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巫道友!你在做什么?!”众人看见云眠举剑刺向林无咎,惊呼着、怒骂着使出杀招想要阻拦她。
然而他们都没想到,化神期的巫冉冉何时有了如此强大的力量,普通的剑招无法伤她半分。
最强的杀招能做到的仅仅只有在她身上留下一个口子,她像是一把锐利的剑,无人可当无人敢拦。
只听“噗嗤”一声,那把普通到甚至算不上是灵剑的剑,就这样刺穿了林无咎的身体。
“你!”林无咎瞪大了眼睛,饶是翩翩公子如他,在面对死亡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是狰狞丑恶的。
云眠面无表情地抽回她的长剑,就像是林无咎的血污染了她的剑一般,嫌弃地拭去上面的血污。
修仙之人被刺穿心脏其实并不会完全死绝,但是云眠却好像只是在发泄一般,捅穿了林无咎的心口就不再攻击。
她弯下身子,抱起和尚一步一步地往外林宅外走去。
每走一步,地上的血脚印颜色就越深几分。
没有人敢阻挠她,众人警惕防御地看着这串血脚印蔓延到视线所触及不到的地方。
屋子里,众人焦急地招呼医药师,“快!快救大公子!”
云眠将和尚抱至一处无人接近的地方,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让和尚跟自己一起躺在一棵白玉兰树下面。
风轻轻一吹,一株洁白的玉兰花瓣飘飘荡荡地落在了云眠脸上,她捻起来,几近贪婪地闻着上面的清香。
“怀旻,玉兰花果然好香,就像在我在轿子里闻到的一样。”
她珍重的将这小小一片的白玉兰别在和尚发间,就像是趁恋人睡着偷偷恶作剧的少女一般。
可惜,做完这个动作,云眠却像是抽光了身上所有的灵力,她大口大口地呼着气,鲜血却忍不住从口鼻中流出。
云眠委屈地像个孩子,“怀旻,我身上好痛啊,你能不能抱抱我。”
然而她的爱人却没有办法做出回应。
云眠撅了撅嘴,“那我来抱你吧。”
她轻轻地靠在和尚的胸膛,尽管那里早已寂静一片,但却给她带来了无尽的温暖。
蓦地,云眠抬了抬右手看着上面的伤口笑了。
她身上有许许多多的伤,都是那些修士打的,但是唯有这道是她自己划的。
她在亲吻和尚的时候沾上了他的血液,那道无解的毒早已浸入了自己的五脏六腑。
云眠事先让长剑沾上了自己的血液,为的就不上让那一剑杀死林无咎。
她要让林无咎死于跟怀旻一样的绝望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眠躺在和尚怀里渐渐地没了呼吸。
她的灵魂飘在空中,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云眠的眼睛中终于有了亮光,自己的灵魂可以抽出,那她是不是能够见到怀旻!
一团灰扑扑的魂灵,终于重新燃烧了起来。
云眠想要去找怀旻,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完全不受控制。
她不由自主地上升,看着自己跟怀旻相拥着的身体一点点离开视线。
直至来到了一片纯白的空间。
绝命帖带着银色面具站在原地等她,虽然此人无恶不作,但是云眠感受到他身上没有恶意。
倘若没有他的灵力,自己恐怕不能如此顺利在各路大能的重重保护下杀死林无咎,云眠朝他颔首。
“多谢前辈。”
疯狂绝望过后,绝命帖的灵魂一片宁静,他的眸子里满是悲哀,“你可知,绝命帖为何会作恶这么多年?我又为何,一定要杀死这么多新婚男女?”
云眠摇头,她不知绝命帖的经历,也不知这尘封千年的回忆。
绝命帖抬手,虚无的空间里出现一个幻相。
幻相中,一个俊俏的少年满脸通红,将手上的帖子交给了一个少女。
少女十五六岁绾着头发,一根白玉做的簪子戴在头上,粉扑扑的脸上满是娇羞。
云眠看着大红色的帖子,“这是?合婚庚帖?”
绝命帖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柔情,“嗯。”
云眠接着看了下去。
少女接受少年的合婚庚帖,二人青梅竹马,郎有情妾有意,两家很快就定下了婚约。
到此为止如果继续下去,两人估计会有一个很美满幸福的家庭。
谁知天不遂愿,一日少女上街游玩遇到了家大业大的纨绔公子。
那纨绔公子腰间一把折扇,模样俨然就是年轻时的林家大公子林无咎!
林无咎看上了少女,连忙叫身后的家仆抓住她,一副准备强取豪夺的样子。
少女抵死不从,还好少年见她约定时间久久不来出来寻她,眼瞧着少女被人欺负,少年拎着肉铺老板的刀上前就是一顿乱砍。
林无咎被他不要命的架势吓没了魂,连忙带着家仆落荒而逃。
少年放下刀,将少女搂在怀里安慰。
这番波折过后两人的情谊更加深厚了,可惜他们得罪的是林无忌,宿明城中的地头蛇林家。
林无咎回到家中怀恨在心,找来父亲的心患岐山道人想要报复二人。
岐山道人成日披着斗篷看不清样貌,但是他的本命法宝,云眠却再熟悉不过。
预知镜上那神秘又古老的花纹看过一遍几乎就难以忘记。
岐山道人就是那日见到的占卜师!
果不其然,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少年和少女走在街上遇到了岐山道人。
假装成占卜师的骗子,掀开了预知镜,他们看到了彼此的未来——
洞房中,少女娇艳如花,少年丰神俊朗,他们穿着喜服眼里只有彼此,大片大片的红色装点着他们的喜庆。
少女将两个小巧的酒杯倒满合卺酒,“鸣臣,喝了交杯酒,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李鸣臣听了心里满是动容,他接过交杯酒,欢欢喜喜地与少女交杯同饮。
谁知下一刻异变突发,李鸣臣捂着心脏,黑色的血大口大口地从他口中吐出。
“婉婉,酒里有毒!”
何婉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同样喝下一杯酒的她,却丝毫无事发生。
到此,预知镜上的画面停止了。
岐山道人遮住预知镜,回到躺椅上装睡,李鸣臣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何婉婉面色苍白地跟他解释,“鸣臣,我不知道预知镜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真的不可能害你啊。”
李鸣臣笑了笑,大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头顶,“婉婉,我相信你。”
何婉婉见状松了口气,她朝李鸣臣扬起一个释怀的笑,“鸣臣,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二人并肩离开摊子,其乐融融的样子仿佛刚才的画面什么都没有看见。
然而李鸣臣却知道,猜忌的种子,却悄悄在心里生根、发芽。
二人大婚之日一晃将至,他们按照正常的流程跨火盆、拜堂、进洞房。
李鸣臣脸上一直挂着甜蜜的微笑,只不过在喝交杯酒的时候,他忍不住让下人拿来一根银针。
何婉婉看到那根银针时脸色瞬间苍白,眼角泛着泪花,“鸣臣,你终究还是不信我。”
李鸣臣眼底满是愧疚,“婉婉,我信你,但是这样更安全些不是吗,只是用银针测一下,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然后我们就欢欢喜喜地喝交杯酒,这辈子再也没有任何事能横在我们中间。”
何婉婉的心瞬间凉了下来,她无力地别过头去,“鸣臣,如果这样能让你安心,那你测吧。”
她自知没有对合卺酒动过任何手脚,但是李鸣臣这一测,却是真正亲手将一根银针横在了他们中间。
愧疚似燎原之火烧得李鸣臣面红耳赤,但终究是猜忌让他坚持继续下去。他甚至怕有人行刺,让家中的侍卫都进了婚房。
下人很快端上一排银针,李鸣臣伸手挑了一根探入自己手中的那杯合卺酒中。
众人提心吊胆地看着那根银针,外面喧嚣热闹,屋内却静得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银针在酒中缓慢地变黑了。
何婉婉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她无力地跌坐在床上,“鸣臣,这绝不可能,我根本没有往酒里动手。”
李鸣臣绝望地闭上眼睛,“婉婉,事到如今我该如何是好?”
何婉婉心中满是委屈,明明事情有很多种可能,但是李鸣臣却把她往最恶地方向想。
明明是大婚的日子,她本该满脸幸福,做无忧无虑的新娘子。
何婉婉站起身来,愤怒和决绝冲上了心头,“既然你不信我,那我就以死证明。”
言罢她抢过李鸣臣手中的毒酒一饮而尽。
李鸣臣撕心裂肺地大喊,“不,婉婉快吐出来!”
何婉婉却没有理会他,见血封喉的毒酒一下肚就起了效果。
痛苦的焚烧感蔓延到四肢百骸,何婉婉眼睛流下一行血泪,她是性子何其刚烈的一个女子。
“李鸣臣,我们自幼相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你不信任我,找来满屋子的人来看我笑话,还跟别人勾三搭四到处诋毁我,我要你这辈子都记得对不起我。”
“我……我要你后悔,这辈子都无法幸福。”
说完她支撑不住身子倒了下来,李鸣臣连忙将她抱在怀里,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婉婉我错了,婉婉我错了。”
喜事变了丧事,红白交替地挂在了李家门前。
自何婉婉死后,李鸣便臣跟丢了魂一样。
何婉婉头七时,他一身丧服独自一人在李家门外烧纸钱。
没有人敢上前慰问他,就连自己家里的人都因为他做的蠢事痛骂了他一顿。
天下着小雪洋洋洒洒地落了满地,李鸣臣无意遮挡,一双冻红了的手靠着燃烧的纸钱汲取微弱的温暖。
这时,一人撑着纸伞站在了他面前。
隔着烟雾,李鸣臣浑浑噩噩地烧纸没有抬头。
林无咎让小厮撑着伞上前,他弯下腰贴着李鸣臣的耳朵,“何婉婉性格一向温顺,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决断?”
李鸣臣的手一下子顿在了原地,他混沌的双眼一下子聚了光,他想起婉婉临走时说的话。
“……跟别人勾三搭四到处诋毁我……”
他从未,从未有过二心,也从未将预知镜的事告诉过第四个人。
“是你!!!”
李鸣臣揪住林无咎的领子奋力地怒吼,“是你害得婉婉喝下那杯毒酒!”
旁边的小厮飞快地打掉他的手,将他推到在地,“瞎说什么,我们大少爷可从来没有逼她。”
燃烧的火盆被他打翻在地,腾起的烟灰勾勒出林无咎嘴角的冷笑。
“我可什么都没做,谁让她不识好歹硬是要跟你。兴许是有人对她说了些什么吧。不过那毒药发作很快对不对,西域第一毒师调制而成,无药可解的呢。”
“林无咎!我要杀了你!!”李鸣臣想要爬起来,然而却被林家的下人一巴掌再次打倒在地。
拳脚混着冰冷地雪一下一下落在身上,李鸣臣看着林无咎的背影一双眼睛是滔天的怒火。
谁能动得了权势滔天的林家大公子?就算打碎了牙,也只能忍着往肚子里吞。
后来,宿明城的人再也没见过李家公子出来。
有人听说他一夜之间就疯了,夜夜抱着跟何婉婉的合婚庚帖四处找她。
再到后来,是李家后院一场大火,旁人都没有事,只是李家公子消失在那场大火中。
至此,幻相结束。
云眠抽离出来幻相,眼前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已满脸泪水,“绝命帖?不,应该称呼您为李家公子。不过李鸣臣是凡人,究竟是如何从手无寸铁之辈一跃成为人见人怕的绝命帖呢?”
李鸣臣望着虚空,像是透过那片白看到了故人,他喃喃自语,“是啊,他一个凡人,大火将他困在房间里,为了让那张合婚庚帖不被烧着,一张脸烧伤了也绝不松手。因为他知道,这是婉婉在人世间跟他唯一的联系,合婚庚帖没了,再也没有东西能证明他们是夫妻了。”
“兴许是被他的执念打动,路过一位实力莫测的高人救了他,并且将这焚了一半的合婚庚帖炼化成法宝赠与他。只不过这位高人是魔修,炼出来的法宝也是带着邪气的东西,李鸣臣想要提升实力就必须杀人。不过他并不在意,仇恨早已战胜了他的理智,为了向林无咎复仇,他可以付出一切。”
目光看向云眠,李鸣臣语气里满是轻快,“虽然最后我没成功,但是好在我把灵力和仇恨一起给你了,你完成的很好。”
云眠并不高兴,抿着嘴沉思。
她这是被当初帮凶了,难怪最后明明有很多方法,但是她却只想杀死林无咎。
李鸣臣看着她的脸色,满不在乎地反问,“你在不满意我利用你?如果没有我,你永远都不知道慧空和尚究竟死在谁手里。”
听到和尚的名字,云眠下意识地皱眉,“什么意思。”
李鸣臣笑了,脸上满是嘲讽,“你当真以为绝命帖会被命格相同的人骗过去?这只不过是林无咎放出来哄骗世人的话罢了。”
云眠看着那银色的面具,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她忽然发觉,事情的真相不似表面上这样简单。
“绝命帖自始至终只会在林家人手上停留,任何人都无法转移,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林家人自相残杀,让林老爷子选择林无咎死或者林无涯死。谁知他们心思歹毒,竟然能找出从未在宿明城出现过的林二替死。”
“可是怀旻他……”云眠难以置信。
“林家二公子打出生后就没有人见过他的模样,有人说这位二公子克父,是天生的丧门星。所以林家便从小将他改名换姓交予僧人抚养。若是你实在不信,当时在屋子里的另一个魂灵我可再熟悉不过了。”
云眠追问,“是谁?”
“预知镜的魂灵啊,虽然她伪装成没有灵力的凡人,但是我对她恨之入骨,闭上眼睛,靠鼻子闻,就能在千里之外闻到她的气息想要将她挫骨扬灰。”
说着李鸣臣一挥手,空中幻相浮现罗雨筠的脸。
“雨筠姐姐,不,这怎么可能。”但是云眠却忍不住回想相处中的细节。
初遇时罗雨筠为什么能恰好拦住他们的马车?为什么罗雨筠说来宿明城找回亲人,但是却出现在林家?
越想,云眠的脸色越苍白。
她跟怀旻见到预知镜的那天,正是雨筠姐姐说要带他们逛逛宿明城。
怀旻,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这一开始就是林家的圈套。
云眠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怀旻一向正直善良,就算知道预知镜告诉他会发生什么也不会选择逃避。
他是这样好的一个人。
“不过我能在这见到前辈您的魂灵,是不是也能见到怀旻的。”云眠几乎哀求地,虔诚地问出这句话。
“低头看看自己。”李鸣臣长叹了一口气,“你都叫我前辈了,也该知道这树中幻相,乃是千年前之事了。”
云眠低头看向自己脚下,果然,与李鸣臣半透明漂浮在空中的状态不同,她的双脚,是实实在在地踩在这片纯白的空间。
李鸣臣见她精神萎靡,出言相劝,“你我皆是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罢了,不过大千世界万千,兴许有朝一日,你能遇见他的。但是有件事还是想要感谢你的,千年之前我没能杀得了林无咎,千年之后多亏了有你我也算是让他自己试了试那西域毒师的毒药。”
云眠愠怒,“你给怀旻下的,就是那无解的毒药。”
所以他特意造成自己有解药的假象,目的就是为了借刀杀人,让云眠替他动手。
李鸣臣自知理亏,“所以我现在不是想补偿一下吗,我看你跟我的灵力相处很好,不想白白浪费了我这一身功法。”
“是要跟你一样靠杀人提升实力吗,那还是算了吧。”云眠敬谢不敏。
“当然不用”李鸣臣飞快解释,“我知道你是正统的修仙者,这身功法我只是不想埋没了它。不过树中世界有规定,接受传承之人需忘记里面发生的一切。”
这个规定云眠是知道的,原着中薛逢与沈清澜在树中世界定亲,谁知他出了意外被迫接受传承,忘记了跟沈清澜在树中世界发生的一切。
为此沈清澜以为薛逢在传承和她之间选择了功法,悲痛欲绝与薛逢决裂。然后二人纠纠缠缠,你为我受伤我为你赴汤蹈火,演奏了一段凄美哀转的爱情故事。
但是她不是主角,薛逢忘记了沈清澜还有能机遇重新想起。她只是万千世界一个平凡又悲惨的反派,一旦忘记和尚,就意味着她的魂灵中再也没有这个人的足迹了。
云眠笑了笑,“就像前辈拼死护着那纸合婚庚帖一样,我也不愿就此忘记怀旻。”
“痴儿啊痴儿。”李鸣臣长叹,像是在说她又像是在说自己。
云眠朝他抱拳,转身想要走出这片纯白的空间。
李鸣臣却喊住她,“且慢,我有东西想要给你。”
云眠回过头,李鸣臣将绝命帖塞进她怀里,她眼里划过一丝茫然,前世多次在街上拒绝传单的DNA动了。
她两手一推,“不了。”
李鸣臣好笑,“不用删除你的记忆,这帖子跟了我这么久,千年来早就有了自己的魂灵,我很快就要消散于天地间,却想让它象征着我跟婉婉的缘分能够一直长长久久。”
“就当帮我这个忙。”李鸣臣眼中满是真诚。
云眠接过这个承载着少年欢喜,众人鲜血的帖子,这时她才发现,原来传闻中的绝命帖并不是制成就是黑的。它原来如普通人家的合婚庚帖一般,鲜红喜庆,甚至烫了金边表达主人双方的珍重。
只不过被那场大火将它燎得焦黑,这么多年来变成专属于绝命帖的“特色”。
“好。”云眠将它收下,郑重地允诺李鸣臣。
旋即纵深一跃,跳进身后无境的深渊中。
——
另一边的虚空中,丰神俊朗的少年躺在冰凉的石棺里仿若一尊精雕细琢的雕像,他身前立着一个人。
僧袍加身,眉间一点深红为俊俏的脸平添一份妖冶。
僧人双手合十,默念一声,“阿弥陀佛”。
仿佛漫天的佛号一瞬间从他嘴里飘入棺中人耳中,薛逢猛地睁开眼睛。
透过两双眼睛,两个曾经相容的魂灵再次发生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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