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孟南春在家挽起了衬衫的袖子, 领口却开到了第三颗，自由的沟.壑仿佛深.邃的眼，似乎能够将人吸进去。

    她请了苏亦凝进门, 苏亦凝捧着薯片, 抓着瓜子, 一进门，却看到了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 与她手中所拿着的物品格格不入。

    “你晚上约了人吗？”苏亦凝好奇。

    孟南春眼睑微垂，碎发披散下来，她抬手解了头发，重新用手梳了梳, 再系回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却因为她笔直又纤细的后背, 天鹅般的脖颈显得格外脆弱又吸睛。

    “我去收个尾巴。”孟南春并没有正面回答苏亦凝的问题，只是来到开放式的厨房内, 将油热了热。

    孟南春取出蒸箱当中的各种海鲜，辅之以特制的蒜蓉粉丝，热油淋在上面, 发出滋啦啦的声音, 光是听声音就让人觉得食指大动。

    苏亦凝顿时觉得手上的瓜子不香了。

    “吃吧。”孟南春在精心准备的餐桌前坐下，苏亦凝把薯片放在了旁边的凳子上，坐在了孟南春的对面。

    “没事, 你要不先说事情吧。”苏亦凝看着面前的大餐, 过来蹭吃蹭喝去, 却没有完成什么实质性的任务，苏亦凝难免会觉得有一丝丝愧疚。

    当然也只是一丝丝。

    孟南春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是苏亦凝这样的人, 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在苏亦凝面前，还不如她面前的那盘菜——

    孟南春看着苏亦凝，苏亦凝看着蒜蓉扇贝、蒜蓉澳龙、香煎牛排这些美味，愣是没来得及抬头。

    “我最近喜欢上了一个人。”孟南春看着苏亦凝，眼神细细描.摹，“可是她却不喜欢我。”

    苏亦凝想着，女主沈子萱现在和她的试用期对象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哪里来得及喜欢你呢。

    但是看在这些美食的面子上，苏亦凝觉得还是有必要委婉地提上那么几点建议的。

    “感情这种事情总是要循序渐进的，不可能一天、一小时、甚至见一面就喜欢的。”苏亦凝说，“你可以慢慢来。”

    “具体怎么慢慢来呢？”孟南春看着浑然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她苏亦凝的苏亦凝，觉得眼前一本正经传授经验的苏亦凝有几分可爱。

    “首先呢，要引起她的注意。”苏亦凝说，“她越是注意你，你的胜算就越大，因为吸引和喜欢往往来源于好奇。”

    现在沈子萱的注意力大多都在她的那个试用期对象身上，不过沈子萱自己也说了，那个是试用期的对象，系统也告诉苏亦凝，说最后的结局还未知，需要她继续努力助攻。

    那么说明孟南春还是有发挥的余地的。

    “那……你有对什么事情好奇过吗？”孟南春的关注点在苏亦凝身上。

    苏亦凝听了孟南春的问题，马上悟了，孟南春这是在找参照对象呢！

    不过母胎单身的苏亦凝倒没有真正好奇过什么，她之前的青春年华都花在了小说综艺纸片人身上——

    但这并不妨碍苏亦凝目前作为理论的巨人，向孟南春“传授经验”。

    “没有——但是没关系，我从小到大涉.猎过近千本小说，可以说对相关的感情线推动什么的了然于心，”苏亦凝说，“我的理论基础非常丰富坚固，其实吸引别人注意并不难，就是凡事都多想一想，多做一步——”

    孟南春将牛排一块一块切成适口的大小，然后将自己面前的牛排和苏亦凝面前的牛排交换。

    “没错，就是这样。”苏亦凝称赞。

    苏亦凝插起牛排，牛排鲜.嫩.多.汁，刚刚入口，便有着特殊的香气，黑椒酱和软.嫩的牛排相交融，仿若一场极致的味觉盛宴。

    孟南春勾起唇角，她暧.昧的眼神落在苏亦凝的眼镜上、鼻尖、唇上，只觉得苏亦凝很有趣。

    “对了，你最近不是参加了什么一日恋爱的综艺吗？好像也允许素人报名，所以我也就报名了。”孟南春说。

    “咳咳咳……”苏亦凝瞬间社死，“这个综艺……”

    “你不是说吸引一个人，就要引起她的注意吗？”孟南春轻笑，举手投足之前的风.情让人只觉得痴迷，“我也想引起我喜欢的人的注意。”

    孟南春定定地看着苏亦凝，希望苏亦凝这个时候能开开窍。

    孟南春其实已经很久没有换她喜欢的对象了，之前的那些所谓的“喜欢的人”，总是撑不过她厌倦她们的周期，可是孟南春有一种预感，那就是，她短期内大概不会厌倦苏亦凝。

    因为苏亦凝……很特别。

    特别到她在不受控制的时候，在汗水浸.湿的朦胧里，无数次唤着苏亦凝的名字，她不觉得像是之前那样机械化，只觉得甜蜜。

    甜蜜到她的爱谷欠，都在为苏亦凝燃烧。

    似乎她可以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病，所以才做那样的事情。

    孟南春就差重新把告白讲出来了。

    苏亦凝皱眉——

    参加她的一日恋综，是为了吸引喜欢的人的注意？？？

    苏亦凝看了一眼孟南春，孟南春不闪不避，大方地笑意生香，苏亦凝突然又悟了！

    看来孟南春上这个综艺，也是为了吸引女主沈子萱的注意，让女主沈子萱注意到她的存在，最好能够为她吃醋！

    “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苏亦凝肯定了孟南春想借综艺吸引沈子萱注意的心思。

    苏亦凝看着孟南春，忍不住想到女主是真的既幸福又苦恼，幸福是因为被爱包围，苦恼也是因为如此。

    “我之前说了，我的身体有问题，可能每天都会梦见她。”孟南春诉说。

    “唔。”不过显然这个故事不精彩，苏亦凝兴致缺缺。

    “梦见她的时候，她偶尔在我身下，偶尔在我身上……”孟南春补充。

    “！！！”苏亦凝瞪大了眼睛，这、这是可以说的吗？？！！

    “我的病……你可以认为是性.瘾，也就是说，我的神经在某一时刻会叫.嚣着让我满足我自己的谷欠望，越是风.流，越是难填。”

    苏亦凝下意识地抓起了薯片。

    “我一直以为被谷欠望控制的自己不过是一个机器罢了，我的身体都不属于我的话，那什么是属于我的呢？”孟南春自嘲一笑，她本是讲一些笑话，没成想，成了对苏亦凝倾诉。

    这些是她的脆弱，她不曾掏.出.来给其他人看过。

    这是她第一次说自己的这些事情。

    苏亦凝关心孟南春，她放下了薯片，目光柔软，就像是那天她劝孟南春的那样。

    “我不在意我的果.露，只是露得越多，我并非越坦荡，只是越空.虚，我想把我所有对自己的纾.解，套上爱的名义，这样的我似乎才不会是一种动物，只被情绪控制的动物。”

    孟南春的衬衣下面是美妙绝伦的胴.体，是上天的造物，是所有人都可能为之倾倒的动人风景。

    苏亦凝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其实，放.纵一下也没关系，不用给自己套有这样的道德枷锁，如果这是你自己的身体，那么就去接纳它，你的身体……真的很美。”

    就算只是作为同.性，也只能惊叹这般磅.礴又婀.娜。

    “真的……美吗？”孟南春将莫名的涵义含.在嘴里，她的语气之中带着缱.绻。

    “很美。”苏亦凝光是看孟南春的曲线就能感受到，她不带任何冒犯地夸赞，真心实意，又纯粹。

    “我不想成为被这种不能操.纵的感觉所支.配的动物。”孟南春咬.唇。

    “那就试着去征.服这种感觉，如果可以克制，那就试着克制，如果不能，那就接纳，因为这是你自己。”

    孟南春的脸热了起来。

    很快她便觉得大事不妙，她感受到体内的澎.湃.汹.涌奔波而来，她脸色一变：“不好意思，我不太舒服，你能……回避一下吗？”

    之前神经毒.素的副.作.用来得准时，一个月不会超过七次，只是这几个月格外不同，孟南春一时间分不清是自己对苏亦凝的喜欢释.放出了凶.兽，还是副.作.用愈发频繁了。

    “好的。”苏亦凝点了点头，她看了一眼桌上的美食，有几分恋恋不舍。

    “我一个人吃不完，有喜欢的可以带走。”孟南春面上依旧笑得灿.烂，“到时候把盘子还我就可以了。”

    苏亦凝说：“这……不好吧。”

    “放我这里也是倒了，不如你帮忙分担分担，节约粮食。”

    苏亦凝从善如流地端走食物，她临走时踌躇了一瞬：“有什么地方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孟南春咬.唇，唇上有了深深的印子，她赤.红了眼尾，吐.出的气息都是暧.昧而又热.烈的，她说，“不如你……发个语音消息给我吧。”

    苏亦凝点了点头，回去腾出手来，就发了一个语音信息给孟南春：【南春，谢谢款待。】

    孟南春刚刚关了门，身子便抵在门后，不受控制地软了脚。

    消息提示让孟南春短暂地振奋了一瞬，她酥.软着身子拿了手机，苏亦凝俏皮的话便在狭.窄的室内响起。

    【南春，谢谢款待。】

    孟南春呼吸猛地米且重起来，她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绮.丽的梦境，梦境之中再也不是之前那些虚幻的喜欢，而是苏亦凝。

    苏亦凝压着她，亲吻她的唇角，眉眼像是烛光晚餐那样鲜亮光明。

    她说：【南春，谢谢款待。】

    孟南春抚着自己的脖颈，然后向下 ，仿若苏亦凝在自己的身侧。

    这一次，不是她一个人，而是她们的交.欢。

    【南春，谢谢款待。】

    孟南春猛地震.颤起来，她穿透自己的雾障，开始探寻泉眼之中的奥秘——

    孟南春压抑着的嘶吼渐渐破开，她压抑的呜.咽也因为苏亦凝声音的支持而变得更加大胆又放.肆。

    “接纳这样的你。”孟南春想起苏亦凝的话，然后她更加深.入地、猛.烈地探寻！

    这个时候的她不是她，而是苏亦凝。

    孟南春一手颤.抖着，一手重复着——

    【南春，谢谢款待。】

    【南春，谢谢款待。】

    【南春，谢谢款待。】

    清泉石上流，一阵濡.湿之后，孟南春终于彻彻底底地释.放了出来。

    这一次不是屈.辱。

    而是源于。

    爱。

    原来这就是……爱吗？

    孟南春将苏亦凝的话含了含，只觉得泛甜。

    ***

    苏亦凝对孟南春这边的事情一概不知，她好不容易得了空可以休假，自然是好好地放松一段时间。

    不过之前有一个事情比较迫在眉睫，就是她确实需要招一个助理了。

    因为苏亦凝的工作不像是一开始那么稀少零碎，现在很多的邀约朝着她扑过来。

    苏亦凝虽然可以自己做主，但是毕竟她也没有三头六臂，不能够很好的每时每刻的去对接这些工作信息。

    苏亦凝在这个时候或者是说很久之前，就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小狗仔。

    之前在村子里筹备婚礼的时候，小狗仔就展现出了她梳理的一些天赋，并且小狗仔在收集信息方面确实有很强的统筹能力，她虽然之前刚租进村子里不久，但是手上就已经有了各种各样能人异士的信息了。

    苏亦凝的手在小狗仔的微.信界面停留了一会儿，却一不小心拍了拍小狗仔。

    小狗仔：【？】

    小狗仔：【拍我做什么？】

    苏亦凝：【我们明天能约出来见个面吗？我想跟你当面聊。】

    小狗仔：【什么事情不能在微.信上说啊】

    苏亦凝：【找你有点事，但是怕你拒绝我】

    小狗仔看苏亦凝这句话看了好几遍，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认识拒绝这两个字了。

    苏亦凝找她做什么？

    是想要在她手里拿到某些艺人的黑料，还是需要她去给某些人使绊子？

    小狗仔实在想象不到苏亦凝找自己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毕竟一个是明星，一个是狗仔，两个人都身份之间本就是天壤之别。

    小狗仔早就习惯了被这样利用，只不过这一次利用她的是苏亦凝，她觉得有些难受。

    小狗仔呼吸之间只觉得心脏的位置隐隐有些凝滞。

    至少她对苏亦凝还有些作用不是吗？

    她可以成为苏亦凝在娱乐圈当中的一把刀，苏亦凝指向什么地方，她就能刺.穿什么地方，让那些人无处遁形。

    小狗仔垂眸打字：【有什么不长眼的人惹到你了吗？我想应该不会吧，现在在狗仔的圈子里，苏亦凝已经是一个不能碰的存在了。】

    因为苏亦凝是真的刚，有事她不会发什么律师函，就是真的把你送进局子。

    而且苏亦凝还会一些武术，一般人打不过，没办法上去套麻袋报复。

    苏亦凝：【啊，为什么我现在在狗仔的圈子里这么恐怖吗】

    苏亦凝：【明明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花瓶啊！！！】

    小狗仔：【……你没什么事就别来找我】

    小狗仔：【我蹲点呢，到时候跟丢了你赔？？】

    苏亦凝：【明天见面吧】

    小狗仔：【好。】

    小狗仔躲在暗处，正在等一个出.轨的男星，现在就是抓出.轨的男星好挣钱，毕竟圈子里从来不缺这些烂人。

    小狗仔去等这些新闻，如果对方出价合适，那么还能再蹦跶一会儿，但是如果嫂子们出价更合适，那就别说了，直接送这些男星原地退圈大礼包！

    不过苏亦凝找自己到底什么事？

    小狗仔甩了甩头，这个时候想什么苏亦凝，蹲人才是大事！！！

    第二天，小狗仔睡眼惺忪地出现在和苏亦凝约定的地点。

    “怎么昨天晚上事情办到太晚了？”苏亦凝关心道。

    “嗯。”小狗仔恹恹地应了一句。

    不昨天她很快就蹲到了想要蹲的人，交了照片，对方给钱也很痛快，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只是小狗仔完成任务之后回到地下室，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都是想着苏亦凝今天为什么要见她。

    睡不着也就罢了，半夜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之后，早上又醒得很早，还难得地捯饬了一下自己，让自己变得不那么落拓凌乱，才抱着手臂到约定的地点。

    “找我出来什么事？”小狗仔说，“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我都尽量帮你办到。”

    “哟，看来我还是在你那边特殊的一位。”苏亦凝弯起眉眼笑着说。

    “有话快说。”小狗仔没否认，并且红了耳朵。

    那些明星通过各种各样的线来找到她的时候，多数都怀着肮脏心思，并且瞧不起她们这样的职业。

    狗仔当然不是什么正经工作，说好听点叫做娱乐记者，说难听一点的叫什么的都有。

    小狗仔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她压了压帽檐，一脸困顿。

    “是这样的我想邀请你来当我的助理。”苏亦凝终于开口，小狗仔迷糊地“嗯”了一句，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助理？？？什么助理？？”

    “说是助理，其实就类似于我的经纪人，毕竟你也知道我的经纪人王姐目前在跟沈子萱，我最近的工作也比较多，自己一个人可能有些忙不过来，就想着能不能请你一起——”

    “请我？？？”小狗仔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问，“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知道啊，”苏亦凝轻快地说，“是个好人。”

    “停停停，别给我发好人卡——”小狗仔压低了声音，“我是狗仔，谁见了都要踹一脚的那种，你还要我？”

    “要啊！”苏亦凝说得笃定。

    小狗仔本身是很有能力的人，她虽然没有再读书上学了，但是脑子很灵光，做事也做得好，只是可惜没有走上正途。

    苏亦凝说：“我真的是想了好久才鼓起勇气来找你的，我现在一个人可怜极了，没有助理我没有资源——”

    “你最近有十几部戏都在找你接洽吧？”小狗仔消息灵通。

    “没有助理我没有流量——”

    “感情前几天上热搜的不是你？？？”

    小狗仔无情戳破苏亦凝的“卖惨”，苏亦凝起身杀到小狗仔的卡座，伸手“嚯”了一声“威胁”小狗仔：“你就说你来不来吧！”

    “不……”

    “我休假你也休假，平时万事好商量，我们可以有一个过渡期，如果你觉得不对马上提出来，都可以讨论……”

    “这个……”

    “月薪一万起。”

    “嗯？？？”

    “有奖金，按照我到手的比例计算——”

    “老大，”小狗仔马上给苏亦凝捏肩揉腿，“我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现在。”苏亦凝快乐挑眉，“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小狗仔很是兢兢业业，只是上午上班，下午就给苏亦凝现在能够接洽的资源做了整合和规划。

    “真不愧是你，术业有专攻啊。”苏亦凝称赞。

    “你先挑，挑了之后我们再看。”小狗仔说。

    “呜呜呜呜呜有你真好！！！”苏亦凝终于从无穷无尽的对接当中解放了出来，而她也第一次知道了小狗仔的名字，叫做褚雪怡。

    “这个名字真好听。”苏亦凝称赞道。

    “嗯，我妈姓褚，我跟我妈姓。”小狗仔……噢，现在应该是褚助理了，她说，“我爸是个赌鬼，经常打我妈，后来我妈死了，他偷村里发的补助去赌，有一天走过山涧，脚脖子一扭，就没回来。

    我成了自己一个人，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藏着的钱拿出来，在派.出.所改了姓之后，坐上了到大城市的大巴。”

    褚助理知道这些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想了还是有几分扎心。

    她看了一眼苏亦凝，把接下来的工作分了个轻重缓急：“其他的都是未来的事情，现在这里有个最近的工作，就是《两生花》的路演和宣传，到时候……到时候免不了要和萧老师营业表面妻妻CP，你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