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迟溪到达片场时,发现周谭早已经到了，看她又重新恢复了职场干练女精英的模样，迟溪也跟着松了口气。

    “还以为你这大忙人今天没空过来了呢。”

    迟溪边说着,边接过小晚递上来的遮阳伞,然后挽上周谭的胳膊和她一块往后面休息室走。

    周谭却是睨了她一眼，笑容欠欠地说道：“今天你这不是要拍吻戏嘛，我必须来给你加油助威！”

    “去你的……”迟溪瞪过去,她刚为这事和任医生撒了谎,这会正心虚着呢，她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什么失恋的脆弱、无助、伤感……统统都是假象！

    见周谭一副要看戏的模样，迟溪哼了声,脚步加快也不等她,拉着小晚就走,果然立刻就听周谭咬牙切齿地喊叫。

    “喂，伞不给我撑了？姑奶奶我前天刚做过全身美白，我看你就是嫉妒。”

    迟溪回过头去，轻轻“哦”了声，接着抬起自己白到发光的手臂雪肤，拉仇恨地茶言道：“对不起嘛，我还以为你做的是美黑，不然怎么比我黑这么多呢。”

    周谭跑过去两步,挤到伞下，正要和她怼,却是抬眼间眼尖地看到了点别的。

    她凑近又看了看：“这红印是什么，你什么时候磕到了？”

    “啊,什么？”迟溪愣了下,顺着目光看过去随即反应过来,她慌忙拉好衣服，当下暗懊自己失策。

    接着，又赶紧了个理由搪塞，“是蚊子，蚊子咬的。”

    “蚊子？多厉害的蚊子咬这么一大片。”周谭没怀疑到别的，还分析着说，“也对，你皮肤嫩的跟什么似的，蚊子可不就爱咬你。”

    说完，又回头跟小晚叮嘱：“小晚，今天收工回去，你在你溪姐屋里喷点驱蚊虫的喷雾，或者插个除蚊芯片，不然蚊子这么折腾她，她这觉肯定睡不好。”

    闻言，小晚神色颇为精彩地看了迟溪一眼，在对方的眼色示意中，她讪讪的赶紧答应下来。

    心头却是偷偷想着，晚上折腾着溪姐睡不好觉的，恐怕不是蚊子……她今早都看到了，任医生昨晚，又留宿了。

    见终于把周谭糊弄过去，迟溪这才松了口气。昨天是她缠着任医生非要闹他，和他亲亲，最后真的把人惹着了，就……就被好好教训了一顿。

    迟溪想起些什么，脸色不由地一热，幸好胳膊上留的痕迹不多，要是让周谭看到她领口下的那些，非要当场把她严刑逼供了不可。

    ……

    《你好，医生》的拍摄目前已经进入尾声，原本剧组进度快，到了收尾阶段也不用太紧迫，但是听说温延的档期排得非常满，这部戏拍完就要立刻赶去献礼剧里做客串，所以最后这几天，剧组拍摄还真是丝毫不敢松懈。

    只是偏偏这个时候，温延还忽然病倒了，全组为他耽搁了一个上午，所以下午的戏份自然就压得特别重。

    迟溪正坐在化妆间补妆，副导演突然着急忙慌地奔过来，跟她说导演有重要的事要商量。

    迟溪和周谭一块过去，进了另一间休息室，果然就看导演一脸的焦急，他看到迟溪露面，有些斟酌地开口道。

    “迟溪啊，刚才温延的经纪人打了电话过来，说温延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很糟糕，下午肯定赶不来片场了，但咱们的拍摄进度恐怕没时间再耽搁下去，实在不行，下午的吻戏只能找替身上，你看你这边……。”

    没等迟溪表态，周谭先一步替她挡道：“导演，你说的这些我们都能理解，但是下午的吻戏可是真亲，你也不能给我们家迟溪随便找一个替身吧。先不说咖位问题，真亲总得拍到正面角度，温延可不是什么普通大众脸，这镜头怼上很容易穿帮啊。”

    周谭所提的顾虑，导演又何尝没有考虑过，可现在除了找备用替身，确实没有更好的两全办法，导演眉头用力拧着，急得额头都要冒汗了。

    之前因为补拍了一些细节镜头，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再加上温延那边还有献礼剧的排档，演员的合约也摆在那里，再往后推恐怕真的来不及了。

    正是僵持不定之时，一阵敲门声蓦地响起，大家闻声齐齐转头。

    看到来人是谁后，迟溪可谓是反应最不自然的一个，她不知道任屿舟在门口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但被他这样犀利的眼神紧紧盯着，迟溪颇有一种做错事被人抓包的心虚感。

    心想完了，这下全暴露了。

    导演看到任医生有时间亲自过来，立马上前表示欢迎，周谭则趁机掐了一下迟溪，小声说道：“你心可真大，下午可是要拍真亲的戏份，你居然还让任医生过来给你探班，你不怕给他酸死啊。”

    “什么呀……我明明都跟他说好了，让他待在酒店里等我，谁知道他怎么突然就过来了。”迟溪无奈叹息，却是一下不留神说漏了嘴。

    “酒店？你们昨晚住一起了！”

    周谭一下抓住敏感字眼，随即压着声音责问开口，同时瞪大眼睛，满满的震惊。

    迟溪则是别开眼去看天花板，糊弄着不肯回答。

    现在这个问题是重点吗？重点是任医生已经来了，难不成一会儿真要让他亲眼看自己拍吻戏，这个心理建设，迟溪当然没有做好。

    而另一边，迟溪看到任屿舟和导演正认真谈论着什么，任屿舟神色淡然，而导演却是一脸思索模样。

    他们声音不大，直到最后，迟溪才隐约听到导演说了声：“这样也不是不行。”

    “迟溪，周谭你们俩过来一下。”

    迟溪正好奇着，就见导演突然冲她们招手，依声走过去后，迟溪敏锐地察觉出任屿舟此刻看自己的目光似乎有点……。

    他很少露出这样的眼神，迟溪心里稍感不安。

    “我刚才又认真琢磨了一下，替身确实资质普通，就算只露半张脸也容易穿帮，何况现在的观众都那么火眼金睛。”

    导演顿了顿，话音一转又说：“但……如果能找到一个和温延身材比例相似，下颚线足够优越的吻替，摄影老师找些特殊角度拍摄，画面感应该会不错。”

    周谭冲导演说道：“导演您说得轻巧，这样的人哪那么容易找到啊，就算真的有，可是下午的戏马上就要拍了，救场也来不及呀。”

    “谁说没有，救场的人不是就在这儿嘛。”导演忽的一笑，眼神接着就往旁边瞟去。

    “哪有啊……”周谭话音未落，环视一周后，眼神在任屿舟身上停住，怀疑地开口，“你是说……任医生？”

    任屿舟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迟溪，两人无言对视，如此倒是让迟溪心里更加没谱，这到底是导演的提议，还是他的主意？

    导演似乎已经拿定了主意，：“任医生身材这么高挑，颜值就更不用多说，不知道他身份的，可能都以为他是咱们剧组的演员。如果任医生和迟溪一起拍，那效果一定不错，再说我们只拍背影和唇部特写，不会穿帮的，当然，这还是要看迟溪和任医生的意思，如果迟溪同意，任医生也愿意救场，那咱们……”

    话音落下，导演便等两人表态。

    “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任屿舟很是慷慨大方地开口，她都不知道他原来这么好说话。

    导演一副不意外的模样，紧接转头又问：“那迟溪呢？”

    “我……我也没什么问题。”

    都把轻重缓急说得这么清楚了，她要是再拒绝，反而容易让别人起疑。

    于是迟溪只好在心里对自己强调，只是救场而已，一定不要夹杂私人感情，坦然点面对。

    心理建设好不容易做足，她一抬头，却看到周谭警告的目光当即扫过来，她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个没出息的，一会给老娘把持住了！

    天啊，迟溪心头直叹委屈。

    她明明是被动的一方好不好，而且，她哪里能想到最后找来的吻替……会是他啊。

    虽然，这样是很不错。

    ……

    很快，镜头架起，工作人员各就各位。

    Action落下，任屿舟穿着医生的白色制服，缓缓从台阶走下。

    他长腿阔迈，身躯凛凛，一手拿着文件夹，一手随意插在口袋里，抬眸间剑眉微挑，眸底星光灿灿。

    饶是在娱乐圈阅美色无数的迟溪，看着这光景也不由得呆了眼，暗自直叹美色撩人。

    只是可惜，因为摄影老师按照要求只能拍摄任医生的脸部以下，所以观众朋友们到底是没有眼福在电视上看到这一幕了。

    不过，迟溪对此倒是暗自窃喜，任医生的俊雅卓然，玉树临风，她要小气地独享，他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宝藏。

    紧接着，该是她的戏份。

    迟溪同样一身白色职业装，缓缓走到任屿舟身边，两人相视一笑后并肩在医院的中心花园里散步。

    黄昏时的阳光是橘调的明媚，洒落下来温温和和，两人慢慢走到偏僻无人处，任屿舟忽的先停下，轻轻拉住迟溪的手。

    镜头里，下一秒女主角就被男主角拉进怀里，此时光影逆着，两人的五官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但外在轮廓照应在屏幕里却显得十分美好。

    紧接，镜头放大，就见两人的鼻梁紧紧挨着，随后男主角倾身压下来，两人唇瓣瞬间相贴缠绵。

    迟溪仰头，用力拽着任屿舟的衣服，她知道现在是在拍戏，而她作为专业演员必须要有自己的控制力，可面对这样的热吻，她内心做到毫无感情根本不可能，更何况眼前的人还是她最最喜欢的任医生。

    她不敢过多投入，可又贪恋他此刻的热情，只是到底众目睽睽，她生怕被周围的工作人员看出什么端倪，于是紧张得心脏震动，只等导演那声卡快点喊出。

    此刻，导演盯着镜头里俊男靓女的特写画面，静静等了许久，他终于拍到了兼具写实和艺术的唯美画面。

    最后，他微微起身，略带兴奋，接着果断拿起对讲机满意喊出：“卡！”

    终于结束……迟溪听着这声“卡”，也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等等，导演明明已经喊停了，可他怎么完全没有要放开自己的打算？

    他继续全心投入，细吻眷恋，被他这样缠着，迟溪当下是既心惊又心悸。

    刚刚只是为了配合镜头，现在镜头升高在拍远景全景，他不用这么激烈啊。

    她被吻得几乎无法出声，只以为任医生是不懂得拍摄手法，于是只好忍着心跳，紧张地轻轻推了他肩膀一下，半响，他才终于意犹未尽地回过神来将人放开。

    低头的瞬间，他又不经意地舔了舔嘴角，这个小动作看得迟溪一阵脸热，简直羞耻至极。

    “抱歉迟迟。”

    他慢慢平复，而后冲着迟溪并不十分诚意地低声开口，“你太叫人上瘾，我刚刚可能……假戏真做了。”

    “你……”

    此时此刻，迟溪红着脸再说不出什么，心里却是想着一件事，以前那个连抱抱她，都会紧张到浑身僵硬的任医生，早就被她教坏了。

    现在的任屿舟，霸道又有攻击力，会把她吻得喘不过气，直到她开口求饶，会吃醋，再叫她撒娇去哄……总之，他对自己的占有欲越来越强，也，也主动了不少。

    迟溪避着人，微微叹息着说：“阿舟，我都把你教坏了，你以前……很矜持的。”

    “矜持？”

    迟溪点点头，余光看到小晚这会非常有眼力见地没凑过来，而周谭更是拦着导演说话，故意帮她分散注意力，于是她这才放心继续对他说道。

    “当然了，以前都是我主动的，你那会儿都不爱跟我……亲热。”

    “不是不爱。”任屿舟听着她的话，默默垂下眸，掩饰住深藏的浓烈的情绪，接着才道，“迟迟，是我不敢……”

    这么多年来，他早已习惯沉默地站在迟溪身后，当她看不见的影子。

    可某一天，影子的主人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甚至还走过来给他拥抱，他受宠若惊，欣喜若狂，可同时……胆怯更甚。

    他生怕自己会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出错，生怕她只是一时兴起，玩弄过后便不再负责。

    可当时，面对提出尝试交往的迟溪，他心里想的居然是，哪怕真的是被玩弄，他也没关系，没关系。只要她能抱抱他，他为了那一刻的妄想，甘愿付出被抛弃的代价。

    所以，当初满心存着这样心思的他，又怎么敢随意对她轻浮。

    而迟溪此刻正眼神茫然地看着他，显然不懂他话里的含义，她歪着头避了下阳光，接着便困惑地问说：“为什么不敢呀，难道你怕我揍你不成？”

    想想后，又好似恍然大悟一般地倾身过来，眸子亮闪闪地冲他说：“我知道了。当时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阿舟，我对你的喜欢就是……就是愿意和你卿卿我我的那种。”

    说完她立刻站直，后知后觉地有些羞臊，又在心里默默琢磨，自己的成语有没有用对。

    任屿舟从长椅上站起身来，向她这边靠过来，接着伸手帮她挡住阳光。

    迟溪见他不说话，沉不住气地扯着他的衣服，催促着问：“你知道了没有？”

    “嗯，现在知道了。”他眼里的阴霾已消失不见，整个人也不似刚刚的低落。

    迟溪满意了，于是趁机提议：“对了，正好今天周谭来探班，要不晚上我们三个一起去吃顿饭，就当是一中校友聚餐怎么样？”

    她说着就要冲周谭招手，任屿舟却突然附在她耳边，语气颇为遗憾地说道：“必须要去吗？我以为迟迟收工后，就要带我回去……卿卿我我。”

    他居然学她方才的口吻，还学她的成语……

    迟溪嗔瞪过去一眼，心想他哪里还有什么消沉，都会变着法调戏人了！

    ……

    等迟溪收了工，三人开车去了一个离剧组不远的餐厅，名字叫【黑珍珠】。

    地方自然是周谭选的，她平日里酒局应酬多，还有几个名媛圈子，所以对滨市哪里有好吃好玩的最是熟悉，不过今天她选这家店的理由还有一个。

    她的原话是：黑珍珠是我朋友开的，新店优惠，可以打折。

    迟溪不由咋舌，怪不得周大小姐家财万贯，这还是要靠会省啊，俗话说得好，省即是赚。

    到了目的地，迟溪看着眼前店面豪华装潢，觉得确实挺配黑珍珠这个略显土壕气的名字。

    进了店内，入目可见大堂极为宽敞，中间最好的待客区空出来放了架复古钢琴，再看四周，墙壁桌台都是暗色调，椅背上卷缠着黑色的绸带，极富格调，房顶直通二层，吊灯高高缀着珠光，远看着，就像是无数颗夜明珠在头顶闪烁。

    迟溪不禁侧头过来，冲周谭小声玩笑了句：“喂，你这朋友关系够铁吗，这店面不打个五折不敢进啊。”

    周谭狠狠瞪她：“吃你一顿，看把你扣的。”

    迟溪坚持把节俭美德贯彻到底，“你以为谁都是你啊，我这不是还为你打工呢嘛，周总。”

    “别别别，这会认我是老板了？是谁说只认我哥是唯一的Boss？”

    看她俩斗嘴上瘾，任屿舟不禁莞尔，他靠近迟溪自然地牵住她的手，而后笑着说：“没关系，今天不让你掏钱，我来。”

    迟溪这会戏瘾上来，一下扑进任屿舟怀里，声音格外娇滴滴：“哼，我跟你们不是一个阶级的人，我最穷还要我来请，好委屈~~”

    “乖，那我来请好不好？”

    任屿舟宠着哄着，手上也搂着她的细腰，此刻格外享受她对自己撒娇。

    一旁的周谭恨不得自戳双目，简直没眼看，这是掰开她的嘴，强行往里塞狗粮啊！

    这顿饭吃得很愉快，菜肴好吃，桌上氛围也很好。

    周谭两口小酒入肚后，整个人显得有点亢奋，于是拉着任屿舟一直聊。

    “任医生，我听迟溪说，你都不记得和我是同学，文理分班前我们一起上过实验课的呀！”

    任屿舟认真回忆了下，接着有些抱歉地说：“是化学的公共实验课吗？那些内容其实我已经自学过了，所以听了前面几节，后面就没再去了。”

    周潭恍然大悟地接过话来：“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后来就没见你来过了……”

    说完，她突然想到什么，又说道：“等等！我记得迟溪当时好像也报名过实验课，不过她化学基础实在太差了，上了两节就因为听不懂不去了，最后又在校外补的课。”

    “周谭……你干嘛说我的糗事啊，学渣也要尊严的好不好！”

    迟溪觉得没面子，赶紧夹菜想把她的嘴堵住。

    接着，又转头过来跟任屿舟苍白解释：“当年我，我成绩其实也没那么差……”

    说完，抬头却突然发现他好像情绪不对，明明刚刚还谈笑风生，怎么现在突然低沉了许多。

    “阿舟？”迟溪轻轻叫了他一声，“你怎么了？”

    他克制地摇了摇头，只说：“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些……高中时候的事。”

    高一阶段，对很多学生来说，化学都是叫人头疼的科目，为了学生整体提高水平，学校特意面对全体高一学生，设了化学公共课。

    但他从初三开始便已经学过高一的化学内容，所以公共课对他来说其实太过基础，他根本没有报名的必要。

    但他偶然听说迟溪会去，为了能和迟溪更多接触的机会，于是他没听从老师的建议，坚持选择报名。

    他们不是一个班级，能和她一起上课是多么奢侈的事，于是他想努力争来这个机会，只是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跟她说上一句话，就再没在课堂上见过她。

    原来，是小笨蛋打起了退堂鼓，早知道，他该主动去教教她的。

    说不定这样……她那时就不会再找别人了。

    ……

    “谭姐？溪溪？你们俩来我这，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啊？”

    一道粗犷低哑的男声突然隔帘传来，闻听动静，三人同时回过头去，就见一个穿着牛仔衣，模样略有痞劲的男人，大步流星地进了他们的包厢。

    周谭率先开口，模样一点也不意外：“我们就随便吃顿饭，哪用得着烦您袁少的大驾啊，这不您新店刚开业，我立刻就拖家带口来给你捧场，够意思吧。”

    “得，您就是我亲姐。”

    听两人玩笑，迟溪愣了会才把人认出来，原来是袁杰啊，他是周谭的亲表弟，不过岁数差的不多，高中时还和她们是同一届呢。

    周谭这时开始起身介绍，她对着袁杰说道：“这位帅哥是任屿舟，他也是滨市一中的，你们没准还认识呢。”

    说完，又对任屿舟开口：“任医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袁杰，当时四班的，就在你们隔壁。”

    袁杰定睛看了看，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对着任屿舟开口道：“原来是你啊，当时的年级第一，考试一直压我一头的那个，我对你这个名字可是都有后遗症了啊兄弟。”

    可任屿舟并不应他的话，态度异乎寻常的冷淡。

    迟溪觉得不对劲，抬手扯了扯他，提醒说：“阿舟，袁杰跟你说话呢。”

    任屿舟这才抬眼去看他，眼神很冷，看得袁杰心头不解又发怵，他当下不由反思，自己刚刚说错什么话了吗？

    任屿舟收了目光，又看向迟溪，眼神突然充满探究，他不明白这两人为何能这样平静。

    当年，他听身边人八卦说，五班的班花和四班袁杰好上了，那一刻，他是心都碎了。

    作者有话说：

    来啦！大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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