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 第四十六场雨 售后。
寒假结束, 水星收拾行李要回西城。
水浩勇还要出摊,家里只有戚芸到了火车站送她,戚芸买了张站台票,把东西都给水星安置好:“妈妈把行李给你放上排了, 等你要拿的时候就跟周围的哥哥姐姐说一声, 让他们帮帮你。”
水星嗯了一声, 冲戚芸笑了笑:“我知道的。”
“等回了姥姥姥爷家给妈妈打通电话, 跟妈妈报告一声你到了。”
“好。”
离火车的出发时间还有十分钟,戚芸先找列车员嘱咐了好些, 又生怕水星会忘,把前边的话反反复复跟水星交代了又交代,说到最后边眼睛都有些红, 站起来,说:“好了,妈妈一会儿下车了,在车上照顾好自己,知道了没?”
水星伸手,又拉了下戚芸的手。她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老茧,不再有柔软的触感, 水星跟着也有些难过起来:“…….妈妈。”
“嗯?”
“明年过年你们来西城好不好?”水星想起戚远承到出站口送她的时候,也想起戚芸接她的时候往里瞧,“我们一家人……..”
戚芸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手感有些扎:“这是妈妈跟姥姥姥爷之间的事情, 你一个小孩子就别管了。”
水星抿了抿唇。
火车马上要开了, 戚芸的站台票只能送水星进来,不能再逗留,她又摸了摸水星的脑袋, 趁两个人的眼泪都没掉下来,先一步下了车。
从南方回西城的时间太久,水星做完当天的题,睡了一觉,等到下午才真的到了站,隔壁的大哥哥帮她拿了行李,她一个人到了出站口就看见前边等候的蒋林英跟戚远承。
蒋林英远远地抬起手,上下摆了摆。
“姥姥!”水星拉着箱子往过走。
才跟着人流出了站口,水星手上的行李箱就被戚远承拽了过去,蒋林英抱了抱水星,问:“路上累不累?吃得好不好?休息的怎么样?没遇到坏人吧?”
水星摇摇头,挨个回答:“不累,挺好的,休息的可以,也没遇到。”
“你姥爷听说你要一个人回来生了老大气,差点儿一晚上都没睡着,尤其是昨天来回的走,都要把我走烦了。”
戚远承一声不吭地拉着箱子往前走。
水星低头笑了笑,双手挽住蒋林英的胳膊。
今年水星从南方带回来的伴手礼不多,男生的礼物都是去年他们说了好吃的东西,席悦跟郁晴的礼物除了伴手礼还有在小店里买到的手链。
回到家里,席悦就打来了电话,两个人的家近,约出来也方便,水星答应了席悦等洗个澡就去找她,两个人就约在上次一起吃甜品的地方。
东西都收拾好,水星跟蒋林英说了一声就拿着席悦的礼物出了门。
一进甜品店门,水星就看见在店铺前排跟老板讲话的席悦,她回过头,一把抱住水星的腰:“星星,你总算回来了,好想好想你。”
水星笑着拍了下她。
“你快看看想吃什么?”
“提拉米苏吧。”
水星上次在这家店里吃过,感觉味道还不错,这次依旧点了相似的。
“那好,我要点两份提拉米苏。”席悦跟水星商量完,又转头继续看起了菜单,“你先进去吧,盛沂就在里边呢,我再点一道,马上就跟上。”
水星傻了一会儿,被席悦推着才动了两步,腿上都没什么感觉,就已经走到了盛沂的桌子边。
说起来还有些神奇,自打放假以后,尤其是除夕夜过后,盛沂居然会成为她联系最频繁的人,两个人那几天的聊天记录甚至有超过跟席悦说话的迹象,虽然大部分都在说做题的事情,但因为太过频繁,再见到他反而少了些陌生感。
盛沂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抬起眸,看了她一眼。
“悦悦没跟我说你要来。”水星找到沙发边。
她说完就闭紧了嘴,像是反思自己讲了什么话,就算两个人在假期更熟了一点儿,但怎么听她这句话都像是要赶客的意思,她生怕盛沂会误会自己是不想见到她。
手心又冒出了细细的汗,水星大脑乱成了一团浆糊,连忙拿起边上的伴手礼,解释:“我的意思是没有给你带礼物,我以为只有悦悦,我只给悦悦拿了,要是知道你会来,我就多带一份了。”
盛沂朝水星又看了一眼,笑了一声。
这段时间,他的号码一直在线,席悦在家又没人说话,每天都要骚扰他两次,他有时候不回,有时候回。如果不是他正好回了上一条消息,其实也不会从席悦那边儿知道水星一回来两个人就要见面的消息,也更不会来。
盛沂抬手,拿过水壶给水星倒了杯柠檬水,说:“没事。”
他说话间总有一股若隐若现的薄荷味,尤其是那声笑,水星脸上有些红,抿抿唇,哦了一声,从盛沂手上接过那杯水,温热温热的,低下头,就此不敢再看他的视线。
席悦从前台点完了全部的餐,一小部分已经被她拿到了手里。她假期里除了偶尔找郁晴他们玩,基本上都没出去。
女孩子在一起就是有说不完的话,水星又从一边拿出给她的手链,她买了三份,款式一样,颜色不同。水星自己的手链是青绿色的,席悦的手链是奶粉色的,郁晴的手链是天蓝色的。
“真好看。”席悦当下就戴好,把两个人的手腕朝盛沂那边儿凑,让他评价,“盛沂,你说是不是?”
盛沂垂过眸。
女孩子的骨架小,手腕很细,青绿色的晶石亮闪闪地照应在雪白的皮肤上,临近晶石的地方淤开点儿浅光,更漂亮了。
“嗯。”盛沂肯定了下。
不知道是戳到了水星的那根神经,她的脑袋嗡了一声,脸上又发热了,不顾席悦还拽着她的手,手腕就连忙缩回了桌子下。
水星把伴手礼交给了席悦,三个人又一起闲聊了一会儿,其实说三个人也不准确,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席悦在聊,水星偶尔说几段,盛沂完全负责应两声,冷得像往两个人旁边放了个雕塑,东西都吃完,水星才跟两个人告了别。
他们回家的路成了相反的方向,水星重新回过头,看了眼盛沂的后脑勺。
也许是因为在甜品店看手链的时候,盛沂那一眼停留的时间太久,也许是因为她真的好久没面对面跟他们聊天,即使他们都分开而行,水星只是遥遥看他一眼,心底也止不住地怦然起来。
隔天是西城附中的开学日,也是一班固定的换位置时间。
多亏了盛沂的帮助,水星上个学期末进步不少,从阎格说的拖了一班的后腿到现在的第十七名,她只差一点儿就可以自己选择想要坐下的位置,这件事本来算是好事,不过随之而来的是她也要换位,适应再没有办法跟盛沂当同桌的事实。
大课间前,阎格就找了前十五名选完座位。
上个学期期末,李泽旭在班上排十四名,在一帮一小组活动里正好负责到水星,李泽旭不光在学习上要负责,生活上也不马虎,水星换座位前后都是他在帮忙。
盛沂的边上重新换了一个男生,是原先二班的同学,一个戴眼镜的小平头,叫高凯。上个学期开头还能保持班上二十六七左右的水平,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最近的考试连连失利,要不是每一年才轮一次班,阎格大概早就让他滚蛋了。
“哇,你们有没有发现这次换座位的问题?”前排的女生转过头问。
“什么问题?”
之前的女生指了指高凯旁边的位置,他们几个都离得近,相继凑了过来:“李泽旭跟水星坐一块儿了啊,你没看见一下课李泽旭就着急打扫他那边儿的卫生吗?李泽旭老早就算好这个学期的排名了,按格格的坐法,他们肯定在一块儿。”
其实水星来一班以后就一直很受欢迎,毕竟理科班女生本来就少,水星脾气很白,眼睛又大,跟谁讲话都是和和气气的,身上也总有说不出的柔和,在加上合唱比赛跟英语演讲比赛两层镀金的光环,班上男生不是没有私下讨论过。但跟她的交流也仅局限于客气,根本没办法再靠近。
李泽旭跟水星平日里说话最多,他们难免多想些。
“旭旭这下高兴坏了吧,下课都不用往这边儿跑了。”
“你说呢?别的就不说了,上节课我还没换位置,就坐在他前边,他一直嘴角没耷拉下去,连写题都有劲了。”盛沂隔斜后方的同学也开玩笑。
高凯抬起头。
他来一班久了,跟男生也是能说得上话的,站在过道的男生用胳膊碰了下他,把他拉入话题里:“水星跟旭旭到底……”
话还没有说完,前边的女生就拽了下他的袖口,示意别再讲话了。
周围的同学上一秒还闹哄哄的,见到盛沂回来相都互看了眼彼此,好不容易有个胆大些的男生,之前跟盛沂的话也多了些,跟他打了声招呼,也又从前边溜回了后边的位置。
盛沂刚从教室外回来,手里还拿着阎格给的卷子。他的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走回位置就在等新同桌让位置,只不过肩膀比之前斜了些,头也不留痕迹地往墙边偏了一点。
李泽旭正在给水星搬桌子,站在一边叽叽喳喳地跟她说着话,大约是问距离合不合适,东西有没有带全,等一会儿她可以再检查一遍,省得再跑回去会麻烦。
视线偏移了,盛沂不知道高凯坐在位置上有多崩溃,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让位置也让慢了。
因为即使他都把自己缩成了一条缝,盛沂还是没再动一下。
不止是高凯的成绩下滑,就连郁晴的成绩也出现了不平稳。
下午刚换完座位,大家还处于一个静不下来的状态,直到阎格黑着脸走进教室,连书带成绩单摔到讲台上:“笑笑笑,一个两个还有脸笑,我从办公室过来就能听见咱们班的声音,全楼道最闹腾,马上就是高三的人了,还有功夫闹。”
阎格是真的上火。
其实上次考试一班的总体成绩不算差,但阎格要的从来不止一个整体成绩,她要求每个同学的成绩拿出去都能亮眼睛。
班上鸦雀无声,阎格在讲台上讲了下这个学期的主要工作。
换了座位也就意味着新学期的正式开始,除了应付平常的考试,水星他们还多了两项艰巨的任务——会考跟清北班的争夺。
西城附中往年并不在意会考,皆是能过就行,今年教育局忽然逆转了方向,要求各科必须是A级以上报志愿才能报重本,学校对会考的重视自然加强了些。
另一个就是清北班的争夺,水星高一的时候就听席悦讲过,西城附中高三的时候会给理科拆个班,只选取全年级前二十组成一个清北班,重点冲刺两所高校。为此,阎格特意强调了高二的每一场考试都至关重要,尤其是这下半年的考试。
阎格在台上说完了两个重要任务,没指名道姓的说是谁的问题又教训了两句才开始上课,但下课前,阎格还是扫了一眼班上的人,叫了三个人到她办公室,说是谈谈心,其中就有郁晴。
李泽旭看到郁晴出去的背影,跟水星琢磨:“你说郁晴这是怎么了?”
水星把课本放回书桌里,抬起眼,嗯了一声:“什么怎么了?”
“考试成绩啊,她之前可是从来没掉出前五的。”
高一下学期分班,郁晴进入一班就一直保持着前三名的好成绩,李泽旭他们都知道阎格对郁晴的期望不比对盛沂的差,但就自从上个学期开始,郁晴的成绩每次都在退步,阎格也不是没办法帮郁晴把成绩再稳定回原来的,但尝试了一个学期好像都没什么作用,上学期的期末考,郁晴甚至掉到了十名开外。
水星对此也不甚了解,两个人正说着话,水星就听见班门口有人喊她。
席悦从三班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郁晴跟在阎格的身后,见到席悦也没有打招呼,精神状态也不太好。
席悦从口袋里给水星递了些小零食,她又看眼班里的位置,才退出来说:“星星,你知不知道晴晴怎么了?我刚才还看见她耷拉脑袋跟你们班班主任去了办公室,看样子挺不高兴的。”
水星点了下头:“她这次没考好,阎老师生气要训话吧。”
席悦啊了一声。
西城附中每个月月考的成绩都是公开的,席悦每次下楼看排名的时候都会顺带看眼一班的成绩,前几次确实是发现郁晴的名次有所下降,但问题不大,上学期期末考的时间离得太远,她早就忘记了。
“那她这次排名多少?”席悦问。
水星说:“十二名。”
话音刚落,席悦是真的吓了一跳。
席悦跟郁晴认识这么久,她的成绩很少会有起伏,都怪盛沂的光芒太耀眼,掩盖了郁晴在老师眼里也是香饽饽的事实,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向司原也从班里出来打水,席悦看了看时间也跟着他一块儿往水房跑。
水星转身又回了班,发现盛沂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靠墙的第一排。
靠墙的第一排坐的是班长孟子豪,秉持着为同学服务的精神,当起了一班的守门神,常年管理同学们跟老师们的开关门事宜。
上节课前,阎格说了期末考比较难的两道题,并且提出有条件的同学可以借盛沂的卷子看一眼。
他犹豫纠结了很久,要知道他跟盛沂虽说是一起参加过英语演讲比赛的交情,但也仅局限于走到阶梯教室,然后坐在盛沂桌子的前一排。直到下课,他才扭扭捏捏地走到盛沂桌边,问他能不能借自己看一眼解题的过程,没想到不光借来了卷子,连人也跟着过来了。
水星的脚步不自觉走慢了一点儿,就听见孟子豪恍然大悟地感叹:“原来是这个解法,我之前想得太复杂了,谢谢盛哥。”
之前孟子豪还不明白为什么阎格总让借盛沂的卷子看,班上的同学都觉得盛沂不热情,又听说他有洁癖,为了避免被拒绝的尴尬都敬而远之,现在真的了解了才明白阎格的用意。
盛沂的目光微微偏了下,面上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嗯了一声。
她跟盛沂不再是同桌,说话的机会本来就少,听完了盛沂这一声嗯就满足了,匆匆地擦过盛沂的身后,又回到了座位。
盛沂解释完那道题,又出了门,过了一会儿重新进了班门,这次任然是走到了靠墙边这边的位置上,不过敲的是水星隔壁的女生。
盛沂微微低了下眼,说:“陈老师喊你。”
水星低头,翻开手上的练习册,视线却若有若无地瞥到前边盛沂的鞋子。
被喊到话的女生傻了下,相对于孟子豪而言,她是真的完全没想到盛沂主动跟她说一句话,脸瞬间红了,连应了几声好,连课本都忘了放下,直接带着就出了教室门。
下一秒,盛沂的鞋尖一转,正朝这边过来,心莫名地停在了半空。
第三次了。
如果盛沂今天再靠近这边的座位就已经是第三次了,水星默默地想。
旁边的女生收到了语文老师呼唤她的消息起开了身,离上课还有一会儿的时间,四周的人该出去都出去放风了,这个时候靠墙这边的位置只有水星在。
水星没忍住飞快地抬了下眼,又想装作无事发生,只是去拿桌上一摞书里夹着的卷子。
桌子上的书垒得太高,卷子又在下一层,水星一抽,课本从下到上往过道的一侧倒,眼看就要摔落下去,盛沂的手一抬,接连抓住了边上坠下的书。
水星心也跟着掉了下去,抬手就要接过盛沂手里的书,轻声说:“谢谢,谢谢。”
不清楚为什么,每次在盛沂面前想办好一件事,她就总搞砸。
盛沂没介意,低眼,看了下她的动作,问:“要拿什么?”
“卷子。”水星吞了吞口水,指了指下边的边角,“就……拿这张卷子。”
垒高的课本又少了,盛沂手里又多了几本书,压在底层的卷子显露出了面上,是一张之前盛沂交给水星的卷子。
水星拿到卷子,跟盛沂解释:“放假那会儿忘带回家了,放在学校一直没找到,还有两道题没有做。”
“嗯,不会做?”盛沂问。
“也不是不会。”水星想挣扎一下,开学头一天,她想给盛沂留个好印象,但又看了眼题,发现一个假期过去了,她长进的可能就一点点,只能在脑袋里有一个隐约的解法,沉默了三秒钟,还是放弃了,“…….就是暂时没想出来。”
盛沂没忍住,偏头笑了下。
水星伸手揉了揉脸,盛沂分明没说什么,但她总觉得又丢脸了。
盛沂经常教水星题,再加上这份卷子是他留的,上边的题扫一眼就会。
认识这么久,两个人似乎已经找到最合适的相处方式,盛沂跟她不需要吵吵闹闹,两个人只是静默地去听教室的时钟在走,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心情就会慢慢地稳定下来。
盛沂从她的桌子上拿了一支笔,俯了附身,方便水星更好的看到解题过程:“之前假期的时候给你做过一道类似的,记得吗?”
水星迟疑一下,摇了摇头。
她实在是忘了,又不想跟盛沂说谎:“我…..太多了,我现在有点儿想不起来。”
盛沂的脸色没有变,只是在一边写什么东西。两个人在网上教着做题是一回事,现实里面对面做题又是一回事。她再次闻到盛沂周身的薄荷味,有一瞬间,她脑袋里冒出一个极其荒唐的念头,要是当时考试考得差一点就好了。
“怎么了?”盛沂写完旁边的题干,发现水星在发呆。
水星连忙摇摇头,甩掉刚才的想法,回过神:“没有,你讲。”
两个人正说着话,就见一班的前门大敞开。班级里为了空气流通,对面的窗户是拉开的,李泽旭的动静太大,铁门重重地拍到了前边的墙边,发出嘭嘭的响声。
水星下意识抬了下头,看到李泽旭从班外放风回来,看到两个人二话不说扑了过来,带了一股说不清的清爽感:“干嘛呢?”
盛沂跟李泽旭毕竟是多年的朋友,再加上李泽旭并不算记仇,遇到再大的问题多说几次话,心结就解开了。
席悦组织那场聚会就是破冰点,起码对于李泽旭来说这算是一个台阶。
“三星,帮我拿个水杯。”李泽旭在室外吹多了风,又说了会儿话,这会已经渴了,先跟水星讲完才转头,又跟盛沂说话,“说真的,沂沂,我发现你今天有点儿不对头。”
盛沂侧眸,瞥了眼李泽旭拍了下水星的后背,让她帮忙拿一下课桌左上角的水杯,才问:“什么不对头?”
“你说呢?今天来这边两次了吧。”李泽旭拆穿得不留情面。
熟悉盛沂的都知道,盛沂的活动范围向来只有座位附近,非必要都不会走到后边的几排,最近冷不丁来多了靠墙这边,不用别人讲,是个人都能发现这里边的诡异。
但忽然被李泽旭这么说出来,水星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下,视线没忍住朝上望了下。
盛沂抿了下唇,但没搭理李泽旭。
“没有,他……是我有道题不太会。”水星看盛沂的脸色不太好,连忙帮他解围,说,“盛沂正好路过,我就让他教一下。”
李泽旭一副他明了的表情,灌了一大口水,缓过劲,说:“你不早说,你跟我说一声我一下子不就回来了,或者不出去也行。”
水星应了声。
“帮助同桌是我的责任,是我的使命。”李泽旭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又说:“但现在盛沂跟你不一样了,你们都不是同桌了,一帮一小组也自动解散了,来指导你算个什么事儿?售后服务啊。”
水星抿了下唇,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就看见李泽旭说着就要把两个人中间的卷子往过拿。
好在盛沂指着卷子的手顿了下,卷子抽不出去。
盛沂眼皮一垂,摊着脸,哦了一声,道:“售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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