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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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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明身份的人夹菜,屈尊降贵,有失体统啊。”

    “你什么时候还会在意这个?”

    “罪臣是不在意,但罪臣担心有损陛下声誉。”

    “朕在这世间没什么好声誉,”萧楚俞又个温暖夹了一块素鸡,“你不用担心,所以好好吃你的饭。”

    这世间众人如何评判她,如何看待她,萧楚俞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们对她一个女子称帝百般不满,心非巷议,各种燥言丑句,污言秽语她也听的耳朵都要起茧了,所以要说她的声誉如何,怕是早就遗臭万年,万人唾弃了。

    萧楚俞看着顾温暖,轻笑了下:“若说声誉,朕可能还没有少年成名,战功显赫的顾温暖来的好呢。”

    “陛下忘了吗?”

    “什么?”

    “这世间没有少年成名,战功显赫的顾温暖,只有通敌叛国,以下犯上的顾温暖了。”

    萧楚俞夹菜的手一顿,低声:“....你在怪朕,是吗?”

    叶明修问过她,顾温暖到底有没有通敌叛国?

    她没有直面回答叶明修的质问,因为她心里清楚顾温暖没有通敌叛国,所有的罪证都是她捏造的,是她要求百官里通外合陷害顾温暖,是她故意将顾温暖从战功赫赫的战神将军变成满身罪状,人人唾弃的卖国贼。

    顾温暖确实应该怪她,甚至应该杀了她。

    “陛下不觉得我们很般配吗?”

    萧楚俞羽睫轻颤,不解的看着温暖,“什么?”

    温暖给萧楚俞夹了一块糖藕,“陛下声名狼藉,罪臣臭名远扬,如今我们藕断丝连,互相亏欠,倒也算是天作之合,金玉良缘。”

    萧楚俞一怔,随即笑出了声,引来周围人的注意。

    她没有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和探究,与温暖十指紧扣,“你不恨我吗?”

    “恨啊。”

    萧楚俞心里一紧,怅然若失道:“...应该如此。”

    她们本该相爱相杀,爱恨难分。

    温暖反手握紧萧楚俞,将她拉进自己,凑到她耳边,蔫坏儿一笑:“恨不得与你红烛帐暖,日日夜夜缠绵不休,不知今夕是何年。”

    萧楚俞脸“腾地”一红,娇艳欲滴,似是成熟的春桃,等人采摘,细细品尝。

    温暖眼眸深邃,向上一瞥,看着高台之上的佛祖金身,心中默念:静心!静心!

    系统吐槽道:【哎呦,你还知道静心呢?不是你刚才和女主在泉水边腻腻歪歪的时候了?】

    “....”温暖尴尬一笑,“多少得给佛祖点面子嘛。”

    系统“啧”了她一下,扔了一句黑化值降低就傲娇的离开了。

    萧楚俞双颊依然红润,但面色太过平静,众人虽不解其中奥妙但也无人敢去证实什么,只能将视线转移到女皇跟前的“男人”身上。

    他与女皇举止亲密,不像臣子不似宫人。

    “男人”嘴角含笑,眼若星辰,其样貌俊朗非凡,身材劲瘦有型,气质卓绝,自有一股舒朗之气,让人单单只看一眼便难以忘怀此人的音容笑貌。

    难道是女皇新纳的君妃?!

    早就听闻女皇陛下要开宫门纳君妃,想来这等样貌气质绝佳的男子定会入了女皇陛下的慧眼,深得宠幸。

    小师父们一个个心照不宣,不言自明,他们俨然将顾温暖将认为萧楚俞宠爱的君妃,毕竟以前崇明帝也会带着宠爱的妃子一起来青龙寺礼佛上香,敬叩诸佛。

    晚膳用完,萧楚俞和叶明修两人去和善了大师谈论佛法,求学问道,本来萧楚俞想带着温暖一起去的,温暖怕自己罪孽深重,惹佛祖眼前不净就不去了。

    善了听闻,淡笑道:“施主言重了,施主乃是大功德之人,佛祖自知。”

    温暖来了兴致,她从未见过善了,但听他这话很有深意啊。

    “大师认识我?”

    善了颔首:“少年战神,闻名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萧楚俞和叶明修对视一眼,眼神内敛。

    温暖笑了笑:“大师竟也是性情中人,晚辈受教了。”

    世人现在恐怕已经不知少年战神顾温暖,只知叛乱贼人顾温暖了。

    “陛下和叶丞相与善了大师去修佛吧,罪臣就不过去了。”温暖自认没有佛心,没必要去找什么存在感。

    萧楚俞拉住温暖的手,“你去哪里?朕让袁奇陪着你。”

    善了看了眼两人相握的手,垂眸淡笑。

    叶明修奇怪的看着两人握紧的手,从刚才用素斋时他就觉得两人关系过于亲密,而且萧楚俞竟然给顾温暖不停地夹菜,那神情温柔的仿佛三年前的萧楚俞,而且萧楚俞那莫名其妙的脸红也让他感到新奇,还有顾温暖看萧楚俞脸红时嘴角的坏笑,哪哪都透着不对劲儿。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细细琢磨,因为你会越琢磨越觉得莫名其妙。

    叶明修看着两人难分难舍的样子,眉头深深皱起,眼里浮现浓重的疑惑和不解,直到顾温暖离开,萧楚俞仍看着顾温暖的背影久久不愿收回目光。

    “陛下和顾小将军的关系好像...很好?”

    叶明修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两人之间诡异的相处状态。

    萧楚俞淡淡一笑:“朕和她关系一直都很好。”

    “....”

    若不是叶明修还记得萧楚俞要将顾温暖秋后问斩,还记得从萧楚俞口中得知顾温暖将先皇后杀害的事实,他差点就信了这句鬼话。

    他声音拔高,“陛下再跟微臣说笑吗?”

    萧楚俞自然理解叶明修的怀疑,她生出了一点恶趣味,看着叶明修满头雾水的样子,她想逗逗他,故意说道:“你知道朕为何将顾温暖从诏狱中放出来,关在中明殿吗?”

    叶明修也想过其中转折,按照他的猜想来说,“陛下想要亲自看守顾温暖,以防她再次被劫狱逃跑?”

    京城还是有很多人曾经受过顾温暖关照,而且顾温暖武功高强,若是有人与她里应外合,诏狱恐怕关不住她。

    “你说的也对,但没有说到重点。”

    “重点?”叶明修疑惑道,“什么重点?”

    难道萧楚俞将顾温暖关在中明殿还另有用意?

    “叶丞相可知金屋藏娇?”

    叶明修顿了顿:“....额,这个和陛下看守顾温暖有什么.....”

    他看着萧楚俞怡然自得的神情,惊恐地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且非常真实的想法。

    萧楚俞看叶明修一脸被雷劈的惊吓状,失笑道:“叶丞相这是什么表情?像是被吓到了。”

    “陛...陛下,您和...顾...顾温暖...”

    一句话被叶明修说的磕磕巴巴。

    由此可见,她这句话把原本稳如泰山,处变不惊的叶丞相都变得惊慌失措了起来。

    他脑子现在混乱得很,说的话也非常混乱,“您和顾温暖不是...顾温暖不是害死了...您和她到底.....”

    前几日萧楚俞还和他说过顾温暖害死了贤仁皇后,怎么今日就突然金屋藏娇了呢?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时候互诉情意的?

    为何他一点都没看出来两人之间的关系有所改变?

    叶明修现在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漩涡里,他是真的被萧楚俞和顾温暖在一起的这件事惊吓到了。

    “叶丞相,”萧楚俞自然知道叶明修想说什么,她也清楚叶明修在担心什么,疑惑什么。

    她淡然一笑,笑容透着释然:“朕会杀她,但…我也爱她。”

    要杀顾温暖的是明安国的女皇,是贤仁皇后的女儿,而爱她爱到疯魔,爱到无法自拔的人是萧楚俞。

    经年不知,爱意从何起,如今发觉,爱意早已深入骨髓

    一阵山风袭来,吹乱了枝头花瓣,也吹乱了人心。

    萧楚俞跟着善了大师进了修佛堂,独留叶明修一人在风中凌乱,她觉得自己像是做了坏事还在洋洋得意的坏孩子。

    她勾了勾嘴角,将吹落在肩头的桂花瓣拿在掌心,微风不燥,却也将花瓣吹远,她心想着这花能不能吹到温暖的身边,替她说声…爱你。

    风未停,爱不止。

    风停,亦不止。

    第 158 章

    礼佛三日,敬畏满天诸佛。

    祭拜皇陵,也需三日,皇陵临近青龙寺,其建造目的是为了每日死去之人可以受到佛光照佑,早日被佛祖点化,妄想得道升仙,位列仙班。

    皇陵乃是皇家重地,除非皇室中人,外人不可踏入皇陵半步,视为不敬天威。

    温暖知道萧楚俞没有带自己去祭拜的原因,她也理解,毕竟在她的认知里,自己还是她的杀母仇人。

    【当初我都说了让你早点离开,非得多管闲事,这不好了,被女主恨死了吧!】系统一提起这件事就满腹怨气。

    温暖怅然一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奈何人家记不得你的好啊。】系统为温暖感到不值。

    “换位思考一下,若是我身临其境,怕是还没有萧楚俞做得好。”

    天道选择的女主身心强大,意志坚定,一般人是没办法匹敌的,不愧是天选之子。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系统看着温暖一直躲在树上,时刻盯着皇陵,【女主不想带你来皇陵,还过来凑什么热闹?别到时候黑化值又涨上去了!】

    祭拜皇陵需要三日,所以萧楚俞将温暖留在了青龙寺,只带着一队禁军和叶明修去祭拜皇陵,剩下的禁军和袁奇留在青龙寺保护她。

    叶明修之所以去皇陵祭拜,原因有二,其一,他也算是半个皇室宗亲,其二他是为了给贤仁皇后上个香,叩谢一下当年的救命之恩。

    他这人分得清,哪怕从萧楚俞口中得知顾温暖杀死了贤仁皇后,他也不会为了给贤仁皇后去怨恨顾温暖,毕竟他与贤仁皇后之间的恩情已了结,烟消云散。而如今叶明修去上一炷香也是告慰贤仁皇后在天之灵,并无其他理由。

    今天是最后一天祭拜,今日过后,萧楚俞就该启程回京,而有些人也等不及想要动手了。

    “你能不能别老惦记黑化值了?”温暖无奈地翻了白眼,叹气道,“你是不是都忘了这个任务世界的剧情了?”

    【主线剧情我当然知道啊,但是现在看主线剧情有什么用?】系统无语道,【原本的主线剧情就是女主登上皇位,一统天下,和男主相亲相爱,白头到老。】

    【而现在,女主虽然登上皇位了,但是因为黑化没有和男主在一起,也没有一统天下,眼下我们的主要目标就是降低女主黑化值然后走人滚蛋,你现在和我谈论这个任务世界的主线剧情还有什么用啊?】

    系统不解温暖为何提起主线剧情,毕竟现在的主线剧情没有一点可参考性,看了也是白看啊?

    “你让我说什么好?”温暖心累无比,“现在萧楚俞之所以情绪反复无常,阴鸷偏执是因为什么你忘记了吗?”

    【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你....】系统突然睁大眼睛,哑口无言。

    它深喘了一口气:【那你现在是打算...?】

    天色渐晚,温暖看皇陵的长明灯亮起,眼眸渐渐幽深,“...守株待兔。”

    “陛下明日就要启程回京了吧?”

    萧楚俞听到后面来人的声音,没有回头,仍是看着面前的灵牌和画像,嗓音淡淡道:“国师如今才肯出来见朕,可是在怨朕?”

    素泓视线越过萧楚俞,看向崇明帝的灵牌,“微臣自知罪孽深重,有愧先皇。”

    “国师说笑了,你何错之有?”萧楚俞转身,看着眼前男子,穿着一身月牙色衣服,淡然雅致。

    他目光淡然,剑眉斜飞,鼻正唇薄,整张脸看起来清心寡欲。

    “助纣为虐,颠倒是非,造谣惑众,难道这些罪过还不够大吗?”素泓微微一笑,笑容讽刺又薄凉。

    萧楚俞抬眸,直视素泓淡漠的面容,“国师好像对朕很不满啊?”

    “陛下认为,只有微臣对您不满吗?”

    萧楚俞笑出了声,眼神却越发寒冷,“虽然国师独守皇陵一年多,但对这世间琐事却了如指掌啊?”

    “陛下敢做敢当,还怕流言蜚语吗?”

    “国师与朕是一条船上的人,如今说这话,是打算下船吗?”

    萧楚俞目光危险阴鸷,像一头即将失控的野兽,俨然素泓只要说一句不得她心的话就会将他就地宰杀。

    素泓毫不畏惧萧楚俞的威胁,他淡然一笑:“微臣怎么上的船,陛下心里不清楚吗?”

    他目露讽刺和鄙夷:“威逼利诱,乘人之危。”

    “素泓,你太过放肆了。”萧楚俞低声道。

    她锐利幽暗的目光已经将素泓刺穿,“如今事已成定局,你说这些话是打算去给先皇赎罪吗?”

    “确实应该赎罪。”

    “你也配?”萧楚俞讥诮一笑,“朕只用一个女人就可以让你背叛你的国家,你的君王。素泓,赎罪这个词,你也有脸说出口?”

    素泓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他怒目如电道:“萧楚俞,你除了利用一个无辜的女人来威胁我帮你夺得大权,你又有何能耐做这天下之主?”

    “能耐?”萧楚俞嘴角一勾,“朕的能耐就是只用了一个女人就能让我们高洁傲岸,超然物外的国师大人为朕夺得大权,坐上这万人争抢的皇位。”

    她看着素泓即将要碎裂的神情,故意道:“如今朕能走到今日,还得多谢国师帮助,如今国师想要去找先皇赎罪,朕很乐意效劳。”

    素泓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会去找先皇赎罪吗?”

    “萧楚俞!”他低吼道,“你也别想逃,有你陪我去死,我也算是死得其所。”

    “国师是疯魔了吗?”萧楚俞走到放置灵牌的架子,将一个盖着红布的灵牌打掉,在素泓惊恐的眼神下,踩上那个灵牌。

    她垂眸,灵牌上写着“月瑶”,嗤笑道:“堂堂一个罪臣之女,也配入皇陵,受皇家香火供养?”

    “萧楚俞,你滚开,别动她!”素泓怒斥道。

    他刚要上前,就看见萧楚俞脚下用力,那灵牌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吓得素泓立刻定在原地,不敢逾越半步。

    “国师,你要是再上前一步,朕可就收不住力咯。”

    萧楚俞看素泓不敢乱动,眼带探究和诧异:“国师为何如此?你与朕不是合作的很好嘛?”

    “当初你要独守皇陵时,你真以为朕不知你意欲何为?”

    “朕施恩,让你和你的小情人待在皇陵里缠绵恩爱,如今你却要见利忘义,反戈一击,着实让朕很是失望啊?”

    “你为何如此怨恨朕呢?”萧楚俞看着脚下的灵牌,“只是因为你的小情人死了?所以你想与朕同归于尽?”

    素泓看着脚下的灵牌,目次欲裂道:“对,我就是要同你一起去死,如今月瑶也死了,这世间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死之前还能做件好事,也算是对得起明安国了。”

    “好事?”萧楚俞被他气笑了,“杀了朕对明安国是件好事?国师何出此言?”

    “女人称帝,乃是离经叛道,是不被世俗接受的罪过,如今我要拨乱反正,正本清源,将这混乱的一切回归根本,让这世间重回正轨。”

    又是这一番说辞,听的萧楚俞都累了。

    “那可惜了,朕怕是不能如国师所愿了,”萧楚俞目光凶狠,脚下发力。

    灵牌断裂的瞬间,素泓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随着碎裂,拼凑不成。

    “月瑶——”他撕心裂肺的喊。

    “国师既然如此悲痛,那朕就亲自送你一程,”萧楚俞眸子一眯,走向此时悲痛欲绝的素泓,“国师不用唔...”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突如其来的蚀骨的痛意瞬间撅住了萧楚俞的心脏。

    萧楚俞无力地跪倒在地,她感觉全身上下像是爬满了蛇虫,它们在她的血液里流动,啃食她的皮肉和经脉,不停地向她的心脉游走,势要将她的心脏吞噬掉。

    “啊....啊....”萧楚俞疼的喊出来声音。

    她怒瞪素泓,看着他手里的铃铛,语气艰涩道:“你干了...什么?”

    素泓将碎裂的灵牌抱在怀里,手上不停摇晃着铃铛,他眼神绝望冷漠,“你以为我只是跟你说笑吗?”

    “我说了要与你同归于尽的,”素泓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声凄厉瘆人,“萧楚俞,你会跟我一起下地狱的哈哈哈....”

    萧楚俞紧抓着胸口的衣服,疼痛越来越强烈,刚才还是蛇虫啃咬,如今更像是千万把锋利的剑刃毫不留情的刺着,锋利的刀刃在心口处搅着戳着,密密麻麻,根本得不到一丝喘息的空档。

    “哇——”

    她喷出一大口乌黑的血,脸色由苍白变惨白,疼痛让她不停地发抖,手心沁出冷汗,此刻连呼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像一条即将缺氧的鱼,不停地挣扎却无法得到解决。

    视线越来越模糊,她看着门口,繁星点缀,弯月如钩,鼻尖还能闻到一丝缥缈的清香,好似温暖身上的味道。

    淡淡地很温柔...

    萧楚俞仿佛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视线中渐渐出现一道纤细的身影,那人像是踏月而来,散发着荧光,美的不似凡人。

    她淡淡一笑,心想着死之前还能见到温暖,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楚楚?”

    萧楚俞眼皮一颤,她好像听到了温暖在叫她。

    “楚楚?”

    她好像被人抱在怀里,擦掉了嘴角的血。

    视线渐渐清晰,她终于看见眼前之人。

    是温暖。

    “你是...过来...陪我一起死的吗?”萧楚俞紧紧抓着温暖的袖口,紧张道。

    真好,温暖与她一起死。

    温暖看着地上被她踹的吐血,苟延残喘的素泓,她目光狠厉,抬手将铃铛狠狠地捏碎。

    当听到萧楚俞这话时,温暖的目光瞬间柔和,轻笑了一下。

    “我不是来陪你死的,我们还要白头偕老呢。”

    第 159 章

    “顾温暖?!”

    素泓捂着胸口,阵阵痛意从心口处蔓延,顾温暖刚才那一脚用了力气,让他险些没有喘过气来。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顾温暖出现在她本不该出现的皇陵。

    他明明记得顾温暖已经被萧楚俞以通敌叛国的罪名判入诏狱,为何此刻会出现在皇陵?

    为何她会救下萧楚俞?!

    “你怎么会在这里?”素泓不禁问出口。

    温暖用内力缓解疼痛难忍的萧楚俞,看着素泓一脸惊慌的神情,冷哼道:“国师以为我会在诏狱受罚,等着陛下将我秋后问斩?”

    她说的句句在理,可就因为很有道理,素泓才会疑惑不解。

    他眉头一皱:“你竟敢逃狱?”

    “....”温暖没跟上素泓的脑回路,纳闷道,“我看起来很像逃狱出来的?”

    素泓上下打量了一下顾温暖,见她穿着整洁干净,神清气爽,身上穿的衣服皆是皇室才会有的丝绸绣缎,确实不像逃狱出来的。

    他脑子一紧,难以置信的看向萧楚俞,惊诧道:“萧楚俞竟然将你放了?你们竟然同流合污?!”

    “同流合污?”温暖目光讽刺,看着素泓,“对付你这种人那叫同仇敌忾。”

    “顾温暖,萧楚俞陷害你入狱受罚,你竟然还救她?”素泓挑拨离间,话里话外都想将顾温暖拉入自己的阵营。

    他眼下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今日萧楚俞必须得死!

    他继续刺激着顾温暖,“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你没有通敌叛国,没有以上犯下,这一切都是萧楚俞自导自演,故意联合百官捏造伪证将你含冤入狱,你如今还敢救萧楚俞?”

    “你这是在救你的仇人?你这是在与虎谋皮?!”素泓情绪激动,大喊道,“像萧楚俞这种阴狠毒辣,诡计多端的女人,就不该做明安国的皇上,她一个女子身份根本不配执掌大统,这是离经叛道,这是违背世俗,这是有违天道,会遭雷劈的!”

    “够了!”温暖眸子一眯,语气狠厉,“你特么骂没完了是吧?”

    没完没了可还行?

    她看萧楚俞状态好些了,将她搂在怀里,宣示主权,“国师难道看不出来吗?”

    素泓顿了顿,被顾温暖问的一头雾水,“什么?”

    “我和陛下的关系?”温暖故意道,“你觉得我们是仇人吗?”

    素泓脑子一震,眼前两人举止亲密,萧楚俞躺在顾温暖怀里气喘吁吁,很是依赖。而顾温暖看萧楚俞时眉眼温柔,嘴角含笑,一副宠溺关切的神情。

    这哪是仇人该有的相处状态,这根本是....

    素泓惊恐的看着两人,“你们竟然...私相授受,暗度陈仓?!”

    怪不得萧楚俞能发现月瑶的灵牌,怪不得顾温暖能在皇陵出现,原来萧楚俞早就知道他的计划,打算联和顾温暖将他铲除!?

    “怎么说话呢?”温暖啧了一声,反驳道,“老子和陛下那叫情投意合,天作之合,白读这么多年书了,用词还不恰当,废物。”

    素泓:“....”

    这时候是该在意这种问题的时候吗?

    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尊灵堂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叶明修从尊灵堂跑进来,禁军拔出锋利的长刀,将尊灵堂团团围住。

    素泓看着架在脖颈的长刀,没有漏出一丝胆怯,他自知败局已定,无法挽回余地,但他不后悔,因为萧楚俞会陪他一起死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明修看着素泓和萧楚俞,两人都吐了血。

    萧楚俞一脸惨白,虚弱的躺在顾温暖怀里,而素泓则是一副“任君宰割”的随意样子。

    他原本还在房间里看书赏月,结果房门射入一只匕首,匕首上还绑着纸条,纸条上写着:素泓刺杀萧楚俞。

    给叶明修吓得,立刻调动禁军飞快赶往尊灵堂。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那纸条的可信度,可事关萧楚俞和国师素泓,他也顾不得去验证真假,他必须先去尊灵堂核查一下,以免萧楚俞真的遇刺,那可就是天大的事。

    结果叶明修一赶来,就看见素泓和萧楚俞都受了伤。

    顾温暖搂着虚弱不已的萧楚俞,素泓则是目光凶狠的瞪着顾温暖和萧楚俞。

    “这纸条是你写给我的吗?”

    叶明修拿出纸条,如今一细想,纸条上的字迹有些熟悉,他应该是见过这个字迹的主人,眼下见到顾温暖,他立刻反应过来这字迹好像就是顾温暖的。

    “嗯,”温暖承认,“想着让你带禁军前来救驾。”

    她势单力薄,内伤还未好,谁知道素泓会不会在暗处隐藏了很多死士,打算以多欺少,结果到头来,只有素泓一个人,看来他对他的谋划很有把握。

    顾温暖看着萧楚俞,小心翼翼的抚着她的胸口,担心道:“楚楚,有没有好些?”

    叶明修听到这称呼,眉头一皱。

    萧楚俞看着眼前人,如今才肯确定,顾温暖来救她了。在她生死之际,顾温暖宛如神明一般降临,护佑于她。

    “你...你怎么会来?”

    她明明让顾温暖好好待在青龙寺。

    温暖眼里划过一丝狡黠,笑道:“我们心有灵犀,我察觉到你有危险,就立马赶过来了。”

    萧楚俞疼得没力气笑,勾了勾嘴角,“....油嘴滑舌。”

    但她听得心花怒放。

    叶明修听得是无语至极,只能看向素泓,却也见他一脸想死的表情。

    他不禁内心感叹,都是同道中人。

    “有没有好些?”温暖看萧楚俞的气血稍微恢复了一些,将内力收回。

    萧楚俞点头,深吸一口气道:“好些了。”

    她看着想要一心赴死的素泓,眼里蓄满寒意,“素泓,你既然觉得朕心狠手辣,那朕不心狠手辣一回,如何对得起你的夸赞呢?”

    “不如朕将你的心爱之人请出来见见太阳呢?”

    素泓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楚俞,他顾不上脖颈上锋利的长刀,面容狰狞的宛如恶鬼出笼,撕心裂肺的吼叫:“萧楚俞...萧楚俞...我杀了你啊啊啊....”

    萧楚俞慢慢从顾温暖的怀里直起身子,随口吐出一点黑血,嘴唇依旧泛着青紫,俨然一副阎罗降世。

    她将恶鬼牢牢攥在掌心,看着他痛苦绝望的样子,心里滋生更加浓烈的怨毒和阴狠,“让朕猜猜,你将月瑶葬在哪里了?”

    素泓被禁军压在地上,他只能凄厉的嘶吼,谩骂。

    “朕想着,你定是将月瑶埋在了青龙寺里,那个映月泉旁吧?”萧楚俞斩钉截铁。

    掘坟暴尸,杀人诛心。

    素泓惊在原地,双眸布满血丝。

    萧楚俞居高临下的看着颓废的素泓,冷笑道:“素泓,朕本不想杀你,是你自找的。”

    素泓瘫在地上,浑身上下透着死气,就在萧楚俞打算让禁军将素泓压下去的时候,他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素泓吐出一口血,满嘴染着鲜血,像是在诅咒一样,说出最恶毒的话,“萧楚俞你会不得好死的哈哈哈,你会不得好死的哈哈哈....”

    “我会在地狱等你的哈哈哈....你会来陪我的哈哈哈....”

    叶明修眉头紧蹙,看着素泓疯魔的样子,“还不将素泓带下去!”

    禁军刚要将素泓拖走,就听见素泓嘶吼道:“万虫噬心的感觉如何?是不是痛不欲生,恨不得立即去死?萧楚俞,你会比我死的还要凄惨,你会被万虫啃咬,你会死无全尸啊哈哈哈.....”

    “慢着!”叶明修看向素泓,神情严肃道,“你说什么?”

    素泓冷笑连连,目光紧盯着萧楚俞,笑容恶意满满:“萧楚俞,你没救了,惑心蛊滋味可好受啊?”

    “惑心蛊?”叶明修抓着素泓的衣领,质问道,“什么是惑心蛊?”

    素泓紧闭嘴巴,任凭叶明修怎么逼问他,他都是只字不提,那怨毒狠厉的目光却紧紧盯着萧楚俞,势要从她身上剜出一块血肉来。

    “噬心蛊,乃是蛟玶国的产物,中蛊之人,性情大变,渐渐没有良知温善,性情会越来越暴躁。”

    “此蛊最大的特点就是让中蛊之人忘记世间所有的善良,心中只会存留仇恨,并把仇恨无限放大,产生的恨欲会滋养蛊毒长大,让中蛊之人渐渐的被蛊毒掏空身心,最后被蛊毒彻底吞噬。”

    温暖看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素泓,“我说对了,是吧?”

    素泓退口而出:“你怎么会知道?!”

    此话一出,恰巧证明了温暖所说的句句属实。

    叶明修听得心中大骇,他总算知道了为何萧楚俞这几年性情大变?

    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暴躁偏执?

    原来这一切是因为素泓在萧楚俞身上种了噬心蛊!

    萧楚俞也没有想到素泓竟然会在自己的身上种蛊,她刚才只是以为素泓趁她不注意给她下了药,没想素泓会给她下蛊毒。

    中蛊之人,会没有良善,记不住别人的好,只会无限放大仇恨,最后自我毁灭。

    她看着温暖,眼底浮现悲凉和无助。

    “你想利用此蛊,控制萧楚俞,让她越来越没有良知,越来越暴躁阴鸷,这样的她就会被世人反抗,认为明安国昏君当道,暴君祸国。”

    “正好,萧楚俞将我召回京城,并利用通敌叛国的罪名将我扣押,你想着时机已到,你打算利用萧楚俞为了皇位,不惜残害忠良,苛政害国害民这个由头来讨伐萧楚俞。”

    “让我想想,你原本的计划是打算激活噬心蛊,将萧楚俞杀死在皇陵,从而伪装成萧楚俞自知罪孽深重,畏罪自杀在皇陵,以慰藉天下,给世人一个人交代,对不对?”

    众人惊讶不已,素泓更是震惊,他吞了吞喉咙,脑海里闪过一个恐怖的想法,“你是故意的?”

    温暖挑眉:“什么?”

    素泓嘶吼道:“你是故意回京的,故意不带一兵一卒,故意没有反抗,故意让萧楚俞抓你,故意设局引我出来!?”

    萧楚俞和叶明修纷纷看向温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温暖淡然一笑:“算是吧,把你放在陛下身边,我终归还是不放心的,所以,你必须得死。”

    叶明修已经震惊的说不出来话了,而萧楚俞却红了眼眶。

    素泓失笑:“好好好,我素泓输在你顾温暖手上,我认栽了。”

    “可我输了又如何?”他看着萧楚俞,得意道,“萧楚俞还是会死的,你毁了铃铛又如何,惑心蛊还是会将萧楚俞彻底吞噬。”

    “对了,我可以好心的告诉你们如何解除噬心蛊,你们想不想听啊?”

    叶明修怒斥道:“说出来!”

    “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去蛊山,抓来万蛊王可解除惑心蛊,但就算解除了惑心蛊,萧楚俞活不过五十。”

    叶明修握紧拳头,“另一个办法是什么?”

    素泓恶劣一笑,“最后这个办法是最好的,只要有一个人将萧楚俞身上的惑心蛊引出来杀掉就可以了。”

    “如何引出惑心蛊?”

    “那就是...”素泓故意在顾温暖和萧楚俞身上来回打量,眼神讽刺又恶劣,“...中蛊之人的血脉至亲的心头血可以将惑心蛊引出来啊哈哈哈...可惜崇明帝和贤仁皇后早已化为白骨哈哈哈...”

    叶明修顿住。

    萧楚俞听闻,无所谓的笑了笑,看着仰头大笑的素泓,“你很得意?”

    素泓目次欲裂:“我当然得意了,有你陪着我下地狱,我可太开心了。”

    “好,等我把你的心爱之人好好折磨一遍,我就下去找你。”萧楚俞眼底戾气一闪而过,“将素泓带下去,我让他亲眼看着他的心爱之人如何被我践踏。”

    素泓不停地大笑,像是嘲笑着萧楚俞的不甘和挣扎。

    “谁告诉你萧楚俞的至亲之人已经化为白骨了?”

    素泓顿住,吼叫道:“你不是亲手杀了贤仁皇后吗?你应该比我要清楚啊?”

    “我是杀了贤仁皇后,”温暖眼睛一转,目光犀利,

    她讽刺一笑,“可谁又告诉你...贤仁皇后是萧楚俞的至亲之人呢?”

    第 160 章

    贤仁皇后不是萧楚俞的亲生母亲?!

    众人骇然,全都不可置信的看向温暖。

    叶明修失声道:“顾温暖,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何人不知,萧楚俞乃是贤仁皇后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萧楚俞一经降生,就被崇明帝封为明安国的太子。

    温暖看着惊慌不已的萧楚俞,她眼里闪过愧疚,艰难道:“对不起,当初杀了贤仁皇后让你伤心是我不对,但是...贤仁皇后我不得不杀。”

    “不要说了!”萧楚俞捂住耳朵,双目赤红的瞪着温暖。

    她嘶声地低吼,“朕不想听——”

    “你闭嘴!你闭嘴啊!”

    只要她听不到温暖的话,她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她害怕顾温暖说出的真相太过残酷,她真的没办法承受。

    她会彻底崩溃的。

    “顾温暖,你疯了是吧 ?”叶明修惊慌的看着顾温暖提起萧楚俞内心最痛苦的过往,这无疑在加重萧楚俞对顾温暖的杀心。

    他极力的制止温暖的作死行为,“顾温暖,有些话,慎言!”

    温暖垂眸,看着呆滞的素泓,语气毫无波澜:“不管你信不信,萧楚俞不会去地狱陪你的,她会好好的活着,长长久久,而你就好好的在地狱里受罪吧。”

    她看着禁军,沉声道:“带走!”

    禁军将失神落魄的素泓拖走,尊灵堂只剩下她、叶明修和萧楚俞,三人陷入无尽的沉默,谁也没有说话,浓重又压抑的气氛,剧烈的喘息声透着萧楚俞的焦躁和不安。

    温暖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萧楚俞,她知道她在逃避,她在害怕。

    “叶明修,帮个忙。”

    叶明修眉头一蹙:“什么事?”

    “去将青龙寺里的云嫔请来。”

    “为什么要将云嫔带来?”叶明修疑惑不解,却在看到温暖递来的眼神时,立刻反应过来。

    他失声道:“你是说...云嫔是....”

    叶明修不禁看向将自己蜷缩起来的萧楚俞,他眼里满是狐疑和震惊。

    温暖闭了闭眼,心累地叹了口气:“去吧,萧楚俞身上的惑心蛊必须得解除了。”

    叶明修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长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温暖蹲在萧楚俞面前,见她神情慌张又迷惘,眼神里满是惊慌无助,就像刚出生的幼崽,不安和恐惧包围着她。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这样脆弱无助的萧楚俞,而上一次是在三年前的和政殿,她亲自将萧楚俞的真实身份揭穿,她也是这般模样的望着她。

    而她却没有看她最后一眼。

    “楚楚...”温暖抬起手,想要去抚摸萧楚俞的头。

    可她却慌张的躲开了她的触碰。

    温暖眼里闪过一丝失落,手停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她生涩的笑容里透着内疚,无力道:“...对不起,楚楚。”

    给你带来了这么多伤害。

    萧楚俞神情有短暂的无措,脸色泛着轻微的白,哑声道:“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还瞒着我?”

    温暖表情有一丝空白,她咬了咬嘴唇:“没...没有了。”

    这次素泓的事情结束后,她们之间就没有任何阻碍和秘密了。

    “是吗?”萧楚俞抬起头,用一种决绝得神色看着温暖,“顾温暖,你说让我相信你,可你瞒着我这么多事情,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温暖哑口无言,无力解释。

    “你打着为我好的理由,瞒着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我都怕我现在知道的只是你为我做的那些事情里的冰山一角。”

    “你凭什么为我做这些事?你凭什么做了又不告诉我?你凭什么故意隐瞒这些事情而逼我恨你?”

    萧楚俞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出来,她神情迷惘又严肃,彻底将心里的疑问统统哭喊了出来。

    “你为什么揭穿我的真实身份?你为什么要在诏狱里对我施罚?你为什么要亲手杀我的母后?你为什么要在我恨你入骨的时候却又告诉我的母后根本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你为什么要在素泓杀了我的时候又给我一线生机?”

    “顾温暖,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萧楚俞嘶声力竭的大喊着,每一声都是心酸和怨恨,她绝望又无助,悲伤又委屈。

    她像一个孩子在温暖面前失声痛哭,像是将内心里积压许久的愁苦都要哭出来。

    泪水濡湿了温暖的双眼,她颤抖着声音:“...对不起,楚楚。”

    她是爱她的,可她却不信她的爱。

    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对不起,对不起,又是对不起...”萧楚俞失声大喊,狠狠地打了温暖一巴掌,“我不要你的对不起,顾温暖,你除了会说对不起,你对我没有别的话可说吗?”

    温暖被她打偏了头,脸上的疼根本抵不上心里泛起的疼痛。

    泪水从萧楚俞眼中无声的流出来,她已是竭力,哭喊不出一丝声音,只能崩溃的看着温暖。

    最终,萧楚俞没有等来温暖的回答,她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激发了体内的惑心蛊,疼痛难忍的昏迷了过去。

    叶明修将云嫔请到了皇陵,他没有和云嫔说太多,毕竟他现在脑子也是混乱的。

    云嫔走进房间,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萧楚俞,瞳孔一颤,慌乱的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温暖长话短说,“素泓给皇上下了惑心蛊,需要至亲之人的心头血方可解此蛊毒。”

    云嫔大惊失色,她立刻应道:“好,我可以。”

    叶明修看云嫔态度如此果断坚决,心里的疑惑渐渐消除,原来云嫔真的是萧楚俞的亲生母亲,否则她也不会如此笃定自己的心头血可以救治萧楚俞。

    “我会用内力稳住您的命脉来取您的心头血,您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请您放心,”温暖看向叶明修,拔出一个匕首给他,“你来护法,等到惑心蛊被引出来的时候,立刻将它杀了。”

    叶明修接过匕首,认真道:“好的。”

    温暖看着云嫔,沉声道:“我们开始吧。”

    云嫔心疼不已的看着萧楚俞,哽咽道:“好。”

    天光微凉,紧闭的房门这才缓缓打开。

    叶明修抱起失血昏迷的云嫔去找大夫医治伤口,独留温暖留下照顾萧楚俞。

    如今噬心蛊被取出,萧楚俞的生命彻底没有了威胁,不会再像原始剧情那样,只活到了五十岁就消亡了。

    原始剧情中,叶明修发现了萧楚俞的不对劲儿,特意找了天下名医为萧楚俞医治,从而发现她体内的惑心蛊,天下名医给出的两个方法跟素泓给出的方法一模一样,但是当时他们以为贤仁皇后和崇明帝早已逝世,无法用第二种方法救治萧楚俞。

    无奈之下,叶明修去了蛊山,用了半条命将万蛊王抓来替萧楚俞解除了惑心蛊,虽然惑心蛊被解除了,但是萧楚俞只能活到五十岁就消亡了。

    温暖擦了擦萧楚俞额头的汗水,“让你受苦了。”

    萧楚俞眉头紧蹙,像是被噩梦缠身,很是痛苦。

    温暖抬手抚平她的褶皱,轻声安抚道:“楚楚,别怕,我在这里陪着你。”

    神情渐渐平和,萧楚俞无意识的抓住温暖的手,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牢固,将温暖的手捏的泛白。

    温暖任她抓着捏着。

    【哎,这事闹的。】系统长叹了口气,【其实女主说的也对,你做了这么多事情却不告诉她,虽然都是为了她好,但是却给人一种负担和压力,女主如今知道真相自然会崩溃。】

    温暖抿唇:“...是我的错。”

    【我也不是怪你,毕竟我们也没有想到积分会被冻结,女主会黑化,我们会回源世界重新与她们相遇,当初你为女主铲平了所有的阻碍,本意是好的,只是结果不尽人意罢了。】

    为了救女主的祸心蛊,温暖走之前还特意留了一封书信给云嫔,让她等到萧楚俞过完生辰后入宫帮她解毒。

    如今系统只能感叹这一切都太扯淡了。

    【别太伤心,最起码女主的黑化值彻底降下来了,】系统看了眼数据台,【此刻女主的黑化值已经3.2了!】

    温暖自然知道萧楚俞的黑化值会因此降低,只是这个过程太艰难太折磨人了。

    “统子,我真的做了太多错事,让“她”一次又一次的被我伤害。”

    不管是之前的六个世界,还是之后的三个世界,温暖都做了太多让“她”受伤痛苦的事情。

    原以为都是为她们好,结果到头来,她只是个自我满足自我感动的跳梁小丑。

    真是可笑啊。

    系统看温暖红了眼睛,劝道:【这些不都全怪你,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像着极端的方向发展啊?】

    谁能想到每个世界的女主都对温暖产生了如此深沉厚重的感情?

    温暖感觉胸口的灼热更加猛烈,那股灼热烫的她眼睛酸痛,泪水无声的滑落下来。

    “统子,我真的做错了太多,太多了。”

    伤害已经造成,她能做的除了尽力弥补,其它的她只能无尽的忏悔和求饶。

    系统低低哀求道:【温暖,你别哭嘛...】

    它理解温暖此刻的感受,可它看着温暖痛哭流涕时,心里也是难受不已。

    它从未见过如此悲伤痛苦逇温暖,她们在一起合作了这么久,一起经历过一百个任务世界,她们见证过太多悲欢离合,爱恨情仇,但没有一个人能让温暖如此心如刀绞。

    以前它还觉得温暖对于“她”只是爱情,只是占有欲,只是不甘分离而已,如今它可以确定“她”对于温暖重要性。

    她是温暖的命,是温暖苦苦追求的“温暖”啊。

    她们在互相折磨,却也在互相救赎。

    第 161 章

    温暖让系统帮忙检测一下萧楚俞的身体,以免有什么隐秘的弊端她们没有及时发现,从而影响萧楚俞未来的身体状况。

    【女主现在除了有点虚弱,其他已无大碍,之后慢慢调养就会好的。】系统抚慰道。

    “那就好,”温暖放下心来。

    她见萧楚俞的气血恢复了一些,“等回到皇宫好好给她补一补就行了。”

    【嗯嗯,别担心了。】系统看温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你现在和女主比起来,你更像是应该躺在床上的人。】

    温暖失笑:“没事,等她好了,我睡一觉就能恢复了。”

    【行吧,你自己多注意。】

    房门口传来敲门声,温暖闻声看过去,是叶明修。

    “云嫔如何?”

    昨夜取血时,云嫔奄奄一息的样子着实让在场的人都心惊了几分。

    叶明修走进来,看着温暖比萧楚俞还要苍白的脸色,“云嫔好些了,休养几日就可以恢复如初,倒是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了?”

    “我没事,”温暖只想叶明修说自己的脸色很差,“素泓关起来了?”

    “嗯嗯,禁军发现他要上吊自杀,”叶明修看了眼萧楚俞,“没有皇上的旨意,素泓别想这么轻易的死掉。”

    不过,他还是有些事情比较好奇。

    “素泓为什么对陛下如此恨之入骨?”

    当初素泓和萧楚俞合作的时候,叶明修就很纳闷,毕竟从不参与政权斗争的国师素泓,突然答应帮萧楚俞夺得皇位,此事很让他震惊。

    温暖叹了口气:“不过是个交易,但素泓认为是胁迫。”

    “你的意思是说,陛下用素泓的心爱之人威胁素泓,逼他帮陛下夺皇位?”叶明修震惊道。

    “说威胁就严重了,想来是陛下以素泓的心爱之人做筹码,邀请素泓与她合作,”温暖沉吟道,“素泓这人,表面看起来清心寡欲,淡泊名利,其实是最重□□之人,这种人只要寻找到弱点,乃是最好把控之人。”

    “而那个名叫月瑶的女子,就是素泓的弱点。”

    叶明修垂眸:“所以素泓才会帮助陛下夺得皇位?”

    “其实真正帮忙陛下夺得皇位的是她自己,素泓只是将陛下从诏狱救出,他没算出多大力,却以为如今这个局面是他自己造成的。”

    她冷笑一声:“不过是个恃才傲物,眼高于天的家伙,真以为自己能够逆天改命?”

    “怪不得当初陛下在诏狱时,让我帮她叫来素泓,我当时还在纳闷陛下和素泓之间有什么关系,原来在那个时候陛下就已经将素泓谋划进来了。”叶明修赞叹的看了眼萧楚俞,感叹道。

    温暖笑笑:“陛下一直如此,聪慧过人。”

    “那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杀贤仁皇后?”

    叶明修还是不解,哪怕贤仁皇后不是萧楚俞的亲生母亲,那她也将萧楚俞养大,此等恩情也是重如泰山。

    “在你看来,就算贤仁皇后不是陛下的亲生母亲,但对于陛下来说终归还是有养育之恩,所以我不应该杀她,是吗?”

    叶明修点点头:“...对。”

    “那如果我说,贤仁皇后从一开始就是把陛下当做她用来争风吃醋,谋划夺权的工具,你还觉得她可怜吗?”

    叶明修顿住:“什么意思?”

    温暖面露嘲讽,“如果贤仁皇后真的对陛下视为已出,关心备至,我也不会亲手杀了贤仁皇后,让陛下恨我入骨。”

    “你是说贤仁皇后虐待...陛下?”叶明修声音都干巴了许多。

    “那我说几个贤仁皇后对陛下做过的事情,你可以自行评判这是对陛下的关心和培养还是对陛下的虐待和欺辱?”

    温暖抬手将萧楚俞鼻尖的头发撩开,目光温柔又怜惜的看着她。

    “那时,云嫔和贤仁皇后先后怀孕,太医纷纷确定两人怀的都是男子,先帝大喜。”

    “后来,两人在同一天夜里产子,贤仁皇后知道自己是假怀孕,故意让稳婆偷梁换柱,将云嫔的孩子拿给她,然后给云嫔一个从宫外抱来的死胎蒙混过关。”

    “结果贤仁皇后失算了,她没想到云嫔生下来的竟然是女孩,紧急之下,贤仁皇后为了哄骗先帝,故意谎报孩子的性别。”

    “先帝看着刚刚降生的陛下,甚是大喜,立刻将陛下封为太子,而从这一刻开始,贤仁皇后的野心和嫉妒彻底将陛下推入了无尽的深渊。”

    温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

    “在陛下五岁时,贤仁皇后故意将陛下赶出房间,冰天雪地之下,让陛下只穿一件单薄的衣服足足在外面站了两个时辰,身子和脸冻的青紫,后来陛下实在抗不住了,昏迷在雪地里,高烧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差点连陛下的脑子都要烧坏了,而这些只是贤仁皇后为了争宠,将先帝从当时受宠的柔妃手里给抢来,故意利用陛下博取先帝的同情和怜惜。”

    叶明修瞳孔一颤,眼底满是不可置信,“怎么会...会是这样?”

    “怎么不会?”温暖冷笑几声,“后宫水深火热,肮脏不堪,谁又真的清白干净?”

    若不是太后喜爱她,常常召她入宫陪伴若不是贤仁皇后想要和顾家打好关系,常常让萧楚俞与她亲近若不是她手握世界剧情线,她怎么会知道萧楚俞的童年过的如此凄惨悲苦。

    “在陛下七岁时,贤仁皇后怀了自己的孩子,那么陛下对她没有任何用处,所以贤仁皇后打算悄无声息的除掉陛下,她与陛下在御花园散步时,故意让太监将陛下推入常曲池,那池子藏污纳垢,深不可测,七岁的陛下在水中挣扎求救,而贤仁皇后则是在岸边怡然自得看着陛下被池水淹没,若不是我恰巧经过,陛下险些会在那常曲池里淹死。”

    后来常曲池被崇明帝填了。

    叶明修不自觉的张开嘴,震惊的听着温暖用毫无波澜的语气说着让他胆颤的真相。

    “可惜天不遂人愿,贤仁皇后肚子里的孩子被柔妃给冲撞直接没了,她悲痛欲绝,先帝为了弥补贤仁皇后,将柔妃打入冷宫,但贤仁皇后的身子被糟蹋坏了,从此不能在怀有孩子,而这时...”温暖冷嗤一声,“她想起来了陛下,陛下当时还是先帝亲封的太子,这就导致陛下成为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和争权夺利的筹码。”

    “在陛下十五岁时,皇家围猎,崇明帝遇刺,刺客向先帝射来一只毒箭,陛下挺身而出,为先帝挡了这个要他命的箭矢,而那时候,先帝甚是喜爱六皇子,意有将六皇子封王的念头,六皇子的风头甚至都要超过陛下,贤仁皇后担心储君之位有变,所以她打算挺而走险,故意做局,趁围猎之时安排刺客围杀先帝,然后在让陛下舍命相救,让先帝对陛下愧疚不已,从而稳固太子之位和贤仁皇后的野心。”

    叶明修吞了吞喉咙,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贤仁皇后嫉妒成性又野心勃勃,她还对陛下做了许多天怒人怨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也懒得一一讲给你听,”温暖眼神一言难尽,“你只要知道,若是贤仁皇后不死,如今的陛下只会是她操纵的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木偶,亦或者在陛下登基后,贤仁皇后总会寻找机会将陛下杀害,从而自己登上皇位,成为这天下之主。”

    原来的世界剧情中,萧楚俞登基后,虽然知道了贤仁皇后的野心,但碍于养育之恩,哪怕贤仁皇后想要将她杀死,她都没有生出杀害贤仁皇后的心。

    就算后期萧楚俞和叶明修联手,历时三年之久将贤仁皇后打败,萧楚俞也只是将贤仁皇后囚禁在皇陵,后来贤仁皇后哀莫大于心死,变得疯疯癫癫,了此残生。

    叶明修已经被温暖说的话震惊的哑口无言,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喘出,整个人都疲惫了许多。

    他嗓音低哑:“没想到...会是这样?”

    温暖说的嗓子都有些哑了,“如今这些事情都过去,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你倒也不必如此介怀。”

    叶明修叹了几声,闭了闭眼,将温暖说的那些话慢慢消化。

    “那你当年揭露陛下的真实身份,只是为了让陛下以女人的身份登上皇位,让陛下不再受贤仁皇后掌控,是吗?”

    “你说的这些原因都有,”温暖叹了口气,“而且那时我与陛下太过亲近,已经引起先帝的不满,先帝心思深沉,定会以为我和陛下已经私相授受,这无疑让先帝感到很大的权力危机,若是我和陛下继续保持亲密的关系,先帝定会对陛下下手。”

    “而那时候,先帝更喜欢六皇子。”

    叶明修沉声道:“所以你故意在朝堂之上,当着百官的面揭露陛下的真实身份,让先帝看到你并没有和陛下合作夺权,从而让先帝对陛下暂时放心,是吗?”

    温暖垂眸:“不管是揭露陛下的真实身份还是在诏狱里亲手对陛下用刑,这些事情必须由我来做才可以彻底消除先帝对陛下的怀疑和忌惮。”

    否则女主还没有登上皇位就被先皇一道圣旨给宰了。

    叶明修表情空白了几秒,看了看萧楚俞,又看了看温暖,他已经不知道该问什么该说什么了。

    “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我来守着陛下。”叶明修觉得温暖状态很不好,像是吊着最后一口气。

    温暖看着被萧楚俞抓着的手腕,“没事,陛下还抓着我的手,若是我离开怕会影响到她,所以我在...”

    她看着萧楚俞松开的五指,顿住,眉头一蹙:“...那我去休息了,你好好守着陛下,有什么事情就喊我。”

    “好,”叶明修看温暖的手腕被萧楚俞掐出了青紫的痕迹,“手腕抹点药。”

    “没事,”温暖看萧楚俞的指尖颤了颤,“我先走了。”

    “嗯嗯。”

    叶明修见温暖离开,他走到床边,却看见萧楚俞早已经睁开双眼。

    他顿了顿:“陛下何时醒的?”

    不会顾温暖说的那些话萧楚俞都听到了吧?

    萧楚俞慢慢坐起身子,倚在床边,“朕都听到了。”

    她们说的那些,她一字不落的都听进去了。

    “....”叶明修不知道该和萧楚俞说点什么,如今已成定局,再去怪谁怨谁都是徒增烦恼。

    萧楚俞抬眸:“当初你为什么会帮朕?”

    三年前,她被崇明帝打入诏狱,所有人都对她避之不及,却唯独叶明修会去诏狱探望她,还帮她的忙,这份恩情,她如今仍记在心中。

    叶明修沉思片刻,随即笑了笑。

    萧楚俞挑眉:“你笑什么?”

    “微臣在笑顾温暖这人还真是深谋远虑啊。”叶明修看着萧楚俞投来疑惑的眼神。

    他解释道:“其实,以当年陛下的处境,微臣不该与你有牵扯,否则也会遭受无妄之灾。”

    叶明修说的直白,萧楚俞也理解,并未因此怪他薄情。

    “但是我叶家曾经受过贤仁皇后的恩惠,如今只能将这恩情报答给陛下,所以微臣才会去诏狱见您,想办法将您救出来。”

    “恩情?”萧楚俞从不知道贤仁皇后对叶家有恩。

    “嗯,当年我叶家糟了大难,差点被先皇认为叶家与敌国暗度陈仓,似有叛国之意,若不是贤仁皇后力保叶家,如今叶家怕是早就以通敌叛国的罪名被先皇诛了九族。”

    当时叶家并不知道是谁保下他们的,那人做事严密不漏一丝线索,要不是顾温暖告诉他是贤仁皇后救了他们叶家,叶家还在查询当年那个恩人是谁。

    如今想想,顾温暖还真是每一步都精打细算,一步不差。

    眼下他也算是看清楚贤仁皇后的真面目了,那么...当初叶家被陷害通敌叛国是不是代表另有蹊跷?

    萧楚俞挑眉:“当年害你们叶家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常南府,林指挥使。”

    “林斌?”

    叶明修点点头:“是的。”

    萧楚俞沉吟,随即冷笑道:“那你知道贤仁皇后其实和林斌有私情吗?”

    叶明修大惊:“什么?”

    “贤仁皇后在没有嫁给先皇时,有一个情人,那就是林斌。”

    这是萧楚俞曾经无意发现的秘密,因为她亲眼见过贤仁皇后和林斌在宫里缠绵,后来她去偷偷调查得知两人的身份纠葛。

    “如今,我们可以确定叶家至始至终就是被贤仁皇后玩转在手掌心的一个棋子,她利用林斌诬陷你们叶家通敌叛国,然后自己出面,拿你们叶家一个人情,想来是为了以后她夺权之时能够得到你叶家鼎力相助,这样她就可以争权夺利,稳操胜券。”

    那时候的叶家,几乎是如日中天,若是叶家支持谁,谁就会被先帝青睐。

    “至于林斌,利用完了自然要铲除,以绝后患。”

    所以当林指挥使被崇明帝派遣去漠北犒赏大军时,就被山匪截杀在了半路上,连一具全尸都没有给林斌留。

    叶明修目瞪口呆,心中后怕不已。

    如今,若说心狠手辣,谁能敌得过贤仁皇后。

    萧楚俞闭了闭眼:“所以顾温暖将贤仁皇后救了你叶家之事告知于你,而你定是要报恩的,所以才回去诏狱见朕。”

    叶明修点点头。

    “你猜素泓有心爱之人这件事,朕怎么会知道?”

    叶明修眼睛一转,“是顾温暖告诉您的,对吗?”

    萧楚俞笑了笑:“嗯,她早就告诉我素泓有一个心爱之人,那是素泓的弱点,曾经朕不知道她为何和我说这个,但当朕在诏狱里走投无路时,这件事便是朕的转机。”

    崇明帝信奉神明诸佛,国师素泓在崇明帝的心里宛若神明,正逢那年明安国各地多灾多难,素泓故意说明安国气运已尽,引得崇明帝大惊失色,恳求素泓逆天改命,素泓故作为难,开始测算天机,说萧楚俞的生辰乃是拥有大气运之人,拥有这个生辰之人可保国家昌盛繁荣,可护佑至亲之人死后得道升仙,位列仙班。

    素泓这番神乎其乎的言论直接让崇明帝将萧楚俞释放并且重新册封萧楚俞为太子,主入东宫,崇明帝天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乞求诸佛庇佑。

    萧楚俞垂眸,眼神复杂,“顾温暖做了一个很大的局,她将所有人都谋算进去,包括她自己。”

    “她的目的是让我登上这至高无上的位置,而她为自己选择了一条死路。”

    “她逼朕亲手杀了她,成全朕的雄图霸业。”

    萧楚俞声音颤抖了起来,泪水无声滑落,滴落在她泛白发抖的指骨上。

    她咬牙切齿道:“她真的是...”

    太坏了。

    第 162 章

    温暖知道萧楚俞在怨她,所以她故意不理她,故意给她摆脸色,故意让她骑马不能与她共乘銮驾。

    有时候萧楚俞就直接把温暖当做透明人,仿佛回京的队伍里从来没有顾温暖这个人。

    总体来说,萧楚俞对她已经是怨气滔天。

    叶明修看向一旁骑马的温暖,一脸颓丧,好心安慰道:“陛下对你有气,这也是难免的。”

    如今他已经释怀,和顾温暖比起来,他对萧楚俞做的事情根本抵不上顾温暖为萧楚俞做的万分之一。

    顾温暖是愿意把自己的未来和性命都交给萧楚俞的狠人,就冲这一点,他这辈子都没有办法与之匹敌。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

    叶明修看了眼后而的銮驾,萧楚俞放帘子的动作有些慌乱,被他一眼就看到了。

    如今这两人情比金坚,怕是天崩地裂都无法拆散两人,他何必又自讨苦吃呢?而且至始至终,萧楚俞对他都没有一丝好感,他清楚得很,如今放手也应该潇洒坦然一些。

    温暖听到叶明修的安慰,叹了口气:“我知道陛下对我有气,如今只能想办法让陛下消消气,以免气坏了陛下的身子。”

    她回头看了眼銮驾,问叶明修:“陛下今日服药了吗?”

    “早上的服用过了,”叶明修算了一下时辰,“午时,等陛下用完午膳就得服药了。”

    “好,到时候你服侍陛下用药。”

    叶明修顿了顿:“你不去吗?”

    温暖摇头道:“我去了她就喝不下了。”

    前几次温暖借着给萧楚俞喂药哄哄她,结果药没喝成,还被萧楚俞给夹枪带棍的讽刺了一顿,气的她差点吐血,给温暖吓得,都不敢往萧楚俞而前凑了。

    “....”叶明修一噎,“好吧。”

    现在这个情况确实让人很尴尬。

    “陛下的生母...云嫔为何不跟着我们回宫?”

    今日启程时,他没有看到云嫔跟他们回京,反而继续留在青龙寺里修行。

    温暖欣然道:“陛下昨晚和云嫔彻夜长谈,如今云嫔不愿和我们回京,定是有她自己的想法,陛下也不会逼迫云嫔,再说青龙寺离京城也不远,陛下若是想念,可以随时过来看望云嫔。”

    青龙寺和京城也就一天的路程,若是快马加鞭赶路,半天就能从京城赶到青龙寺,方便的很。

    叶明修了然,“好。”

    午时一到,队伍行至京城郊外的遥东坝,整顿休息一个时辰。

    萧楚俞将午膳吃完,就看见叶明修端着汤药向她走来。

    她眉头一皱:“怎么是你?”

    “....”

    嫌弃的意味太过明显,叶明修想故意忽视都没办法。

    叶明修无奈道:“顾温暖不来是怕陛下您看见她喝不下去药。”

    萧楚俞:“.....”

    她看了眼坐在河边打石子的温暖,“朕不想喝。”

    叶明修立马懂了萧楚俞的意思,“那微臣去将顾温暖叫来吧。”

    萧楚俞没说话,默认了叶明修的做法。

    温暖感觉背后有人靠近,她一回头,就看见叶明修一脸沉默的看着她。

    两人对视片刻,温暖看了眼他手里的药碗,先开口问道:“陛下不喝?”

    “你猜?”

    温暖看着叶明修就差把药碗怼她脸上的样子,尴尬一笑:“你多劝劝陛下,良药苦口利于病啊。”

    “小人不才,人微言轻,劝不动陛下,”叶明修把药碗递给温暖,冷漠道,“还是顾小将军您来吧。”

    温暖:“....”

    【都用您了,瞧把咱们男主委屈的。】系统同情道。

    温暖:“....”

    “好吧,那我来吧。”她从叶明修手中接过药碗,认栽的往銮驾那边走去。

    銮驾周围安安静静,禁军和袁奇都离得远远的,好像故意将她和萧楚俞隔绝开。

    温暖摸了摸药碗,还是温热的,她轻声唤道:“陛下该喝药了,罪臣给您送药来了。”

    安静了一会儿,温暖才听到车里传来一声:“进来。”

    温暖端着药碗走进銮驾,就看见萧楚俞在里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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