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圈里圈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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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中午，羲云别墅三楼卧室内：

    叶羲语走到书桌前，从书架上把自己的一个笔记本取了下来，然后翻开了最后一页——当年，在注销账号之前，他把陆哲阡的手机号码用笔记在了这一页。

    他看着那个号码愣了片刻，然后又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接着在添加朋友的搜索栏里输入了陆哲阡的手机号码。

    令他意外的是，陆哲阡的微信号还是这个号码；头像，也还是当年的那只猫咪橘草。

    看到这头像，他心中顿时感慨万千，然后点击了添加好友，并发送了验证信息：小哲，是我，叶羲语。

    令他意外的是，陆哲阡很快就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他心中顿时一喜，但这开心的情绪只一瞬就消失了。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愣愣地看着陆哲阡微信头像里的那只猫咪。也许是因为橘草所在的画面实在是太温暖了，他的伤感被治愈了些许。

    他不再犹豫，然后给陆哲阡发了一段微信——小哲，我知道，当年一次又一次地骗你是我不对。

    但是，我这两天对你说的话都是真的，我真的从没想过要找你外公复仇，我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实质意义上的仇人。

    不过，当年，警方曾经找我了解过李子恩的情况，我那时候才知道李子恩竟然因为嫉恨你和我走得近而伤了你外公。

    我当时原本想回去看看外公的，但因为我有不得已的原因，所以没能回去。

    对此，我真的很抱歉。毕竟，如若不是因为我，外公确实不会受到这样的无妄之灾。

    对不起，我知道这句话很没用，我也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带我去看看外公吗？

    我希望自己能当面向他道个歉，我不奢求他能原谅我，只要能看到他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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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完信息后他就耐心地等待着陆哲阡的回复，可是一直到晚上十一点，他都没收到陆哲阡的回复。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忍不住点进了陆哲阡的朋友圈看了看。只见那里只有两条朋友圈，一条是他之前看到过的关于橘草的画，而另一条则是陆哲阡高考那年发的一句话——为什么骗我？

    看到这句话，他仿佛看到了陆哲阡那幽怨又愤恨的眼神。他的心顿时一颤，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就退出了朋友圈关了机，接着就躺到床上，逼着自己入睡了。

    第二天，他竟然睡到了中午才醒来，他赶紧起身洗漱了一番，然后又到厨房煮了碗面吃了。

    当他洗完碗转过身来的时候，却见陆哲阡正站在厨房门口，目光深邃地看着他。

    他顿时一愣，而陆哲阡则皱了皱眉，不悦地问道：“没吃饭？”

    听到这话，他心中顿时一暖——陆哲阡这是在关心他吗？想到这，他对陆哲阡笑了笑，说道：“没，不过我吃了面了，你……”

    “以后午餐必须吃饭。”陆哲阡霸道地命令着他。

    他再次愣住了，而这时，陆哲阡已经走到了他跟前，然后似是心疼般用拇指指腹轻轻地抚了抚他的脸颊。

    就在他感动的时候，却听陆哲阡又道：“除此之外，以后还要加强锻炼，我可不希望我的玩偶到中途就忽然晕倒了。”说完，陆哲阡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他心中的那一份温暖顿时就被一盆冷水给浇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刺骨的寒冷——原来，如今在陆哲阡的心目中，他只是一个玩偶而已。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陆哲阡又转过了身去，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我外公。”

    他又愣了一瞬，然后赶紧一边跟上去一边说道：“小哲，我……我能先回房换一套衣服吗？”

    陆哲阡冷冷道：“五分钟。”

    他赶紧脱下了围裙并迅速往楼上走了回去——五分钟后，他再次来到了楼下。

    陆哲阡盯着他因为快速运动而红扑扑的脸颊看了片刻，然后忽然嗤笑道：“叶老师还真是个随时随地都能荡漾春心的人。”

    他一时没明白陆哲阡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好用疑惑的眼神怔怔地看着陆哲阡。

    陆哲阡看着他眸中的那一片春水挑了挑眉，再次嗤笑道：“怎么？是不是我昨天没能让叶老师您满足，所以现在就……”

    他顿时就明白过来了，原本就红扑扑的脸蛋顿时羞得似是火烧云般潋滟，他赶紧打断了陆哲阡的话：“小哲！你……你不是赶时间吗？我……我们走吧。”

    听到这话，陆哲阡忽然收敛了笑容，目光冰冷地看了他一眼就转身走了，他赶紧跟了上去。

    片刻后，车上：

    他坐在车后座，抬眸看了眼正在开车的陆哲阡，不由得就想起了当年那个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的少年。想到这，他默默地叹了口气——这些年来，陆哲阡真的变了很多。

    他正看得入神，却听陆哲阡嗤笑道：“叶老师还没看够？还是说，叶老师光是看着别人的脸浮想联翩也能得到满足？”

    听到这话，他再次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陆哲阡是在说什么。他顿时羞得无地自容，然后赶紧把目光转向了窗外，呆呆地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见他不说话，陆哲阡不悦地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而是播放了一首歌曲——正是那首陆哲阡作曲、他填词的《千溪四月》。

    听到陆哲阡的歌声在耳边响起，他再次愣住了，然后又忍不住侧脸看了看陆哲阡，但很快又把视线转向了窗外，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晚上七点，当他跟着陆哲阡走在馨缘医院的走廊上时，他才知道陆哲阡昨天是赶回馨徉来看程永斌了。

    而陆哲阡今天早上又赶回了烽源，他心想，那陆哲阡岂不是一整晚都没睡？想到这，他不由得一阵心疼。

    他正想着，陆哲阡就带他来到了医院的贵宾病房里，并把他带到了病床前。他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程永斌正吸着氧——

    此时的程永斌又比多年前憔悴了许多，原本花白的发丝如今已经全白了，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了。

    看到这样的程永斌，他心里顿时一阵难受，然后在病床旁坐了下来，并轻轻地握住了程永斌的手，内疚道：“外公，对不起……”

    听到这声“外公”，陆哲阡顿时皱了皱眉，不悦道：“外公是你叫的？叶老师的脸皮还真厚。”

    听到这话，他顿时羞红了脸，刚想说些什么，却察觉到程永斌的手指忽然动了动。他顿时一惊，惊喜道：“外公？！你醒了？！”

    此时，他已经忘了陆哲阡刚刚的训斥了，依然唤了一声“外公”，然后期待地看着病床上的程永斌。

    看到他这真诚的目光，陆哲阡顿时皱了皱眉，然后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这时，程永斌的睫毛忽然动了动，他再次惊喜道：“外公！小哲，你看！外公的睫毛动了！”

    陆哲阡再次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向了病床上的程永斌，只见程永斌皱了皱眉，然后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陆哲阡赶紧俯身，然后和他一起握住了程永斌的手，感受到陆哲阡手心的温度时，他的身子顿时一颤，心中既温暖又酸涩。

    陆哲阡没留意到他此时的情绪变化，而是看着病床上的程永斌小声道：“外公，我是小哲。”

    听到陆哲阡的声音，程永斌那呆滞的瞳孔中顿时闪现了一丝亮光，然后定睛看着陆哲阡，咧开嘴笑了笑。

    看到这画面，他顿时一阵心酸，然后轻轻地握了握程永斌的手，有点哽咽地说道：“外公，我是小叶，您还记得我吗？”

    听到他的声音，程永斌顿时一愣，然后把视线转到了他身上，并疑惑地看着他眨了眨眼。

    看到程永斌这有点涣散的目光，他的心顿时一痛，刚想说些什么，程永斌却忽然发出了一些“咿咿呀呀”的声音，被他握在手中的手指还轻轻地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他顿时一惊，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好轻声道：“外公，您怎么了？您是不是想起我了？”

    躺在床上的程永斌一愣，然后有点艰难地摇了摇头，并继续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接着就忽然猛烈咳嗽起来了。

    陆哲阡心中一紧，马上摁下了呼叫器的按钮，并把他拉了起来推到了一旁，接着迅速坐到了他刚才坐的那张凳子上，紧张地看着程永斌，说道：“外公，别害怕，我在这。”

    说完，陆哲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并冷冷道：“出去。”

    他的心顿时一恸，然后无奈地转身走到了病房门前，有点难受地把病房的门打开了。

    他刚打开门，就看到了一张有点熟悉的面孔，那医生看到他也是一愣，然后忽然对他笑了笑就进了病房。

    他看着那个医生走了进去，然后轻轻地把房门关上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来到走廊尽头，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的夜色出神——

    为什么程永斌看到他时会有这样的反应呢？当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又或者，这事其实不仅他不知道，就连陆哲阡也不知道？

    想到这，他心中顿时一惊——难道有人故意给他和陆哲阡设了一个圈套？他和陆哲阡如今都深陷其中，而那局外人则在圈套之外看着他们背道而驰，最终没有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