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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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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在眼里,他商量道:“那啥,给我个面子,咱就先试一个月的,专搞数理化。看看下次月考效果怎么样。信我的,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你要是能把他们教会了,那你自己也得是弄的非常明白。你说对吧。”

    事情走向就这么奇怪了起来。

    从那次谈话过后,每天的自习课。戚衡都会准备两道数理化的题目讲。

    爱显欠儿的毕仑总是帮他在课间提前把题目抄在黑板上。

    每次花上十分八分的时间讲完,戚衡就算完成了任务。

    高三十一这群小崽子,对戚衡这个大哥哥的配合度非常高。平时课上可没都抬头认真看黑板听讲。

    就连一向视学习如粪土的伍照,都能认真地记下公式。哪怕回头就忘了,也爱上了动笔。

    渐渐地戚衡也不是盲目地讲,他开始分门别类地选题。每个知识点讲完了还会在第二天巩固一下。

    有时候看底下学习积极性不高,他还会把题目难度降低。但凡小崽子们做对了,当真就有了后续的信心。

    而也确如六甲所说,在给小崽子们讲题的同时,戚衡自己需要掌握的得更全面更熟练。

    有时候他为了能把所讲题目准备完善,晚上回家他学完自己计划内的后,还要晚睡好久。

    这天季岑起夜回来看到戚衡房间的门缝还透着光,就过来催戚衡睡觉。

    走近听到戚衡在嘟嘟囔囔的念叨后他推开门:“你是不是学魔怔了?”

    专心在讲题的戚衡,被季岑突然的进门吓了一跳。他扭头:“你怎么还没睡?”

    季岑走向书桌:“是你怎么还没睡吧?都快两点了。”

    戚衡看了看时间后把书本合起来:“这就睡。”

    “也太晚了,”季岑埋怨,“再这么下去,你身体别要了。”

    戚衡关了桌上台灯后起身:“走,我去你那屋睡。跟你睡我睡的特别香。”

    因为天气冷的原因,季岑的头发没有再剪短,也留了起来。他头发长度跟戚衡的差不多了,而且也弄了个一样的发型。

    跟季岑去睡觉的路上,看着墙上两个影子,戚衡说:“岑哥你看,我们的影子是不是很像。”

    季岑看向墙面,他俩的影子确实有些分不清谁是谁的。他打了个哈欠:“快走吧,再磨蹭一会儿,你就可以直接穿衣服上学去了。”

    戚衡立马拥着季岑走,进了屋他率先爬进了下铺,钻进了还有季岑体温的被窝后对季岑笑:“快来呀。”

    季岑可太喜欢被窝里有戚衡等着的感觉了,他紧着两步要上床。

    “你听,”戚衡静止了身形轻声说,“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夜深人静就是这样,但凡外面有什么杂音都能被捕捉到。

    尤其是熟悉的声音。

    季岑仔细辨认外面声音。是乔艾清在跟别人说话。具体内容听不清,但语气是挺着急的。

    季岑赶紧披上衣服要下楼出去查看。

    戚衡也随便扯了件季岑搭在上铺的外套跟在季岑身后往楼下走。

    寒冷冬日,四季水果门外摊位摆放的都是些冻梨冻柿子类的。晚上也不会收回来,都是用棉被盖住箱子。

    在那一堆箱子旁边,站着个穿戴保暖,只露了两只眼睛的男人。正跟门里探出身子的乔艾清说话。

    听到永利这边出来人了,那人跟乔艾清一起看过来。

    戚衡没认出包裹严实的江立文,但季岑一眼就认出来了。他道:“咋了江叔,这么晚是有什么事么?”

    江立文没想到季岑他们还没睡。看到季岑后他不得不改了主意地转身走过来:“小岑,那你跟我走一趟吧,去把你舅弄回来。”

    “啥?”戚衡接过了话,“肖明军去哪了?他还没回来吗?”

    听江立文这么一说,季岑和戚衡才知道晚饭后说出门溜达的肖明军到现在都还没回家。

    季岑早早关店去正浩玩了,等到戚衡下晚自习回来他们就一起回了永利再没出去。

    四季水果九点多那会儿就黑漆漆的,他们自然而然以为肖明军和乔艾清已睡下。

    肖明军如此晚还没回家已是气人,而更让他们来气的是。江立文说肖明军最近都在赌钱。

    而今晚是肖明军第一次这么晚没回来,他跟乔艾清打了电话说在梁广笙那住。所以乔艾清才没当回事。她以为是肖明军晚上又跟老哥们喝酒喝多了,天又冷路又滑,不方便回来。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眼了才过来的,他今晚输光了本钱不说,连借的钱都快输没了,”江立文叹着气说,“老肖这刚过上舒坦日子,我哪能看着他瞎整,可我劝不动他。我正好过来送客,就想着来叫你们谁过去一趟。”

    事已至此,季岑是最冷静的。他没有先顾着气,而是让乔艾清回去睡觉。他想叫明天要上学的戚衡也回去睡。但回头看了戚衡一眼,他就知道他说也是白说。

    他俩都没回屋换掉棉拖鞋就直接跟着坐上了江立文的出租车。

    路上从江立文口中得知肖明军白天其实也都没老实打娱乐牌,已迷上推牌九和炸金花有阵子了。

    这两种赌牌方式季岑都玩过,他那属于是跟朋友们闲打发时间。没肖明军玩的那么大扯。虽然这些赌牌方式可以小家子玩法,但输赢也可以非常大。

    听江立文的意思,肖明军输的比赢的多太多了。

    季岑大概习惯了这些年肖明军总是给他捅娄子,他的平静是戚衡学不来的。

    光是在车里坐着戚衡都想好了一会儿揪住肖明军要怎么打一顿了。

    戚衡想什么季岑不是不知道,在快到地方的时候,他回身对后座的戚衡说:“我一会儿不下去了,你跟江叔下去。你想怎么做就做。”

    戚衡好半天都没说话,等到车停了,他才说:“还是我等吧,你去找人。”

    坐在车里的戚衡看着江立文和季岑深一脚浅一脚地从雪地里走远,深吸了好几口气。

    他忍住了想跟下去打肖明军的冲动是因为季岑。从上次他动真章打了肖明军一顿他就知道季岑确实会心疼。

    季岑没有跟江立文直接拐进那个胡同,而是先跑去不远处路边树下捡拾落下的干树枝。

    江立文见状跟过来道:“小岑哪,这是干啥,可不兴打呀!”

    “你别管江叔,”季岑用脚踹着干树杈,剔除旁枝地说,“这顿打,他要是在我这挨不着,戚衡那有更严重的。”

    “有啥话好好说,你舅他也是输钱了着急想弄回来,这才没掌握好分寸,你要是打坏了他,那我还不如不带着你来了......”

    “说啥也不好使了,”季岑将木棍拎在了手里,目光坚定地说,“我今天就伤天害理一回,我不抽他一顿,我就不是他外甥。你也别进去了,具体告诉我是哪屋。”

    怕被抓,一般带有赌博性质的聚众都会在这种边缘地带。

    不会在正经棋牌室,大多都是这种愿意提供场所的个人家。

    就算被堵在了屋里,一屋子人也可以说是在朋友相聚。

    十多岁的时候,季岑就从赌桌上拽走过肖明军。那时候肖明军跑出租车赚到了钱,也是喜欢耍小聪明碰碰运气。

    他把季岑的学费都输没了,后来还是江立文在季岑开学的时候给肖明军拿的钱。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季岑以为肖明军没再赌是真的改好了。原来都是因为肖明军过得不好。

    现在好不容易过上了滋润的好日子,手里也有钱了。这就又开始不干人事了。

    要是没有江立文来通知,他甚至都忘了去防备肖明军会做错事。

    季岑越想越气,肖大白话到底长没长心?怎么就不知道让人省心?

    敲开那家人家的门后,季岑推开房主走了进去。

    吓得那房主还以为是来了便衣,后来仔细观察季岑的穿着明显是被窝里刚出来的,才愿意相信是谁的家属找来了。

    屋里大概有二十来人,年纪都在四五十岁。

    乌烟瘴气,吵吵嚷嚷。

    季岑很快看到了皱眉紧盯牌桌的肖明军。他一棍子抽过去,被及时看到的肖明军躲开了,树枝砸在了那张桌面上,击起的灰尘像是一个消散的灵魂。

    室内氛围跟肖明军脸色一样骤变。肖明军哪会等季岑再把棍子抽过来,他把牌一扔起身就往外跑。

    穿着拖鞋的季岑逮不住人,肖明军窜出了门口后,他收住脚回身看着屋里也在看他的人说:“赶紧散了,不然举报了。”

    说完这话的时候,季岑的眼神在某一处定住了。

    有人听了季岑的话开始骂骂咧咧扫兴地离开。

    原本也应该离开的季岑。望向角落里的那一眼,让他浑身被灌了铅。

    他盯着坐在最里面那桌穿着藏蓝色羊毛衫的男人,一动不动。

    虽然已经过了十多年,但那依然是季岑立马能认出的一张脸。

    马长封也在看季岑。似乎是从肖明军刚才的举动里他猜测出了季岑的身份。

    他们的对视让周围的一切都消了音。

    季岑握紧了手里的棍子,他不知道他怎么了。那不就是长了一个鼻子两只眼的人脸么,怎么就会对他有如此大的冲击力。

    他开始浑身不受控制的发抖,连半张着的嘴里的舌头都在发颤。

    喉咙紧得咽不下口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耳边的人都在说什么他听不清。在他耳边呼啸的是时远时近的警笛和嘈杂的风声。

    每个眨眼的间隙,他看到的都是马路上那一大滩顺着坡度流进下水道的血。

    马长封的脸在视线里忽大忽小,像个恶鬼的脸。

    他该冲过去,像太多个梦里他那猛烈的追击。他想要那张脸消失,他想把那个人撕碎......

    “岑哥,岑哥?”

    感到有人在晃他,季岑缓缓地转着头,看到的是戚衡焦急的脸。

    因为不太放心,戚衡还是下了车。他跟江立文快到这家门口的时候就见肖明军跑了出去。

    江立文去追肖明军,他来屋里找季岑。

    进门见季岑盯着一个方向一动不动,状态也不太对劲,他就不停地叫人。

    季岑有了反应后他忙扶着季岑胳膊往外走:“没必要气成这样,等肖明军回去再收拾他。”

    果然戚衡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自己。季岑都不知道他刚才的状态是什么。

    原来是愤怒。

    过度的愤怒。

    季岑跟戚衡走向路边的时候都还没有完全回到正常的状态。

    戚衡的眼睛比晚星还要亮,他担心的看着季岑走,紧紧攥着季岑的手。

    戚衡的手是热乎的,有让季岑些许发凉的手贪恋的温暖。季岑松开另一只手任凭木棍掉在地上,他把两只手一起塞进了戚衡的手里,他拧着身子边走边问:“肖明军呢?”

    “江叔让我们开他车回去,他把肖明军拽走了。应该是去他家了,肖明军今晚不回来,明天也会回家的,”戚衡搂着季岑的肩膀拍了拍,“快走,你看你都冷成什么样了。”

    季岑摇头:“我一点儿都不冷。”

    “那你怎么在抖。”

    季岑淡淡道:“我感觉,我刚才站在了地狱门口,是你把我拉回来了。”

    戚衡没听懂,也没多问。他拽起季岑向着停在路边还没有熄火的出租车跑去。

    他们踩雪的声音和呼气的声音混在一起。

    前路茫茫黑暗里只有两束橘色车灯在无声指引方向。

    084 # 考量 不打不骂不搭理。

    去赌桌抓肖明军回来后戚衡和季岑没睡着。

    俩人躺床上说马长封的事, 也研究怎么对付肖明军。

    大雪泡天的凌晨在外面走,后脚跟差点要冻掉。他们穿出去的棉拖鞋被化了的雪水浸透。

    放在暖气底下烘到天完全亮,棉拖鞋都没干彻底。

    五点多钟戚衡爬起来上学去了, 季岑到隔壁吃早饭时跟乔艾清把他和戚衡的想法说了说。

    过来店里跟着一起吃饭的邵敬承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也能从字里行间知道个大概。他给季岑和乔艾清盛了粥, 坐下后一句话都没插。

    乔艾清昨晚也没睡好,情绪不高,她说:“小岑,都按你们说的做吧。我要是能管住他,他也不能这样出事。怪我,管不住他。”

    季岑:“别这样说舅妈, 是肖明军的问题。他跟你这么好的人过日子都过不明白,他就是虎。你别跟他生气。吃完饭我送你去宋姨那。店里事你不用管, 你就负责好吃好喝好好等着。”

    乔艾清点头:“行,舅妈听你的。”

    早饭还没等吃完江立文就过来取车了。

    季岑把碗里最后一口粥喝下后去永利收银台给拿了车钥匙出来:“江叔, 肖明军在你那住的吗?”

    江立文:“哪有啊, 我拽他去我家,他还跟我生气了, 拥护我叫你过去找他。我也不知他在哪睡的,可能是去你梁叔那了。”

    季岑跟着江立文一起坐进了车里。

    空调还没完全送上来热度, 车里冷的很。江立文递给他一根烟。他犹豫后接了过来,就着江立文握着的火机点燃了。

    有段时间没抽烟了,烟草气息窜进肺里, 让他熟悉又沉迷。

    “我估计老肖得气我段日子。”江立文说。

    “也就是你真为他好吧, 换了梁叔都不会来告状。该咋是咋的, 我得谢谢你江叔。”

    “唉, ”江立文轻声道, “谢啥,别说那外道话。”

    这爷俩一口接着一口抽着烟,烟雾在车厢里慢慢散。

    无声地坐了好半天季岑才平静道:“你那晚在路边都看见了,是吧江叔?”

    江立文掸了掸烟灰,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季岑侧过头:“那你怎么没告诉肖明军呢。”

    江立文深吸了口气:“我怕我跟他说了,你再镇不住他,他也会找你的毛病。”

    原来江立文是做了这种考虑,他怕季岑因跟戚衡的关系在肖明军那有把柄。

    “好像我能镇住他似的,我那么管他,可他少惹祸了么。”季岑自嘲地笑着说。

    “起码你还能管管他。我怕你们爷俩有间隙,”江立文继续道,“我了解老肖。我是希望他把日子过好的,哪怕他以后知道了,那也不是我说的。就不会让我觉得有一点点的自责。”

    没等季岑说什么,江立文又道:“小岑,那事,你是认真的?还是玩玩儿?”

    “没玩儿,”季岑回道,“我认真的。”

    江立文叹气,什么也没再说。最后他把抽完的烟头掐灭从窗户缝扔了出去:“我得跑活去了。”

    季岑点头后打开车门下车:“这天路滑,注意安全啊江叔。”

    江立文按了声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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