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帐中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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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是个好天气, 虽然昨晚忙得晚,但是府里的很多人都起来了,清晨朝阳, 细碎鸟鸣, 惹人欣喜。
宋锦遥动了动睫毛, 缓缓睁开眼。门还关着,只有丝丝的光缕透过窗照进来, 斜映在地面上,画出一道线。
和以往的感觉不一样,有一点束缚,宋锦遥低头一看, 一双手环抱住她的腰, 她的整个腰肢被完整地抱住。
那双手很好看, 手腕很细, 指尖很长。
宋锦遥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昨晚挣扎之下, 那衣服早已经松松垮垮了,这下到了早上,直接松散了开来。
那女人的手, 直接就贴在了她光滑的肌肤上面, 能感受到指尖的温度。
宋锦遥脸微微红了一下,正想着要下床了,背后那女人似乎醒了, 发出懒懒的□□声, 之后道:“醒了吗?”
宋锦遥嗯了一声, 本要起身,却发现那双手还是牢牢地抱着自己, 她抿了抿唇,道:“阿竹?”
那女人似乎还在半梦半醒,只低低地“嗯?”了一声。
“阿竹,起床了。”
“再睡一会儿。”楚南竹道。昨晚那么晚才睡,今天这么早就起来了,也不晓得哪里来的精力。
宋锦遥握了下她的手,翻了身过去看她。
楚南竹瞥了眼宋锦遥的手,道:“这是你昨日要我抱着你的。”
这句话一出,宋锦遥立刻想起来昨晚的事情,她那时候剧痛难耐,就想缩到这女人的怀抱里面,让她紧紧地抱着自己。
现在再来看昨晚的话语,怎么都先得有些羞人,哪有自己央着人家抱自己的?
宋锦遥张了张嘴:“我......我那是......”
楚南竹睁着眼睛看她。
宋锦遥没我出来,看见她的眼神,便知道这女人又来调侃她了,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喜好。
知道自己一贯说不过她,宋锦遥索性闭口不言。
太阳已经升到高空,早已过了平常起床的时分,宋锦遥却仍不想出去。
在涂山的时候,她也曾与楚南竹共眠,那时候还很小,她几乎只到楚南竹的腰部那么高,每次看她的时候,总是要仰着头。
她睡在青玉上面,楚南竹则在外面书房看书,或者修炼,待到了时辰再进来。
不过,那样的时光也很少,只有她困得极了,忍不住在书房里面睡着的时候,她才有这样的机会睡在她的房间。
那时候太小,也不懂什么情情爱爱的事情,只是觉得她好看极了,比画中人的眉眼都要分明,好像......
好像冬日里落下的檐上雪。
清透极了。
不自觉就想要与她多待一会儿。
如今,那天边人就睡在自己旁边,细瘦的手抱着自己,腰部的肌肤能感受到她的手,被窝里,似乎也因为有了那人的温度而变得温暖。
她的眉眼比画里的人好看,薄薄的眼皮总显得她有些薄情,待人时温和有礼,似乎与谁都能交谈得起来,但更加近了,才会发现,这样的人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是宋锦遥知道,一旦那人将自己放到了心里,那必然是很重很重的份量,重到几百年......重到一辈子......
“看什么?”楚南竹眨了一下眼。
宋锦遥没说话,却忍不住抬手,顺着楚南竹的眼睛弧度抚,从眼头,到上扬的眼尾,楚南竹的视线忍不住跟着她的手走。
“阿竹......”宋锦遥喃喃道。
她的声音低极了,像是梦吟。
“嗯?”
那手滑过眼眶,停在眼尾上部。两人的视线终于合在一起,眼睛似乎含着雾,模糊而又清晰。
那人轻轻的声音传过来,像是浮云。
“我以前有说过,我是你的,所以,你対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句话好似是什么引子,入到了药里面。
宋锦遥俯上前去,柔软的唇,贴上楚南竹的眼角,那人顺势闭了眼。细长的手搂了腰肢过来,贴得更紧。
手抚上后颈,忍不住颤了一下。
一人的发丝掉进了另一人的里衣里面,微微有些痒。
楚南竹平躺着,任由宋锦遥吻着自己的眼角,她的手抚了抚那人的腰肢,维持着那人的平衡。
手抚上楚南竹的下颌,唇瓣相依。
宋锦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靠近她,再靠近一点。
唇齿相依的滋味是世间最好的良药,它让无数人眷念,让无数人向往,但它同时,也是最蚀骨销魂的毒药,深入肌肤,钻进骨里,叫你再也戒不掉。
这滋味让人迷了魂,乱了脑。
宋锦遥微起了身,贴在楚南竹上边。顺着肌肤的纹理向下,楚南竹仰了仰脖子,头转向一边。
脖颈白皙柔嫩,细细瞧来,好似比月光都要皎皎。
月亮从云边坠入海里,海天一色。
房里的香炉静静冒着细烟,熏得整个房间里面都有些朦胧,薄纱乱飘,也许是哪里起了风。
外面的太阳稍稍黯淡了来,它悄悄遮住了眼。
房间里面静得出奇,只有隐隐能听到一丝的细吟声。
火烤着肺腑,让人心焦,让人急躁,却又忍不住停下欣赏眼下的美景。
宋锦遥的整个眼眶都红了,贴在那人的肌肤上面,格外显眼。
直到——
触到那一抹白布,楚南竹极轻极轻地痛呼了一声,她声音本不大,但宋锦遥离得近,且房间里又安静,自然是听见了。
那道白布那么刺眼,深深扎进人的心里面。
“阿......阿竹,対不起。”
她才刚刚醒来,自己在做什么呀。宋锦遥觉得自己方才简直是昏了头了。
也许是方才的动作碰到了她的伤口,她的嘴唇白了些,脸上的病色也重了许,但嘴唇又红得诱人,眼尾处也泛着一股子春意的红。
乌发四散在枕头周围,她躺在床上,似是没了力气一般。
听到宋锦遥这句话,她微弯了弯嘴角,道:“是我自己愿意的。”
宋锦遥坐起身子,拢了拢衣服,抿了抿唇,低下头:“方才......我忘了你还有伤。”
楚南竹也拢了下衣服,但里衣遮住的范围本就不大,是以也就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她锁骨处的一抹红。
宋锦遥看了好几眼那里,然后转移视线,检查了下楚南竹的伤口,没有渗出血来,然后问她:“可还觉得疼?”
楚南竹摇了下头:“不疼了。”
“真的?”
“真的。”
宋锦遥想着等会儿还是拆开来看看为好,她懂一些医术,也能重新给楚南竹上药。
宋锦遥下了床,打开窗户看了看外面,回到床边,道:“外面已经亮了,我们起床吧?楚南竹撑着身子坐起来,拿了一旁的衣服过来。”
余光瞥见旁边旁边的宋锦遥微一凝滞,楚南竹抬头望过去,见得宋锦遥有些支支吾吾的,她道:“阿竹,你......你先起吧,我去......我去沐浴。”
她面色有些羞红,有似乎有些不敢看楚南竹。
楚南竹愣了一下,虽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有晨浴的习惯,却还是点了点头:“好。”
宋锦遥关了窗,掀开帘子,直接去了后面的洗浴室。
楚南竹穿好外衣,正要下床,却似察觉到了什么,表情凝滞了一下,正好碰见回来拿衣服的宋锦遥。
“阿竹?”
楚南竹抿了会儿唇,才抬眼,缓缓道:“我......也去沐浴。”
宋锦遥先是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她看着楚南竹,眼睛睁得大大的,忍不住想笑,但却又忍住了。
一双亮亮的眼望向她。
楚南竹有些无奈,眼里似是含着些羞,又似带着恼,睨了宋锦遥一眼。
——
待到了大厅的时候,灵惘师傅不在,江子依今日起得早,鸡鸣时刻就跑到灵惘房前蹲守着,差点把灵惘吓了一跳。
问清楚过后,才晓得,她是来帮着捣药材的。
灵惘想了会儿,也明白了她的用意,于是便交给了她些好上手又不累的活儿,江子依早上一直和灵惘待在一起,闲着没事,便找灵惘聊天,发现他知道的东西可真多,于是越发感兴趣,只觉得这小师傅可真是厉害。
这会儿闲了出来看见她师姐,便想着要给她师姐讲讲在灵惘那里听到的奇异事,心里藏了些小小的炫耀之意。
“师姐,你知道什么叫无花子吗?”
“无花子?那是何物?”
果然,宋锦遥不晓得,江子依来了劲儿,凑到面前去,道:“我来跟你说啊,这无花子乃是一棵古树上面结出来的东西,可珍贵了,有银子都买不着的那种,方才我在灵惘师傅那里就见到过,好像是要给义父用进药里面的......”
宋锦遥正听得入神,却见江子依凑过了脸来,脸都凑到她脖颈那里了。
宋锦遥莫名其妙看她:“你干什么呢?”
江子依拉了几根宋锦遥的头发过来,眨了下眼睛,问道:“师姐,你的头发,怎么是湿的啊?”
方才晨间沐过浴,虽没有洗头发,但是洗浴的时候尾部也不可避免沾了水,用帕子擦了,却仍是有些湿意。
宋锦遥一听得这话就想起方才,这时候江子依脸又凑得更近了:“你的脸也红了耶,师姐。”说着,江子依还戳了一下宋锦遥的脸
宋锦遥一下子离江子依老远,脸上红一会儿,青一会儿的,带着羞,又带着怒:“我方才起床沐过浴不行吗?”
堂里面都是人,楚南竹、段城都在,甚至连李景也没少了。
段城听见动静,放下茶杯,刷一下打开扇子,一边摇着头,一边去看那两个人。
宋锦遥和江子依两人本是悄悄在说着话,这下宋锦遥一下子离出去老远,再加上段城的注意力也转向了两人,于是......全屋子里的人目光都转向了宋锦遥和江子依。
江子依哦了一声。
也没说不行啊,她师姐反应那么大干什么。
江子依坐在宋锦遥左边,楚南竹则是坐在宋锦遥右边,这下宋锦遥身子歪得老远,江子依也就能一眼看到楚南竹。
她手一指:“楚姐姐的头发也是......”
砰——
一把扇子敲在江子依脑袋上面,段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什么脑子啊。
江子依怒目转头:“你干什么?”
段城:“我说江姑娘,您今天早上是没有吃早饭吗......”
那边段城吸引了江子依的注意力,李景的目光也跟着移了过去,楚南竹瞥了李景一眼,然后目光转向宋锦遥。
宋锦遥脸上的红色还未全褪下来,白嫩的脸上染着红,好看极了。
楚南竹盯着她瞧了会儿,眼里带着戏谑之意,宋锦遥忍不住叫了声:“阿竹......”
声音拉得长,像是恼了,又像是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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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应该不会被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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