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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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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撕破脸绯闻是江晓原让熟悉的记者偷偷散布出去的,她做的谨慎,她知道沈逸尘出身比较复杂,所以只发了两张模糊的照片,沈逸尘的脸完全没出镜。

    她最近的热度的确是狗仔的重点关注对象,沈逸尘邀请她做晚宴的旅伴也是事实,任谁看都是不小心被人拍到罢了,如果被追责这种程度的曝光也不会导致太严重的后果。

    但当这条热搜被撤下并删掉相关的各种词条时,江晓原心有点凉了,她承认这件事她做的有点冲动。

    沈逸尘是她遇到过条件最好的男人,待她彬彬有礼,而且有权有势,她必须抓住机会让两人关系升华,没机会就创造机会,事实证明卓有成效,她在公司的地位显著提高,影视资源也越来越好。

    在此之前,江晓婉认为自己很有机会嫁给沈逸尘,江晓原自信自己能成为沈逸尘的贤内助,今年来她已经数次被沈逸尘邀请,上一个有这样待遇的人是乔思思,众所周知乔思思身后的贵人是沈逸尘,他一手把乔思思捧上高位,但那都是曾经的事,男人总是喜新厌旧,江晓婉心想自己要比乔思思年轻,样貌也好,识大体,婚后她也会对沈逸尘的偷腥睁只眼闭只眼。

    她的消息比别人更灵通,她知道沈逸尘男女通吃,跟在他身边最长时间的是季长宁,但那又怎样,只要他是男人那他们就不能结婚,而沈逸尘这样的社会地位会需要一段稳固的婚姻。

    关于沈逸尘手中那枚传闻中的订婚戒指,江晓原跟沈逸尘的好友从旁侧敲得知沈逸尘的确是未婚,并且短期内也没有要举办婚礼的意思。

    江晓原松了口气,但那枚戒指就像个定时/炸/弹,她必须要尽快抓住沈逸尘的心,因此在朋友的劝说下才有了这一出热搜。

    沈逸尘的冷处理让江晓原心咯噔一下,她此时才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特别是当沈逸尘的秘书告知要取消原本携她参加的慈善晚会,江晓原惶惶不安,她有种预感自己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她想亲自跟沈逸尘道歉,但又苦恼根本联系不上人,以往都是沈逸尘的秘书联系她出席宴会,那秘书简直就是铜墙铁壁,说沈逸尘很忙,如果没有正事儿就不要打扰他了,在“正事”二字特别加重了语气,江晓原气的直蹬脚。

    另一边的沈逸尘也关注这件事,谁让季长宁知道了呢,他在心里嫌弃江晓原给他惹的这出麻烦。

    处理完这件事,他思考了一会如果季长宁质问他要怎么回答,想了想倒不如如实说明,那天晚上他们本来就是清白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应酬罢了。

    两人心思各异,却不想季长宁早就把这事儿抛到脑后。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不是沈逸尘的一贯作风嘛。

    季长宁心想自己把精力过多地放在沈逸尘身上,这可不是好事儿,要想生活过得去,身上就得带点绿,他哪有精力管沈逸尘身边的莺莺燕燕。

    再说了,他有个屁资格管。

    想开之后季长宁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工作中,回家后管家也在等季长宁提这件事儿,但季长宁只是跟他叮嘱把车的油加满,准备好香烛纸钱等等。

    季长宁很重视这次回老家祭祖,比以往的任何一年都要重视。

    按当地惯例并不需要重阳当天祭祖,他们大多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那里,一天的时间怎么可能拜得完,他们通常都是选择重阳前后的周末过去,但季长宁不想跟他那些陌生的亲戚打交道,他知道自己那点破事都要家喻户晓,他没兴趣被人当茶余饭后的谈资,所以前些年他都选择工作日回去,每年他都会在这个时间段休假,碰上工作忙就只能加班完成了。

    出乎意料的,他们的工作效率比想象中的要高,工作还提前两天完成了,公司上下洋溢着快乐的氛围,季长宁高兴之余便提出请大家吃饭。

    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不好安排,季长宁便把聚餐地点选在平时常吃的一家酒店,也是沈逸尘名下的产业,他点了很多菜以及各种酒水饮料,但只要他在大家就会有些拘谨,于是饭局刚开始他就借接了个电话说有事先出去了,要是不够就加点,都记在他账上。

    他本来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倒不如提前走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也玩的高兴些。

    时间尚早,季长宁久违的去了趟尚景,一是有点想念顶层的小餐厅,二是去看一下好友梁旭拜托他关照的堂弟,也不知道那个说喜欢唱歌的大男孩现在过得怎样。

    他之前十天半月的去一次尚景,每次都会顺便去酒吧看一下梁遇文,陈安偶尔也会发个表演视频给他看,后来陈安联系他的频率逐渐降低,加上他工作又忙,直接就把梁遇文忽视了。

    不过这么大个人,应该也不用人时时盯着吧,尚景是沈逸尘的地盘,估计也不会出什么事儿。

    但不管怎么说季长宁既然答应了好友帮忙照顾梁遇文,他总得上点心。

    他听说梁遇文现在每天都会在酒吧驻唱,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打算怎么处理他的学业,想起梁家书香门第,季长宁略有良心不安,他担心梁遇文一头扎进娱乐圈里。

    现在还没到尚景热闹的时候,酒吧的客人也少,季长宁很轻松的就找到了梁遇文。

    那个男孩一如初见还是穿着简洁的白衬衫牛仔裤,梁遇文坐在高脚凳上弹着吉他唱情歌,神情很是专注,上方的小射灯让他周身笼罩着细小的光芒。

    季长宁的音乐鉴赏水平属实一般,但他能感觉到梁遇文的歌声很干净,会让他想起碧蓝的天空,安静而平和。

    一曲终了,梁遇文面带微笑的扫视下方的观众,当他看见在角落里的季长宁时微微睁大的眼睛,他向季长宁挥手,笑容很是爽朗。

    季长宁笑了笑,他把手中的酒杯潮梁遇文的方向举高,就当做是打招呼了。

    这动静让在场的观众下意识往后看了看,然后窃窃私语,梁遇文这才想起自己还在舞台上,他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然后专心致意的准备演唱下一首歌。

    他现在是尚景的固定驻唱歌手,按规定他每天晚上都得唱够时间,还有人专门为了他而来,他拥有了自己的小小的粉丝团。

    季长宁坐在台下安静的听,他很喜欢这个时候的酒吧,没有深夜的群魔乱舞,猎艳的人也少,是个消磨时间的好去处。

    梁遇文演唱完就去找季长宁,“宁哥,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空来?”季长宁过来对他来说是惊喜,他一直很感激季长宁,在所有人都不支持自己的情况下季长宁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季长宁说:“今天比较有空就过来看看,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当人走到跟前,季长宁发觉梁遇文还是有不少变化的,比如说眼神要沉稳一些,整个人也要自信些,最初的时候这人还是个懵懂的大男孩,看来梁遇文适应了在尚景工作,并且过得还不错。

    果然,梁遇文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很好,工资也涨了。”梁遇文有些羞涩的说道:“还有,我说不定真的能出道,最近有演艺公司的人来联系我,啊这个你可不要跟我哥说,我谁都没有告诉。”

    季长宁惊讶,“你真的要出道?考虑好了吗?”这么大的事儿他怎么能帮他掩饰,他最担忧的事情发生了。

    梁遇文挠挠头,“不是,还没决定好呢,人家只是说有机会,但是我很想试一试。”

    梁遇文有些兴奋地跟他说起自己的经历,在他看来季长宁简直是他的伯乐,性格温和有礼,他知道自己能来尚景都是多亏了季长宁,平时也很关心他。

    “我建议还是要跟家人商量,亲朋好友的支持也非常重要,你还这样年轻,多听听长辈的意见有好处,再说了这样势必会影响你的学业,不如先把书念完。”季长宁委婉的劝说。

    梁遇文就跟这个年龄段的人一样,认为自己成年了能够独立思考,可以由自己决定未来走哪条路,对啰嗦的长辈没有耐心,觉得世界上没有人能理解自己。

    梁遇文撇开头,“我知道的,我可以搞定。”他转移话题:“别说这个了,哥,你吃晚饭没有?我请你吃饭吧。”他看见季长宁除了酒还点了点心,猜测他是没吃饭。

    季长宁失笑:“就算请也是我请,赚点钱不容易,你还是留着备用吧。”

    “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这边工资还可以。”梁遇文其实家庭条件挺不错,再加上酒吧发的工资,他在同学里称得上是富裕那一层。

    梁遇文迟疑了几秒,“我……我还有点事儿想跟你打听一下。”

    噢,还变得油滑了。

    季长宁心想,不知道该说是长大成熟了还是学坏了。

    他原本还把梁遇文当成孩子对待,这下子得改变观念了。

    季长宁说好啊,但他也没想到梁遇文会请他去顶层的小餐厅吃饭,他原以为只是去外边普通的吃一餐,顶层餐厅吃顿饭少说也4位数起,他不禁思考起梁遇文究竟想跟他打听什么事儿。

    季长宁其实原来也打算去酒吧看完梁遇文就去顶层吃饭的,没想到去还是去了,但心情却不一样。

    他们一出电梯就有侍应走上前引路,“季先生,欢迎光临,今晚是两位吗,是否需要加餐呢?”

    “唔,对。”季长宁上来才想起自己预定过了,单纯因为他不想花太多时间等菜上桌,所以他每次上去吃饭都会提前打招呼,以便他一到就能开饭。

    梁遇文在一旁有些惊诧的看着他,季长宁的背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宁哥,你经常过来吃饭吗?”

    “偶尔,这边味道挺不错的,风景比较好,有时候跟客户也会来这边谈事情。”他们坐下后,季长宁让服务员把菜单给梁遇文看,“看看想吃点什么。”

    “你来,你比较熟,我也不知道哪个好吃。”梁遇文有些拘谨。

    于是季长宁就按他的口味点了几个菜,他们吃饭的时候很安静,他知道梁遇文会偷偷打量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季长宁并没有贸然开口,他在等梁遇文主动说。

    一顿饭快吃完了,梁遇文才鼓起勇气:“哥,你认识尚景的老板吗?”

    季长宁佯装思考,“王杰?知道是知道,但不是很熟。”他也没说谎,尚景明面上的老板确实是王杰,他愿称王杰为沈逸尘的头号走狗。

    “不是不是,是更上面的那个。”梁遇文竖起手指,低声说:“据说姓沈,叫沈逸尘,哥你知道他吗?尚景真正还是他说了算。”王杰只是个打工仔。

    季长宁眼神暗了暗,“你怎么知道的,你们认识吗?”

    与他冷静的外在不同,季长宁已经在心里臭骂沈逸尘,不知道这混蛋又干了些什么事儿。

    梁遇文摇头又点头,“见过面,但我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我都是在酒吧里跟同事打听的。”

    “噢,那你还知道什么别的事儿?”季长宁扯了扯嘴皮,心情复杂。

    “我听说他还喜欢男的。”梁遇文尴尬一笑,“都是听别人八卦的,不知真假。”他有些手忙脚乱的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他怕季长宁看出自己那不堪的想法。

    季长宁沉默,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道他要说是的我认识沈逸尘,我就是他的情人,他确实喜欢男人。

    梁遇文喝了酒后壮胆,“我,我就是想……”他明显紧张起来,“我就是想找人引荐一下,刚才不是跟你说了我想出道吗,酒吧的同事说以前有人去了星辰传媒,现在那个很火的张琪最开始也是在尚景驻唱,星辰传媒也是沈总的公司,我想要是宁哥你认识的话……”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季长宁听得糊里糊涂,“不是,把你介绍给沈逸尘就有用吗,你怎么保证他一定会同意?”沈逸尘也压根不管星辰传媒的事儿,他有那么多营生,怎么可能所有事都经手。

    梁遇文小声说道:“他之前说我唱的好。”

    季长宁征了征,“什么时候?”他问。

    “之前他来尚景,专门把我喊过去唱歌呢,好几次,我觉得他对我印象挺好的。”梁遇文低下头,“我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季长宁沉默的看他,“很抱歉,我对这方面并不熟悉,帮不了你。”

    梁遇文连忙摆手,“没没没,是我的问题,想也知道那种大人物不是谁都认识的。”

    接下来他们安静了片刻,季长宁把酒杯里的最后一口酒泯了,“时间不早了,走吧。”

    梁遇文下楼去酒吧,季长宁则是离开了尚景,但他没有选择回家,他一个人在路上走着。

    走着走着他就蹲了下去,把脸抵在膝盖上。

    这都什么事啊……

    梁遇文回到酒吧发现陈安正等着他,陈安看向他身后,好奇的问:“季长宁呢,你们刚才不是还在一起?”

    梁遇文有点怂成安,老实说道:“是啊,我们一起吃了个饭,然后他就先走了。”

    “是吗,那你们聊了些什么。”陈安继续问。

    梁遇文警惕道:“没说什么,就跟以前一样,宁哥问我近况之类的。”

    在陈安面前梁遇文太嫩了,他察觉到对方在说谎,这有什么可撒谎的,他直觉梁遇文干了些蠢事,“我可警告你不要招惹季长宁,否则吃不了兜着转。”

    陈安是尚景最会折磨人的,他这样说话让梁遇文有些紧张,“真没说什么呀,我只是问宁哥能不能把我介绍给沈总。”

    操!

    怕什么来什么。

    陈安呼吸一窒,“你问这个干什么!?”他是知道梁遇文想跟演艺公司签约,但季长宁之前说过这小子还要回去读书,所以就没搭理他,没想到梁遇文会跨过他直接找沈逸尘,找的中间人还他妈是季长宁。

    “那季长宁怎么说?”陈安问他。

    “没说什么,宁哥说他跟沈总不熟。”梁遇文坦白。

    陈安深吸了一口气,“梁遇文你个傻逼。”

    陈安知道季长宁在沈逸尘心中分量很重,以往沈逸尘来尚景的时候都要给他汇报一下近期的工作状况,跟别人不同,陈安每次都会附带一下季长宁来过几次,什么时候来的,过来的时候干了些什么,很明显沈逸尘对这个更有兴趣。

    季长宁是个很好用的工具人,比如说陈安想申请换新的办公室,后勤不乐意,他便在跟沈逸尘汇报时提了一嘴季长宁上次过来推荐了一款椅子,季长宁嫌他们的椅子硌人,然后他们就成功申请到了均价一万一张的人工体学椅。

    其实当时是陈安主动问季长宁平时打游戏不觉得累吗,季长宁便告诉他:家里那款椅子很好用,打一天游戏都腰不疼背不痛的,为了身体健康强烈建议整一把。

    季长宁不知道自己的话被这么扭曲话意,但较真的说陈安也没说谎, 按照沈逸尘的性格肯定不会主动跟季长宁提起这事儿,所以一直以来陈安都没被拆穿。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事儿,只要他说季长宁说xx特别好,或者xxx不好使,事情都能朝着他臆想中的方向前进,工作效率直线提升。

    陈安当然也如实跟沈逸尘汇报过季长宁带了个男人的过来,还经常去看他的表演,沈逸尘来了兴趣,也看过几次梁遇文的表演,礼节性评价一句还不错,表示认可季长宁的品位。

    但梁遇文可不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他只知道自从沈逸尘听过他唱歌后,大家对他的态度热络很多,当然之前凭季长宁的面子他也过得不错,但明显沈逸尘更有用,他便跟人打听沈逸尘是什么人。

    梁遇文做的蠢事,陈安觉得季长宁肯定会不高兴。

    季长宁何止不高兴。

    他不是以前的那个无知少年,他看出了梁遇文想跟沈逸尘拉近关系,甚至还想利用性向,不得不说很拼、很敢拼。

    季长宁觉得好累。

    他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的,但他高估了自己,他没有哪一次比今天这样难受。

    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是吗,只是遇到了一个对沈逸尘连爱慕都称不上的人,被金钱和权势迷了双眼。

    梁遇文这么年轻,很容易被迷惑。

    但季长宁就是很难过。

    他简直快要哭出来了。

    说不清的,他感觉很绝望。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只不过是把朋友的弟弟送去了尚景,为什么会跟沈逸尘扯上关系。

    季长宁蹲在地上肩膀微微耸动,路过的好心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心的问:“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要帮你叫救护车吗?”

    季长宁抬起头,脸色苍白而镇定地说:“我没事,谢谢你。”

    路人是一个退休的大叔,看见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想估计发生了什么事儿吧,他安慰季长宁说:“没事儿,一切都会过去的。”

    季长宁愣了愣,轻声说:“好的。”

    他缓慢的站起身,打了个电话给梁旭:“有空吗?出来聚聚。”

    他们约在了一个小酒吧,见面二话没说就是碰杯喝酒,梁旭看出他今天心情不佳,识趣的没说话。

    没想季长宁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跟自己息息相关:“你弟弟说要出道,你去做一下思想工作。”

    梁旭大惊失色:“还有这事儿?我没听说过啊。”

    他让梁遇文去酒吧是希望他能收心好好念书,没想让人真的出道当明星啊。

    季长宁没多说别的事儿,比如他请自己吃饭,跟自己打听沈逸尘,等等。

    梁旭很快反应过来,季长宁总不可能因为这事儿就要借酒消愁,他们认识这么多年还是头回见季长宁这么狼狈,这人一贯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你呢,你怎么了?”梁旭抢过季长宁手里的酒瓶,“你少喝点吧。”

    季长宁把酒杯推过去,示意梁旭给他倒酒,“这点度数的酒怎么可能醉,我酒量好的很。”说这话时他眼神清明,语气也很正常。

    “别说有的没的,就当是陪我喝酒吧,要是我真醉了你就把我送我回家,噢,算了,你把我带回你家吧,或者拉去酒店。”季长宁继续说道。

    于是梁旭就闭上嘴,看来事情不简单,他一心为季长宁倒酒,季长宁喝了几杯后到忍不住倾诉,“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是沈逸尘发生了什么吗?”梁旭敏锐的问,一般人烦恼的事就是工作、恋爱、亲人,很明显季长宁的异常跟沈逸尘有关。

    季长宁摇摇头,不再说了。

    其实季长宁担忧自己喝醉后倒在酒吧里多虑了,很快管家就打电话来催促他回家,问他在哪里。

    司机去公司接他,没接到人,又听说季长宁请公司员工出去吃饭了,结果那么晚还没回家,家里人都慌了,生怕季长宁出什么意外。

    第一通电话季长宁很干脆地挂断了。

    没几秒后管家打来了第二通电话,语气有些焦急,“先生,您在哪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们过去找您。”

    季长宁本想硬气的再挂断电话,但又觉得何必跟别人撒气呢,管家是无辜的。

    他语气有些僵硬的说道:“跟朋友在外面喝酒,今天不回去了。”

    管家小心翼翼的问:“您在哪里喝酒?要是喝多了麻烦别人也不好,我让司机去接您回来吧。”

    “都说了不回去,以后都不回了,就这样吧!”季长宁把手机往桌上一拍,愤怒了,他真是受够了每天被人监视的日子。

    “来!喝酒!”季长宁抽了抽鼻子,把酒杯砸在梁旭面前。

    很快,没等他喝完一杯酒,第三通电话又来了。

    “别问了!我就是不想回去!”季长宁劈头盖脑的对手机那头说道,打完这通电话他就关机,谁也别想烦他。

    “为什么不回家?”电话那头是个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季长宁愣了愣,他没想到是沈逸尘。

    沈逸尘似乎叹了一声,“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过了几秒,季长宁冷冷的说道:“关你屁事。”然后他就把手机关机了,不管那头的沈逸尘什么感受。

    季长宁又点了很多酒,梁旭一边劝一边喝,仿佛也被季长宁的情绪感染,梁旭醉的比季长宁更快,梁旭跟季长宁哭诉自己没对象,每次回家都被三大姑六大姨催婚,他都不想回家了,又说自己的学生很笨,题目出的这么简单为什么还会不及格,让他怀疑自己的教学方式,还说写不出论文感觉要失业了,梁旭把眼泪蹭到季长宁衣服上。

    季长宁只是沉默的喝酒,期间店长还担忧的看了他们好几次,害怕店里多了两个醉鬼发酒疯。

    等到梁旭扑在自己胸前哭得唏里哗的,季长宁冷静的结账,然后拖着梁旭走出酒吧,结果一出门就看见管家在等他。

    “先生,先让人把梁先生送回家吧。”管家走上前说。

    季长宁没有问管家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他去掏梁旭的口袋,在裤袋里找到了梁旭的钱包和一串钥匙,他把梁旭的住址告诉管家,管家另外找了人把梁旭送回家,然后亲自开车送季长宁回去。

    管家猜不准季长宁现在是个什么状况,打电话的时候季长宁很明显还在生气,此时却安静的有些诡异,他能闻到季长宁身上浓重的酒味,但季长宁看上去非常冷静,一点不像喝醉了酒。

    他们回到家时已经要12点,家里灯火通明,季长宁没回去谁也不敢睡。

    很巧合的,季长宁刚进门又听到另一台车的声音,是沈逸尘回来了。

    季长宁仿佛没听见似的换了鞋子就往楼上走,女佣怯怯的拦住他,递给他一碗醒酒汤,“先生,喝了明天会好受一些。”

    季长宁停下脚步,盯着汤水看了几秒,又看了几秒期待地望着他的女佣,然后接过碗喝了两口,不好喝,他就不要了,女佣也不敢多说,只默默的看着他离去。

    这会功夫沈逸尘已经进屋了。

    沈逸尘风尘仆仆的回来,眼底带有一丝疲惫,他原本今晚在陪大客户喝酒,结果接到管家的电话,应酬结束后他就往家赶。

    他是真的讨厌这样阴晴不定的季长宁,他不想经过一天的忙碌之后还要回家哄人,以前他都是直接在酒店下榻,但他又放不下季长宁。

    沈逸尘在楼上叫住了季长宁,季长宁不理他还是往前走,他便拉住了季长宁的手,语气阴沉的说:“耳朵聋了?”

    季长宁甩开他的手:“滚开,不要你管。”

    沈逸尘的怒火也被点起来了,“我不管你谁管你,季长宁你有完没完,有事儿你就好好说,在这里发脾气给谁看,谁那么有空当你肚子里的蛔虫整天揣摩你的心思,白活了这么多年,年龄都喂了狗吗?”

    听见楼上的争吵,管家默默的退后,他打了个手势让家里的佣人也散去,不要打扰到他们两人谈事情。

    季长宁冷笑,他这样子让沈逸尘觉得陌生,他心目中的季长宁一直都很乖巧,虽然偶尔会怄气,但总的来说还算懂事。

    沈逸尘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大晚上的为什么要跟别人出去喝酒,说过多少次酒量不好不要喝酒,你玩的连家都不回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有资格这样质问我吗?”季长宁都要被他气笑了。

    沈逸尘想了想,“你是不是在气江晓原那事,我那天跟她什么都没有,我跟你说过的只是去参加宴会。”这是他唯一想得到会让季长宁不高兴的事儿。

    季长宁:“那天?好啊,那你们之前难道没发生什么?”

    “没有。”沈逸尘说的果断,他确实没有动过江晓原,那人根本不对他的口味。

    季长宁:“江晓婉没有,那别人呢?”

    这下子沈逸尘沉默了,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季长宁靠近他,语气咄咄逼人:“你不回家我有说过什么吗,你跟别人上床我又说什么了,别说喝酒了,我就算跟别人做/爱也不关你的事儿。”

    听完这话,沈逸尘的表情简直要吃人。

    季长宁转身离开的背影很是绝然,沈逸尘终于忍不住说:“我还不够爱你吗?”除了这点,季长宁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季长宁对沈逸尘这副假惺惺的模样感到十分恶心,他也直白的说出来了:沈逸尘,你真恶心。

    然后挥拳砸向沈逸尘的脸,这件事他想做很久了,但一直没胆子。

    你说你爱我,但你跟别人上床。

    我不要这样的爱。

    沈逸尘被打蒙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打过他,哪怕是爹妈都不会动手教训他,他是天之骄子,别人巴结他都来不及,季长宁是第一个敢这样做的人。

    沈逸尘尝到了口中的血腥味,季长宁这一拳是毫不客气。

    沈逸尘咬牙切齿喝道:“季长宁你是疯了吗!”

    回答他的是季长宁一巴掌甩过来。

    季长宁跟沈逸尘互殴,季长宁不是沈逸尘的对手,他小时候是好孩子从不打架,但他打起来不要命啊,扇巴掌抓头发踹脚,居然能你一拳我一拳有来有往。

    但他身体素质比沈逸尘差太多,没几下就处于下风,他被沈逸尘踹了一脚。

    季长宁摔倒地上时下意识手掌撑地,他清晰地听见骨骼“咔拉”一声,下一秒手腕剧痛,同时间五脏六腑也像烧起来,季长宁像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上。

    沈逸尘喘着出气居高临下的看着季长宁,他有种想把他掐死的冲动,管家冲上去拦着沈逸尘,“先生,别打了,别打了。”

    季长宁跪在地上咳嗽,胃酸上涌,还有铁锈味在嘴里弥漫。

    “别打啦,要死人的。”管家急的都要哭了,然后他跟沈逸尘看着季长宁突然连滚带爬的冲进卧室的卫生间。

    季长宁还撞到门上发出好大一声,但他无暇顾及,他抱着马桶开始呕吐,季长宁觉得内脏都要吐出去了,眼前一片漆黑。

    管家还在外面劝沈逸尘,然后他们就听见重物倒在地上的声音。

    沈逸尘沉默几秒,说:“刘奇,快去看一看。”

    季长宁晕过去了。

    季长宁第二天在医院醒来,全身都痛,头也疼的要命,这是喝酒的后遗症。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了很久才记起昨晚的事儿,喝多了酒然后跟沈逸尘吵架,吵完就打架,他输了,结局就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有点冲动。

    喝酒误事。

    他昨晚是真的喝多了,他的酒品一点都不好,虽然看上去冷静,但很有暴力倾向。

    过了好一会,季长宁缓慢地从床上坐起来,这么一动他感觉更疼了,主要是两个地方,一是手腕,这很明显,他的左手腕被胶布一圈圈包扎起来,两只手对比也能看出左手要肿一些。

    第二个地方自然是腹部,季长宁把上衣掀起来,然后他就看见肚皮上有块青紫色的痕迹。

    完了,我该不会得了绝症。

    病房外有人看守,小月见到季长宁做起来连忙推门而入,他惊喜道:“先生,您终于醒了。”小月按了按病床旁的呼叫铃。

    季长宁开口说话但却没有声音,喉咙嘶哑的厉害,小月连忙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季长宁喝下去后感觉好了很多,他举起自己肿起来的左手。

    小月跟他解释:“昨晚肿得更厉害,像个乒乓球,现在已经是消肿很多了。”

    很快,医生过来看他,“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我全身都不舒服。”季长宁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肚子还黑了一块。”

    “被人踢一脚有块淤青也很正常。”医生很淡定。

    “啊?那我的情况严重吗,有没有内脏破裂什么的。”季长宁还是挺关心自己身体的,万一被打废了可怎么好。

    医生一头黑线,“没有,好好养几天就没事了,左手记得不要用力。”说完,他又补了句:“跟你打架那人还挺会找位置打的,疼的厉害,但又不会真的伤到人。”

    “哦。”季长宁心想不愧是沈逸尘,连打架都这么牛逼。

    季长宁留院观察,期间主要是小月照顾她,管家只来看过他一次,问候他身体状况然后就回去了。

    大家都默契的不跟他提起沈逸尘,他也只问了一次沈逸尘身体还好吗,他觉得当时自己打的也挺狠的,而且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先动的手,得到肯定的回复后他就不再问了。

    上午季长宁的秘书说要过来探望她,没想到一窝蜂来了七八个人,都是昨天参加公司聚餐的人,其他人也想来,但因为人数过多不方便只好让代表过来,他们得到的消息是季长宁见义勇为跟醉鬼搏斗,光荣负伤。

    秘书说:“要是昨天跟着你一起走就好了,老大你怎么被打的都住院了,太惨了,那个混蛋真不是人。”

    下午梁旭也过来了,他一脸愧疚,“昨天喝醉了真是对不起你,要不被打的时候我还能帮你拦一拦。”

    季长宁受不了了,只在医院住了一天就办理出院手续,小月回去的途中对他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不住告诉他说:“那个,沈先生也在家呢。”小月给他一个自己保重的眼神。

    季长宁倒是没说什么,撕破脸后意外的平静。

    他庆幸工作提前完成了,要不公司现在乱的不行,不过要是没有提前完成,那就不会发生他跟沈逸尘争吵的事,一切都是连锁反应。

    也许万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船到桥头自然直,季长宁想到。

    他也很意外沈逸尘会呆在家,这人就像关不住的鸟儿,总要飞出去玩,家对他来说更像是禁锢。

    但当季长宁看见沈逸尘的模样就明白了,沈逸尘并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两边脸有口罩都遮不住的巴掌印,沈逸尘的工作只能全部往后推,他这副样子怎么可能出现在员工面前,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沈逸尘锁骨那处还有一道被指甲刮出来的血痕,不过要是穿上衬衣应该看不见,沈逸尘对他出院回家不可置否,但见面时也是一声不吭。

    最后还是季长宁主动开口说话:“我很抱歉,那天喝多了。”

    沈逸尘脸色稍稍缓和下来,这两天他也想了很多,他觉得自己正好趁这个机会跟季长宁好好谈一谈,虽然季长宁表现过激了点,但也总算表达出他心底的真实想法,他想他们之间有很多的误解。

    但他没想到季长宁的下一句话是:“不过你也揍了我,就算扯平吧,还有,我会尽快搬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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