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揉揉心口,再抱一抱……
李循一惊, 立刻接住沈虞将她打横抱起,厉声吩咐陈风道:“去找辆马车,快!”
陈风急忙把原本沈虞和周绾音来时乘坐的马车牵过来,李循抱着沈虞就进了马车中。
周绾音也挑帘跟着进来, 急地眼圈儿都红了, 她和沈虞同床共枕许久, 知道表姐有心口疼的毛病, 沈虞只偷偷告诉了她是旧疾。
绾音颤着嗓子骂道:“登徒子,你和表姐究竟说了什么?你不知道她情绪不能过激吗, 你这是要害死她呀!”
“我,我并非有意。”
李循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女孩儿,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 看着她痛苦的表情,伸出手去想替她揉一揉胸口,谁知手还没有碰到,就被人强行拉住。
周绾音气红了一张小脸,“你……你也太过分了,这个时候还想要趁机轻薄表姐!你这恶人,呸!你真不要脸, 你别碰她……”
李循听了这话却再不复面对沈虞时的温和模样,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骇人的戾气,手一挥怒喝道:“滚!孤警告你, 不准再叫孤登徒子!”
周绾音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人都吓愣住了。
李循腾出手来就探进沈虞软绵绵的怀中, 一下一下轻柔地替她揉着心口。
此刻的李循又像变了个人似的,不时地低下头凑在沈虞的耳边,柔声问:“还疼不疼?无事, 孤给你揉一揉,待会儿医馆就到了……”
沈虞感觉自己躺在一个人的怀中,头枕在那人宽阔的肩膀上,浑身上下都被他身上强势的气息包围萦绕。
直到初时的胀痛感慢慢地散去,意识回笼,她恢复了些许感知,又感到心口的绵软处被人轻柔地揉捏拍打。
开始的时候她以为是妹妹绾音,可是这只手又仿佛极有力极宽厚,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几乎能将她的一切包容掌中……
沈虞蓦地惊醒,瞳仁渐渐有了焦距,眼前男人那熟悉而冷冽的眉眼竟近在咫尺!
她想说话,可刚开口又被呛住,苍白的小脸不由涨得通红,伤口处又是撕心裂肺得一阵钻痛。
沈虞欲哭无泪,“你、你在做什么,快放开我……”
李循俯下身去,听到她软绵绵的控诉,还以为自己是按重了,因为从前她便总埋怨他的手没轻没重,“弄疼你了?别怕,孤轻些揉。”
沈虞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她浑身上下哪里有半点力气,只能睁大眼睛泪眼朦胧地瞪着李循,任凭男人一下下揉在她的心口上,死咬住唇努力不要自己哭出声来。
转眼间医馆到了跟前,李循又将沈虞抱起下马车。
大夫给沈虞诊脉,问明情况后赶紧叫药僮端来一碗参汤。
“我来。”
李循接过药碗,搅动药匙吹散上头腾腾的热气,方才轻轻捏了沈虞的下巴给她喂进去,连着喂了五六口,怀中的人总算恢复了些许气力。
“快放开我。”她有气无力。
李循无奈,“好,我放开你,可你千万别动怒了。”转头又吩咐了陈风几句。
药僮熬好了药给送过来,自然而然要递到李循手中,榻上的女子却虚弱地冲他道:“小哥,烦请将药递给我。”
药僮诧异地看向她,好心道:“夫人,你已脱力了,要你郎君喂给你吧,这药还有些烫呢。”
“他不是我郎君。”沈虞说。
药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么美貌的夫人和俊美的郎君,竟然不是一对儿吗?刚刚两人那副耳鬓厮磨的模样,可不像是寻常朋友啊。
想是这么想,药僮看了李循一眼,见他也都没说什么,便主动将药吹冷后递给了沈虞。
沈虞撑着身子将药一饮而尽。
她灌得太猛,辛辣入喉,呛得她一阵咳嗽,有人端来一碗水,她来不及说谢谢就接过仰头喝光。
等口中的酸涩辛辣冲淡,她才仿佛被耗尽了所有气力的搁浅游鱼喘息着倒在枕上。
李循看得心酸不已。
她那么讨厌喝药的一个人,在受伤的那段时日里,也不知是如何熬过去的。
他根本不敢去想,他宁可那一箭是射在他的身上,因为他担得下那无可愈合的创伤她却不能。
可如今,他只求能拿出自己一半的寿数替她抵挡灾厄苦痛,只愿她能活得平安喜乐,不再囿于从前
“对不起。”他沉声说。
沈虞诧异地看了李循一眼,方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她用衣袖按了按嘴角,翻了个身背对他,“殿下永远不要对我说这三个字,我们两个人之间,从未有过亏欠。”
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和他划清界限。
两人相对无言,李循看了她一会儿,起身走了出去。
等他走远了,隔间的棉帘才小心翼翼地被人掀开,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小姑娘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表姐,你没事吧?”
“音儿?”
沈虞一听是表妹的声音,便艰难地起身来,从脸上挤出一丝笑,“我没事,你呢,你没事罢?”
“我也没事……”
周绾音踟蹰着走了进来,望着沈虞欲言又止,低声道:“表姐,那个人,那个人他是不是,其实不是什么苏将军,而是,是太子?”
沈虞默然片刻,轻轻地“嗯”了一声,“你都知道了?”
“在马车里的时候,我听到他自称为‘孤’。”怪不得爹娘在太子来时会不许表姐出来,他们一定一早就知道太子的身份。
是了,当初爹爹进京献贺表时一定是见过太子的,她竟然还一口一个唤太子为“登徒子”。怪不得他会大发雷霆……
周绾音光是想想便冷汗涔涔直冒。
两人刚说了没一会儿话,倏地棉帘一拉,走进来一个面容冷峻身材高大的男人,给周绾音唬得直接就从条凳上跳了起来,“你,太,你……”
李循仿佛没看见她般举步走了进来,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
他把油纸包打开,笨拙地从里面捻出一颗窝丝糖递给沈虞,也不说话,就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沈虞闭上眼睛装作没看见,他也没将手收回来,就这么一直举着。
举到周绾音两道柳眉紧紧地揪了起来,一双杏眼紧张地盯着两个人。
举到沈虞忍无可忍,睁开眼睛无奈道:“殿下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
“很甜,”李循黑黢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哄着道:“我知晓你喜欢吃,特意去买的。”
“我不要。”沈虞说。
“就尝一块儿。”
“拿开。”
“那你想吃什么?酥油泡螺?我去给你买?”
“不要都不要!”
……
堂内的两个药僮听见动静,纷纷捂嘴偷偷地笑。
适才进去送药的那个高高瘦瘦的药僮道:“里头那位漂亮的夫人不承认那位公子是她的郎君,你看两人这会儿打情骂俏的,不是夫妻又是什么?”
稍胖一些的药僮不以为意道:“说不准人家是未婚夫妻嘛,你看那女子梳的是姑娘家的发髻,怎么可能已经成婚了呢?你那样说都把人家小姐给说羞了,自然是要恼的。不过这两人生得可真好看那,一看便是一对璧人,这漂亮的人吵起架来也是格外的叫人爱听……”
正说着里间的棉帘忽地一抖,两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适才进去时眉目冷肃的郎君又抱着他怀中漂亮的未婚妻走了出来。
沈虞已经被他磨得快没了脾气,再加上身子不舒服,只好恹恹地躺在他的怀里任由他去。
李循走出来,眼风在堂中一扫,落在适才议论他的两个药僮身上。
两个药僮吓坏了,忙眼观鼻鼻观心地包着手中的药。
说笑归说笑,但是这位公子年纪轻轻身上竟有种上位者方有的冷煞之气,看一眼都能叫两人腿脚打颤,一看就是当官的,指不定还杀过人,可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不过两人心惊胆战了大半响,那位公子却也只是轻飘飘地扫了他们一眼,而后抱着怀中的未婚妻大步离去。
“这是药钱。”
有人往柜台上扔了一只沉甸甸的荷包。
高瘦的药僮掂了掂荷包里的重量,至少得有几十两银子,吓得立刻放下,讷然道:“客人,这,这银子给的太多了!”
陈风头也不回地道:“我家主子爷赏你们的。”
一行人便如风一般利索地走了出去,只余柜台上两个药僮捧着荷包面面相觑。
周夫人在家中做好了午膳等着夫君、外甥女和女儿一道回来用膳。
许妈妈着急忙慌地跑过来,“夫人不好了!表姑娘……表姑娘她……”
“小鱼怎么了?”周夫人一听顿时急了。
许妈妈到嘴边的话转悠了好几圈也不知怎么说好,只得道:“奴婢先领着夫人去看看。”
两人一道来到了沈虞的闺房,周夫人提着裙子神色焦急地走进去,绕过四海升平的红木屏风,关心的话语未及说出口,整个人就惊在了原地。
只见床前坐了个衣着华贵气质清冷的男人,而她的外甥女沈虞则侧躺在大红鸳鸯的锦被中背对男人,瘦削的肩膀恹恹地伏在迎枕上,似乎不甚舒服。
听到动静,男人转身向她见礼,“夫人。”
周夫人侧身不受,赶紧将礼回回去,可惜嘴角硬扯了好几下都没扯出一个完整的笑。
老天爷,太子爷冲她见礼?她当真是要被折煞死了!
不过此刻也顾不得礼不礼的了,周夫人担心沈虞,忙问:“小鱼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沈虞正闭着眼睛生闷气呢,这会儿周夫人来了,她终于有正当理由把李循给赶走了。
她挣扎着起身,李循想去扶她,被女孩儿厌烦地挥开,抬眸看向周夫人时又仿佛没事儿人般地笑,“舅母放心,我没事,就是在路上摔了一跤。”
“这大白天的怎么就摔倒了?可是摔着哪儿了没?”周夫人心疼道。
“没有,舅母放心好了,我去过医馆上药了,已经没事了。”
周夫人打量着沈虞的面色,看起来十分的苍白,总觉着不太对,怕是不像是摔了一跤那么简单。
她迟疑着上前,可是李循又在床前纹丝不动地坐着,叫她望而却步。
沈虞看向李循,“殿下还不回去?”
李循瞟她一眼,对周夫人道:“孤自早晨到现在都还没用膳,今日擅造檀府,不知可有幸再次一尝夫人的手艺?”
你想的挺美!不等周夫人回应,沈虞就很干脆地拒绝了,“不行。”
李循坐的纹丝不动,好像没听见她的话。
沈虞泄了气,“太子殿下,你想用膳,杭州府廨的供养比周府好百倍千倍……请你不要再为难我了。”
李循看着她,轻声一叹:“虞儿,孤未曾想为难你,你若不喜欢,那孤走便是。”
顿了顿,他还当真起了身来,“你照顾好自己,孤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向周夫人又行了一个晚辈礼,揭帘而去,没有丝毫纠缠。
李循一走,周夫人立马上前,握住小姑娘冰冷的双手道:“究竟发生什么了?你……你怎么会和太子殿下遇上?音姐儿呢,怎么没有见到……”
“娘,我在这儿!”一语未落,周绾音就从屋外跑了进来,左顾右盼地问:“太子走了吗?”
李循嫌弃周绾音太烦,进来的时候要陈风将她看管了起来。
“你也知道了?”周夫人气道:“那也不能这么没出息,连你表姐都不管了啊?”
周绾音脸一红,“不是,分明是,是他太凶了……”
又悄悄看向沈虞,“表姐你也别怪太子殿下,是我、是我不知内情,一直口口声声叫他登徒子,我没想到他会是太子殿下,我一直觉着他对你意图不轨,谁能想到……”
谁能想到在旁人口中那般薄情寡义的一个男人,对表姐会那样好,尤其是与她一对比,对她那么凶,对表姐却温柔的像变了一个人。
表姐晕倒的时候,他脸上那担忧焦灼的表情她都看在眼里不像作假,竟比她还要着急……
从前常听人说表姐做卫王世子妃的时候太子便十分不宠爱她,后来先帝病逝,东宫择妃,太子亲选的太子妃也是沈家的长女而非表姐。
堂堂正妻一夜之间沦为妾室,当时她听到这个消息肺都要气炸了。
也因此她与爹娘都对这位太子的观感极差,虽表面上毕恭毕敬,也十分钦佩他的手段和才干,可牵扯到了至亲,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些都不是他在旁处的优秀能补偿而来的。
但是今日在巷中听了两人的一番对话,她忽然又迷茫了……
若是太子当初就喜欢表姐,又为何要那般冷待她?
既然表姐是对太子心灰意冷再不愿回到东宫,又为何要说两个人两不相欠?
不过这些话,她却是不知如何问出口的,怕问出来表姐心里会难受,看表姐的样子,好像也不想再提。
周夫人要去请大夫重新给沈虞看看,沈虞给周绾音使了个眼色,周绾音忙道:“娘,表姐当真没事,我们已经去过医馆了,你就放心吧。”
周夫人皱眉,去掀锦被,“那也得让我看看伤在何处。”
周绾音抱着母亲撒娇,“娘,我和表姐都快饿死了,你快去看看饭菜都做好了没,叫人将饭送到屋里来吧!”
好说歹说才将周夫人给劝走了。
周夫人自然就猜到了只怕沈虞并不是摔了一跤,但既然外甥女不想叫她知晓,她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便偷偷找了今日跟着两人出去的小厮问话。
小厮将来龙去脉告知周夫人,周夫人听得大怒,大骂道:“直娘贼,王家的这几个好色之徒只要挂在墙上才知道老实,竟然敢欺负到杭州知府头上来了!等等……你那什么表情?”
周让郁闷道:“怪道王家今日被人告上门来,说是因为前两年王家庶出的第三子与赵家在城郊地皮之争打死了人,我这连审问都没来得及审那王三直接被锦衣卫带走了!”
有权有势就是好,王家公子欺负外甥女,太子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如今太子殿下显见的是盯上了自家外甥女……这又如何是好?
夫妻两人愁得一晚上没睡好,第二日找到沈虞,周让十分严肃地道:“小鱼,你告诉舅舅,你愿不愿意跟着太子殿下离开,回到长安继续做他的太子妃。”
沈虞摇头。
周让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也不希望沈虞再跟着李循回去,从前沈虞就是没有听他的话去了长安嫁给李循,可最后结果又是什么呢,他是很想做杭州知府,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拥有更大的权力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亲人,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百姓。
可是这些在至亲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好,舅舅就等你这一句话,”周让的虎目中流露出一抹坚定,“只要你不愿意,没人可以将你强行带走。”
即便那个人是太子殿下,也不行。
李循自周府出来,眉头一直紧紧皱着,陈风觉着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他也不敢说话,周围跟着的锦衣卫自然都不敢出声。
陈风将马给他牵过来,“主子是要回府廨还是驿站?”
李循随意摆了摆手,“你们先回去,孤一人走一走。”
陈风等人忙应喏,分散着跟在了李循的身后,却又不敢离得太远。
毕竟是太子殿下,渡善教的叛军余孽尚未完全除尽,一旦出了什么事,可不是他们几人能担当的起的。
偏偏李循不爱走寻常路,哪里偏僻往哪里走,几人一路跟的额头直冒冷汗。
半个时辰后,李循经过熙熙攘攘的闹市,穿过一条长街与坊门,停在一处幽静之所。
宽阔的夹道两侧栽种了一排排遒劲有力的苍松,古朴的红木大门上挂了一张硕大的牌匾。
上题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崇文书院。
今日散学比往常要早,魏恒临散学前被曹公叫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宣布书院要重新修缮学堂,曹公大手笔一挥放了学子们三日的假,今日便可以收拾行囊回家去。
周澄听见这消息高兴坏了,问魏恒,“是不是又是那位苏公子出的钱?这位苏公子人可真好,不仅出钱资助我们书院,人也精神气度得紧,我若是以后能成为苏公子这般的人物就好了。”
那日周澄和魏尧临时被王先生叫走,实则是李循从中作梗,因此并不知其后发生的事情。
魏尧闻言冷笑道:“哼,也就你这傻小子还被蒙在鼓里,我可听家里跟着堂兄去的小厮说过了,那苏公子看着是个人模狗样的,实则是个登徒子,竟然觊觎沈姐姐的美貌!这样的人你竟还引以为傲!我早就劝你擦亮眼睛,当时在芙蓉园我就觉着这人不对……”
周澄听愣了眼,鼓着腮帮子辩解道:“怎么可能,那位苏公子看起来不是那样的人啊,他和我说话时都是从容有度、和风细雨,一看便是大家族出身的儿郎,怎么看也不像是登徒子啊!”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魏恒也道:“幸好那苏公子只是一介商贾,你表姐有你父亲护着,应当不会有什么事,只是你需记住,不管在何时候,你是男子汉顶天立地,都需要保护好的你的两位姐姐才是。”
魏尧说的话周澄半信半疑,但老师说的话周澄不可能不信,他瘪了瘪嘴巴,只得接受了这个残忍的事实。
“先生教训的是。”
魏恒见他还不走,笑道:“怎么了,可还是有什么话说?”
周澄嘟哝道:“本来想等着先生先开口,没想到一连几日了,先生倒是比我还坐得住,当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魏恒不解其意。
周澄恨铁不成钢道:“我现在就要家去了,先生就没想着要给我姐姐送些什么东西?”
绾音?
魏恒俊脸上浮现出一分不自然,但他仍旧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严肃道:“先生怎么能给你姐姐私下送东西,那是私相授受,于你姐姐名声不好,日后旁的男人也不可以这般做,明白了吗?”
周澄大失所望,扁着嘴道:“先生,你明明对……”明明就是对我姐姐有意,我表姐都看出来!
不过魏恒并没有等他讲话完整的说出来,打断道:“再乱说话你姐姐的清誉就要毁在你这张嘴上了!”
将周澄和魏尧两个少年一齐推了出去,“天色已晚,你俩不要多耽,赶紧回去。”
……
周澄与魏尧并肩走出来,魏尧凑过去道:“好不容易休沐一次,你要不要再将你姐姐和沈姐姐一起约出来玩儿?”
“先生都说了他不来。”周澄说道。
魏尧说道:“不来就不来,就咱们四个一起去玩儿呗。”
“干嘛?”周澄上下打量了魏尧一眼,冷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是不是觊觎上我表姐了?故意怂恿我约她出来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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