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两块五

    等两人终于走到排练厅, 负责艺术指导的于老师已经等候多时了。

    看到尤琪和高妍出现后，她眼前一亮，赶忙迎了上来：“你们总算来了, 蒋主任刚才在催，说让咱们先把开场和闭幕过一遍, 我还正愁主持没来呢。”

    “尤琪, 你先去里面排练吧。”

    于佳念语气温和地朝尤琪开口, 然后又转头对高妍说：“谢谢你啊同学, 麻烦你把尤琪带来了。”

    “……不用谢老师，这是我应该做的。”

    高妍嗯了一声, 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于佳念的话，眼神有些飘忽。

    “怎么了同学？”于老师见她这样, 下意识一愣，忍不住关心道，“你脸色好像不大好, 是中暑了吗？”

    “……没事老师，我就是路走得有点多，头晕, 休息一会就好了。”

    看着尤琪离去的背影，高妍敷衍着答。

    “这样啊……那你记得好好休息，不舒服就去医务室, 我先去盯他们排练了。”

    于老师松了口气，又叮嘱了她几句，然后匆匆走了。

    在附近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 高妍掏出手机, 看着列表里尤琪刚推过来的名片, 她不由得神情复杂起来。

    五块钱……仅仅五块钱。

    尤琪就把黎冰的微信号推过来了。

    高妍：啧。

    而且虽然表面上看好像是她赚了, 但尤琪是不是未免……出手太大方了一点？

    这尤琪和黎冰，到底什么关系啊？

    抱着种将信将疑的心态，高妍犹豫了再三，还是觉得试试不亏，于是发了个添加好友的申请过去。

    备注里随手填上：【尤琪推的。】

    半分钟后，黎冰通过。

    高妍：“……操。”

    尤琪，牛逼。

    尚且不知高妍心里在想什么的尤琪，此时在演播厅遇上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尤琪，你过来一下。”

    排练到一半的休息时间，蒋主任突然把她叫到旁边，像是有什么话要私下交代。

    虽然昨天才把她和黎冰训了一顿，检讨书还没收到，但由于此刻面对的是“优秀学生”的妹妹，蒋主任的脸色还是挺和蔼的。

    “尤琪啊，今天叫你来不为别的，是有件事要交给你做。”

    他和颜悦色地朝她开口：“是这样，学校想让你回去转告时琛一声，下月艺术节的时候学校要表彰优秀学生，到时候让他一定来，学校会给老师学生拍照合影。”

    像时琛这种保送A大的活招牌，放出去就是给学校添金，青阳自然不舍得错过。

    蒋主任听了之后，也觉得表彰这主意好，极力建议学校应该大力推崇，给学生一个展示榜样的机会。

    他们的想法倒是挺好的，但是……

    “表彰？”尤琪听后突然一愣。

    “怎么？”蒋主任看她表情不对，忙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头发微秃的主任面上带着不解。

    他看着尤琪脸上的神情，微眯了眯眼，总感觉哪里好像有些奇怪。

    这……

    按理说哥哥保送了名校被表彰，对妹妹来说应该是件与有荣焉的事，但不知为何他面前这个做妹妹的，却好像表现得很犹豫？

    “那个……”

    他的预感是对的。

    尤琪此时已经斟酌好了台词，酝酿着准备开口：“蒋主任，不好意思啊。这个表彰合影的事……我哥恐怕来不了了。”

    蒋主任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他问尤琪：“为什么？”

    “时间上不大赶得上……”尤琪咳嗽一声，拿出了一直对外宣称的理由，“对了主任，您可能有所不知，我哥前两天刚去了国外旅游，一时半会儿可能回不……”

    “他不是回来了吗？”

    蒋主任突然打断她，不解开口：“我今天刚跟祁之楠了解过情况，他说时琛昨天还吃了东街的蟹粉馄饨，那家店就在你家附近。”

    “总不会这么巧……他昨天刚回国，今天就又出去旅游了吧？”

    蒋主任狐疑的眼光看向她，表情摆明了不信。

    “……”

    祁之楠，怎么哪哪都有你？

    尤琪这回安静了两秒，然后迅速改口：“主任您误会了。”

    “我的意思是说，我哥刚从国外旅游回来，这段时间要倒时差，修养修养什么的，可能来不了学校……”

    “国外回来？”蒋主任愣了一瞬，接着随意摆了摆手，“嗐，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蒋主任摇摇头，不甚在意地道：“倒时差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

    尤琪表情扭曲了下。

    看着面前一脸不以为然的蒋主任，她心中不由气结。

    ……您倒是说得轻巧，这是倒时差的问题吗！

    早知道就编个时琛不慎出车祸，腿受伤不能来学校的理由了。

    尤琪心想。

    ……不过也难保青阳不会丧心病狂到，做出让校领导带着鲜花和表彰书去医院探病的行为。

    以面前这位蒋主任的作风，尤琪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艺术节也就一个晚上的事，日子都定好了，时琛作为我们青阳的优秀学生，怎么着也不能不来！”

    见尤琪不说话，蒋主任当她没意见了。

    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蒋主任又说：“这样吧尤琪，你回去让你哥提前空出时间，到时候抽个空来趟学校，这总应该没问题了吧？”

    “……”有问题，大大的有。

    老哥的脸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变回来呢，她下个月上哪儿去找个时琛给您啊？

    尤琪心里吐槽一大堆，她想试着再婉拒一下，但蒋主任却已经一意孤行，单方面替她做好了决定：“那就这样了。”

    尤琪：“……”

    “你回去记得通知时琛一声，让他别忘了来。”

    蒋主任一脸容不得反驳，边说边把手里的台本递给她，语重心长朝尤琪道：“现在先去排练吧，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回头再说就晚了。

    尤琪憋红了脸，忍无可忍地看着他，语气欲言又止：“可是蒋主任，我哥他……”

    “行了，你不必再说。”

    蒋主任突然伸出手，表情严肃地制止了她。

    顿了顿，他语气又放缓了些：“……尤琪啊，其实你不必如此。”

    “老师也是过来人，不是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这么不想让你哥来，老师其实也猜得出原因，无非就是为了你和黎冰那些事。”

    蒋主任叹了口气，幽幽开口：“其实吧，这些我都可以理解。”

    尤琪：“？？？？？”

    你话说清楚，哪些事？？！

    “但是你放心，我这人向来一码归一码。”

    没等尤琪反驳，蒋主任又拍着胸脯，言之凿凿向她保证：“只要你检讨书按时交上来，我就当昨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艺术节那天时琛来学校，你尽管放心，老师一个字也不会对他说的。”

    “……”

    你就算一个字不说，他每个细节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尤琪抽抽嘴角，表情管理都快绷不住了。

    拿蒋主任这种性格实在没辙，想了半天，她也只能委婉地说：“主任，我哥这人您没教过，可能不太了解他。”

    “时琛这人吧，其实一向不喜欢做这种抛头露面、出风头的事，我知道学校要表彰他绝对是件好事，但以我哥的性格，向来是个坚守原则的，我觉得他可能不太……”

    尤琪用为难的表情看了蒋主任一眼。

    她言尽于此，点到为止地打住。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尤琪不信对方听不出她的意思。

    果不其然，蒋主任有些动摇了。

    他沉吟片刻，似是在思索。

    良久过后，蒋主任重新开口：“原来如此……我倒是没考虑过时琛同学的想法，想简单了，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谦逊的孩子。”

    ……谦逊。

    尤琪不由哽咽了下。

    她面上不动声色，模样乖巧地点头如捣蒜，实则心里已经槽点溢满了。

    不是她说，主任您可真会夸。

    就时琛这家伙还“谦逊”，说他傲慢狂妄还差不多。

    ……真是给老哥贴金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

    而这边，蒋主任在进行一番思索过后，总算得出了结论：“我想我是该和时琛同学沟通一下。”

    “……啊？”尤琪呆了一瞬。

    蒋主任没察觉她的异样，只是顺手把手机递给尤琪，脸色稍霁道：“那这样吧尤琪，正好趁我现在也在场，你给时琛打个电话，我和他单独聊一聊，直接在电话里敲定艺术节的事，你看这样总可以了吧？”

    ……可以，可以个屁。

    尤琪心道：完蛋了。

    这让她怎么说？

    方案合理，态度认真，顺带还问了她的意见，简直鸡蛋里挑骨头都挑不出毛病来。

    绝了，这就是传说中蒋秃对尖子生如春风般温柔的态度吗？？

    托时琛的福，她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尤琪深吸口气，勉强扯出了个笑：“蒋主任，我突然觉得还是不用这么麻烦了，您事务繁忙，又要管排练又要看学生的，通知我哥用不着这么麻烦，打电话还是算……”

    “这怎么行。”蒋主任现在想法变了，对此很是坚持，“就按你说的来，我也得尊重学生的想法。”

    他看着尤琪，语气不容置喙：“你尽管输号码，我来跟你哥沟通。”

    尤琪：“……”还带这么双标的？

    您平时对成绩不好的同学，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迟疑了半天，尤琪还是婉拒了他。

    她给出的理由相当硬核：“老师您有所不知，我哥这几天倒时差，大白天都在睡觉呢，手机应该关机的，打电话他也接不到。”

    何况这电话压根就不可能拨出去。

    她哥变的可不只是脸，还有声音。

    万一到时候发现对面说话的声音是黎冰……天晓得蒋主任会不会觉得是自己在耍他。

    “不如这样，还是我回去跟他说吧。”尤琪顿了顿，朝蒋国强真诚道，“您放心，不管怎么说，我肯定把您的话带到。”

    “……既然时琛要睡觉，那就没办法了。”

    对于资优生，蒋主任一向宽容得过分。

    蒋主任叹了口气，对此表示遗憾：“其实啊，我倒是一直以来都挺想见见你哥的，听说他不仅成绩优异、品学兼优，还是难得的性格好，脾气佳，相当乐于助人，各科老师都很喜欢他。”

    跟七班那个刺头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底下。

    蒋主任不禁感慨。

    “……是、吗？”

    尤琪听到这里，难得迟疑了下。

    额，成绩优异这点她不反驳，总归这是事实。

    但说时琛性格好脾气佳……这是带了多厚一层滤镜啊？

    对于蒋主任的话，尤琪只能勉强附和：“……都是同学们谬赞。”

    她哥哪有那么好。

    蒋主任闻言立马摇头，露出不赞同的表情看她：“人可以谦虚，但是不要过分谦虚。你哥这么优秀，怎么能说是谬赞呢。”

    这孩子，一看语文就没学好。

    “尤琪啊，有这么一位珠玉在前，你这个做妹妹的也要努力，跟着时琛好好学。”

    蒋主任顿了顿，又用心良苦地点拨了她几句，同时不忘嘱咐她：“对了尤琪，听老师一句劝。”

    “？”

    尤琪看向他。

    “是这样，我希望你不仅要把时琛当榜样，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蒋主任说，“还要记得少跟黎冰那个小子混在一起，别被他带坏了，知道吗？”

    ……知道什么？

    您昨天还在催这位“学习的榜样”交检讨。

    尤琪迟疑了下，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昧着良心答：“……知道了。”

    这话说出来她都心虚。

    毕竟不论是把时琛当榜样，还是让她少跟“黎冰”这家伙呆一起，自己好像两者都做不到。

    尤琪心中这么腹诽着。

    但无论如何，蒋主任听到她的回答后，终于满意点了点头：“嗯，这样才对。”

    “好了，去排练吧。说了这么久，不耽误你时间了。”

    蒋主任大手一挥，面上轻飘飘的，总算是放过了她这次。

    等尤琪回家告诉时琛这件事，已经是四小时后了。

    今天放学后尤琪班上拖堂，难得不是她等时琛，而是老哥来他们班门口等她。

    趁着老师讲题的间隙，尤琪给时琛发消息让他帮自己带杯奶茶。

    由于奶茶外卖都到了，尤琪班上还没下课，时琛就干脆拎着包去了她班级。

    “卧槽，黎冰手里拿的什么？”

    还是抱着球准备去球场的凌子航，第一个发现的不对劲。

    黎冰这张脸低调不起来，他又从来没有收敛的意思，所以此刻但凡是个人都能注意到，少年手中那杯与他画风极其不符的、被他拎在手里的奶茶。

    “……牛逼。”

    凌子航竖了个大拇指，佩服道：“蒋秃今早才刚在大课间广播，说了要严查早恋，摆明了就是盯上他了。结果咱黎哥倒好，这就顶风作案，奶茶都买上了。”

    “还说尤琪只是妹妹呢，我信他个鬼。”

    有男生打趣：“不是说黎冰和时琛是朋友吗？我等着哪天时琛来学校揍他，那事情就好玩了。”

    “草，笑死了。”

    班上笑倒一片后，又有人提议：“欸，都说到这份上了，要不咱跟上去看看？”

    “卧槽，刺激。”

    提议一出，顿时一呼百应：“走，去看看！”

    凌子航这货一马当先，带头走在了最前面。

    就这样，七班那群家伙打打闹闹的，嘴上说着想去看黎冰要干嘛，一副明目张胆想看八卦的模样，也大摇大摆跟在时琛身后过来了。

    结果就是一堆人凑到了三班门口，面上嘻嘻哈哈勾肩搭背的，胸口处还挂着“高三（7）班”的铭牌，一看就是些吊儿郎当不好好学习的主。

    而作为其中最鹤立鸡群的那个，在看到七班这群跟屁虫来了之后，时琛脸上顿时一黑。

    “哟，来看妹妹呢？”

    见时琛总算注意到他们后，凌子航赶紧朝他挥了挥手，笑得不怀好意道：“咱们班同学跟你一样，也来看看尤琪妹妹。”

    ……尤琪妹妹是你能叫的？

    时琛心中啧了一声，表情绷不住了，忍不住踹了凌子航一脚，有些不耐地让他们赶紧滚蛋。

    七班这群男生向来反骨，闻言愈发兴致勃勃了，怎么赶都不走。

    他们这段时间跟时琛一块儿打球，在班上又整日朝夕相处的，对彼此脾气也摸清了不少。

    知道时琛其实不是会无缘无故揍人的性格，便干脆都得寸进尺了起来，在原地直嚷嚷着不走，除非让他们见到尤琪。

    凌子航更是夹在其中起哄：“别怂啊黎哥，来送奶茶就直说，咱都是来给你助阵的。”

    “就是就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我黎哥这么帅一张脸，不在蒋秃那儿因为谈恋爱写个万把字检讨，那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啊！”

    “说得好，我附议！”

    此时坐在屋内，头已经越来越低的尤琪：“……”

    好丢人。

    她坐教室里都能听到这群家伙叽叽喳喳的声音。

    且不说四面八方朝她投来的诡异目光，光说坐她旁边李宴的表情，已经复杂到尤琪都不敢跟他对视了。

    放学铃声一响，尤琪就背上包冲了出去，将老哥一把拽走。

    再不走，她怕自己以后都没法在青阳做人了。

    见尤琪出门后拽了黎冰就跑，七班同学先是一愣，原地静默了几秒。

    这时一道风吹过走廊。

    等回过神来后，他们只能面面相觑地对视几眼，然后沉默着回头，望着那两人头也不回跑走的背影，真情实意从口中道出一句：“……操。”

    回家后还没等尤琪开口骂他，时琛已经学会了什么叫先发制人。

    他率先开口，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懒洋洋问尤琪：“这个叫高妍的女生，是你推她我账号的？”

    “……”学妹动作还真快。

    尤琪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咳嗽一声后，干脆直接说了：“对，她花五块钱找我买的。”

    时琛沉默了两秒：“……五块？”

    “有问题吗？”尤琪眨了眨眼。

    “……没问题。”

    时琛扯了扯嘴角，右手伸出摊开朝上，心平气和朝她道：“给我两块五。”

    “……小气。”

    尤琪随口嘀咕了句，然后默默掏出手机，给时琛转账。

    将少得可怜的“赃款”分完后，少年动作麻溜地把人给删了。

    “……”

    尤琪早猜到他会这么做，见状只是咳了一声，嘴角抽了抽，当做没看见。

    就她哥这样的脾气……毕业后真的找得到对象吗？

    尤琪心中感慨了一句，想了想，又把蒋主任今天找她的事告诉时琛：“对了哥，还有件事。”

    “嗯？”时琛睨了她一眼。

    五分钟后。

    “……所以说，就是这样。”

    叭叭叭说了一通，尤琪最后总结：“蒋主任让你下月艺术节的时候，去学校接受颁奖并且合个影，你觉得可以不？”

    时琛抬起头，指了指自己的脸，反问她：“你觉得可以不？”

    “……”就知道不行。

    尤琪的表情又垮下来了。

    “我也不想的……”她皱着眉解释，“但当时蒋主任说，要我打电话给你，他来跟你谈。我想这肯定不行，就只能随便编个理由拒绝了。”

    “结果就给他机会安排你了？”时琛笑着打趣她。

    “笑，你还笑得出来！”尤琪噎了噎，不高兴地瞪他一眼，“等艺术节那天来了，你说怎么办？”

    “能有什么办法，见招拆招呗。”

    时琛耸了耸肩，说：“要是脸变回来了，我就去学校，要是脸还是现在这张，那就你代我领奖。”

    “……可我是主持人诶，怎么代领？”尤琪一脸郁闷地说。

    “主持人……那行吧，到时候让祁之楠替我领奖。”

    时琛沉吟片刻，很懂得随机应变地道：“反正你别担心，情况总能解决的，最多就是蒋秃对我印象差了点而已。”

    “……额。”

    尤琪听完他说的话，忍不住扶额：“我觉得印象再差，也不会差过你现在了。”

    就蒋主任对黎冰现在的态度，说是“恨铁不成钢”也不为过。

    时琛听她这么说，刚要勾唇反驳，但就在这一瞬间，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什么，他不由得抬起头，觉得哪里有些古怪。

    “你刚才说，你是主持人？”

    “……”啊。

    尤琪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完蛋。

    之前为了让老哥帮她看稿子，随口说的“好处”。

    时琛盯着她的反应，危险眯了眯眼：“所以说，不用我帮忙伴奏……是因为你这次不用表演？”

    “那是因为今年……独唱那part取消了。”尤琪避开老哥的视线，支支吾吾说，“加上我有固定的舞蹈节目，于老师就让我顶了主持，不用唱歌了。”

    “哦，所以你骗我。”时琛不管她前面说的，只精准抓住了重点。

    尤琪：“……”

    “这怎么、怎么能说骗呢。”尤琪看着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确实是不用你帮忙了，也算是减轻你的工作量嘛……”

    “所以增加的工作量，就变成你们广播台的稿子了？”时琛饶有兴致地问她。

    尤琪有些恼羞成怒了，她脸烧地试图狡辩：“那……那高考知识点里，不是也有能量守恒吗，你一个理科生，难道还不懂这个？”

    ……头一次听说能量守恒定律是这么用的。

    时琛不禁叹为观止：“尤琪你老实说，你上周的物理卷子能及格，是不是作弊了？”

    “……胡说八道！”

    说她骗人可以，被质疑人品可不行。

    尤琪这回终于没忍住，锤着桌子生气道：“你妹妹是谁啊，周考进步五十多名的天才，考个及格还用得著作弊？”

    ……也是。

    以尤琪的这种演技看，别说作弊了，作业没交都得第一时间被发现。

    真是笨蛋。

    时琛往后靠了点，胳膊搭在椅背上，笑看她问：“那么天才，我们来商量一下，今天的晚饭吃什么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