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许清宵为天下百姓,请圣意!大魏震惊! (1)
没有人会想到,这一切都只是一场交易。
但当怀宁亲王交出兵符的那一刻,众人就明白了。
是啊,对比怀平郡王所作所为,一张兵符足够了。
麒麟军,大魏五大军营之一,若是掌握,对皇权来说极为稳固,而且以后陛下做任何事情,都可以放开手脚了。
所以怀平郡王即便是犯下滔天大罪,他也可以免死,就是因为这块兵符。
虽然众人不知道,怀宁亲王为何会拿出兵符来交易,但这场交易他们认同了。
因为这块兵符,对大魏来说,太重要了,对朝廷来说,也太重了。
所以他们认同了这场交易,虽然,虽然,虽然付出了百万无辜百姓的生命,虽然张南天全家惨死。
可!对于国家来说,对于大魏来说,这块兵符更加重要,这些牺牲,是可以接受的。
然!
朝堂当中。
许清宵清脆无比的声音响起,引来百官皱眉。
“臣,不认同!”
朝堂上,这道声音格外清脆。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即便是陛下也沉默了。
陈正儒看着这一切,他想要开口,可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他知道许清宵心中有满腔悲愤,但他更加知道的是,这场交易是可以的。
可他不说,是因为他说不出口,他不能制止许清宵,因为他心中也有悲愤。
怀平郡王,所作所为,天地共愤,若是他真的就次免罪,他心也不平啊。
可他是丞相,他心之所向的……是大魏啊。
望着许清宵,陈正儒沉默,若自己再年轻三十岁,或许也会如许清宵这般吧。
“许爱卿,此事,到此为止吧。”
女帝的声音响起,她美眸之中,没有任何情绪,没有生气,因为她知道,许清宵心中有悲愤,许清宵是一个好官。
她明白,许清宵是大才,她也知道,她也想杀怀平郡王。
可这件事情,已经点到为止了,麒麟兵符,太过于重要了。
一个怀平郡王死了又能如何?百万无辜百姓能复活吗?倒不如夺回兵权,以后慢慢算账。
这是她的想法,身居高位,她只能如此。
真正的帝王,要懂得抉择啊。
听到这声,许清宵依旧平静开口道。
“陛下,臣查此案,每一份卷宗,看似只是寥寥几字,可每一个字的背后,都一条条的人命。”
“平丘府大难,多少无辜百姓枉死?臣,闭上眼睛,是百姓之哭声,睁开眼睛,是百姓那无助的目光。”
“张府君为人清廉,是百官之楷模,他宁死不屈,不畏强权,可这十年来,他被世人误解,认为他是罪魁祸首。”
“可臣觉得,张府君不畏世人之言,因为公道自在人心。”
“但,张府君亲眼目睹全家惨死,自己最小的儿子,被挖去双眼,自己的妻子,被拔指哀嚎。”
“此等之景,臣,不敢去想,臣,不愿去想,可此事,若发生在任何人身上,只怕也咽不下这口气。”
“张府君死了,可公道还活着,刑部也还活着。”
“怀平郡王所作所为,臣,认为,他今日,必死!”
许清宵一字一句,说的振振有词。
是啊,这是一场交易,这是国家的交易,若为前程,许清宵完全可以不说话,就站在那里。
那么未来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连连升官。
自己为陛下办好这么一件大事,必可受重用,可是……
可是……
可是……
许清宵做不出来。
他之心意,不奢求天下无案。
但他之心,若遇不公,则以律法惩治,给天下人一个公道,让天地明鉴。
所以!
今日,怀平郡王必死。
朝堂当中,怀平郡王笑了,他大声笑着,他看向许清宵,这番话在他耳中,简直如同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自己父亲交出兵符,换自己一条命,这场交易,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答应。
而许清宵却想要阻止?
他笑,笑许清宵愚昧无知。
他笑,笑许清宵愚蠢至极。
是啊,他是虐杀了张南天全家,可那又如何呢?一群狗一般的东西,给脸不要脸,死了又能如何呢?
我今日倒要看看,你许清宵……如何杀我!
他笑,笑的猖狂,笑而不语。
一旁的怀宁亲王却沉默不语,他不在乎自己儿子大笑,兵符已经交了上去,这件事情就应该有个了结。
朝堂当中,怀平郡王的笑声,显得格外刺耳,这是一种践踏,践踏刑部之律法,践踏大魏之国威,践踏百官之严。
可陛下,依旧沉得住气。
因为没有人比她更加知道,麒麟兵符的重要性。
这枚兵符,意义太大太大了,莫说怀平郡王笑了,就算他在这里笑一辈子,也无所谓了。
因为这枚兵符,可以减少更多的伤亡,影响之大,无法估量。
“许清宵,你为人公正,朕,明!此事,你做的很好。”
“但,为江山社稷,为天下百姓,此事,到此为止。”
女帝开口,她知晓许清宵心中之悲愤,但她一句话,也算是提点许清宵,让许清宵知道,这件事情意义多大。
现在的牺牲,是为了更好的以后,她希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同时也是表明自己的心意,希望许清宵能理解她的用苦良心。
她是皇帝!
是大魏的主宰者,她的眼中,不止是百万百姓,而是万万百姓啊。
所以希望许清宵可以理解她的苦衷。
而这番话也简单。
若现在退,一切好说,未来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若现在进,只会让局势更加僵硬,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朝堂当中。
安国公看着许清宵,也不由感慨,这就是朝堂的残酷,你认为的不值得,你认为的牺牲,你认为的不公,站在真正的上位者来说,只要合适,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想劝阻许清宵,但想了想还是沉默了,这个情况,只能让许清宵好好想想了。
“臣,许清宵,不认同,望陛下三思。”
然而,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依旧是不认同。
这是一场交易,没错。
可在我许某人眼中,这不是一场交易。
这是百万无辜百姓的生命,这是张南天全家的仇恨,这是一切无辜者的牺牲。
若怀平郡王不死。
他心不安!
不是怕报复,而是心之不安。
“许爱卿。”
这一刻,女帝的声音响起,她注视许清宵,言语之中显得有些无奈。
“臣!希望,陛下,三思!”
而许清宵正视女帝。
“许爱卿,此事……朕,已经决定了。”
“往后的事,朕会解决,你且放心。”
然而,女帝再次开口,她依旧称呼许清宵为爱卿,可这件事情,她希望就到此为止吧。
至于怀平郡王的事情,她自然会有定夺,不可能让怀平郡王伤到许清宵。
她是皇帝。
是大魏的女帝,是大魏的主宰者,这句话一说,这件事情就没有任何更改的可能性了。
随着此话说出,怀平郡王的目光更加猖狂了,就如同猛兽一般,他看着许清宵,那眼神之中的狂妄,眼神之中的猖狂,可以让人肺炸。
而这一刻。
许清宵没有说话了,他转过身来,望着天穹,随后再转过身来,看向女帝道。
“陛下!臣,最后请陛下,三思!”
许清宵依旧还是这句话。
态度也依旧坚决。
此话一说,怀平郡王眼神之中的猖狂,变了,变成了一种可怜,在他眼中,他感觉许清宵是个傻子,已经是没有脑子了。
不会认为这样做,有效果吧?
这样做,只会让皇帝生气,只会让皇帝愤怒,当真是愚蠢,真是愚蠢啊。
而陈正儒长长叹了口气,他看向许清宵,打算开口了,将此事就这般定了吧,不要再闹了,不要再闹了。
“许爱卿,你可知道,若当真处罚了怀平郡王,到时也会有许多人弹劾你大闹刑部!弹劾你夺权之罪!到时,你也会自身难保啊!”
女帝开口,她没有责备许清宵,而是告诉许清宵,若斩郡王,你自己也会倒霉,总不可能罚郡王不罚你把?
然而。
就在这一刻。
许清宵取出自己的刑部主事令,他将令,放置地上,注视着女帝,目光清澈无比道。
“陛下!”
“臣,许清宵,刑部主事,犯下滔天大罪,臣,自知,愧对陛下之隆恩,愧对刑部上下,愧对天下百姓。”
“臣,今日辞官。”
许清宵开口,刚硬无比,他在此辞官,不当官了。
“许清宵,你放肆。”
此时,孙静安怒吼一声,他注视许清宵,如此说道。
虽然他也憎恶怀平郡王,可这件事情,到了这里也就差不多了,麒麟兵符换怀平郡王的命,无论怎么说,都是一笔非常好的交易。
可许清宵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激进,让陛下下不了台,让文武百官下不了台,甚至现在辞官,这不是再打女帝的脸吗?
然而,许清宵冷漠无比地看向孙静安。
“今日,许清宵不再为官。”
“孙静安,你身为大儒,面对不公,却沉默不语!这就是朱圣之意吗?”
“朱圣之意,被你学到何处?若圣人在世,定以你为耻。”
许清宵一番话,骂的孙静安体无完肤。
而下一刻,许清宵一挥衣袍,朝着殿外走去。
所有人都以为许清宵这是怒气之下,准备离开朝堂。
只是,刹那间,许清宵走出殿外的刹那间,他朝着天地之间一拜。
而他的声音,也响彻整个大魏皇宫。
“学生许清宵!”
“今,查明平丘府赈灾案,调查真凶怀平郡王。”
“然,其父权势滔天,不顾律法,不顾民心,颠倒是非黑白,解救罪人怀平郡王。”
“今日,朝堂不公!”
“今日,大魏不公!”
“今日,纵一切不公,学生愿为心中之公道,为百万无辜百姓声伐,为一切无辜者,伸冤。”
“学生,许清宵!”
“恳请圣意降临!”
“为无辜者鸣冤!”
“为枉死者鸣冤!”
“天地日月可鉴!”
许清宵开口,他一字一句,说出自己的心意,说出自己的道理。
是啊,朝堂的人不在乎!
没有关系!
是啊,这是一场交易,无辜百姓枉死,只是一场交易。
可在许清宵眼中,这不是一场交易。
而是一条条生命,一道道哀嚎之声。
是啊!
是啊!
是啊!
朝堂当中没有公平可言。
可他许清宵,愿意成为朝堂上这一点公平。
或许,二十年后,三十年后,他也会随波逐流。
但。
现在的自己,依旧年轻,体内流淌的依旧是热血,心中鸣喊的依旧是公平啊。
“请圣意!!!!!!”
一刹那间,许清宵朝天地一拜,他之声,震耳欲聋,在每个人心中响起。
此时此刻,朝堂当中,所有人都沉默,他们被许清宵这般精神打动了,他们对许清宵的看法,彻彻底底变了。
可他们想要帮助许清宵,却不能帮助许清宵。
许清宵热血还在。
可他们却没有多少热血可言了。
大儒们沉默,陈正儒望着许清宵,他知晓许清宵这是在请圣意。
可他感慨了一声。
许清宵虽能拥有大儒的伟力,可请圣意可不是什么小事,如若此时此刻的许清宵,是半圣,或许当真有可能请圣意出来。
但现在,他请不出来。
因为他的品级太低了。
“许……”
陈正儒想要开口,而怀平郡王刺耳的笑声率先响起。
可刚刚笑出来,刹那间他笑不出来了。
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
狂风袭来,无与伦比的可怕,大魏晴朗的天空,在这一刻彻底变天了。
乌云滚滚,遮盖百万里山河。
电闪雷鸣,仿佛是在鸣那不公。
殿外,那狂风将许清宵的白衫吹动,猎猎作响。
鲜红的血液,在这一刻,显得是那么夺目。
天地之间。
一道白影。
仿佛是刺破黑暗的第一束光一般。
轰轰轰!
轰轰轰!
大魏京城,一座座书院爆发出炽烈的光柱,冲天而起,朝着大魏文宫涌去。
很快,一座座古城被惊动了,那一束束光芒冲天而起,皆然来自各大书院。
外面,天地大变,天象恐怖。
大殿之中。
满朝文武惊愕了。
陈正儒身为大儒,在这一刻瞬间感应到这是怎么回事了。
“许清宵!你……居然请来了圣意?”
陈正儒身子都在颤抖。
请圣意。
这是请圣人之意复苏,来评判此事,圣人大过一切,可天地之间,就算是亚圣也不见得能请来圣意。
不仅仅是因为品级问题,更主要的是,你请圣意必须要有一个理由,而且绝对不是个人理由,是为天地的理由。
同时即便是理由有了,圣人之意能否感应到,能否同意,这也是一个问题。
古今往来,很少发生过有儒生请来圣意的事情。
可许清宵竟然做到了!
这!
这!
这!
这不可思议,这不可思议啊。
陈正儒彻彻底底震惊了。
这一刻,狂风之下,乌云之下,许清宵的白衣,太过于刺目了。
万古之大才!万古之大才啊!
陈正儒眼神惊愕,满是惊愕,他是丞相,是大魏的丞相,还是大儒,这一世不知见过多少大风大浪,可今日所见所闻,是他从未见过的。
大殿当中。
女帝眼神之中也露出惊讶。
她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真的请来了圣意,也没有想到,许清宵竟会如此。
但……她没有说什么了。
静静坐在龙椅上。
大魏京都之上。
一束束光芒冲天而起,朝着大魏文宫汇聚而去,这是大魏上上下下所有书院文殿传来的光芒,很快更多的光芒划破天穹。
那一束束光芒,仿佛代表正义到来一般。
朝着大魏文宫涌入。
百姓们震惊,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出现这般的景象。
“这到底怎么了?”
“这般景象,前所未有啊。”
“发生了何事?大魏又怎么了?”
“有人在请圣意!这是有人在请圣意啊!”
人们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有一些儒生,却忽然意识到这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指着天穹开口道。
璀璨无比的光芒,撕破了黑暗,那一束束光芒,就仿佛是绝世剑气一般,冲天而来。
轰轰轰!
轰轰轰!
此时此刻,大魏文宫疯狂震动。
圣人堂中。
五尊圣人的雕像也在疯狂震颤。
最终,一位圣人的雕像吸收了所有的光芒,这是圣意共鸣了。
朝堂当中。
怀平郡王看到这一幕时,那之前的猖狂,那之前的嚣张,那之前的不可一世,化作了惊恐,化作了震撼,化作了不可置信。
他千算万算,他也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会请来圣意。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怀平郡王之所以如此嚣张,如此狂妄,就是因为他父亲,而他父亲将兵符交出,他就知道,自己彻彻底底没有事了。
因为皇帝不会杀自己。
所以他敢在朝堂上大笑,敢在朝堂上继续嘲讽许清宵,敢如此猖狂。
可当圣意出现之后,他再也笑不出来了,再也狂妄不了了,因为自己真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许清宵,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是老夫之过错,放过我儿,本王可以保证,废掉怀平武道,永生永世,不会找你麻烦。”
这一刻,饶是怀宁亲王也淡定不了了。
他第一时间开口,希望许清宵放弃这一切,他愿意直接废掉怀平郡王的修为,让怀平郡王一辈子都不找许清宵麻烦。
他态度极为诚恳,他是认真的,只要许清宵答应,他一定不会让自己儿子找许清宵麻烦。
只是。
这一刻。
大殿之外。
风云之中的许清宵,根本就没有在乎自己的未来。
他请来圣意,其目的依旧笃定无比。
莫说是亲王开口,就算是陛下开口,也阻拦不了他的决心。
轰!
这一刻,一道虚影出现在大魏文宫之上。
这道虚影,有足足百丈之高,立天地之间,负手而立,如汪洋大海一般的浩然正气缠绕其身。
“是第三位圣人!”
“这是第三位圣人!”
“学生拜见圣人!”
“学生拜见圣人!”
“拜见圣人!”
当圣人虚影出现的那一刻后,大魏京都所有百姓跪拜下来了,所有文人也跪拜下来了,他们自称学生,朝着圣人跪拜。
大魏文宫内,所有读书人也跪在地上,即便是大儒,也要跪下,这是一种礼,是大礼。
面对圣人,众生皆跪。
不仅仅是大魏京都,整个大魏,所有读书人,皆然感应到圣人之意出现,当下这些读书人们,朝着大魏京都跪下,行圣人之大礼。
与此同时,这恐怖无比的圣意,疯狂弥漫,无数妖魔瑟瑟发抖,有些大妖更是头疼欲裂,在如此圣威之下,差一点就要形神俱灭。
这就是圣人的力量。
哪怕就是一道圣意,他们也扛不住。
而天下文人,在这一刻,皆然朝着大魏文宫跪拜,这是发自内心的虔诚。
大魏皇宫内,即便是女帝,此时此刻,也不能端坐,她缓缓走下龙椅,不过她是天子,自然不能跪拜,但走下龙椅,则是天大的尊重。
至于文武百官,再此时也全部跪下,即便是武官,也要跪下,虽然他们瞧不上这帮文人,可瞧不起的是文人,不是圣人。
文圣二字。
意义太大了。
这种存在,超越一切。
可许清宵,却能将圣意请来,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啊。
“许清宵,本王错了!”
“本王错了!不要杀本王!”
“本王可以保证,本王一定痛改前非!”
“本王绝对不会找你麻烦,本王可以立下誓言,毒誓,许清宵,放过我,放过我!”
“我真的知错了!”
这一刻,怀平郡王崩溃了,他没有想到,许清宵真真实实请来了圣人,将不可逆转的局势给逆转了。
这一刻,死亡距离他太近了,所有的骄傲,所有的狂妄,所有的不可一世,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恐惧,是深深的恐惧,他如同狗一般的朝着许清宵磕头,乞求许清宵饶过他。
他不会再找许清宵麻烦了,他怕了,真的怕了,他的内心彻彻底底崩溃了。
他不想死,他是王,是大魏的王,他还可以继续作威作福,他还可以快活的活在这个世上。
可现在他要死了,几乎没有人能在生死面前看淡,尤其是这种位极人臣的存在,他的生活,将会无比富贵,怎可能舍得死?
你无论如何罚他,如何虐待他,只要让他活着,他就开心,而唯独让他死,他才会彻彻底底恐惧,彻彻底底害怕。
“许清宵,放过我儿,我愿意与你做任何交易。”
“老夫给你跪下了。”
怀宁亲王的声音也响起了,他恳求许清宵放过他儿子,这是他的儿子。
他自然不可能眼见自己儿子死在自己面前,这绝对不可能。
但。
一切的求饶。
一切的乞求。
许清宵都漠视。
因为许清宵知道,他们乞求,不是因为真的知道错了,而是怕死,若放过怀平郡王,未来他依旧可以嚣张跋扈,依旧可以草菅人命。
而最重要的是,许清宵不是为自己,请来圣意,他是为无辜百姓请来圣意,他是要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想到这里,许清宵出声了。
“学生,许清宵。”
“请圣诛邪!”
天地间,许清宵朝着圣人虚影深深一拜。
他的言语,响彻大魏山河。
文宫之上。
百丈的圣人虚影,朝着大魏皇宫看来。
轰!
恐怖的光芒坠落。
电芒如龙。
雷如神灵。
天地间。
一柄剑。
划破了长空。
这是浩然正气凝聚出来的圣人之剑,既斩妖魔,也斩罪恶。
“不!”
“不!”
“不!”
怀平郡王眼神之中彻彻底底露出恐惧之色,但下一刻,无匹的圣人之剑斩出,将其斩杀!
怀平郡王愣在原地,他眼神之中是恐惧,深深的恐惧,还有不甘以及绝望!
一息之后,怀平郡王肉身飘散,化作点点光芒,这是形神俱灭,不是肉身死,而是连灵魂都斩没了。
这天地之间,绝无怀平郡王了。
这就是圣人之剑。
罪孽已斩。
所有光芒逐渐消散。
那滚滚乌云退散,一抹金阳照耀在许清宵身上,显得是格外不凡。
雷电之声也没了。
仿佛迎来了新生一般。
大魏文宫再次平静下来。
世间万物仿佛都安静下来了。
朝堂内。
文武百官安静,他们看着许清宵,心中无比复杂,尤其是这些大儒们,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许清宵到底是什么人。
为何能请来圣意啊?
大魏女帝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许清宵今日所为,打乱了她的计划。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每个人的心思都不一样。
可这一幕,却深深地印在他们脑中,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圣意来的快,但去的也快,毕竟是圣人之意,若能持续,那天地的妖魔,只怕都要死绝。
足足过了一刻钟后。
女帝缓缓回到自己的龙椅上。
百官们这才回过神来。
“宣,许清宵入殿。”
此时,女帝的声音响起,她没有任何情绪,只是这般开口。
殿外。
许清宵看着已经形神俱灭的怀平郡王,他内心十分平静。
畅快吗?
畅快!
可怀平郡王死不足惜,这是他罪有应得,他知道,自己今日所作所为,打乱了女帝的计划,可他更知道的是。
自己若是不这样做,那么自己这一生都寝食难安。
现在。
许清宵吐出了一口闷气,彻彻底底吐出了。
再听到女帝之声后。
许清宵朝着殿内走去。
“学生,许清宵,见过陛下。”
许清宵入殿,他不以臣自称,而是以学生自称。
方才辞官,不是一句玩笑。
“唉。”
女帝微微叹息。
下一刻,她继续说道。
“怀平郡王,罪无可赦,圣意难容,被天地诛灭,朕令,撤他王位,宗人府除名,其子嗣世世代代不可为官。”
“再,还平丘府府君张南天之清白,昭告天下,为其翻案,凡涉及此案大魏官员,给予千两抚恤金,后代子孙优先录用。”
“怀宁亲王,追赃两千五百万两白银,限三日内,交于户部,同,其子犯下滔天大错,身为其父,应当担责,收回麒麟兵符,以慰天下百姓之心。”
“而,许清宵,今日夺权,持尚书令,调遣八门京兵,此乃大罪。”
“传令,扣押天牢,等候发落。”
“众爱卿,意下如何?”
大魏女帝开口,既然木已成舟,她没有什么好说的,该罚就罚,该洗刷冤屈就洗刷冤屈。
兵符,她要!
赃银,她也要!
怀平郡王死于不死,再她眼中没有任何区别,只要目的达到就行。
至于许清宵,他的确犯了大错,这一点毋庸置疑,也无法去争什么,若是之前,许清宵选择退让一步,怀平郡王不死,那许清宵的罪过,也可以免除。
这也是一场交易,可许清宵不答应,所以他只能进入天牢,等待发落。
这里是朝堂。
说到底,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百官们彼此看了一眼,而陈正儒第一时间开口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正儒知道,女帝还是在保护许清宵,只是打入天牢,并非是真正要处死许清宵,所以现在顺着女帝的意思最好。
而随着陈正儒开口,百官也纷纷响应。
哪怕是许清宵,再听完女帝旨意后,也没有一句反驳。
因为自己夺权的确是错了,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他认罪。
自然,所有的目光,全部落在了怀宁亲王身上了。
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表态的。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怀宁亲王只是怔怔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地上。
过了一会,怀宁亲王杵着拐杖道。
“陛下,老臣身体有恙,想回去休息。”
只是这一句话,没有抨击许清宵,也没有参奏许清宵,怀宁亲王只是简单的这么一句话,便转身离开朝堂。
临走时,怀宁亲王看了一眼许清宵。
没有恶意,没有凶狠,没有恨意,什么都没有,只是看了一眼。
而许清宵心里清楚的很。
自己彻彻底底得罪死了怀宁亲王。
但让许清宵有些异样的是,怀宁亲王,竟然一句话都没有抨击自己,自己的儿子,死在自己面前,没有对自己露出一点恨意。
也没有抨击自己,就连向陛下恳求当场处死自己都没有。
虽然陛下不会这么做,可怀宁亲王不说话,反倒是显得极为古怪。
许清宵明白。
对比怀平郡王的狂妄自大,这种沉默不语的人,才是真正的恐怖存在。
亲生儿子死了,都能忍下来。
这是怎样的人啊。
怀宁亲王走了。
他的背影颤颤巍巍,杵着拐杖,一步一步走下了台阶。
而金甲侍卫从殿外走来,将许清宵带着。
去天牢。
望着这一切,所有人沉默,实实在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退朝!”
淡淡然的一句话响起。
百官高呼一声万岁万岁万万岁后,便退朝了。
退朝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显得心事重重。
一个时辰后。
朝中发生的所有事情,一瞬间在大魏京都传开了。
百姓们没有想到,许清宵为平丘府枉死百姓平冤,竟然请来圣意,将怀平郡王杀了。
但也没想到许清宵会被打入天牢。
这一刻,百姓们有些愤愤不平。
“这怀平郡王,简直不是人,杀了好,杀了活该,可惜了许清宵,许大人啊!”
“许清宵当真是个好官啊,这世间上怎会有这样的清官。”
“我等要为许清宵立牌供奉,这等清廉好官,当真是为民除害,为民除害啊。”
“可怜我许大人啊。”
大魏京都的百姓们议论纷纷,他们将许清宵入学以来所有事情全部说出。
盛宴之上,千古名词,忠君爱国,时时刻刻记得国家仇恨。
南豫楼宴上,为百姓鸣冤,身为儒生,却敢怒斥大儒,仗义出言,不惜得罪大儒。
更是明意立言,引来大魏文宫所有儒者唾骂,再到大闹刑部,也是因为刑部不公,纠正错误。
而今日,更是为百姓除害,将自己前程尽毁,关押天牢。
这样的人,用好官来形容,都显得有些不足。
百姓们感慨,也为许清宵愤愤不平,同时得知怀平郡王死后,也拍手叫好,大快人心。
而百官们回到家中,也开始纷纷议论此事,讨论许清宵的下场会是如何。
他们知晓,女帝只是将许清宵押到天牢,就意味着这件事情还有挽救的余地。
只是如何挽救,他们想不到。
诸位国公在商议,文臣也在商议,六部在商议,即便是大魏文宫,不少大儒也在商议如何挽救许清宵。
因为他们知道。
许清宵这一次,真的没有错。
哪怕是大魏文宫的大儒们,站在自己的角度,也知道许清宵没有错,能引来圣意,就证明圣人都同意许清宵所作所为。
自然他们也要支持许清宵。
可支持归支持,朝堂又是朝堂,两者之间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所有人都知道,女帝不想要杀许清宵,但所有人也知道,这件事情也绝对没完。
许清宵杀王,势必会引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最起码各地的藩王决然不会答应,他们都是皇亲国戚,是皇室之人,怀平郡王在如何。
也轮不到许清宵来杀。
可偏偏,许清宵就杀了。
虽然是借助圣人之手,可持剑者是圣人,但杀人者,就是许清宵。
事情一定不会这么简单结束的。
可到底会是一个什么结果,却无人知晓,难以猜测。
翌日。
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大魏,甚至不说整个大魏,即便是大魏之外,这件事情都已经传开了。
请圣意。
这是天大的事情,不可能封锁消息。
民间百姓得知此事之后,皆然大快人心,拍手叫好,但更多的还是为许清宵鸣不平。
他们认为许清宵是清白的,也认为许清宵没有过错,虽然夺权,可罪不至死,惩罚一二也就行了,决不能埋没了这等清官。
各地官员再得知此事之后,也是无比感慨,尤其是南豫府中。
李广新得知此事,第一反应是惊愕,久久不能回神。
最终李广新也只能叹息一声,他是南豫府府君,虽然想要帮助许清宵,可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但很快,李广新皱了皱眉头,紧接着开口道。
“来人,找来一块大布,百丈之长,至少三丈之宽,悬挂于南豫府中,告知百姓们京城之事,让百姓自己选择,是否愿为许清宵请愿。”
李广新没有办法左右朝堂,但他知道,女帝不想要杀许清宵,可许清宵得罪了怀宁亲王,得罪了王族一脉,许清宵夺权是事实,想要解救,就必须要给一个理由。
所以李广新只能通过这个办法来了。
随后李广新更是写下数封信,差人送去其他府君。
他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拖,一定要快。
就如此,当日午时,一张大布悬挂在南豫府中,路过百姓得知此事,纷纷口口相传,留下自己之名,若有人不会签字,按个手印也算。
一时之间,南豫府的百姓最为激情。
很快南豫府附近几大府也如此炮制,但他们自愿而发,不会强迫百姓,愿意签字就签字,不愿签字也无妨。
也就在同时。
南豫府请愿之事,也传到了其他郡府,不少百姓为许清宵愤愤不平,如今听说此事,更是要求当地府衙也要如此。
各地府衙不敢打压民意,以最快速度制造请愿书,以供百姓签名。
但,也就在今日。
一封封奏折如雪花一般地飞到朝廷当中。
是各地藩王的奏折。
当他们得知许清宵怒斩怀平郡王之时,这些藩王彻底坐不住了,怀平郡王该不该死他们不管,身为皇室,竟然被区区一个刑部主事所杀。
一时之间,各地藩王都怒了,对许清宵充满着极大的敌意。
不过这些藩王也极其聪明,他们没有说出心声,而是拿出一个关键点来抨击。
【夺权】
夺权之罪,可不是小事。
更可怕的是,这些藩王们用夺权来做文章,是什么意思?
如果陛下不处死许清宵,那是否意味着,陛下允许下面人夺权?
若真如此,倘若有一天,他们翻脸夺权,你可就不能说什么啊。
这个问题。
十分尖锐,也十分恐怖。
如雪片般的奏折,几乎内容统一。
以夺权为题。
望陛下,立即处死许清宵!
否则,天地不容。
他们也不容。
这意思,莫名带着威胁了……
第109章 一切真相大白!怀宁王之意,女帝心意,许清宵之意!他来了!
大魏皇宫。
养心殿内。
女帝端坐在龙椅上,而她面前,则坐着一个老者。
赵婉儿不在此地。
这名老者头发雪白,穿着黑色素衣,但眼神不浑浊,反而清澈无比。
他是女帝的师父,曾经的太傅,李广孝,不过如今已经卸职,在外云游,而今日女帝将他召来,商议一些事情。
“老师,怀宁王已经将麒麟兵符送来,可这一切太过于顺利了,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女帝的声音响起,她看着面前的老者,如此说道。
李广孝微微沉默,过了一会,缓缓开口道。
“我本以为,陛下得麒麟兵符,需要花费一定代价,却没想到,怀宁亲王竟如此痛快。”
“此事,在天下人眼中,怀宁亲王看似是为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但他绝对不是这种重亲情之人。”
“一块麒麟兵符,对他而言,胜过他十个儿子,而如今各地藩王纷纷来奏,显然与怀宁亲王有关。”
“若不出意外,过些年他们就要动了。”
李广孝平静回答,而这个动了,意味深长。
女帝神色微微一变,她看向自己的老师,不禁开口道。
“怀宁王将兵权交给我,还能动吗?”
她这般问道。
“麒麟兵符在陛下手中,青龙兵符也在陛下手中,可白虎,玄武,朱雀三块兵符还在外面。”
“各地藩王也拥兵自重,他可以动,不过臣猜想,怀宁亲王敢将麒麟兵符交给陛下,他必有更大的图谋。”
“否则的话,他也不敢将兵符交出。”
李广孝如此说道。
“那老师认为,最快多长,他就会动?”
女帝问道。
李广孝沉默,思索了许久后,缓缓开口道。
“这些年来,我云游四方,发现各地藩王势力越来越大,尤其是陛下登基之后,明面上藩王削兵,可暗中却不断的在招兵买马。”
“所以臣认为,快则三年,慢则五年。”
“而若是有天赐良机,只怕随时会动。”
李广孝做出判断,三到五年之内,如果大魏出现什么问题,估计立刻就动了。
“三年吗?”
女帝皱眉。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或许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
“那请问老师,朕,该怎么做?”
女帝继续问道。
后者摇了摇头,长长叹了口气道。
“今日,大魏之局势,自立国以来,最为艰难,先帝七次北伐,耗空了大魏的国库,那些藩王也乘机敛财无数,如今国库接近空虚。”
“而百废待兴,朝堂之上,又要喊着继续北伐,可一旦北伐,内乱必显。”
“到时天下又是生灵涂炭,兴亡皆苦百姓,老臣这些年来一直在思绪,但老臣已经老了,实在是想不出办法,但却可以给陛下指出三条明路。”
李广孝显得十分认真。
他云游四方,不仅仅是云游,而是看一看大魏现在的山河到底怎样。
书卷说的再好,也不如亲自看看。
书卷说的再惨,也不如亲自看看。
他看到了,更加想不到解决方案,但他能为女帝指出三条明路,让女帝明白现在大魏的困境在何处。
“请老师指教,朕,洗耳恭听。”
女帝认真道。
“当今大魏之祸根,无非有三。”
“其一,百姓民生,先帝七次北伐,国库空虚,百姓不说食不果腹,但至少依旧有许多百姓依旧吃不饱,大魏百废待兴,这是大魏之根基,重中之重,需要尽快解决,当百姓可以果腹之时,即便有人造反,也不会引来民怨民怒,甚至百姓也会反抗,不愿再过战乱生活,也不想再一次食不果腹。”
李广孝指出第一点,也是极为关键的一点,这是最重要的事情。
有人造反,这个很难防止,但只要民意不变,民心不乱,这些造反之人,就很难成功,甚至百姓若是过上了好日子,他们自己会去阻止,因为他们再也不想战乱,再也不想饿肚子了。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但对于如今的大魏来说,这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女帝认真听着。
“其二,藩王之乱,各地藩王如今蠢蠢欲动,皆因先帝登基不正,同时私下也不认同陛下之正统,藩王之乱,即便这十年不显,可早晚他们会亮出獠牙,甚至一旦大魏遇到任何危机,他们便会乘虚而入,故藩王之乱,需要解决。”
“不过眼下暂时不需要担忧,毕竟这些藩王也在内耗,只是早晚会讨论出一个结果。”
李广孝继续说道。
这是第二个祸根,天下的藩王太多了,其原因并非是武帝造成,而是两任帝王造成,文治帝选武帝为皇,却担心其他儿子不服,最终将其逼去就藩,而武帝上任之后,并没有选择打压这些藩王,因为他要北伐,江山必须要稳固,故此反倒是让这些藩王变得更强,拥有更多权势。
若北伐成功,这些藩王也不敢造次,甚至会老老实实交来兵符,可偏偏北伐越到后面越不行,甚至若武帝第三次之后就不去北伐了,那还好说,可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北伐,完全是没有任何意义。
武帝回朝,又乱杀诸多臣子,没有心思去管藩王,导致藩王势力极快崛起,的确拥有造反之力。
现在,女帝登基,他们就更加不服了,曾经就不服气为什么是武帝登基,要不是靖城之耻,他们早就造反了,可现在一个女人当皇帝,这帮藩王服不服?
表面上是服气,可背地里呢?恨不得取而代之。
只是藩王之间也有斗争,所以他们也要自我平衡,光是谁当皇帝也要斗争几年,最终确定人选,然后再发兵造反。
要不然的话,只怕武帝一死,这些藩王就开始造反了。
藩王之乱,女帝知晓,但想要根除,或者是说压一压都很难。
所以女帝没有说话,而是继续聆听自己老师说第三个问题。
“其三,北伐之争,北伐之争影响太大,一旦陛下开口,确定北伐也好,否决北伐也好,对大魏来说,都极为危险,若确定北伐,一旦发兵,藩王势必造反,有耐心点,等北伐失败,直接造反,若无耐心,当日造反,只怕讨伐昭文他们都写好了,可若不北伐,朝中武官人人自危,这些藩王只怕会第一时间密谋,拉拢朝中武官,直取京城都有可能。”
这是李广孝第三个问题。
“而且老臣认为,北伐之争,或许就是藩王在等的契机,所以陛下无论如何,先不要去碰此事,但也不可能完全不碰,时而提起,时而避谈,稳住各地藩王。”
李广孝提出一个想法。
实际上他说的三个问题,汇聚一句话便是,有人要造反。
这帮人造反,其原因就是一点,一个女人当不了皇帝,你爹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这皇位本就是他们的,所以他们要造反。
但藩王们面临三个问题,第一个谁当皇帝?第二个什么时候造反?第三个如何能更好的造反。
所以一旦藩王解决这三个问题,就会毫不犹豫直接造反。
而谁当皇帝这个点,想来会有部署,早晚会定下一个,至于什么时候造反,看的就是自己什么时候犯错,就好比北伐之争,不管自己如何抉择,对各地藩王来说,都是天赐良缘。
同意北伐,那就直接出手,说百姓现在都饿的吃不饱饭了,你还想着打仗?你根本就不配当皇帝,我来。
不同意北伐,那就密谋这些武官,皇帝都不北伐了,你们这帮武官肯定要倒霉了,不如投靠我,到时候我当皇帝,重重用你们,如何?
前者危害更大,但后者也不能忽视。
而如何能更好的造反,也很简单,大魏越来越多百姓吃不饱饭的时候,那么这就是最好时机。
眼下的大魏。
看似稳固,可内患无穷。
一旦兴兵,到时候就是真正的死伤无数了,不知道多少无辜百姓会被牵连其中,到时候死的就不是百万那么简单了,而是几千万,甚至是万万。
说是生灵涂炭,也不足为过。
如若是对外战争,为的是利益,一切好说,可内斗是什么?就是互相残杀。
“朕,明白了,多谢老师指点。”
女帝点了点头,她明白现在的情况了,北伐之争,是各地藩王看中的东西,自己不能抉择,一旦抉择,无论如何选,都是错误的。
但也不能不提,要时不时提起,拖延藩王的时间,让他们以为马上北伐之争就要定了。
这样他们就愿意等,等国力撤出,或者等武官抱怨,无论是怎样的结果,对他们来说都是有利。
也就在此时,李广孝的声音继续响起。
“陛下,老臣今日刚来京城,便听闻朝中出了一位大才,叫做许清宵,许守仁,此人,陛下觉得如何?”
李广孝缓缓问道。
提到许清宵,女帝眼神中露出一抹赞许之色,面对自己的老师,她不会藏太多情绪。
“此人,大才。”
“若以文采,为万古。”
女帝缓缓开口,用两个字来形容许清宵。
文采上面,许清宵说是万古大才一点都没错。
“万古大才吗?”
“大魏新朝,竟然迎来这么一位大才,也是极好。”
李广孝笑了笑,不过很快他继续开口。
“怒斩郡王,许清宵当真有兵家血性,只是他过于冲动,好在的是没有影响大局,如今各地藩王奏章来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李广孝继续问道。
“许清宵之才,可以重用。”
“他为天下百姓,为平丘府百万无辜之人伸冤,担的起大任,只是有些冲动。”
“或,在百姓眼中,朕,有些无情,为取兵权,无视百万无辜百姓之生死,可朕,不会忘记此事,但朕更加需知的是,为当世百姓而争。”
“许清宵怒发冲冠,斩了郡王,朕不怪他,但,朕希望他能够明白一些道理,满朝文武也好,各地藩王也罢,让他知道,朝堂上可不存在什么朋友不朋友,需更无情!”
女帝开口,说出自己的心声。
许清宵怒斩郡王,的确快意,她也想杀怀平郡王,为百姓主持公道,可有时候可以换一种方式来解决。
如果麒麟兵符没有到手,大魏的危险就更大了一些,一旦怀宁亲王撕破脸皮,直接造反,到时候又要死多少百姓?
死去的已经死去,可以缅怀,永不忘记,公道早晚会来。
但活着的百姓更加重要,就好像北伐之争一般,北方蛮夷杀到靖城,千万百姓化作血泥,多少女子惨遭侮辱?多少百姓死于非命?
恨吗?举国上下都恨。
可真要不计代价去复仇,到头来兴亡皆百姓。
所以女帝让许清宵到此为止,并不是不帮许清宵,反倒是帮许清宵,才会让许清宵就此罢休,否则真若不帮,许清宵那一日就已经死了。
扣押天牢,是明面上的事情,他犯错了,必须要惩,不然别人犯错不行,他犯错就可以,根本说不过去。
李广孝听完女帝这番话,顿时明白女帝的想法了,她很看重许清宵,否则的话不会如此夸赞,也不会这般耐着性子。
“藩王的奏折如雪花一般堆积,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李广孝问道。
“先压一压,朕,到时会有定夺。”
女帝给予回答,她已经想好了如何处置。
杀许清宵?绝不可能。
而李广孝瞬间明意,陛下这是要小惩大诫啊。
一时之间,李广孝不由微微一笑。
“听陛下此言,老臣倒是想要了解了解这个许清宵,能让陛下如此称赞,需见一见了。”
李广孝如此说道,他对许清宵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老师可以见一见,不过,许清宵是大才,只可惜,他生不逢时。”
“如今大魏,摇摇欲坠,若在盛世之时,此等大才,足可名留千史,让国家更加繁荣。”
“可以当下来说,许清宵之才,只能帮助国家,却不能力挽狂澜,朕,其实更渴望的是一位绝世大才诞生,帮助朕,走出这困境。”
女帝开口,她赞赏许清宵,是一位大才,文采是万古之大才,但在朝堂和治国方面,许清宵只能说是大才,谈不上万古。
安国策绝世文章,但大魏钱庄却有些虚,国家生产力不够,钱庄作用不是很大。
盛世神器,可对现在用处不大。
“陛下多虑了,新朝建立,迟早会有真正大才出世,老臣觉得,这个许清宵好好培养一番,说不定当真能力挽狂澜,让大魏繁荣昌盛,甚至远超各朝。”
李广新笑了笑,这句话一半是认真的,希望陛下好好培养培养,另外一半则是一种讨喜之言罢了。
“一年不见,老师也会说些讨喜之言,不过,这等大才难啊。”
“许清宵再怎么培养,总不至能让大魏亩产万斤,让百姓吃饱喝足,让大魏繁荣,平定大魏之祸乱吧?”
女帝摇了摇头,要是许清宵有这种本领,她愿意直接把许清宵供在宫内,别说怀平郡王了,就算是怀宁亲王骂了一句许清宵,她也会拼尽全力,诛杀怀宁亲王,来平许清宵之怒都行。
但这可能吗?
这不可能。
哪怕是安国策,其内容越看越有些问题,适合于盛世,不适合现在,是绝世文章,但适合国家繁荣的时候,而不是现在国家衰败的时候。
“不急,上天自有安排。”
李广孝微微笑道,他明白女帝的意思,而且也认可,亩产万斤,百姓吃饱喝足,平定大魏之祸?要许清宵能做到这个程度,说实话封个王都没有问题。
但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李广孝也只是笑了笑。
“恩,朕乏了,就先回去休息了,老师,朕在宫外给你弄了处院子,按照平阳故居打造,也免得老师生疏。”
女帝起身了,她要去处理公事,如此说道。
“多谢陛下,老臣告退。”
李广孝起身微微一拜,随后离了此地。
而与此同时。
大魏京都。
一间密室当中。
依旧是三道人影对立。
“怀宁,你将兵符交于陛下,却不曾想怀平还是死于非命,要不要开始筹备,以此为题,启动计划?”
平静的声音响起,询问着怀宁亲王。
没错,这三道人影之中,其中一道便是怀宁亲王。
“怀宁王,这次算得上机会,需不需要动手?”
第二道年轻的声音响起,也跟着问道。
然而第三道声音,也就是怀宁亲王的声音给予了回应。
“不!”
“还不能启动计划。”
“怀平之死,本王的确没有想到,但他死了也就死了,本王心中悲痛,但本王更加知道一点,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来。”
“我等若是真正造反,绝对要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如今我儿之死,算得上是人和之力,可天时与地利还未出现。”
怀宁亲王直接拒绝,不让启动计划。
“王爷,这天时地利还要等多久?还有这天时地利又是什么?”
略显年轻的声音问道。
“所谓天时,就是北伐之争,女帝纵然想要拖延,可三年之内,她必须要做出一个了断,否则朝中武官会等不及的。”
“而地利,则是麒麟兵符!”
“怀平大闹刑部,我出言制止,是不希望他得罪刑部的人,未来刑部还要为我等做事,这些年来,本王让怀平在六部打好关系,甚至尊奉朱圣为天下第一圣。”
“可没想到的是,怀平修炼黄龙大真气,性情愈发暴躁,这一点是本王忽视了,毕竟他是本王亲生骨肉,也是本王宠溺过分,但关键时刻,本王都会制止他。”
“而平丘府赈灾案,本王一直不出现,任凭怀平去闹,甚至目无王法,其实是本王故意的。”
“本王早就想要将麒麟兵符送出去,而女帝也想要麒麟兵符,她设计这个局,却不知道,她已经入了本王的局。”
“怀平闹事,陛下想用平丘府赈灾案来交换本王的兵符,本王顺势将兵符交还于她。”
“按照本王的计划,女帝会在第一时间,换取麒麟军所有部署,让兵部安插自己人在其中,此等做法,也必然会引起各大藩王警惕。”
“与此同时,女帝也一定会想办法获得其他三块兵符,只要她一旦有计划,那么各地藩王便会越来越怕,越来越慌。”
“这就是地利,我等也可以快速拉拢一批犹豫不定的藩王。”
“只是……没有想到,会出现许清宵这个变数,害的我儿惨死。”
怀宁亲王开口。
他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说出。
是的,怀平郡王大闹刑部的时候,他出现过,制止怀平郡王。
而怀平郡王拘捕之时,他一直没有出现,直到最后一刻才出现。
一切的一切,是因为这是一个局。
不得罪刑部,是因为刑部未来要替他办事,甚至大魏六部也要为他办事,让怀平郡王去拉拢六部,去亲近大儒。
只可惜的是,怀平郡王生性残暴,性格偏执,这是不可控制因素。
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自己多多少少可以管控住。
而平丘府赈灾案,他没有出面,让自己儿子胡作非为,这就是他的目的,将自己儿子也算计进去了。
闹得越大,那么自己交出兵符,就越不会让人觉得有问题。
是啊,害死百万无辜百姓,按理说十恶不赦,就算是亲王也要死,可一张麒麟兵符,的的确确可以免死。
因为大魏女帝需要这块兵符,有了这块兵符,她才可以稳固皇权,才可以保卫国家,才可以做许多事情。
所以这个时候交出兵符,所有人都会认可,所有人也会接受,所有人都不会怀疑。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请来圣意,将他儿子诛杀。
这一点,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恨吗?
恨!
但他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弹劾许清宵半句。
因为他知道,报仇不是用嘴说的,而是用实际行动来说的,等有朝一日,自己登基为帝之时,有什么仇报不了?
再请圣意都没有用,就算是圣人复活了,也没有用。
两人听后,陷入了沉默。
他们没有想到,怀宁亲王竟然连自己儿子都算计其中,当真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王爷,非要交兵符吗?没了麒麟兵符,其实我等看似也没有好处啊?”
略显年轻的声音响起,他有些不解。
虽然说计划听起来不错,可为什么一定要交兵符,手握兵权不是更好吗?
“愚蠢。”
怀宁亲王的声音响起。
“即便是本王这一次不交兵符,你认为女帝会放过我?她会想尽一切办法夺我兵权,平丘府赈灾案只是一次试探罢了,她绝对准备了许多事情来针对本王。”
“与其被她针对,到头来还是要将兵符交出,不如顺水推舟,将兵符给她,而本王等她犯错,一旦犯错,天下藩王可是看在眼里,对本王来说,更为有利。”
“再者!本王也有其他布局,本王敢交出去,就有底气。”
怀宁亲王一番话,让两人沉默。
细细想来,这手段当真可怕,逆势转顺,明明是不利于自己的事情,但怀宁亲王却能将事情最大利益化。
的确,怀宁亲王说的一点没有错。
就算他不给,女帝就会放过他吗?
到时候就是各种针对,无非是换个方式换个形式罢了,而到头来他还是要交出麒麟兵符。
除非时机成熟,可以造反了。
与其如此,不如直接送给女帝,而女帝得到兵符,掌握麒麟军,自然而然会打散麒麟军的布局,把自己人安插进去,把别人放在其他军营,让自己人监督。
这是必然的行为,而这个行为,恰好可以被他利用,拿去游说各地郡王,如此一来,自己虽然失去了麒麟军,但却可以拉拢那些摇摆不定的藩王。
失去的是麒麟军。
得到的便是藩王支持。
这样一来,不但没有任何亏损,反而大赚。
事情到现在,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而行,唯一的变数就是,自己儿子真的死了。
这个仇,他铭记于心。
但他更加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乱来,要细细布局,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而导致自己全盘计划失败。
那样的话,才是真正的输家。
“那王爷,许清宵此事,就这样算了?”
“不如我让这些藩王加点火候,无论如何都要惩戒许清宵,否则……王爷的威望可就没了。”
对方这般说道。
“不,不用。”
怀宁亲王摇了摇头。
“各地藩王所作所为,让他们自己去,与本王无关,他们也只是试探女帝的态度罢了。”
“并非是为本王,也不是真心实意想要致死许清宵,相反只怕有些藩王,还想要拉拢许清宵。”
“而且,许清宵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惩罚,将他打入天牢,不过是让世人看看而已,若真想要杀许清宵,在大殿之上,陛下就可以下令。”
“许清宵是大才啊。”
“只是此等大才,却不能为我所用,可惜可惜。”
“但这等大才,也绝不能为女帝所用,虽然他无法逆势,但也是一个隐患。”
“可以派人,去敌国传信,让他们拉拢许清宵,也可以散播民意,让百姓们为许清宵鸣不平。”
“本王反而希望,许清宵产生偏激之想,最好是离开朝堂,去突邪王朝,去初元王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找人引诱许清宵,正常来说,他为百姓鸣冤,却被打入天牢,肯定心有怨气,好好利用,说不定可以给女帝制造麻烦。”
怀宁亲王十分毒辣,他没有去找许清宵麻烦,也知道不需要去找许清宵麻烦。
他一眼就看穿,女帝是在帮许清宵的,偏重许清宵,只是身为皇帝,她做事必须要对得起天下,考虑的不仅仅是朝堂百官,而是许许多多各种不同层次的人。
但怀宁亲王认为,许清宵考虑不到这么多,必然会心生怨气,既如此完全可以好好利用,这样一来又可以给女帝带来麻烦。
怀宁亲王现在所作所为,都是给女帝制造麻烦,他眼中的敌人,目前只有一个,那就是大魏女帝。
“明白了。”
“王爷高瞻目远。”
后者点了点头,算是明意。
“那到底多久,才可以真正出手。”
另一道声音响起,他不在乎这些权谋,也不在乎如何,他只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真正出手。
“快则三年,慢则五年。”
“我等现在欠缺的不仅仅是机会,还有银两钱财,这些年我们敛的银两完全不够,我们需要更多,造反之事,牵扯太大。”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一旦造反,绝对不可能速攻下来,大魏可是有两位一品镇压,兵阵训练也要等待时间,若条件允许,三年内便可出手。”
“若三年不行,五年必然可以,否则的话,一旦出手,无法速攻下来,我等便可以自刎而死了。”
怀宁亲王这般说道。
他需要银两,而且是极多的银两,真要造起反来,银两最为重要,现在养兵需要银两,打起仗来更要银两,甚至夺取皇位以后,还要银两。
三到五年,不能急,一下都不能急。
造反这种事情,肯定是越详细越好,越完善越好,越稳妥越好,否则一旦失败,不知多少人头得落地。
“好,那就等上五年,这五年吸干大魏的钱财。”
三人意识达成一致,随后分别离开,从暗道消失。
而与此同时。
大魏天牢当中。
如之前所说,任何牢房必然都是脏乱差,哪怕是大魏天牢,也是脏乱差,唯一的区别就是,牢房够大,而且守卫森严,基础建设要好很多。
而许清宵的牢房,却显得无比干净,甚至还有新的被褥,铺在地上。
“许大人,这是俺娘亲托我给您带的饭菜。”
“现在外头的百姓,都在为你写请愿书,您一心为百姓,百姓都知道了,也不会忘记许大人您的,俺估摸着,陛下也不会真的惩罚你什么。”
天牢的狱差走了过来,端着一盘盘菜给许清宵吃。
“是啊,是啊,许大人,您为百姓做事,百姓也绝对不会忘了您的恩情。”
“这怀平郡王也该杀该死,大人做的一点都没错。”
“许大人,我娘知道您被关了天牢,昨晚上回去,把我说教了一通,说绝对不能让您受委屈,说要是您有半点委屈,她就不认我这个儿,许大人,你回头出去了,可要跟我娘说一声,免得我娘说我。”
“你娘还好,我爹直接就给了我两巴掌,说我肯定没照顾好许大人,许大人,扪心自问,您来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把地上的杂草弄没了,还特意刷了两遍地,回头您也得给我爹解释解释啊。”
天牢之中,几个狱差站在许清宵的面前,各自说道。
自昨日许清宵进了天牢,他们可是火急火燎的做事,什么卫生搞干净,什么气味搞干净,生怕许清宵住的不舒服。
许清宵为百姓出言,怒斩郡王,赢得了民心,他们是当差的没错,但他们也有爹娘,也有善心啊,自然而然尊重许清宵。
回去之后,他们父母也是第一时间警告,让他们绝对不能让许清宵吃一点苦,甚至街坊邻居都跑过来说了,要是敢让许清宵吃一点苦头。
纷纷支持断绝父子关系,害的他们十分郁闷,有几个惨的,直接挨了几巴掌,当爹可不听你说那么多,反正先揍一顿,然后好好讲道理。
“诸位实在是客气了。”
许清宵也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样子哪里是坐牢啊,分明就是度假啊,要是在敞亮一点,真就是过来体验生活的。
“可不是客气,是真心实意的,许大人,您别觉得我们只是客气,咱们是真心佩服您,敬佩您,怒斩郡王啊,这气魄,谁有?”
“满朝文武都没您一个有种,我可是听说了,这八门京兵听到此事,都说您真男儿,甚至不少军营的人听了这事之后,都说您可以当将军。”
“是啊,许大人,您现在的威望,都比丞相要大了,您是真正的清官,是好官,百姓们都看在眼里。”
众人开口,纷纷夸赞许清宵,而许清宵也一一致谢。
不过很快,众人也纷纷散去,毕竟他们是当差的,额外说几句话就行了,也不能一直说,还是得干活。
待人走后,许清宵一人坐在牢房内。
事情发生的时候,情绪会影响一个人的理智。
而等事情结束后,一个人坐在牢中,许清宵这一天也想了很多事情。
怀平郡王杀的好不好?
肯定是好的。
但回头想想吧,又觉得其实可以换一种方式。
这一点做的不好。
不过许清宵不后悔,杀了就杀了呗,无非就是没有过于周全。
但人生在世,那可能事事如意,而且人嘛,总是要进步的,哪里有生来就十全十美的?
自己也是,这才刚刚进入朝堂,有不足的地方很正常,有缺点就改正,下次不犯就行。
许清宵对自己不算很苛刻,太过于苛刻活着就太累了。
怀平郡王的事情,许清宵想了很久。
是不周到,但不后悔,反正自己是杀爽了。
如果给自己一次重来的机会,许清宵还是会杀。
但过了几十年以后,或许自己就不会杀了,毕竟人会越来越成熟的。
只是至少现在还是少年,骨子里还是有些热血。
而对于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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