大点的孩子，瞧见您如同兔子见了鹰。”

    妞妞蹙眉，康熙凶她就比康熙还要凶。

    “哪怕万岁爷您是为了孩子好，却也不能叫孩子觉得自个儿不被喜欢啊。”

    康熙瞧见妞妞说着说着生气了，蹙眉深思起来。

    “朕对其他人宽容是因为他们不是太子。”

    “小孩子不懂这些个，更何况胤礽还……”妞妞抿唇，知道说这话对康熙来说也是伤害，“还是一个人。”故而她委婉了些。

    康熙低眸，想到仁孝皇后，这心中仍旧不是滋味。

    “照你这么说，朕对他给予厚望反倒是朕的不对。”

    “万岁爷的脑子是木头疙瘩吗？”康熙哪里都聪明，就是在教孩子这事上认死理。

    “怎么说话。”康熙蹙眉，妞妞这么说他，他这个皇帝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臣妾是在说万岁爷的方法不对，您应该对胤礽多些耐心多些关爱。”

    妞妞无奈叹了口气，做的不好还不叫人说了。

    “那应当怎么做？”康熙抿唇，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做一个宽严并济的慈父。

    “给臣妾一万两，臣妾手把手教您。”

    妞妞大言不惭伸出手，一本正经的很。

    康熙反手打开妞妞的手，将人拉进怀中。

    “大清国库的一半都是你的了，怎么还要在这区区一万两银子上计较。”康熙很是无奈，妞妞果真是欲壑难填。

    “一万两也是钱嘛。”妞妞轻声嘟囔，抬眸问康熙给不给。

    “给，不过你可别收了钱不办事。”康熙颔首，眼下一万两于他而言也不算什么。

    “臣妾这就去写清单，一五一十全给万岁爷写清楚。”

    妞妞作势便要起身，却被康熙按在床上。

    “明儿再写。”

    康熙勾唇轻笑，俯身吻下去。

    不过轻轻来回数次，妞妞便推开了他，赚钱才是正事儿。

    “等臣妾写完不迟。”妞妞扬唇朗声朝着康熙笑了笑。

    康熙无奈摇头，有一个钻进钱眼子里的心上人也实在可怜。他只好由着妞妞去了，瞧见妞妞勤勉的趴在桌面上写字，康熙扬唇笑了笑。

    他转眸扭了扭手腕，慢慢思考起适才妞妞的话来。他对胤礽，莫非当真不好？

    想起胤礽这几年在他面前红眼睛的次数，康熙眨了眨眼睛，居然有几分愧疚。

    他翻过身，撑着胳膊静静盯着妞妞。

    妞妞也的确良善，若是换了旁的宠妃，哪里会在乎旁人生下的太子。

    不在其中搅动风云挑拨离间便已然很难得了，妞妞居然还主动想要调和他们父子俩的关系。

    又想到妞妞一本正经同康熙说，只想叫胤裪做个不理俗事一心爱钱的闲散王爷，康熙不由自主扬起嘴角。

    妞妞这性子当真是从始至终都没变过，甭管是小宫女还是定贵妃，目的从来都只有一个。

    “万岁爷，您一直瞧着臣妾，臣妾写不出来。”妞妞感受到康熙炙热的眼神，她搁下笔气鼓鼓的瞪了康熙一眼。

    康熙失笑，只好将身子转回去。

    “你写你写，朕不打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