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没想到萧灼竟然毫无反应，这让郁枝多少有点挫败。

    如果没有对当事人产生任何效果的话，那她的脑内特训不是白做了？

    不，起码那些情节还是有真正看进脑子里……

    郁枝暗自思忖，忍不住又抬眸瞥了萧灼一眼。

    一旁的季嘉容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用胳膊肘捅了捅她。

    “你老看他干什么？”他低声说。

    郁枝：“我看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季嘉容眼神古怪：“他生气跟你又没关系，你管这么多干嘛……”

    郁枝：“好奇，不行吗？”

    季嘉容忍不住嘀咕：“我生气怎么没见你好奇过……”

    郁枝不以为然：“你整天生气，有什么可好奇的？”

    季嘉容：“……”

    他气鼓鼓地把脸撇到一边，不吱声了。

    郁枝和季嘉容停止窃窃私语后，整个机舱里顿时没有人说话了。

    陆邱已经进入发呆状态，季嘉容还在生闷气。

    而萧灼，一直都在侧身看着窗外。

    看来大力说得没错，他的心情的确不好。

    怪不得蔚白筠不和他们乘坐同一架直升机。

    不过既然他心情不好，那就说明他应该也没有读心吧？毕竟他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他们这几个人的身上啊。

    郁枝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一路相安无事，大概两小时后，直升机进入29区领域范围内。

    从上空往下看，29区和21区的差别并不大，但却充满了破败的荒废感。

    这里的建筑看起来要比21区更加密集和拥挤，街道上行人很少，很多灰扑扑的东西堆积在路边，处处透出落后与脏乱的感觉。

    郁枝：“原来这就是没有特遣队驻守的城区啊。”

    “原本是有的。”陆邱顺着她的视线向下看，平静道，“但这里污染传播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很多调查员有来无回，中心城认为再这样下去也只是浪费人力物力，所以便收回了派驻的所有调查员。”

    郁枝：“这里有很多异常？”

    陆邱：“比异常更多的是扭曲者。”

    郁枝隐约明白了。

    她曾经玩过一个叫做《瘟疫公司》的游戏。

    在这个游戏里，玩家需要操控病毒在人类中传播进化，最后利用病毒杀死全人类。

    很多玩家在游戏开局的时候都会选择贫穷落后且人口众多的国家，因为这种国家更有利于病毒的传播与进化，而这一点在《怪物模拟器》中也同理。

    开局先选择人口密集、警力不足的边缘城区，这样即使是比较弱小的怪物，也能存活得稍微久一点而不被发现。

    不过她在玩《怪物模拟器》的时候可没有扭曲者这个概念。如果游戏里的人类也能转变为怪物，那她当初通关的速度应该会更快一点，说不定就不会猝死了……

    郁枝感到了一丝遗憾。

    总而言之，在中心城的管理者眼里，下层城区的居民并不值得他们浪费资源——这一点，郁枝已经很清楚了。

    “中心城的人，应该没有过过苦日子吧……”

    郁枝喃喃说了一句，萧灼微微侧眸，看了她一眼。

    一瞬间，他突然在她心里看到了一副转瞬即逝的画面——虽然他也不想这么做——但他还是不小心看到了。

    画面里，一个小女孩紧紧抱着一只小白狗，蜷缩在破旧的房屋里。

    那个小女孩……是她吗？

    萧灼不由又多看了郁枝一眼，然而下一秒，他便对上了郁枝似笑非笑的视线。

    “萧队长？”

    萧灼微怔，立即移开视线。

    “……抱歉。”

    郁枝轻笑：“我还以为萧队今天心情不好呢，看来是我多虑了。”

    萧灼很难解释刚才的情况，干脆保持沉默，任由郁枝对他明嘲暗讽。

    但郁枝并没有接着说下去。

    直升机降落在异常管理局29区分局，一落到地面，众人便依次从机舱里走了出来。

    郁枝三人也下去和众人汇合。

    为了避免自己再读到郁枝的心，萧灼没有和他们一起走，而是独自在座位上等了一会儿，直到他们走出很远，他才拿起唐刀起身。

    调查员们站在空地上，随行的工作人员为他们分发枪械。

    分到郁枝面前的时候，郁枝突然开口：“我可以自己选择武器吗？”

    工作人员看了她一眼：“你想选什么？”

    郁枝：“加特林。”

    工作人员：“……”

    “这个不行。”他严格地拒绝了。

    郁枝：“那就反坦克手提炮。”

    工作人员：“……”

    他一脸无语，正要继续拒绝，蔚白筠突然走了过来。

    “怎么了？”她问。

    工作人员用埋怨的语气说：“蔚队，她想要反坦克手提炮。”

    简直就是离谱，这种杀伤力极强的武器怎么可能给一个刚上任的C级，要是误伤别人怎么办？

    蔚队真应该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人，让她认清自己的位置……

    “给她。”蔚白筠说。

    工作人员呆住了：“啊？”

    “她想要反坦克手提炮，就给她反坦克手提炮。”蔚白筠平静地说，“难道我们带来的武器库里没有吗？”

    工作人员磕磕巴巴：“有、有的，只是……”

    蔚白筠：“现在去拿。”

    “……是！”

    工作人员立即转身回去拿武器，周围的调查员全都一脸震惊地看着郁枝。

    他们一向都是发什么就拿什么，这个C级居然敢提出自己挑武器，而且竟然还成功了……

    “蔚队，我也想自己选武器！”有人连忙出声。

    蔚白筠看过去：“你的精神力如何？可以确保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污染吗？”

    “这……”对方有些迟疑。

    “想要自行挑选武器可以，但必须确保自己的精神力足够稳定，否则任何武器都只会是不定时炸弹，”蔚白筠缓缓扫视周围，“尤其是在这个地方。”

    那人闻言，悻悻地收回手。

    站在这里的都是C级以上调查员，其中有不少人听说过郁枝的战绩。

    接连遇到三只棘手的异常和扭曲者都能全身而退，而这都归功于她强大稳定的精神力……

    不得不说，这种体质实在令人羡慕——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没有其他攻击性异能。

    “那么，各位从现在起戴好耳机。”蔚白筠的语气比以往要更严肃，“记住，一旦遇到扭曲者，必须立即向我汇报。”

    “是！”

    众人分成几路小队，开车出发。

    郁枝看到萧灼和一脸拘谨的郑从灵一起上了车，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不用和他一起行动，毕竟一直在心里回想小黄文剧情，也是很费脑子的。

    郁枝和季嘉容上车，后面跟着一队武装人员，向城区街道行驶。

    “这次怎么还有人给我们打下手了？”郁枝坐在副驾驶上，随口问道。

    季嘉容专心开车：“因为这次情况特殊。”

    越野车很快驶入城区内，街道两侧建筑逐渐密集，路上也隐约可以看见游荡的行人。

    郁枝随手拿起车里的望远镜，透过车窗看向外面。

    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进入城区的中心地段了，但街道两侧的很多店铺都没有开张，路边也堆满了垃圾，处处透着萧条和衰败。

    不过，比起这些，更让她感到疑惑的是路上这些零零散散的行人。

    这些人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一副小脑发育不良的样子。看到有车过来也不躲避，几乎所有人都在熟视无睹地横穿马路。

    红灯已经转为绿灯，但由于横穿马路的人接二连三，导致季嘉容一直不好开车，只能被迫停在原地。

    等了一会儿，郁枝终于不耐烦了。

    “你倒是开啊。”

    季嘉容比她还不耐烦：“你没看到前面全是人吗？要我怎么开？”

    说着，他还用力地连按了几下喇叭，然而那些行人都像没有听见似的，依然不急不缓地在前面走来走去。

    “闪开，让我来。”

    郁枝突然抓住季嘉容的领口，一把将他从驾驶座上拽到后面。

    “哎？”

    季嘉容猝不及防，就这么硬生生被她拽了过去。

    郁枝不客气地占领了驾驶位，不等季嘉容反应过来，已经一脚踩上油门。

    下一秒，越野车猛地驶了出去。

    季嘉容：“？？？”

    那些正在马路上晃荡的行人顿时被车撞得到处乱飞，有些还落到了车顶上，被郁枝用更快的车速甩了下去。

    季嘉容看傻眼了。

    “你疯啦？！”他震惊喊道。

    郁枝的表情很平静：“像你那样开车，天黑也过不了这段路。”

    季嘉容：“那你也不能直接撞过去啊！”

    敢情清剿行动还没开始，她先清剿起来了是吧？

    郁枝：“你看看那些人的样子。”

    说着，指了指放在副驾驶前排的望远镜。

    季嘉容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从后面挪到副驾驶座上，拿起望远镜，看向车窗外的行人。

    那些行人看上去和普通人没有差别，但透过望远镜，却能清晰地看见他们的头顶开了一个洞。

    洞里一片漆黑，仿佛空空如也。

    “这些人的脑袋是怎么回事……”季嘉容很震惊。

    “开瓢了。”郁枝一本正经地说，“脑袋开瓢还能在路上走来走去，不是死人也是扭曲者。”

    “看我来给你表演一个灵车漂移。”

    说着，她突然转动方向盘，越野车发出轰鸣，如同钢铁巨兽般在聚集过来的行人中猛地一甩，一群人顿时被她撞得七零八落，胳膊腿在空中到处乱飞。

    这一幕堪称壮观，就连跟在后面的武装人员都傻眼了。

    “怎么样？”郁枝一脸骄傲，“我的技术还不错吧？”

    季嘉容：“这有什么好骄傲的啊！”

    郁枝不搭理季嘉容，直接接通线路，将情况汇报给蔚白筠。

    “你说遇到很多脑壳开洞的人？”蔚白筠顿了顿，似乎正在查询情报，“有了，你们看到的那些人应该不仅仅是脑壳开洞，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的脑子应该已经被吃掉了。”

    脑子被吃掉了？难道他们就是疯狂戴夫？

    郁枝脱口而出：“歪比巴卜？”

    季嘉容：“？？？”

    “什么？”蔚白筠在耳机里问道。

    “哦，我说哇喔哇喔。”郁枝继续道，“所以是谁吃掉了这些人的脑子呢？”

    “是一个网名叫‘脑花爱好者’的人，他是目前已知的扭曲者之一。”蔚白筠说，“既然遇到了这些人，那么你们很可能已经进入了脑花爱好者的活动区域。”

    郁枝：“他有什么外形特征吗？”

    “不知道。目前除了他的网络ID和他非常喜欢吃脑花这两点，其他情报都是未知。”

    “明白了。”

    郁枝结束通话，对季嘉容说：“走，下车。”

    季嘉容茫然地看着她：“你要干嘛？”

    “找脑花。”

    季嘉容：“？？？”

    郁枝和季嘉容下车了，跟在后面的武装人员也接连下车，持枪跟在他们身后。

    郁枝将那些被车撞倒的人翻过来，仔细检查了他们的脑壳。

    脑壳里面果然是空的，别说脑花了，连脑浆都一滴不剩。

    季嘉容神色复杂：“这是怎么做到的……”

    郁枝摸摸下巴：“可能是用吸管吸的。”

    季嘉容：“？”

    郁枝见他一头雾水，于是将自己与蔚白筠的通话复述了一遍。

    季嘉容这才恍然：“所以你想利用新鲜的脑花引诱那个扭曲者出现？”

    “对。”郁枝点点头，随即叹了口气，“但是这些人的脑子已经被吃光了，上哪儿去找现成的脑子呢？”

    季嘉容想了想：“火锅店？”

    郁枝：“？”

    “你想啊，火锅店一般都会卖脑花吧？”季嘉容解释道，“那些脑花也是新鲜的，只不过是猪脑……”

    “猪脑可能不行，你看这些被开瓢的人，有谁是猪吗？”郁枝说，“而且想要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火锅店，大概比找到一头活猪还要困难。”

    道理是没错，但这话听起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季嘉容微微沉吟：“那就只能找活人做诱饵了。”

    “好。”郁枝拍拍他的肩膀，“那就你吧。”

    接着，不等季嘉容反对，便对跟在身后的武装人员说：“你们都退后，不要跟过来，有需要会叫你们的。”

    “是。”

    武装人员没有任何异议，步伐整齐地回到车上。

    “等我一下。”

    郁枝回到车内，将放在琴包里的反坦克手提炮背到肩上，又将蔚白筠给她的那把枪藏进怀里，然后拔下车钥匙。

    “你的枪带在身上了吧？”她走到季嘉容身边，问道。

    季嘉容点点头：“带了。”

    “好，我们走。”

    她将钥匙扔到季嘉容怀里，背着沉重的琴包沿街道向前走。

    季嘉容有点没反应过来。

    说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郁枝这么积极。

    郁枝看着脚步不快，但一眨眼就把他甩出老远。季嘉容连忙追上去，跟上她的步伐，边走边侧头看向她。

    “你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难道是她良心发现，想要帮助29区的人民早日脱离苦海？

    郁枝：“我平时不积极吗？”

    季嘉容露出一个“你说呢”的不满眼神。

    郁枝耸了耸肩，毫无自省之意。

    “因为我想试试这个手提炮的威力。”她坦然道，“其实上次培训的时候我就想摸摸看了，可惜最后也没给我碰到……”

    季嘉容：“……”

    居然会认为这家伙有良心这种东西，他还真是病得不轻。

    “想想这一炮下去，别说是脑花了，就算对方是奥特曼，也能把他轰得粉碎吧？”

    郁枝双眼放光，像一个纯洁的少女般柔声祈祷。

    “真期待啊……拜托了，快点让脑花爱好者出现吧！”

    季嘉容：“……”

    他后颈一凉，莫名感到一丝寒意。

    好可怕，这个女人好可怕！

    两人开始漫长枯燥的钓鱼执法。

    他们从街道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回这头，来来回回，一直到天黑，也没有等到所谓的脑花爱好者。

    郁枝的耐心终于被磨光了。

    “累了，回去睡觉吧。”

    她将琴包从肩膀上卸下来，甩了甩手，脸上恢复了往常的恹恹之色。

    季嘉容见状，连忙从她手里接过琴包，背到自己身上。

    “这才过去半天，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等到他啊？说不定再过一会儿他就出来了呢？”

    郁枝一脸困倦：“那我也不等了，把他交给其他人吧。”

    她的肩膀塌下来，脚步也很沉重，仿佛随时都能倒下去。

    季嘉容不得不抬起她的一条胳膊，撑起她半边身体，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

    “那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郁枝勉为其难：“好吧……”

    两人走在光线昏暗的巷子里，两侧是那种类似筒子楼的老式住宅。

    这些住宅大门关得严严实实，从小巷向外望去，黑漆漆的街道上只有几个失去脑子的行人在缓慢游荡。

    根本就没有休息的地方。

    季嘉容无奈地看了一圈，终于注意到有一扇门的门缝里隐约透出灯光。

    这家有人。

    他看了一眼已经在打哈欠的郁枝，抬腿走过去敲了敲门。

    “你好，请问有人在家吗？”

    门内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但却没有人回应。

    季嘉容又敲了敲：“您好？我们是从21区过来的，恰好路过这里，我的朋友太累了，外面又没有可以借宿的地方，所以我们想借您家休息一会……”

    门终于打开一条缝，一个看起来有些怯懦的男人躲在门后，小声说：“21区？”

    “是的。”季嘉容点了点头，困窘地笑了笑，“我们是搞音乐的，想过来体验一下不同城区的生活，没想到……”

    郁枝靠着他肩膀，眼睫低垂，一声不吭。

    男人透过门缝打量他们二人。

    季嘉容一头红发，背着一个硕大的琴包，看起来的确很像那种搞音乐的年轻人。

    郁枝虽然没有背琴包，头发颜色也很正常，但架不住她长得漂亮，即使是这样半睡半醒的倦怠姿态，也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那你们进来吧。”男人将门打开，一边说一边探头向外看，“快点，别让人发现。”

    季嘉容拉着郁枝走了进去。

    男人领着二人走进客厅，倒了两杯水递给他们。

    “你们胆子也真够大的，这种时候还敢往我们29区跑。”男人坐在他们对面，感慨道。

    季嘉容捧着杯子，问：“这里怎么了？我只听说最近29区有很多人移居……”

    男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少顷，自嘲地笑了一声。

    “看来你们是真的不知道啊？也对，反正影响不到他们就行了，只要消息一封锁，又有谁会管我们的处境呢……”

    季嘉容微微蹙眉：“究竟发生了什么？”

    男人说：“你们看到街上那些四处游荡的人了吧？”

    “看到了，不过我们觉得他们很奇怪，所以就没有靠近。”季嘉容点点头，“他们有什么问题么？”

    男人深深叹气：“他们已经变成活死人了。”

    “活死人？”季嘉容面露惊讶。

    一直在打瞌睡的郁枝懒懒插嘴：“哇……那不就是丧尸吗？”

    语气略带嘲讽，摆明了不信。

    男人瞥了她一眼：“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出去看看。”

    季嘉容一把捂住郁枝的嘴，笑道：“她没有不信，她只是……脑子有点迷糊。”

    男人摇了摇头：“这小姑娘是你女朋友吧？听哥一句劝，别太宠着她，否则以她这性子，以后迟早要被人打。”

    季嘉容面带赔笑，深有同感。

    郁枝冷哼一声，打了个哈欠，又不吱声了。

    “那些人之所以会变成那样，都是因为他们被某个怪物吃掉了脑子。”男人说着说着露出了恐惧的神色，“那个怪物只会在夜晚出现，托他的福，我们现在根本不敢在晚上出门……”

    季嘉容：“怪不得你们都把大门关得严严实实。”

    “不关门不行啊，之前就有人忘记关门，结果一夜过去，就被怪物吃掉了脑子！”

    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脸色顿时煞白。

    “那种东西，简直不是人类可以对付的……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季嘉容见他似乎吓得不轻，只好转移话题。

    “既然这里的夜晚这么危险，那我们刚才在外面游荡那么久，会不会已经被怪物盯上了？”

    “有可能，不过就算被盯上也没关系，只要好好躲在家里，那个怪物就不能把你们怎么样……”

    男人说到这里，突然鼓起勇气，认真地看向季嘉容。

    “你们今晚就暂时住在我这里吧，等到明天天亮再离开，这样就不会碰上那个怪物了！”

    季嘉容面露为难：“可是，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会不会，我这个人虽然胆子不大，但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说什么也不能把你们两个孩子丢到外面见死不救啊。”

    男人和蔼地笑了笑，将郁枝没接的那个茶杯又往前推了推。

    “来，喝点热茶吧，说了这么多话，你们应该也很渴了。”

    季嘉容看着茶杯里蒸腾的热气，面色犹豫。

    这时，郁枝突然抬起眼睫，语气温和：

    “大叔，我可以看看你的厨房吗？”

    男人一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