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节

    个人在这个身体里，利用少女的躯壳在说话。

    男人愕然了一秒，终于露出了计划被搞乱后难以抑制怒气的狰狞神色，咬牙切齿，“天元……居然是你！”

    “是啊，很久不见，羂索。”

    慈悲之羂，救世之索。此时的少女轻轻道出了男人真正的名字。

    并非夏油杰，并非加茂宪伦，并非其他他占用过身体的人，而是真正属于他的名字。

    “天元大人？”

    在场所有人震惊得大喊，那个几乎从不见外人的天元大人？这是借用了深谷桃的身体吗？

    只有对咒术界还不熟悉的虎杖悠仁一脸迷茫的豆豆眼。

    “在获得夏油杰的身体之后，我不可能主动出现在你面前，想必你是这样认为的。”

    少女只是向其他人轻轻点点头示意，转头继续跟另一个使用了他人身体的人说话，并认同对方的想法，“事实也如此，若非你至今都想留下“桃花”，若非已经取回狱门疆，我不可能插手这件事。”

    “原来如此……”真名为羂索的术师马上理解个中关键，并承认自己的疏漏，忍不住冷笑出声，“十一年前同化失败后，你的存在方式更接近于咒灵，这不止让你成为咒灵操术的术式对象，也让你成为了能对“桃花”许愿的存在。”

    “正是如此，我向桃花许愿，借用她的身体……来劝你最后一次。”

    借用少女身体的人语气犹豫，他活得过于长久，处理事务并非他职责义务。

    因此少有跟人打交道，就算能够通过结界知晓日本发生的事情，也不代表他通晓人心，他明知道就算说出来对方也不会接受，此时不过是做无用功。

    可是……“天元大人”看了得意含笑的夏油杰一眼，就算是自我满足又有何不可。

    “现在还来得及，放弃你的计划离开吧。就算让全日本的人与我同化，你也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全日本人与天元同化？九十九由基想要插嘴，但灰眼的少女以眼神阻止了她。

    “还来得及？”使用着夏油杰身体的术师——羂索不屑地勾起嘴角，放出诅咒对少女进行攻击，“伟大的天元大人是想让“桃花”打开狱门疆吧，“桃花”本就是未完成状态下的愿望机，这种情况下要打开狱门疆恐怕需要使用桃花的所有愿力。”

    ——“你想让深谷桃死吗？”

    “我只是给了她答案，就如同当初给了你答案一样，作出选择的并不是我。”不死的结界术师天元语气平淡，毫无波动。

    袭向她的咒灵在近身之前被九十九由基身边的式神处理掉，恐怕就算诅咒临身她也不会有任何张皇失措，那种非人感过于强烈，让人深刻理解了天元大人跟自己的不同。

    “是啊，作出选择的是我们。你唯一在意的只有结界不被破坏。无论在结界内发生什么你都不会主动干涉，你的存在就如同树木一般。”

    天元不置可否，不打算否认也不打算承认。

    “请稍等一下，深谷学姐会死是怎么回事？要牺牲学姐来打开狱门疆这种事……”

    伏黑惠忍不住开口，其他他听不懂的内容他可以不管。但深谷桃会有性命危险这种对话，他不能不在意。

    那是曾经救过他的学姐，而且是五条悟喜欢的人，如果是牺牲她才能解开五条悟的封印，他难以想象五条悟会是怎样的想法。

    黑发少女没有回答，而对面的黑发术师也没有开口，他向身边的同伴打了手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咒具准备逃跑。

    如果五条悟被解开封印，他们可就没有逃跑的机会了，必须趁着他们还在犹豫的时候……

    黑发少女双手高举正方体的咒物，双眼中碧青流转，她扬起笑容，轻声念道：“狱门疆，打开。”

    桃花盛开，花瓣环绕着黑发少女飘扬遮挡了周围的视线，其他人来不及阻止，做不到阻止，桃花不允许他人插足它的领域，封印着最强咒术师的咒物缓缓打开。

    哪里需要犹豫？哪里需要觉悟？

    深谷桃想到那些被改造了身体被迫去袭击他人的人们，想到那些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死去的人们，想到为了解决这次事情受伤甚至死去的咒术师们。

    如果他们营救失败了，这样的牺牲一定会继续增加，无数人会死去。

    而只要救出五条悟，这一切都能够被解决。

    她没有任何遗憾，没有任何挣扎，或者这就是她从三年前活下来时已经决定的使命。

    羂索与他的同伴动作迅速已经要开启咒具离开这儿，然而——

    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身首异处。

    白发蓝眸的最强咒术师现身，一脚踩在仅剩头部的男人脸上，居高临下看着他如同宣判他命运的神祇。

    而他怀里，是已然昏睡过去的少女。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话要说

    ——

    伪更，稍微加几句话，下一章应该可能大概五一前更……

    142、昏睡

    前后不超过十秒时间，五条悟完成了从狱门疆出来，无结印打开领域，把“夏油杰”和他同伴的脑袋扭断，关闭领域，一脚踩上去等一系列动作。

    过于轻松，过于轻易。

    让他们苦攻不下的敌人，封印五条悟的幕后黑手就这样被解决，让人恍惚不已，没办法回过神来。

    这就是最强吗？这就是最强。

    甚至忍不住理解了对方为什么想方设法封印住五条悟。在过于强大的力量面前，无论怎样的计谋都难以奏效，只有把他关起来，他们才有下一步可言。

    五条悟并没有把太多精力留给只剩下头颅的术师，术师的生或者死对他来说并不重要，抬脚一踢把那个属于夏油杰的头颅踢到原主人面前。

    “杰，自己的身体自己处理。”

    说罢，便转身打算带着怀里的少女离开。

    “悟，原本我的身体会被利用就是因为你没有收拾好吧，你就不能干脆点直接毁尸灭迹吗？”

    夏油杰扶额抱怨，这话他想说很久了，就是因为他做事总是觉得差不多就好，才造成这次的危机。

    “我信你啊，杰……”五条悟半回头，湛蓝的眼像是已经看透一切，“你喜欢怎么处理都可以。”

    话音刚落，白发男人已经带着昏睡的少女消失无踪，留下自己的学生同事以及好友去面对剩余的残局。

    “就是这样，在高层那边找过来之前，我们解决一下你的事情吧，羂索。”

    夏油杰耸耸肩一脸无奈，就像自己是那个被迫收拾残局的倒霉鬼，他向曾经的学姐伸出手，说歌姬你有带封印用的符咒吗？

    庵歌姬质疑为什么不直接销毁，还有你的出现也是个很大的问题我不能听你的，一边说着一边还是把封印使用的符咒拿出来。

    “我是梦境构成的虚幻之物，没办法接触物品……”夏油杰让庵歌姬动手，把拥有自己的脸的术师用符咒贴了一圈，才继续说道，“我还有话要跟他说，但不能让他用反转术式治疗自己。”

    伏黑惠在后方小声嘟囔，这算是要让术师死得明明白白吗？

    “你会为这多此一举后悔的，夏油杰。”仅剩头颅的黑发男人冷笑出声。

    对于他来说，就算只剩下头部，也能够利用少许的咒力为大脑提供活性，保证长时间的存活。

    只要让他找到机会，他就能够以反转术式把这个身体治愈，再一次利用咒灵操术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已经死了，后悔也不是我去后悔。”夏油杰拍拍手认同，表示你随意，“大家也很想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吧，在高专的处理人员过来之前还有点时间，就让我讲个故事吧。”

    去年发动了百鬼夜行之后，策划者诅咒师夏油杰由五条悟处决，毫无疑问夏油杰当时已经死了，身体被不知名的术师偷走挪用——

    不管前因后果如何，夏油杰死了的事实毋庸置疑。否则他十一年前与梦之诅咒定下的契阔不会发动。

    十一年前夏油杰还是咒术高专的学生，在某次任务中遭遇了特级咒灵?梦之诅咒伯奇，当时能力不足以祓除或者收下特级诅咒的他为了阻止伯奇继续以梦境害人，想到了一个办法——

    以自己一部分的灵魂为代价，让伯奇继续回到沉睡当中，直到他死后才会苏醒。

    在陷入沉睡之前，梦之诅咒与夏油杰定了一个契阔，用以后绝对不会把梦之诅咒收为己有为条件，换取诅咒在他死后为他实现一个愿望。

    之后夏油杰死亡，梦之诅咒随之苏醒，同时他身上属于夏油杰的灵魂碎片跟着被激活，依附于诅咒身上。

    “事实上，对于自己的身体别盗用我没有任何意见……”夏油杰略显冷淡地摸着下巴，对于一个死人来说，他的身体会被怎么处理他并没有任何感想，“甚至你的理想你的夙愿也算某种程度能够达到我想要的目的，所以我本不打算阻止。”

    他的目的是杀死所有的普通人，让世间不再产生诅咒，术师们能够自由生活。

    人类的进化如果能够顺利的话也不是不能达到他的目的，当初九十九由基也给过这个可能性给他。然而最终他选择的是更简单明了并且更难以实现的“大义”。

    “然而……我通过梦境看到了可能性，我的家人们、我的老师、我的后辈因为你的计划而死的可能性。”

    伯奇的梦境能够模拟出非常真实的“故事”，也能够一定程度对未来进行推进构想，很多人会发现在现实中发生的某些事情，自己曾经在梦里梦到过就是这样的原理，夏油杰在依附诅咒的过程中看到了那些未来。

    因为羂索封印五条悟的计划，菜菜子和美美子死了，七海建人死了，后来连夜蛾正道也死了，还有很多本来可以活下去的术师死了。

    他的目的本就是为了保护术师们不再为保护弱者而死亡，如果为此牺牲了术师们的性命，那不过是本末倒置。

    在场的咒高学生和老师都一脸信息量过大没办法处理的反应，只有九十九由基跟上了他的思路，夏油杰并不意外，从他出现开始的一切展开，都超过了他们目前的知识范围。

    “对于你这种为了封印悟做了这么多准备。甚至连我的死可能也在你计划内的老狐狸，在计划实现的最后一刻功亏一篑更能给你当头棒喝，所以我选择储存咒力直到今天。”

    “决定性的因素是，深谷桃。”

    事到如今，羂索也想通了。

    深谷桃，能够实现为咒灵们实现愿望的桃花，是他在那些未来构想的梦里都没有见到过的不确定要素，只要她还在，要解封五条悟就变成了相当简单的事情。

    而他也觊觎着深谷桃的能力，不会伤害桃花，也从一开始就没想把她排除在外……如果可能的话，他是打算胁迫桃花跟他们离开的。

    就算夏油杰出现，一切都还顺利，并没有脱离他的计划。

    他是没有想到天元会插手，教会了深谷桃提取桃花愿力，以及……那名少女会毫无犹豫地不顾性命给五条悟解封这件事。

    “没错……”夏油杰点点头，毕竟是心思细密得给五条悟布下天罗地网的人，并不需要解释太多就明白一切，“最后，你还记得人之咒灵真人的术式是什么吗？”

    “什……夏油杰你！”

    只剩下头颅的术师至今第一次出现了挣扎的动作，他感受到了真正的生命危机，是不同以往的……

    “是的，仅剩思念残骸的我已经没办法接触任何人。但利用了宿傩手指的力量，我拥有了一次发动术式的机会。”

    黑发棕眼的咒灵操使微笑着，向自己的头颅伸出手。

    “无为转变。”

    “这种事我处理不了。”

    把少女送到在涉谷边缘临时驻扎预防万一的家入硝子身边，经过检查之后，家入硝子得出了这个结论。

    黑发少女的身体看不出伤口，呼吸平缓，光是看着只像是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果然如此吗。”

    五条悟并不太意外，目光在驻扎点中受伤休息的术师们身上扫过，里面有自己的同事、后辈、学生，最后他重新看向深谷桃。

    沉默不语……

    “请问，处理不了是怎么回事？深谷小姐她会怎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五条悟来到驻扎点的非主流穿着的男士，露出了跟外表不一样的担忧表情。

    五条悟重新把眼罩戴上，侧过头去，“你现在不是在演戏吗？这样崩人设没有问题？”

    “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深谷小姐是我认识的人，请不要糊弄我。”该隐?希尔……

    或者说敦贺莲面露愠色，他看着深谷桃拼尽性命救下五条悟。

    但为什么被救的人看起来是如此云淡风轻，他果然搞不懂五条悟。

    白发的青年神色淡然，嘴角轻轻下撇，解释道：“简单来说，她的灵魂已经不在身体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

    还有一章……或者两章……

    143、等待

    11月初，天气已经转冷，人们纷纷换上了厚衣服，生活似乎并没有因前几天涩谷发生的事情出现太大的变化。

    根据新闻报道，万圣节前夜涩谷发生了组织自杀式恐怖袭击，造成至少一千人死亡。

    但在警察和自卫队的紧急行动下，五个小时内把涩谷从危机中解救出来。

    所有当时在涩谷的市民均得到妥善的安置，受伤者得到免费治疗，其他人将会经由专业医护人员进行身体检查以及相关心理治疗。

    最后是涩谷地铁站以及邻近车站临时关闭，整修完毕后将重新开放。

    八乙女乐看着手机上的新闻信息，再看向病床上闭着眼睛像在睡觉的青梅竹马，心情烦闷地啧了一声。

    他不明白为什么发生这样的事情。

    万圣节当天TRIGGER三人因为工作关系并不在东京，在晚饭之前他还给深谷桃发过信息，没想到不过几个小时，他就收到了自家发小在涩谷的恐怖袭击中出了意外昏迷不醒的消息，就连跟自己承诺会保护好深谷桃的金发少年也不知所踪。

    从跟自己说明情况的五条悟神色中，他明白少年恐怕凶多吉少，而自己的发小也……

    深谷家的双亲收到消息后同样连夜赶过来，这几天一直是伯父伯母轮流看护深谷桃，他在工作的间隙中抽时间过来，为了避免少女偶像深谷桃昏迷不醒的信息泄露出去，事务所要求暂时封锁消息。因此没有其他友人过来探望深谷桃。

    要是让百前辈知道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