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饥寒交迫

    洞穴外面不远有块裸露的巨石, 爬上去就可以看到周围很远以外的景观。

    光秃秃的青色岩块上，暗红色的血液淌进了石缝中，滋润着这里头的野草。老头的尸体就安安静静地在上面，早已经没有了气息。

    李辞辛落在了他的尸体旁边, 看着对方已经被割开的喉咙, 以及尸体手里的匕首。

    鼻尖除了血腥味, 并没有发现其他人来过的痕迹。

    是自杀！？

    为什么呢？

    李辞辛眺望远处的山寨，看到附近山林化作的一片焦土，还有仅剩的断壁颓垣, 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拎起尸体，在附近挖了个坑，把老头子埋了，又担心野狗豺狼把他刨出来，还在上头压了一块巨石。

    “主人, 为什么他都活了一次了，还要自杀啊, 早知道之前就不救他了, 浪费能量。”小宝不满的声音响起。

    对于小宝的突然出声，李辞辛没有回复什么。径直的飞回洞穴中。

    小男孩已经醒来了, 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大白狐, 后知后觉，男孩连忙起身行礼：“多谢狐仙大人救命之恩。”

    “嗯。”李辞辛回应了一个字。

    小男孩环顾四周，小心翼翼地问到：

    “狐仙大人，我阿公呢？”

    “他死了。”李辞辛淡淡地说。

    “呜呜呜……, 我要阿公……”

    看着小孩子嚎啕大哭，李辞辛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哄了一会儿，依旧是魔音绕耳。

    最后李辞辛干脆不哄了, 反倒是不理采他后，哭声反而越来越小。

    小孩子抽抽搭搭地看着李辞辛，问到：

    “狐仙大人，请问……我阿公现在在哪里？”

    “被我埋在外面，那个洞口可以出去。往右走一段就可以发现了。”

    半个小时后，男孩又爬了进来，眼睛红红的，不过眼神却异常坚定。他跪伏在李辞辛面前，高声说道：

    “求狐仙大人收留！传授我本事。”

    李辞辛斩钉截铁回答： “我不收徒弟，也没有什么本事可以传给你。你要留就留下，要走就走，我不会拦你。”

    “可你不是山神吗？”

    “山神也不是万能的，再说我又没收过你们的供奉，孩子，凡事求人不如求己。

    现在外面乱得很，你就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吧。”说完，李辞辛转身就隐身了。

    半晌，男孩都没有再说话。

    不过李辞辛没有飞走，只是隐身了，看着小男孩从地上爬起来，然后钻出洞口，摘了一些野果子到洞中解决饥饿问题。

    这小家伙别看年纪小，可生存能力倒是不弱，何况这附近又没什么大型猛兽。

    李辞辛也就放心的外出了，随着找到的犀牛越来越多。穿梭在贵、滇两省之间的李辞辛也发现，现在的犀牛还是有上千头，都还在灭绝线上一点。

    也就是说犀牛种群还是有希望的，某一天安装在断尾身上的监控响了。

    原来是那家伙不小心踩进了猎人的陷阱中，腿给折了。李辞辛火速飞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了上来。

    不过接下来在不远的地方，李辞辛发现了一头怀孕的母犀牛，这是个好兆头。他特意给予了这头犀牛特别关注。

    在犀牛分布的地方进行了一番巡逻，李辞辛终于在傍晚赶回了洞穴，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小男孩在这里，双方都相安无事。

    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里弄来的锅碗瓢盆，，还能在这地方吃上熟食。

    “我要下山了。”男孩突然开口说道。

    “想好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可能是去投奔其他的苗寨。”男孩起身，开始收拾行李，“谢谢狐仙这段日子的收留，我走了。”

    李辞辛没有挽留，看着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山林间。

    想了想，李辞辛还是不放心的跟了上去。一直看着男孩上了官道，他才转身离开。

    这年头流贼匪寇多如牛毛，希望他好运吧。

    夜晚，李辞辛趴在巨石上，望着北方的天空。那里一颗星星都没有，灰蒙蒙的一片，凉风袭来，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他记得，按历史上写的，这个时候李自成的农民起义军，还有张献忠的军队已经揭竿而起了好几年。

    突然间天空居然飘起来鹅毛大雪，晶莹的雪花落在了他洁白如玉的皮毛上。李辞辛呼出一阵热气，心想：连这里都已经下起了雪，不知道北方的百姓怎么样了，又是天灾又是人祸的。

    对了，李辞辛立起狐耳，肃然而起，犀牛！

    都开始下雪了，犀牛的生存怎么办？

    他转身看向南方，心想：把他们赶到南方？

    可是自己不知道那些地方适不适合生存，况且在这冬季长途迁徙，那些犀牛可不一定受得了。

    突然间他灵光一现，有了！

    他记得之前在山脚下，自己发现了不少的溶洞，空间非常的大，而且纵深也长。应该可以容纳这些犀牛避难。

    想着就开始行动起来。

    当他找到犀牛以后，发现它们都在寒冷中依偎在一起取暖，李辞辛想了不少的办法，都没有让它们乖乖听话。

    他只好求助系统：

    “小宝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它们跟我进溶洞？”

    “都在特殊道具那里了，你自己找找看。”

    李辞辛打开了面板，一个个的核对：语言转换器，不行！火焰捕捉器不行……

    终于，在靠后的位置，找到了一个有用的道具。

    趋光器！就它了。

    他将趋光器安于犀牛的额心，发光器安在自己的身上。整个狐狸身子如同白炽灯一般发出光芒，他腾空而起，一群犀牛紧随其后。

    好在是大雪封山的天气，没有人从更远的地方看见这一幕。

    他分了几批将犀牛引进了洞穴，清点了一下，一共三十几头。

    看来还有得忙，诶？断尾呢，怎么不在了？

    李辞辛又重新冒着雪出去找，可是雪越来越大，视线严重受阻，还是在系统的生命探测功能下，找到了断尾的位置。

    认准了坐标，李辞辛落到了地上。

    “怎么没有看见？” 李辞辛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有断尾那家伙的身影，“小宝，系统功能出错了吗？”

    “不可能，系统显示就是在这里！”

    “那……在脚下!”

    感受到腿下面土地的挪动，李辞辛吓一跳，连忙跳开。

    定睛一看，原来是是断尾那家伙把自己埋在了土里，只露个一个角和两个鼻孔出来。

    这家伙是这么做到的?

    闻到是李辞辛的气味，断尾从土里面拱了出来，虽然冻的发抖，可看到李辞辛还是非常高兴。

    这家伙挺聪明，李辞辛也省了用系统的能力，自己低空飞行，它也就跟着自己跑。

    避寒的地方有了，吃的东西就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在更南的地方有农田，李辞辛飞去偷拿了一些干稻草。

    他没有拿掉太多，毕竟对农民来说稻草也是有作用的。在古代，很多人家的床下面垫的都是稻草。甚至有的特别穷的，还会用稻草做被子。

    他将稻草简单编织成一个披风，给断尾盖上，带着它出去拉草料。

    就这样，李辞辛如法炮制将其他地方的犀牛也集中了起来，度过了这个冬天。

    李辞辛一个也能力有限，还有一些地方的犀牛被冻死了，不过好在种群主力是被保留了下来。

    加上一些偏僻的地区，还有一些聪明点的犀牛幸存，这一次的劫难也算是度过了。

    就这样，与天斗了十年，犀牛种群依旧保持着这个数量。

    犀牛的寿命是比较长的，断尾才刚是壮年，还有三四十年可以活，对李辞辛来说，这可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助手。

    一天，李辞辛在自己的洞府休息，突然听到外面有人的声音传来，好像是个青年男子。

    “阿公，狐仙大人，听说闯王已经攻入京城，崇祯皇帝自缢煤山了，东北的清妖也入了山海关，这天下已经大乱了。

    阿公，狐仙大人，我已经和寨里的首领组织了一个队伍，如今这天下我们也要争一争。”

    说完，那个青年撒下了一杯酒，叩了三个响头，下山去了。

    隐身的李辞辛看着对方走了下去，又重新回去准备继续休息。

    “滴，有人捕犀！方位为……”

    李辞辛伸了个懒腰，朝远处飞去。

    当他到事发范围时，发现居然是一群流民在捕猎犀牛。

    这群人中有老有少，不过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全部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老人家一个个都像是干枯的树枝；孩子被抱在怀里瘦弱的像小猴子。

    围猎犀牛的人里，有男的也有女的，他们没有什么厉害的武器，只有几根长矛，都握在几个男人的手里。

    旁边的女人和半大小子有的拿着木棍，有的拿着石块。

    所有人眼中都冒着绿光，如同刚出笼的饿狼。

    “小宝，如果我现在救了这头犀牛，那算不算害死这些人?”

    “按系统的规矩不算。”

    “那好吧。”李辞辛俯冲下去将所有的武器拨开：

    “住手，想活命就停下吧。”李辞辛的声音在这群流民的脑海中响起。

    “你是谁?”领头的那个男人又惊又惧，他高声道， “你是哪个人?”

    “我是此地的山神，只有你们不再捕猎犀牛，我就给你们食物。”

    领头的男子啐了一口： “呸！什么山神，我们村子被烧被抢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这些神仙菩萨！我们现在都快要饿死了，还不让吃东西了。”

    见众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李辞辛撤消了隐身功能。

    空中突然出现一只巨大的白狐，长着翅膀和三条尾巴的诡异样子，吓得所有人都后退了几步。

    只见人群中蹒跚地走出一个老太太，丢了手里的拐杖，颤颤巍巍地跪到了地上，双手合十道：

    “狐仙息怒，我孙子年纪小，口不择言，我们实在是饿极了才捕这头犀牛的，不料是狐仙的座下，我们马上走，马上走。”

    李辞辛： “等一等”

    “不知道狐仙还有什么吩咐?”老太太惊疑到。

    “我有食物，等会给你们取来。”

    说完，李辞辛转头治疗起犀牛来，看着蓝光亮起，领头的男子眼中充满了诧异。而身后有更多的人跪了下来。

    几分钟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犀牛的伤口完好如初。

    这一下子，没有人再质疑李辞辛这个神仙的身份。

    看着犀牛钻进了林子，李辞辛冲众人说道：

    “你们在稍后片刻，我去去就回。”

    李辞辛飞到了一个山寨上空，直奔仓库而去。

    望着这些土匪抢来的金银财宝，李辞辛将目光望向了一旁的粮食：有米、谷子、大豆、还有各种腊肉，腊肠。

    隐身的李辞辛，大摇大摆地走到了他们住的地方，扯了一张大被单，装了满满一包食物。

    沿着山谷方向，避开了耳目，朝远处低空飞去。

    在空中盘旋了几圈，确认没有人跟上来，李辞辛回到了流民这边。

    可是还没有靠近，就远远地看见，原本那个地方烟尘四起，一片混乱。

    近了一瞧，居然是一伙匪徒在追赶那些流民。一群忍饥挨饿的流民，怎么跑得过身强体壮的匪徒。

    可让李辞辛惊讶的是，这群流民里，那几个攻击犀牛的人，都跑在后面，帮忙抵挡贼寇。

    李辞辛顾不得这么多了，直接拎着一袋子食物，冲向了举起刀锋的匪首。

    原本就要杀面前的老太太的匪首，只见空中一个什么东西向自己砸了过来。嘭的一下！一时间砸得他眼冒金星，头晕脑胀，鼻血呼哧而下。

    白的米、黄的谷、绿的豆、红的腊肠，黑色的腊肉。全部像天女散花一样撒了一地。

    匪首跌倒在地，不省人事。

    其他的匪徒都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一阵疾风骤雨般的动静后，所有人都被打翻在地，不是缺胳膊就是短腿。在如此动乱的年代，这些伤足够他们喝一壶，运气不好甚至会死亡。

    “救命，鬼啊鬼……”

    还能动的人，架着地上的伤者跑得飞快。

    李辞辛并没有去追他们，只是留下了他们的武器，缴获了不少的刀，甚至还有一把火铳。

    “恩人！不……山神大人，你救了我们的命了，从此我们就供你驱使了。”之前那个领头的男子，抱拳跪在李辞辛面前。

    “多谢山神救命之恩。”身后的饥民们跪下齐声高呼。

    李辞辛眼神眯了一下：

    “那你们跟我来吧！”

    “那这些粮食……”

    李辞辛险些一个踉跄，差点忘了：

    “你们快收拾好粮食，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