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纹身(4)
“不是, 我没有!”
谢佳成犹豫了一下说:“我当时的确掐了她的脖子,我也是气不过。可是我掐着掐着,我看到她憋的发红的脸, 想到我们之间的感情, 又看到她额头上肿的大包,我就心软了, 放开了她。她头上的伤, 说不定是那个男人打的,立霞也是个可怜人。要是那个男人不要她,立霞也有孩子了,说不定能跟我好好过。
可她一缓过气儿来,就发疯一样打我,嘴里叫着我要杀她, 她就跟我一起死!她使劲扑打我, 我怕我还手一个不小心再伤了她。警官, 我当时脑子真的很乱,我看她也没事儿, 我就出去了, 想着让我们两个人都冷静冷静。
我在外面逛了一个多小时, 也没地方去。刚才我毕竟掐了她的脖子,我怕他真的出事,就赶紧又跑了回来。可是家里却没有她的人影了。我查了一下, 她的钱包在家里,手机和一个行李包却都不见了。
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我就觉得她可能是又离家出走了, 也没多想。可一个星期之后, 她还没回来, 这几天也一直没收到她的信息跟电话。我那天毕竟真的掐了她的脖子,我怕出事也不敢主动联系她。
时间更长,她还是没有消息,我就害怕了,就在网上装是她跟他的弟弟妹妹们聊天。毕竟我打字快,以前就经常替她跟弟妹们联系,他们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但是警官同志们,我出门的时候她肯定还活着,还自己走了,人真不是我杀的啊!”
陆沅离转头冲焦旸点点头道:“他说的应该是实话。”
“嗯。”
焦旸道:“我觉得也是,他既然都承认掐了被害人的脖子,没必要在其他地方说谎。”
侯希勇道:“可是头,这掐了和掐死了之间差距大了!”
“那监控怎么说?”
余晓光道:“谢佳成顶多也就是背着他那个单肩背出来进去。这么小一个包,根本没法抛尸,除非他把死者大卸八块。但是,死者又是完整无缺的被人在江里捞起来的,而不是碎尸。”
“昂,对啊!”
侯希勇摇头晃脑道:“可是我们把监控来回看了八遍,尤其是小区前后门这个录像是翻来覆去的看,也没看出来,是怎么抛尸的。咱先不管这个人是谁杀的,她是怎么出去的呢?!”
焦旸道:“还有一个问题,假如谢佳成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在她家里和其发生争执并怀疑打伤了她额头的男人,又是哪一个呢?
小区的监控系统设置,大概能回答这个问题。他们住的这个小区,只有前后大门,以及小区间的一些公共地方,设有摄像头,但不是每栋楼的楼道里都有。而地下车库能够直达单元内。
这种保安密度死角很多。如果刻意避开摄像的话,可以从地下车库进到牛立霞家中,将她杀死以后,放进行李袋中带走,再通过电梯或楼梯搬运到地下车库直接抛尸。”
“哎哟!”
侯希勇哀嚎一声道:“那现在是不是要查车库的进出啊?他们这个小区挺大的,每天少说几百辆车进出。这要是挨个查一遍,这得多少人呀?!”
焦旸道:“那就要请陆教授缩小包围圈了。”
陆沅离想了想道:“按照谢佳成听到的,牛立霞跟那个男人争吵时得到的信息,那人有钱有权势,还是国家干部。据我观察,这个小区的价格一般,属于中等偏下的社区。如果女死者不是吹牛的话,先排查一下小区里男人的职业,应该就可以排除掉绝大部分,然后再看年龄,可能就剩不下几个人了。”
侯希勇下意识的问,“为什么看年龄也能去掉不少?”
陆沅离淡淡一笑道:“女死者一个外地来务工的失足女性,甚至还有吸/毒的陋习,能找到一个本地的国家公务员,建立一种算是比较稳定的两/性关系,简直已经可以算是阶级跨越了。死者唯一的武器,就是年轻漂亮。那么相对来说,对方的外貌一般,年龄也比较大了,应该在50岁以上。用这些条件,再跟上月12号、13号两天的监控录像交叉对比,嫌疑人应该不会超过三个。”
这可真是赤/裸/裸的等价交换,就跟上称称的一样。见他说的言之凿凿,焦旸下意识地看了看陆沅离。
陆沅离只是笑微微的瞥了他一眼。
这眼神就叫焦旸感到,对方好像在打量,自己还有多少年轻英俊的资本一样,着实让人不太舒服。
方贺和乔森来回询问了多次,谢佳成的说法都始终如一。
专案组的工作进入到下一阶段,寻找第二个嫌疑人。
在使用了陆教授的优选法之后,果然筛查出来了在本小区居住的三个男人。其中一人49岁,另外两人都在50岁以上。
干警们分别找到三名男人询问,49岁的段序增声称当天下午5:30返回小区,然后就出门买菜了,因为儿子要带女朋友回来,6点多的时候回到小区,当天没有再出过门。
51岁的常德圣晚上六点多返回家中,他说跟妻子吃了饭之后,就在看电视,当晚也没有外出。
最后一名是55岁的贾海山,七点多返回小区,他说跟老伴儿子媳妇小孙子一起吃了饭,就辅导小孙子做功课。
三人都有旁证在的不在场证明,但是他们的证明人都是家属亲友。且因为小区监控的漏洞,也没有办法有力的排除嫌疑。
而上月13号早晨,三人相继开车去上班,理论上说,都有抛尸嫌疑。
三个人目前的嫌疑一致,焦旸把专案组的干警分成几组,一组负责寻找三人通讯记录里与死者的交集,一组寻找三人出门上班之后一路的监控录像。
他则随时盯着法医科那边出来的DNA鉴定结果。
然而,糟糕的是,那两组警察还没查证清楚,DNA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三人都不是牛立霞腹中孩子生物学上的父亲。
侯希勇有点泄气道:“头,这是怎么回事儿呢?是不是陆教授的优选法排除的太狠,咱们要不要再查几个那小区里公务员的年轻男人,顺手扩大下范围,把社区居委会的都给他算上?!”
“我觉得陆教授没错!不是孩子的父亲,也不代表就没杀人。”
柯洛洛忽然冒出来说:“那个女的私生活那么乱,还是失足妇女,她怎么能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哪个男人的呢?她要是就奔着要钱去的话,那肯定是找最有钱的男人要,说是他的孩子呀,然后这个男人不厌其烦,就把她杀了。这不是很好理解吗?感觉她挺看不上她那个正牌男朋友的,还想跟他分开,当然不会说是谢佳成的孩子了!”
虽然焦旸承认,柯洛洛说的话有道理,但是他觉得,这样揣测女死者有些恶意,尤其柯洛洛还是个女孩子。他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柯洛洛,眼神不自觉的就有些严厉。
柯洛洛给他眼风一扫,顿时觉得心头小鹿乱撞,“呃,焦队,我说的不对吗……”
“纹身。”
陆沅离走过来道:“你们不是还有一个证据提示吗?看看三人的名字。”
叫陆沅离一说,侯希勇顿时如梦初醒,“对呀,差点把这事给忘了!那不用说了,这肯定是贾海山啊,那文身上不是有山有海有太阳嘛!”
“这的确是一个提示。”
焦旸道:“但是不能作为证据交到法庭上。还是得查证据链,才能确定,到底谁是第二个嫌疑人。”
但是现在比较麻烦的是,在牛立霞失踪之后,谢佳成出于害怕,在家中多次进行大扫除,可能破坏了很多证据,以至于干警们至今都还没有在谢佳成家中找到第三人的痕迹。
这时,经过干警们不懈的排查,终于找到了贾海山和牛立霞之间可能的交集。
余晓光在牛立霞的通讯记录中,发现了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固话。
他查询了一下发现,这个电话就属于保山区政务大厅的一楼固话。
而贾海山作为国税局的一名副处级干部,也在同一个楼上办公。公务员搞婚外情,自然不方便用自己的手机和办公室的固话。他就非常有可能使用这个电话与牛立霞联系,相对的比较不引人注目。
而且,干警们查过,牛立霞连社保都没有。以牛立霞的职业来说,她基本上没有什么业务,需要与政务大厅联系。
焦旸就决定带着侯希勇和余晓光去拜访一下这位贾处长。
三人说明来意之后,被贾海山的秘书十分诧异的请进了办公室。
焦旸一走近贾海山的办公室,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的山水画,马上就明白,他们找对了人。
那幅画上所表现的内容,正是海天相接处,一轮红日跃升出海面,照耀群山的情景。
牛立霞胸前的纹身虽然十分潦草,猛一眼看去,却与这幅画非常神似。
等贾海山的秘书退出去,焦旸一拉椅子,坐下道:“贾处长,你身为国家公务人员,应该知道,给警方假口供,是伪证罪,要坐牢的吧?”
贾海山颤声道:“我、我不明白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焦旸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分多次给过牛立霞金钱,使用的是你妻子的卡,只要查一下牛立霞的入账记录,并不难拿到证据。我建议你,还是尽快实话实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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