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别碰我

    听到这话，陆俊瞬间呆住了。郁初刚刚说什么？正在他怀

    听到这话，陆俊瞬间呆住了。

    郁初刚刚说什么？

    正在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的时候，郁初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想亲吗？”

    陆俊：“！！”

    他居然没听错！

    他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下一秒，鬼使神差地往郁初的嘴唇上看去。

    郁初的嘴唇有点薄，还有些湿润的红。

    这样的嘴唇如果亲上去的话……

    陆俊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大跳，连连摆手：“不、不想亲。”

    他怎么可能想亲郁初啊？

    虽然郁初的嘴唇看起来的确很好亲，但他们是朋友，又不是那种关系。

    郁初抿了一下嘴，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亲一下又不会怎样。”

    说着话时候，郁初从地上起来，由躺改为坐。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不足十厘米。

    陆俊一张脸通红，视线再次不由自主往郁初的嘴唇上瞟去。

    时间仿佛都要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极为漫长。

    陆俊有些魔怔了，下意识地动了一下，但动作幅度很小，基本等于没动。

    正在这时，不远处又有几个人滑了过来，传来一阵嬉闹的声音。

    陆俊猛地回过神来，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不敢去回想刚刚自己的反应，对着郁初伸出了手：“快起来，别感冒了。”

    郁初恢复了以往冷淡的表情，抓住他的手，借力站直了身体。

    时间也差不多了，两人往滑雪场的出口走去。

    过程中，郁初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是陆俊，总是悄悄地转头去看他。

    郁初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眸光扫向他：“怎么？”

    “没！没什么！”

    陆俊说着，嗖地一下转回了脑袋。

    要是他说他总是忍不住去看郁初的嘴唇，听起来像不像个变态啊？

    月考终于来临了。

    头一天，陈米在教室里宣布考试的注意事项。

    陆俊坐在位置上，聚精会神地听着，他从来没有哪一次考试这么紧张过。

    郁初转头看了一眼，发现他一脸凝重的样子，安抚道：“不用这么紧张，你这段时间挺用功的，收获应该很大。”

    陆俊这段时间的确在学习上下了苦功。

    虽然一开始他总是抱怨累，想要偷偷摸摸地玩，但是最终都坚持了下来。

    只要是郁初布置的学习任务，他都会听话地完成。

    陆俊凑近了郁初道：“我怕我考不到前五名。”

    要是考不到的话，他就不能知道郁初到底暗恋着谁了。

    郁初看了他一眼：“你先考了再说。”

    这次的确时间很赶，陆俊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步到前五名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郁初当时之所以那么说，自然也是想要设立一个更高的标准，这样陆俊才会足够的努力。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就算这次陆俊没达到目标，他也会把某些事情告诉给他听。

    月考照样是一天考完四门。

    上午考数学和语文，下午英语和理综，晚上自由安排。

    一整天的考试中，郁初每次拿到卷子后，都会提前扫一遍所有的题目，判断陆俊能完成到什么程度。

    他发现很多题目自己都给陆俊讲过，应该问题不大。

    下午六点，所有科目都考完了。

    两人一起去学校超市买点吃的。

    在去超市的路上，陆俊兴冲冲地说道：“我觉得好多题目都眼熟。”

    郁初也带了点笑意：“那你做出来了吗？”

    “反正我都把答案写上去了，正不正确不能保证。”

    说完之后，陆俊看了郁初一眼，试探着说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喜欢谁啊？”

    郁初一顿：“成绩不是还没出来吗？”

    “我知道。”陆俊眼巴巴道，“能不能看在我这段时间还算努力的份上，提前告诉我啊？”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特别想知道郁初到底暗恋着谁。

    这种感觉之前被沉重的学习任务给淡化了，现在考完了，一放松下来，就一秒都等不及了。

    郁初停下了脚步，转向陆俊。

    陆俊自然也跟着顿住了：“怎么不走了？”

    “想问你点事。”郁初说。

    两人面对面站着。

    头顶的路灯发出暖黄的光，洒在身上。

    天空也飘起了雪。

    看着郁初这么郑重其事的样子，陆俊不由得也紧张起来了，他聚精会神，生怕错过了郁初说的话。

    这时，郁初说道：“我可以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陆俊想也没想，就立刻回答：“当然可以啊。”

    郁初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这么在乎我暗恋的人是谁。”

    “啊？”陆俊有些懵了。

    他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就是下意识就想知道。

    见郁初一直等着答案，他想了想，回答道：“因为我们平时都待在一起啊，要是你谈恋爱了，我们岂不是要分开？”

    郁初继续问：“就这样？”

    陆俊点头：“对啊。”

    要不然还有什么理由呢？

    他想不出来。

    郁初认真地看着他：“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喜欢我？”

    空气瞬间死寂。

    陆俊的大脑死机，一片空白。

    教学楼三楼。

    刘小胖和龙强正趴在栏杆上，看楼下的雪景。

    这时，刘小胖看到了站在远处路灯下的郁初和陆俊，好奇道：“陆哥和学神站在那里做什么？”

    龙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同样看到了。

    郁初和陆俊就面对面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只是两人之间的那种氛围，特别熟悉。

    龙强一回忆，想起来了，之前某一节体育课，他去叫两人集合的时候，他们也像现在这样。

    两人之间似乎流转着其他人看不见的一些东西，无论是对视，还是说话，都好像冒着粉红色的泡泡。

    龙强这个钢铁直男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大跳，连忙摆头，驱散自己莫名奇妙的思绪。

    不过，还真让人好奇，两人现在在谈论什么呢？

    楼下。

    陆俊面红耳赤，明明是大冬天，却好像浑身都要燃起来了一样，他结结巴巴地问郁初：“你、你怎么会这样问？”

    他又变得像之前很多时候那样了，根本不敢直视郁初。

    看一眼，又会嗖地移开视线。

    在他眼里，此时的郁初好看到不像话。

    眸光流转，眼底灿若星辰，连仰头的微小弧度都恰到好处。

    郁初看着陆俊一张俊脸红得彻底，回答道：“因为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想法。”

    陆俊的眼神飘忽着，只是强调道：“我们是朋友。”

    喜欢郁初？

    他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象过。

    他把郁初当做是最好的朋友，当做比自己都还要重要的人。

    郁初敛下眼皮，雪从他的睫毛上滚落，随即他再次抬眸，神情认真：“你想清楚了再说。”

    陆俊有些迷茫：“我已经想清楚了啊。”

    “这是你深思熟虑的答案吗？你就只是把我当朋友？”

    陆俊点头：“对啊，不然呢？”

    他眼底的迷茫不似作假。

    郁初的声音沉了下来：“行，我知道了。”

    陆俊还要说话。

    这时，不远处一道声音响起：“郁初，你还没回家呢？正好，我找你有点事。”

    张明虎拿着一叠资料走了过来：“你来帮我填个资料。”

    郁初恢复了面无表情，点了一下头：“好。”

    眼见着郁初就要走，陆俊连忙说道：“那我在教室等你。”

    郁初在办公室忙了半个小时。

    等他回教室的时候，并没看到陆俊。

    他打电话，那头也没接。

    教室里也没剩几个人了。

    前排刘小胖还没回家，正在打游戏。

    郁初问他：“知道陆俊去哪了吗？”

    刘小胖先是摇头，随后猛地想起了说道：“刚刚其他班一个男生来找陆哥，说是有人在校门口等，陆哥就走了。”

    此时，学校门口不远处。

    陆俊四处打量了几眼，并没有看到有谁等他。

    正准备往回走。

    正在这时，路旁的一辆黑色轿车突然打开了门。

    陆俊下意识地看去。

    下一秒，他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陆伟眠走下车来，看到二儿子如此不欢迎自己的模样，还有点不悦，刚想说话，就见陆俊冲到一旁的垃圾桶旁边，干呕了几声。

    陆伟眠一惊，半天反应不过来。

    倒是司机见状，连忙送了一瓶矿泉水过去。

    好不容易，陆俊恢复了一些。

    陆伟眠这才迈步朝他走：“小俊，我……”

    谁知道，陆俊对他的排斥极大，发现他靠近，顿时吼道：“离我远点！”

    陆伟眠怔住了。

    在他印象中，陆俊脾气好，对谁都客客气气，哪有这样大发雷霆的时候，还是对着自己的爸。

    陆伟眠不敢置信地说道：“你看清楚，我是你爸！哪有你这样对自己爸爸的？”

    陆俊表情嫌恶，后退了好几步。

    陆伟眠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还因为那件事排斥我，可你自己现在不也一样吗？”

    他一说起那件事，陆俊又开始干呕了。

    司机见状，连忙拉着陆伟眠走远了点：“陆总，看来二少不想看到你。”

    陆伟眠颇为气愤：“在这装模作样给谁看？他自己现在不也和男生厮混在一起吗？”

    陆俊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因为干呕，他的胃部极为难受，眼角也有一些生理性的眼泪。

    当初在陆伟眠休息室看到的那一幕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那时，陆俊还在念初一。

    一次周五，他去陆伟眠的办公室，准备找他签个字。

    结果，陆伟眠并没在办公室，倒是里边的休息室传来了一些动静。

    陆俊不作他想，走过去打开了休息室。

    那个场面，无论他后来想起多少次，每一次都如遭雷击。

    休息室的大床上，有两个男人正在……

    其中一个，就是陆伟眠。

    光是回忆，陆俊又想吐了。

    眼见着陆俊的状态越来越不好，司机很担心，连忙推着陆伟眠往车上走：“陆总，咱们下次再来吧，我看二少好像不对劲。”

    陆伟眠愤怒地甩了一下手：“我是他爸，他做出这幅样子是什么意思？嫌弃我？他还不是跟那个郁初整天卿卿我我的！”

    司机汗颜，心想人家那能跟你一样吗？

    但他拿着陆伟眠的工资，也不好当场反驳，只能一个劲地劝：“陆总，咱们回去从长计议，今天就先走吧。”

    最终，陆伟眠不情不愿地上了车，走之前还极为不满地瞪了陆俊一眼。

    都是一样的人，装什么装？

    车子朝前开去。

    十分钟后。

    郁初走出学校，到校门口来找陆俊。

    很快，他就在一个巷子口看到了陆俊。

    郁初走过去。

    走近了，他才发现陆俊的状态很不对劲。

    此时，陆俊呼吸急促，一双眼睛全是血丝，额前的青筋暴起。

    他全身都颤抖着，连站都站不稳，一手撑在墙壁上，借此稳住身形。

    郁初一急：“陆俊，你怎么了？”

    说着，他准备拍陆俊一下。

    然而，手还没靠近。

    陆俊猛地发作，一把拍开了他的手：“别碰我！”

    这个状态下的陆俊，力气极大。

    一下子拍过来，郁初的手背瞬间火辣辣地疼。

    郁初没有在意自己的手，继续问他：“陆俊，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到底怎么了？”

    此时，陆俊感觉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不听见，他只是隐隐约约地觉得一个男生想要靠近自己。

    他再次怒吼：“别过来，恶心！”

    郁初停下了靠近他的动作。

    一个小时后。

    陆俊回到了家里。

    等回过神来，他已经在卧室的床上坐着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路上是怎么回来的，隐约记得有个人一直陪着他，把他送到了别墅大门口。

    他努力回想，也没想起来那个人是谁。

    对了，郁初呢？郁初回家没有？

    一想到郁初，陆俊混沌的脑袋像是炸开了一丝清明。

    他急急忙忙拿过手机，给郁初打电话。

    他不会把郁初一个人丢在学校了吧？

    陆俊着急得不行，听着手机那边的动静。

    打通了，但是被对方挂断了。

    陆俊一惊，正要再次打过去。

    这时，郁初发了一条短信过来，很短的几个字：我到家了。

    看到这条短信，陆俊急切的情绪才终于平缓下来。

    不过，郁初是怎么回家的呢？

    陆俊有点想不通，准备明天去学校问问。

    顺便还要给郁初道个歉。

    自己居然丢下他先回家了，这怎么能行。

    缓下来后，陆俊回想起今晚看到陆伟眠的事，那种不适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他只能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另一边。

    郁初从陆家的别墅离开，回到了家。

    韩茉正坐在沙发上等他。

    每天晚上，她都会等到郁初回家之后，才会回卧室休息。

    今晚上，她察觉到了郁初的情绪不对。

    其实，郁初和平时也没太大的不一样，但是身为母亲，她一眼就能看出来，郁初整个人都很沉，还有点走神。

    韩茉叫了他两声，郁初才抬眸，朝她这边看过来。

    韩茉放低了语气，温柔地问道：“小初，你哪里不舒服吗？”

    郁初沉默着摇了摇头。

    韩茉再次说道：“有什么事可以告诉妈。”

    郁初终于出声了，嗓音有些哑：“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累。”

    韩茉有点担心：“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你也不要太紧绷着了，就算考得差一点，也没关系。”

    郁初每次都能拿到年级第一。

    她这个做母亲的，肯定自豪，但更多的是心疼他背后的努力。

    “好。”郁初沉沉地答了一声，随后道，“我想先回屋休息了。”

    “去吧。”

    郁初回到了房间，等关上门后，他靠在门上，好像全身突然就失去了力气，连往前迈一步都很难。

    他感到眼眶微微发热，下一秒，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今晚陆俊的状态不太对，那些话不是出自他本意。

    但是，任谁听到自己暗恋了这么久的人说出那样的话，都不会无动于衷。

    他只是情绪冷了一点，并不代表他的心脏是钢筋水泥筑成的。

    这天晚上，郁初一直到后半夜都没睡。

    他靠坐在床头，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烟。

    他许久不抽烟了，那些烟雾一直传到肺里去，莫名地难受。

    他发现自己好像有点感冒。

    脑袋有点沉，嗓子也痛。

    可能是回来的路上吹了冷风，也可能是心绪波动太大，总之闷闷的，很不舒服。

    家里有感冒药，但是他懒得去翻。

    就这么感冒一场，好像也挺好的。

    第二天。

    陆俊早早地起了床。

    他惦记着昨晚上郁初一个人回家的事，想要早点见到人。

    他吃早饭的时候，发现其中有两道糕点味道不错，于是顺手给郁初也带了一份。

    然而，他刚出门，还没往郁初家走，就收到了郁初发来的短信。

    【我已经去学校了。】

    【不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