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柠檬与蜜糖(5)
那人一进去就冲着里面直嚷嚷道:“都给我停下手里的活儿, 裴总来视察了, 大家都拿出最饱满的精神状态来迎接裴总的到来。”
他生平最讨厌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立刻制止道:“不用, 你让他们按照平时的工序来就行。”
那人又狐假虎威道:“裴总发话了,你们继续在岗位上做好工作。”
裴予宴突然觉得自己身边这个人不是“大喇叭”而是“复读机”,见众人开始了手头的忙活, 也没什么犹豫一头扎进工厂的人堆里。
因为小时候跟着裴老爷子长大,裴予宴接受的就一直是基层式管理教育。也就是说, 裴老爷子认为高层管理者要想真正了解一个企业的经营状况, 要抽时间多去基层生产工厂看看, 到员工处而不是管理者处了解真实情况。
裴老爷子算是以身作则的一个典范。
在这种运营和管理模式下,企业所有的管理变得更加有迹可寻,在之后的工作中,企业的文化和风气已经建立起来,管理者自身的压力也随之减轻不少。
祈澄也像模像样地考察着:“师傅, 您觉得制作珠宝的环节哪一环是最关键的呢?”
“自然是浇蜡铸模。”
祈澄笑笑没说话, 不置可否。
千人千面, 不管是不是“职业病”, 祈澄眼里,最关键的还是第一步——珠宝原料的挑选。
如果用的原材料不足以支撑后续的打磨,那么整个珠宝制作就毁于了一旦。
出了工厂,祈澄也直言不讳地说道:“冯旭的公司挑选的原材料都是最廉价的一类,所有的后续是运用了包装的手段,尽管如此, 价格高居不下,欺骗消费者,算是某些商人唯利是图的模板了。”
他的目光没从祈澄身上移开:“运用你文物修复的知识得出的结论?”
她骄傲地仰起下巴,迫不及待等待着裴予宴的夸奖,语气却没什么起伏:“算是吧。鉴定玉石是不是通透还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
此时,裴嫣正坐在高层办公室里揉着眉心,桌上摊着一大堆策划书和资料,同时还有一封律师函。是几分钟之前裴临路给递上来的。
这件事她当然不希望用官司来解决,耗时耗力,最关键的是会延迟THE ONE原本的上市时间,那么之前花在宣传高耗的资金基本成了水漂。
没等裴予宴开口,裴嫣那边就来了电话。他悠闲地握住半边手机:“喲,裴总,忙着呢?”
裴予宴的语气仍是不经意的,带着几分不羁的意味,原本撑在车前盖的手一松,恢复站的笔挺的状态,正装极好地勾勒出他的线条,祈澄觉得自己又饱了一次眼福。
都说F1赛车赛事强度大,具体表现在赛车手身上自然是不言而喻,尤其对赛车手的手臂力量和全身的协调性更是要求极高。至于手臂力量这一块,祈澄觉得自己上次被某人轻而易举抱过来抱过去的时候已经感受到了...
裴嫣对他这个万事面前不慌不忙的性子没办法,在她的印象里,裴予宴这小子还没为什么事情慌过神、心跳漏过几拍的,又实在不好再拿裴临路出气,只得一吐为快:“律师函都给我发好了,你说是不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裴予宴活动了一下手腕,淡淡道:“这东风要是吹起来也是往他们自己身上燃啊。”
无论是冯旭旗下的新百瑞,还是其他想趁火打劫的公司,等到有利的证据甩过来让事件反转,及时遏制住□□对裴式的影响,这团火指不定烧在谁身上呢。
他继续追问道:“对方律师是谁?”
裴嫣瘫在转椅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江昀。这个男人号称燕宁律师界的铁面冰山。你别说,他们也是会找,请了个这么难应付过去的人。”
“江昀...”裴予宴重复了一遍名字,声音不大大小落进了她的耳中。
等到他和裴嫣说明完基本状况后,祈澄才犹豫着开口道:“三哥...其实吧...上次我的那个相亲对象,就是江昀。”
说完,她就隐隐觉得气场不太对,见裴予宴没回话,小声唤他:“三哥...”
“江昀是吧律师界的铁面冰山...”裴予宴虽是不经意的询问,但是危险的气息却逐渐弥漫。
祈澄汗颜道:“我和他的对话全程没超过五句。”
“嗯,怪他眼瞎。”
祈澄突然笑出声来,敢情这家伙刚才是在吃醋呐还义愤填膺地帮她申冤。啧啧啧,猜不透猜不透。
这样一来,夹在中间为难的还是祈澄。不说她和江昀关系如何,江阿姨和林女士双方也不希望闹得太僵。
可江昀这次站在了她和裴予宴的对立面,倒让她不知道怎么开口陈述这个事实。
而且虽然只是短短的相处时间,“律师界的铁面冰山”这个认证祈澄还是得投上一票。在人情世故中都尚且如此的人,更别提在工作上说一不二的作风了。
让江昀放弃为新百瑞辩护,可能性微乎其微。
“的确如裴嫣姐所说,如果发律师函的人是江昀,对于裴式此时的处境是非常不利的。他对待工作相当苛刻,不太可能因为是非缘由放弃为新百瑞的辩护。就算我们把新百瑞做的这些事情摆到他面前或者我们先自证清白,依照江昀的性子,律师的输赢声望比真相是什么要重要的多。”
裴予宴明白祈澄想坦白告诉她的情况,回应道:“总之先把冯旭的这件事交给媒体曝光,江昀那边的动作我们持续关注,恶战里总有个你死我活,商场上、赛车场上从来就是这样的道理。”
听着他这样的感叹,祈澄也知晓了他真正的意图,是“声东击西”。让冯旭处理新百瑞□□自顾不暇,争取时间留给裴式来自证清白。
说到媒体曝光,祈澄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把那微型摄像头从帽子上摘下来,“呈堂证物”就这么放在他的眼前,气呼呼的,腮帮子都不自觉地鼓起来:“三哥,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
裴予宴咳了一声,望了望天,又做思考状:“怎么说的?我记性不太好,还真有点儿不记得了...”
祈澄咬着牙得意道:“背我”,慢吞吞吐出后面几个字:“上长城。”
“是吗?”他摸了摸后脑勺:“那还真有点不记得了...那个...先去吃个饭,新开的一家店做的面包鸡还不错...”
“那你背我上长城之后我们再去吃吧。”祈澄的唇抿成一条线,小姑娘倔得很,记性也不错,似乎对他答应要背她上长城这件事耿耿于怀。
真正到了地方后,祈澄倒别扭了起来,死活不让裴予宴来背。
虽然这个时间来的人不多,祈澄觉得刚才立Flag的人绝对不是自己,明明是恋人关系,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秀还是让她羞得不行。
深秋入冬换季时,仍有候鸟从头顶飞过,从上往下看,俯视着山河,夕阳垂暮,余晖晕染着所有的景物。
一位老奶奶搀扶着老爷爷往上面的台阶走,正好路过到别扭的两人面前。
老爷爷用拐杖一指:“老婆子,你看,年轻真好啊。爬上来,气都不带喘的。让你扶着我走,太辛苦你了。”
老奶奶笑意盈盈:“你年轻的时候不也背过我爬长城吗现在倔了一辈子倔不动了,该换我扶着你了。”
祈澄被这样突如其来的一段对话给重重撞击了,耳后无声,心底却震耳欲聋。
她忽而就停下了脚步,眼神里不带任何杂质地望向他:“等我们老了,是不是该换我扶着老头子的三哥了?”
他没回答,竭力控制着一些冲动,弯起眉眼说道:“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祈澄一愣,不明所以。
“我会受不了的...”
实际上,他的心底早已被软得一塌糊涂。
他低头,细密的吻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一开始是蜻蜓点水的。祈澄甚至能感知道他长长的眼睫划过了她的眼眸上方,轻轻颤动着,微微酥麻。
随之,裴予宴不再满足于唇与唇之间简单的触碰,呼吸微喘,在她的唇上重重研磨着,本来安分放在身侧的双手也逐渐上移,感受着她背部的线条,从蝴蝶骨到尾椎骨一顺下来,让她垫着的脚尖和攀附的姿势差点因为颤栗而不稳,然而他有力的那只手顶住了她身体的平衡,力道不大,可仿佛要将她揉到身体里去的一样。
舌尖试探性地滑入,她一时间面红耳赤,憋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呼吸,他动作没停,却是在她耳边蛊惑性地说道:“张嘴。”
祈澄没想到一上来就是法式热吻,手指紧攥他的衣摆,温热的触感肆意弥漫在口腔,连带着几分薄荷糖的味道都叫她心颤,温柔却不被动,毕竟祈澄全程是被他的节奏带引着,在漫长的时间里,在偶尔的一瞬间,与拥吻着的人享受不被打扰的一份清静。
良久,他才松开手,留给她喘息的余地。
唇色更红了,祈澄的眼神也蒙上了一层雾,倒影里全是他。
食髓知味了。
裴予宴还没想过自己的自制力有一天也会如此分崩离析,无话间,他又发起下一轮攻势,与第一次的温柔绵延不同,这一次他的吻急切却不粗暴,祈澄也试着试探性地回应他,身影纠缠,一时间竟是难舍难分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吻辽蠢作者自己写的有点害羞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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