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看谁先睡很好,她已经困了!……
喜欢......魏云若?
小郎君一怔,对啊!
他不是喜欢魏姐姐的吗?
可在长山沟时,他居然,居然只想着李阮棠。孟均猛地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哎呦-”他吃痛地低低呼了一声,心里却想起了另一桩比较。
其实魏姐姐,离得近时,一点儿都不如李阮棠好看。而且她说话弯弯绕绕,身上也没有李阮棠独有的香甜味道。
要不是娘还未回京,李阮棠又失了忆。他也不必拜托魏姐姐去查京都风向。
“啾啾?”胡幼宁心急,又压低声道,“如今李娘子刚刚逃出一劫,若是你要跟着魏姐姐离开,能不能再缓两三天?”
“阿宁,我还有重要的事。”小郎君皱眉,却也不知如何与他解释这其中误会,总归是他先诓骗了胡幼宁。
孟均组织了语言,正要再开口,忽然觉得后背一僵。
小郎君疑惑地转过头去,虚掩的门缝透着光,别说是人,便是连个雀鸟也不曾落下。
他摇了摇头,“魏姐姐亦有她自己的事做。”
“况且妻主也需要我来照顾,我绝不会在这种时候离开她的。”
“真的?”胡幼宁疑惑的皱皱眉,旁的不说,他总感觉啾啾似是与这个魏姐姐并不热络的样子。
可魏家又的确派了人前来通知。
小郎君点点头,李阮棠什么都不记得,他自然要帮她多打点一些。虽说他能做的也不多。
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住藏在衣襟下,她送的那块羊脂玉,孟均很是严肃地看向略略放心的胡幼宁,“阿宁,你之前说后山坳里有兔子是不是?”
“嗯,有好多呢。之前我跟娘常常去那捉些野兔尝鲜。”胡幼宁不明所以,反问道,“啾啾,你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个?”
“因为妻主又受了伤。”
小郎君默默垂眼,她中了毒又伤了身,虽说胡家已经在吃食上尽了全力,可李阮棠消瘦的明显。要是再不加餐,他担心她坚持不到魏姐姐传回消息来,就会彻底病到。
“所以,我...我想抓几只肥兔子给妻主补补身子。”
“你?”胡幼宁有些难以置信地又掐了掐自己的手臂,不是他不相信啾啾的决心,可这样一个养在内院里的小公子,着实瞧着不像是能捉住兔子的模样。
“阿宁,你这会带我去吧。”小郎君拉着他起身道,“我学东西很快的。”
可是,山坡上的草地才铺上一层绿色,这会也不是兔子肥美的季节,胡幼宁拗不过说尽好话的小郎君,只得叹气答应道,“那我们就去碰碰运气。”
黄昏中,胡家院门吱呀一声轻轻关上,
两个少年郎猫着腰前后脚从院里溜出,后山离胡家并不远。胡幼宁先是嘱咐了啾啾一些要注意的点。
两人便围在了兔子洞四周,也不知是不是运气太差,接连几次都扑了空。
眼瞅天就要全黑,窝在草丛里也瞧不分明。
胡幼宁轻轻拍了拍还守着最后一处的小郎君肩头,“啾啾,要不我们先回——”
“嘘!”修长的手指忽得捂住胡幼宁的唇,等他安静,孟均朝不远处挤了挤眼,两人一起看向那正窝成一团啃草吃的兔子。
虽比不上秋天肥美,却也是圆滚滚的,蹲在那就好似一团毛茸茸的圆球。
小郎君眼睛都亮了几度,他蹑手蹑脚地跟着胡幼宁起身,可这兔子机敏,稍稍听到些动静,便立马迈腿要跑。
孟均心下一急,整个人直直就朝兔子扑了过去。手指恰恰好,紧紧攥住了那正蹬得欢实的一对后腿。
“啾啾!”胡幼宁没料到小郎君动作这么迅速,他几步上前,一把便揪住了兔子的的后脖颈,手脚麻利地捆住放进小背篓里。
“你怎么样?”面前的小公子狼狈,露出的一截手腕,被土地狠狠蹭过,擦出不少细细的血痕。
胡幼宁担心地瞧了瞧,“这要是被李娘子瞧见了,定会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怎么会。”小郎君拍了拍衣衫上黏的灰,唇角飞扬,“妻主才不是这样的人呢。而且,我也不会让妻主发现。”
“可是——”胡幼宁忧心忡忡地皱眉,不等他说完,孟均又道,“等回去,我就把衣袖这么一挡,妻主累了一整个日夜,哪里还有多余的精神,肯定不会发现的!阿宁,你就放心吧。就算,就算她发现了。”
小郎君耳尖一红,“我就说是今在长山沟摔的。”
如今只要一提到长山沟三字,孟均的心尖便又甜又麻。他轻轻咳了几声,压住自己的不自然,想了想又道,“阿宁,这个兔子要不就说是你抓的怎么样?”
“我?”胡幼宁背着小框的脚步一顿,不太明白。
小郎君点头,“若说是我,妻主肯定不信。而且这兔子一会还要劳烦阿宁你帮着做好。你功劳最大。妻主最是恩怨分明,她记着你这份心意,等以后替你寻合适的人家也会更上心些。”
经此一事,孟均也看清了胡幼宁的心性,他是真心将阿宁当做了朋友。
虽说早前存了撮合之意,但眼下李阮棠前途似迷,万一圣意当真无法转还,再撮合阿宁和她,着实不太厚道。
想着想着,小郎君心头渐渐生出些后悔,早知道白日里就该托魏姐姐带封信出去。
算算日子,娘应该也已经踏上了回京的路。
她那么希望自己做李阮棠的世君,应该不会袖手旁观才是。
“啾啾。”
“嗯?”
还有几步,便是自家大门,胡幼宁瞧着那双含笑看来的丹凤眼,脚步一顿,鼓足勇气道,“其实我心中已经有了......”
吱呀——
院门适时的从里打开,提灯出来相迎的女子微微与他颔首,目色便落在了忽得低下脑袋,飞快拉着自己衣袖的啾啾身上。
“妻主。”孟均声线矮了矮,透着股快要被抓包的心虚。李阮棠侧身避让过胡幼宁,伸手牵起自家的小夫郎。
她们低低说了几句。
胡幼宁怔怔地瞧着地上映出的那一对人影,自嘲地弯弯唇角。
有些事,错过时机,便不再有机会。
点了油灯的屋里,泛着淡淡的暖黄。
小郎君乖乖泡进李阮棠备好的热水里,他时不时瞧瞧背身坐着的人影,就连掌心里捏着的小红花瓣快被揉皱了也没发觉。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李阮棠好像有心事。
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正想着会令她不开心的所有可能,半开的窗里,渐渐透出些红烧的香气,光是嗅嗅便让人止不住咽口水。
阿宁的手艺当真是没的说。
小郎君暗暗羡慕了好一会,倏地又惆怅起来,要是他也会做菜就好了,这样的话,她喜欢吃什么,他也能立马去做。
“啾啾?”身后的水声渐渐小了许多,李阮棠微微侧脸,用余光瞥了一眼竹架后,就瞧见小郎君万分珍重地先把她的羊脂玉挂在脖间,这才捞起中衣囫囵套上。
那一晃而过的白似火,烧得李阮棠面上暗暗生烫,只得攥紧了手中的杯盏。
“妻主,你叫我?”身后的脚步轻快,哒哒像阵风似的便涌了过来。更消说那双黑亮的丹凤眼,一瞬不瞬地抬眸瞧她。
李阮棠心中一动,想问的话转了转又咽了回去。她家小夫郎傻乎乎的,什么都藏不住,哪里会是善于玩弄人心的男郎。
“嗯。”伸手拿起放在手边的伤药,李阮棠伸手握住小郎君藏在背后的手腕,“你的伤还未结痂,得好好伤药才行。”
“嗳?妻主......”孟均一愣,没料到她竟真的注意到了,明明之前见她时,他还藏得很严实来着。
小郎君鼻尖莫名一酸,问得傻气,“你,你是怎么发现的?”
李阮棠微微摇头,轻轻戳了戳他的脸蛋,“你衣袖上有土。”
外面到底下了一日一夜的雨,就算雨过天晴,也是半干半泥,广袖上不小心沾了些泥土也不足为奇。
更何况,小郎君平日里黏人的很,刚刚回来却一反常态。眼神时不时便飘去了胡幼宁背着的小框。
再加上灶房里,又开了火。
李阮棠蘸了好大一块伤药,轻轻在他手腕上揉开,小郎君手背上还有几道被兔爪用力蹬过的痕迹。
“为什么要说那兔子是胡公子抓的?”她心下怜惜,手上又轻了几分。
“因为,的确是阿宁出了大力气。”小郎君眼帘低垂,颇有几分难过,“我也不会下厨。”
“傻啾啾。”李阮棠心头喟叹,轻轻往他抹了药的腕子上吹了吹,她低眉认真,压根儿没瞧见自家小夫郎那张俊容倏地红透。
一瞬间,孟均只觉得自己心跳得飞快。他慌里慌张地缩回自己的手,捏住伤药瓶子,气息都慢了几分,“我,我也帮妻主上药!”
小郎君今晚的计划早就订好了,先是给李阮棠加餐,然后就躺在炕上等她睡着,再然后——
那双黑亮的丹凤眼偷偷瞄了眼前去开门,端了碟子进来的人。唇角悄悄扬起,再然后他就要与她贴贴!
不过,关于解毒这事。
孟均认真回忆过,话本上通常都会用「又是一夜烛泪落」来描述。虽说上面写得笼统,但要一夜的话,看来贴贴解毒的确是极为费心费力之事。
小郎君倒不是嫌麻烦,他只是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贴贴之后,那些话本都会写男郎腰酸。
要是真难受,不也应该是嘴么?
孟均心里疑惑万分,偏偏他看的那些话本,都是经由修书局校正过的,稍微有些出格的,不是口口,便是略过。
好在这点内容有与没有,倒也不影响情节。
眼下,距离李阮棠熄灯睡在自己身边,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小郎君偷偷揉了揉自己的唇角,才翻了个身,正对住平躺的李阮棠。
也不知是不是他太紧张的缘故,亦或是刚刚吃得太多。
一个嗝悠悠响起。
刹那间,于映窗而来的一片月色清辉中,孟均清晰地瞧见了闭目而睡的李阮棠唇边漾出笑意。
她,怎么还没睡着?!
完了,小郎君有些丢脸地用薄被蒙住头,她定然听见这声响,呜呜,他不要活了。
他怎么想,都觉得李阮棠刚刚那笑有些苦涩,说不定她此刻就在腹诽他能吃,不是个好养活的夫郎。
虽说刚刚阿宁做好的夜宵,大多数都被李阮棠喂进了他的嘴里。可要不是她笑得太过好看,他也不至于走神,不知不觉就咽了下去。
孟均越想越委屈,明明他平时也吃不了这么多的。
都怪李阮棠!
小郎君悄悄捏住怀里的羊脂玉,顺手又暗戳戳地点在她的中衣袖口。哼,等解了毒,她就知道他多有用了!
李阮棠哭笑不得地瞥向薄被里鼓起的小山,“啾啾,你睡不着吗?”
“没有,妻主,我睡着了!”被里的声音清晰,李阮棠一愣,差点儿就笑出声来。
“呼噜——呼噜——”似是怕她不信,小郎君学着自己娘午睡时打呼噜的动静。
李阮棠挑挑眉,一时也有些好奇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等了半晌的孟均怎么也没想到,打呼噜竟是这么难受。他学了一阵,嗓子眼里便干得直冒火。
小郎君憋得难受,刚坐起身,手边便有茶递来。他瞅了眼明显有困意的姑娘,咕咚咚一口气喝了好多。
很好,她已经困了!
小郎君悄悄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这才精神抖擞的闭上眼,重新睡在枕上。
吸取了前两次的经验,这会的孟均躺的是规规矩矩。
可当整个胡家村都静下来,。
他只稍稍挪了挪手臂,睡在身侧的李阮棠便很是自觉地往边上靠了靠。
她家小夫郎昨夜里爬上爬下,耗费了不少体力,只白日里打了个盹,压根儿没有睡饱。若非受到惊吓,又怎么可能熬到现在还不敢入睡。
明明就不曾走过夜路,也不知昨夜里,他一人是怎么鼓足勇气去的长山沟。
不过,想起之前在灶房前无意听见的对话,李阮棠轻轻叹了口气,或许他也并非独自前往。
这个魏姐姐,多半就是往胡家报信的人了。
所以,他并非是不敢入睡,而是要准备离开吗?
李阮棠只想想,整个人都好似站在了冷风口,丝丝绕绕的酸涩缠在心尖。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试着留住他。
“啾啾。”
李阮棠的声音低低而来,温柔又好听,“别怕,我在呢,放心睡吧。”
咦?
紧紧闭着眼装睡的小郎君闻言顿生疑惑,奇怪,明明他这装睡已经快要以假乱真了,李阮棠是怎么知道他没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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