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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暗+连环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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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舜的偷拍做得并不隐秘, 也早就被蒋舒曼察觉,起初她如同正常独居女性一样,对这个阴沟里的蛆虫感到害怕恶心, 而就在此时,各种催款信息扰得她头痛欲裂,她又收到了好闺蜜陈娟拆迁款到账的消息,一时间嫉恨悲愤恐惧担忧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然后,一个恐怖想法浮现在脑海中。

    如果陈娟代替蒋舒曼死了, 不仅蒋舒曼的债务就能一笔勾销, 陈娟的钱财尽归她所有。

    又送上门来一个偷窥狂,正好!绝佳的替死鬼。

    他不是爱偷窥自己吗?她就专门拉开窗帘扭给他看, 他不是爱尾随自己吗?那就将这个讯息透露给其他人, 他不是爱来自己门前晃悠吗?那就粘下门把手上的那枚清晰指纹,他不是爱用她的鞋子手yin吗?那就多放几双旧鞋让他爱上这种偷偷摸摸的绝妙滋味,让他成瘾,让他神不知鬼不觉, 成为变态杀人犯。

    于是, 她蛊惑陈娟辞职,邀请她一同合伙办美容院, 两人关系好,她又能言善辩, 陈娟也很快上钩,就当蒋舒曼以为万事俱备时,原本的冤大头陈娟突然为个男人放了她的鸽子, 快到嘴的鸭子飞到了人家的嘴里。

    蒋舒曼怒不可遏, 她再想联系陈娟时, 却发现陈娟已经拉黑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无奈,蒋舒曼只得另寻对象,她在美容院工作十余年,手底积累了一批有钱富婆的联系方式,对她们的背景过往也多多少少知晓一些,很快,蒋舒曼挑选到了赵艾帆。

    凭借着一双巧嘴和多年熟识的关系,又知晓她被金主抛弃的窘境,假借合伙开美容院,成功将赵艾帆骗来自己家中,后将之迷晕囚禁在自己卧室进行折磨,赵艾帆痛苦挣扎苦苦哀求,用指甲将粉白墙壁扣得血肉模糊,即便告知了银行卡密码承诺自己出去后会再给一笔钱,蒋舒曼依旧不打算放过。

    17日夜晚,她等来了侯舜,于是收集好鞋里的新鲜T液,然后用工具伪造xq假象,赵艾帆已经没了任何反抗能力,她嘴里唤着:“饿,好饿……”

    动手前,蒋舒曼最后发了次善心,她泡了一包泡面喂了几口,然后轻而易举蒙死她。

    谢云衿面无表情:“我想知道,你是怎么一个人将死者挂上铁链的?是有人帮忙,还是使用了工具?”

    蒋舒曼耷拉着眼皮。

    着手后,蒋舒曼清理家中一切属于蒋舒曼的痕迹,头发指纹皮屑全都清理得一干二净,准备伪装成变态男人杀人。她想法很周全,知道凭借自己可能没法将生活反应的赵艾帆成功抱起挂上去,于是,她事先买了个铁质滑轮安装到铁钩上,用铁链一头缠绕赵艾帆的头,站在高凳上,利用滑轮将另一头往下拉,接着稳稳扣上取下滑轮。

    “你杀狗放血是为了什么,营造变态杀人犯的氛围?”

    蒋舒曼将头垂得更低。

    “你带走的名牌包和衣服,现在藏在哪里?”

    蒋舒曼艰难地咬着舌头,没有再回答一个字。

    谢云衿似乎会读心术,轻而易举洞察了她作案时的每一个举动。

    家中那些名牌包和衣服,她没舍得,将值钱的通通带走了。

    她为它们债台高筑,为它们杀人放火,也将为它们丢掉性命。

    它们不是简单的皮革布料,而是她以心血浇灌的虚荣心,它外表光鲜亮丽,内里腥臭不堪。

    谢云衿的最后一个问题:“你后悔吗?”

    听到这个问题,蒋舒曼眼前浮现白光,她恍惚了很久,最后郑重地摇摇头。

    她出生不好,有残疾的父母和年幼的弟妹,还有个一贫如洗的家。她十多岁就出来打工,在美容院里当学徒,带她的女师傅不喜欢她,常对着她呼来喝去,蒋舒曼都忍了下来,每月挣个千八百,全部寄回去中希望能减轻负担,可父母并不理解她独身在外的艰辛,反而嫌她寄回家的钱太少不够花,蒋舒曼被压得喘不过气。她有时看见店中来做美容的顾客,个个青春靓丽穿着时尚,刻薄的师傅对她们毕恭毕敬卑躬屈膝,与她们侃侃而谈着宝格丽和香奈儿,这些,蒋舒曼听都听不懂。

    有次她不小心将师傅的手提包弄掉在地,立马招致她气愤的呵斥:“你知道这包多少钱吗?抵你当学徒不吃不喝整整一年的工资,蠢钝如猪!”师傅怒目圆睁,伸出手指戳着蒋舒曼的额头,指甲尖利得要戳破她的皮肉,蒋舒曼就只是站着,流着泪,一声也不敢吭。

    那天回到宿舍,她听着室友们聒噪的鼾声,在窗前站了整整一夜。

    从那天开始,蒋舒曼好像变了一个人,她不再老实沉默,而是勤学好问,见谁都热情招呼,她凭借从师傅那里学到些技术很快转正并挤走了她,她存到了钱,她第一次走进奢侈品门店,店员们对她恭恭敬敬的模样让她想到了曾经刻薄过自己的师傅。

    她享受到了快感,紧接着的是膨胀的虚荣心。

    蒋舒曼跳槽了,新美容院的工资更高,但她不再往家中寄钱,万八千的工资也满足不了她,她开始借贷,开始以贷养贷,疯狂地购买奢侈品,她做这些从不为取悦男人,只为取悦自己,完完全全地取悦自己。

    审讯到此基本结束,但谢云衿与方审起身时,蒋舒曼却急切地叫住了他们,她眸眼里的疑惑满得快要溢出来,一字一顿问着:“你们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明明很完美。

    一个多月的策划,她原本自信满满,然而不出五天,警方便被识破了她引以为豪的计划,她心有不甘,她想要个答案。

    谢云衿的目光逡巡她,声音依旧冷情:“你觉得你的计划很完美?”

    她没有回答。

    谢云衿继续:“还是那句话,一个人没那么容易变成另外一个人的。”

    “死者的头发不是新染的,她没有胃溃疡,血肉模糊的指尖已经伤了好几天了,就这几点,足以推翻死的人是蒋舒曼。”

    “你将你自己的生活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却只留下侯舜的?你觉得哪个变态杀人犯会蠢成这个样子,清理痕迹不清自己的,反倒清理死者的,你越想掩盖什么,就越是掩盖不住,你的想法挺新颖,可惜并不完美,实话实说,我在刑侦支队三年,就没有见过完美的犯罪,也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完美犯罪,任何犯罪,我都会找到凶手。”

    蒋舒曼听着,背脊一点一点软了下去。

    审讯完蒋舒曼,谢云衿心情不畅,她一个人来了顶楼,去了天台,手肘随意靠上围栏俯瞰远处,大厦高楼繁忙轮渡,这座城市永远繁华迷人充满魅惑。

    谢云衿想起审讯室里她对蒋舒曼说的话。

    “任何犯罪,我都会找到凶手。”

    说的时候信誓旦旦,可说完之后,谢云衿却没由来升起一阵心虚与歉疚。

    这几年,她经手的案件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也确实破获了案子,可自己最在乎那起却依旧没有任何进展,因为那场大火将所有痕迹烧了个干干净净。

    七年了,她时常辗转难眠,眼前总浮现出父亲惨死自己跳江的场景。

    谢云衿低垂头,额前落下细碎短发,遮住她狭长锐利的眸。

    骤然,她嗅到一股清淡的烟味,谢云衿皱起眉头转过身,赫然发现身后不远处,江暄正慵懒倚靠围栏,修长指尖夹了一根香烟。

    当年她还是众人眼中的不良少女,做了许多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气自己的父亲,其中一件便是抽烟。她故意学着吞云吐雾,尽管自己并不喜欢这种呛人的味道,却也很快就适应了,那时的江暄对此嗤之以鼻,不仅禁止她抽,还斩钉截铁地说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碰烟酒。

    如今谢云衿看着眼前一幕冷嘲。

    男人说的话都是放屁。

    刚收回思绪,江暄便抬着长腿走过来,他声音扬起:“真巧,谢组也来天台散心啊?”

    谢云衿瞥他一眼,回了个“嗯”字。

    江暄与她并肩而站,他指尖飘散的烟味灌入谢云衿鼻腔,让谢云衿下意识站远了些:“麻烦江法医将烟熄掉吧,我不喜欢烟味。”

    “不喜欢?”江暄下意识发出疑问。

    “当然,”谢云衿冷沉反问,“我应该喜欢吗?”

    听言,江暄弯弯唇:“抱歉,我不知道。”他说着掐灭了香烟,又不动声色往谢云衿的方向挪了些。

    感受到江暄的注视,谢云衿也挑眉迎视上去,她的目光在江暄一身笔挺西装上停留片刻,语气有些不耐烦:“江法医今天不是要去约会吧,工作时间快结束了,江法医应该早些去约会地点做准备,别让女孩就等了。”

    江暄轻笑:“约会对象就在眼前,我一个人过去做什么准备?”

    谢云衿有些错愕,等撞上江暄眼里的调笑,她才想起,自己答应过江暄案件结束后一同吃饭的邀请。

    该死。

    她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

    “谢组,答应的事情该不会反悔吧?”

    谢云衿没好气,转身准备下楼:“放心,我没打算爽约,只是忘记罢了,不过我得提醒你,请我吃饭得掂量掂量自己的钱包,我可不会客气。”

    “那是自然。”

    “还有,咱俩这叫简单吃饭,不叫约会。”谢云衿强调。

    江暄愉悦地笑出声:“行。”

    两人刚下到三楼,没想到正好遇上罗宇超和伍方,两人喘着气,激动说着:“谢组,江法医,找你俩半天,原来在这儿啊。”

    谢云衿奇怪:“什么事?急急忙忙的!”

    “谢组,忙了这么些日子,案子终于能缓口气,又正好碰上方组三十三岁生日,咱不得给他好好庆祝顺便庆个功啊?秦哥说了,位置都定好了,让我通知大家一起过去,一个都不许少。”

    听到这话,谢云衿冷漠的脸庞突然露出一抹笑意:“今天是方组生日啊?”

    “对啊,我把地址发你们手机上,谢组你和江法医你们两个先过去,我们再去通知其他人。”

    谢云衿郑重其事回答:“行,那是该好好庆祝。”

    等罗宇超和伍方走远,谢云衿耸耸肩,似乎是如释重负:“今天方审生日,看来,那顿饭是吃不成了。”

    “不要紧,今天没机会就改天,反正机会很多不是吗?”

    谢云衿敷衍道:“以后再说吧。”她说完头也不回。

    江暄低垂眼眸轻轻嗯了一声,没人看见他的表情。

    聚会地点约得很近,就在刑侦支队对街的一个小酒楼里。

    一天之内,两大喜事,大伙儿也放肆了些,聚会时吃吃喝喝聊得热热闹闹,包厢里充斥着欢快氛围。

    里面有些闷,谢云衿吃饱饭出来透气,她关好包厢门准备去洗手间,在拐角窗边看到了江暄。

    他颓散地倚靠着,头稍微昂起,发狠地吸了一口烟,眸眼里尽是忧伤。

    很快,江暄发现有人正看着他,目光利刃一般射来,到谢云衿身上时又骤然温柔下来。

    谢云衿深深看了他一眼,压低帽檐从他身前走过,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停驻脚步。

    她稍微侧眼,帽檐下的目光似乎有些恻隐之感。

    刑侦支队不少人靠抽烟来缓解焦虑压力,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谢云衿微微张嘴,撂下一句:“抽烟不好,能戒的话尽量戒了吧。”

    江暄手指顿住。

    说完,谢云衿没有迟疑,抬腿往前走,江暄看着她的远去背影,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苦涩地喃喃。

    “烟是你教我抽的,可你没教我戒啊。”

    —

    天一直阴阴沉沉,这日终于下了场瓢泼大雨。

    蒋舒曼案件的收尾工作忙完,谢云衿打算驱车回家睡个好觉。

    她麻利上车踩下油门。地面坑洼积水,车轮碾过,掀起几阵泥浪,很快,车辆便从街边小路拐出驶进平坦的康庄上。

    雨下得大,时间又晚,街上不仅人少,连车都没有几辆。

    到家时已经11点多了,谢云衿简单洗漱了下就准备睡觉。

    可惜,好不容易松懈下来,她却失眠了。

    翻来覆去两小时,凌晨时才有了些睡意。

    迷迷糊糊间,谢云衿还听到外面淅浙零零的雨声。

    与此同时,临江市平宁区禹川县一块郊外施工工地上还有一队工人在深夜冒雨作业。

    黑沉的天,风雨交加,远处山峰连绵不绝。

    工地上,强光大灯照着,雨丝漂浮在空气中,如一个个微小的发着光的生物体。

    破旧卡车停在一堆石头土块旁,发动机轰轰作响。

    旁边,几名工人身穿雨衣拿着铁锹正将石头土堆往卡车里掀,忙得汗流浃背热火朝天。

    终于,一个瘦高个工人弓起酸痛的背脊,叫苦不迭:“累死了,老张,还有多久才能休息啊?”

    那名被叫“老张”的工长矮小精悍,眼眶极黑,他的背有些驼,紫黑嘴唇上下都是杂乱胡须,如一蓬蓬野草肆意生长。

    “都不喊累,就你累!”工长呵斥着。

    他呵斥完又变了张脸,苦口婆心,“你累我也累啊,大家都累,这不没办法的事吗?上头要得急,月底之前就得将地基整出来。”

    瘦高个心里老大地不痛快,看着工长走远的背影嘀咕:“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么多的活,就咱几个,月底就得整出来,没日没夜的干,迟早得累出人命!”

    “可不是嘛!”有人附和。

    旁边一名年长些的工人碰了碰瘦高个的手臂,语重心长:“行了行了,少说几句吧。”

    瘦高个瘪瘪嘴,撇着眼,脸色悻悻,抱怨着:“行行行!我听蔡叔的,我不说了。”

    他嘴里讲着不说,可忙了两分钟又嘟囔了起来:“我们累死累活,还挣不到几个钱,可他们呢,啥都不用干,大把钞票揣着,大把美女搂着,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妈的!”

    瘦高个拄着铁锹骂骂咧咧,又瞪了一眼走远的工长,气愤铲了几下,碎石混着泥水从高处滚落下来。

    他浑身湿透了,脸上也尽是水渍,分不清是雨还是汗。

    瘦高个用手胡乱摸了一把,再看地面,泥污石块间躺着个暗黄色的土坷垃,在强光大灯的照射下格外显眼。

    可若是土坷垃,怎么还会发光呢。

    瘦高个没反应过来,旁边的蔡叔眼神尖利,抢先过去扒拉开污秽泥水,将那土坷垃拿在手上。

    他将之举到眼前仔细端详许久,语气惶恐又惊喜:“强子,你看看这是不是金子?”

    嗓门嘹亮,混在发动机轰鸣声里依旧清晰可闻。

    他这一声,不仅叫来了那个瘦高个“强子”,还叫来了一起作业的其他工人,他们忙不迭地将蔡叔团团围住。

    “操,这是啥啊?”

    “假的吧?”

    “真是金子?给我咬一口试试真假!”

    “让我试让我试!”

    几人眼里闪着精光,七嘴八舌喋喋不休,伸出手去又摸又抢。

    强子低斥一声,先行一步将那土坷垃从蔡叔手里拿了过来。

    他摸了又摸,掂了又掂,又拿牙齿咬了几下,始终不能确定真假。

    强子看着这块土坷垃思忖良久,最终,他红着眼将大伙聚起来提议道:“先甭管真假,咱们往下挖,看底下还有没?要是真的,哥几个卖了平分,拿了钱过舒坦日子去,省得在这里又累又受气。”

    众人高声附和。

    有了目标,干活都卖力了些。

    六七个身强体壮的汉子挥舞着铁锹铁锨,手臂肌肉抖动气势汹涌,不多会,又从石堆里挖出几小块“土坷垃”,众人力气高涨,继续往石块下挖去,快到底的时候,挖出来一个做工精致的大皮箱子,皮箱上面还绑着个锈迹斑驳的铁匣子。

    强子如获至宝,忙扑上去想将之提出来,却发现这皮箱子重得很,他招呼来人,几个通力合作,终于将这皮箱连带着铁匣子搬运到了下方空地上。

    强子已然成了众人当中的领袖,他蹲在地上,手颤抖着,也不知是冷还是激动。

    绑着皮箱和铁匣的绳子被割开,铁匣没了束缚,翻滚几下下来落到泥水里,强子将之翻了个面,只见铁匣正面竟然刻着“开即死”三个字。

    旁边胆小的青松吓得倒吸了口凉气。

    强子胆子大,不以为意:“怕啥,万一里面装的都是金子,哥几个就赚大发了。”

    他不由分说,拿起铁锹往锁扣出狠狠铲下,匣子开了。

    不负所望,里面竟然是几块暗黄色的长条子,掂量下去,足足100g,里面装着七八块,黄金中央还放置着一个做工精致的木匣子,强子已经红了眼,他忙不迭的打开,竟然放置着块手掌大小令牌状的美玉,强子大呼发了发了,铁匣子里就发现这么多宝贝,那个重得要死的皮箱里还知藏着什么。

    工人们浑身上下经脉骨骼热血翻涌,待拉开拉链掀开盖子,几人皆面目惊骇地“操”了一声。

    皮箱里却没如愿出现“土坷垃”,里面装着的竟然是一具腐臭的尸体,他整个身体弯曲蜷缩在皮箱里,花白大腿上还淌着雨水,大灯照着,折射出诡异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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