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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那可真的算得上是有些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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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真的算得上是有些歇斯底里了。

    凌晨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寒远,当年高一时候的调位也好,后来上周五拿着箱子跟他撕逼也罢,

    这个看起来永远都要比同龄人沉默、成熟那么一点点的少年,

    总会在即将濒临崩溃之际的情绪下,

    留有一丝至少可以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的退场余地。

    可现在呢?

    寒远浑身都在哆嗦,

    是的,是在哆嗦。

    他咬着牙,嘴角抿成一条线,额角是无尽的风暴,你都无法用暴怒来形容他,

    却能从他大大的眼睛中,

    看到满是的,

    难过,

    与绝望。

    那该是有多么伤心欲绝啊,才能连愤怒都没了,只剩下蔓延了全世界的悲伤。人多愤怒有好几层次,从最初听到那令人无法接受的消息时代暴跳如雷、到后面的摔烂一切东西、再到冷静下来讲这个悲愤的消息消化过后的不可置信,

    再到最后的最后,终于消化完了,

    没办法解决、没办法去接受、但你必须接受,因为它已经发生了,

    那心死了的决然。

    寒远的表情,让凌晨感觉到了一辈子困于寒冬暴雪之中,无法被救、只能在体温逐渐降低的时间里,孤独死去的悲凉。

    那把捅了心脏的刀,

    莫名地、又往前,

    深深扎了一把。

    凌晨闭了闭眼睛,原来这把刀一直都在,从更早以前、他们第一次分开的时候,

    就已经扎在了她的心里。

    只不过是一把钝刀,慢慢悠悠,在无数次她跳到寒远面前,跟白辰说着笑、看着寒远醋意满天的表情、在心里窃喜时,

    那把刀,就开始一点一点,

    往心里捅。

    没有感觉,甚至还有些欢呼雀跃,可真当刀子彻彻底底捅进了心里、把心脏给捅穿了的那一刻,

    疼痛、悲伤、绝望,

    铺天盖地,全部顺着已经流干了的血液,

    渲染了全身。

    那一刻,凌晨突然有些想要哭,

    寒远看了她许久,终究是仰头合上双眼,

    那股浓厚的悲伤,沿着他失去了光彩的眼神,

    深深刺向凌晨。

    可都已经这样了。

    位置是她亲自过去的,亲自找利利调的,昨天晚上寒远看到凌晨再一次坐在他前面时、笑得像个孩子,他该是有多么开心啊,明明两个人都已经没有了交流那么长时间。

    明明,她当着他的面,跟其他男生甚至是他的好朋友,

    关系那么好。

    老丁头已经将今日份的每日一艹给投影在大屏幕上,迟默扭头小声喊了句“凌晨?”,凌晨睁开眼睛,

    再一次,脸上挂上了可以称之为“开心”地笑容。

    三组都知道迟默和凌晨去找利利换位这件事,他们都在期盼,因为真的都不喜欢张曦。

    迟默的另一个同桌张着脑袋,悄声探头,摇摇晃晃地做口型问——

    “怎么样?”

    迟默笑盈盈,给了凌晨一个眼神,凌晨也笑着,她告诉自己,可以回三组了,这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事情呢。

    “成了。”凌晨也用口型,回复到。

    整个三组瞬间拍着桌子欢呼雀跃,也不顾张曦还在他们组坐着。毕竟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讨厌一个人,在即将断裂之际,是可以把情绪写在脸上的。

    但其实不只是三组的人在关注这个调位,班里暗流涌动,边边角角仿佛都在注释凌晨和迟默两个人。

    四组杨丹她们也看到了凌晨的那个口型,“成了”两个字,像是点燃炮竹的火光,

    噼里啪啦,将全世界都给点燃。

    全世界都在开心。

    那种兴奋是压抑不住的,大概这次调位真的是满足了所有人的意思,怎么想也都是,张曦跟三组格格不入、她跟四组好,凌晨又跟三组关系那么铁,两个人换换,再完美不过了。

    物理课已经开始,凌晨还得继续在四组呆一节课。

    她回到了自己的课桌前,杨丹脸上挂着的笑容也不掩饰,但对凌晨还是蛮温柔的。

    杨丹:“那你……下课就走?”

    凌晨点点脑袋,心里好闷,

    “是的。”

    杨丹:“你们……怎么劝说动利利的啊?”

    凌晨:“利利答应的很干脆,没那么不好说话。”

    杨丹:“哦……”

    凌晨都没察觉到自己的语气里几乎充满了刺,她找出作业本,开始写每日一练,真是奇怪啊,她明明觉得胸口闷,却好像已经麻木了般,大家都在开心,她居然也默默觉得,

    是应该挺开心的。

    那是一种很折磨人的感觉,浑身都在不明不白地发热,心脏咚咚咚加速跳个不停,仿佛一切都要步上了正轨,

    就连大脑都在告诉你,

    开心吧!

    你希望的,马上就要归来!

    可……

    凌晨让自己静下心来,快去琢磨琢磨每日一练的题有什么思路,现在已经学到了电场与磁场相互叠加,重力特么原来真的跟电场能够互相抵消了!

    身后一排,翻页声中,

    盛仑凯压低了嗓子,突然开口道,

    “行了啊,”

    “别难过了。”

    刘墩子紧紧附和而言:“是啊寒哥。”

    “你……”

    寒远的胸腔中在发出着克制不住的悲哀,像是被人用石锤子重重砸了一拳,近乎要咳血,真的传来了“咳咳、咳咳”的声音,像是在呐喊,

    又像是在无声地悲鸣。

    到底是有多么绝望,才会不顾一切地、连身体都开始无法适从。

    凌晨没办法听不到,因为就是在身后一点点的距离,那些铺天盖地的悲伤,一句一句,都在往她这边继续传来。

    盛仑凯接着叹了口气:“唉……”

    “唉……”

    他拍着寒远,让他不要难过了。

    昨天晚上,他才拍着寒远的大腿,

    让他不要笑了。

    良久,

    过了很久很久。

    寒远还是没开口,

    但好像趴在了桌子上,

    闷闷地“嗯”了一声,

    鼻音是那么的浓重,

    像是已经没办法再继续下去。

    盛仑凯幽幽地道,

    “天涯何处无芳草,”

    “别难过了。”

    “就一个女的……寒远,你别这样,你这个模样”

    “我们看着都、难受死了。”

    ……

    物理课下课。

    凌晨把每日一练递给杨丹,给她开玩笑,说这居然是最后一次交给你们作业了呢。

    杨丹大概也听到了身后寒远的声音,没办法不注意到,或许是很久远的记忆让她想到了那么一丁点儿凌晨原来和寒远之间是有“点儿”牵绊的。

    但事已至此,

    杨丹淡淡一笑,

    “好的。”

    凌晨没再把物理作业回头交给寒远,她开始收拾书包和小红箱子,

    前面张曦也已经准备就绪,本来她早自习那会儿,就归整好了东西。

    万事俱备,

    就差换位。

    张曦似乎很高兴,她的确应该高兴,这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又可以跟好朋友同桌,身后坐着的又是自己喜欢的男生,

    换作谁,谁不开心呐!

    是啊,

    谁不开心?

    谁又不开心了呢?

    张曦起来的比较早,她早早把桌子推到了凌晨的面前,凌晨前面三组的男生也已经将桌子往前推了推,

    给凌晨过去让道。

    那是一个极为灿烂的早上,雾霾真的被撕散而去,阳光透过玻璃窗洒了进来,淡蓝色的窗帘在飘荡,

    更远方,是已休了渔船的海平面,正在静静拍打着沙滩。

    我用我这一生,爱着我最爱的人。

    ……

    凌晨收拾好书包,站起了身,她把桌面上的书都放入了桌洞和书包里,这样就可以腾出桌子,放装书的小红箱。

    兜兜转转,慢慢悠悠,

    再一次,回到了三组。

    她用手扶着桌子边缘,将桌身缓慢往前推,盛放着整个高二六门课外加各种课外资料全解解析的桌子可真沉啊,

    真的、好沉。

    凌晨感觉忽然推不动了,沉甸甸的木桌子,那么小一只,却承载了巨大的力量,像是深渊里的怪物,你想去救赎他,

    拼尽全力用力撕扯,

    他却告诉你,他已经离不开了。

    凌晨咬了咬牙,那桌子最终还是动了起来,

    四个脚,摩擦着大理石地面,

    吱呀吱呀,

    渐渐离去。

    桌子动了的那一霎那,她似乎听到了身后有人突然起身,衣服摩擦着桌子边缘,剧烈而又暴怒。

    那份渲染了整个清晨的悲伤,就这么又一次席卷而来。凌晨没有回头,她感觉再不往前走,她就要走不动了。

    有人在欢笑有人在打闹,阳光下,忽然有人轻轻喊了一声,

    “寒远,”

    “你怎么……哭了。”

    ……

    2012年,

    隔壁二中对面还是空荡荡的没有图书馆,

    初夏依旧那么热,

    突然哪个中午就着了火。

    趴在车窗上的小孩子,看着那片火,看了好久好久。

    幽蓝蓝的校服一片一片,大朵大朵的水花在油光发亮的柏油马路上倒影出许多淡粉色的云彩。八月底看着长发在剪子的光影中飘落,有人骑着自行车问中午跑哪儿去了,我拿着薄荷糖抱着小红鼓,

    听那清脆的声音,叮咚叮咚地响。

    ……

    ……

    ……

    十一月的风在吹,

    转眼吹过了十二月。

    十二月底,学校照例准备元旦联欢。

    每年的元旦联欢都是大事情,这对于每天只能学习学习再学习、连带个手机都得偷偷摸摸的高中生来说,着实属于可以敞开在明面上去玩的环节。

    元旦联欢的那个下午,凌晨和陈安两个人去小卖部买了干脆面和漂亮的荧光棒,这种荧光棒在学校小卖部一块钱三根,掰断了就可以在黑暗中发出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光。

    她们往回走,途中路过男生公寓楼的下方,大理石地面的平台,堆着一个又一个花花绿绿暖水瓶。

    “你说明天老高会不会延迟收数学作业呢?”凌晨叼着根烤爆皮的烤肠,踢了踢脚下从石头缝里长出来的干枯了的小草。

    陈安依旧跟高一那会儿一样,整个人闷闷的,不跟她说话她就不会跟你说话。但凌晨跟张曦掰了后,莫名就跟陈安好上了,虽然陈安是个闷葫芦,可凌晨就是能对着她,叭叭叭把憋在心里的话全部说给她听。

    “……”

    “我觉得不能。”陈安幽幽道。

    凌晨:“:)”

    “安安你还是不要说话了吧!”

    陈安:“……”

    两个人刚走到了男生公寓楼与小卖部旁边长廊的连接处,

    忽然就看到一群女生围在男生公寓楼下方,

    里面不断传来嗷嗷嗷叫声。

    凌晨老远就看到了万絮那个小身板。

    她脸色微微一变,有些僵硬。

    自打一个多月前那次大调,

    她一意孤行、调离开四组后,

    寒远再一次跟万絮那群暗恋小团体纠缠在一起。

    这一次是真的纠缠在一起了,寒远像是彻底变了个人,会对曾经让他避之不谈的暗恋女生风度翩翩露出微笑,会对万絮那些大幅度的暧昧动作不再拒绝,

    甚至有时候郑珂小心翼翼问他能不能跟他放学一起走,

    他都会温和笑一下,

    放学就能看到他俩肩并肩的身影。

    仿佛置身于情场的浪荡公子,对谁都很温柔、对谁都来者不拒,万绿丛中一点红。

    班上又肆意传着寒远跟万絮怎么怎么的,有时候经过那些人、或者稍微跟和小团体关系不错的女生说两句话,

    都能听到——

    “你知不知道,寒远又把万絮给惹哭了。”

    “万絮生气呗,寒远就哄她。”

    “……怎么个、哄法?”

    “那可真是太甜蜜了——寒远给万絮买了好几百块钱的零食,张小妹那个干脆面丸子,都是万絮喜欢吃的呢?”

    “买了好多,万絮都不收……”

    “……”

    凌晨听到过好几次,

    久而久之,

    也跟着大家,

    一起调侃,

    “那可真是,”

    “追妻火葬场啊!”

    ……

    万絮抱着个暖水瓶,笑得眉目弯弯,开心极了。还有郑珂、张曦等人,一个个,都滴滴咕噜,

    从男生宿舍里下的走道,

    看到了身影。

    大概是、有什么事情吧……

    凌晨转过头去,跟陈安笑了笑,就准备加快脚步离开,十二月底的风果然凉,冷飕飕的,吹得眼窝都在生疼。

    万絮也看到了凌晨,挑了挑眉,凌晨别着头朝另一侧经过走廊口那一瞬间,万絮突然拔高了嗓音,呼喊道,

    “寒远,你今天真的好帅啊!”

    “将来要是谁当你女朋友,不得幸福死!”

    “……”

    果然。

    凌晨硬着头皮,感觉脑门上爬过一片蚂蚁般,麻木不堪。

    能让暗恋小团体集体围在一起,除了中心的那个男生,还能有谁?

    凌晨拉了拉陈安的袖子,想要快点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好像今年的元旦联欢的确是有寒远的节目,寒远学萨克斯,这个月每天晚上,都会被喊出去排练一节课左右的时间。

    这个节目、今晚的登台,

    班上都在说,

    他是为了、万絮。

    万絮让他上的。

    风吹啊吹,凌晨别着头,不去看另一侧楼道里的景象,只想走快点儿再走快点儿,玛德为什么都过去一个多月,日子已经平静了一个多月,

    还要面对这些。

    就不能、消停一些吗……?

    然而老天爷就是这么的不要脸,

    宿舍楼大堂的地板砖是大理石铺的,极为光滑,

    旁边有不少住宿学生放在地板上的暖水壶,一个一个,有些热水还没平静,就被扣上了盖子,

    热水往外噗,一缕缕,渐渐在大理石上蔓延开。

    那绝对是意外十足了,凌晨心急,越走脚下就越乱,

    她一个不注意,

    “砰!”地下子,

    步伐错乱,

    直愣愣往前摔去!

    “啊——”

    陈安没拉住她,凌晨面朝下,结结实实摔了个大马趴。

    ……

    ……

    ……

    旁边走廊里,正在吵闹的学生们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们都听到了那声摔倒的声音,

    很响,很剧烈。

    凌晨叫的很痛,一听就是摔到了膝盖那种,生疼。

    “啊呀——”

    “那边有人摔倒了!”

    女孩子沉默片刻,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那一瞬间,周围仿佛有一万个嘲笑声,那是对看热闹最基本的素养,围在这里看寒远换演出服的女生,都是喜欢寒远的。

    但凡喜欢过寒远的人,

    也都对凌晨的身份,

    不说知根知底,

    也是略有耳闻。

    凌晨艰难地从光滑的地板上翻起身,手掌压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膝盖痛死了,真的好疼啊!胳膊肘也磕到了!她出来的时候嫌弃教室里空调太热,想着也不会出来多么久,就买个荧光棒和干脆面的功夫,

    所以没穿外套。

    地板上的水沿着白色校服浸染,湿漉漉一片,凌晨踉踉跄跄站了起来,

    耳边是扯不断的闲言碎语。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

    大部分人都在看热闹,但也有小部分的女生走了过来,给她递了两张面巾纸,陈安抽出自己从家里带的卷纸,担忧地帮凌晨攥着衣服上的水渍。

    冬天,

    真的很冷,

    很冷。

    凌晨一个控制不住,鼻子里钻了弥漫着灰尘的冷风,身子还没站稳,

    喉咙忽然一阵瘙痒。

    “啊啊啊啊啊——阿嚏!!!”

    小凌同学刚剪的头发都快被这一嗓子的打喷嚏给喷了出去,打喷嚏打的,整个人眼眶红红,鼻尖尖冒着血丝。

    她揉着鼻子,眼睛酸涩,似乎被风窜出来了眼泪,泪水在眼底打着圈。

    抬头那一瞬间,

    忽然,就看到了,

    站在不远处,

    被众星捧月般的,

    寒远。

    寒远的眼神是极为的冷漠,甚至说是尖锐刻薄也不为过,他今天穿着即将要上台的晚礼服,领口打着鲜红的领结,西装整整齐齐熨熨贴贴别在西装裤的腰带下。

    少年初具棱厉的下颚线在立起的衬衣上张扬,嘴角紧紧抿着,他似乎是看到了凌晨的狼狈,但又像是没有看到,

    转身。

    完全忽略掉那被风吹着吹红了脸蛋的女孩般,

    低眉,

    眼神切换、能看得到地变成了温柔,

    淡淡对万絮说道,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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