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底牌
“先清理一下吧,看着不太好,吓到孩子们了怎么办。”
江汜失去知觉之后,曲迎哲就联系不上自己了。
感官阻断了联系。
孩子们一个个走进里屋。
那个人似乎让人把他拎起来看了看:“这个不太达标,暂时放两天吧,失血有点多,先检测一下,是哪个送……”
他顿了顿,看到玻璃外的胡峥,问:“小峥怎么会在这儿?”
外面的胡峥走进来:“罗叔,这我儿子,您看着用吧。”
有两个人似乎把他拎起来放到了手术台上。
罗刃松惊讶地问:“你儿子?这孩子今年才十六啊。”
你也知道才十六。
江汜要是有知觉,现在应该已经吐了口唾沫在他脸上。
曲迎哲说的是真的,那么被割掉腺体除了免疫力下降容易生病,还会……变成黑户。
没有性别的人无法登记在册,黑户会去哪里也不得而知。
胡峥到底脑子里哪根弦搭错了,对自己孩子一点儿好也没有?
江汜百思不得其解。
罗刃松依然在和胡峥聊天,不疾不徐地问:“我刚才就发现了,我对他的触碰不会引起条件反射,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病,你要这么放弃他?”
胡峥疑道:“他有病?刚刚还活蹦乱跳的,我有个保镖刚才去了医院,就是这小子打的。”
罗刃松:“膝跳反射还在,脑子倒是没问题,呼吸心跳也正常,但是闭着眼什么反应都没有,我看看眼睛……”
他一边动手术刀,一边道:“只有一些外伤,这扎带我就剪掉了,一会儿换电子的吧,这小家伙当个试验品浪费了,他是底牌,说不定我下一个专利就要靠他了。”
胡峥嗤笑一声:“也是,江沚可指着她两个儿子继承家业了,用儿子要挟可比别的快得多。”
难道那不是你的孩子?
不是你生的吗?
你不是omega吗?
江汜一句也听不明白。
罗刃松神情平和:“我也羡慕啊,明明是我的学生,研究生的时候看我眼色的小丫头,现在我只能玩她玩剩下的,人生啊。”
胡峥:“她算什么,过几天实验成功,这些就都是您的了。”
罗刃松:“那就要借你吉言了。”
又进来了个什么人,离罗刃松近些,说:“罗老师,这边没办法……没地方了。”
罗刃松听了,看看眼前被包扎好,但依然昏迷不醒的江汜:“那放地下吧,地下还有干净房间吗?”
“还有那一个,是……那个保镖的孩子。”
保镖的孩子?是彪叔的孩子吗?
罗刃松摘下手套:“不说我都忘了,看我这忘性大的,没事,没事,反正那个小家伙的屋子也是两人住,他都实验失败了,倒也没什么威胁。”
江汜只听见来的年轻人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他只能靠声音判断自己被推到什么房间里,房间不大,关门时,铝合金的门响声很大。
房间里果然还有别人。
他似乎握着一把塑料柄的小刀,声音哆哆嗦嗦的,中气不太足,虚虚弱弱。
“喂,你是谁,你怎么也在这。”
“喂,你死了吗?”
曲迎哲联络不到江汜之后,第一时间和窦惊澜共享了精神,借助对方的精神往外搜索。
和江汜不一样,曲迎哲和江汜待在一起,江汜的精神就像暖融的太阳,温和,非常舒服,他和江汜在一起就像用太阳的视角看世界。
而窦惊澜的精神,像一座冰冷的城墙,绵延世界,带着压迫感,和天生对外物的排斥,让他不太适应。
曲迎哲压下心里的不适,心想真是被江汜养刁,一边找到了江汜现在的位置。
地下二层,关着人的地方。
有曲迎哲在,人最不足为惧,共享记忆和精神依附可以让人神游天外很久,如果他不愿意,这些人可以一直维持这个状态。
世界很大,可以让人一直看风景看到死,没有饥饿感,只会沉迷名山风光,清醒的那刻,就是死亡的时候。
这是他被江沚管制的原因。
他这样的生物,是生物形态的高级聚合。
现在江沚放他出来,换自己孩子的安全,这样还保护不好,他也太不称职了。
转角又是两个巡逻兵,曲迎哲一手一个,按在两人胸膛,让人软倒。
窦惊澜跟在后面,走下楼梯。
地下两层没有电梯,逃生通道只有这一个。
这里一片死寂,因为在地下的原因,有些潮湿,安静,显得两个人的脚步声尤其突兀。
还有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窦惊澜从没闻到过。
即使他以前住的巷子挨着垃圾桶,也没闻到过这样……古怪的味道。
像死了很多人之后的味道。
曲迎哲干预了他的思考,说:“不要想了。”
窦惊澜敛起眼眸,快速跑向江汜在的房间,说:“快走。”
他死了?
怎么可能。
江汜想回答对方的问题,他想试着挪动嘴唇,但不知道成没成功。
那个孩子离他更近一点,探他的鼻息:“没死……看来是晕过去了……怎么会突然把别人送进来……是还打算……”
他离开了些,似乎爬上了床。
江汜听到棉被被单摩擦的声音和……别的声音。
像什么细小的东西砸在一起,他听了很久才发现……
那是牙关打颤的声音。
没有了知觉,江汜不知道疼、也不知道冷,在哪里都无所谓,反正都像个彻底的木头人,实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威胁。
哦,还是盲的。
过了一会儿,这人终于停止抖牙,开始了碎碎念。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你在哪里……”
这里的味道很古怪,江汜一时说不出自己到底闻到了什么,是这个房间的,亦或是这男孩儿身上的。
直到门锁一声闷响!
男孩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重演了自己刚才进屋时的动作,把小刀藏在身后。
门锁是窦惊澜用枪轰开的。
枪的保险栓从他拿到时就是打开的,因为曲迎哲在,他看到里面有个男孩儿,也看到了江汜现在的姿势,即使弹壳穿透门锁,也不会伤到人。
意料之外的,两发才把门锁轰开。
曲迎哲在旁边捡起还热着的弹壳,难免被烫得跳起来,被窦惊澜皱眉问:“你在干什么,以为这是游乐园,还准备拿纪念品带走吗?”
曲迎哲没理他,先他一步窜了进去,没想到迎面撞上拿着小刀捅上来的孩子!
他想伸手挡,依然没能幸免,额头立刻被划开一道痕!
从里面流出淡金色的血。
孩子还呆了,松开刀往后躲,被窦惊澜捂住嘴压制在墙角:“别动,听懂了?”
孩子惊惧地点头。
曲迎哲伸手一抹,那道伤口就消失了,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他几乎是立刻转身跪在江汜面前,抱紧他按住了他的腺体:“听得见吗,江汜?江狗?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没事没事……”
窦惊澜和曲迎哲的感官还没切断,就被带着连接上江汜的神经。
一片黑暗,没有感觉,他头一次发现江汜的精神世界像死海,怎么都翻不出波澜。
察觉被他制住的孩子有要挣扎的意图,窦惊澜低声说:“这是哪?你在这干什么?回答我。我们不会害你,只是来救他,顺带救一个也可以。”
孩子慢慢在他手底下放松身体,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嘲讽地笑了一下。
窦惊澜蹙眉。
曲迎哲仔细检查江汜到底是少了哪一觉,最后发现只有视觉和知觉,松了口气:“这没事,很快,很快就好,一会儿就能看见了。”
江汜先恢复的视力。
他不知道自己一直睁着眼还是闭着眼,但一恢复视力,眼缝里漏进来的光就让他知道自己闭着眼,只是没闭那么紧。
渐渐地,他发觉自己能眨一下眼睛。
他睁开眼时,视角还是侧歪在地上的,只能看到跪在自己身旁的两个人。
一个亮黄色裤子,一个黑色裤子。
都沾了土,还有草叶。
江汜想说话,动了动嗓子,发现脖子也能动了,同时,他被曲迎哲抓住的手像是抓了一块儿碳。
江汜从来没见过曲迎哲这个狼狈样儿。
这还是头一回。
整个人汗湿,发根都是亮的,又累又痛苦,死死皱着眉。
等到曲迎哲睁开眼,江汜已经恢复,而且坐了起来,正拿窦惊澜兜里的纸给他擦汗,问:“好点了?能走?”
曲迎哲一抹汗,有点虚弱,但精神很好:“快走!”
没别的,今天又是爬山又是闯这里,耗费了他太多体力,现在又治好江汜的病,曲迎哲没有多余的精力,把和两个人的联络都切断。
江汜看向刚才起就被窦惊澜手里的冲锋吓到的孩子,问:“你爸是郑彪?”
孩子点点头。
江汜抓着他腕子把人提起来,并不问他多余的话,只是说:“走。”
他没拖动这小孩儿。
对方又瘦又白,皮肤是不健康的青灰色,挣扎着往后缩,看着比江汜他们要小至少两岁。
“走?走哪去?”
在曲迎哲收回精神的这几分钟,走廊一字排开一队人,为首的那个笑得很慈祥,一身白大褂,微笑道:“来者是客,还没招待你们呢,不要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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