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万事开头难
赫连逸林原本陶醉在极致的享受里, 他是第一回 遇见敢这么对他的女人,怎能不叫他兴奋?
但被馨禾这么一问,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赫连逸林霎时从欲望之海里回过神, 试着调用体内灵力, 发现完全不能使用后,他面色一僵, 想要直起身。
姜菀眉刚在蜡烛里下了让修士都能浑身无力的药, 她事先服用了解药。随着蜡烛燃烧药效会逐渐发挥,原本还需要一点时间, 但谁让赫连逸林重口味呢?蜡油滴上皮肤, 药效发挥加快了数倍,她也不用再和他浪费时间。
她飞快地点了他的穴道,从空间戒指里摸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
看到馨禾拿出刀,赫连逸林等大双眼,被塞住的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姜菀眉下了床,不再掩饰心底对赫连逸林的厌恶和痛恨。她灵力汇聚于掌心,拍向他的太阳穴。
得益于之前操纵灵丝掌握的技巧,姜菀眉能很好得控制伤害的力度, 她仅仅一击, 让赫连逸林眼盲却不会伤了他的大脑, 能让他保持正常思考。
现代时她看过一个实验,说是有个罪犯被蒙住了眼睛, 以为被割了手腕,执刑人让他听到持续不断的“嘀嗒”水声,结果罪犯没多久就死了。
这就证明人的恐惧心理能把自己活活吓死!
一刀就了结赫连逸林这个人渣,实在太便宜他, 她要先击溃他的心理,让他死前饱受煎熬,最后再送他上路。
“什么都看不到是不是很害怕?”姜菀眉勾了勾唇,冷笑道,“没关系,奴家可以说给你听!”
紧接着,姜菀眉每下刀一处,就将伤害形容得比实际情况严重数倍。
赫连逸林身体疼痛,心理上更是夸大了疼痛的程度,嘴里不断溢出恐惧的“呜呜”声。
姜菀眉又挑断他的手筋脚筋,毁了他对四肢的感知,骗他说已经砍断了他的四肢,把他变成了人彘。
赫连逸林闻言疼地浑身抽搐,双眼暴突,额角青筋直跳。
守在一边的伽图看得啧啧称奇,就目前为止,姜菀眉给赫连逸林造成的伤对修士来说都属于轻伤,但他的状态明显已经没了半条命。
过去伽图杀人都是直接抹脖子或刺心脏,基本上一击毙命,还从未折磨人的心理。
他不禁感叹,果然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女人,特别是姜菀眉这种狠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的女人。
姜菀眉心底充斥的悲痛与报复的快·感交织在一起,致使她表情都变得有些扭曲。
她心里默想,“菲枂的仇报了,接下来就是糖包的……”
“你说我把你的肉拿去喂狗好呢?还是喂给你吃?”姜菀眉冲赫连逸林恶劣笑道,“你唔一声就是选喂狗,你唔两声就是选喂你。”
“唔唔唔……”
赫连逸林唔了一大串,姜菀眉抬手就扇了他一巴掌,“听不懂人话吗?!让你唔那么多声了?”
姜菀眉点了他的睡穴,等赫连逸林被强制入眠后,她说:“图图,帮我去弄一块带血的生肉。”
伽图点了点头,闪身离开。
没多久他从窗口跳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瓷碗。
姜菀眉瞥了一眼,还挺像那么回事。
她接过碗,让伽图继续保持隐身。她解开赫连逸林的睡穴。
赫连逸林一苏醒,就感觉到馨禾这个恶毒的女人正掰开他的嘴,要往他嘴里倒东西。
“唔唔唔……”
“别急,我马上就把你的肉喂给你。俗话说吃什么补什么,你可千万别浪费,要好好细嚼慢咽才行。”
姜菀眉一说完,就捏着赫连逸林的嘴,将一碗带血的生肉强塞入他嘴里。
赫连逸林竟眼角溢出泪水,努力将东西吐出来,还一个劲干呕起来。
姜菀眉拽起他的头发,又将他的脸狠狠按在他吐出的东西上,骂道:“狗东西!就你也配哭?你羞辱杀害其他人的时候,可有看见他们的眼泪?!”
糖包可爱的笑脸在姜菀眉的脑海里闪过,怒火与悲痛齐齐刺激着她的神经。
姜菀眉又摸出一把小刀,对着赫连逸林一刀接着一刀挥下。
不一会儿赫连逸林就变成了一个血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姜菀眉下刀的力度控制的极好,没有一处致命伤,但又比第一轮的伤口深。
她看着被疼痛折磨得浑身抽搐的赫连逸林,说出恶魔般的低语:“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别太天真,才哪儿到哪儿?”
这间房里有用灵石不断提供热源的火炉,火炉一直在给浴桶里的水保持温度,以便于二公子寻欢作乐后用来净身。
姜菀眉从空间戒指里拿出粗盐和辣椒油,全部倒入浴桶。
准备好一切,她回到床边,对赫连逸林娇笑道:“二公子,奴家伺候你沐浴。”
伽图看着姜菀眉前一刻顶着一脸媚笑宛如妖精,下一秒就变成了阴鸷可怖的修罗。对于她这瞬间切换表情的功力,他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姜菀眉如拖死狗一样,拽住赫连逸林的头发将他拖到浴桶边缘,再用了点灵力提起他,精准地将他塞入浴桶。
混合了辣椒油和醋盐的热水透过伤口渗透入赫连逸林的血肉,他痛得差点昏死过去。
姜菀眉扯着他头发逼他抬头,“二公子好好享受,奴家一会儿再来。”
她的衣裙上溅到许多赫连逸林的血,她也不以为意,坐到桌边,给自己倒杯了杯茶。
还未及喝一口,就听到门外响起敲门声,紧接着老鸨谄媚的声音传来。
“二公子,您对馨禾可还满意?今夜是否留宿?”
浴桶里的赫连逸林发出微弱的“唔唔”声,像是想要呼救。
伽图神色一凛,想去结果了他,却听姜菀眉突然发出妖媚入骨的声音。
“啊……二公子,你好坏,嗯……奴家要受不住了……啊啊,轻,轻一点……”
伽图一僵,这嗓音直把他喊得浑身燥热。如此传神,怕是情场老手听了都分辨不出真假。
门外的老鸨一听,唯恐自己出现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二公子的兴致,连忙踩着猫步退走了。
姜菀眉镇定地将茶水送入口中,又等了一柱香的时间,才回到屏风后,查看赫连逸林。
没想到他这被酒色掏空的身体如此不中用,竟已经靠在浴桶里昏死了过去。
她唤出灵剑,拽住赫连逸林的头发,将灵剑对准他的脖子。
姜菀眉蓦地顿了顿,说起来她穿越至今还没杀过人,岁杀了许多魔兽魔植,却从未亲手终结过一人的生命。
她曾看过一篇关于连环杀人犯犯罪心理学的文章,大致是说没有心理疾病的人,在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都会有心理障碍,哪怕是犯下多次杀人罪的犯人亦是如此。人一旦突破这一道心理障碍,就是突破了底线。之后的心理变化很明显,第二次开始会逐渐丧失杀人的罪恶感和恐惧心。
当时姜菀眉看到这部分描述时,她的总结是万事开头难,人要守住底线,因为一旦突破底线,之后就会变得顺理成章,越发肆无忌惮。所以,即使她穿到了这个强者为尊,取人性命是家常便饭的地方,她都一直恪守着底线,尽量不想亲手结束人命。
她怕有了第一次,她就再也不是过去的姜菀眉,回去现代后她会无法适应现代的生存法则。
伽图看出了她的犹豫,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想帮她动手。
然而,姜菀眉的迟疑也就这么片刻,她拂开了伽图的手,握紧了灵剑剑柄。
她要亲自为糖包报仇雪恨,这样的人渣不会只有一个,她手中的剑也不会只结束赫连逸林一人的生命。到了这个没有公道可言的地方,她必须放弃一点过去的坚持。
赫连逸林,就用你的项上人·头来祭奠所有被你迫害过的无辜可怜人!
姜菀眉深吸口气,眼底布满坚定。
剑光闪过,鲜血迸射,一颗脑袋滚到了地上。
姜菀眉努力压抑,还是压不住颤抖的手,一股恶心感霎时冒到了嗓子眼,让她几欲呕吐。
她努力憋了回去,走过去弯腰要捡起那个恶心的脑袋。
伽图连忙拿去一个布袋,抢先将赫连逸林的头塞进了布袋。
“本尊总不能一直干站着,来都来了,总得帮你做点事。”伽图用袖子擦去姜菀眉脸上溅到的血迹,“你要把他的脑袋挂城门?”
姜菀眉点头,又道:“我要拿回糖包的……我要安葬他。”
“不可。”伽图蹙眉,“你杀了赫连逸林,众人只会以为是情·杀,但你取回糖包的脑袋,凶手的意图就昭然若揭,你就不怕城主拿外城人撒气?”
姜菀眉何尝不明白,但她真的快要受不住这憋屈。为了不让事态扩大,为了不与城主府起正面冲突,她一再隐忍,现在就连糖包她都不敢让他入土为安?她真的痛恨这样步步为营的状况。何时才能真正扬眉吐气?
伽图很清楚她内心的挣扎,将她按入怀里,宽慰道:“你安排他们去云鹤楼吃酒,不就是为了洗脱嫌疑?别在最后一步冲动,糖包会谅解你。总有一天,我们会如你希望的那样推翻内城统治,让外城人从苦难里解脱出来。”
姜菀眉最终没有冲动行事,她让伽图把赫连逸林的脑袋挂到了怡翠院的房顶,并在赫连逸林的脑门刻上了“负心汉”三个字。彻彻底底将这一起仇杀伪装成了情·杀。
做完一切两人没有回蓝府,而是去了一处人迹罕至的荒郊。
他们来到湖水边,姜菀眉摸出火折子,对伽图说:“我们身上沾到血的衣物都要烧掉。”
说着她就开始脱衣服,伽图想将视线挪开,但又舍不得。
她脱到了里衣才停下,看着火苗将外衫吞噬,又揭下脸上的假面皮一并处理掉,最后把火折子交给伽图。
姜菀眉一步步走入湖泊,将全身泡进水里。
冰凉的湖水将她持续不断沸腾的血液温度降回原点。
割下赫连逸林脑袋的场景横亘在眼前挥之不去,恶心感再次袭上嗓子眼,姜菀眉痛苦地弯曲身子,将脸埋入水里。
不断在水里干呕,她的双手也忍不住微微颤抖。
原来第一次真的那么难,哪怕是毫无愧疚地杀掉一个人渣。
姜菀眉想起当初为了帮伽图出气,弄死伽罗和伽莲的时候,她最后没看到两人的死状,都是派了仆从去处理,说到底,与亲自动手差别很大。直到这次她才意识到自己与过去终究是不同了。
伽图烧完衣服,步入湖水,走到姜菀眉身后,伸出手臂,将她颤抖的身子圈入怀里。
姜菀眉靠在他炙热的胸膛,眼眶微涩,她转过身,将脸埋入他胸膛。
伽图抱紧她,语气是难得的温柔:“何苦如此逼迫自己?有本尊在你身边,你不愿做的事,本尊都能代劳。”
姜菀眉腾地抬起头,直直望入他的眼里,她轻启朱唇:“别说话,吻我。”
伽图怔了怔,低头按住她的后脑勺,吻住了她的嘴唇。
姜菀眉伸手攀住他的脖子,如藤蔓般缠在他身上。
伽图从未感受过如此热情似火的吻,原是他主动,此刻却被姜菀眉的攻势吻得节节败退。
姜菀眉推着他一步步退到靠近岸边的浅水,两人跌坐到了湖里,湖水蔓到他们胸口,姜菀眉跨坐在他腿上,抱着他的脑袋,拼命汲取他口中的温暖。
唇齿交缠间,那血·腥的一幕渐渐离她远去,只剩下最原始的男女情愫。
天光大亮,内城怡翠院却乱了套,二公子在屋内被老鸨发现时,已然成了无头尸体。而本该伺候二公子的馨禾不见了踪影。杀人凶手似乎已昭然若揭。
怡翠院前人头攒动,赫连伊鹤都赶到了现场,看到二哥的脑袋被高高悬挂于房东,脑门上还刻着令人耻笑的“负心汉”三个字。他震惊到失语,不敢置信在内城有人胆大包天,竟敢杀城主之子。
即使赫连逸林再废物,也是城主的亲生儿子,亲儿子被人莫名其妙砍了头,还当街示众,城主的脸要往哪里搁?
赫连伊鹤当即赶去城主府,想看看父亲对于此事会是怎样的态度?
此时在城主府的赫连云天,手里拿着一盏魂灯,那是属于他儿子赫连逸林的本命灯。
他眼底布满阴鸷,沉声道:“废物!竟轻易被人杀了,这种没用的东西怎配做我赫连云天的儿子?!”
站在他身边的燕秀云柔顺地覆上他的手,说:“云天莫要动怒,再废物也是你的儿子,怎容他人肆意杀害?岂非不把整个城主府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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