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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同病相怜可悲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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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灵咚还在想着, 她有事不去找赵驿孟兄妹,为何来找自己?

    陶觅菡已兀自说起来,“孟哥哥虽说过, 郡王妃姐姐离去并非因妹妹而起,可我还是于心不安,今日听闻姐姐回府, 便贸然过来亲口一问,以免憾恨。”

    “便如同孟郡王说的那般。不知妹妹为何会有此疑问?”

    “若妹妹没记错,那日我与姐姐在太王妃屋外的花园中说话, 不巧被孟哥哥打断,后来在说话之间, 我顺着孟哥哥的目光, 看到姐姐离开的背影黯然不已, ”陶觅菡顿了顿,继续道, “隔日清晨,在槿妹妹那儿喝早茶又遇到姐姐, 那时亦见姐姐异样,不久后便听闻姐姐与孟哥哥要和离之事。

    “这些当时不觉,事后回想, 每每不禁怀疑是妹妹说话不当、不周所引起——”

    苏灵咚打断她,“陶妹妹不必胡思乱想,我与孟郡王之事, 与妹妹所言所行、并无关系。”

    闻言,陶觅菡长呼出一口气,露出心石落定的模样,“妹妹觉得姐姐与孟哥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令人惋惜。请姐姐不必多心,我与孟哥哥,不过是仗着上一辈交好是以往来——”

    苏灵咚有些哭笑不得,为何给了她准话,她 * 还这般自说自话?

    “许多事情,并非眼见的那般美好。”

    “谁说不是呢?”陶觅菡低下头。

    “妹妹快别再为我与孟郡王之事耿耿于怀。”

    “既如此,妹妹便放心了。”她呆了一瞬,复而抬头时,咬了咬唇,后道,“我有些心里话,想跟姐姐说。”

    “不怕妹妹恼,你我并没有熟到能说心里话的地步罢?”对于不熟悉的人的心里话,苏灵咚不感兴趣,加上,目前她自己亦是一地鸡毛。

    “你我虽算不得熟悉,可却是同病相怜!”

    “何事同病相怜?”

    “还能是什么呢?!——”陶觅菡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自然是将要而来的不幸婚姻。”

    “妹妹尚未成婚,又何以如此断定自己的婚姻会不幸?”苏灵咚决定听她说一说。

    “不过是早晚而已。”陶觅菡语气十分笃定。

    苏灵咚怔了怔,想着她和赵驿孟并未上升到婚姻不幸的程度,现实不过是赵驿孟从前不在乎自己、以后亦不会对自己上心。

    在她看来,所谓的不幸婚姻,是身心不同程度地被对方伤害,在这一点,赵驿孟并未逾越,自己不过是因为死心和绝望,所以想要结束这一段关系。

    陶觅菡却自作主张地将她的情绪带入到自己要与赵驿孟和离这件事情中来。

    且看她的见解,“不知妹妹为何——”

    不待苏灵咚问完,陶觅菡便答:“姐姐的婚姻是御赐,妹妹的婚姻,若说得直白一些,是被家父所逼,他一直想重返临安,而那傅家是他所能攀得到的最高枝。

    “姐姐有所不知,妹妹在泉州已有心上人,奈何他于家父仕途无利,我二人生生被拆散。我哭过闹过,以死相逼过,结果还是被送到临安。

    “所以,那天我在太王妃屋外,才说出来了那番话,无趣的并非婚姻本身,而是所嫁非人,我们女子若是嫁错郎,只怕是要比无趣可怕得多!”

    苏灵咚听了不禁一阵唏嘘,未料到陶觅菡竟如此坎坷。

    听她如此一说,她觉得二人确实有了那么一点点同病相怜的意味。

    “那一日,孟郡王不是说过傅将军是品貌俱佳么?”

    “是,后来在孟哥哥的安排下,我与傅将军相看过的,确实能称为品貌俱佳,然他品貌俱佳又与我何干?”

    “妹妹大婚将至,且别再胡乱思想,我们女子,有几人能为自己的婚事做主?”

    “妹妹眼前不就有一个么?”

    苏灵咚忽哑然,她该不会是——

    “想来我与傅将军亦不会长久,只盼着到时我亦能有姐姐这样的勇气,挣脱那牢笼。”

    “妹妹使不得,”苏灵咚忙劝她,“你既然决定嫁他,便想些好的,若不然,不论对你自己还是对傅将军,都是不公。”

    “心死的滋味,想来姐姐是懂的。”陶觅菡已经泪眼婆娑,已听不进劝。

    “ * 我与妹妹是两回事,”虽不想说,可苏灵咚怕误了她,少不得作了解释,“你我虽同是不由自主的婚姻,然与孟郡王尚未开始前,我并不曾论断将来之事;成亲之后,我亦曾努力过的。直到一切努力都枉然,并看透再继续亦是蹉跎彼此,我才出此下策。

    “既然妹妹亦觉得傅将军品貌俱佳,大婚当前,何不向光而行?”

    “便是向光,亦照不亮妹妹心中的黑暗。”陶觅菡擦去泪水,“现如今,我恨不得逃走。我恨透了被利用;恨透了父亲利欲熏心;恨透了他懦弱不敢带我逃走;恨透了自己不能替自己做主!”

    “恕姐姐无能为力。”苏灵咚没有贸然安慰,她想,陶觅菡此时需要的亦并非安慰,而是理解,理解她对她这一桩婚姻的无望和抗拒。

    “能同姐姐说说心里话,我已经很满足。”陶觅菡哽咽着,强颜欢笑道。

    “妹妹自求多福。”

    “姐姐亦是。”陶觅菡站起来,“妹妹该告退了,扰了姐姐多时。”

    苏灵咚将她送到屋外,目送着她离去,想着她未满十七岁,却承受了这么多难言的苦楚,望着她那袅娜多姿的身影,竟不禁悲从中来,谁能料她此去将会如何?

    身心都是自己的,身不由己的事情为何如此之多?她在心中长叹一声。

    一转身,只见梅桃亦走了出来,青梅关切道:“姑娘,那陶姑娘来做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问一些小事罢了。”

    确是一些微不足道之事。然便是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扼杀了那少女的欢乐。

    还真是——苏灵咚不得不承认,二人真的有些同病相怜。

    自己算是挣脱了,然后面的路会如何,谁知道呢?

    一如陶觅菡跟前,两个人此时皆是前程未卜。

    “要带的衣裳都已经收好。”

    “嗯,再过一会儿我们便回去。”

    苏灵咚还没从陶觅菡的事情中缓过来,兼而自己亦有心事,是以觉到整颗脑袋都沉沉的,便在院子里慢步走着。

    冷不防地,赵驿孟的穿过那月洞门,径直向她走来。

    在她印象中,赵驿孟很少会在这个点回来。

    待他走近,苏灵咚身后的梅桃二人行礼退到一旁候着。

    赵驿孟道:“听说你要回去?”

    苏灵咚点点头。

    以前,他总理所当然地以为,不论何时归来,她总会乖乖等着,给他留着门和灯。

    如今,连开口留她的话都难以切齿,她的欢笑消失了,热情亦消失了。

    “你可还记得《听松涛》?”赵驿孟问。

    苏灵咚摸不着头脑,只得点点头。

    “我曾答应带你去看那画师的作品,便今日罢。”

    “今日不便,我哥哥嫂嫂等我回去。”

    “明日?”

    “明日我有事。”

    “那后日。”

    “你到底懂不懂,我是 * 在拒绝你。”

    “你当时说过不能食言。”

    “我没说过。”苏灵咚知道自己说过,而且那时还想与他拉钩约定,却被拒绝,还被他说幼稚。今时今日,他又何必再牵扯往事?

    “你绝对说过。”

    “那又怎么样?”

    “你不能害我。”

    “懒得听你胡说八道,我要回去了。”

    “你不能害我做言而无信之人。”

    “如果我要害你,难不成你要架我而去么?有道是,强扭的瓜不甜。”

    “不强扭试一试,怎知道甜不甜?”

    “你——”

    “做不成夫妻,亦可做朋友。”

    赵驿孟望向不远处的石榴树,看到还挂在树上的果实已老态龙钟,有的被鸟儿啄破皮,那黑红的种籽裸露出来。

    苏灵咚怔住,好一句“做不成夫妻,亦可做朋友”,做不成夫妻,做朋友有何意义?

    “离开临安,你便再没机会看那画师的画。最近皇叔对他青睐有加,他驰名不过早晚,更重要的是,他的作品值得一看。”

    苏灵咚抑制不住想看画的冲动,且短期之内总要与他再见,闹得太僵没必要。“我让梅桃先回去知我哥嫂。”

    “走罢。”赵驿孟是行动派,说走就走。

    苏灵咚没立即跟上去,转身将梅桃二人招到跟前,交代一番之后,才发现赵驿孟已经走远。

    正想着自己与他的步调不一致时,赵驿孟忽停下,回首望向她。

    苏灵咚向他走去,及至到了他身边,他没有抱怨,亦没有催促。

    变了,两个人都在变。她想。

    此前观《听松涛》时,苏灵咚只以为画作者不过而立之年,到了画院,在赵驿孟的引荐下,才发现马远看上去已近不惑之年,模样十分清矍。

    与他一同的还有其子马麟,看那模样,应是十七八岁,看上去很俊俏可爱,苏灵咚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并对他笑了笑。

    马麟害羞地抓了抓脑袋,目光别到一边,脸红了起来。

    赵驿孟只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没有吭声。

    此前,只要有机会,赵驿孟便会向皇帝及其他亲王推荐马远的画作,使得他的画作渐渐为众人所知。

    他二人可谓忘年之交,马远视赵驿孟为伯乐;赵驿孟则喜爱他的独树一格,他的山水画与前辈全景皆入不同,而是自创一格,山往往只画一角,图常常留大片空白,给人无限余味。他下笔简练,视角独特,其画风细腻中不失硬朗、淡静中不乏壮阔,详略分明的风格十分鲜明。

    然因其风格过分鲜明,反有些曲高和寡,是以,马远向来将懂他作品的赵驿孟视作知己。

    “久闻苏娘子大名,百闻不如一见。”赵驿孟介绍过后,马远望向苏灵咚道。

    “不敢当,我乃一介小女子,何来大名!”

    “苏娘子端午盛月宫中马球赛一战成名天下知,乃名副其实。”

    “马大哥 * 过誉了。”

    说着,马远父子乃带领他们赏画。

    画室里,他们父子的作品或挂或悬,或铺在长桌上,或卷成轴插在瓷瓶中,几近百来幅,山水、人物和花鸟画皆有。

    “马兄的新作,残山画得更妙了。”赵驿孟站在一幅山水画前,道。

    马远走过去,与赵驿孟谈论起他近日来才完成的作品。

    苏灵咚自在一边,浏览着其他作品。

    赵驿孟的余光见马麟总跟着她,便渐渐听不清马远在说什么,后来甚至不等他说完,便转身朝苏灵咚走去,强硬的插到她和马麟中间。

    马远望着这一幕,想起近日来他们夫妇和离的传闻,加之方才见赵驿孟心不在焉,心有所察便过去将儿子拉开。

    此前每次前来都要逗留许久的赵驿孟,今日只待了不到半个时辰,他便告辞。

    “我还没看完!”

    “下次再看,我们还要去听曲。”赵驿孟道。

    马远一脸茫然,孟郡王是会听曲的人么?

    苏灵咚知道他在扯谎,却没说破,只跟随他,离开了画室。

    “去将那画拿来。”马远对马麟道,

    一会儿,马麟取来两卷画作,交给了他父亲。

    马远对苏灵咚道:“初次见面,我准备了两幅拙作,望苏娘子笑纳。”

    “却之不恭,多谢马大哥厚赠。”苏灵咚刚想接下,赵驿孟拦道:“回头我再令小桥来取。”

    待赵驿孟和苏灵咚走远,马远责怪儿子:“下次,你离郡王妃远一些。”

    “孩儿不过是为她讲画。”马麟感到委屈。

    “孟郡王不这么想。”马远忍不住笑。

    “孩儿知道了。”……

    出了画院,赵驿孟带着苏灵咚到了天街,夜色昏弥,华灯初上,临安的夜晚开始了。

    “马麟比我好看?”赵驿孟问完,气得咬舌,只觉得脸上辣辣的。

    “不,你比他好看。”苏灵咚很久没有逗过赵驿孟,说完噗嗤笑出声。

    赵驿孟看着她,很想把她拥入怀中。

    她的笑,他希望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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