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哦呀, 中也养小宠物了吗？”森鸥外的声音从光线晦暗的办公桌方向传来。

    “抱歉首领, 是我疏忽了。”

    小家伙太轻，导致他没早点发现。中原中也将小麻雀抓到了手中, 而小麻雀也一点不怕人的任由抓着。

    “我现在就把它放出去。”

    来到最边上的落地窗前, 中原中也将一扇活动窗推开一条缝, 抓着小麻雀的手放到窗外撒手一丢！

    普通来说, 这时候小麻雀应该顺着被丢的力道飞远。然而实际上却是它早早察觉到了中原中也的意图, 在中原中也松手的那一刻就反方向的飞回了窗内，牙签一样细的爪子抓住中原中也的黑披风站在了肩膀上。

    小黑豆一样的眼睛歪过来，中原中也感觉自己从里面看到了类似“骄傲”这种人类情绪。

    对于一只麻雀, 中原中也还不至于动用武力，于是又伸手去抓。这次，小麻雀没乖乖被抓了。

    它跳了两步直接跳到了中原中也的脖子位置, 小爪子踩在皮肤上有点像挠痒痒, 它倾着小身体在中原中也的脖子上亲昵的蹭了蹭。

    在冷空调房中，被一团小热源软软的挨着还挺舒服的, 不过。

    “喂, 别闹。”中原中也将手指伸过去, 示意小麻雀跳到手指上，不过被小麻雀轻轻的啄了一下后就无视了。

    小麻雀扑扇着翅膀飞起来，绕着中原中也盘旋了一圈后, 又落到了帽子中央。

    “啾~”像是比较喜欢这个位置一样，它扒拉了两脚，然后蹲成了一团。

    中原中也：······

    这只麻雀真的没成精？

    目睹了全程的森鸥外：······

    感觉自己的部下似乎被一只小麻雀吃住了？

    “嘛,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让它待着吧。”没将一只麻雀放在心上，森鸥外开口让困扰着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让这只突然光临的小家伙乖乖离开的中原中也放过这个问题。

    转而问道：“中也，今天是你第一次迟到，能告诉一下原因吗？莫非，是路上救了这只小鸟？”

    最后那句玩笑话没有被耿直的部下接收到。

    中原中也抱歉低头：“本来只打算喝一小杯，结果不小心喝醉了。”

    不小心？

    这种事情不应该会发生在这位最可靠的部下身上才对。

    不过算了，偶尔的一次犯错可以原谅。

    “新得到了秘藏好酒吗？”

    “不是，只是得到了一个好杯子而已。”

    “这样啊。”没再追问，森鸥外欣慰的笑笑：“看样子你和晴天相处得很好，这样就好。”

    中原中也没有答话。

    “中也。”森鸥外像老父亲劝慰还在迷惑中的孩子一样，脸上挂着期许的微笑，又有几分随意的坦然：“兄妹关系不用太在意真实性，只要双方都愿意维持这份关系就好。”

    “是。”中原中也低声应。

    “对了，之前我有派人去擂钵街查当初那个研究机构。很遗憾没能查到更多的信息。根据荒霸吐的资料，除了你之外没有查到是否有另一个实验体存在。因为研究资料都被毁了，所以也无法确认他们除了荒霸吐之外是否有开展其他研究。”苦恼中透着些许遗憾，森鸥外说：“关于你和晴天是否真的具有兄妹关系，这点无从取证。”

    松缓开眉头，森鸥外又劝道：“所以真相可以不用在意，就按照现在这样看起来也不错。”

    早已经知道自己和晴子到底有没有关系的中原中也低头：“我明白。”

    “首领，我今天的工作是什么？”

    “没什么，该让新人多活跃活跃，所以不用每天都亲自上阵。”森鸥外这么说。

    如果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中原中也，而是太宰治，那么太宰治就会吐槽。

    “之前每天给我安排任务的人是谁？”

    不过，现在是中原中也，这位忠心的属下只是点头：“是！看来芥川让您很满意。”

    芥川龙之介前段时间已经升职成为直属首领管辖的游击队队长。虽然地位远不及五大干部，但也有权命令组织内大部分成员。比如说黑蜥蜴的广津大叔等人之前是芥川龙之介无法命令的，但现在可以。

    “虽然仍旧喜欢一个人大杀四方，但他确实完成了任务，只要能立功，细节方面就不需要太在意。毕竟年轻人有任性的权利。”森鸥外一副宽容的家长态度。

    两人谈话的时候，小麻雀又在中原中也的帽子上站了起来。

    中原中也让自己无视头顶上小动静，不过小家伙明显是个不喜欢被无视的主，在帽子上踩了一圈后，扑扇着翅膀飞到了落地窗前。

    似乎是第一次到达这么高的高度，它探着小脑袋凑近玻璃窗往下看，然后从这头踱步到那头，颇有种巡视领地的意味。

    巡视中，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它飞回到中原中也面前。

    “啾！”

    一声唤之后，又飞到落地窗前，回头看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没理它。

    “啾！”

    “首领，关于XX的那个小组织······”

    “啾——！”

    “也让芥川去吗？我知道了。”

    “啾！啾啾——！”

    “干嘛？你要再这么吵，我真的会把你丢出去。”中原中也终于还是凶了一句。

    似乎听懂了威胁，小家伙低着小脑袋弱弱的“啾”的一声，突然又奋起般飞到了森鸥外面前的办公桌上。声音细嫩又充满了生气情绪的向森鸥外“啾啾”了两声。

    没把这样的挑衅放在眼里，不如说一只小鸟在他面前有这种表现，让他觉得很有趣，森鸥外双手手指交叉扣着托住下巴，双眼盯着小鸟，微笑着故意放出杀气：“虽然你很可爱，不过远远没有艾莉丝可爱，试图挑衅我的后果，你确定明白吗？”

    被吓唬的小家伙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低着脑袋打量它踩着的办公桌面。

    办公桌的桌面光滑又干净，看起来结实又坚硬。也不知怎么想的，它似乎想在桌上啄出一个印子，于是突然啄了一下。

    啄完之后，它发现桌面的镀层比它的喙还要硬，它尖尖的喙不足以戳破镀层在桌面留下一个印子，反而弄疼了自己一样，抬起一边翅膀抚摸鸟嘴。

    “啾~~~”委屈弱气到让人觉得好笑的声音。

    “中也，如果这不是你养的小宠物，可以留下来给艾莉丝做玩具吗？”森鸥外觉得把这么一个蠢笨的小家伙送给艾莉丝做礼物的话，应该能让艾莉丝喜欢，然后答应换上他新买来的蕾丝边小裙子。

    “我没有意见。”中原中也回答。本来也不是他养的。

    “啾！！！”被人一个来回对话就决定了归属权的小家伙不乐意了，自己发起了抗议声。

    抗议完毕还觉得没泄愤，又抬起小爪子想在办公桌上挠出一条痕迹，结果挠完更委屈了。扇着翅膀飞到中原中也面前，抬着刚才试图抓办公桌的右爪求安慰。

    “啾~”

    “做什么？”

    “啾~呜”

    “我可不是你这家伙的主人。”

    “啾啾！”

    “听不懂你说什么。”

    小家伙失落了，落到了一旁的茶几上，抬着右爪，慢慢放下，一碰到茶几就喊疼一样“啾”一声，连忙把右爪收起，然后抬头看中原中也。

    “什么意思？爪子受伤了吗？”

    “啾！”似乎是在回答对。

    “不过是抓了比较硬的东西，没有受伤，很快就不会痛了。”

    浑身散发着不受疼爱、被遗弃的伤心气息。小家伙只用左爪着地的踩着茶几跳了两脚，抬起脑袋看到了茶几上的果盘，里面放着苹果、香蕉和一串葡萄。

    它飞上果篮，踩在边沿上，抬起小翅膀指向苹果，抬头对中原中也：“啾？”

    中原中也没懂它的意思。

    它啄了苹果一口，然后扑扇着翅膀表示好吃一样欢喜的扑了两下，再次指着苹果对中原中也：“啾？”

    “麻雀可以吃苹果吗？”中原中也疑惑，然后想起了什么的走过来：“你这家伙别捣乱啊，这是首领的东西。”

    “啾！”又是一声抗议，小家伙直接飞到了苹果上，这次倒没有假模假样的装爪子不舒服，直接两只爪子一起抓住苹果，爪子扎入了苹果中，然后费力的扑扇着翅膀，似乎要将整个苹果抓起来。

    然而整个一团才婴儿拳头大小的小鸟又怎么提得起一个体积大它两三倍的苹果？于是只能看着就好笑的白费劲而已。

    担心就这么提起来会伤到小家伙的爪子，中原中也没有动手抓，试图让闹脾气的小鸟听懂人话的说。

    “你提不起来的，快点松开爪子，你这家伙真的不知道怕吗？再这样闹下去，晚饭就吃烤麻雀了。”

    “啾！”

    像是被吓到了，又像是抗议。小家伙慢慢的将爪子从苹果中拔·出来，转身泄愤的在香蕉的表皮上啄了一下，然后咬住了一颗葡萄的梗。

    咬住之后，它非常懂的往反方向扯，很快就将那颗葡萄从葡萄串上扯了下来，扯下来之后，它叼着挂了一颗葡萄的葡萄梗一蹦一蹦的来到中原中也面前，探了探小脑袋。

    这下中原中也懂了：“想给我？”

    他伸手过去，小家伙果然将葡萄放到了他手心。

    “啾！”

    “当着首领的面拿他的东西送我，你真的听得懂人话吗？随便听得懂一句你现在都应该吓得主动飞出去了吧。”中原中也觉得自己跟一只小麻雀有够蠢的。不过跟一只麻雀动武力又太没必要了。

    好歹算是一只难得比较有灵性的小家伙，算了。

    “我倒是觉得它多少能听懂一点，有人培训过吗？”森鸥外回想了一下什么，又不在意的笑：“嘛，总之挺有意思的。”

    这会似乎又听不懂人话了，小麻雀低着脑袋，左右爪子交换着抬起来看了看，似乎在检查自己爪子有没有弄脏，结果发现沾了苹果汁。

    它在茶几上踩了几个爪印，然后飞到了中原中也肩上，似乎想找个更稳当的站位一样踩来踩去，然后又扑扇翅膀来到了中原中也的手心。

    它抬起小脑袋看着中原中也，黑豆似的眼睛灵动的转了一圈，似乎偷偷笑了下，然后低头一下啄破了葡萄皮，滋溜的吸着熟透软烂的果肉，饱满的葡萄瞬间瘪了下去。

    意外的发展让中原中也都没反应过来，而它吃完葡萄后就兴高采烈的“啾啾”着绕中原中也转了个圈，然后急速飞到中原中也之前打开了一条缝的窗边，回头，翅膀抬了一下像是告别，单眼眨了个wink，就飞出了窗外。

    意识到自己被一只小麻雀戏耍了，中原中也速度赶到窗边：“站住！你刚才只是为了擦爪子所以在我肩膀上踩了一圈吧！回来！”

    不过某只调皮的小家伙早已经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