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节
水果干活的。他今早跟肖明军进货回来还跟季岑说以前路过没见四季水果这么忙的。
按照肖明军的意愿, 季岑确实给他找了个年轻力壮的。去进趟货回来他话里话外夸小邵干活利索。
邵敬承打小在乡下干农活, 出力他不怕。他把奶奶的后事办好,处理掉食杂店便带着仅有的一点积蓄在长青跟几个饭店的服务员合租了一套房子。
吃饭问题四季水果能给他解决。他现在单枪匹马赚一天乐呵一天,整个人状态都不太一样了。
来之前他跟军队里的赵浩宇通过话,没想到才一个多月赵浩宇就完全变了。不再那么暴躁和凌厉。反对他继续跟着苏叔手下催收,对他要来四季水果打工给了鼓励。
乔艾清楼上一喊开饭,肖明军就让他去永利叫季岑。
邵敬承进门喊话的时候,床上那俩人吓得立马停止了动作。
季岑让邵敬承跟着别人叫他,要么叫季哥要么叫岑哥。邵敬承驴那么犟,偏叫季岑全名。还每一次都叫的跟要打架似的。总让季岑忍不住想出去给他两脚。
季岑调整着呼吸大声道:“马上就去吃,你们先吃!”
邵敬承回到隔壁叫肖明军先去吃,他在楼下看店。
大概又过了十多分钟,季岑和戚衡脚前脚后的进来了。
他现在跟季岑算是熟络了,跟戚衡还没有。虽然戚衡也知道大黑驴在四季水果干活,但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店里见面。
季岑看着对视后别别扭扭的俩人,啧道:“你们还用我来个介绍吗?”
戚衡的扭头上楼和邵敬承的坐回收银台是同时发生的。一个说“不用了”,一个说“没必要。”
肖明军看上楼来的戚衡很惊讶:“戚衡过来了。”
戚衡没感情色彩的“嗯”了声。
连乔艾清都不知道她儿子来了,赶紧去加了副碗筷。她把盛满了饭的碗递过去时看着戚衡说:“儿子你头发后面咋弄乱糟糟的。”
可能是刚跟季岑滚床单弄的,季岑头发短,不那么明显。戚衡抬手去捋后脑勺炸窝的头发:“骑车风吹的。”
他身边的季岑忍着笑低头小声嘟囔:“撒谎都撒不明白,你他妈倒着骑的车?”
戚衡用同样大的嘟囔声怼回去:“我他妈顺风骑的车不行么。”
“小邵?”乔艾清冲楼下喊,“不差这一会儿,你上来吃,楼下不用看,没事的。”
邵敬承飞快跑上来,轻车熟路地拿了个空盘,盛了饭又倒了菜:“乔姨我端下面吃去就行。”
乔艾清看着邵敬承下了楼后笑着对桌上的三人说:“这孩子可懂事了。”
季岑和戚衡对看了一眼,都在想:那您是没看到他以前是怎么不懂事的。
对于邵敬承来四季水果打工的事,钟正浩他们也很意外。尤其是汪鹏,他对邵敬承的印象就是当时在海棠里揪着戚衡不放。
邵敬承过来那天,他还私下给戚衡留言说了这个事。意思是,邵敬承是个瞎混的,别给店里惹来什么事。
戚衡完全没有这个顾虑,季岑跟他说了邵敬承的事。抛开邵敬承现在孤苦无依的处境不说,他得无条件相信他岑哥。
他说只要是季岑办的事,就肯定没事。
饭吃到一半,聊到天变凉了的事。乔艾清就说要上街买换季衣服,问戚衡哪天放假一起去。
要是没之前那场风波,换季衣服早都买了。这一耽误,就又耽误出一周多。
再放假还要过一周的。戚衡扭头问季岑:“岑哥你不跟着去吗?”
乔艾清:“去,你肖叔也去。”
“嗯,我去。”季岑说。
“那你就帮我挑吧,不用等我放假了。”
季岑点头:“行,那可说好,买不相中了可别怪我。”
“没事,”戚衡笑笑,“不相中的就你穿呗。反正咱俩尺码一样的。”
季岑:“......”
戚衡也就是嘴上皮。季岑要是给他挑了一套麻袋,他都得觉得好看。
事实也确实如此,没两天新衣服就到了位。到永利一看,他没有不喜欢的。
从衣服到裤子再到鞋。肖明军都是可着这娘三个买的。他深知前一段因为他让大家都难过了,良心发现的大方了一回。
“我就觉得你穿卫衣好看,”季岑拎起一件连帽卫衣说,“你也穿点彩色,别老黑白灰的。”
“所以这是你给我选了橙色的原因吗?”戚衡笑问。
“你看,刚还说喜欢,现在就嫌弃了?”
“没有嫌弃,”戚衡当场脱下校服外套把那件卫衣套上了,他看着床上放着的一摞衣服说,“那也没必要买这么多吧”。
“舅妈的意思,我就负责选,”季岑帮着戚衡把卫衣帽子从校服外套里掏出来说:“冬天的外套也多买了,到时候在学校你可以套在校服外面穿。”
戚衡坐在了床边:“你们没买吗?”
“买了啊,”季岑拉开衣柜指给戚衡看,“从这到这,都是。舅妈也买了很多件呢,反正都是肖明军付钱,为啥要给他省。”
“肖明军没买?”
“买了,”季岑想了想笑着说,“不过他就买了条肥点的裤子。他很想要买的那件皮夹克自己没舍得。”
戚衡:“不用可怜他。”
“对。”
然后俩人一起疯笑了起来,偏要看谁笑的奇怪。
以周为单位的见面让时间过得快了些。
一场连着下了三天的小雨后,西宾彻底入了秋,气温不停地降。
高三十一班位置处于一楼,距离大厅门特别近。为了方便学生们进出,大厅时常不关门。风卷着寒意,哪怕教室门关着,屋里的同学们也很是冷。
六甲因此发话:“冷就多穿,你们说对吧?”
对个屁啊,把大厅门关上不就暖和多了。在供暖来之前的日子,只要大厅门能时常关好,就算解决问题了。
可不管是里出外进的学生还是来回走动的教职工都没随手关门的意识,就连搞卫生的大妈都习惯性把大门敞着。
于是高三十一开始自发性地搞起了关门行动。只要大门没关,就按照座位轮流去把门关好。
戚衡对这些班里的事没有态度,重在参与。他在为马上就要到来的月考做准备,没那么多心思可以分出去。
可他小看了他们班这帮小崽子的起刺程度,竟然还能因为开关门跟别的班闹起来。
为首的是伍照,那也不足为怪。
听杨悦说跟他们班对起来的是高三七。好像两班原来就因为篮球赛有过节。两波男生都特别不服气。
伍照回班一喊,全班的男生都出去了,只有戚衡没动。
上次班级里打架,欢好过后在床上他答应了季岑以后学校里不再打架。
跑出去的毕仑又跑回来了,他拍着戚衡的桌子:“走啊一哥!”
戚衡都不知道他这个“一哥”的称呼是怎么来的,好像就是从毕仑开始叫的。他抬眼道:“我不去。”
“这是咱们班的事啊!走吧!”
看样子也不像是一定会打起来,不过是人多显势。戚衡想着跟去也不动手,于是他就被毕仑拽走了。
原本宽敞的大厅挤满了人。几乎都是男同学。除了对阵的两班,还有其他班级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楼梯上都站了不少。
最前面的伍照在跟高三七的班长理论,脏话连篇。对方看起来过于书呆子,只会讲道理。声音又不大,都淹没在周围的杂声里。
不知谁喊了一句“有老师来了”,几十人立马散开。
戚衡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班里出了什么问题,六甲就喜欢找他问原因。
虽然六甲表明了一开始让他到班里来就别有用心,但戚衡可从没答应说会顾着班里的小崽子们。
六甲这次没叫他到办公室,而是带着戚衡到了楼梯拐角处的窗口。
接下来发生的事真是让戚衡瞪大了眼睛。
只见六甲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了他:“到底怎么回事?为啥跟高三七的起了冲突。”
烟戚衡没有接,六甲就又往前送了送。那神态哪还有个老师的样子,完全像是社会上瞎混的。
戚衡还是把烟接了过来,但没接火机,他打算放起来,不抽。
他准备不那么拘谨了,既然六甲都没把他当学生看,他何必又把六甲当老师。
“应该是大厅门的事,”戚衡继续道,“好像是暴力关门把高三七一同学拍了。”
六甲抽了口烟后叹气:“我寻思多大点儿事呢,戚衡啊,你比他们大,比他们懂事。可千万不能让他们真惹了什么不可弥补的祸。我可指望你镇住他们呢。尤其是那个伍照......”
忽听到有人走过来的动静,六甲连忙灭了烟对戚衡使眼色:“回去吧。”
戚衡往班里走的时候回头见六甲打开窗户用手扇着风,试图把烟雾尽快赶出去。
迎面走来的是要从侧面楼梯回办公室的于展极,戚衡打了声招呼后擦过。进班级门前听到六甲笑着跟于主任说话。
那语气是用虚伪筑起来的高墙,在趋炎附势里密不透风。让戚衡忍不住想到了三个字:变色龙。
如期而至的月考进行了两天。
估计是怕影响其他班级正常发挥,高三十一并没有被打乱分考场,是在自己班拉开桌椅单独考的。
这班级别看平时上课凑不齐人,考起试来倒是人员齐整。
监考老师全程都是六甲一个。他只要发完卷子坐在讲台上就开始看窗外风景。
每次不管大考还是小考,高三十一的成绩出来得最快。没有什么让各科老师觉得展开卷子大多空白更好算分的了。
戚衡在考完试跟季岑通话的时候就说了他没考好。季岑以为戚衡是谦虚,就他曾经多年的学渣生涯来看,像戚衡这样的,越说没考好,越是考得好。所以他没信。
直到成绩全部出来后,戚衡把他在全年组大榜上的位置拍照发给他看,他才意识到严重性。
这个严重性不是说戚衡没考好这件事本身,而是他忽略了戚衡在预测到成绩会不好时的真切焦虑。
当天晚上他开车到了洋南去,打算好好陪陪戚衡。
戚衡下了晚自习回家见季岑在屋里等他,阴霾除去了一半。
如果他在开口说想回去上学的时候,得到的第一个答案是质疑或嘲讽,他都未必能那么坚定。
这种坚定是季岑给的,季岑没有任何的迟疑就对他表示了支持。
季岑的支持很重要。以至于这次以4开头的三位数成绩让他感觉在心里很过意不去。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回去读书的决定到底是不是对的。
开始害怕折腾了一年白折腾,全是浪费精力。
他懒得脱鞋就先过去抱住了季岑,声音不大地说:“岑哥,我好像错了。我以前在学习上那股悟劲儿变差了。”
季岑抓了抓戚衡的头发丝儿:“别灰心啊,你这才刚回去,你得慢慢找状态。”
戚衡把脸埋进季岑的风衣,声音闷闷的:“龙龙我害怕,我怕我白耽误一年,闹出来笑话。”
戚衡返回校园确实很多人都知道,虽然都没有明着发表意见,但也都等着看结果呢。戚衡有压力也是正常的。季岑拍了拍戚衡的背笑着说:“啥叫白耽误,你就算考到永利对面的师院去,你他妈都值,别瞧不上自己,我可看好你呢。二十二岁上高中不丢人,在还有机会的年纪混日子才丢人。”
这个时候季岑跟他说这些话,真是让戚衡身心舒畅了不少。他也不想过多的把压力和负能量砸给季岑。他坐直身子问:“你当时考师院用了多少分?”
季岑舒展着身子:“哎呀你岑哥我就是点子高,从初中到大学都是踩着分数线进的。我高考的分本来都没够师院的门槛,但谁让我是七少民族,给额外加了分,就进去了。”
“对,你是蒙古族的。”
“这也是你妈说的?”
“我看过你身份证呀,”戚衡继续问道,“你祖上是蒙古那边的?”
“并不是,”季岑解释道,“家里有蒙古族的人是我太爷那辈开始的,我太爷都快六十了,最后一房太太娶了个十九的蒙古姑娘,就是我太奶。然后家里的孩子民族就都跟着太奶了。”
“听起来以前还是个大户呢。”
“嗯呢呗,可后来没落了,”季岑啧道,“啥都没留下。”
“那你爸那边的亲戚应该有很多的吧?”戚衡说。
季岑摇摇头:“那算啥亲戚,都远方的,根本不来往,早陌生了。”
“我说肖明军结婚怎么没看到那些人呢。”
季岑推了戚衡一下:“你咋回事,肖明军跟我太爷那边有啥关系,肖明军是我妈她哥。”
戚衡恍然大悟:“啊对,我给整错。”
季岑楼过人:“你这论辈太差,要不给你几个钢镚儿,你先去洋南商贸门口摇明白了再说?”
戚衡:“滚滚滚,埋汰谁呢。”
“走吧,”季岑起身道,“我们这就去。”
“还真去坐摇摇车啊?”
“你好像真学傻了,”季岑嗤笑,“我们出去吃好吃的去。”
如果说糟烂的成绩差点搞垮戚衡,那么季岑就是在这夜里来拯救他的人。
这个时间段的洋南,不再那么聒噪。路上走出很远都碰不到什么人。
他们码着路边的树底下走,偶尔搭个肩膀,大多数都是牵着手。他们更像一对情侣了。
戚衡还穿着三十六中的校服外套,陈旧的红配陈旧的蓝,在不太光亮的环境里竟然会显得很清新。季岑侧头道:“他们说的没错,泡高中生的感觉果然不赖。”
“瞎扯,”戚衡说,“他们说的是高中女生。”
“什么男生女生的,”季岑笑开来,“其实让人荡漾的永远是青春。”
就这样走着,没有开车。戚衡会跟季岑说学校里的事,包括他的奇葩班主任和不对付的后桌。季岑则会说说四季水果和永利的生意还有肖明军与乔艾清。
在季岑两次说到邵敬承后,戚衡不淡定了:“我发现你最近总是说起大黑驴。”
季岑不可思议地看着戚衡:“不是吧大哥?这你也能吃醋?他就在隔壁,天天都能看见,还不让说了?”
戚衡突然阴阳怪气起来:“是啊,人家有难你就帮,现在天天都能看见,一个桌吃饭,晚上还一起上网......”
季岑停住脚捂住了戚衡的嘴。戚衡歪头躲开后要继续说,季岑又把他嘴捂住了。
“干啥?”
季岑指了指街道对面小声道:“快走,别让加特林看见了。”
戚衡边跟着季岑绕到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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