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纹身（2）

    众人本来还觉得, 至少也能给指出个方向。谁知，事情果然如柯洛洛所说。

    专案组找到申城几位著名的纹身师傅询问。几位纹身师傅看到以后却都说，这个纹身手工非常粗糙, 画工也不行, 根本不知道是想表现什么。综合起来看，甚至都不太需要专业技术, 也就是路边小店几块钱瞎文的那种吧。

    以为死者身上这个纹身样式挺特别, 没想到却因为技术含量太低劣，而无法追查。

    胎儿超过两个半月，就可以进行DNA检测。这本来也为查明死者身份，带来了一些希望。然而，经过检测之后，胎儿的DNA, 却没有在数据库中找到关联人。也就是说, 没有查找出胎儿生物学上的父亲。这就证明, 胎儿的父亲无明显的犯罪记录，以及没有做过器官骨髓等的捐献移植与检测。

    专案组的侦破一时陷入僵局, 好在这时经过法医科的不断努力后, 终于勉强提取出来两三枚相对比较完整的指纹。

    再将指纹输入数据库后, 却非常意外的马上就有了发现。

    死者牛立霞生前曾经卷入过一次斗殴纠纷，在派出所留下了指纹。

    专案组立即传唤了当时跟牛立霞发生纠纷的另外两名女性。

    两人都大呼冤枉。其中一个名叫李芬的证人根据照片认出来了，死者正是牛立霞。李芬告诉专案组, 她跟牛立霞都在丽人宫夜总会上班，当时两人因为争夺客人发生了一点冲突, 都喝了酒, 才打闹起来, 其实他们平时关系还挺不错的。

    至于另外一名女性, 是当时李芬叫来助拳的小姐妹，跟牛立霞都不怎么认识，更别说有什么重大恩怨，非要置他人于死地了。

    焦旸派了两名干警到丽人宫一查，领班经理告诉他们，牛立霞一个多月前就不来上班了，因为联系不到人，上个月的一部分工资，都是他们打到她卡上的。

    为了严谨起见，专案组的干警们又请丽人宫的多名员工辨认过照片，他们大都认得出来，这人就是牛立霞。

    通过查询丽人宫的考勤记录，发现死者是上个月13号开始缺勤的，这也就意味着，死者是从12号失踪的。

    在确定死者身份之后，通过移动通讯公司，专案组拿到了死者的通讯记录。

    在联系上死者的父母之后，他们却都不肯相信，女儿已经去世。死者的父母都说，牛立霞一直跟她弟弟甚至是表弟表妹都有联系。

    但是，在专案组仔细询问之后才发现，死者父母说得联系，是指网上聊天。

    专案组拿到死者弟弟跟他表弟表妹的联系方式之后，调阅了相关的聊天记录。干警们却发现，很奇怪的一点是，在死者失踪前后，她在聊天软件上的习惯用语，语气，基本都没有任何改变，跟死者的弟弟和表弟表妹聊天也都很自然，根本找不出什么破绽。

    难道死者没死，死而复生了，还是这个死者根本就不是牛立霞本人？！

    焦旸又往前翻了翻，思索道：“根据我们查到的情况，死者高一辍学打工，只有初中文化，但我看他的用词造句都很流畅熟练，不像是仅有初中文化水平的人，打字的速度也很快。当然这些也证明不了什么。

    但是我发现，她在半年多以前跟表弟表妹和弟弟聊天时，多用语音，最近半年多，却是打字比较多。可以说是死者自己打字熟练了，但是还有另外一个可能，就是这些聊天记录是别人代笔。”

    而不论是死者父母所知，还是聊天记录中所表现出来的，死者都有一个男朋友，而且他们感情很好，还很甜蜜。

    专案组马上通过死者的通讯记录，锁定了一个男人，这个人叫谢佳成。

    因为在上个月12号晚上8:00，牛立霞的最后一个电话，正是打给谢佳成的。

    为了获得更多线索，专案组先让死者的父母跟谢佳成联系。

    谢佳成马上回复了死者的父母，告诉他们说，上个月12号，牛立霞去北方打工了。也许是被人骗进了传销窝点，最近几天他也联系不上牛立霞了。

    焦旸马上意识到，这个回答是有问题的，“这小子肯定跟案情有关，把他带回来查查！”

    侯希勇笑道：“头，又是都是他丈夫干的吗？”

    “不是这个问题。”

    焦旸道：“是这都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这么长时间的事情，谁能记得那么清楚？而且，既然死者已经失踪了一个多月，那么谁在替她跟弟弟妹妹们聊天，不就很明显了吗？另外，这个谢佳成说死者被骗去了传销窝点。他在跟死者弟妹的聊天记录中，还多次提到过一个银行卡号。

    让死者的亲友给其打钱，就有敛财之意。而这个银行卡号我们查证过，确实属于死者本人。这就说明，死者的银行卡，也在这个代替她聊天的人手中。谢佳成作为死者的男朋友，完全具有这个条件！你们现在去找谢佳成，如果他提到上月12号有不在场证明，那就更能证明，这件事跟他有关。”

    专案组果断出击来到通讯城，找到了谢佳成供职的公司。

    谢佳成看到警察上门，下意识的就往后退，被乔森、方贺一左一右的包夹住了。乔森道：“小子，你想上哪去啊？做贼心虚是吧？跟我们走吧你！”

    “你们要干什么？！”

    谢佳成挣扎着叫道：“我没违法犯罪，你们不能抓我！”

    “没有违法犯罪？”

    方贺冷笑一声道：“那你说说，你上个月12号都在干什么吧？”

    “我在公司里上班啊！”

    谢佳成喊道：“不信你们去查，我们公司是上24歇24，我上个月12号全天都在公司上班！”

    乔森跟方贺对视一眼，笑道：“还真让我们焦队说准了。行吧，我们就先看看，你准备了什么不在场证明。”

    谢佳成带着方贺和乔森找到他们公司的人事经理，调出了上个月的考勤记录。上面显示谢佳成上个月12号确实是满勤，从00:00~00:00一直都在公司里。

    但是，牛立霞在她自己上班的地方的缺勤记录，却是从13号开始。众所周知，夜总会这种地方，是从下午两三点才开始上班。所以牛立霞的死亡时间，究竟是上个月的12号还是13号，目前来说，其实并没有定论。

    然而，谢佳成这么有备而来，自然说明了很多问题，甚至，很可能他就是凶手，才知道死者确切的死亡事件。

    乔森笑道：“行啊，准备确实挺充分，先跟我们回局里聊聊吧！”

    回到市局，乔森和方贺就把谢佳成带到了询问室。

    警方已经提前调查过谢佳成，得知他在科技市场的一家公司做工程师。平时为人正直善良，踏实肯干，公司对他的评价很不错。不吸烟不喝酒，也没有其他不良嗜好。

    这与从事不正当职业，喝酒打牌还吸//毒，简直是五毒俱全的牛立霞来说，其实反差很大，不难想象，两人可能时常会有些争吵。尤其是对于牛立霞的工作，一般的男人都不太可能接受，爆发冲突，基本也在所难免。

    这起案子谢佳成的嫌疑在预料之中，也是他们找到的第一个嫌疑人。

    乔森和方贺搭档询问谢佳成，焦旸则带着侯希勇坐在监控户头盯着。

    个人的询问风格不一样，方贺一进询问室，就把身子往后一仰，斜靠在靠背上，带着一股不讲理的劲儿，斜眼看着谢佳成。

    乔森则往前一探身子，“来说说吧，你跟牛立霞是怎么回事儿？”

    乔森这口气架势，非常“派出所”范儿，侯希勇看了这个“起范儿”就抿着嘴笑。

    焦旸转头看他一眼，侯希勇赶紧端正的坐好。

    谢佳成紧张的咽了口唾沫，颤声道：“没、没怎么回事，她是我的……女朋友。”

    “奥，原来你还知道她是你女朋友啊？”

    方贺往桌子上一趴，斜眼看着谢佳成，“那你知道她失踪一个多月了吧？你怎么不报警？”

    谢佳成颤声道：“我们以前吵几句，她就喜欢离家出走。我以为这次也是，平时工作也忙，就没去报案。后来一个多周了，我怕去了警局说不清，就没敢报案……”

    方贺跟乔森两人对视一眼，看着谢佳成道：“这么说，你是知道牛立霞是上个月12号失踪的是吧？她是跟你争吵之后离家出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