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怎么，想摆脱我啊。”

    “你怎么知道他传送阵做得不错, 你坐过？”

    诺茨的语气非常正常，但他的目光却紧紧地盯着乔伊。

    乔伊那一瞬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皮肤不由自主地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但现在的他控制不住自己, 很快抱紧了诺茨的手臂，轻声撒娇,“我是认识他，但是我不喜欢他, 他除了传送阵做得好, 其他都比不上你。”

    诺茨似笑非笑：“你喜欢我？”

    乔伊像小鸡啄米般点头, 眼睛亮亮的。

    诺茨的神色却忽然冷了下去，他的身上泛起黑色的雾，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乔伊眼睛一红，看着诺茨离开，又忍不住掉眼泪。

    等诺茨终于离开, 乔伊神色麻木地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又重重地揉了揉眼睛。

    乔伊：“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他那个后遗症顶多是粘人吧, 药剂的效果却是让他社死。

    为何如此！

    地神忽然出声道：“我刚刚悄悄拿到了诺茨溢散出来的力量。”

    乔伊原本愁眉苦脸的神色烟消云散, 从阴转晴，“那我可以成功逃跑了吗？”

    地神：“诺茨这次打斗得并不厉害，我还要防止被他发现，所以拿到的力量不多。”

    乔伊闻言, 眸色丧气了些，“那我还能不能逃跑？”

    地神：“虽然不多，但阻碍他的探查已经绰绰有余了。”

    乔伊：“！”

    他顿时高兴起来，兴奋地说：“地神, 那我该怎么做才好？”

    “我刚刚从他的库存里拿到了一张低级传送卷轴, 因为低级的不容易被发现, 高级的可能有特殊的禁制，如果被别人贸然拿走，也许会通知主人。”

    “现在，宝贝，”地神柔声道，“拿着传送卷轴，闭上眼睛。”

    乔伊迅速按照地神说的做，他双手捧着传送卷轴，飞快闭上眼睛。

    棕黄色的传送卷轴上镶嵌着规律的长条状花纹，在乔伊闭上眼的同一时刻，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投到了传送卷轴上。卷轴泛起一阵金色的光，慢慢蔓延到空中，没过两秒钟，黑发黑眸的少年就消失在了原地。

    乔伊现在正在一颗巨大的树上。

    这棵树高耸入云，硕大无比，枝繁叶茂，树干有无数分叉的树枝，每根分叉出来的树枝都格外粗壮，树冠几乎有一个房间的天花板那么宽大。

    而他正紧紧地靠着树干蹲在树枝上。树干异常粗壮，他根本抱不住，只能努力靠住。好在脚踩着的树枝也很粗壮，能让他稳稳地站立在上面。

    乔伊眼神迷茫，“地神，这又是哪里？”

    “咳咳……”

    地神连续咳了两声后，道：“传送卷轴加上诺茨的一部分力量，已经最大限度地传送了，不过还是又卡了距离。剩下的力量要用来阻碍诺茨的查探，所以没法使用。”

    他就不应该相信地神！

    乔伊往下看了看，差点吓晕，这个距离实在太高了，比之前的塔尖还高。如果一不小心踩空掉下去，他也许会立刻摔成一滩肉泥。

    透过葱郁茂盛的枝叶，他的视线对上了一双细长的眼睛。

    那不是一双人类的眼睛，瞳孔是竖立着的，金黄的颜色，似狼似狐，它正睁着眼睛，昂着头直视自己。

    乔伊愣了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影明明藏在重重绿叶中，但这只魔兽还能一眼就看到他。

    魔兽忽然叫了一声，声音高昂绵长，惊起了树林里的许多鸟兽，乔伊忍不住闭上眼。一阵杂乱的翅膀扑动声落下后，下方聚集了很多与之前那只相同模样的魔兽。

    它们都昂着头，金黄色的眼睛一直在看着他。

    乔伊：“……”

    乔伊的嘴唇忍不住哆嗦，本想问地神，但一个声音突然回答了他。

    “它们想等你掉下去吃了。”

    乔伊：“？”

    这不是地神的声音，像是从空中投射出来的。

    “你是谁？”乔伊面露警惕，小心地问道。

    “你现在正抓着我的手。”

    那声音话落，旁边的树枝抖动了几下，吓得乔伊连忙蹲下，用力抱住树干，双脚紧紧勾住脚下的树枝。

    乔伊想了想，眸中闪过一丝惊讶，渐渐的，那惊讶越来越浓郁。

    他眼神往旁边瞟了几眼，随后眼睛微微睁大，惊愕道：“你是这颗树？”

    巨树口吐人言：“是。”

    它声音里似乎含着笑意。

    乔伊心神俱震，手里的动作无意识重了些。

    “你正在抱着我的身体。”巨树漫不经心地道。

    “呃……”乔伊尴尬片刻，又看了看下方的一堆魔兽，手里顿时抱得更加紧了。

    巨树：“今天我心情好，就不跟你计较了。”

    乔伊下意识回道：“谢谢你。”

    巨树：“不用谢，如果我心情不好，你现在已经摔下去了。”

    “呃……”乔伊正庆幸时，巨树问：“你是人吗？”

    乔伊愣了下，回道：“我是。”

    “那你会跳吗？”

    乔伊：“？”

    乔伊：“当然会啊。”

    巨树的语气里泛起生气，“我不会跳。”它说话的同时，从树干分叉出来的几根树枝剧烈抖动。

    乔伊脚下的树枝没有抖动，但旁边的树枝抖动，让他脚下的也带着颤抖起来。他的脚已经滑下去好几次，有一次差点半个身子掉下去。

    闭上眼，仿佛能看到自己被魔兽分食血肉模糊的样子。

    乔伊脸都白了，眼神惊恐，吓得用力抱住树干，眼里有了泪意，他小声祈求，“你可以不要抖吗？我要掉下去了。”

    巨树顿了下，说：“你跳给我看我就不生气了。”

    它停顿一秒，又开始抖动。

    乔伊不敢不从，只能道：“我跳给你看。”

    巨树抖动树枝的动作终于停下。

    乔伊似乎能感受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那道目光似乎如影随形又无处不在。他闭了闭眼，小心地伸手揉了揉眼睛。等视野完全清晰时，乔伊抱着巨树的粗壮树干，轻轻地跳了一下。

    跳完，他连忙继续抱住树干，白皙的额头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巨树问：“人族，你会跑步吗？”

    乔伊：“会。”

    他一连回答了巨树的好多与人相关的基础问题。天色已经渐渐晚了，下方的魔兽散了不少，不像一开始那么多。

    巨树：“人族，你的灵魂颜色真好看，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你伪装的呢。唔，居然是真的啊。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乔伊气鼓鼓道：“我都陪你说了这么多话，你怎么还说我奇怪。”

    巨树似乎不明白乔伊为什么生气，它的树枝抖了一下，舒展身体后，它就停下了，“人族，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乔伊：“为了躲开一个大坏蛋，我传送过来的。”

    巨树好奇地问：“大坏蛋是谁啊。”

    “诺茨。”说到这个名字，他气呼呼地哼了声。

    “是浮在空中的那个人吗？”巨树问。

    乔伊：“？”

    乔伊疑惑地往旁边看。

    少年身穿一身纯黑长袍，皮肤被衬得洁白如雪，翠绿的眼眸如同翡翠一般闪烁着光芒。他的脚下升着一个硕大的魔法阵。

    乔伊：“！”

    乔伊瞪大眼，顿时就想跑，但是他刚一动，脚下就滑了一下，吓得乔伊差点魂都飞了。他只能继续抱着树干，连逃跑这个动作都做不了，停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他泪眼汪汪，与地神交流，“为什么这么快诺茨就追来了。”

    诺茨掀了掀眼皮，勾着唇角，眼眸里浮起恶欲。恶念漂浮在绿眸中，像是翡翠里的花纹。

    “你跑什么？”

    地神难得被气到了，在乔伊的脑海里不住地骂：“可恶！诺茨用假象骗了我，这只该死的堕精灵！”

    诺茨盯着抱着树干的少年，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过来。”

    乔伊害怕得掉眼泪，小声说：“我过不去。”

    诺茨顿了片刻。接着，他向乔伊走过去，他走得不快，脚下的魔法阵随着他的走动不断向前流动，在空气中泛起一阵又一阵光芒。

    走到乔伊面前时，他伸出手，一把将乔伊揉进了怀里。

    乔伊的脸被迫撞到了诺茨的胸膛上，这重重一下把眼泪都撞出来了。乔伊忍不住呜咽一声。

    一只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诺茨把他的眼泪拂去，他指尖捏着乔伊的眼泪，盯着看了一会儿。乔伊以为他又要把眼泪抹到自己身上，不由摆动身体，想躲开。但诺茨没有这么做，而是把手指伸进嘴里，轻轻舔了下。

    乔伊眼神惊愕。

    诺茨看着他的眼神，忽然勾唇笑了下，道：“甜的。”

    乔伊：“？？”

    被迫离开之前，乔伊没忘了跟巨树打个招呼，“我走了，再见。”

    诺茨眼神古怪，诧异道：“你在跟谁说话？”

    乔伊小声说：“跟这颗树。”

    诺茨奇怪地说：“它不会说话。”

    乔伊不信，拼命扭头往后看，“它明明会说话，刚刚就跟我说话了。”

    但他没等到巨树的回应，眼前已经换了个地方。

    兜兜转转，还是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乔伊神色灰败，如丧考妣。

    不过地神这个时候说：“宝贝，药剂的作用消失了，这是个好消息。”

    乔伊闻言，眼神里闪过惊喜，“是的哦，我不粘诺茨了诶！”

    诺茨眉梢微扬，忽然出声：“你在跟那个存在说话？”

    乔伊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连忙道：“没有！我在发呆！”

    诺茨低笑了一声，继续道：“那个存在窃取了我的力量，又偷取了我的一张低级传送卷轴，随后把你传送到了别的地方。”

    他的手停在乔伊的眼睛上，眼睫垂下，浓密纤长的眼睫在白皙的脸上落下一点阴影，“怎么，想摆脱我啊。”

    因为眼睛被捂着，乔伊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听出诺茨现在的语气很是恶劣。

    乔伊的脸色白了些，眼神有点害怕，结结巴巴起来，“没有的，我没有想摆脱你，我只是……”

    如果被诺茨发现他真正的目的，他是不是会被诺茨当场灭口啊，毕竟当初他穿进这个世界的时候，使用的就是诺茨的身体。如果诺茨那个时候没死的话，在他使用他身体时，诺茨又会在哪里呢。

    乔伊越想越怕，脸色煞白，身体也开始瑟瑟发抖。

    前面一片漆黑，乔伊看不清诺茨的神情，只听到他的声音响起，“那个存在是个什么东西？”

    地神的语气染上愠怒：“你是个东西，狗东西。”

    祂顿了片刻，勉强压抑着说：“宝贝，你告诉他你不知道，我的存在暂时不能让他们六个知道。因为无法预料他们之后的举动。”

    乔伊泪眼婆娑：“我不知道。”

    诺茨嗤笑道：“你真的不知道？”他的指尖落在乔伊的眼角，忽然用了一点力度，挤压了一下。还在眼眶里的泪珠顿时从通红的眼角流了出来，粘在了他的指尖上。

    乔伊瑟缩了一下，眼泪掉得更厉害，“我真的不知道。”

    诺茨神色不明，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他不紧不慢地说：“那你为什么要听那东西的话？”

    乔伊的嗓音还带着哭腔，轻声说：“因为玩偶就是祂帮我做的。”

    诺茨挑挑眉，“祂？”

    乔伊闻言，顿时眼里闪过惊慌。他忘记了，英文和他的国语不一样，祂和他的差别是可以听出来的。

    但诺茨很快轻蔑地道：“你被骗了吧，多浦大陆早就没有神明了，干嘛那么听他的话。说不定他是一个死了不知道多久的邪灵，附在你的身上，准备什么时候把你吸成人干。”

    地神此时却冷静了下来，“果然，他也知道神明的存在，不像其他人，脑海里就没有神明的概念，全部把神明遗忘了。”

    不过说完，祂立刻道：“狗东西。”

    乔伊：“……”

    乔伊表情卡住，脸上的泪珠还挂在眼睫上，不过神情空白。

    诺茨没再说这个。他的手中握着一支药剂，药剂是乳白色的，十分粘稠，像是牛奶。

    他偏着头，说：“把衣服脱了。”

    乔伊怔了怔，随后眼睛睁大，开始挣扎起来。但他挣扎的动作很快被诺茨控制住了，诺茨似乎使用了什么魔法。他眼睫垂着，双手从他的胸前往上，慢慢落在外套的扣子上方。

    没过多久，乔伊身上的衣服就被脱得只剩贴身的里衣。

    乔伊目露恐惧，眼泪汪汪，“你想干什么？”

    诺茨没回答这句话。

    待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也没了之后，乔伊的身体直接暴露在了空气中。外面的温度有些冷，穿着衣服还好，现在没穿衣服，凉意让他的皮肤不由自主地起了鸡皮疙瘩。

    乔伊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他嘴唇哆嗦，害怕地望着诺茨。

    诺茨盯了他一会儿，他打开了塞子，手指伸进去粘了一点药剂出来。

    他把手上的粘液抹在乔伊的胸口。

    刚碰到药剂，乔伊就被冰得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明明这么冷，试管里那乳白色的药剂却像是滚烫的水一般，冒着细小的泡泡。

    白皙胸口的药剂被慢慢抹开，那块的皮肤红了一片。乔伊咬了咬唇，脸上不停地掉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乔伊感觉视野已经被眼泪铺满。他的眼前模模糊糊的，但胸口处的触感却十分明显。

    乔伊不知道诺茨在干什么，脑海里只有害怕与不安。

    “嗯？”

    乔伊听到前方忽然响起的声音。

    “你的灵魂里怎么有我的味道？”

    诺茨的动作停了下来，翠绿的眼睛一直看着他。

    听到诺茨的话，乔伊顿了下，想到了他曾经使用诺茨身体的事，眼泪被吓得没再流，这时一阵风吹来，他被冻得又打了个喷嚏，小巧精致的鼻尖顿时红了。

    他还未开口，诺茨把丢在一旁的衣服捡过来，又缓缓帮乔伊穿上。

    乔伊现在不能动，手脚被诺茨摆出一个个奇怪的姿势，听到衣服摩擦的窸窣声音，他的脸颊忍不住泛起了点点红晕，眼睫不停地眨，表情泛着羞耻。

    穿好衣服后，乔伊感觉暖意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同时他身上的禁制似乎放开了，乔伊反应过来，立刻退后了好几步，眼神警惕地望着诺茨。

    诺茨忽然笑了下，尖锐的虎牙泛着冰冷的光泽。他勾着唇角，看着像是小兽般摆出防御姿势的少年，喉结滚动了一下，从喉咙里吐出一个字，“嗯？”

    乔伊原本有些疑惑，但他脑海里闪过诺茨之前的问话，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他动作没变，仍旧警惕地看着诺茨，“我也不知道。”

    但他的「道」字还没吐出来，整个人忽然被一股拉力向前扯去。

    他重重地摔进诺茨的怀里，乔伊的眼里顿时眼泪就飚出来了。

    他忍不住生气地说：“你干嘛？”

    怀里的少年眸子里冒着怒火，双手不停地挣扎。

    诺茨却兴致很高，满意地点点头：“还是这样更顺眼。”

    被诺茨放开时，乔伊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飞快地跑开了。

    入夜，乔伊拿出了新的半身长玩偶。

    是一只小狐狸。

    乔伊抱着小狐狸，脸上有些悲愤。被西戈毁了一只，苏缇抢走一只，他被迫送给诺茨一只，现在只剩下三只了。他越想越气，气得用力地抱紧手里的玩偶。

    他这次一定要保护好小狐狸。

    乔伊抱着手里的小狐狸，望着眼前的场景，一脸茫然。

    前方一片绿意，仿佛是绿色的海洋。巨大的绿树高耸入云，几乎遮盖了天地，长长的藤蔓伴随着绿树的纹路一路向上缠绕。树林里响起鸟儿的叫声与树叶被风吹拂的沙沙声，一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景象。

    乔伊茫然地捏了下自己的脸。

    他不由「唔」了一声，脸上的痛意让他的眼中升起了生理泪水。

    所以这不是梦吗？

    乔伊还是有些迷茫，他指尖无意识捏紧了怀里的小狐狸。

    乔伊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呼唤地神，“地神，地神，你在吗？”

    他喊了很久，地神都没有给他回应，除了之前地神被迫沉睡的日子，祂从来不会这样。可是地神之前明明没有使用力量导致陷入沉睡啊。

    乔伊的眸里闪过慌张，他将怀里的小狐狸抱得紧紧的，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带去力量。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孤立的状态。

    好似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他。

    乔伊缓缓地向前走，不住往旁边看。这个树林仿佛没有尽头，他走了很久，都没有看到有什么其他的人。

    广阔无垠的树林仿佛没有尽头，它像个魔咒，好像他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

    乔伊越走越害怕，眼眸不禁涌出了泪水。眼泪很快把眼睫打湿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看到树林里的树变得越来越高大，有些树上还有藤蔓制作的楼梯，似乎有房子矗立在粗壮的树枝当中，周围慢慢多出了别的人。

    那些人都长得非常好看，面容如同上帝的精致造物，谁都不能把谁比下去。

    乔伊望着他们的眼神泛起惊愕。

    那些人跟他很不一样。

    他们每个人的耳朵都是尖的。

    有的两三成堆，聚集在一起聊天，有的在高高的树林间穿行，背上背着箭筒，还有的刚从屋子里的小门走出来，坐在楼梯上。

    与此同时，乔伊发现了一个让他害怕的事实。那些人，没有一个能看到他，即使他特意走在了他们的面前，但还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他像个在世界里茕茕行走的孤魂。

    乔伊惊慌失措，害怕地擦了擦眼泪。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都是尖尖的耳朵，难不成是精灵族吗？

    又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忽然响起的「哇」的一声，似乎是一个小孩哭泣的声音。声音嘹亮，响彻云霄。乔伊被震得吓了一跳，眼泪也顿了一下。

    所有精灵族都往上方看去，他们目光虔诚，不住地欢呼雀跃，“出生了出生了，我们的王子出生了！”

    一阵翠绿的温暖光辉忽然从上空落下，像是倾盆大雨，洒在了每个人的身上。

    伴随着一道女子威严的声音，那道声音温柔又泛着神性，“千年未有了，我很高兴。祝贺精灵族诞生自然性精灵。绿海将与我同贺。”

    乔伊听出了这个声音，是自然女神缇娜奈尔，地神同他说过。

    他在诺茨身上听到了好几次，鸟儿和花朵的特效诺茨的旁边一直都有，但女神的声音似乎是有时效和间歇性的。

    不过那几次，已经足够让他记住女神的声线。

    听到自然女神的声音，旁边的精灵眼神都十分虔诚，他们垂着头，恭敬地阖眼，几乎陷入了比之前还剧烈的狂热。

    “吾主降临！”

    乔伊认真地回想地神之前说过的话，他同一时刻惊住了，呆滞地站在一边。

    他到底来到了什么地方？

    乔伊越想越害怕，他陷入了短暂的恐慌中。乔伊闭上眼，抱着小狐狸不停地往前冲，当他睁开眼时，正巧看到地上的魔法阵闪起一阵刺眼的亮光。

    五秒钟后，眼前恢复了正常的场景。

    “我来看看王子。”旁边有个人在说话。

    乔伊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个女性精灵，有着姣好漂亮的容貌，脸小，唇很红，耳朵尖尖的。她脸上带着笑，正低头看着摇床里的小孩。

    乔伊好奇地走上前，站在女性精灵的旁边，也低头去看小孩。

    小孩没哭，一直在笑，露出了尖锐的虎牙。虎牙的形状很漂亮，小小的，尖尖的，像是袖珍的模型。

    那张脸和诺茨长得非常相似。

    当乔伊探出头的时候，小孩的视线忽然投射过去，紧紧地盯住乔伊的眼睛。

    乔伊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女性精灵疑惑地自言自语，“咦，王子怎么突然不笑了呀。是不喜欢我身上的香味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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