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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季以山的生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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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定了决心的倪言在房间里录制了一则视频, 内容主旨在说明自己将要休息一段时间专心备考。

    视频里她身穿一条浅蓝色的无袖长裙,外面裹了一件针织薄外套,入镜的背景只有空荡荡的墙壁和角落里的一盏落地灯。

    视频发出不久, 倪言就收到了许多评论,大致分为三派。

    一派言语温柔,祝福倪言考试顺利。

    一派关心视频内容,询问何时复更。

    最后一派喜欢揣测心理, 明里暗里表示倪言是不是心虚了,才会选择避风头。

    倪言发觉最近同学群里安静了不少, 偶尔聊起八卦也不再是与她有关的, 倪言有些不明所以。

    或许是她对秦冉的态度终于让对方意识到了她的不悦。

    也或许是林则睿终于死心, 便不再四处装作可怜寻找说客。

    她享受着这样安定的生活。

    有日秋丽莉跑来告诉她真相。

    原来是当日在北京的那位金发女郎不知怎的找到了林则睿的公司,大闹了一场。

    听说林则睿脱口而出叫她Alice,女人气得脖子都红了, 她说她叫Anna。

    那日的荒唐事发生后,林则睿就在她的世界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拉黑了她的联系方式,什么话也没有留。

    Anna才23岁的年纪,没见过像林则睿这样的男人。

    要么你情我愿好聚好散,要么约会一段时间。

    她很生气,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林则睿有女朋友,他们相处的那几次中,林则睿从未提及。

    她将感情的事看得轻,但没有插足的癖好。

    林则睿让她不明不白地背上了愧疚感,她很愤怒。

    听说那日公司里全是Anna狂飙的英文,响彻整栋楼,隔间办公室里的员工都佯装路过来看热闹。

    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林则睿是个多没有担当的懦夫。看客中不乏拿起手机录制视频的人。

    他竭力反驳却句句都在承认他们上/床的事实。

    做过的事, 怎么可能不留痕迹。

    一时之间林则睿在公司、同学、朋友间的形象一落千丈。

    再没有人为他说话。

    只不过他们同样拉不下脸来向倪言道歉。先前的种种历历在目,没人愿意打自己的脸。

    于是视频下开始出现安慰倪言的话语。

    倪言托着下巴看这些信息。

    这也是他作茧自缚,怪不得别人。

    这时她的房门被敲响,她转着椅子,脚背卡在桌下的拐角,一时挣脱不开,急忙忙冲门外喊:“进来吧。”

    季以川推开门走入,手里端着果盘,切好了多样水果。

    倪言挣扎着把脚拔了出来,却失去平衡一下栽倒,季以川低身充当了她的缓冲垫。两人结结实实地栽倒在人资拼接的实木地板上,倪言的下巴磕在季以川的胸膛上,疼得瞬间飙出眼泪。

    她坐起身,揉着下巴说:“真是石头做的。”

    季以川撑地半坐起,倪言的一条腿跨在他的膝上,坐得离他很近。

    他不作声,倪言便看向他。

    她想了想补充说:“比地板好些。”

    苍白的解释。

    季以川低头笑了笑。

    他说:“明天去挑选礼服,有时间吗?”

    倪言摸着下巴的手顿了顿:“是为了你哥的生日吗?”

    他点头。

    倪言问他:“可不可以穿条普通点的裙子?”

    上次的礼服美则美矣,可她站得久了,不仅脚被勒得生疼,连腰下都被勒出一道道痕来。

    与其说是修身,不如说是把人的腰掐成柳条。

    “嗯。”

    倪言站起身,理了理衣角:“那不用买,我有好多条裙子。”

    她不客气地绕过季以川,打开侧卧的衣柜,垫着脚从衣杆上取下三条裙子,依次摆开。

    “哪件好?”

    季以川起身回头看:“都好。”

    倪言蹙起眉:“我要的不是这种答案。要不我试穿一下你再看?”

    说着她转身进洗手间关上了门。

    进进出出数次,从蓝色到红色再到绿色。倪言的肤色冷白,几乎没有什么不合适她的颜色。

    季以川坐在座椅上,交叠着腿细看。他一直没说话,眸光沉沉。

    到最后一件,倪言终于不耐:“你说句话如何?”

    季以川垂手说:“最后的。”

    最后一条是一件墨绿色的中长裙,腰身收紧但舒适,领口微荡几条褶。深沉的绿色最衬她的肤色,雪白无暇,凸显气质的同时不显沉闷。

    等到了约定的那天,倪言身穿这条裙子和季以川一同回到了季家。

    季以山的生日宴不像顾西言的那般浮夸,既没有额外定宴会地点,也没有把圈里无论认识与否的老少都请个遍。

    零零总总几十人,全部分散在季家的各处。

    顾西言也来了,他见了倪言不吝啬赞美。

    他转了一圈打量倪言的穿着道:“太美了,这是哪家的高定?”

    倪言:“不是……”

    顾西言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是成衣?我对时尚关注得不多,可能不太了解。”

    倪言扯了扯裙身:“网上买的。”

    顾西言愣住:“诶?”

    倪言补充了价格:“320。”

    “美金?”

    “——人民币。”

    顾西言沉默了,靠着季以川的肩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季以川没理他忽然犯上的戏瘾,牵着倪言的手坐到客厅落地窗边。

    生日宴会的主人公姗姗来迟,一身着装笔挺贵气,只不过脖子上似乎有道被人抓过的痕迹。

    倪言细细端详起季以山,他和季以川有三份相似,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好。只不过气质截然不同。

    季以川冷脸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难以接近的高冷,微笑起来则十分温柔。

    而季以川一旦面无表情,就总给人一种他在计划什么阴谋的感觉,论第一眼印象,简直比季以川还要差。他笑起来时更糟糕,像是阴谋已得逞。

    顾西言屁颠屁颠地坐到季以川和倪言身旁,他捣蛋的样子让人丝毫看不出来他已经是三十岁的人。

    顾西言是带着八卦来的,他凑近两人,压低了上身,语气神秘:“我听说,他今天带了一个女人来。”

    季以川垂眸看向他,又用余光看了一眼那个看起来有阴谋的季以山。

    顾西言小嘴叭叭地说着:“从美国带回来的。”

    倪言总共和季以山也才见了一面,毫无了解,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奇心。

    顾西言回头看像是在找着什么的季以山:“等下应该能看到本尊。”

    虽说生日宴的主人公是季以山,可很少露面的季以川也成了焦点。

    一半人拥在季以山面前说着祝贺词,另外一半人游移到季以川身边,有些没见过倪言,便好奇地盯着她瞧。

    旁人问:“这位是?”

    季以川说:“我太太。”

    又问:“原来如此。不过怎么都没听说你结婚的消息?婚礼何时举办定下了吗?”

    季以川:“还没有。”

    另一个人又说:“这和关家的亲事便作罢了?”

    边上的人接过问题:“不然呢?都结婚了还说这。”他向季以川堆起略显谄媚的笑容,“季太太是哪家千金呢?”

    倪言略微低了低头,手指交叠:“我不是……”

    季以川淡淡说:“倪家。”

    “倪家?没听说过啊。是国外回来的吗?”

    季以川搂住了倪言的腰一起起身:“现在你听说了。”

    一旁的人嘴角抽搐一下,尴尬地笑了笑。

    大家心知肚明,这位季太太恐怕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随着夸张的生日蛋糕入场,季以川也站到桌边,手持蛋糕切刀。

    所有人等着他许愿时,露台上忽然跌落一个人,只听她结实地摔在了地上,是从楼上的窗户跳下来的。一身浮夸的颜色像是打翻了调色盘,她不顾腿上的疼痛,直直地冲向季以山。

    女人发出的声响巨大,季以山早看见她了,却没有躲闪,视线追着越来越靠近的她。

    只见她看也不看就抓起桌上蛋糕的一部分,用力地扔向了季以山。

    奶油飞溅到他脸上,他却没眨眼。

    女人提了声调,满脸怒气地瞧着他:“你这叫非法拘禁!”

    倪言正惊讶于季以川的哥哥会做这种事。

    季以山沉沉地说:“我没有。”

    女人不服:“你就有!”

    季伊依和关正连忙起身:“这位小姐,请问发生了什么?”

    女人转过身,觑了一眼和蔼可亲的季伊依,又看了眼一脸严肃的关正。

    眼珠一转。

    “我怀孕了,他抛弃我。”

    倪言更是惊得跌了下巴。

    季以川倒是不为所动。

    倪言支支吾吾:“你,你哥……”

    季以川说:“他不会做那种事。”

    倪言顿了顿,选择相信他,流言蜚语的苦,她不是没体会过。

    季以山垂眸盯着女人一语不发,过了很久才说:“你有没有怀孕你自己知道。”

    女人转过身神气地对他说:“就怀了!你别不承认。”

    过了会儿,季以山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目光没有一丝波动,冷声说:“既然如此,我们结婚。”

    此言一出,满场惊讶。

    就连季伊依也没想到,一脸愕然地看着大儿子。

    她家两个儿子结婚一定要这么突然吗?

    女人被吓了一跳,结巴了起来:“你神经病!谁要……谁要和你结婚。我要出去。”

    季以山向着在场的人浅浅鞠了一躬,一语不发地拉着女人回到楼上。

    满场唏嘘。

    不知闹剧背后是两人发生过何事。

    倪言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季家这两兄弟也太叛逆了,不知从哪儿找来这么两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未婚先孕能这么大剌剌地说出口吗?什么时候了,选择女人还只看外貌,没有家庭背景的支撑,还是不要结婚的好,玩玩还差不多。到了时间也该收心,选择对家业有帮助的人。”

    季以川被父母叫了过去,并不在倪言身边,也没有听见。

    倪言坐在位置上低着头,说话的两人就在距她一个身位的地方,全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她笑了笑,捏着桌上的酒杯饮尽,瞬间冲上脑海的酒精点燃了她这一身绿色的野草。

    她站起身,直面那两人:“有没有人教过你们不要在背后议论别人?”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酒精上头,红着脸孔。

    说话的人原本抱着手作看戏模样,听见倪言的声音愣愣地垂手看她:“你说什么?”

    倪言缓慢地眨了眨眼:“我说,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拿自己一生的感情当做筹码,摆上谈判桌。你是没本事的人吗?”

    她指着其中一人问,那人不吭声。

    她又转向另一人:“你呢?你是吗?都不说话,到底是不是啊?反正季以川不是。”

    轻微醉酒的状态使她的话和平日相比成倍增长:“你们认识那个女孩吗?知道她和季以山发生了什么吗?你们认识我吗?妄下定论!是不好的……”

    她在清醒与迷糊间来回荡着,等上头的酒精慢慢沉淀下来,她丝毫不理那两人,走到角落用视线寻找季以川。

    她在阶梯边发现了他。

    他站在季伊依和关正的身边,脸上挂着笑容,倪言的视线被黏糊的睫毛阻挡,看不真切。

    总之,他笑着,视线向着楼梯上看。

    倪言等着等着,看见一个身穿黑色礼服的女人从阶梯上走下来,唇红齿白,一头乌黑的长发浓密柔顺,明媚大气。倪言下意识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的裙子,低落和自卑的情绪瞬间涌来,她甩了甩头,不想被这样的情绪裹挟。

    可是,倪言抬起头的时候看见关正对着女人露出了和蔼的笑容,看见季伊依搭着她的肩和季以川的。

    她讲着笑话似的,能逗得季以川开心,更是伸手拍了拍季以川的脸颊。

    倪言愣住了。

    她不是不相信季以川。

    可她忽然就懂了刚才那两个人说的话。

    季以川找到倪言时,她坐在角落里,手里捏着酒杯,不知是谁在不断给她倒酒。

    边上有人找她搭话,她没理,耷拉着脑袋。

    季以川见过她醉酒后的模样,立即走到她身边拿走了酒杯,蹲下身看着她。

    他问:“你喝酒了?”

    倪言皱起眉头:“你来干什么?”

    季以川给出结论:“你醉了。”

    倪言手指着天花板,吊着跟线似的控制着自己的脑袋:“我没醉,你别诬陷我。你找你的美女去,别来找我。”

    季以川怔然,回头看见和父母一起走过来的女人,顿了顿,转头和倪言解释:“她是我的姐姐,并不是别人。”

    倪言一头栽在季以川的肩上:“你倒是新奇,别人都说好妹妹,到你这,成了好姐姐。”

    季伊依走来正想介绍人,定睛一看,倪言已经不太清醒。

    季以川说:“她喝醉了。”

    季伊依弯下腰瞧了瞧倪言脸红的模样,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好可爱呀。那下次见面的时候再介绍给言言吧。”

    “嗯,”季以川抱起倪言,“我先带她回家。”

    季伊依没有阻拦:“好,去吧。”

    她看着两人的背影,和侄女吐槽说:“我家两个儿子是不是太有个性了点?”

    女人笑着说:“像您。”

    开车回去的路上,倪言睡倒在后座,等车停下,季以川要去抱她时,她才醒转过来。

    一掌拍开身前的手:“我不要你抱。”

    她颤颤巍巍地下车,歪七扭八地向着电梯走去。

    季以川不作声,跟在她身侧,在她倾倒时,接住她。

    一进屋,倪言娴熟地脱掉了高跟鞋,奔向自己的卧室。季以川紧跟其后。

    推开被她合上的门,季以川看见倪言已经站到了床的中央,一手握着空气话筒,一手高举。

    她煞有其事地发表起了独立宣言。

    手指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指着季以川说:“我看到你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了季以川。她与你更相配!”

    季以川抱手站在床前。

    每一次她喝醉酒,都是一次惊喜,当然,也可以是惊吓。

    他并不打算在她醉酒时与她解释,毕竟等她清醒,她什么都不会记得。

    他的沉默换来倪言更高的声音,她走到季以川跟前,居高临下看着他,正式宣布——

    “季以川,我要和你离婚!”

    季以川的眉梢动了动,抬眸凝视她,握住她的手腕,一瞬间将她拉下床。

    倪言惊得尖叫起来,回神发现自己被季以川好好地竖抱着,双脚离地,使不上劲。

    “你绑架我!”

    她挥着拳头,力道不轻。

    季以川的视线锁定在她的双眸上,认真地与她说:“我们不会离婚。”

    可她听不懂,嚷嚷着:“就要离!”

    倪言扑腾着双脚,一使力,把季以川一同带到了床上,两人双双倒下。

    季以川撑着手,没有压到她,凝眸看着她的模样。

    挽起的长发凌乱地散着,红晕满颊。墨绿色的荡领微敞,露出若隐若现的春光旖旎。

    他的眸色一深,低头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她口中的酒气浓郁,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似乎在气头上,下意识的回吻后不由分说地咬了一口季以川的唇。

    季以川敛眉,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任由淡淡的血腥味满布在唇齿间。

    倪言缩了缩身子,眼角淌出泪水。

    季以川的身体一僵,撑起上身看着她,伸手轻抚她眼角的泪。

    他轻声问:“发生什么了?”

    倪言的双手揪紧他的衣领,扯到皱巴巴为止,带着点哭腔:“我和你不般配。”

    季以川蹙眉:“谁说的?”

    倪言:“他们说的。”

    季以川问她:“你呢,你也这么认为?”

    她先是点点头,随即又摇头,升高了音调说:“他们放屁!”

    季以川失笑:“你说得对。”

    她惶急地从季以川身下翻过身,跳下床,一本正经地坐到书桌前翻开教材。

    “我要成为大翻译家,比你还有名。”

    她喃喃自语。

    季以川拉住她的手,扳转过椅子,语气轻柔地哄着:“明天再学,今天先睡觉。”

    反正等她醒来,什么都忘了。

    倪言浑浑噩噩中就被季以川塞进了被窝,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翌日窗外艳阳高照,窗帘缝中泻下的一缕阳光唤醒了倪言。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头疼欲裂。

    低头一看,自己还穿着昨日的裙子。

    她怔怔地伸手摸着自己凌乱的头发,直愣愣地看着前方,眼神逐渐失去焦点。

    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忽然涌现。

    那句“季以川,我要和你离婚”在她脑海里盘旋,也包括那个混着血的亲吻。

    她慌忙用手在面前挥舞,企图驱散记忆,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我要和你离婚……

    倪言抱住头无声地呐喊。

    她昨晚都做了些什么?

    她又为什么会如此清晰地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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