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等我分手很久了。 小鱼同志,黄河里……
庄斐上楼, 将早餐粥摆放在餐桌上。她坐在餐桌边吃完一份,还有一份留着等陈瑜清睡醒了起床吃。
走之前,她打算和陈瑜清告个别。
她站在卧室门外,手落在金属手握上。手握很凉, 冰得皮肤阵阵冷意, 她因此想起他早晨的滚烫。
是一种让人贪恋的面红耳赤的温度。
他睡着了吗?
庄斐问自己。
就不告别了吧, 不要去吵醒他。
她正欲转身,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
两个人隔着半米远的距离面对面站着。
他刚醒, 又或是没睡,睡眼朦胧, 眼神忧郁。
他穿着昨晚穿来时穿的毛衣和长裤。毛衣领口有些松垮, 露出一截好看流畅的锁骨线条,以及……
以及冷白皮肤上两颗醒目的咬痕。
“庄斐,你要去哪儿?”他眨了一下惺忪的睡眼问。
庄斐别开脸,移开落在他锁骨上的视线:“我准备开车回家了。”
思忖两秒后, 她想,她这即将和他分开小半个月, 他还是应该要注意点儿自我形象的, 千万不可太过于丢她的脸。
比如, 他身上这件衣服就别穿了, 那两颗她不小心制造出来的咬痕, 他也应该在她不在的期间藏藏好。
庄斐重新将视线落在他身上,开口暗示:“你这件衣服……”
陈瑜清接过话:“昨天第一次穿。”
“是嘛?”庄斐点点头, 却拐弯抹角道:“那它好像质量不太好。”
“是。”陈瑜清看她不自在地别过脸, 心虚地挠挠自己的手臂,心下了然:“也不是什么正规商场购买的。”
“当然经不住你这么拽的。” 陈瑜清低头看了眼自己松垮的领口,自顾欣赏了一下自己的锁骨, 长指在皮肤上轻轻敲弹两下,他顿了顿,才拖腔带调道:“还有我,也经不起你这么咬。”
“?”
坏人先告状吗?
庄斐不甘落后,她往下拉扯了下脖子上厚重的围巾,代表正义方他他展示他的恶行:“你没有咬我吗?”
就是……
个别与一排的区别。
一两颗与草莓园之间的区别。
陈瑜清被她直接了当地揭穿也不恼,就这么抿着唇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
庄斐发现自己好喜欢这样的他。
好像做过那样的事情以后,两个人的关系又更亲近了一步,他也会同她开开这样情侣之间的玩笑,说些不着调的虎狼之词。
原来,他谈恋爱了是这样子的啊。
他也会同女人调情。
想着就要有段时间不见面了,她斗胆上前一步,抬手捏了捏他的脸,却是凶巴巴地道:“会笑就多笑笑。”
她使坏完毕后收回手,手落在行李箱上,公事公办地道:“我回家了。”
他抬腿止住她的去路:“我送你。”
“不用了。”庄斐拒绝:“我家很远的。”
她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和男朋友难分难舍的。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可以和他甜蜜腻歪,不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就像这趟归程,她完全可以自己驾驭交通。
爱情是调剂品,但……不再是生活的必需品。
“我知道。”陈瑜清说:“开车十四个小时。”
“那你还送我?”
明明知道这么远,他还提出要送她?
而且,就算他花费十四个小时送完她,他还得再花十四个小时沿路返回,这还不算上路上休息的时间,太麻烦了。
陈瑜清却坚持:“嗯。”
难道这就是恋爱脑的力量吗?
“你不要和你父母过年吗?”庄斐想起什么问。
“赶得及。”他轻飘飘的。
“但你还没睡觉。”庄斐仍犹豫不决。
“我不困。”
那行吧。看在他这么坚持的份上,庄斐决定给他个送她回家的机会。让她也享受一下从来没有享受过的,被男朋友照顾的那种感觉。
那种热恋的感觉。
陈瑜清回家换了身衣服,规规矩矩的黑色短款羽绒服和黑色休闲裤,衬得他身高腿长。他无笑,嘴角的弧度微微向下扯着,无端中多出几分禁欲气质来。
庄斐赶了赶脑子里面对他这模样的滤镜。
算了,禁欲这两字跟他不搭边。
两个人开着陈瑜清昨天送庄斐的那辆跑车回嵱城,为保证行驶安全,庄斐还是勒令陈瑜清乖乖地去副驾驶座上睡觉。
陈瑜清拒绝:“我不是来睡觉的。”
庄斐霸总附体:“让你睡你就睡,哪来那么多事儿?”
陈瑜清于是不发一言地钻进副驾驶室,乖乖系好安全带。
庄斐递给他一个黑色眼罩,他愣了愣,然后才接下: “谢谢。”
自这以后,他就侧过脑袋,偏向着庄斐这一边了。黑色眼罩规规矩矩地佩戴好,遮住他眉眼中的忧郁与厌世感。
冬日的暖阳从东边升起,车辆逆着光而驱。
阳光透过车窗,在他身上洒下一片金色的光。窗外树叶都掉光了呀,贫瘠的枝干顽强地往后退去。他的胸膛均匀起伏,此刻安静的像个孩童。
庄斐不知道他睡着了没。
但他此刻在她身边,竟让她有着从未有过的心安。她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这是一条开往人生终点的路,而这条道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睡着,她醒着……
但她会义无反顾地带着他去到终点。
……
三个小时后,庄斐决定在服务区短暂地休息一下。车子刚在停车位停好,陈瑜清同步就摘下了眼罩。
庄斐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你就没睡吧?”
陈瑜清否认:“醒了。”
“去吃午饭吧。”庄斐也不去计较他这话中的真假,他若是真有睡眠障碍,这一时半会儿地去强迫他正常入睡也不是件现实的事儿。
两个人在服务区点了两份简餐,庄斐还在吃着,陈瑜清却先放下了筷子,他丢下句“等我一下”,人便不见了。
庄斐看着他饭盒里剩下的饭量,他并没有吃多少。
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其中一个塑料袋里装了几罐提神醒脑的功能性饮料和几盒果切、消遣的零食。
另一个塑料袋里装着两杯热奶茶。
见庄斐吃完了,他垂下眼往奶茶封口膜里插入根吸管后递过来。
庄斐接过后喝了一口,奶茶味浓郁,奥利奥饼干碎酥脆,淡奶油绵密,三者混合着在口腔里化开,造就一场味觉盛宴。
长途行车中,能喝到这么一杯奥利奥蛋糕奶茶,她满足了。
两个人边往停车场走,庄斐看着他手里拎着的塑料袋,打趣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蛋糕奶茶?”
“还有这些水果,你居然一个雷点都没有踩着。”她故意道:“你是不是暗恋我很久了?”
“该……该不会是……”
该不会是在她还是宦晖的女朋友,他还是宦晖的好朋友的阶段,他就觊觎她吧?
想到这些可能性,庄斐睁大了双眼。
陈瑜清当然知道她这会儿在得意什么,他看她一眼,很快无动于衷地否认:“不是。”
不是在那个时候,而是在比那之前还要更早的时候。但你都忘记了,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哦。”
“下午我开车吧。”陈瑜清说。
庄斐不愿直白戳穿他的睡眠问题,只隐晦道:“但你昨晚没睡。”
不知怎的……
陈瑜清的脑回路不知是怎的……
他说:“嗯,那也是提神醒脑的一种方式。”
庄斐:“……”
仿佛被他掰回一局,庄斐坐进去副驾驶位,兴致缺缺地拿吸管戳着纸杯底部的麻薯……
不过很快,她便释然了。
男人的初|夜嘛……亢奋一点儿也能理解。
她坐在副驾驶位上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记忆中,这好像是第一次看他开车,她也是第一次坐他开的车。
他开车的时候,神情专注地看着前方,同时兼顾到四方。他这副模样也很养眼,车辆直行的时候,他瘦长的指节搭在方向盘上,微微蜷起来。转弯的时候,方向盘在他掌心里蹭过一圈后回正,长指抵得直直的。
技术还挺娴熟。
庄斐觉得陈瑜清是属于那种细品型的,初见时,可能会被他的冷漠拒之千里,但和他接触得多了,就会发现,他无时无刻不在给她制造惊喜。
“小鱼干,你什么时候考的驾照啊?”庄斐问。
“大一的时候。”
“大一。”庄斐回忆了一下时间线:“大一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呢。我们是大三的时候才认识的吧?”
大三的时候,宦晖说要把他的好兄弟介绍给她认识,便带她去了他们计算机系的实验室。
她也是在那里认识陈瑜清的。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陈瑜清,他那时挺拽的,对于她热情地同他打招呼,他理都不带理的。不知道为什么,庄斐对陈瑜清后来的印象不多,但那天的场景却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他那个复杂的眼神,他打开的刺耳的电钻,还有那把银色的金属钣手,她都记得很深刻。
也许,有什么是冥冥之中就注定好的吧。所以,她才会记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每一个细节。
庄斐不禁感慨造化弄人。
那时的他们又怎么会想到,七年后的有一天,他们的关系会从三个人变成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时的他们又怎么会想到,七年后的一天,他会开着车陪她走十四个小时的路程,甘愿再一个人返回?
那时的他们又怎么会想到,七年后,他们也会接吻拥抱,躺在一张床上做过恋人之间最亲密的事?
陈瑜清偏过脑袋看她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关于他们认识的时间,他没有回答。
庄斐不知道聊天为什么会突然终止,想来大概是他已经忘记了和她最初见面的具体场景,毕竟,他是拽逼来着。
正如,那天宦晖开的那个不合时宜的玩笑那样,他对兄弟的女人提不起兴趣。
那时的他,确实没有理由去记住她。
而她却记住了他。
这样的认知让庄斐有点儿得意,仿佛在岁月的长河里,她拥有了他们之间只有她一个人拥有的专属记忆,专属的,他不知道的记忆。这一段重要的记忆是足以让她觉得,她对他的感情是要超越于他的,凌驾于他的感情之上的。
就好像小孩子之间幼稚的对赌游戏,你说是你先喜欢我的,但你看,却是我先注意到你的哦。
正午的阳光有些浓烈,沉默让人昏昏沉沉,摇摇欲睡。庄斐慢慢眼皮下耷,歪在座椅里阖上眼皮。
这一路下去几十公里。
导航提示下一个服务区,庄斐迷糊之际,好像听到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不是。”
陈瑜清回答完之后,侧过脑袋看了一眼。副驾上的女孩儿睡得酣甜,和她昨晚上一样。
她睡在他身边,她拥有令他羡慕的好睡眠。
但他愿意睁着眼睛,看她一整夜。
这是他在过去的这十年里,不敢想不敢求的奢望。
“在那次之前,我还见过你很多次。”
包括在梦里。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凌晨缺失的那两个小时睡眠所致,庄斐这一觉居然也睡了三个小时。
她睡醒的时候,陈瑜清还在专心地开车,中控的置物架上扔了两个捏扁的功能性饮料罐。
和几张白色的纸巾。
功能性饮料罐出现在这儿的原因她能理解,肯定是他喝了提神解乏的,但……这纸巾是?
注意到她醒,也注意到她疑惑的眼神,陈瑜清直接了当道:“你流了口水。”
他顿了顿道:“好几回。”
言下之意便是,你不用看了,这些纸巾不是用作别的用途,就是给你擦口水的。
“……”庄斐觉得有些不自在,她强行回避羞赧:“不好意思,我刚才睡着了。前面一个服务区我们休息一会儿,我换你开吧。”
陈瑜清这回没拒绝她,“嗯”一声,沿着减速车道行驶,向匝道过渡,准备下服务区。
庄斐换他开,这一路开到天黑。高速公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月亮慢慢爬出来。高速公路两侧没有路灯,漆黑的宽路上只剩下两边车道上不断变换的远近光灯,和很远很远处零星的灯火。
考虑到陈瑜清昨晚没睡,庄斐提议找个酒店住一晚。
“我们下高速吧?”
陈瑜清没有异议。
车子在附近的城市下高速,跟着导航开了没一会儿,便找到一家口碑酒店。
不算是多高档的酒店,但刚才庄斐在手机上看过评价了,这酒店地理位置偏僻,因而清静。
两个人停好车,去前台办理入住。
前台问他们是需要大床房还是标间。
陈瑜清:“大床。”
庄斐:“标间。”
两人一同回答。
陈瑜清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说有那必要?
庄斐讪讪。好像也没必要啊。
但她不是为他考虑吗?他有睡眠障碍,分开睡不是更容易入睡吗?
难道说?是她多虑了?
他没有睡眠障碍,他就是单纯的兴奋的初|夜?
行吧。
在前台再一次跟他们确认房型的时候,庄斐改了口。谁知道,陈瑜清也改了口。
二人再一次同时回答。
“标间。”陈瑜清。
“大床。”庄斐。
前台:“……到底要什么房型?”
陈瑜清干脆不说话了,她订什么房型,他就睡什么房型吧。
庄斐对前台抱歉地笑笑:“给我一间大床房吧,谢谢。”
“我也说,你男朋友长那么好看,你居然要标间。”前台把房卡递给她,轻声打趣。
庄斐被比自己要小上好几岁的女孩儿打趣,面上有些过不去,她老干部般地清了清嗓子,奉劝年轻人不要贪图美色:“这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
房间确实如网上所说的那样隔音效果很好,连男女低喘交合的声音都听不见,更不提山谷间悉悉簇簇的虫鸣鸟叫了。
两个人本着仅仅是睡觉休息的单纯目的,也没有做别的打算,简单地洗过澡刷完牙之后就睡下了。
庄斐入睡很快。她是那种进入睡眠状态很快的人,而且睡眠质量很好,只要她睡着了,那便是雷打不动的状态。
她自然也注意不到掀开被子起床的枕边人。
但可能是睡前给自己灌输了一些意识,她睡到差不多凌晨一两点的时候醒过来,手下意识地去摸身边的人,没摸到,并且床单挺凉,他应该起床很久了。
庄斐起床,因为怕他在某个角落里安静地睡着了,她的脚步声会吵醒他,她因此穿着一次性拖鞋,用很轻很轻的力气去走路。
他没睡,他趴在阳台上抽烟。
烟雾被冬夜里寒冷的霜露吸收,月光从头顶洒下来,他穿得单薄的脊背越显瘦削和孤僻。
此情此景,庄斐的心脏被狠狠地抽了一下,比之前的每一次更甚,就像是披着尖刺的藤条从她的心脏划拉而过,好一会儿,她缓不过来那种感觉。
她站在他身后,轻声问:“原来你抽烟的吗?”
抽烟被人抓包,他也不慌。
“偶尔。”
应该是偶尔。因为庄斐没见过他抽烟,也没在他身上闻到过烟味。他身上的味道很独特,有洗衣凝珠残留的果香味,又夹杂着沐浴露里的大地之系。
“哦。”庄斐又问:“你睡不着吗?”
他轻点了下脑袋:“有一点。”
“要不要再给你开一个房间?”庄斐提议。
“不用。”
“那我陪你说说话。”
陈瑜清掐了烟:“好。”
“你给我讲讲你小时候吧?”庄斐躺下来,把他的脑袋掰过来压在她的手臂上,屈起的手臂,手掌心落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轻轻拍着。
等了一会儿,陈瑜清才含糊地说:“记不太清了。”
庄斐将话题换了个方向:“那我给你讲讲我小时候吧。”
这个话题倒是引起了陈瑜清的兴趣,他似乎哂笑了一声。他想起那天在陈心湄家里听到庄斐的妈妈讲庄斐小时候的糗事儿,她有一段没讲完。
他接着上次没听完的故事问:“你穿着你妈妈的裙子去了学校,然后呢?”
庄斐:“?”
两颗心脏在黑夜里鼓动,一颗比一颗鲜活。
这酒店的隔音效果似乎也不是很好,它可以阻隔掉隔壁套间里男女的靡靡之音,可以阻挡掉山谷里虫鸟的啼鸣声,却无法阻断彼此的心跳声,加速地灌于耳中。
砰、砰砰、砰砰砰……
他很佛,仍由他的心跳声大张旗鼓。
他只关心那个没听完的故事:“然后,发生了什么?”
庄斐拉过被子蒙住自己的心脏部位,做了掩耳盗铃的行为来:“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你说的。”陈瑜清随便找了个理由:“你以前说过的,你不记得了吗?”
庄斐将信将疑,还是把小时候自己的蠢行拿过来给他当睡前故事。
那是一周的第一天。
每个小朋友都要站在国旗下,向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敬礼、唱国歌。
老师要求每个同学都要穿校服。
但她那天第一次自己去上学,偷偷地穿了妈妈的裙子,妈妈的裙子很短,她穿在身上变成了长裙。
老师在升旗的时候才发现她没有穿校服,全校蓝白条纹的统一服装中,只有她一个人像一朵黄颜色的小雏菊悄然绽放。
“老师就请了家长嘛。”庄斐回忆起来仍觉得有些懊恼,说:“不过我爸妈就是在老师面前说了我几句,回家以后,他们也没有再批评我了。”
“后来我爸每次去外地出差,都会给我带回来几件漂亮的公主裙,我到现在都还收藏着……”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根羽毛在他的耳边轻轻拨动,小猫的绒爪还在他脑袋上轻拍。
陈瑜清模糊睡去。
他们在下午两点的时候,终于抵达嵱城。
庄斐想说给他订个酒店休息一晚,第二天再返回。不知道为什么,来的时候她便知道他返程的时候是要一个人独回的,但这会儿真正地要让他一个人独自往回开,开十四个小时,她开始于心不忍了。
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明天早上再回去吧。”下高速的时候,庄斐说:“我给你开一个房间,我陪你休息一会儿。我晚上再回家。”
陈瑜清点头说好。
谁料,刚下高速的时候,庄斐便在路边看到她爸的车,原来,她爸妈已经在高速公路口等着了。
庄斐:“……”
不是也没告诉他们她到家的具体时间吗?
“我们吃过早饭就来等了。”庄母笑着说:“你爸他责怪我让你一个人开这么远的路,我也有点儿后悔。”
见父母自责,庄斐只能把陈瑜清向父母介绍。
“也不是一个人开这么远的路。”庄斐挠了下眼尾的位置,指着她车的方向说:“我朋友送我回来的。”
她刚才没让陈瑜清下车,她先下来看看情况的。
庄父庄母眼神交流,心知肚明,加上休息的时间,这一路至少要花上一天半的时间。什么样交情的朋友能费这心思,送女儿回家送这么远啊?
对于车里的人是谁,庄母心里有些数目了,她开始套路女儿:“那快回家吧,爸爸妈妈得好好感谢一下你这位朋友,尽些地主之谊。”
庄斐:“?”
这发展好像有点不太对。
“他还要回去的。”
“回去不也得休息吗?我们家不比酒店舒服吗?”
母亲这话说得好像有些道理的样子,庄斐有点儿心动。因为,经过这两晚,她发现陈瑜清的睡眠真的不太好,她担心他一个人睡酒店又没办法睡好。
“你这车?”庄斐动摇之际,庄父也发现了些端倪,外加听出了老婆的话外音:“不是爸爸送你的那辆。”
“你这位朋友送你的?”
糟糕,忘了车的事儿了。
不过,反正她妈妈应该也是知道了的,前几天,她妈妈也给她说过一些心理话。
“好吧。”庄斐于是把介绍陈瑜清的事情彻底提前:“其实,他是我新交的男朋友,但目前还不太稳定。”
车里,不明所以的陈瑜清见庄斐久去不归,以为她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于是,推开车门下车。
他先看到了他姐姐的大学同学,也就是庄斐的妈妈,然后看到她们身边站着个中年男人。
看他长相比谢纪钊要年长几岁,想必这应该就是庄斐的父亲了。
彼此几人的视线交汇,庄斐朝他招了招手。
虽然这样的见面方式让他有些意外,也有些拘谨,但他还是走过去同他们打了招呼。
庄父看着陈瑜清,若有所思了一会儿,道:“这位小陈同志看起来有一些眼熟。”
庄斐心想,您二位确实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但那天的场景要是回忆起来,您可能会对我男朋友产生一点儿偏见。
既然他们两个人都想不起来了,庄斐也决定忘记那天。就当他们从没见过面吧。
“小鱼干是大众脸。”庄斐开始睁着眼睛,胡说八道:“爸爸,你觉得他面熟也正常。”
比起这张见过一次就让人很难忘记的脸是大众脸,庄父显然对女儿给男朋友取的这个爱称比较感兴趣:“小鱼干?”
陈瑜清:“……”
“那你会游泳吗,小鱼干?”庄父问。
游泳作为陈瑜清仅有的几个兴趣爱好之一,也是他无聊的生活里最常用来打发时间的一种方式。或许,庄斐捏着他身上的肌肉夸他身材好的那些时刻,也得归功于他经常游泳的结果。
陈瑜清点头:“会游。”
“会游泳好啊!”庄严立即邀请:“那你先在家里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带你去游泳。”
过几天?
陈瑜清有些不明所以,按照庄斐按排的行程,他明天是要返程的。但他还是答应了下来:“好。”
“对了”,见他答应了,庄严才补充说:“我说的游泳是去冬泳。小鱼同志,在黄河里冬泳,你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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