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抱抱
司柠没叫季明臣接, 自己过去。
她在半路上买了些零食和饮料,等到了家里,发现多余了。
季明臣也买了, 和她买的一模一样。
“书房收拾好了。”季明臣说,“去复习吧。”
见他没有要说明的意思, 司柠也没问,拿了包薯片去书房。
说是抓紧时间复习, 可司柠根本静不下心。
她知道季明臣心细,但也不可能神到对她了如指掌吧?
他怎么知道她都爱吃什么?
实在想不通, 司柠偷偷摸摸出了书房。
她躲在门后, 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就是想看看季明臣在干嘛。
厨房里,炉灶上煨着浓汤。
窗户上起了一层薄薄水雾, 模糊了夜色。
季明臣不在。
司柠纳闷人哪儿去了?
一回身,撞到季明臣的胸口。
“你身体是石头做的吗?”司柠捂着额头,“这么硬!”
“……”
季明臣看她鬼鬼祟祟的,但没想吓她, 刚要出声, 是她自己突然转身。
拉下女孩的手, 季明臣说:“我看看。”
磕红了一点点。
“找我?”季明臣轻轻地给她揉, “是要什么吗?”
“……”
总不能说我是来偷看你,结果你从我后面来了吧?
司柠随口道:“口渴。”
“我在书房里没放水?”
“果汁不行?”
季明臣拿她半分办法没有, 笑了笑,给她斟了一小杯, 嘱咐:“别喝太多, 一会儿就吃饭了。”
闻言, 司柠说:“你好像张阿姨。”
“……”
“她就是这个口吻。”
司柠丝毫没觉得这话无情抨击了某人年龄的痛点, 美滋滋地尝了口果汁。
直到发现某大龄男子一直在看自己,才有些心虚,一口喝光果汁,放下杯子跑了。
看着杯上淡淡的粉红色唇印,季明臣笑了声:“小没良心的。”
半小时后,司柠出来吃饭。
季明臣做的菌汤锅底特别香,光是先喝汤,她就喝了两碗。
程航发来微信时,司柠正在下肉。
她把公筷给了季明臣,划开手机。
甜甜:[过年的票订了吗?]
甜甜:[订完说一声]
司柠:[这才几号?这么想我过去过年?]
司柠:[你也不给我压岁钱]
甜甜:[你掉钱眼儿里了是吧?缺钱啊?]
司柠:[缺啊]
发完扣下手机,司柠夹起季明臣给她捞起来的肉,煮的火候刚好,不老,很嫩。
手机叮的又响了一声。
甜甜:[对方向你转账10000元]
甜甜:[买完票说话!]
司柠赶紧放下筷子,点了接收:[没问题]
季明臣问:“程航?”
“嗯。”司柠点点头,“问我什么回家过年。”
司柠把钱存进小金库里,准备踏实吃饭,又想起要过年了,季明臣呢?
“你……”司柠抿抿唇,“过年陪阿姨?”
季明臣说:“是啊。”
司柠并不能完全理解季明臣会是什么心情。
过年是团圆节,陪着家人该是开心才对,可季明臣却得看着妈妈还在病中,估计再好的心情也得打折扣吧。
“你今年替我给阿姨拜年,行吗?”
季明臣看着女孩,眼里都是温柔的笑意:“当然行。就介绍你是我的……”
司柠握紧筷子:“什么?”
“未来女朋友。”
“……”
司柠脸红,埋头吃饭,小声咕哝:“脸大。”
季明臣笑,给她夹菜。
过了会儿,程航又打来电话,这次联系的是季明臣。
“忙着了吗?”程航问。
季明臣看了眼司柠,说:“不忙,你说。”
“你帮我盯着点儿那丫头。”
“……”
程航叹了口气:“她想学医挺好,就是这个学校在外地,麻烦。刚给我发微信,跟我哭穷呢。”
“哭穷?”
司柠啪地抬头,眼睛瞪得像铜铃。
隔着几千公里,程航貌似都能感受到这股威力,打了个喷嚏。
他骚了骚鼻子,继续说:“花钱不怕,我就怕有人骗她。傻不拉叽的,还以为自己挺精。回头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季明臣无声一笑,给司柠夹她爱吃的鹌鹑蛋,捏捏她的脸,望小祖宗息怒。
回程航:“放心,我看着,不会叫她被骗。”
“嗯。”程航舒口气,“有你在我就踏实了,别人我都不信。”
“……”
“对了,顺便再给我盯着点儿她周围有没有什么男生啊。”
“……”
“我得把关。”
挂了电话,司柠终于可以出声,就一句:傻白甜。
“他也是关心你。”季明臣说,“怎么?最近缺钱花?”
司柠烦躁,无语道:“缺什么钱啊?就是看他好骗。”
“……”
司柠体谅程航智力不行,也就不再教育他了。
可话说回来,程航傻白甜不假,但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外甥女和他的兄弟……
司柠手一抖,捞起来的鱼丸掉回锅里。
水花四溅,烫到了手背。
司柠本能缩回手,又被季明臣拉出去。
“没事。”她不自在地扭了下手,没抽回来。
季明臣皱眉,带她去卫生间冲冷水,说家里有烫伤膏,稍后涂上。
“你这有点儿小题大做了。”司柠说,“就有点儿红。”
季明臣觑她:“留疤怎么办?你还得弹琴了。”
两人挤在水池旁。
季明臣握着女孩纤细的手腕,把水流调到不大不小的速度,冲洗发红的地方。
他们的面前是一面镜子,清楚反映出男人认真专注的侧颜,长长的睫毛斜斜垂下来,像把迷你羽扇,遮住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水太凉,冻着女孩,他皱眉;
水温了,不能处理烫伤处,他也皱眉。
司柠就这么看着,只觉得一颗心好似被温暖柔软的棉花包裹住,格外安心。
处理好这个插曲,两人继续吃饭。
季明臣想起什么,问司柠16号那天是不是已经考完试?
“14号就考完了。”司柠喝口果汁,“怎么了?”
季明臣说:“那16号先别急着回家,和我去个地方,可以吗?”
“去哪儿?”
“我那位朋友韩烈,你在医院见过的。有人邀请他去新开的度假山庄捧场,我想带你去放松调剂一下。”
山庄?
那不就是二人出游?
这追人的速度是不是过于快了?
司柠害羞,但心里又隐隐有些小期待。
“我还问了夏霖。”
“啊?”
司柠这儿还幻想二人同游该穿什么好?怎么又来个夏霖?
“你一个人去说不定会无聊,”季明臣说,“要是夏霖他们也去,你们正好年前聚聚。”
安排的这么周到啊。
这下再没任何拒绝理由,司柠痛快地点点头:“好。”
吃完饭,季明臣收拾桌子。
司柠想要帮忙,他不让。
但见司柠似乎不想闲着,便又带她去了客厅靠近阳台的柜子旁。
“你来整理零食柜子。”
“零食柜子?”
司柠打开柜门,里面放着几个大袋子,全是她平时爱吃的小零食。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零食的固定位置。”季明臣说,“想吃自己来拿。不过,还是那句话,你得——”
“有度。”司柠都会抢答了。
季明臣笑,眼里仿佛含着碎星,叫人看得移不开眼。
司柠垂下眼眸,小声说:“你这算贿赂我吗?”
“这个就能贿赂你?”
“……”
“当然不能。”
季明臣还是笑,也不知道总开心个什么。
司柠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了他一眼,拿起一包樱花口味的软糖,又说:“要是都吃没了呢?你管不管补?”
“管。”他说,“而且不会吃没。”
“为什么?”
“因为我一直都在。”
还没吃糖怎么就尝到了甜呢?
司柠觉得自己掉进了蜜罐儿里,再不做些什么,她可能要成为史上最快答应追求者的人了。
于是,她翻袋子转移注意力。
看到还有上次在超市选的那个牌子饼干,居然又有新口味了。
想起没吃到的藤椒口味,她还挺想尝尝。
“藤椒就算了,太辣。”季明臣说,“你以前吃辣进过医院,得注意。”
司柠一愣:“你记得啊?”
“你吃辣进医院?”季明臣问,“记得。”
季明臣去厨房刷碗。
司柠站在零食柜前,心跳还没平复。
她以为他不会在意过去的那些小事,早就忘了。
可原来,他记得。
从季明臣告白说喜欢她开始,她开心、激动、幸福,却也总不自信,甚至时常怀疑这是不是她做的一场梦?
她等这一天太久了,等到都要放弃了,现在又峰回路转。
这可能吗?
每晚睡觉前,司柠都会这么问自己。
但季明臣让她悬浮的心一点点落地了。
不管是记得她的口味,还是知道她最爱吃火锅,亦或是零食柜子……她逐渐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的喜欢,有了回音。
司柠瞄了一眼厨房,怕自己的欢喜被发现。
深呼吸,揉了揉脸,她拆开袋子整理零食……
快结束的时候,门铃声突兀地响起。
季明臣擦着手出来,司柠合上柜门,轻声问:“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回避?”他摇头,“我光明正大地追你,不需要回避。”
司柠嘴角一扬。
可当季明臣透过猫眼看到的来的人之后,又不动了。
司柠过去,低声问:“谁啊?同事吗?”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激烈的砸门声。
司柠吓了一跳,季明臣捂住她耳朵后退。
他的手特别凉,惊到司柠。
外面的人是谁啊?
季明臣没说,带司柠去了卧室。
他脸色不好,却用最温和的语气和她说:“在这里待一会儿。不管接下来听到什么,别出来。”
司柠乖乖点头,也不问为什么。
季明臣窝心,摸摸她的头,说:“没事。”
“你不会有事吧?”
“不会。”
“你保证?”
“我保证。”
来的人是季绍,季明臣小叔。
因为在外面等得有些久,季绍表情不太耐烦。
但见了季明臣,又故意做出一副不与晚辈计较的大度模样,大摇大摆进了季明臣家,坐在沙发上。
也把他那条瘸了的腿放在茶几上。
“待遇不错啊。”季绍说,“大学老师就是体面,随你爸了。”
听到“爸”这个字眼,季明臣脸色更冷了。
他站在一旁,开口:“有话直说。”
“行。”季绍咧嘴笑笑,“知道你忙,我不打扰你。你给小叔来五十万,保证以后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话把季明臣给说笑了。
季绍见他这样,立刻又说:“你可别觉得我这是讹你啊。当初要不是你爸不给钱,我不会被打瘸。你知道瘸了这条腿我得少挣多少钱吗?”
季明臣说:“我只知道活着起码能挣钱。”
更何况,季绍从出生起就啃老、啃哥哥。
除了赔钱、欠钱、借钱,他能和“钱”字沾上边儿的,就是没有挣钱。
“你别给我说这些没用的。”季绍摆摆手,“你就说,五十万,给还是不给?”
“不给。”
砰!
一声巨响,吓得趴在门上的司柠抖了抖。
她下意识就要去找季明臣。
但想起他的叮嘱,又捂住了嘴,保持不动。
季绍砸了客厅的花瓶。
他指着季明臣,说:“告诉你,父债子偿。”
“打我生下来,就是你爸害得我先天不足。我现在这样,也还是他。你要是不管我,我就让你过不下去。”
季明臣面不改色,淡定道:“你太瞧得起自己了。”
“你女儿九岁的时候就敢推我进河里,我那时没死,就是命大。”他顿了顿,“你的威胁,一点儿作用没有。”
季绍眼露凶光:“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有证据吗?没有的话,小心我告你诽谤小晴!”
季明臣过去敞开门:“欢迎你随时告我。”
法治社会,季绍之前也闹过,最后在派出所蹲了半个月。
这次他不会那么笨。
季绍站起来,一瘸一拐走到季明臣面前,笑着说:“明臣,你好样的。那咱们走着瞧。”
“你无情无义,不顾亲情,我就等着老天收拾你。你爸已经叫你害死了,下一个,就是你妈。我就等着。”
季明臣攥紧门把手,盯着人从家里出去,关上门。
司柠出来时,屋子里静的过分。
她看到季明臣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不知该说什么,就去卫生间拿扫帚打算收拾碎片。
季明臣回过神,说:“别过来。”
“……”
“扎到你。”
司柠想说她不怕,也没那么笨就会被扎到。
但看到季明臣沉着脸蹲下捡碎片时,她能做的,好像也只有听他的话。
季明臣收拾时,不小心扎到手。
口子不浅,血往外冒,滴在地上,发出哒哒声响。
司柠跑过去,抽纸帮他按住:“家里有药箱吗?”
两人去了书房。
司柠蹲在季明臣身前,为他处理伤口。
怕弄疼他,她动作很轻。
可想想之前不久就为他处理过抓伤,她心里又起火又难受。
这是什么牛鬼蛇神的一家?
简直蛇鼠一窝!
“吓到你了吧。”季明臣说,“对不起。”
“怎么又和我说对不起?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季明臣皱眉:“要不是我,你用不着……”
“那你怎么不说我要不是活着,什么事都赶不上?”司柠没好气道,“死了一了百了不是最清净?”
这张嘴的厉害,季明臣一向敌不过。
他把人拉起来,叫她坐在小沙发上,要不蹲久了腿麻。
司柠坐好,一时也找不到好的切入点,只好有什么说什么。
“其实不重要的人的话听过就完,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小时候就是……”
司向远和程蔓离婚的时候,司柠七岁。
那个年龄的孩子最是好奇,也最是童年无忌。
也不知道是哪个家长发现司向远和程蔓离婚了,还叫孩子知道了,班里开始传司柠没爸爸,有几个小男孩总笑话她。
还问她——
你以后是不是会有两个爸爸?两个妈妈?
会不会叫错啊?
你爸爸妈妈马上就要和别人生小孩了,到时候就不要你了!
……
司柠一面愤怒,一面又害怕。
她怕爸爸妈妈真的会再有家庭,再有孩子,那她就是多余的了。
她没人可以问,没人可以诉说。
程蔓都自顾不暇了,终日用酒精麻痹自己,更别说还要关心她。
只有程航给她撑腰。
那时的程航也不过十七岁,去了学校,揍了一顿碎嘴的男孩子,警告他们谁再敢欺负司柠,他就打的他满地找牙。
程航领着她的手回家,告诉她:“那些人的话都是屁话!他们谁啊?连根葱都不是!你要是信了他们的话,你就是大傻子。”
“所以,你看啊。”司柠笑了笑,“要是连葱都算不上的人的话都往心里听,你就是傻。”
“你傻吗?”
季明臣笑了。
司柠也笑,可是笑着笑着,季明臣就变成定定地看着她。
她被看的别扭,眼神闪躲:“突然看我干嘛啊?”
“看你……挺傻的。”
“……”
“你再说一遍?”
季明臣靠过去,表情认真:“你不傻,干什么要揭自己的伤疤来安慰我?”
“我……”
司柠低下头,觉得自己怪没用的:“我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季明臣伸手捧起她的脸,温热的指肚轻轻摩挲着她的皮肤,触及到她的些微颤栗。
“可不可以,抱抱?”
司柠身体一僵,却并没有躲开的意思。
这会儿的她是顾不上进度快不快了,如果抱一下能让季明臣好受些,那就抱吧。
“嗯。”
话落,强烈却温柔的男性气息完全包围住司柠。
司柠有些紧张,两只手蠢蠢地翘着,不知道该往哪里往。
她感受着季明臣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心脏。
渐渐地,分不出彼此。
司柠放松下来,手掌轻拍男人的背。
哄小孩似的。
季明臣抱得更紧。
几乎是将女孩完完全全扣在自己怀里。
她是他最柔软的熨帖,也是他最牢靠的铠甲,明明那么娇小,就义无反顾要为她抵御风雪。
抱着她,他就会安宁。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客厅的壁钟准点报时,九点了。
想到司柠还要回去,季明臣缓缓松开手。
司柠鹌鹑似的想躲,往沙发里扎。
季明臣捏捏她的手,说:“我也跟你说说我的事,好不好?”
司柠愣了下,摇头:“你不想说也没事,我不在意那些。”
“要说的。”季明臣笑笑,“你说的,坦诚是追求者要考查的第一内容。”
“……”
她居然还说过这种脸大的话呢。
司柠汗颜,点点头,心想那说吧,也没事干。
季明臣简明扼要地说明自己家与季绍家的牵扯。
简而言之,季绍一家始终认为季维欠了他们,不管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
季维去世,那么,就该由季明臣接替。
当初,季明臣的母亲佟安筠就是怕连累季明臣,才在季维去世之后,就带着季明臣回了兰城老家。
躲是躲过一阵,但佟安筠因为走不出季维去世的打击,患上抑郁症。
“抑郁症患者真的很痛苦。”季明臣叹口气,“我每次看着我母亲好比一头困兽,就会自责。如果不是……”
“不是什么?”
司柠是听明白了。
季绍这一家子全是PUA高手呗。
PUA完季明臣的爸爸,又来PUA季明臣,浑身的本事全用在了歪门上。
“照你小叔家的逻辑,他们出事,是因为叔叔没给钱,叔叔没给钱,是因为要给你存钱……”
“那请问,要是他们不找叔叔还钱,他们不欠钱,他们别借钱,他们不花钱,那所有的事情从根源上就不会有了。”
“这才是最正确的逻辑关系。”
季明臣看女孩一层一层罗列,想到那时教她编程,给她讲逻辑的时候,也是这样。
她这样子,还真像他的学生。
司柠觉得自己的剖析无懈可击,末了,还来了一个总结。
“综上,你小叔一家才是罪魁祸首,你,包括你的爸爸,不欠他们。”
——不欠。
两个字正正打在季明臣心上。
这么多年,他每次想解脱时,却又会被拉回原点。
好像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你就是有责任,你摆脱不了。
没有人告诉他:你不欠他们。
——不欠任何人。
司柠刚刚还听见有什么人推季明臣落水。
估计季明臣怕水,也跟这一家子吸血鬼脱不了关系。
没事,来日方长。
早晚有一天她遇到这家人会讨回来的。
想想这些,司柠发觉自己真是厉害,简直是正义的化身,惩恶扬善的女侠。
正想和季明臣嘚瑟两句,才发现他们还挤在一张小沙发上。
虽然没有抱着了,但两人贴的很近。
司柠瞬间脸红,抬手把人推了下去。
季明臣没准备,被推到了地上,有点儿狼狈。
“你活该。”
司柠先发制人:“我作为朋友安慰你,给你肩膀,你还赖着不走。”
“……”
“脸大。”
哂笑一声,季明臣坐地上还不起来了,反正他脸大。
“那作为朋友,能不能再安慰一下?”
回答他的,是“朋友”的一记眼刀。
季明臣笑起来。
爽朗的笑声驱散走今晚所有的阴霾。
稍晚些,季明臣开车送司柠回校。
车子停在宿舍楼侧门的位置。
司柠又嘱咐一遍季明臣下次不许叫人欺负了,要反击。
季明臣说她也挺啰嗦,有长辈范儿。
司柠一片好心换来这个评价,很不高兴,说:“你最好看清楚你现在的位置,这样下去的话,你就是有十次补考的机会,也不够用的。”
话说到这儿,季明臣酝酿一路的话,正好说了。
“我想和你商量下,”他说,“你能不能多考验考验我?”
“啊?”
这什么鬼要求。
季明臣又说:“只要你想的,都可以。我照做,你有任何不满意,我就改。”
司柠嘴角抽了抽:“你拿我当客户吗?”
“……”
“你不会是不耐烦了吧?”
“嗯,是有些。”
“……”
这才追了几天?
她平时课业忙,他也一堆事,两人根本见不了面,最多发发微信。
怎么吃了一顿火锅就不耐烦了?
司柠想说那别追了,毫无诚意!
她气得要下车,手腕又被拉住。
车顶灯光晦涩迷离。
校园里又静又黑,好似只剩下了这一点光亮,和眼前的彼此。
季明臣看着司柠,手上不觉加大力道,说:“我也是没办法。”
“抱过了,就总想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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