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时间很快进入15月, 整片绿色大陆气温最为寒冷的两个月之一。

    漫山遍野到处都是洁白一片，光秃秃的树枝上包裹着厚厚的晶莹闪烁。

    稍微看得久了些，就晃得野人眼睛疼。

    白日的最高温不会超过零下二十度, 夜间的最低温却常常到达零下三十多度。

    对于只能用兽皮和篝火取暖的攀部落高等种姓野人们来说，此时离开族群居住的山洞, 到外面的冰天雪地里, 那面临的就是一个死字没跑了。

    但他们现在，却不得不面临“外出”这个紧迫的问题。

    部落里没有食物了。

    曾经说一不二膘肥体壮的桃邱大首领，此时已经成了只愁眉苦脸的干瘦黑猴儿。

    “大首领, 这可怎么办呀, 我们椿部族手里的肉干儿，顶多能再撑两天...”

    “我们枫部族也差不多...”

    如钧小南之前所料的情况相似。

    早就习惯了好吃懒做自诩高等的野人们, 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过事事都亲力亲为的“苦日子”呢。

    最开始, 攀部落里一共有5个高等种姓部族。

    分别是：桃部族, 椿部族, 枫部族, 榆部族, 樟部族。

    而每个高等部族的成员人数, 大多是一千多人的规模。

    5个高等种姓的部族之间的地位也差不多, 都属于可以随意奴役驱使低等种姓部族的那一拨。

    可等到全部的低等种姓野人们，都被南崽给捞走了, 攀部落又非常急切的面临着必须储存大量的冬季食物。

    这5个高等种姓部族之间，果然再次分出了高低。

    由桃部族, 椿部族, 枫部族这3个部族的野人们组成了联盟, 依然称作高等种姓。

    而榆部族和樟部族这2个小可怜, 被降成了新的低等种姓。

    自今年秋季11月的时候起, 到现在15月，整整4个月的时间，榆部族和樟部族的野人们，简直是把自己过去几十年落下的体力工作，集中性的全都给补上了。

    可两个部族在灾年凑起来的食物，怎么可能足够5个部族的野人过冬呢。

    食物不够吃，只不过是早晚的事儿罢了。

    此时，桃邱依然是攀部落的大首领，在高等种姓里处于做决策的位置。

    他目前的状态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心里发慌。

    不过对于能让自己活下去这件事，桃邱心里从来没有产生过质疑。

    实在不行，不是还能吃野人肉呢嘛。

    反正榆部族和樟部族现在就算出去，也不过就是被冻死的结局。

    还不如给攀部落做点贡献，让其他部族的野人能够活下去呢。

    但是这个吃野人的提议吧，可不能由他桃邱嘴里说出来，坏人怎么能自己来做呢。

    桃邱正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让椿部族和枫部族的两个小首领开口，攀部落所居住的山洞外面，却突然有了巨大的响动。

    这冰天雪地的，能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响动呢？

    听起来，也不像是野兽一类的。

    ...

    攀部落剩余高等种姓的野人们所居住的山洞之外，钧小南正带领着一队“全副武装”的野人士兵们，列阵开来，正对着洞口的方向。

    他们身上穿着的，是足有十厘米厚的双层羽绒服。

    脚上穿的，则是高到膝盖附近的皮毛一体雪地靴。

    众人的头上，还戴着钓有两颗小毛球的绒帽子。

    而所有野人士兵脸上，都带着奇形怪状的金属面具。

    那些面具看起来狰狞可怖，整张脸只露出了双眼的部分，遮住了余下的面容，却让人不敢直视。

    面具之后的南崽：哎呀冻死了，金属直接贴在脸上好冷的！

    幸亏钢铁厂生产的铠甲还在改进中，他们这次没有来得及穿上。

    不然身上的这些厚衣服已经很重了，再加上沉甸甸的铠甲，她的身量还没完全张开，到时候要是走不动道，那可真是太丢脸了！

    一行人等了半天，山洞口处还是没有野人出来。

    南崽不得不再次挥手，示意前方出列的两个兵兵继续敲。

    很快，大铜锣发出来的声音响彻天际。

    “Duang！Duang！Duang！”

    他们现在站着的地方位于山顶附近，不然还真得担心雪崩的问题。

    又过了一会儿，依然没有野人出现，南崽心中开始狐疑。

    这情况不对呀，她本来是预估着攀部落差不多没有食物的时候出现的。

    既能让这些高等种姓们受一受苦，磨磨他们的性子，便于以后管理，又不至于让多数的野人饿死，山洞之中不应该没有野人生活的。

    要不就是他们找错山洞了？

    不可能不可能，随行的士兵全都是出自攀部落的低等种姓，自己家还能找错吗，不存在的。

    不会是...

    完了完了，这次玩儿大了，她不会算错了时间，把这些高等种姓的都给饿死了吧...

    就在南崽忍不住想要带人进入山洞之前，洞口处终于出现了相互挤在一起取暖的野人们。

    “啊！！！怪物！有怪物！”

    “好可怕呀！一群怪物！”...

    这些曾经高等，现在已经沦为低等种姓的榆部族和樟部族野人，被当做炮灰来洞口查看情况。

    结果他们刚一露头儿，就被外面的阵仗给吓到了。

    这些怪物，双脚是从雪地里长出来的（雪太深了，没入脚踝），脸上是让野人害怕的青色皮肤（金属面具）！

    太可怕了！尤其是为首的那个怪物（钧小南）！

    它身上有着猩红色的厚厚皮毛（大红羽绒服），一只手上还生出了长长的尾巴（装逼小皮鞭）！

    简直是太吓唬野人了！

    最前方的榆部族和樟部族的野人们想要往后退，可山洞口处并不算宽阔，后边的野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想着往前走呢。

    很快，最前方的野人就东倒西歪，自己把自己给干倒了一大片。

    南崽：...

    她应该是高估了这些攀部落高等种姓的战斗力，这哪里需要她带上500人的精英士兵前来！

    本来想着这里有不到6000的攀部落野人，虽然人数很多，但他们没有御寒的衣物，不能离开山洞。

    所以带上500精壮过来，保证此行的安全足够了。

    唉，原来是高估了敌方的实力。

    “叫你们的首领过来！我有事要跟他说！”

    南崽摆出了超级拉风的姿势，向着身前一甩小皮鞭。

    结果地上的雪太厚了，小皮鞭入内根本没有声音，完全无法产生威慑。

    白瞎了她刚才站在这里拿了半天的冻手行为...

    “唉？这个怪物会说野人话！”

    “她说要找要桃邱大首领，快回去叫人！”

    “快快，往里边退回去！”

    呼啦啦，一大片野人从地上自己爬起来，又一大帮人拥挤着往山洞内走去。

    这次他们再出来的时间就快多了，不一会儿南崽就看到了打头的野人桃邱。

    桃邱现在看起来枯瘦，身上裹着好几张兽皮，不过明显状态要比刚才的那波野人好很多。

    其实桃邱也不愿意出来，但是外边的东西摆明了要找他，他实在躲不过去。

    到了山洞口处定睛一看，妈妈咪呀，这是什么可怕的兽类，怎么从来没有见过的！

    “你...你是什么东西？”

    桃邱强撑着恐惧，试探着问到。

    听族人说这个怪物会说野人话，那应该是可以交流的吧...

    南崽还没有回答，刚才敲锣的两个兵兵先忍不住了。

    “放肆！我们圣女才不是东西！”

    南崽：...

    好了宝贝，退下吧，姐姐现在连东西都不是了。

    “我们是谁你不用管，肉要不要？”

    南崽左手轻轻做出了一个手势，后方就有士兵抬着新鲜的兽肉上前。

    咣当咣当一阵响动，堆成了小山大小的鲜嫩肉类，就被士兵们堆放到了地上。

    打头站着的桃邱和他身后的野人们，看到这些颜色粉嫩，外边还包裹着厚厚白色脂肪的肉类，那简直是馋的舌头都要咬掉了。

    要不是风雪太大，洞口距离那一座兽肉小山又太远了，使得桃邱他们有所顾忌。

    不然他们中的大多数，应该已经忍不住抱着这些冻得硬邦邦的兽肉上嘴啃了。

    “这些，这些肉当真都是要给我们的？”

    桃邱颤抖着双手，不可置信的问道。

    啊哈哈，这可真是太好了，缺少食物就能碰到怪物送肉，他桃邱的运气可真是太好啦！

    “当然都是给你们的。”

    南崽大喘气，接着话锋一转。

    “不过嘛...当然也不是白给的。”

    ”那你们想要什么？”

    听到不是白给的，桃邱倒也没有太过惊讶，毕竟不管是什么生物，做出行动至少会有所图谋。

    南崽面具下冻得冰凉的小嘴微微勾起。

    “我要野人。”

    “一个野人，可以换得两块这样大小的肉类。”

    南崽手指着地上的一整扇巨大的排骨说到。

    “怎么样，划算吧~”

    听到一个野人就能换得那么多的肉类，桃部族，椿部族，枫部族的很多野人都心动了。

    反正就算是换肉，也轮不到他们。

    榆部族和樟部族中，还有那么多的野人呢~

    要是把这两个部族都换出去，说不得他们就能熬过这个冬季了！

    许多桃，椿，枫部族的野人，开始相互之间发出小声的嘀嘀咕咕。

    榆部族和樟部族的野人们，自然也猜测到自己的命运了。

    可是现在他们是低等种姓，哪有立场反抗。

    再说了，这段时间有食物都是紧着高等种姓的野人吃，他们现在也是浑身都没有力气，又用什么来反抗呢。

    这两个部族的野人，现在终于能够体会到，以前那些低等种姓的野人的心情了。

    听到钧小南的这个提议，桃邱自然是心动了。

    在他看来，榆部族和樟部族的野人们，本来就是类似于储备粮的存在。

    现在把榆樟二部族换出去，到是免去了他们同族相食的情况发生。

    至于榆樟二部族之后的命运，是被杀死还是被吃掉，亦或是继续当做低等种姓生存，又跟他桃邱有什么关系呢。

    就算是可能会遭受痛苦，又痛不到他身上。

    不就是攀部落的族人变得少了一些嘛，等到明年食物充足，让族人们多多的生崽子就行了。

    但桃邱又不愿意这种得罪野人的事情，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于是他回答的犹犹豫豫。

    “这...这...怕是...”

    狗腿子不愧是狗腿子，椿枫二族的首领也能猜到桃邱的意思。

    他们虽然心里看不起桃邱这种假惺惺的做派，但饥饿面前，容不得野人不低头。

    于是二人很熟练的配合表演。

    “大首领！还在犹豫什么呀！一个野人就能换到那么多的肉呢！有了这些兽肉，咱们冬天可就不愁啦！”

    “是呀大首领！不用多想了，对安既然能拿得出手如此多的兽肉，就算是把榆樟二部族的野人带走了，也肯定养得起的！”

    许多桃椿枫三族的野人，也跟着附和，说风凉话。

    “这些怪物，说不好是接野人去吃香喝辣，过不得了的好生活呢！”

    "没准到时候比咱们攀部落还过的好呢！”

    “这么好的事情，还有啥可犹豫的~”

    南崽：矮油，你们居然猜对了，跟我们走就是能吃饱穿暖的！

    见到同族的野人这么表现，榆樟二部族的野人们，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但是他们也明白，就算今日，不跟着这群怪物离开，留在攀部落的山洞中，他们又能落得什么好下场呢？

    山洞中已经不剩什么食物了，谁知道他们会被怎么对待呢。

    还不如，还不如赌一把！也许能活呢！

    所以在之后南崽他们用肉类换野人的时候，榆樟二部族的野人们，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反抗行为。

    经过了大半天的时间，南崽他们用兽肉，一共换到了两千多的野人。

    根据攀部落之前加入西部城镇的野人们提供的信息，这些应该差不多，是全部榆樟二部族的野人。

    很快，南崽他们带着这些野人，快速的离开了。

    而回到山洞的桃邱他们，则是开心的手舞足蹈。

    这么多的食物！成堆成堆的全是实实在在的肉呀！他们感觉自己能吃到天荒地老去！

    于是众人也没有规划每天的食用量，全都敞开了肚皮饱餐开来。

    稍微用火烤一烤，肥滋滋的肉排上，就能流出大粒大粒的油滴出来，可真香呀！

    但桃椿枫三部族的野人们不知道，他们的这些反应，正中了钧小南的下怀。

    西部城镇的士兵们用来换得野人的肉类，看起来很大块，实际上多为排骨类的部位。

    只不过这些肉类已经提前去掉了皮毛，看起来全是能吃的地方，显得很大量而已。

    如果剩下的桃椿枫三部族的野人们，精打细算，省着点吃用，他们至少能够凭借这些食物，支撑两个月的时间。

    可如果肆意挥霍，不加以节制，到底能撑多久，那就不好说了。

    ...

    南崽和西部城镇的兵兵们，并没有带着这些榆樟二部族的野人们，直接朝着西边的脊地山脉走去。

    而是径直向着正南的方向离开。

    等到一行人脱离了攀部落山洞口的视线范围之后，这些榆樟二部族的野人们，全都被带上了黑色的眼罩。

    外面的冰雪环境实在是冻人的很，稍微一停下脚步，仅仅穿着兽皮的话，身体很快就会冻僵。

    榆樟二部族的野人们又心中害怕又恐惧，也有一丝丝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隐秘期待，所以并未反抗。

    遮住了双眼，无法看清行动路线，以及外部的情况，南崽才安排兵兵们，给众人套上了厚实的羽绒衣和靴子。

    这些野人虽然曾经是高等种姓，肆意的欺负人，非常可恶，但也算是白给的壮劳力。

    南崽还指望着他们好好赎罪，早日给城镇创造价值呢，自然不会放任他们冻死冻伤。

    虽然有了保暖的外衣和鞋，但是没有贴身的内衣，冷风还是极容易就从身体和衣服的缝隙中钻进来。

    这个时候，若是走起来，让身体保持热度，并不会觉得太过难受。

    但是不能停，一听体温立马现原形。

    极度的寒冷之中，好不容易变得温暖了一些，不会有野人想要再次变冷。

    所以榆樟二部族的野人们之中，没有野人停下来捣乱，全都乖乖的握住手中的绳子，根据绳子上传来的力度前行。

    众人就这么走走行行，夜间就找个山洞休息，白日就出来继续赶路。

    只不过到了晚上的时候，西部城镇的士兵们，会把羽绒衣和靴子全部收走，以防止有人逃跑。

    山洞内有烧的足足的篝火，倒也不会冻得睡不着觉。

    而且这几天的时候，南崽他们，会按时的提供三餐给榆樟二部族的野人们。

    虽然不能每次都吃到撑，差不多也就是吃个半饱的样子，但身上却不再是没有力气的状态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榆樟二部族的野人们也明白了，这些换走他们的，不是什么可怖的怪物，也是野人。

    只不过他们脸上有东西遮挡，无法看清面容。

    一行人就这样，朝着正南的方向行进。

    ...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他们终于来到了位于脊地山脉南部的海边。

    榆樟二部族的野人们耳边听到了呼啸而来的海风声音，但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没有来过这里。

    此处距离攀部落居住的地方，对于野人来说，实在是太远了。

    攀部落的族人不会游泳，这里又没有丰富的食物和淡水，不值得野人过来。

    再加上双眼无法看到景物，他们不知道自己来到了何处。

    海面上停靠着十几艘巨大的船只，以及一些零零散散的小船。

    这些大小船只，全部出产自西部城镇。

    经过多次的改良工艺，现在造船厂已经可以制造出，能够承载300名野人的船只。

    西部城镇的兵兵们，有序的安排带着眼罩的曾经同族野人登上大船。

    平均到每艘大船，能有个200人左右的榆樟二部族的野人，再配备上50人左右的西部城镇兵兵。

    等全部的野人们都上船之后，榆樟二部族的野人被安排到了船舱中，并且被人收走了身上的御寒衣物。

    大船开始航行，带着他们来到了远海区域。

    船舱中有暖气，不会让人觉得寒冷。

    但大船外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不但全是水，无法辨别方向，还温度极低。

    没有船只，就算是游泳技术高超的潜部落野人，也很难安全回到陆地，更何况是不会游水的榆樟二部族野人。

    所以在这里，根本不用担心有人逃跑。

    “大家可以将眼罩摘下了。”

    南崽所在的船舱里，有西部城镇的兵兵发出指令。

    榆樟二部族的野人们，战战兢兢的摘下脸上的眼罩。

    开始的几天众人的行程一直非常有规律，赶路，吃饭休息，赶路，睡觉。

    可今天的安排明显不太对，他们好像来到了一个到处是水的地方。

    即使坐着，也能感觉到随时摇摇晃晃的不踏实。

    但榆樟二部族的野人们，可从来没想过，自己摘下眼罩之后，看到的居然是曾经的同族们！那些在夏季莫名消失的低等种姓！

    “你们...你们不是橹部族的野人吗？！”

    “还有桥部族！”

    “你是不是株部族的野人！？”...

    虽然这些低等种姓的野人们，此时早就不是瘦弱的病秧子状态，而是各个精神饱满，脸上身上有肉的健壮崽，容貌产生了不小的变化。

    但从出生开始就生活在一起，这些榆樟二部族的野人们能够认出来，也不奇怪。

    生活真是讽刺，两方野人的状态，和半年以前，形成了倒转的形式。

    低等种姓的兵兵们，看这些害死自己族人的高等种姓们，如今凄惨的状态，内心并没有太多触动。

    这些不过是他们从前的生活罢了。

    大家都一样是野人，凭什么你们就能踩到我们头上作威作福。

    接受过文化教育，思想得到解放的城镇兵兵们，早就不是不懂得反抗的小可怜了。

    但是他们是有纪律的，该做的事情不能忘。

    低等种姓出身的兵兵们并没有出口奚落，或者进行打骂，他们只是冷着一张脸，拿起笔纸，询问南崽交代的信息。

    “姓名，年龄，性别，籍贯...”

    这些信息都是要做成身份号码牌的，必须准确无误。

    圣女说过了，要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所以他们可不能因为自己的恩怨，就拖整个城镇的后腿。

    再说了这些坏野人虽然加入了他们西部城镇，可还要提供劳作，达到规定的条件，才有机会转成正式的城镇居民。

    挖煤矿，晒制鱼干，制作工具，打磨配件，有无数的辛苦劳作等着这些坏野人呢。

    圣女说了，这里是，是什么“远海牢房”。

    这些坏野人与其杀掉，还不如让他们活着在牢狱里服刑。

    一边赎罪，一边给城镇做贡献。

    这多好啊，废物还能再利用。

    进行记录的曾经低等种姓兵兵心里，感到很满意。

    榆樟二部族的野人们，并没有从曾经的同族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但看到对方眼中，除了嘲讽和冰冷之外，似乎露出了看好戏的目光。

    榆樟二部族的野人们，现在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只能在恐惧之中瑟瑟发抖，没有其它办法。

    ...

    当晚，在船上服刑的劳改犯们，便得到了自己的身份号码牌。

    不过他们这个时候还看不懂文字，不知道自己得到的项链上，大大的“劳改犯”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南崽并没有丧心病狂的在当天晚上就逼迫着众人干活，而是给了大家整夜的安稳休息。

    头回在船上生活的犯人们发现，好像并没有谁会限制他们的行动。

    于是在吃过晚饭，犹豫了许久之后，终于有犯人忍不住，从温暖封闭的船舱中出来，来到了夹板上。

    萧瑟的海风吹来，犯人身上立刻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可犯人刚得了自由，此刻心中全是兴奋和欣喜，哪还顾得上寒冷，立马开心的到处乱逛和游走。

    但当从船上灯光的映射之下，隐约看到了附近全是黑茫茫一片海水，山，树，石，冰雪，熟悉的东西全都不见的时候，犯人心中只剩下绝望。

    这别说逃走了，要是不听话，随意把他们往水里一扔，那可真是活不了了。

    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曾经他们肆无忌惮的享受着压榨其他野人的优越感，现在自己不但也成了低等野人，甚至还被关到了这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

    什么都做不了，没有谁会来帮助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活多久。

    只能暗自祈祷着，曾经的同族们还有野人性，不要对他们太过苛刻。

    在夹板上站了一会儿，犯人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又径直回了温暖的船舱/牢笼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