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醉猫
在夜市刚开时回来休息的人,除了老年人,也就他们了。
江汜没有醉,他并不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些反应迟钝。就像现在趴在窦惊澜肩膀揽着他一样,他不是不认路,但是不想认,前面的人被他揽着,他抬一步自己跟一步,就这样走了一路。
要是自己是只猫就好了,江汜想。可以趴在他肩膀上,就不用走路了,还可以蹭来蹭去,不用担心被讨厌。
窦惊澜步速并不快,和窦惊澜平时大步流星的走路方式完全不同,像在照顾醉鬼。
江汜偏头笑了笑,这时他们刚好到酒店门口,于是江汜放开他,兴味道:“啤酒给我。”
窦惊澜垂着眼眸看他:“不要再开了,回去再喝。”
江汜也不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笑:“让我喝一罐嘛,豆包。”
窦惊澜:“你没醉是不会这么说话的。”
江汜幅度很小地摇摇头,慢吞吞地说:“我没醉也这么说话。”
窦惊澜笑。
他难得有这么明显的笑意,眼眸整个弯起,尾睫像上挑的弯月,侧脸在酒店门透出来的光里看得到柔软的绒毛。
江汜抬起手。
窦惊澜以为他要拿什么东西,拒绝道:“不要再拿啤酒了,我不会给你第二罐。”
江汜看着他笑,手离他的脸越来越近。
温热干燥的手心在窦惊澜脸侧抚了抚,他指节分明的手指触到窦惊澜的耳垂。
窦惊澜被他摸得愣住,好一会儿才开口问:“怎么了?”
他语气在这温和的春夜里尤为和缓,像哄着谁,江汜一边想,不要这样和我说话,一边想,你多说两句吧。
而他的手没有放下去。
不过还好,大脑虽然有点慢,但还是听话的。江汜笑眯眯地回答:“多笑笑。”
窦惊澜的沉默进度条又增加了一截。
那只手并不安分,像它的主人一样,摸到一些鬓发,似乎是觉得手感很好,轻轻摩挲了两下。
结果没来得及说什么,身后又被撞了一下。
那人的抱怨熟稔而语气恶劣。
“干嘛呢?!酒店大门还有人在这挡路?有病吧?!”
江汜收回手。
身后的人他们都知道,之前住院几天以为消停了,没想到春游还是及时赶上了时间。
江汜慢腾腾地转了个身,冷淡地说:“你什么时候能像你的名字一样沉默?”
陈墨看见他的脸就是一窒,气急败坏地反驳:“非要在这堵着路还拉拉扯扯,要不要脸?我闲的?”
江汜缓缓转了转眼珠,视线从自己左边的巨大空地转到右边的巨大空地,茫然地伸手指了指:“你就算五百斤……也不至于走不过去吧?”
陈墨:“……你……”
他明显是要说什么脏话,但碍于上次被江汜打就是因为自己骂了句脏话,有点心理阴影,还是咕哝一下嘴唇。
就听窦惊澜说:“你需要再来一脚吗?”
他本身就背光站着,比江汜难辨认,陈墨这下才看出是他,侧腰又开始隐隐作痛,想起每天要给自己爸妈发韧带康复视频,就开始头皮发麻。
这两个人到底是她妈怎么回事!
怎么都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他狼狈地快步走进酒店,把刚才迅速锁屏的手机拿出来,看着上面的消息低头,又撞到了门口的玻璃,骂了一句:“草!”
看样子还是个惯犯,老低头族了。
江汜脑子慢腾腾地,想笑一下没成功,也没有追残兵败将的意思,对他这种没事上来找事的性格百思不得其解,疑惑地收回视线,说:“豆包,我饿了,我想上去吃猪蹄。”
“嗯。”
窦惊澜先去洗了个澡。
江汜咬着软糯的猪蹄,才想起来,豆包今天在人堆里挤了一下午,什么也没说。
他有些懊恼地看着面前的猪蹄,在想要留几个给豆包。
等到对方拿着毛巾揉着自己的头发走出来,穿着简单的t恤和袖子,江汜在咀嚼间隙抬头看了一眼,突然有向他伸手要抱抱的冲动。
他反应有点慢,因此压制自己的这个冲动就变得很艰难,连吃东西的动作都开始变得缓慢。
直到对方坐在他对面打开一双塑料筷子,头发上的水顺着喉结往下滴到锁骨窝,江汜彻底不再动弹了。
对方问:“怎么不吃了,路上不是一直说饿吗?”
江汜闷头打开一罐啤酒。
窦惊澜不再阻拦,于是空罐越来越多。
他知道江汜最近有点烦闷,但他没有主动去问,江汜藏不住话,所以他不想说就是真的不想说。
直到江汜咽下两瓶啤酒,被窦惊澜喂了口菜。
海带。
江汜咽下去,看着他收回去的筷子,眼神已经有些愣愣的。
他喝多了,像个茫然的小仓鼠。
江汜突然问:“为什么喂我。”
窦惊澜动作略顿:“你喝太多了,垫一下。”
江汜皱着眉拍了一下桌子,眼睛里迅速升上水汽:“谁问你这个……!”
连碰到陈墨时,他语气也是很平静的,没有现在这样,委屈又难忍,像是憋了什么事,说也没办法说。
窦惊澜放下了筷子:“那你在问什么?”
“问你怎么偏要喂我。”
窦惊澜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好像明白江汜这几天在躲什么了。
窦惊澜放下了筷子。
他引诱一样的语气让江汜觉得危险。
“你这几天都不高兴,是吗?”
江汜闷闷地垂头:“是啊。”
又不说话了。
窦惊澜继续问:“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你不告诉我,我不知道你怎么了。”
江汜自然而然地嘴巴顺着大脑:“最不能告诉的人就是你了……”
窦惊澜轻轻地问:“为什么?”
江汜向后一仰,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消极抵抗。
他们放打包的菜用了个折叠桌,放在床上,所以江汜往后一躺就是床,酒店还是双人床,但是一个醉了,一个并不在意,所以没人抗议。
窦惊澜收起吃的,把桌板放在衣柜边,返回床边看这只熟睡的懒鬼。
江汜的衬衫有点皱了,从牛仔裤裤腰里向上堆叠成褶,露出一小截象牙白的皮肤。
窦惊澜鬼使神差地伸手覆了上去。
江汜闭着眼睛小小地蹙眉:“豆包,别摸我,你手好烫。”
窦惊澜张口想说一个字,结果喉咙烧了一下似的,惊人的哑,清了一下喉咙才说:“别动,把衣服脱了。”
江汜下意识拽了拽自己的衣领,眼睛依然没睁开,一直在笑:“为什么脱我衣服?”
“你得换睡衣睡觉。”窦惊澜矮身去解他的衬衫扣,膝盖跪在他身侧。
江汜闭着眼睛,突然皱了皱眉,一副苦瓜脸:“你怎么脱我衣服都不摸我的?”
窦惊澜这下是真的笑了:“你不是说我手烫吗?怎么还变卦。”
江汜一脸纠结:“倒也不是这个意思……你手刚才烫得我想躲……”
果然,即使醉酒,江汜的第六感也非常敏锐。
窦惊澜撑在他两旁的动作停顿了一秒,把他衬衫解开,手落在他下颌,克制而缓慢地蹭动。
“你要我摸哪里,告诉我。”
他第一次发现,喉结也可以很脆弱,现在就这样毫不设防地躺在这里,想要掌控对方的念头像是野火遇风,飞快地烧着。
江汜蜷起身体笑:“好痒,还是算了……”
他腿随着动作收起,整个侧过去。
窦惊澜收回手,去拆江汜的皮带。
江汜维持着蜷着的样子,一只手臂垫着脑袋,发出轻微的鼾声,被窦惊澜推醒:“去刷牙再睡。”
江汜揉着眼睛,清醒了点:“……嗯。”
他站起来,没骨头似的晃了一下,窦惊澜在旁边看着,伸手扶了他一下:“能站稳吗?”
江汜背部被他手撑着,才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乐了:“什么时候把我衣服都扒了,豆包,咱俩进展挺快啊?”
他一清醒,那点随意洒脱的味道就来了。窦惊澜顺着他说:“嗯,已经快到你栽过来让我摸了。”
他说的是事实,江汜却把这当成了个笑话。
江汜摇摇头笑:“我……我牙膏在哪。”
他蹲在地上,对着自己打开的行李箱翻了半天,里面一片凌乱,看得出是着急把所有东西向里塞,没收拾。
窦惊澜过来,在他翻了好几遍一无所获的地方拿出一管牙膏。
江汜又开始迷糊,酒劲儿一股一股地涌上来:“你是我的哆啦A梦吗?”
窦惊澜心情很好,他问什么就答什么:“嗯,你的。”
江汜拿着那管牙膏,直接坐在酒店的地毯上,伸开了手:“那可不可以要个抱抱。”
窦惊澜就去抱他光裸的上半身,把他抱起来站好,说:“睡衣也在,顺便穿上吧。”
醉鬼闹性子,把下巴卡在他肩膀,四处乱蹭:“我不要,睡觉为什么要穿衣服,我不穿。”
说着就要脱离开他,去浴室刷牙:“浴室在哪……我……”
差点撞上浴室的磨砂玻璃门。
被窦惊澜从后面揽着腰,提猫似的提起来。
他皮带刚才已经被取了下来,现在牛仔裤腰宽松过头,一直往脚跟落。江汜靠着窦惊澜的背把自己的裤子踩在脚底,踢掉,就穿了一条四角裤走进浴室。
江汜皮肤白,在浴室暖灯下,腿部流畅的线条随着走动变换,像美术生眼里优秀的人体模特。
现在模特晕乎乎地一手撑着洗手台,弯腰朝里面吐了口漱口水,肌理分明而不突兀的肌肉因为动作呈现出柔美的力度感。
窦惊澜闭了闭眼,把门关上。
“砰”地一声,把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 意料之外地没有在这章告白……
明天的更新肯定就告白了,但是谁告白我没定好,看写出来什么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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