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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芣#%?????扎???? 脸上一阵阵发热,度秒如年。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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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年人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奇怪,连在洗手间里遇见也要社交几句, 不让场面有一秒钟静默的空白才算体面。

    等一群人离开,她抓紧短暂的机会走出洗手间,绕去隔壁洗手擦干,平复心情后回了宴客厅,随便抓了个借口说临时有事提前离场。

    林伊感到遗憾, 但还说是要陪她一起走,“去你家里再玩会儿小猫~”

    走的时候她没有忍住, 隔着人群看了许灵均一眼。他脸上又带着那样营业的笑容, 以舞台上捕捉镜头的能力敏锐地发觉了她的位置, 用口型跟她念了两个字。

    微信。

    容谧轻易地读懂了他的意思,恍若未见般移开视线,接过自己的大衣,转身走进萧瑟的冬天。

    两人都喝了酒,她叫的代驾很快到达楼下。林伊戴上口罩, 意犹未尽地靠在后座跟她闲扯, “该说不说,我刚刚逛了一圈,确实还是许……那谁最有排面。成功人士们也需要注意一下身材和脱发问题。”

    在外面尽量避免提起名字。容谧无奈道,“大概工作太忙。”

    “其实还好, 普通人都是这样的。你是身边的同事看多了,所以眼光更高。”

    林伊回味了一下, 给予反驳, “许……他哥就挺好啊。”

    像那样高度自律的工作机器, 属于恐怖的极端个例。容谧说, “不计入样本采纳区间。”

    她哈哈笑起来,“你是想说他变态吧。我也觉得。不过我就喜欢变态。”

    回到家时七月正趴在猫爬架上摇尾巴。长长的一条垂下来,她伸手想去揪,被小家伙灵活地躲开,睨了它一眼。

    “喂你吃的时候不见你这么有骨气。”林伊把它逮到怀里,没心没肺地倒在沙发上揉玩。

    容谧煮了两杯热红酒端来,“今天晚上要住这吗。”

    搬家前林伊也偶尔会来找她,舞台上明艳不可方物的爱豆台下也是个爱跟姐妹聊八卦的小女生,聊得晚了就睡一张床。

    她性格沉稳安静,又是独生女,挺喜欢有个这样的妹妹偶尔来身边闹一闹,不然自己待着到了半夜只会emo个没完。

    林伊:“好哇。”

    圈子里的好友不少,可交心的不多。一起喝酒玩玩还行,她很少在别人那儿过夜,外面狗仔偷拍里面藏摄像头,无孔不入,谁敢。一不小心被背刺一刀,被卖了留下什么黑历史都不知道。

    容谧这里就很安全。许灵均一直把她的住址保护得密不透风。他每个月都来找容谧两三次,这么多年不可能没被拍到过,但从没传出过半点绯闻,也没人敢爆她一张照片。时间久了有经验的狗仔都知道这女人有点东西,跟其他随手拉来营销热度的小明星不一样,轻易动不得。

    林伊吸够了本,终于舍得放过小猫咪,捧着热红酒小口小口地啜,幸福地眯起眼,“你马上就要过生日啦,今年想要什么礼物?”

    其实她知道这话问了也是白问。果不其然,容谧抱着猫笑道,“都好。”

    她个人兴趣很少,除了工作和许灵均外,没有什么特别执着的东西。

    “唉,反正我不跟许灵均送重样。到时候比比看,你肯定更喜欢我送的。”

    林伊跟她身高差不多,矮两厘米不怎么显。因为女爱豆严格的身材管理要求,身材比她更单薄一点,衣服基本都可以换着穿。

    洗漱完干净舒服香喷喷,正准备去床上来点小姐妹夜谈的时候,林伊接了个电话,一下表情就变了,急急忙忙地下床差点磕到自己,“许正则找我。”

    “慢点。”

    容谧帮她拿外套,看着她连睡衣都来不及换,裹着外套就往外冲,“回头再聊!”

    “……”

    七月窝在沙发上软绵绵地叫了一声。容谧还没回过神,看她那十万火急的样子都没来得及问自己能不能帮上忙。又想到林伊头脑灵泛,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也不会藏着掖着,就暂时安下了心,想着明天再打电话问问情况,这会儿先不忙着添乱。

    房门关上,家里忽然只剩下她一个人。本来是常态,可一下子有人来陪伴又一下子离开的起伏乱入了半晚,平息后她再独自抱着猫坐在沙发上,就比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的心情平白添了几分怅然。

    她瞥了眼手机,呼吸灯好像从没休息过,永远都有回不完的消息看不完的推送。她懒得理会,一边逗七月一边想,这个时间,校友会那群人应该结束了晚饭在去续摊。

    上学时她是学校里的特招生,因为名额有限所以必须学习特别突出。她不是那种天才少女,想要好成绩必须再押上大量课堂外的时间,间接导致疏于社交人缘一般。

    她没有遇到过什么欺负弱小的霸凌情节,只是到底家境平庸,跟那群富家子弟们是玩不到一起的。平时客客气气,关系不恶劣也不会太好,多年来也都只是点头之交。

    直到最后,也没人发现她跟许灵均有超出同学情谊的关系。更没人能想象到,她跟许灵均会纠缠十年。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林伊在车上发来消息。

    【大总裁深夜召唤!别怪我重色轻友喔[表情包]】

    容谧笑了笑,挑张表情包回复让她安心去。想起被拉黑的微信,临走时许灵均的口型,笑意便又淡了下来。

    那会儿如果没有被一群人打断,她差点就能说出口了——

    她真的能吗?

    说了以后呢?许灵均大概率会把那些话当成喋喋不休的抱怨,不痛不痒地哄几句过去吧,甚至会觉得烦。

    或许在他心里还会觉得很奇怪。从一开始就说好的开放式关系,及时行乐不问明天,谁让你自己在心里憋了那么多年的?又没有人逼着你那么干。

    她曾经也以为自己能一直这样跟他纠缠下去,只要还能跟他共享一些快乐的时间,其他事情都没那么重要。

    可大概真的时间能把量变攒成质变,在二十六岁即将到来的这一年,她想要一个结果,一个答案。

    其实结果显而易见。但她想知道,想亲耳听到,自己的十年在许灵均眼里究竟有多少分量。

    或许迎来最大的失望,把念想彻底斩断,才是从此一了百了的唯一途径。容谧做好了决定,望着许灵均的微信却迟迟动不了手,焦虑得在家里踱步,一圈圈地转了好几遍。

    她看到矮柜上还摆着FERRANDI毕业证书,当时留学一年结束,她放弃了去米其林三星实习的机会,没有继续深造,就是因为许灵均抱怨太想念她,巴黎又太远。

    她不是什么情圣智者,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成年人。她也擅长权衡利弊,她也计较得失,她付出了十年的光阴,在许灵均身上投入了多少感情和精力,怎么甘心自己一无所获地收手,血本无归。

    可当心中天平倒向许灵均,她从来都没有赢过。

    可以预见的结局来临时,她远不如自己想象中的从容镇定。

    她不追星,对许灵均的感情更像潮汐追逐月亮。

    书上说,月球的引力会产生一种叫做潮汐力的东西,地球的涨潮和退潮都是由月球引起的。

    涨潮时,潮汐会离月亮更近一点,即使相较于剩下以光年计的距离根本不值一提。

    但在某个时刻,起码会近一点。最靠近月亮的那一朵,比别的,无数的小浪花都要近。

    在内心最深处,深到连她自己都不敢探究的地方——

    她怀着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的贪心。

    **

    许灵均果然被拉去续摊。

    属于成功人士的社交时间结束后,剩下的夜晚多多少少还是能交流些同学兄弟情的。包厢里漂亮女孩人手一位,许灵均很给面子地叫了几个自己公司的小明星来作陪,自己对着手机十分钟检查一次微信,等久了脾气也快翻上来了。

    就离谱。把他话当耳旁风。

    明明哄好了怎么让加个微信还这么不情愿。

    一帮大老爷们儿在旁边追忆似水年华,浅谈那些年我们觊觎过的漂亮女孩是同学聚会必备话题。他还在跟微信过不去,接连几个女孩的名字左耳进右耳出,蓦地听见“容谧”被人提起,不经意地抬头给予了些关注。

    “今晚晚上你们看见没?嚯大学霸成大美人了现在是,真的,女大十八变啊。”

    “她其实上学时候就挺漂亮的,就是一心学习不会打扮。”

    “虽然是挺漂亮的,但肯定没你们圈里的大明星漂亮吧。”许灵均被cue,调侃的笑声增加了,“哎说实话,咱们容大学霸,放在你们娱乐圈里算什么水平?”

    许灵均敷衍地笑笑,“都差不多吧。”

    漂亮女人他从小见得多了去了,光是家里就不止一位。相比之下,容谧真算不得什么绝色美人。

    “我听说跟她合作餐厅的那个,叫什么,姓沈的那个老板,好像一直都对她挺有想法的,业内都说能成。”

    “沈晰吧,我见过,是挺般配。不过容大学霸也算见过世面了,估计看不上这种白手起家的小老板,再不跟,那不得跟个富二代富三代之类的?或者也可以找个进口帅哥之类的嘛。”

    “估计人家不喜欢那一款,她之前去法国留学,要找早在那边找了,还回国干什么。”

    “啧,国内市场多好啊,回来找老公搞钱两不误!”

    “……”

    一群人就着这话题说不到头。许灵均听得厌烦,刚想打个岔把他不爱听的这段给掐了。

    “都这个时间了,不行我得撤了。”又有人说,“我老婆查岗电话打了三波了,实在顶不住。”

    “哈哈哈怕回家跪键盘?”

    “别说老婆了,我女朋友也一直发微信催我。现在的女人可真是。”

    “真没意思,还是我们单身潇洒哈哈哈,单身万岁。”

    许灵均完全无法共情。

    他潇洒惯了,从来没人敢这么催着他。朋友亲人都是要见面就直接约着来见,没人催着他回家。连父母都是常年各玩各的,人情和资产都散落在世界各地,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也不知道哪一处才算是家。

    又想,容谧从没这么催过他。

    他这时候才觉得不对劲。之前几天还觉着是没见着面才悬在心里,想起她不无原因。今晚都已经见过了,怎么还满脑子都想着她。还是说她几天不见颇有长进,钓他胃口的手段有质的飞升?

    女人的心思真是捉摸不定。

    许灵均手上震了震,垂眼一看,是容谧把他的微信加回来了。

    琢磨女人心思的兴趣被抛到一边。他向来不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多浪费时间,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

    【在家等我,待会过去找你】

    【先不要】

    【我有话想跟你说】

    许灵均嘴角一弯,起身走出包厢,反手关门,隔开喧闹的噪音,“怎么了宝贝?说。”

    容谧听得到他那边隐约传来的音乐声,怕他听不清楚似的,清了清嗓子郑重道,“我想好生日礼物了。”

    许灵均笑起来,并不关心她为何忽然提起这事,大方接话道:“嗯,想要什么?”

    “女朋友。你的。”

    “……”

    她已经提高了声音,吐字清晰。许灵均却仍旧愣了愣,不可思议地反问了一遍,“我的什么?”

    容谧早就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仿佛听到什么滑稽的笑话。可最后一刀,一定要捅进心窝里才能让她彻底放手。嗓音里的颤抖被掩饰在决绝的语气里,她镇定地重复,“我要做你的女朋友。唯一的,女朋友。”

    “你敢不敢。”

    第23章 ??榜芣#%??猩????荧便??ㄧ? 热闹非常。只隔着一道门,两边的氛围反差得有些荒诞。

    许灵均明白了她的意思,染笑的语气意味不明, “威胁我。”

    “并不是,你可以拒绝。”她说,“这样正好,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生日不用陪我过了,从此以后也不用再联系。”

    还说不是威胁?

    连“从此以后不用再联系”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要么在一起, 要么就绝交,不留半分余地。

    许灵均忽然很想见到她, 亲眼看看她总是温和平静的脸上, 在说出这种话时会是一副怎样的神情。

    通话中迎来数秒的寂静。容谧连呼吸都屏住了。七月被她无意识收紧的怀抱勒得不适, 跳下沙发钻进自己的小窝里。她浑然不觉,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动也不动,等待许灵均的最后一句话,如同等待末日降临的宣判,亦或是新世界的第一句序言。

    “那好吧。如果这是你希望的生日礼物, 我正好给得起。”

    许灵均说, “你赢了。”

    怔忪的瞬间,手机差点从她的掌心里滑出去。

    每个字都听得清楚分明,却仍旧思路断连,失去了排列组合理解句子的能力。

    他说什么……为什么?

    容谧陷入前所未有的茫然。想象中的不屑和嘲讽并没有发生, 她原本只是希望得到致命一击,好让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妄想彻底死心的。

    他怎么可能答应?

    他可是许灵均啊。

    可事情朝着未曾设想过的方向发展了。以她周全的性格, 提前在脑海中预演了无数种他拒绝时的反应, 唯独从没顺着眼前这个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往后展开想过。

    以至于真的发生时, 她听到耳中灌入脑海, 却迟迟无法理解,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还有点无所适从的尴尬。

    “好……”她语气轻飘飘的,做梦一样,快要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那……我挂电话了。”

    “哎,就这么挂了?”许灵均笑着说,“谈恋爱第一天,太浪费了吧。”

    “嗯……那你说。”

    “时间还早。去约会?”

    他故意加重语气,“女朋友。”

    **

    山顶的别墅庭院里亮起灯光,烛光晚餐按照常规布置,椅背上贴心地搭了保暖的绒毯。

    许灵均没有亲自去接人,自己开车过来在山路上飙了半程。到地方尽兴又恰好,接容谧的车几乎同时抵达停车坪。

    谈恋爱的第一天,容谧争分夺秒地把睡衣换掉——也只来得及把睡衣换掉,一身毛衣裹羽绒服的居家打扮,素面朝天披头散发地来赴她的第一场约会。

    许灵均下车,从副驾驶座上拿起一大束玫瑰花球抛给她。她还没从“我有男朋友了”和“我男朋友是许灵均”的双重震惊中缓过神来,手忙脚乱地颠了两下才接住花球,紫色花瓣散落满怀,“来这里干什么?”

    “给你准备了个节目。”许灵均摘掉她发间夹着的花瓣,托在掌心里吹走,“历史性时刻,总得留个念吧,走。”

    容谧不明所以地抱着花,腾出一只手给他牵,“啊那要拍照吗?可我都没时间准备。”

    “还准备什么,你什么样我没见过。”

    许灵均带她到视野最好的景观台,刚刚站定,烟花升腾到高空中,随着砰响炸开一朵又一朵饱满规则的圆,五光十色目不暇接。压轴的烟花是限定款形状,爱心和玫瑰交替出现。

    三分钟后焰火表演结束。容谧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玫瑰,又看了一眼院子里的烛光晚餐,冷清的夜风中烛火明灭闪烁,终于忍俊不禁,“好老套啊。”

    “……”

    “但是很好看。”

    这评价。许灵均不满地哼了一声,“今天太临时了,周盛说小说里霸总都这么安排的。就知道他靠不住,下次我会安排得更好。”

    “许灵均,”她忽然转过头来,眼中倒映的光点明灭如星,却郑重地问他,“你知道女朋友是什么意思吗?”

    “……”

    这什么给小学生上课的语气。

    “知道啊。我已经不是会被几个绯闻碾死的新人了,谈个恋爱又能怎么样。”许灵均无所谓道,“你希望我立刻公开?”

    “……不是。”

    他新年演唱会正在筹备,无论如何都不是适合公开感情状态的时机。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容谧顿了顿,“我的意思是,你确定要跟我谈恋爱吗?”

    “以后我会干涉你的私生活,能和你亲密的人也只有我一个。我会随时给你发微信打电话,问你在哪里出差,哪里过夜,晚餐吃了什么。睡不着的时候我也会找你,说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纯粹地消磨时间。我会……我会把你当成男朋友对待。你确定吗?”

    许灵均饶有兴致地听完,“说了这么多,就是想独占我。”

    “……”

    “我不是已经答应了么。”

    许灵均低下头,蹭了蹭她发红的鼻尖,“给你实现愿望了。你可以更开心一点。”

    容谧抿起嘴角,自己也觉得应该要更开心的,可不知怎么,还是很难克制想哭的冲动。

    “外面太冷了。”她得以为自己泛红的眼尾找出合适的理由,“我不饿。我们进去说。”

    室内基础设施都很完备,暖气提前开着。她脱掉羽绒服,到厨房给自己热了一炉红酒想暖暖身子。许灵均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

    “小盛昨天找我,说你广告拍摄违约了。”她酝酿片刻,想自然地以女朋友的身份说些什么,一开口却有点企业年会时代表发言的意味,“我希望我们在一起能更好,不要因为我耽误工作。”

    许灵均靠在炉灶旁灌了半瓶冰水,闻言一笑,握住她的腰倾身亲吻她的侧脸,冰凉柔软,“怎么这么懂事啊宝贝,天生就是当女朋友的料。”

    红酒开始冒泡,泛起酸甜的香味。容谧关掉炉子转身偎到他身前,轻轻扯他的耳垂,“听到我说什么没。”

    “知道了,这话你当初要开餐厅的时候就说过。你不干涉我的工作,我也不干涉你。”

    她习惯有独立的工作和社交空间,他正好也没那么多时间哄一个太过黏人的女朋友。至于微信和电话,有空的时候回一回不是什么难事。

    谈恋爱也不是什么难事。他本来就没跟别的女人上过床,也没有滥交的兴趣,以后大不了出去玩额外报备一声,除此以外,并不会给他的生活造成多大变动。

    她的愿望里每一条都不难,他却隔了这么久才肯实现。

    许灵均还心安理得。

    他一直都知道。再怎么吵架冷战,到了最后,容谧还是舍不得离开他的。

    他从前只是嫌麻烦懒得谈。现在要是能用这个愿望赶紧把闹心的事结束,挺划算。甚至还能名正言顺地要求她离沈晰远一点,什么扯犊子的般配传言都能消停了,不仅划算还有得赚。

    许灵均帮她把红酒端到客厅,就着她的手啜了两口,皱起眉,“酸。”

    “对皮肤好。”容谧喝完剩下的大半杯,身上立刻暖了起来,微微冒汗,窝在他怀里像只煮沸的小火炉。

    小火炉的毛衣是奶里奶气的姜黄色,胸口有一只乳白的小蜜蜂刺绣。她从前在家里见许灵均时,总想着要穿得成熟有风情点,看似不经意的睡裙吊带随手一捞,其实都是精心挑选。

    许灵均还从没见过她穿这么可爱的颜色,像个还没出校门的小女孩,乖顺地依偎在怀里,越看越可爱。脸颊粉扑扑软绵绵的,越亲越想亲。暂时与欲念无关,就想用力揉捏她,亲哭她,使劲吸,吸进肚子里去。

    从前他就喜欢这么又亲又抱的不撒手,但都没今天这么粘人。容谧推都推不开,被这种吸猫式的亲法折腾得晕头转向,心里却像煮开了的蜜糖,浓稠地冒着泡。

    腻歪好一阵,脸都快被嘬红了。容谧抽空找回神智,敲打他,“那你……以后不能再亲这样别人了。”

    许灵均心情奇佳,比起刚刚上路上飙车是不同的舒爽,连着一周的量吸够了本,大方道,“行。还有什么别的要求?”

    容谧埋头想了一会儿,声音闷闷地从他胸口传出来,“我还想知道,昨天晚上你们在天台都干了什么了。”

    “刚还夸你懂事,交往的第一天就翻旧账?”

    果然没干好事。容谧心里哼了一声,“不说就算了。”

    是在交往之前的事,如果许灵均不想说,她也可以不追究。

    以前那么长时间发生过多少事,她要是想,根本就追究不到头。

    “想什么呢?没干坏事。就喝酒闲扯,她那样的女人,揣着什么心思我不说你也猜得出来。”

    许灵均不以为然道,“无非是馋我手里那点东西,想让我给她feat新歌。她们团她是第一个单曲solo的,铆足了劲儿要弄出个顶配的作品来,还想到时候拉着我做宣传。”

    “那你答应了吗?”

    “没空。她新歌demo我听了,也就那样,不值得我浪费时间。”

    他今年下半年状态不怎么好,可能是到了瓶颈期,自己的舞台都做得有点疲倦,懒得帮别人找补添光。

    工作上的事他向来不怎么跟容谧提,有些压力说了她也不懂。

    但容谧知道他对待舞台追求完美的态度,常常会自己钻牛角尖,听到就担心,“严重吗?”

    许灵均揉了揉眉心,垂眼道,“出来玩的,不提工作。”

    容谧不再接着问下去,趴在他身上看不够似的,抬手帮他揉太阳穴,“我还以为她是馋你。”

    “馋我有什么用,不还是落你手里吗。”

    她特意跟老师学习过,手法专业很多。许灵均闭起眼享受按摩,笑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醋劲儿这么大?”

    容谧嘴角下垂,按了一会儿,才说,“以前我只是没有立场挑明。”

    听着像是委屈了不止一次两次,怪可怜的。

    许灵均心中涌起奇异的满足感,随之伴生的还有些许怜惜。他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在许多时候都疏忽了她的感受,这么多年的情分积累下来,以后好好对待她,也是应该的。

    他睁开眼睛,拉下容谧的手在掌心里摩挲,“行,我明白了。女朋友,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她认真地想了一阵,小声说,“还有……以后我不想做的时候,你不能再逼着我。”

    她显然又想起在高雪维尔不愉快的一晚,那是近来一系列矛盾的源头。

    许灵均回味了一番,觉得当晚她的表现似乎也并不全然抵触,“不舒服?”

    “不是正常的舒服。”说是纯粹的难过也不太准确,但被强制掌控,强行刺激送上高//潮的羞耻感大于快//感。她很确切地说,“我不喜欢。”

    “行。就那一次,我保证。”以往两人在床上都很和谐。许灵均偶尔想起,自己多年来没换过床伴,应该就是因为他从一开始遇到的人就相当契合的原因。

    他当时被气得神志不清,开头偏激,做到后来彻底沉浸才难以收手。本身没有奇怪的倾向,“不过我哥好像有那种倾向。林伊那小丫头片子胆子倒是挺大的,还真敢陪他玩。”

    容谧哦了一声,被他拢在掌心里的手指偷偷掐他,语气不善,“你羡慕吗?”

    “我有什么可羡慕的,我又不是没有女朋友。”许灵均不跟她计较这点小动作,还觉得挺有趣,“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趁现在一块儿说出来。”

    “女朋友”这个身份好像一个开关,让她一下子变得和往日不一样了。具体是哪说不上来,或许更任性也更诚实,但都很新鲜,比她以往的样子更有趣。

    “还有……我也不喜欢跪着,从后面,感觉像小狗。”

    “啧,你腰那么软,背又好看。”

    “……”

    掐进他掌心的指尖越发用力,许灵均从善如流地改口,“行行行,改。要不以后一三五听你的,二四六听我的?”

    “那……也不能每天啊。”

    “还有周末啊,周末留给你休息还不够?”

    “怎么这样……”

    她好像喝醉了,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真的有在严肃思考那些话,到最后得出结论,不情不愿地说,“那好吧。但听你的时候,也不能太过分。”

    怎么这么可爱?

    谁的女朋友能这么可爱?

    有火星噼里啪啦的在脑子里炸,把理智都融化了。许灵均抱着她一通乱揉,仰起头叹息,“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撒娇。”

    他枕在沙发靠背上,仰起头时喉结滑动,毫无防备地露出一截脖颈。是动物最脆弱的地方之一。

    奇异的满足感也在容谧的心里翻腾。他肯暴露出信任的姿态,好像是他们关系步入正轨的证明。

    “灵均。”她扯着许灵均一根手指,用力握紧了,想加深这令人满足的证明,“以前的事都可以过去。我们以后,从今天开始,好好在一起吧,行吗?我们……好好的。”

    她渴望过许灵均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时刻,但最深处的幻想都没敢期待过这一刻真的会到来。

    可她好像真的得到了,一定要紧紧握在手里。

    暖气开得很足。褪下毛衣,光.裸的皮肤露在空气里,她仍旧瑟缩了一下,身上的吻立刻放轻了,以碰触花瓣的力度,怜惜地给予她抚慰,“我会轻轻地,好不好?别怕宝贝。”

    生怕再吓着她,许灵均耐心地哄她放松,低沉的音色里极尽温柔,“别怕。”

    他靠得这么近,张开怀抱,像提前降临的春天张开一张巨大的网将她包裹。人类的大脑擅长自我蒙蔽,天堂还是地狱,身陷其中时是无法自如分辨的。

    她并不感到害怕,只是还不太确定这一切是否在真实地发生,只能更用力地回抱他。

    月亮的轮廓摇晃在屋顶的一方天窗上,渐渐重了影。她视线失焦,不知怎么联想到一块墓碑,同样的四四方方,或许有谁也会在自己的碑刻上留一弯月亮。

    容谧恍惚地闭上眼睛。

    她是自愿溺死在这片月色中的。

    第24章 ??榜芣#%鴥?????若? 几乎每天都要在飞机上待几个小时。隔天早晨天没亮周盛就来接人,得知自己临危受命谋划的定情仪式只得到一个“老套”的评价,试图将功折过的心凉了一半。

    走到车边的短暂路途中, 他低声说,“姐,你别生我气。那天我就是看你实在不愿意,没办法了才叫安娜过来陪着解个闷儿。就是喝几杯聊聊天,毕竟老板一直情绪不好, 我们这些人也难做。”

    容谧闻言脚步顿了一下,只点头道, “没事, 你也不容易。”

    许灵均并没有说过人是助理叫去的。但经营自己的工作讨老板欢心是人之常情, 她不会计较这个。

    “谢谢姐。”周盛这才松了口气,帮她拉开车门。

    许灵均先一步出来,在副驾驶位上跟许正则掰扯家务事。余光里见两人走到跟前,最后几句潦草地结束,挂了电话下车, 绕到后排坐容谧身边, 拉她的手指玩。

    周盛开车,见状笑呵呵道,“干嘛呀,一大早就喂狗粮。”

    容谧短暂地抽回胳膊脱羽绒服, 在他不高兴之前把手放到原位,“又跟哥哥吵架?”

    许灵均捏她的手背, 不满道, “别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跟我说话。”

    容谧大致知道他在烦闷什么。父辈们积累下来的家业基底需要有人继承, 换了别家兄弟可能会争破头, 但这对兄弟明里暗里都在想着把继承家业的任务往外推。

    许正则就不用说了,一早去公司当苦力。当初许灵均要进娱乐圈,也就是看他年纪小才容许他先玩几年。

    当初憋着一口气想证明自己,可现在才发现即使混出名声也没用,说到底老一辈是没把舞台上的工作当正经事看,光今年催着他回公司学习业务就不是一次两次。他是许褚原和现任妻子生下的独子,论起来,夫妻两人当然是对小儿子寄予期望更多。

    离谱的是,许褚原不能时时把手伸到他这,还让许正则代为唠叨。许正则真就找他唠叨。真是爸爸的好儿子。

    他自幼没跟哥哥一起长大,也不知道这哥打的什么主意,好好的公司自己握着实权多爽啊,催着他接手干什么。怎么就没点颠覆父辈顺便为不知名母亲复仇的野心呢。

    这样唯恐天下不乱的脑回路也是异于常人。容谧总会被他逗笑,“怎么说都是你家,不怕真的打起来两败俱伤吗?”

    “谁跟他打。”许灵均不屑道,“我有什么可怕的?我既不是六岁也不是十六岁,不是离了家就会饿死。”

    话虽这样说。容谧心里无声地叹气,思索有什么帮助他减轻压力的好方法。

    Crush刚出道前两年是他压力最大的时候,同期新人都实力不俗竞争激烈,杀出重围的必要条件之一就是不断地排通告,只有保持曝光才能不让粉丝流失。

    那段日子她还在上大学,最长一次请假带旷课跟了他半个月,亲眼看见他在高强度的行程中昼夜颠倒不眠不休,心疼得要命。后来找专业的老师学习按摩手法,就是为了他。

    现在功成名就,压力来源也不同了。她不知道许灵均最近瓶颈期是否跟家里的催促有关,但总还是想着有什么办法能帮一帮他。

    甚至想,如果许褚原真的把这个不务正业的小儿子赶出家门,如果许灵均真的有走投无路的一天,她会很高兴地收留他。

    她很愿意把许灵均藏在自己家里,就像摘下一轮月亮。只属于她一个人,只有她能看得到,碰得到。

    许灵均捏了捏她的脸颊,“再睡一会儿吧。躺我身上?到了叫你。”

    去机场之前先送她回家,路上将近一个小时。起得太早她本来是困的,只是想着马上要分别了不舍得打盹儿。可车里暖和,许灵均身上的味道也好闻,她实在没忍住,脸贴着他蹭了蹭安心地睡了,闭着眼睛听见一声笑,“怎么这么乖。”

    昨天晚上迷迷昏昏,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也可能是晕过去的,不免虚浮困倦。

    但路上临时补的这一觉,是她在许灵均身边这么久以来最踏实的一觉。好像只短短一个小时,就把她从前好多年里流逝的气力都补了回来,更加丰盈地在血液里脉动。

    一觉睡醒恍如隔世,她安定地接受了自己跟许灵均在一起这个事实,甚至下车时,还能心血来潮一句调戏周盛。

    “照顾好我男朋友。”

    “……啊?”

    他惊愕的表情和想象中一样精彩。容谧粲然一笑,随朝阳一同望向车窗内的人,眼中闪着明悦的光,“路上小心。”

    许灵均坦然接受。车子往机场去的路上,周盛不知道卧槽了多少遍,“哥……你来真的?”

    “我什么时候是假的了。”许灵均说。

    “诶这倒也是……可这,你明明,这不是……唉。”周盛满心震惊,颠三倒四不知道从哪说才对,到最后自己说服了自己,“一定是因为真爱!是爱的力量!爱能改变一切,嗯!”

    “滚啊。”腻腻歪歪听了一耳朵的真爱论,许灵均不耐烦道,“别把什么都往这个字上扯,恶不恶心。”

    “嘿,我知道我知道。容谧姐跟了你这么多年,这下算是值得了。”

    “我也只是习惯了她而已,换一个人太麻烦。”

    许灵均靠在后座,懒散地撑着头望向窗外,漫不经心道,“还不如好好安抚下来,免得再给我添乱。”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有点出乎意料,但那句“敢不敢”的质问确实挑起了他的征服欲。

    他有什么不敢的?说了从前只是嫌麻烦而已。他实在是不喜欢容谧心里藏着事冷脸摆架子的模样,看得人心里窝火。意识到这一步不让着她可能会带来更多麻烦时,当然是灵活地变通,选择更优解。

    因而现在大结果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动,仍旧是在他掌控之中。

    “季容与那边有什么动作么?”

    “嗯,放心吧哥。”周盛正色道,“我替你盯着了。”

    之前谈的国际一线时装品牌,新季度代言接洽了许灵均,但因为还有其他代言在身上没过合约期已经打算推掉了。打听到的消息里,季容与的团队还在积极争取。

    即使是一个团的成员,同类型资源竞争也不可避免,有时候甚至会因为身处一个团闹起来更难看。粉丝之间还容易产生矛盾,一般会酌情避嫌。

    但要是遇到的资源太香,撕破脸也是常有的事。利益至上,看得见捞得着的肥肉谁都不愿意轻易收手。

    “继续盯,到我们公司里挑一个没有竞品合约的艺人去争,咖位都不够就联系兄弟公司关系不错的艺人去帮着争。代言最后给谁不重要,把姓季的挤出去。”

    许灵均冷笑一声,不知想到什么,神色与方才的温存判若两人。

    “就算是我看不上的东西,也别想落到他手里。”

    **

    容谧完全想不到自己最后那句话起了作用。

    并不是想用激将法故意挑衅,她说出口时是无意识的,连自己也没想过为什么要那样说。

    可能是为了显得更有气势?都无所谓了。现在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洗漱整理后到店打卡上班,她日常在前台先逗一会儿七月,没想到被夸,“老板娘今天格外光彩照人喔,看起来超滋润的。”

    这话提醒了她。容谧收回揉捏小猫咪的手,去不远处的商场买了几盒巧克力回来,发给大家时笑着说,“恭喜我吧,我脱单了。”

    “恭喜恭喜!喜糖啊这是,我也来一颗沾沾喜气。”

    在大家期待的眼神里,她摇了摇头,故作遗憾道,“让你们失望了,不是跟沈晰。”

    “啊……”

    小小的唏嘘声也是意料之中。众人散去后,前台姑娘鬼鬼祟祟凑到她身边,小声地问,“容姐,是不是他……那个大明星啊?”

    容谧只是微笑,“好好工作。”

    许灵均工作性质特殊,这件事还是越低调越好。况且她也并不是那种一定要将自己的恋情宣告天下,才能从中获得满足感的人。只要她知道许灵均有心跟她有一个良好的开端,就已经比什么官宣之类的都强上百倍了。

    但她也只是个普通人,心不是无底洞什么都能装。有时候好的情绪装得太满,溢出来了,也得适当地跟人分享。

    父母那边还不好汇报得太快。她要了一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晒一晒太阳,顺便给程艺欣打了个电话,向自己最好的姐妹报告喜讯。

    “我艹许灵均都开始谈女朋友了?我到底是八天没回国还是八辈子啊?”

    “……”

    容谧一本正经道,“嗯,程主编8.0,不瞒你说,现在已经是2820年了。”

    “嘿。该说不说,也就是你有这本事了。浪子回头有生之年。”程艺欣出差任务结束,躺在酒店里跟她闲唠,“等着吧,我明天回国了,落地就杀到你店里去浅捞一个八卦。”

    闲聊了几句,容谧笑着挂掉电话,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刚打算起身,停顿了一下,又坐回原位。

    沈晰步伐从容,不急不缓地走来,坐在她对面,“早。”

    容谧感到压力,跟着点了点头说,“早。”

    他神情与平日没多大区别,只是手心里包裹着一颗巧克力,刚刚从前台那边过来,应该也听说了今早的喜讯。

    其他人还好。面对沈晰,她总会有种上学时偷偷早恋被家长抓包的局促感。

    “我当然尊重你的决定。”沈晰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垂落目光,微不可闻地叹息,“只是很担心你。”

    容谧单手托腮,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抚摸咖啡杯外层上的浮雕花纹,“我明白。走到这一步……其实我自己也没想到。但既然决定了,我就会好好安排以后的。”

    “你能安排到什么程度呢?谧谧,他不是个会听从别人安排的人。”

    在恋爱刚开头,缠绵中的甜蜜占满心房,谁会愿意听到悲观的劝言?他知道自己说的话不受待见,却还是忍不住说,“感情这种事,付出越多的人,往往承受的伤害也会越多。”

    “可是沈晰哥,你也知道我是个理智的人。既然选择了这么做,当然就已经衡量过自己能否承担得起后果。哪怕是最坏的后果。”

    她毋庸置疑地说,“我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沈晰张了张嘴,明白自己此时是劝不动她的,无奈道,“只有喝醉的人才会反复强调自己没醉。”

    “谧谧,就当我是以一个哥哥的身份来跟你说这些话吧。我只是想提醒你。”

    沈晰说,“当你过分强调自己的理智时……很有可能,你已经离理智越来越远了。”

    第25章 ??榜芣#&薨?诨??藤?ゼ?? 晚上她回家时情绪不高。独自一人的夜晚,总会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

    她生活独立和她希望得到爱人的陪伴并不矛盾。以往和许灵均见过面之后紧邻的那两三天是最难熬的,就像喝过糖浆的孩子很难接受苦涩的中药。

    况且前一晚的许灵均格外温柔细致——虽然后来越来越不受控制, 但最初为她隐忍克制欲/望想要照顾她的心意传达出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抗拒。

    这也使得她比往常的“事后”夜里还要更思念许灵均。

    往常的思念都是由她一个人独自消化,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容谧迟疑许久,主动给许灵均打电话。

    响了好一阵,被对面挂断了。她心里一沉, 手机还握着没放下,下一秒又亮了起来。他回拨了视频通话。

    容谧一怔, 难免有些慌乱。原本半躺在沙发上, 立刻坐起身整理衣服, 又拨了拨头发,深呼吸两遍才接。

    英俊的眉眼被放大在屏幕上,一张汗津津的脸忽然出现,眸底浸着戏谑的光芒,“怎么了?要查岗还是要我哄你睡觉?”

    “没什么事……”

    容谧看到他身后的背景很眼熟。这么晚了还在练习室里, 顺理成章地想到自己这通电话该是打断了他的工作。

    原本打好腹稿要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像普通小情侣做的那样,培养一下感情。这会儿也觉得多余了,反正能看他一眼就已经安心许多,“你先忙吧。”

    “哎, 怎么老是急着挂电话。”

    许灵均盘腿坐在地板上举着手机,打湿的额发随手向后拢, 额头上细小的汗珠在射灯下闪闪发亮, “是不是想我了?说清楚再挂。”

    “嗯。”

    “‘嗯’是什么?想还是不想?”

    他身后传来不止一声的嘘声调侃, 原来练习室里还有几个伴舞一起排练。

    “鬼叫什么?”许灵均笑起来, 大大方方地回头喊了一声,“自己没有女朋友吗?”

    调侃声变本加厉。容谧更说不出口了,白皙的脸颊透出浅浅的绯色,在屏幕里看得真真切切。

    看得见摸不着,让人心痒。

    “本来我一门心思在排练的,现在好了,”

    许灵均叹了声气,“提不起劲工作了。”

    编舞老师走过他身边,哈哈大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让女朋友来帮你充充电啊!”

    容谧忍俊不禁,垂下眼睫没有接话。许灵均对她平淡的反应不太满意,“你不想见我吗?”

    “可我明天还要上班。”

    “上班比我还重要?”

    容谧转移话题,“给你看看我的猫。”

    正在打瞌睡的七月沦为工具猫,窝在她怀里懒散地抬爪子,扒拉她的发尾。许灵均第一次见这只猫,挑了下眉,“长得倒是和你挺像。”

    容谧莞尔,握着它的小肉垫轻轻碰屏幕,“七月,这个是灵均哥哥。”

    “喵——”

    小猫伸了个懒腰,一头扎进她怀里拒绝营业。许灵均看得越发不是滋味,“为什么它能抱你我就不能?我也想抱到你。”

    他很擅长撒娇,大概自己没觉得,可总透着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拗劲儿。容谧经不起磨,最后还是不得不答应,明天早点结束工作飞过去探他的班。

    这样说好的闺蜜小聚说不定时间要撞上了。她给程艺欣发了个消息询问,得知飞机落地恰好也是下午那会儿,果是墨菲定律无处不在。

    “行了行了你去吧,谁还不是重色轻友了。飞十几个小时落地估计我也只想赶紧回家洗个澡瘫着,八卦改日再听不迟。”

    程艺欣说,“不过你小心着点,下班打飞的去看男朋友这种事儿我也就二十出头小女孩的时候才会干。看你这上头的样子,倒像才刚跟许灵均好上似的。”

    “现在还是不一样啊。”在要好的姐妹跟前,容谧语气轻快不少,“我已经很克制了。再上头一点,他今天晚上叫我可能都会飞过去的。”

    她知道沈晰没说错,两个人在一起,一定是她爱许灵均比许灵均爱她更多。但这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把两个人的心都掏出来称一称,等到差不多对等再开始恋爱。那这世上该有多少恋人都被时间荒废了。

    她了解许灵均,他是不屑于欺骗手段的人,在感情里也懒得弄虚作假,表面上看总是冲动任性,其实都控制在底线之上。即使是乱来,也是心里有大致范围,知道自己可以承担后果才会乱来。

    如果他不想要女朋友,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会降低标准让自己不痛快。相反,既然他答应了,就说明他也是权衡过,并且在她和其他因素之间选择了她,才会愿意跟她走出这一步的。

    对于当下而言,这个良好的开始就已经足够了。

    更何况,贪心也会膨胀。

    任何事情都忌讳操之过急,感情也不例外。她胆大妄为,想要用这个名正言顺的新身份,慢慢驯化他。

    总有一天,她要许灵均爱她一样多。

    情绪便又一点点积极起来。容谧想,她好像回到了高中时候,刚刚确定自己可以留在许灵均身边的那段日子里,她也是这么斗志昂扬的,总觉得自己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这天晚上,她真的梦到了高中时代的自己,放假时总说去图书馆自习,瞒着父母去练习室找许灵均。

    她总在练习室最后面靠墙坐着看书做题,大部分时间都对近在咫尺的吵闹声充耳不闻,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偶尔抬头看一眼正在排练的人。

    她知道自己在其他人眼里一定是个很奇怪的女孩,但那是她十分珍惜的时光——

    因为藏了一份不为人知的心意,她更要用功维持成绩名列前茅,以免被父母和老师发现端倪。也不想因此占用和许灵均在一起的时间,因此有能够同时兼顾学业和见到许灵均的机会就再好不过。

    也有好多次,别人会调笑着问起许灵均,她是什么身份。

    许灵均总说,“是我同学。”

    天刚蒙蒙亮时,容谧从梦中惊醒了。

    她花了一些时间回过神,筑起梦境与现实之间的沟壑,明白自己不再是他身边可有可无的一道影子,心里才觉得好受许多。

    新季度的菜单已经定了大半。今天沈晰没在店里,她本来打算摸鱼过去的,可一钻进工作里就忘了时间,直到同事下班过来敲门叫她,才兵荒马乱地收拾了赶去机场,还差一点误机。

    飞机升空时,她一路小跑的呼吸和心跳还没从急促中平复。或许是吊桥效应的作用,她真的体会到程艺欣所说的,那种刚二十出头的小女孩排除万难不顾一切地去赴一场约会的激动心情,不知该说是久违还是久等了。

    练习室好几层,每一层都是灯火通明。她只问了房间,没说自己几点钟到,到了也没有声张,悄悄推开门站在后面看许灵均排练。

    Crush出道许多年,每个人都出过solo舞台,届时都会放到演唱会上分环节串成一台精彩的演出。

    今天排的是演唱会上的个人节目,其他成员都不在,也没有伴舞,镜子里忽然多出一个人的身影就很明显。

    她没有打断,许灵均也默契地没有停下,只是镜子里的眼神一直盯着她,随音乐华丽又强烈的节奏鼓点不断调整细节,每一个动作都在千百遍的重复中调整到最舒服最好看的位置。

    很少有人能扛得住这样目不转睛的注视,舞台上能牢牢地抓住镜头,舞台下也能紧紧攥住观看者的心。被帅哥一直盯着看谁能不脸红,说不定连对视几秒都坚持不到。

    即使是容谧这样看习惯了的,也扛不住他千锤百炼的表情管理,被那眼神里带来的侵略感和压迫感摄去心神,盯一会儿害羞了不自觉地移开眼睛,但马上又移回来继续挨盯,视线总是追随着他的。

    他做练习生的时候没跟任何人透露过家底,跟其他练习生一样每天练习十个小时,衣服上的汗湿了又干,能抖落出凝结的细小盐粒,累极时还会睡在练习室里。

    除此之外,上各种舞蹈课声乐课编曲课,接受各种采访训练表情管理课程,甚至针对高频闪光灯的适应性都要训练,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证任何时候拍照表情都不崩。

    过往经历的一切缔造了他如今的成就,都是她一路亲眼见证并亲身参与的,怎么可能不心动。

    一首歌结束,许灵均没急着到后面来找她,挑出副歌的一段动作重复熟记,心里的拍子跟播放出来的音乐同样精准。

    容谧和从前一样靠着后墙席地而坐,抽空回复一些微信消息,一边做自己的事一边耐心地等他。看着是各忙各的,但无声的陪伴形成了某种奇妙的平衡,让人都有点舍不得打破。

    安娜就是在这种氛围中走进练习室的。

    和以往营业必备的娇俏甜美不同,她今天来脸上的表情不太愉快,过膝长靴踩得咯噔响,开口就是质问,“你拒绝了我们的合作邀请?为什么?”

    许灵均没看她一眼,仍旧盯着镜子里自己的动作,精益求精地追求力量与美感的平衡,“邀请我什么了?还是给你新歌feat的事?”

    “对啊!连Demo都给你听了,我请的编曲老师和制作人都是行业知名的,还跟你合作过……”

    “那都是你替自己谋划的好处。”

    许灵均慢悠悠地停了动作,去门口小冰箱拿水的几步走得懒散不羁,笑着逗了她一句,“我给你feat,你能给我什么?”

    安娜愣了愣。

    他虽然是笑着的,可眼中没什么波澜,显然并不是真的在开玩笑。

    她能给许灵均什么?资源的等价交换许灵均并不需要,他自己还能找到更好的。要互相营销炒cp许灵均上次也已经给过她面子了,以两人的人气差距看,依旧是她占了便宜。

    她不是豁不出去的人,这段时间频频来接触,自身意愿已经很明显了,可许灵均一直不咸不淡的拿她解闷儿,好像对她没什么意思。偶尔她都觉得自己没被当个女人看待,或者说没被当个平等的人看待。

    他天生就有那种站在高处睥睨众人的气场,习惯了自己是凌驾于他人之上,掌控一切做决定的那个人,这种“本该如此”的习惯甚至都影响了她,好像自己被他当个解闷的花瓶也没什么奇怪的。

    那他到底想要什么?

    看着他仰头喝水时滑动的喉结,安娜咬了咬牙,主动靠过去吻他的侧脸。

    许灵均险些呛了一口,不耐烦地抬手挡开,“别碰我。”

    他指了指练习室后方的角落,语气自然道,“看不见?我女朋友在那坐着。”

    第26章 ??榜芣#%椅F铥?軦?恦??奤? 心一横都主动贴上来了,猝不及防听见这句,跟着他一起望向不起眼的角落。

    她这时候才注意到练习室里的第三个人是谁, 难以置信地瞪着容谧问,“女朋友?你说她?”

    容谧正忙着跟小姐妹微信线上摇骰子,闻声只是抬眼淡淡一瞥,泰然自若,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许灵均也好整以暇, 看戏似的看着她。安娜咬了下唇角,妆容精致的小脸腾地红了, 羞耻又恼怒, “你耍我是吗!”

    她家世不差, 能从残酷的练习生选拔中脱颖而出当然各方面条件都是出众的,不管是出道前还是出道后都被亲友和粉丝捧着,哪受过这种戏弄。

    “你都这么拼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得太死。”

    许灵均用理所当然的语气,抛出最后一击, “实在想我给你做歌的话, 就来我演唱会上当个伴舞吧。”

    他得到的邀请是对手戏男主角,可丢回的资源是要她当个没有一句台词的跑龙套。偏偏还一副觉得很公平的样子,对于已经颇有人气的出道艺人而言简直称得上是羞辱。

    “许灵均!”她气得涨红了脸,咬牙道, “你给我等着。”

    骰子的点数停在了三。容谧按照约定要给程艺欣预留三次拉图主厨晚餐的座位,当作这次重色轻友的赔礼, 老老实实挨完宰之后退出了微信。

    “还满意吗。”许灵均坐到她身边。

    对于他故意把人家小姑娘气走的顽劣行径?容谧无可奈何, “我说过, 不干涉你的工作。”

    “啧,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许灵均察觉她似乎没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有些失望,“你反应能不能再高兴点。”

    容谧放下手机,抱膝垫着下巴看了他一阵,轻声说,“可我觉得,这是身为男朋友应该做的。”

    这么多年来,她身边的朋友谈恋爱的不少,尤其程艺欣一年能换十二个不重样的,她即使自己没正经谈过,看也看会了。

    跟别的异性划清界限,承认她的身份是恋爱关系里分内的事,是底线,也是及格线。

    她刚刚听在耳朵里时的确感到开心,但并不需要也不应该表现得感恩戴德,所以不会像许灵均希望的那样,给予过分激动的回应。

    不过对许灵均来说,他恐怕没见过什么正常的恋爱关系,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算是在努力了。

    “想要我表扬你?”容谧笑着摸了摸他翘起的发尾,“嗯,表现不错。我很满意,继续保持。”

    还真有点驯养小狼狗的感觉了。

    两人明明同岁,许灵均还比她大几个月,但她一直觉得自己更老成些,直到现在都不例外。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被命运偏爱的人才能肆意地活着,永远都能允许自己做个长不大的小孩。

    许灵均哼了一声,晃掉她的手,觉得没意思。

    他这么有兴致地想跟她谈一场恋爱,在别人面前给足她面子,换了别的谁还能有这种待遇啊。这样她都反应平平,未免太扫兴。

    “明天下午,我们在对面酒店有一场小型粉丝见面会。”许灵均想到就说,“你也来吧。昨天我们录节目做了一堆饼干,明天会当伴手礼送入场的粉丝。都在他们那儿,到时候给你也要一份。”

    “你亲手烤的饼干?”

    “嗯,跟你比不了,不过我觉得味道还行。”

    许灵均说,“你是不是从没来过我的见面会?一次都没有过。”

    演唱会倒是基本场场不落,但她从没在Crush的签售和见面会上出现过,各种节目的录制即使来探班也是直接去他的酒店房间,尽可能地避免出现在一切会给他招惹麻烦的场合——哪怕近几年来真被拍到点什么他也有能力摆平,她知道,也都还守着这条默认的规则。

    说到底是为他着想已经成为习惯了。

    既然今晚要留下来陪他,明天上午肯定是荒废的。她调休了一天,那么下午再留久点也没什么,订晚上的机票回明华也可以。

    容谧说,“好啊,我也想尝尝。”

    这一次不一样。她不想再缺席,甚至还有点期待。以女朋友的身份去见他,瞒着其他所有人偷偷谈恋爱。见面会上他们会和粉丝合照,牵手拥抱都是正常的身体交流。只有和她,每一次视线交汇,心照不宣的意味不一样。

    同人小说里都这么写,看着还挺刺激的。既然她现在的条件符合设定,去体验一把过过女主角的瘾也不错。

    “乖。”许灵均心情好转,“那回酒店?”

    “不着急,你工作还没结束吧。”容谧说,“继续忙,我在这等着你就好了。”

    今天才改的编舞,他还没捋得很顺,对着镜子抠动作细节时被安娜打断多少有些不悦。

    这些她都能看得出来,并不是对编舞有多精通,而是太了解许灵均,即使跟别人聊微信余光里也一直在关注着他。

    许灵均越发满意,刚刚乍现的低气压消散得无影无踪,“那行。你困了就叫我。”

    她点点头,又拿起手机打发时间,打算刷刷微博看点别的。像她养的那只小猫,无聊时就懂事地自己玩儿,安静地在主人身边陪着。

    许灵均试图回到工作状态,但视线总透过镜子去看她的身影。不知怎么,想起高中时的练习室,她好像也是这么陪着。

    那会儿他只是个普通练习生。除了长得帅,别人只知道他家里条件不错。但家里能支持来当练习生的哪个条件都不错,他即使惹眼,也不像现在这样跟普通人隔着次元壁般的气场。总的来说,就是个出挑的男高中生罢了。

    容谧从那时候就跟着他,安安静静的。不怎么黏糊也不图什么,这么多年,从没把他给跟丢过。

    他出道至今,遇到出色的人不胜枚举,出色的异性也很常见。干这行竞争越来越激烈,能出道都是万里挑一的,什么财阀千金,艺术家二代,甚至路演的乐队女主唱出身,各个跟他聊起来都比容谧更有共同话题。

    因为有相通的兴趣,通常还有相似的性格,大都是率性坦诚不屑伪装,好感也来得很快。那些人之中有的跟他玩过几个月,长一点的也有过一两年,还有到现在都时不时合作,保持联系的。

    可感觉都差点意思。

    他并不讨厌直率,也不讨厌人们带着目的接近他,把一切都摆到桌面上来明码标价比私底下玩阴的强。但只有容谧。他始终搞不太懂,这个女人到底想要什么。

    房子豪车或珠宝名包都无法博取她的欢心,也不会改变她对他的态度。即使是现在,她说想要“女朋友”的身份,他答应后也没见她有多欢欣鼓舞,只是微笑着接受。他有时候觉得,可能就是这种捉摸不定,才把他吊了这么多年。

    可透过镜子看着她,许灵均又觉得,她似乎从始至终都是那个在练习室里写作业的高中女孩,比任何人都纯粹,从没变过。把留在他身边当作唯一的目的,无条件地盼着他好。

    有点温馨,又有点恐怖。

    “免费的东西才是最昂贵的”。在他的价值观里,真金白银的交易比所谓的感情牌可靠得多。他印象中容谧是个性格安稳又清醒的人,怎么也会想要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呢?

    或许她真的想要。但他给不了。

    他知道自己没有那种爱来爱去的能力,但他不会告诉容谧。

    他还不想放她走。

    他也可以为了这段恋爱做些努力,把无关紧要的人都从身边清理干净,在她需要的时候尽量出现在她身边。除了像她希望的那样爱她,许灵均认为,自己可以完成大部分人在恋爱关系中的需要承担职责。只要容谧不给他找事,他们就还能走很远。

    他已经过了对女人感到新鲜的时期,事实上,因为不可说的心理洁癖,他本就没怎么热衷过。此时拥有一段稳定的感情关系也利于他今后的事业发展,即便无法跟许褚原手里几代人积累的家业抗衡,也足够建起自己的堡垒。只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听从任何人的摆布。

    只需要再多一些时间。

    哪怕把身边的人数个遍,在这些时间里,他也只想要容谧陪着。

    大半夜正是刷微博的高峰期,各种新鲜物料层出不穷。容谧看得津津有味,刚给超话底下的Q版许灵均手绘点了个赞,手机忽然被夺走了。

    许灵均拎起旁边地上的外套,明目张胆地吻她,抵住她的舌尖吮到发麻,然后用外套蒙住练习室里的摄像头。

    这一连串的动作勾起了些特别的回忆,容谧忍不住笑出声,“不排练了?干什么。”

    许灵均顺手关了灯,布置好犯罪现场后抱起她抵在墙边,磨蹭她的嘴唇,含糊不清地说,“干点儿别人不能看的事。”

    以前还有过更过分的时候。未出道时他是后辈,被要求在所有人离开后打扫练习室。关了灯和摄像头,年轻躁动的心可以靠得很近,压抑的喘息声在安静的午夜练习室里被放大无数倍,令人心跳不已。

    这是她最出格的回忆之一。练习室的意义不同于其他地方,在他为了舞台挥洒汗水的地方做最亲密的事,把汗水也挥洒在她身上。某一些瞬间,她会觉得自己对许灵均而言很重要,就像舞台那么重要。

    她现在也是这么觉得。

    如此想来,这么多年她一点长进都没有。

    坐两个小时的飞机来找他,哪怕只为了接一个吻,都很值得。

    第27章 ??榜芣#(?????咥?矃rush见面会场地隔着一条街, 听说街角的早茶铺子里,招牌的鲜肉肠粉很有名,许多本地人都会排队来买。

    容谧从前来出差时听说过, 但因为工作,腾不出时间去尝一尝。晚上回酒店时提了一句想吃,自己也没放在心上。

    隔天早晨被荒废在睡眠里,她睡到自然醒时已近日上三竿,意料之中的又错过了早茶的时间。

    许灵均已经去化妆间集合做今天的妆造。她慢吞吞地起床冲了个热水澡, 听到有人敲门还觉得奇怪。

    “小盛?”

    “姐!嘿,我猜着你这时候应该起床了。”

    周盛双手大包小包的, 拎着打包好的餐盒进来, “灵均哥说你想吃这家肠粉, 我刚去买的,闻着好香。”

    餐盒一份份拆开,除了鲜肉肠粉还有晶莹剔透的虾饺和软糯的奶黄包,现磨豆浆香醇地冒着热气。

    “辛苦你了。”

    “诶,我就跑个腿。”

    周盛很活泛地朝她眨眼, “心意还是你男朋友的。”

    容谧夹起肠粉, 忍俊不禁道,“哦,我男朋友还说了什么?”

    “说是让你睡好吃好休息好了再过去玩,还给你要了张工作证, 好正大光明地帮你逃票。”

    周盛把胳膊上挂了一路的袋子递给她,“工作证装在里面了, 还有件换洗衣服。他说昨儿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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