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现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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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漾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白色无垠的空间, 007欢快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恭喜宿主通关各个小世界，成功攒够积分，稍后将送您回到现实世界~】

    赵漾：【难得见你语气这么好——终于可以回去了, 大难不死，希望真的能够‘必有后福’了——那我现在在哪儿？】

    007：【毕竟以后都不用再和您打交道了呢_(:3」∠)_我这一高兴, 语气也很难恶劣得起来啊。】

    赵漾：【我有一句mmp不知……】

    007：【不当讲就别讲了嘛。好啦，不跟你开玩笑了，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叫做第三维度，相当于一个中转站, 我会在这里将你遗失的记忆还给你, 另外你之前不是有些疑问吗？这几个世界都是666设计的，它在得知你通关之后一高兴，已经把关于这几个世界的所有设计细节都告诉我了，你有什么疑问我现在都可以为你解答，保管让你死得……啊呸回去得明明白白。】

    赵漾：【……】

    赵漾：【您能别整的跟要送我上路似得吗？】

    007：【(⊙v⊙)】

    赵漾：【另外你刚才说的什么我之前的那些疑问……你这突然提起，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了啊。_(:3」∠)_】

    007：【……行吧, 那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跟你讲一遍。事实上我和666是来自未来世界的智能机器人, 我和它都任职于一家游戏开发公司，你经历的那几个世界正是它设计的一款全息游戏里的几个副本地图……这个一开始我也有和你提到过……我今天要告诉你的是, 其实游戏里各个世界的主要人物, 他们不光建模、基本配置、原始数据一样，还有一点, 就是他们都各自有原型。】

    赵漾：【原型？】

    007：【是, 当初666设计完世界之后，担心它设计的游戏难度过高又或者是有什么bug, 所以就想找人测试，咳咳, 虽然我觉得前者完全是它多虑了，这点从你居然也能顺利通关就可以看出……】

    赵漾：【？？？】

    007：【咳咳，接着往下说哈，那个时候它刚好从时空碎片里看到你，那个时候你刚遭遇车祸，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就剩一口气了……666当即就选定了你为游戏的体验者，我们对你们那个时空的人而言，有一种特异功能，即能在凝固时空的同时自由穿梭时空，我们能穿越回事故发生前凝固时空，并把当时的你带回现时空，而把现时空经历车祸的你送去车祸前，那样留在现时空的就是你完好的机体。总而言之就是我们能救你性命，这就是666跟你谈条件、让你穿越世界体验游戏的的主要砝码。另外666通过你知道了两个男性NPC的原型，它很喜欢你们三个的外型，所以就 按照你们的外型重新设计了人物建模，不止如此，它在读取你们的生平经历、性格癖好之后，还据此调整了游戏中几个主要人物的人设，可以这么说，各个世界的主要游戏人物都有分别借鉴你们的某些生平经历或者是某种性格特质，他们就是根据你们衍生出来，但也有不同之处，这是游戏剧情设定需要。】

    赵漾：【什么根据我们衍生出来的，什么又有所不同……什么意思？】

    007：【举个例子，你在现实世界是演员，赵心妍也是，你在现实世界爱顾维白爱得死去活来，赵心妍也同样爱顾霖谦爱得死去活来，不过你是演技派，她是花瓶，你就算再怎么爱一个人，也不会为他去自杀，可赵心妍会，这些调整正是因为游戏剧情需要】

    赵漾：【现实世界……顾维白？】

    007：【是，顾霖谦、顾慕航、顾维白这三个NPC的原型就是顾维白，而顾维白正是真实存在现实生活中，与你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你的前男友，至于为什么第三个世界的NPC直接用了原型的名字，那是因为第三个世界的‘顾维白’是与原型契合度最高的一个角色，人物性格基本没有ooc，所以叫他‘顾维白’也没什么，你知道666一向很懒，所以既然契合度这么高，可以算做同一个人物，也就懒得再取名字了。另外顾一洋、顾星遥、顾泽凯的原型就是顾一洋，至于为什么第一个世界的NPC也叫顾一洋，理由就跟第三个世界的‘顾维白’为什么也叫顾维白是一样的。】

    007：【哦，对了，我差点忘记跟你解绑了，你都成功通关了，我早该和你解绑。】

    007：【叮，解除绑定！】

    赵漾久久不曾说话，007和她解绑后无法再读取她的心理活动，以为她是还有些不明白，索性道：“那我再给你举几个例子吧。赵菲菲和你相同的点呢是你们小时候都曾经历过校园暴力。和赵昕然一样，你也经历过父亲破产，不过那时候你还小，你父亲在消沉过后也很快走出了阴霾，重新创业。而正是在你父亲破产期间，你遭受了校园暴力，那个时候你刚转入新的学校，因为家里的变故变得沉默寡言，渐渐被同学孤立，后来又因为学姐喜欢的一个男生喜欢你，所以你遭受了学姐的欺凌。不过你后来很快就又转学了，父亲走出阴霾后你也重新变得阳光开朗，你在新学校很受欢迎。你和赵菲菲、赵昕然不同的地方相信不用我多说，你自己也明白。再说顾维白，他和顾霖谦一样，和你在一起时迟迟不肯跟你结婚，和顾慕航一样，从小到大都是校草，和第三个世界的‘顾维白’一样，是个私生子，此外顾维白在现实生活中曾经做过伤害你的事，对你打击很大，同样地，各个世界以他为原型所创造的NPC都曾做出伤害赵心妍等人的事——这个设定既是借鉴人物经历也是剧情需要。不同的地方也有很多，譬如性格上顾维白与前两个NPC有很大的不同……”

    赵漾忽然打断道：“你不用说了，我差不多已经明白了……被学姐打耳光那件事我差不多都忘了，她打了我之后我很快又打了回去，所以算是互殴吧，不是她单方面的对我施加暴力，我神经比较大条，既然打回来了，也就没放在心上……赵菲菲那种才更叫人难受……我爸爸破产那件事也是，你不说我都忘记有这回事了，大概我天生擅长忘记不好的事吧……只有一样，我不信我会无缘无故忘记顾维白，所以关于他的记忆，是在经历车祸后才丢失的吧？”

    007：“是，其实准确地来讲，不是车祸造成的你失忆，你因为车祸所丢失的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回忆，你脑海里关于顾维白和顾一洋的记忆，是666故意摘除的，目的是为了不让你在做任务时受到干扰，毕竟各个世界的主要NPC都顶着他们的脸。不过现在任务既然已经圆满完成了，那些记忆自然也能还给你了——我现在就能还给你。”

    “不，”赵漾平静道：“请把有关于顾一洋的记忆原封不动地还给我，至于与顾维白有关的记忆，麻烦你们帮我彻底销毁吧，另外，我在第三个世界似乎想起了一些与顾维白相处的片段，怎么回事，是不是666当初没摘除干净？”

    007：“666照理说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我想大概是第三个世界那个叫做顾维白的NPC和顾维白本人有太多的共同点，而且保不齐666因为偷懒所以直接把你和顾维白从前的相处片段充当赵昕然和NPC版本的顾维白的回忆了，刺激你想起了一些有关于顾维白的片段，不过不用担心，我稍后会帮你再加固一下清除记忆的小程序，这之后你再也不会想起他，而已经记起的片段，也会慢慢从你脑海里消失。”

    赵漾道：“那就好。”

    007：“怎么这么不想要这些记忆？是怕有些记忆太痛苦，想起了会让自己不开心？”

    “不是，只是怕一旦想起了某些事情，会对顾一洋不公平。”

    “怎么说？”

    赵漾道：“我问你，赵心妍、赵菲菲、赵昕然这三个人物的创作都是借鉴了我的经历和性格，那是不是可以说她们是我的一部分，甚至从某种层面上看，她们就是我？是，我和她们之间是有许多不同的地方，但有一点，你刚才没提起，我现在问你，她们对以顾维白为原型的那个NPC那么……那么地迷恋，这个设定到底是单纯的剧情需要，还是就是借鉴了我？”

    007：“的确，迷恋顾维白这一点，是你和她们之间最大的共同点。”

    赵漾道：“那就是了，我清楚她们对以顾维白为原型的那个NPC的感情，所以尽管我没有恢复记忆，我也可以想象到我对他的感情有多么深，爱恨交织，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吧，这样对顾一洋太不公平了。顾维白既然想抛下我和别人结婚，那么他既不值得我再对他念念不忘，也不值得我再浪费时间和精力去恨他，我索性将他彻底从我生命中剔除，方便我以后全心全意地去爱顾一洋。不过问题来了，顾一洋真的像游戏中那么喜欢我吗？算了算了，你先把记忆还给我再说，我恢复记忆后大概就知道了。”

    007：“OK。”

    片刻后，007的机械音响了起来：“记忆传输完毕。”

    赵漾终于想起了现实中的顾一洋是怎么样一个人以及他和她之间的过往。现实中的顾一洋不论是生平经历还是个人性格都和第一个世界的‘顾一洋’极其相似。这个认知当然不是她通过和顾一洋的接触所得到的，事实上她和顾一洋根本没什么接触，也不算有什么过往，她对顾一洋的认知基本来自于网络——顾一洋那么红，微博论坛各个地方都有他，她想不知道也难啊。

    比起顾一洋的粉丝，她对顾一洋的了解可谓是少之又少，起码她不知道他的血型星座，但是论对他身体的熟悉程度，大概没有哪一位粉丝比得上她。

    ——她和顾一洋上过床，这也是她和他之间为数不多的几次交集之一。

    她记得有一次她因为什么事情心情不好，在一次饭局上喝醉了酒……

    007：“007友情提示，你心情不好的原因跟顾维白有关，也正因为跟顾维白有关，所以你才会不记得是因为什么事情导致的心情不好——当时的情况是这样，你因为受不了顾维白在你们结婚这件事情上一再拖延，所以单方面宣布跟他分手——虽然没过多久就又和他复合就是了，咳咳，提分手那晚，你心里不痛快，所以才会借酒消愁。”

    赵漾：“原因不重要，我不想听到与顾维白有关的事情了，你待会儿记得帮我清楚记忆。”

    007：“我只是复述给你而已啊，你没亲身经历，算不上是你的记忆吧？这样吧，我再帮你修改一下那个清除记忆的小程序，之后那个程序会一直留在你体内，这样一来的话，以后就算旁人向你提起顾维白，你用不了多久还是会忘记这个名字，甚至根本不记得曾经有人向你提起过。”

    赵漾“昂”了一声：“那就好。”她记得那天她喝醉之后被一个小男生送回了酒店，那个小男生就是顾一洋——当然这是她第二天酒醒之后才想起来的。那个时候顾一洋还没正式出道，饭局上某位导演向她介绍他的时候也只是说是刚从影视学院毕业的小朋友，连公司都还没签。

    那天晚上她醉得厉害，发生什么她当时自己都不清楚，等到第二天醒来后才模模糊糊地想起一些片段——她记得顾一洋把她送回房间之后就打算离开，似乎是她硬拉着他不让他走，还说了一些事后想起来让她恨不得撞墙的话，什么“我真的好喜欢你，一看到就喜欢……”、“你真好看，很多人说过你好看吧？你真是我这几年见过的新人中，最好看的一个了……”、“我不想一个人那么冷清，你能陪陪我吗？能陪我睡一觉吗？就一觉……”

    卧槽，这说的是人话吗？！

    她记得那时顾一洋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似乎是问了她一句：“你真的……”

    他到底问了她什么，她已经记不太清了，她只记得她在他问完那句话之后，立刻吻了上去，含糊地道：“当然是真的，比真金还真……”

    她说完这句话后便被顾一洋狠狠地扑倒在了床上，之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赵漾醒来时的第一感觉是浑身就跟散了架似得，之后她才慢吞吞地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她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卧槽，她居然把顾一洋给睡了？！

    赵漾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之后才敢转头望身侧看一眼——还好，顾一洋已经走了。

    她靠在床头缓了好一会儿，心说这叫什么事啊，她昨晚大概是真喝醉了，所以才会做出那种糊涂事，可顾一洋怎么也由着她胡来呢？是了，他一个即将出道的新人亲自送她这个前辈回酒店，又那么配合地跟她睡觉，还能为什么，多半是为了向她换资源——她这些年成立了工作室，不光自己拍片，也有尝试着做制片人，手上也有不少资源，也因此，像这种想被她潜规则从而换取资源的新人她还真遇到过不少，不过别人接不接受潜规则她管不着，反正她对于这种主动送上门来求潜的新人，一般都是委婉地拒绝，她清清白白地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最后栽在了顾一洋身上，也不知道是喝酒坏事呢还是色令智昏。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她懊恼也没有用，总得想办法善后。她寻思着她既然潜了顾一洋，那总不能睡完了就走人，怎么也得拿出点资源给他。刚好她手上最近有一部戏在筹拍，男二的人选还没定下来，不如就给顾一洋吧，男二的设定是剧中所有女性角色的白月光，算是个万人迷角色吧，刚好顾一洋在外型上也比较符合，另外这个角色虽然只是男二，但人设很好，戏份也比较重，演好了应该会很出彩，加上这部剧的制作也不小，所以男二这个角色能给到顾一洋，对他这种没什么演艺经验的新人来说，应该算是很不错的了，他没道理会不满意，到时候他们就互不相欠了。

    想好解决方法之后赵漾轻松了不少，她正打算下床洗漱呢，微信的提示音忽然响了起来，她于是拿过手机一看，发现是顾一洋给她发来了消息：[在做什么？]

    赵漾这才想起昨晚饭局上她似乎加了顾一洋的微信，加微信的时候她顺便给他改了备注。

    赵漾皱着眉头盯着那则消息看了好一会儿，心说她和他又不熟，顶多就是睡了一觉而已，她在做什么关他什么事？他一大早发这样的消息过来干什么？她琢磨着这个顾一洋发这句话过来怕不识别有深意吧？搞不好是在提醒她快点给他安排资源。赵漾想到这里觉得这孩子也挺不容易的，她既然一早醒来觉得浑身酸痛，那估计他昨晚也折腾了好长时间，怕是都没怎么睡好，就这样还得一大早操心资源的事，这还不算，他大概是怕问得太直白会让她觉得他是在催她，怕她不高兴，所以这么迂回婉转地问了一句“在做什么？”当中花了多少心思可见一斑，想想还怪可怜见的。赵漾想到这里打算立刻给他回消息，总不好一直让孩子悬着心。

    她注意到那则[在做什么？]的微信下方显示还有两个通知，她点进去一看，才发现一个小时前顾一洋就已经给她发过微信了：[赵老师，我突然有点事要去处理，得先走了。][顺便帮你买了一份早餐，就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她愣了一下，转头一看，果然看到床头边上放了一大袋早餐，粗粗一看，什么牛奶、豆浆、面包、三明治、粥、馄饨……应有尽有，赵漾抽了抽嘴角，敢情顾一洋是顺便把整个早餐店都给搬来了？这也太顺便了吧！

    怎么这么客气啦，赵漾心说这个顾一洋其实根本不用这么殷勤，该给的资源她又不会少了他。

    她立刻回复他：[这样吧，我把《XX传》的男二号给你，可以吧？]

    那边久久没有回复，赵漾也不再管他，下床洗漱去了，等她一切收拾妥当，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忽然又收到了顾一洋的微信：[我不用你给我资源。]

    赵漾这边还没反应过来，那边顾一洋又发来一条消息：[你的资源，我根本看不上。]

    赵漾：？？？

    他这话的意思……莫非是……想当男主？！

    可这个男主她已经答应给她工作室刚签的一个小鲜肉了，她总不好出尔反尔吧？这可把她头疼的，唉，要不怎么说美色误人呢？

    后来赵漾想了又想，决定把另一部戏的男一号给顾一洋，这部戏的制作比《XX传》还要大，这是赵漾目前所能够给到顾一洋最好的资源了。

    结果她还没把这件事告诉顾一洋呢，他就迅速签约了当时最大的一家娱乐公司，之后出演了一部大制作电影，迅速走红，之后还拿了影帝。

    还别说，顾一洋经纪公司给他的资源比赵漾的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也难怪当初顾一洋说他看不上她的资源了。赵漾寻思着应该是顾一洋见她的资源这么不给力，又迅速抱上了别的大腿，从而得到了更好的资源。

    既然顾一洋有了更好的资源，那她也就无谓再给他什么资源了，反正就算她愿意给，人家也瞧不上。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总觉得欠了顾一洋什么似得，所以格外心虚，心里盼望着以后千万不要再和他有什么交集。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这之后她经常在各种晚会、活动、饭局上见到顾一洋，就是有些找上门来找她演戏的，一问搭档的演员，居然十个有九个是顾一洋，吓得她立刻给回绝了。

    反正那段时间她总是遇到顾一洋，顾一洋也总是能够在人群中一眼找到她，不过他倒没怎么上来跟她讲话，只是一直跟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你能感觉到他一直在看你，目光似乎还不那么友善，但是你一转过头去看他，他就立刻抬起下巴，傲娇地把脑袋转过去了。

    这让赵漾想起了小时候跟邻居家的小弟弟闹别扭，小弟弟生她的气了，不肯理她，她其实知道这个时候她该去哄他，顺着他的意思哄他一会儿，他也就原谅她了，不过那个时候她也烦得很，偏就不想哄他，于是呢，小弟弟就来回地在她眼前晃悠，虽然还是不理她，但却要一直刷存在感，像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提醒她：喂，该来哄我啦。

    赵漾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下，正好顾一洋这个时候转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赵漾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顾一洋似乎，更加不开心了啊……

    当然赵漾之所以对顾一洋避如蛇蝎，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在顾一洋蹿红不久后听说了他的背景——原来他的父母在圈子里的背景非常深厚，人脉资源都十分广，他们就是他最大的后台，他根本就不需要抱所谓的大腿，所以那天她以一副上位者的姿态提出给他那个在他眼里可能一文不值的资源，说不定在他眼里是对他莫大的羞辱——毕竟那天在饭局上某位导演早就介绍过顾一洋的背景，只不过她当时根本没留神听，所以顾一洋应当是以为她是知道他的背景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居然还能提出给他那种资源，顾一洋肯定以为她是在羞辱他了。

    那天的事估计是个误会，多半是顾一洋也喝了点酒，头脑不清楚，加上她又这么主动，所以就稀里糊涂地和她睡了一觉，本来她醒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就可以了，偏偏她事后还说要给他什么资源，实在是多此一举。

    她后来也有在微信上跟他解释这件事，说她当时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才会多事给他那种对他来说可能算是很差的资源，并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希望他能够不要与她计较。结果对方只回复了他一串省略号，像是对她非常无语。得，这是不打算原谅她了。

    那她既然已经得罪他了，能不躲远点吗？

    这之后就是她一直躲着顾一洋，却又不断“偶遇”他。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将近半个月，这之后发生了一件什么事情，在那之后，赵漾再也没有“偶遇”过他。

    她问007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事。

    “就是你和顾维白公布了恋情。”

    赵漾：“顾维白是哪一位？”

    007：“……”看来那个小程序果然很给力。

    007：“就是你的一个前男友，无关紧要的。不管他，说回顾一洋吧，那件事发生的当天顾一洋有在微信里找过你，你还记得吗？”

    赵漾道：“记得，他那时候说话阴阳怪气的，说我什么真能沉得住气，话里话外似乎是对我很不满，他后来又说有一件事想告诉我……不过我那个时候好像在忙另外一件事，所以就没怎么搭理他……”

    007：“那会儿你正忙着发微博和顾维白公布恋情呢，自然没工夫搭理他了。”

    赵漾：“顾维白是哪一位？”

    007：“……”007不想说话了，它打算等几秒钟之后赵漾自己忘了顾维白并决定把那个小程序命名为“鱼的记忆之顾维白相关。”

    果然没过几秒赵漾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可等我忙完那件事后再去找他，问他是什么事，他却回答‘没事了’，这之后他再也没来找过我。”

    赵漾：“所以这就是我关于顾一洋的所有记忆？那在现实生活中我跟他根本没什么过去嘛？他不讨厌我就不错了，我可看不出他哪里喜欢我，那我回去后怎么跟他在一起嘛？”

    007：“稍安勿躁宿主……哦现在不能叫宿主了，你不要心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NPC顾一洋、顾星遥、顾泽凯，他们三个除了长相之外，最大的共同点是什么？”

    赵漾：“都姓顾？”

    007：“……”

    007：“你觉得如果答案是这个的话，那我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

    赵漾：“你问我？这个问题是你问的，我怎么知道它有什么意义嘛。”

    007：“……”

    007：“他们都是以顾一洋为原型衍生出来的NPC，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他们就是顾一洋，他们最大的共同点就是非常轻易地就能喜欢上你啊！你要相信衍生NPC都这么喜欢你了，本尊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基本上你只要摸准顾一洋的脾气，跟撸猫似得，顺着毛摸，多哄哄他，那他就是你的小甜甜，所以你还怕毛啊！”

    赵漾：“可是……”

    007：“别可是了，我再告诉你一件事，顾一洋也有这个游戏的记忆，所以你更加不用担心了——他在游戏里都跟你好了三辈子了，总不能一回到现实世界就翻脸不认人吧，那多不好意思啊。”

    赵漾：“怎么他也会有记忆？”

    007：“你和他都是这个游戏里的主要人物的原型，既然你有记忆，那他有记忆也不奇怪啊……好吧，你和他还是不一样，你作为这个游戏的体验者，你的角色是玩家操控的角色，而他的角色只不过是NPC而已，所以理论上他没有真实地体验过这个游戏，是不会有任何记忆的，不过既然他要求观看游戏视频，那我就把游戏视频转换成记忆影像植入他大脑里了。”

    赵漾：“他自己要求？”

    007：“是，事实上他跟你一样，也遭遇了车祸，至今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666不是在创作人物的时候借鉴了他吗？这是事先征求了他的同意的，并且666还答应他，只要你在完成攻略支线任务后选择继续和以他为原型的那个NPC在一起，并且能够真心实意地对他，那么他就能在现实生活中苏醒。当然了，做成这件事的前提是你能完成任务，这个并不难做到，本来嘛，你为了完成任务肯定要和以他为原型的那个NPC在一起，而NPC受到现实生活中的原型的影响，基本上都能对你一见钟情。你们一拍即合，在一起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呃，好像也不是，你把他拐上床也费了不少功夫，不过还好最后都提前完成任务了，666给的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至于你在完成任务后选不选择继续和他在一起，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换言之，是看你在攻略他的过程中有没有动真心。所幸他是求仁得仁了，可游戏里另一个主要NPC的原型就没这么好运了……”

    “游戏里还有另一个主要NPC吗？”赵漾皱眉道：“我怎么不记得了？”

    007愣了一下，他故意不提顾维白这三个字，只是说另一个主要NPC的原型，没想到还是逃不过赵漾的追问。为什么不记得了？007心说这个就要问“鱼的记忆之与顾维白相关”了，它打哈哈道：“这个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它在心里为顾维白默哀了一会儿，赵漾和顾一洋苏醒之后，他就会丧命——事实上他当日也遭遇了车祸，情况和赵漾、顾一洋差不多，666在赵漾完成任务期间为他们三个人的身体各自开辟了空间，凝固了空间内的时间变化，使他们三个的身体免受时间流逝所带来的各项指标的恶化。666在以他为原型创作游戏人物时征询了他的意见，并答应他只要赵漾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没有对另一个主要NPC动心，那么他就能在现实生活中苏醒康复。也就是说，他苏醒康复的条件正好跟顾一洋是相悖的，他们两个当中注定只能活一个，而他，是被赵漾放弃的那一个。

    尽管她是无意识的，因为她并不知情。

    007：“好了，跟你说了这么多，我想你想知道的也都已经知道了，那就这样，我现在就送你回去，准确的说，是送你的一缕意识回去——666已经把你和顾一洋没有经历过车祸的身体带回现时空了，你可以放心回去。”

    007话音刚落，赵漾就感觉眼前闪现一道白光，再醒来时，她发觉她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她醒来的消息很快传了开去，她父母当时正在超市帮她采购，路上遇到堵车耽误了一会儿，而她经纪人当时正好在附近，听说后立刻赶了过来。

    经纪人赶到时，赵漾已经能坐起来喝粥了，她身边围了一群医生，一个个脸上全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等医生走后，赵漾拉着经纪人的手问她：“陈姐，你有没有顾一洋的消息？”

    “你怎么一醒来就问他？”陈姐道：“不过说来你们两个还真是有缘，同一天出的车祸，又几乎是同一时间醒来。而且都算得上是医学奇迹了，我听说顾一洋和你一样，一醒来就可以出院了。对了，刚他经纪人还打电话过来跟我确定你所在的这家医院的地址呢——医院的地址他其实也知道，我一个月前就告诉过他了，只不过他担心你后来转院了，所以打电话过来确定一下——看这情形，大概是有人要来探望你了。”

    她说着凑了过来，八卦道：“我说，你不会真的和他有什么吧？我一直没有机会问你，你和他的那些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

    “传闻？”赵漾一头雾水：“什么传闻？”

    “也难怪你不知道，这是一个月前的事了，哦，距离你出事到现在，刚好一个月。你出车祸不久后，网上就全是关于这件事的新闻，那会儿据说顾一洋正在剧组拍戏，中场休息的时候听工作人员说起你的事，当场就情绪失控了，把工作人员都给吓了一跳，之后他立刻赶去你当时所在的那家医院看你——这是他经纪人一个月前问我要医院地址的时候透露给我的。顾一洋就是在去医院的路上出的车祸，据说是运气不好，跟你一样，遇上疲劳驾驶的了。他经纪人当时并没有把顾一洋离开剧组的原因透露给媒体，据说连导演也没告诉，帮顾一洋请假时也只说是有急事。本来大家根本不可能知道他是为了赶来看你才出的车祸，但是因为他在片场失态的事被曝了出去，所以大家都猜测他当时离开剧组是为了看你，你们的绯闻也就传了开来。”

    赵漾喃喃道：“原来他是为了看我才出的车祸……”

    陈姐一边刷着手机，一边随口道：“可不是……”她话说到一半，忽然叫了一声道：“天呐，那群记者居然在向顾一洋求证他和你的传闻，他才刚出院啊……”

    赵漾闻言也立刻凑过去看她的手机屏幕：“怎么回事？”

    “顾一洋那边保密工作没做好，他一醒来记者就得到消息堵在医院门口了，他一出院正好碰上，现在人记者正开着直播，缠着他问问题呢——刚问了关于和你的绯闻，说什么希望顾一洋能正面回答一下，如果是谣传的话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澄清，不过我觉得顾一洋不会理他们——他连前面那几个很容易回答的问题都没有理会，没道理反而会回答这种不好回答的问题——就算要澄清，也得跟团队商量之后再发声明，艺人直接回答的话要是说得有什么不恰当，那就不好了。”

    赵漾一瞬不瞬地看着屏幕，她倒不是想知道顾一洋到底会不会回答、会怎么回答，事实上她也觉得顾一洋根本不会理会这种问题，她之所以这么盯着屏幕，无非是想多看他两眼。

    让赵漾大感意外的是，顾一洋居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了记者，似乎是准备回答他的那个问题。

    下一刻，她听见顾一洋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声音干净清澈，懒洋洋的带了几分得意、几分欢喜。

    “那不是谣传，她的确喜欢我，我……咳咳，也非常喜欢她。”

    陈姐震惊地无以复加，“啊啊啊”了半天，忽然发现直播画面卡了，过了几分钟都没恢复。

    她退出了再登录，发现还是那个画面，同一个画面看久了，她忽然发觉了什么：“这个背景……诶，我发现顾一洋刚才就在我们医院门口诶，先前光顾着看他了，都没注意……”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陈姐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赵漾飞快地下床跑去打开了门，而门外站着的那个人，正是顾一洋。

    赵漾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漆黑的头发，琥珀色的眼睛，依稀是记忆中那个漂亮又高傲的少年。

    他对她粲然一笑，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亮了。

    “顾一洋，”她慢慢地笑道：“好久不见。”

    ——

    病房里，顾维白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了仪器。他肺部感染严重，体内多个器官衰竭，尽管带着呼吸机，呼吸仍然十分费力。作为他的未婚妻，苏嫣然很清楚他的病情，她知道他活不了了。但他一直不肯闭眼，她知道他在硬撑。

    苏嫣然看着他，短短一天之内，她的心情大起大落，先是突然接到通知，说是顾维白醒了，她满心欢喜地赶回医院，结果却被医生告知，他们已经尽力了。

    顾维白呼吸越来越困难了，却始终不肯咽气，苏嫣然不忍看他这么辛苦，哽咽着劝道：“维白，累了就闭一会眼，我们睡一会儿，好不好？”

    顾维白看了她一眼，用尽所有的力气，艰难地转头看向门口。

    苏嫣然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门口，她似乎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了，她胡乱擦拭了一下眼角，凑近问他道：“维白，你是不是在等什么人？”

    他一定是在等什么人，苏嫣然想，只有见到了那个人，他才会安心地离开。

    “可是你爸爸刚才已经来看过你了，你也见到了不是吗？我知道你内心深处其实一直渴望得到他的关爱，他虽然一直对你不闻不问，可到头来总算还留有一丝温情……但你已经见过他了，除了他，还有谁能让你这么……一直为他（她）苦苦支撑呢？”

    这时正好有两个护士从门口经过，大概是新来的小护士，不够沉稳，一激动起来就忘记是在医院了，丝毫不注意控制音量，声音大得整个楼道都能听见：“啊啊啊，顾一洋和赵漾居然在一起了！你听说了吗？他们不仅在同一天康复出院，而且还官宣了！”

    “想不听说也难啊，朋友圈里一片哀嚎，一半是顾一洋的女友粉，一半是赵漾的男粉。”

    苏嫣然看到顾维白在听说跟赵漾有关的事后呼吸变得愈发急促，她马上明白了，原来他一直在等的那个人，是赵漾。是啊，她苦涩地想，她早该想到的。

    她立刻伸手替他顺气，安抚他道：“你别着急，我现在就让人去找她，我一定会你见到她的。”

    她说完就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吩咐下面的人去联系赵漾。

    过了一会儿，手机铃声响了，她立刻接通了电话，可没说几句，就起身离开了病房，并带上了房门。

    “你说什么？”病房外苏嫣然压低声音道：“赵漾不肯来？怎么会呢？你有没有跟她说顾维白现在的情况，他快要死了，她从前不是喜欢他喜欢得要死吗？不可能连他最后一面都不肯见吧？你告诉她，顾维白辛辛苦苦，撑着一口气不散，就只为了见她一面，她就当可怜可怜他好不好？”

    “苏总，我怎么没说？可是赵漾居然跟我说她不认识顾总，不论我怎么说，她就只有一句话……”

    “什么话？”

    “顾……顾维白是哪一位？”

    “好，”苏嫣然气得声音都在抖：“她说她不认识顾维白是吧？你跟她说，有本事她一辈子都别记起来，否则我怕她会后悔啊。”她说完立刻挂断了电话。

    回到房间里，她收拾好情绪走到了病床边，顾维白看上去似乎是难以支持了，却还是不肯合眼，在看到她走过来后，那双漆黑的眼睛紧紧地看着她。她知道他在期待什么，她于是在他床边坐了下来，靠近了温声道：“放心，她马上就会过来看你了，要不你先睡一会儿，等她来了，我再叫你。”

    顾维白仍是强撑着不肯闭眼，急促而又痛苦地呼吸着。

    苏嫣然动手替他掖了掖被角：“你看看你，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吗？你应该知道赵漾，你现在这个情况，她心里就算再怎么不肯原谅你，也绝不会不来看你的。你现在这么累，要是不休息一会儿的话，待会她来了，你怎么还有精力去看她？而且她要是看到你是这么一副疲累的样子，心里也会不好受的。”

    顾维白闻言终于慢慢闭上了双眼。

    一旁的显示屏上，在经历无效的收缩之后，心电图终于慢慢趋于直线。

    她看着他，他躺在那里，看上去是那么地安详，仿佛真的只是睡着了。

    她忽然扑在他身上，失声痛哭。

    ——

    一个月前。

    房间内，赵漾正要夺门而出，顾维白忽然从背后抱住她，低头将脑袋埋在她的颈间，他慌乱而又紧张地解释道：“漾漾，你相信我，我和苏嫣然结婚只是权宜之计，我爸一直想顾家和苏家能够联姻，他希望我那个弟弟能够娶苏家小姐，可苏嫣然却说要嫁给我，这是老天爷都在帮我……只要我跟苏嫣然结婚，我就能得到苏家的支持，我爸爸也会重视我，到时候我就能在顾家有一席之地，等我拿到了我爸公司的股份，等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漾漾，到那个时候我自然会和苏嫣然离婚。之后我会和你结婚，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漾漾，我只需要你给我一点时间。你别离开我好不好，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你。”

    赵漾转过身来看他：“那你就非要回到顾家，非要拿到那些股份不可吗？”她伸手抚上了他的脸：“维白，你要家，我可以给你，你要钱，我也有的是，你到底为什么非要跟苏嫣然结婚不可呢？”

    “漾漾，你不明白……我只是一个私生子，我爸眼里只有我那个弟弟，他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我，可他越是看不上我，我就越想做点什么，好让他能够重视我，也唯有得到他的重视，我才能进公司……至于公司的股份，我是顾家的人，那些股份本来就是我应得的，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况且只有拿到了股份，我才有安全感，漾漾，你身边有那么多富二代围着你转，我要是什么都没有，我真的担心有一天我会失去你……”

    “你要是真的担心会失去我，那你根本不会娶别人。”

    “漾漾，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给你一点时间？”赵漾嗤笑道：“顾维白，我给你的时间还不够多么？你先前迟迟不肯跟我结婚，对我们的婚事一再拖延，我早就看出你是在敷衍我了，之所以自欺欺人地选择原谅你，是因为我是真的爱你，我愿意等你，现在你终于要结婚了，可新娘却不是我，这回我不得不清醒了。我告诉你，我不可能做小三，不可能你和别人都结婚了，我还和你藕断丝连，我还没那么贱。既然你要和别人结婚，那我和你之间就算彻底完了。“

    她最后看了他一眼：“顾维白，谢谢你帮我做了决定，我这些年爱你爱得真的很累很累，现在终于解脱了。”

    她说完挣脱了他的怀抱跑了出去。

    顾维白怔怔地站在原地，赵漾从前不是没有跟他闹过分手，可这是他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这样决绝的神情，他意识到她说的可能是真的。

    他心底陡然间生出巨大的恐慌，他根本不敢想象失去赵漾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他所做的一切很大程度上都是为了赵漾，如果赵漾不要他了，那他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为了让他父亲多看他一眼了？算了吧，他根本不爱他，这个世上，只有赵漾才是真心爱他的人，她是他阴暗的人生中唯一的光亮，只有她才值得他珍惜。

    他连忙追了出去，可外面哪里还有赵漾的踪影。

    赵漾在发博宣布和他分手之后，彻底和外界断了联系，就连她的经纪人都联系不上他。

    顾维白满世界地找她，他想告诉她，他后悔了，他不跟苏嫣然结婚了，他想立刻跟她结婚，从来他真正想娶的人，就只有她一个。

    路上他给她打了无数通电话，可始终没有接通，终于在他不知道打了几个电话之后，电话接通了。

    “漾漾，”他欣喜之下正要说话，忽然瞥见前方迎头驶来一辆汽车，那辆车开得东倒西歪，而且车速惊人，他想他很大可能是遇到酒驾的了，他注意到两边车道没有车辆，正要打方向盘躲避，赵漾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了起来：“喂？”

    他一分心，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再回过神来时，那辆车已经近在眼前，紧接着“砰”地一声巨响，两辆车迎面撞上，车祸发生的一瞬间，手机被甩出了车窗。

    那心心念念想说的一句话，到底没有说出口。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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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家人们，贴一本虐男文预收哈

    《有恃无恐》

    栀家濒临破产，栀父旧疾复发，躺在病床上看着哭得梨花带雨、却又实在过分美丽的女儿，忽然握住她的手道：“栀尔，要是栀家的产业没了，爸爸也就真的活不下去了，眼下只有你能帮爸爸。”

    栀尔：“？”

    栀父告诉栀尔，沈家的小少爷回来了，他早年流落在外，吃尽苦头，因此沈家对他分外疼惜，只要栀尔能够跟他结婚，沈家必定施以援手，那栀家就有救了。

    栀尔看着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栀父，到底还是应承下来，等她精心打扮后娉娉袅袅地前往包厢，一开门，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闻声转头。

    栀尔撞进一双墨意沉沉的漆瞳里，那一眼浓烈如墨，包含了太多情绪。过往的记忆走马观花地浮现在眼前，栀尔这才想起，眼前的男人是那个多年前被她甜言蜜语哄到手，却在后来腻了烦了时被她甩掉的冤种前男友。

    男人一身高定西装，宽肩窄腰，身形修长，姿态矜贵又淡漠：“栀尔。”他道：“好久不见。”

    知道栀尔的来意后，男人轻轻晃了晃玻璃杯中的威士忌，漫不经心地嘲弄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一个从前负了我的女人？”

    栀尔：“……”打扰了。

    却在后来栀尔去寻求其他门路时，他神色阴郁地将人逼至墙角：“这就放弃了，你还想去求谁？”

    他抬起她的下巴，双眼猩红、嗓音低哑：“你只能求我。”

    吻温柔地落下来：“求我，我就答应你。”

    ——连命都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