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恶龙崽做了一个美美的梦, 她又梦见那些恶龙蛋伙伴们，大家的神识从龙蛋里跑出来玩耍，好不快活。

    有些恶龙蛋伙伴破壳了, 成为恶龙崽崽，真是让小恶龙崽羡慕。

    小恶龙崽还在梦里和伙伴们玩耍，突然就听到漂亮妈妈喊她回家吃饭呢。

    虽然很想和小伙伴们继续玩耍, 但是！当然漂亮妈妈比小伙伴们重要啦！

    要快点回家，不能让妈妈担心、着急哒！

    所以, 小恶龙崽就赶紧回家了。

    漂亮妈妈给她做了十分丰盛的菜肴，比爸爸家、奶奶家还要丰盛呢！全都是肉肉, 没有难吃的草！

    小恶龙崽美滋滋地吃着美味食物。

    小恶龙崽“啊呜”张大嘴巴, 将食物塞到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 然后“嗷呜”地吞进肚子里，吃饱喝足, 小恶龙崽心满意足摸摸圆滚滚的小肚子。

    虽然食物的味道和口感好奇怪！但是！妈妈做的饭菜, 小恶龙崽会吃光光哒！

    这只沉浸在美梦之中的小恶龙崽吧唧吧唧嘴，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抓住什么东西，一个劲儿往嘴里塞着。

    沈昭昭沉默着, 将那些被小孩抓在手里、正要往嘴巴塞的头发拽出来。

    都不知这小孩做的什么梦, 竟然吃她的头发。

    ……

    第二天, 佑呜睡醒，床上只有她和小龙仔, 她的漂亮妈妈已经起床了呢！

    哎呀！妈妈肯定是起床做早餐啦！

    想到这点，这只小恶龙崽心里就美滋滋的, 在想到梦里香喷喷的美味食物, 小恶龙崽更是美滋滋的。

    嗷呜！！妈妈做的早餐一定好好吃哒！！

    小恶龙崽内心激动, 迫不及待从大床跳下来，穿好可爱小黄鸭拖鞋就要往外跑出去。

    她还没跑到门口，又折回来了。

    小恶龙崽重新爬到床上，抓过那只躺在床上的龙仔抱枕，抱在怀里，然后动作干脆利落地从大床爬下来，迈着小短腿“哒哒哒”跑出房间了。

    只是——

    咦？怎么有奇怪的味道？

    是附近有恶龙咆哮喷火吗？怎么有个股焦焦的味道？

    这只小恶龙崽困惑极了。

    算啦算啦！不管啦！

    还是先吃早餐最重要！

    那可是漂亮妈妈给小恶龙崽做的早餐呢！

    小恶龙崽抱着小龙仔，迈着欢乐步伐跑到餐桌旁边，拉开有些沉甸甸的实木椅子，然后抬起胖乎乎的短腿，爬上去，坐好。

    小恶龙崽乖巧坐在椅子上面，等着漂亮妈妈做好早餐端出来。

    那两条白白的、胖乎乎的小短腿，都忍不住快乐地晃起来了，宣召着主人激动愉悦的心情。

    小恶龙崽在耐心等着，偶尔听到厨房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偶尔闻到厨房传来焦焦的难闻气味，偶尔看到厨房冒出几缕黑色或白色的烟。

    这只小恶龙崽觉得好奇怪呀！

    终于，漂亮妈妈做好早餐了，端出来给小恶龙崽。

    看到妈妈做的早餐，小恶龙崽眼睛一眼，忍不住“哇”地低呼，语气夸张地喊出来了。

    嗷呜！！这是小恶龙崽给妈妈做的早餐！！

    可是，怎么看起来有些怪怪哒……

    沈昭昭给佑呜做的是十分简单的荷包蛋和通心粉。

    是耗费十数个鸡蛋终于做出煎得不焦且煎熟的荷包蛋，是第一次煮得不软煮了第二次结果煮烂只能拿新的煮第三次第四次的通心粉。

    真的十分简单。

    不就是做早餐嘛，简单得很。

    沈昭昭给佑呜热了牛奶，知道小孩喜欢吃甜的，就给小孩往牛奶里倒了些果糖糖浆。

    陆佑呜看着妈妈端到自己面前的早餐，眨了眨眼，抬起脑袋像妈妈露出甜甜的、软乎乎的笑脸，声音奶乎乎地说：“谢谢妈妈！”

    陆佑呜：“妈妈做的早餐肯定比爸爸做的好吃！”

    虽然看起来有些奇怪，但是肯定好好吃哒！

    陆佑呜不太会用筷子，陆闻璟和陆奶奶不强求小孩用筷子，陆佑呜觉得筷子好难用，都是用叉子和勺子吃饭的。

    所以，这只四岁的小恶龙崽还不会用筷子。

    陆佑呜一只手握着勺子，一只手握着叉子，准备大快朵颐，对无辜的荷包蛋和通心粉动手！

    陆佑呜用叉子和勺子将荷包蛋分开四块小小的，叉了其中一块送到嘴里。

    这只小恶龙崽以为会是好好吃的荷包蛋。

    可是！她的舌头告诉她！荷包蛋竟然是辣的！！

    小恶龙崽懵住。

    沈昭昭望着佑呜，心里有些紧张，这可是她第一次做早餐呢。

    她问：“佑呜，荷包蛋好吃吗？”

    小恶龙崽很懵，小恶龙崽想说荷包蛋不好吃。

    可是！这是妈妈给小恶龙崽做的荷包蛋耶！小恶龙说荷包蛋不好吃，妈妈会难过哒！

    所以这只小恶龙崽十分艰难地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十分艰难地忍住被辣得想要流出来的眼睛。

    小恶龙崽点点脑袋，小舌头有些麻麻的，说话不太利索：“好、好吃！”

    听到小孩的回答，沈昭昭有些高兴，看来往鸡蛋加姜汁去腥的方法是有用的！

    沈昭昭：“好哦，那佑呜你多吃点哦。”

    小恶龙崽乖巧点头。

    然后趁妈妈转身，连忙将盘子里的荷包蛋倒进垃圾桶里！

    做完这些，小恶龙崽装作若无其事，好似是自己将荷包蛋吃完一样。

    沈昭昭十分满意，又对小孩说：“佑呜，喝点牛奶。”

    这只小恶龙崽又是乖巧点头，伸出小胖手捧起餐桌上的牛奶杯，送到嘴边，准备喝牛奶。

    可是！这个牛奶好甜好甜！甜得发腻！

    小恶龙崽又是懵懵的。

    ……

    吃完早餐，陆佑呜就要去幼儿园上学了，沈昭昭又是送女儿带院子门口，借给小孩她爹，由他送去幼儿园。

    陆佑呜背着镭射材质的小书包，牵着沈昭昭的手。

    走去院子门口的路上，陆佑呜仰起小脑袋，有些迟疑地问：“妈妈，我们明天可以到外面吃早餐吗？”

    自认还挺有厨艺天赋的沈昭昭听了，有些愣住。

    她问：“诶？怎么啦？是妈妈做的早餐不好吃吗？没有你爸爸做的早餐好吃？？”

    陆佑呜：“不是，妈妈做的早餐是最好吃的。”

    虽然妈妈做的荷包蛋确实十分奇怪，通心粉也是十分奇怪的，但只要是妈妈做的，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但是，小恶龙崽不是很想再吃妈妈做的早餐呢。

    陆佑呜说：“妈妈做早餐太累啦！所以我们还是出去吃吧！”

    说完，想想妈妈早起带她出去吃早餐，妈妈要早起也是挺累的，她就有些心疼妈妈了。

    陆佑呜：“爸爸带我出去吃也行。”

    陆佑呜：“这样的话，妈妈就可以睡懒觉啦！”

    沈昭昭又是愣了一下，没想到佑呜说明天到外面吃早餐不是觉得她做的早餐难吃，而是疼她早起做早餐太累了。

    她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暖暖的。

    她笑了笑，抬手摸摸小孩的脑袋，声音温柔地说：“嗯，好啊，明天我带你去外面吃早餐吧，我们去吃好吃的瘦肉丸。”

    想到好好吃的瘦肉丸，陆佑呜就有些想流口水了，忙不迭地点点小脑袋。

    陆佑呜：“嗯嗯！！明天我们去吃瘦肉丸！！”

    母女俩说着话，不一会儿就到院子门口了，院门旁边停着一辆黑色库里南。

    陆闻璟看到她们二人有说有笑的，真的没有半点羡慕和妒忌。

    等女儿上车了，陆闻璟从车后视镜看着心情好好的女儿，似随口问：“佑呜，你刚才和妈妈说什么呢？”

    陆佑呜乖巧回答：“妈妈说明天带我去吃好好吃的瘦肉丸呢。”

    陆闻璟：“哦，就这个？”

    陆佑呜歪着小脑袋，眨了眨眼。

    她可不是一只喜欢炫耀的小恶龙崽，但是，既然爸爸问到了，就不能怪小恶龙崽炫耀啦！

    这只小恶龙崽说：“还有！妈妈给我做早餐啦！”

    陆闻璟：“…………”

    陆闻璟：？

    陆闻璟：确定不是昭昭从外面买回来的早餐吗？我的昭昭怎么可能会进厨房做早餐？

    陆佑呜：“妈妈很早很早就起床啦！”

    陆佑呜：“妈妈在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做早餐做了好久好久！做了好吃的荷包蛋和通心粉！”

    陆佑呜：“荷包蛋和通心粉超级好吃哒！！”

    陆闻璟：“…………”

    陆闻璟的双手握着方向盘，沉默，不言。

    他真的，没有半点羡慕和妒忌。

    真的。

    或许是漂亮妈妈给小恶龙崽做了好吃的早餐，或许是漂亮妈妈说明天带小恶龙崽去吃瘦肉丸早餐，这只小恶龙崽的心情好好哦。

    她牵着爸爸的手，背着布灵布灵的小书包，蹦跶着走着，来到幼儿园小班的教室。

    虽然开学有一段时间了，小朋友们都适应早起上学的生活，但还是有许多小朋友被送到教室、看到爸爸/妈妈要离开就忍不住哭唧唧的。

    好多小朋友都是舍不得离开爸爸/妈妈，想要黏着爸爸/妈妈呢。

    小恶龙崽对哭唧唧的人类幼崽十分不屑。

    只是，在看到有位人类妈妈会轻声细语、温柔地哄着哭唧唧的人类幼崽，还会抱抱、亲亲人类幼崽，这只小恶龙崽陷入思考。

    好像，小恶龙崽的妈妈没有送过小恶龙崽来幼儿园上学呢。

    哦，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漂亮妈妈好像没有亲过小恶龙崽呢。

    都是小恶龙崽主动抱抱漂亮妈妈、贴贴漂亮妈妈，妈妈很少很少会抱抱小恶龙崽、贴贴小恶龙崽的呢。

    不知为什么，小恶龙崽的心里又有些酸酸的。

    小恶龙崽也想像那些弱不拉叽的、哭唧唧的人类幼崽那样，被妈妈温柔地哄着，被妈妈抱抱、亲亲。

    好想好想。

    ……

    沈昭昭很少去公司坐班，但是开会和研讨会肯定是要参加的，每周至少过去公司一两次。

    开完研讨会，老板找她谈话。

    沈昭昭开始还以为是最近项目进度太慢老板有意见，不料进到老板办公室看到那位白富美甲方，顿时头疼。

    沈昭昭就是被这么浪费了一个上午。

    她下午没有什么事，打算回家继续搞设计方案。

    有位同事向她请教工作方面的事情，顺便请她吃午饭。

    他说：“吃了午饭外婆顺便送你回去吧。”

    沈昭昭婉拒，然而那位同事说是工作方面重要的事情要向她请教，沈昭昭盛情难却，最后只好答应下来了。

    这位同事请教的问题有些多，从午饭12:40请教到14:10，再从下午茶的14:50请教到16:20，沈昭昭就是被这么浪费了一个下午。

    同事送沈昭昭回家。

    幼儿园放学得早，沈昭昭没打算请同事进去坐坐喝个茶之类的。

    同事知道沈昭昭不喜欢别人去她家做客，能够理解，倒没有觉得什么，只是有些不太想这么快离开，所以站在院门口和沈昭昭多闲聊了一会儿。

    陆闻璟送佑呜回来的时候，就是看到沈昭昭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的。

    或许是为了避嫌，陆闻璟没有开车到沈昭昭家的院子门口，而是停在离她家有些距离的路边，一棵大树下面。

    他看着沈昭昭和那个男人，脸色阴晴不定。

    陆佑呜当然是看到妈妈和一位叔叔在聊天，顿时有些懵懵的。

    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心里闷闷的。

    她有些不懂，为什么快到家了，爸爸送她过去呢？

    这只单纯的小恶龙崽没有想到那么多，只是有些不高兴地撇撇小嘴，心道：爸爸不送我回家，我可以自己回家！

    然后就抬起胖乎乎的小手，准备打开车门，一个百米冲刺跑过去抱住妈妈。

    可是！为什么车门打不开呀？

    小恶龙崽努力开门，然而车门坚不可摧，怎么都撬不开。

    自己开不了车门，小恶龙崽只好命令爸爸：“爸爸！你快帮我开门！！我要回家找妈妈！！”

    陆闻璟心情是不怎么好，大部分人类在烦躁状态之下听到熊孩子吵闹是会更加烦躁的，陆闻璟努力克制，尽量温柔耐心地对女儿说：“佑呜，我们等等。”

    听到爸爸这么说，小恶龙崽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紧张不安和着急。

    抬头，透过车窗玻璃看到妈妈的身影，小恶龙崽只想冲过去抱住妈妈，好像只有这样才会得到实在的安全感。

    陆闻璟解释：“佑呜，那个男人应该是你妈妈的同事，他们不知道你妈妈有个女儿，你过去的话，会给妈妈带来麻烦的。”

    小恶龙崽愣住，小恶龙崽不能理解。

    小恶龙崽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那张软乎乎的可爱脸蛋是惊讶和困惑的表情，几乎是脱口而出问：“为什么呀？”

    她可是妈妈的宝宝呢！

    她怎么会给妈妈带来麻烦呢？不会的呀！

    肯定是爸爸在说骗话！

    这只小恶龙崽又是撇撇小嘴，有些生气地说：“爸爸是大骗子！爸爸在说骗话！”

    陆闻璟不太能向一个四岁小孩解释清楚，小孩子不懂，但他不能假装不懂。

    虽然这或许是能够和昭昭“扯上关系”的机会，但是以他和昭昭目前的关系，可能昭昭反手就给他安排一个“闪婚，爱过，闪离”的前夫人设。

    毕竟只是说给她的同事和朋友听的，仅此而已。

    他想要的不是这个。

    陆闻璟耐着性子，向女儿解释：“因为妈妈的朋友不知道她生了小孩，她可能现在还不想让朋友知道，她现在很难向朋友解释清楚。”

    他说：“因为你妈妈自己都不记得事了，她还不知道怎么解释。”

    小恶龙崽有些听懂了，但是又有些不懂。

    小恶龙崽扒在车窗看着妈妈，虽然有些接受爸爸说的“我们等等再过去”，但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小恶龙崽有些懂了，原来小心脏酸酸的、眼睛酸酸的，不是因为喝了酸奶，她今天都没有喝酸奶呢。

    小心脏酸酸的、闷闷的，眼睛酸酸涩涩的，原来是因为心里难过。

    人类幼崽在伤心、难过、害怕的时候是会流眼泪的。

    原来小恶龙崽也是。

    虽然小恶龙崽不知道为什么会伤心、难过、害怕，但是小恶龙崽就是伤心、难过、害怕。

    小恶龙崽想流眼泪。

    ……

    沈昭昭看到陆闻璟的那辆黑色库里南停在前面，没有过来，知道陆闻璟是在她的同事面前避嫌，就在心里松了口气。

    说实话，如果佑呜这个时候跑过来抱住她的大腿喊“妈妈”，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同事解释。

    五年前的这个时候，她可是刚刚入职不久，怎么可能有个五岁大的女儿？

    除了是她找人非法代孕，剩下的解释就是她给人当后妈。

    显然，不管是哪个说法，听起来都不太好的样子。

    真要向人解释，她真解释不了她怎么有个四岁大的亲生女儿。

    或许是知道女儿回来了，沈昭昭恨不得赶紧将同事送走，事实上她确实是没一会儿就将同事“赶”走了。

    沈昭昭松了口气。

    那辆黑色库里南慢慢驶过来，停在院子门口。

    沈昭昭帮女儿打开车门，迎接女儿。

    沈昭昭原本以为佑呜会像平时那样，见到自己就露出软乎乎的、甜甜的笑脸，虽然小孩有些丑不拉叽的，但也挺可爱的。

    然而，打开车门，看到泪眼婆娑、哭唧唧的小孩。

    陆佑呜看到妈妈，不知怎么的，眼睛更酸更涩了，眼泪流得更凶，哗啦哗啦落下来。

    她伸出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抱着妈妈，贴贴。

    这个小孩“呜呜呜”地哭着，好不可怜的样子。

    沈昭昭愣住。

    她顺势将小孩搂进怀里，动作有些笨拙地摸摸小孩的头。

    她抬头，望向驾驶座的男人。

    陆闻璟刚想向沈昭昭解释。

    然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对方率先开口。

    沈昭昭：“陆闻璟，你这么大个人怎么还欺负小孩？？”

    陆闻璟：“…………”

    陆闻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