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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撇清关系不错,孟公子只是顺手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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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我什么?”

    小郎君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他曾想过会有这一刻,只是,只是,只是不该这么快。

    一句孟公子,堵住了他所有的关切。

    孟均心口微微泛疼,一下接着一下,好似被针扎过,又仿佛是那花环上碎裂的花,呼呼的凉意自胸口穿过,自他眼中扯出了所有光华,葬于无边的黑暗。

    他垂下眼睫,有些失落地抱紧自己的小包袱。就连蔫了的小红花滴溜溜落在软垫也没发现。

    李阮棠依旧坐得板正,“这次坠崖,幸得孟公子照顾,但公子清誉事大,我已然想过——”

    她语调平平,好似在说着公事。明明之前,她还会温柔地与他笑笑,小郎君眼角偷偷染了红,轻轻伸手拉住她的衣袖,“妻,棠......”

    到口的称呼变幻了两次,孟均顶着那探询的目色,怯怯道,“世女,你身子可还有不适?”

    “多谢孟公子关怀。”李阮棠微微不悦,从他掌心抽出自己衣袖。

    小郎君攥得紧,李阮棠稍稍用力,才一点点拽回。她敛眉抚平被捏得皱巴巴的衣袖,接着刚才未尽的话道,“一会还请孟公子再随我去一个地方,不然这几日失踪,旁人定会说三道四。”

    “我不怕被人说!”

    孟均赌气,抱着自己的小包袱坐在角落,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浸了红意,酸酸涩涩的正忍着泪花花。

    “孟公子。”李阮棠轻轻敲了车壁。耳边,马蹄声哒哒,车轱辘哗啦啦滚过青石板,颠得小郎君一个坐不稳,顺势就往前一摔。

    意料之中的狼狈没有出现。

    孟均怔怔抬眸,瞧着将他好好接在怀里的李阮棠,面前的姑娘依旧一脸冷意,可贴在他耳边的那颗心,却是那么温柔的跳着。

    “小心。”李阮棠扶起孟均,那双杏眸淡淡地扫过小郎君沾染在长睫上的泪珠,神色平静,“公子为何置气?”

    大晋之中,还从未有哪个男郎当真不在意清誉声名。

    李阮棠看向别处,不太明白邻家这小郎君为何突然有了与她赌气的脾性,明明不久前遇见时,他还怕的直发抖。

    “总归嘴长在他们身上。”孟均扭过脸,悄悄抹着眼泪,“世女不必担忧,啾啾只说是自愿,绝不会玷污了世女名声。”

    啾啾?

    李阮棠微微蹙眉,在舌尖将这怪怪的名儿过了一遍,却是没有略过他话里的意思,“不知孟公子从何来自愿一说?”

    听听!李阮棠有多欺负人!

    孟均哀哀叹了口气,将将咽下喉间的苦涩,那双含泪的眸子愤愤似瞪她,恨不能直接咬醒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

    明明昨晚上还啾啾长,啾啾短的与他说了好些不知羞的话,今不认也就罢了,居然还问缘由!

    “孟公子莫要误会。”李阮棠到底念了他这几日的照顾之谊,拱手谢过后道,“并非是我故意问出这等唐突之语,实不相瞒,今晨一醒,除了坠崖之事,旁的记忆犹如蒙了一层雾,着实模糊的很。”

    “嗳?”

    小郎君心腔好似拢了一片厚厚的乌云,闪电雷鸣正苦得说不出,乍听她这一说,登时就信了七八分。

    不过,她这失忆的毛病,如今看来却不太像是外伤造成。

    好巧不巧,两次被忘的都是他!Ding ding

    “那.......”小郎君稍稍坐正,用余光悄悄打量着蹙眉的李阮棠,“世女可还记得胡家,记得阿宁吗?”

    他惴惴不安地瞧着凝神思索的李阮棠,蹑手蹑脚地往她身边凑了凑,好心地提示着,“就是那个长得很清秀的少年郎。”

    那双还有泪意的丹凤眼微微扬起,紧张万分地盯住她,好似只要李阮棠点点头,就要再哭上一鼻子。

    “记得。”

    李阮棠话音一落,面前的少年郎眉眼登时难过起来,她心口一疼,破天荒地又补充道,“我是说记得胡家。”

    “哦。”

    等等。

    意识到她在解释,小郎君抽噎一停,刚刚还没什么光彩的眸子倏地一亮,“那你还记得什么?”

    他问得小心翼翼,哭红的鼻头一吸一吸的,瞧着便是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李阮棠敛眉,瞥了眼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动声色地往外挪了挪,淡淡道,“还记得公子拉我一同坠崖的情景。”

    “......”

    小郎君面色一白,结结巴巴解释道,“不是的,我,我不是故意的。那头牛突然冲出来,我,我只是顺手。”

    他越说声音越小。

    李阮棠微微挑眉,平静地颔首,“不错,孟公子只是顺手拉住了我。”

    那日的坠崖的情形发生的太快,便是孟均自己,也被骇得记不清细节,更何况是受过伤的李阮棠。

    她并未计较当初到底如何,只徐徐与他说着道理,“公子再有气恼,也不该与自己的清誉名声过不去。当时踏青同游人众,你我一回京,必定会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既是无根之言,公子又何必平白背上这些蜚语。”

    “当下最主要的,便是要为公子正名。”

    李阮棠顿了顿,掀起车帷与纵马在旁的未丹低低说了个地名,整个车队登时又快了三分。

    “正名?”

    “不错。”李阮棠点头,“我知公子已有心仪之人,但你我共同失踪几日,如今又一起回京,为了不牵累公子声名,眼下也只有先去宫里。”

    陛下痴迷金丹,已然罢朝多日。近身的除了魏君侍,再无他人。君后更是直接撂下话,闭宫不出。

    李阮棠蹙眉,拢在衣袖的手指微微蜷起,但事关男郎清誉,就算再难,也得去君后那走一遭。

    马蹄声渐轻,热闹的吆喝声也没了影。被风偶尔扬起的车帷外,一道朱红蜿蜒盘旋。

    孟均一怔,唇角泛起自嘲的笑。想当初,他还怕回京后不好脱身。如今看来,却是多虑了。

    小郎君抿抿唇,明明知晓这与他来说是好事,可无论如何,那眉眼都无法欢喜,只沉闷地垂下。

    要是,要是——

    他也不清楚自己再假设些什么。

    孟均往身侧瞥眼,霜色的衣袖被风轻轻扬起,正与她的锦衣极短的碰触又分开。

    紧闭的宫门吱呀一声打开,温暖的光透过殿门,清幽的香气铺面而来。

    君后已年逾四十,养尊处优的日子并未在他眉眼上划出岁月的印记,端坐在上位,轻轻地一笑,问得却不是李阮棠为何而来。

    “许久不见,你都这么大了。”君后瞧着那低垂的眉眼,颇为感伤道,“早些年听说你去了边疆,本宫还一直担忧来着。”

    “后来听闻齐太傅的公子也追去了边疆,本宫以为是你命定的缘分到了。”他淡淡扫了眼跪在李阮棠身后的孟均,“你可知,自你坠崖,齐公子便闹了绝食,他这份情意,你可怎么还?”

    “君后又取笑阮棠,齐公子乃京中四雅公子,阮棠不过是个莽撞人罢了,阳春白雪尚不解其意,又如何能入得了齐公子之眼。多半又是些拿阮棠打趣的流言罢了。”

    李阮棠不慌不忙,避开了君后的话术,亦没有直接用臣自称。

    稍稍瞥了眼乖乖跪在自己身侧的孟均,李阮棠肃容叩首一拜道,“君后,其实阮棠此次前来,是为金丹案。”

    “哦?”君后勾唇,浅浅笑着,他面上漫不经心,刚刚还倚坐的身子却已微微向前倾,转在手里的佛珠顿了顿,那双上挑的眼斜斜看过跪在地上的霜色人影,笑道,“瞧瞧本宫这记性,李世女和孟公子来了这么久,竟只顾着寒暄。来人,赐座!”

    李阮棠躬身谢过,等孟均也一同坐好,这才说起了胡家村发现的事。

    “你是说,是孟公子发现的炼丹祭台?”君后挑眉,看向规规矩矩坐着的小郎君,心下讶异。

    “正是。”李阮棠说得流利,“况且若非孟公子机敏,阮棠怕是早就葬在了那场泥石流中。”

    李阮棠清楚深宫之人,疑心皆重。她话中真真假假,虽说推了大半功劳给孟均,但确实附和少年郎的心性,听起来也不突兀。

    况且一早被未丹带回京都的付兰仙就绑在外面,李阮棠倒不担心她会乱说。一个等着解药续命的人,自然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以,內侍出去拷问了几番,得出的消息也与李阮棠回禀的差不离。

    既然金丹案有了端倪,君后面上渐渐和煦了许多,“本宫瞧孟公子不过束发之龄,这份胆识倒的确难得。”

    “看来你们二人此番也受了不少苦,查案辛苦,又是在那人生地不熟之地,的确是为难你们了,如今你们平安归来,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孟均摇头,她这般努力将功劳推过来,无非是想彻底撇清干系罢了。

    李阮棠她记得胡三娘,记得付兰仙,甚至是周夫郎、曹姑娘。却也是是真的忘记了啾啾。

    忘了好,本就是错的,忘了才是对的。

    理智尚在,偏小郎君心尖好似缀满了雨珠的乌云,沉甸甸地拢在腔子里,压得他快喘不过气。

    李阮棠趁机拱手,“君后,臣有一事相求。”

    “哦?说来听听。”君后唇边笑意未减,却也不曾达眼。齐太傅是他堂妹,齐昀自小便被他接进宫里养着,性子虽是有些任性,却是个心软的少年郎。

    也不知昀儿到底瞧上了这肃亲王遗孤什么,不仅闹着非她不嫁,如今更是要绝食明志,与她生死相随。

    可偏偏......

    君后目色泛寒,扫过低垂着脑袋的孟均。

    李阮棠上前半步,不偏不倚挡着他探询的视线,直直跪在地上道,“启禀君后,此次坠崖虽说是意外,但世间人言可畏,还望君后为孟公子正名。”

    “本宫还当是什么。”

    原来是要撇清关系。君后哪里能听不出她言下之意,他略一思索,颔首应道,“这样吧,恰好过几日便是端午节,往常宫中都会热闹一场,本宫便拟旨,安排孟公子做今年的瑞凰八宿中的目宿。”

    李阮棠一听,心头大石登时落地。

    每年端午,宫中都会从世家中选出姿容俱佳、身心纯净的八位少年郎,于神坛前载歌载舞,以祈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只要端午当天不出什么乱子,这世上便无人再会质疑孟均的清誉。

    李阮棠连忙谢恩。

    等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福宁殿,在君后身边伺候多年的吴內侍才恭敬上前,“君后,往年世家为争着八宿之名,哪个不是费尽心思供上奇珍异宝。您何必给李世女这么大的面子。”

    “你懂什么!”君后恹恹闭眼,倚在软枕上懒散道,“俗物再多,如何比得上一把利剑好用。”

    “若非陛下宠着那魏君侍罢朝多日。她又怎么会求到本宫这无宠之人跟前。”

    君后微微扬唇,“这金丹案,牵涉之人太多。她肯带着人证前来,一是为了与她身侧那少年郎撇清关系,这二来,便是投诚之意。”

    “不过,也算她聪明,懂得变通。”

    “依老奴看啊,她再聪明,也只是个棋子罢了,这大晋的一切可全都在您的掌心。”吴內侍谄媚的一笑,力度恰好地捏着君后的小腿,“就算那狐媚子,至多也就两三年风光罢了。”

    “你这老东西惯会溜须拍马。”君后揉了揉自己眉心,不愿听他再提起那人,只道,“跟昀儿说一声,李阮棠还活着。”

    “是。”吴內侍忙不迭的应了,还未低头退出殿门。

    又听里面那威严之声道,“罢了,他在宫外,想来消息更加灵通,这会保不齐已经候在了肃亲王府门外。”

    宫墙甬道,来来往往的內侍皆步履匆匆。

    孟均闷闷地跟在李阮棠身后,一步一步踩在她的影子里。

    前面不远,便是宫门。他很清楚,只要出了这道门,她依旧是世女,而他也只是孟家的小公子罢了。

    那些在胡家村的日子,就该犹如一场梦,一阵烟,散于天地。

    可压在腔子里的心,总是不甘。尤其知晓她还有齐公子这样的痴心人等着。

    小郎君抿唇,眉眼又耷拉了几分。以后,怕是连靠近她影子这样的小事,都不再有机会。

    耳边,马蹄声哒哒。

    回去的路比来时不知短了多少,不等孟均酝酿好情绪与她道别,马车停驻,竟是已经到了肃王府与孟府之间。

    小郎君被喜极而泣的小厮簇拥着,便是迎出来的韩夫侍,也拿着帕子不停的抹泪,他们叠声说着归家好。

    所有的一切,都跟他之前预想的一模一样。

    没有李阮棠。

    小郎君哀哀叹了口气,是啊,明明没有她才是正常。她们本就是假的妻夫,如今不过是各归其位。

    可为什么,他的心那么空落落的,难过的好似不愿与她分开一般。

    那双泛红的丹凤眼依依不舍地回看向她的背影,憋了许久的泪珠咸咸涩涩落下。

    他委委屈屈伏在小厮肩头,哭得难以自制。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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