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节
了。
此时屋里黑漆漆的,要不是因为离得近。季岑还真认不出来是钟正言。
季岑:“我听正浩说了一嘴,你怎么了到底?”
钟正言看着季岑:“我犯事儿了, 有警察在堵我,我刚去正浩, 发现有些不对劲,赶紧从后门出来了。看你这窗户虚掩着, 就推开了纱窗爬进来。”
永利所在的这栋楼, 是长青一区外围的商服楼。二楼的高度比平常楼层多出来两米多。
钟正言能轻松的爬上来,也是厉害了。
季岑想不明白, 怎么这人能把事情阐述的就像是“我刚吃了饭”一样自然。
他笑了下:“言哥,你怎么打算的。”
“准备离开这, ”钟正言从包里掏出把钥匙递给季岑,“怕是没机会再亲手给正浩了,你帮我给他吧, 经过你的手我还是放心的。”
看来钟正言之所以来找钟正浩是为了送这钥匙。
季岑迟疑后才接过那串一看就是某洗浴中心的箱门钥匙。
他把钥匙揣进了裤子兜里:“不管发生了什么, 言哥, 还是自首吧。自首能......”
“别劝我, ”钟正言将包侧面的拉锁拉上, “我总不能等着被枪毙。”
季岑有些语塞:“怎......怎么会呢。”
钟正言无奈笑笑,转身奔着阳台走。
“一定要逃吗?”季岑在身后问。
钟正言没有回答,他想再从窗户出去。
季岑几大步追上去拦在了他面前,言辞恳切地说:“言哥,真的,你去自首吧。有错咱就认,没什么的。”
钟正言看出季岑不想让他走的意图,是有些意外的。
他低头从包里摸出了几沓现金扔到了窗台上:“我必须得走,这钱你留着花。。”
钟正言之所以会直接甩钱,是他印象里的季岑特别爱钱。
可这对于季岑来说,不是钱不钱的事。
他要是放钟正言走了。他就也是罪恶的。
见季岑不让开,钟正言以为是钱不够,又掏出了两沓钱扔了过去。
季岑摇了摇头,他盯着钟正言的脸,声音低沉道:“言哥,我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钟正言没想到季岑会不为金钱所动。看着季岑坚毅的眼神,他有那么一刻,是后悔爬进来的。
他想着不能把东西亲自交给钟正浩,就交给季岑也是一样的。
却不成想,事与愿违了。
他说:“我好像也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僵持了五六秒。
季岑先抓住了钟正言胳膊,钟正言反手挣脱后迈进阳台。
俩人很快便扭打在了一块儿。
钟正言想制服季岑,季岑想摁住钟正言。
扯住钟正言的背包后季岑将人拽了回来。他用脚踢上了阳台门,防止钟正言离开。
他想再苦口婆心的劝劝,就把人带出去交给外面的警察了。
毕竟是熟人,季岑认为钟正言不能伤害他。
可他低估了钟正言想逃走的决心。他关完门的功夫,感受到腹部被什么东西扎了下,疼的他闷哼了一声。
“看来不是钱的问题了,是命的事儿,”钟正言的恶狠狠并没因为轻声而减半分,“你有资格阻止我?代表法律还是代表正义?信不信我也弄死你?嗯?”
季岑都来不及低头查看,钟正言便拽下床铺上挂着的遮挡帘兜在了他的脖子上。
“言哥,”季岑被放倒了,他抓着脖子上的布料道,“你干什么!”
钟正言根本听不进去话了,他把季岑拖拽到了床边绑住的时候。
楼下玻璃门上的铃铛响了。
季岑低头去看腹部伤口的时候,他的侧颈顶上来一把泛着银色冷光的匕首。
那上面还挂着他的血。
“岑哥?你在楼上?”
是戚衡的声音。
听到这一声,季岑第一时间想的是,不能让戚衡上来。
以前他再怎么认识钟正言,也没像今天这样见真章地往一起比划过。
钟正言之所以疯狂,是想逃脱。
戚衡的到来让屋里的俩人都愣了。
季岑轻轻转着头看钟正言。内心复杂。
戚衡已经在往楼梯上走了:“车没地方停,我停在王二烧烤前面了。钥匙我给你。”
楼上的钟正言已拖拽着季岑到了门口。
如果戚衡进来,绝对要实打实挨上猝不及防的一刀。
季岑真是低估了钟正言的战斗力。
以现在的情况,戚衡上来很危险。
刀尖就顶在他脖子上,钟正言只要划一下,他立马就交代。
他交代完了后,戚衡就会是下一个被伤的。
季岑悔于自己的莽撞,他刚才真该不动声色让钟正言走的。
大不了人走后他再出去喊一嗓子也行啊。
如果刚才钟正言没有在他肚子上来一下的话,他可能还不会相信钟正言能再对他下手。
面对真正的亡命徒,季岑决定服软。
真佩服那些宁死不屈的先烈们。怎么他就不行?受了伤吃了痛,立马怕了。
他开口喊道:“我在!你先别上来!去隔壁拿点儿李子给我,我想吃了!”
戚衡收住了脚:“啥?”
季岑小声跟钟正言说:“言哥,我把他弄走,你就从窗户下去吧。”
钟正言没因为这句话松半点力气,那床帘还是缠得季岑不太好喘气。
他觉得他在喊话的时候,肚子在漏气,让他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就是上次我们遛狗时吃的那种李子,别他妈墨迹了!快去!”
这是疯了吧。季岑怎么会想吃那酸死人的李子。
再说自从那天进货没让肖明军进那种李子。隔壁早就没有那李子了。
戚衡扶着栏杆站着看那扇紧闭的门。
反应了一会儿的他慢慢后退,到门口推开了门。
大幅度的开关门过后他并没有出去。
他要的是门上的铃铛响过。
他悄手悄脚地摸过了门口附近立着的长柄伞,轻轻地重新上了楼梯。
“言哥,你别再错上加错了,我也不多管闲事了,你走吧,”季岑放弃挣扎地说,“再不走的话,我朋友就回来了。”
站在季岑身后的钟正言再次把季岑弄回了床边地上。他把季岑绑好后立马起身去窗台上装那几沓钱。
季岑不知道他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流了很多血,他无力气的很。
他看着钟正言打开阳台门的同时,也看到了房门被快速推开了。
钟正言如惊了的兔子,立马闪身到了阳台里。
如果他不把窗台上那些钱拿着的话,如果他没有被阳台的吊床拦绊的话,如果戚衡没用长柄伞勾住他的话,他应该就可以逃脱了。
进来的戚衡按开灯,扫了眼地板上血迹还有受伤的季岑。
想都没想就冲到阳台把已准备起跳的钟正言给扥了回来。
那两秒钟的时间,戚衡仿佛回到了那天晚上回到家。
他进门看到身上带血的他妈和挥刀相向的赵浩磊。
他怕得很,但要被伤害的是他最重要的人。所以十八岁的他义无反顾冲了上去。
慌乱中他夺下赵浩磊的刀时角度不对,深深刺进了赵浩磊的肺。
现在快二十三岁的他,依然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他确定,季岑对他也很重要。也是他想要保护的人。
不管是谁,伤了季岑想走人。他绝对不允许。
他像是只目标明确的恶犬,逮住钟正言后完全不等对方有反应就猛地用拳头往那面门上招呼。
他气得浑身发抖,拳头却稳到一下比一下重。
季岑在看到戚衡进来的时候,就知道这哥们够聪明。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特意说了他要吃那种酸死人的李子。
如果戚衡没听出来他的状况不正常,那就当是把戚衡先支开,让其暂时离开危险。
如果戚衡能悟明白,那就会在做好准备的情况下出其不意进来。他便多了个帮手。
他一个弄不过钟正言,两个总是可以的。
戚衡也果然不让季岑失望,听懂了季岑话里的奇怪和语气的异常。
意识到了季岑有问题,再结合正浩被警方盯着的事。他猜到有可能钟正言出现了。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联想到钟正言就在永利楼上,但他就是一瞬间明白了。
他以完全压倒性的优势,骑坐在钟正言身上后不停地攻击钟正言头部。
钟正言从最开始的抵死反抗,已经慢慢放下了手臂。
戚衡觉得他疯了,看到季岑受了伤,他不介意再冲动一次,更不怕再进去关几年。
“戚衡你他妈傻吗!别打了!”季岑阻止道,“他都不动了!”
戚衡似乎才想起来什么,收回沾了血的拳头。起身跑回屋里查看季岑伤势。
从灯亮了后季岑就看他的肚子了。
血和衣料粘在了一块儿。好大一圈鲜红色。他长这么大都没流过这么多的血。
地板上钟正言拖拽他的轨迹因为血液清晰可见。
跟他妈画了个抽象画似的。
“岑哥,”戚衡蹲到季岑身边说,“你感觉怎么样。”
季岑闭了闭眼睛:“先去门外,叫那辆咖啡味的五菱宏光里的人下来,把他弄走。”
戚衡下楼的功夫叫了救护车。
咖啡味的,真亏季岑想的出来这种形容。也亏他能毫无疑问地直接下楼。
戚衡出门后跑着靠近那辆咖啡色的面包车,敲了敲前车窗,待到车窗下降后他便把屋里情况说了。
看到他手上都是血,那两个警察立马下车跟着往永利楼上跑。
戚衡下楼后,阳台地上躺着的钟正言动了。季岑没觉得他能跑,翻身都费劲,完全起不来了。
这人肯定想不到今天的永利之行是场灾难。
季岑也没想到能大反转。
警察进来后把钟正言扣上手铐架走。
联系总部叫了救护车。得知戚衡已叫过了后才先带着钟正言下楼了。
戚衡不敢扶季岑,也不敢碰。他搓着手背上的血说:“你可真能耐,让人欺负成这个德行。”
“别嘚瑟行么,”季岑后脖颈靠在床杆上说,“你能制住他那是因为我前期打了基础的。”
戚衡:“是是是,你牛逼。”
“该庆幸这房间的门没有反锁钮,不然你进不来。”
“该庆幸的不是我听懂了你的话吗?”
季岑:“事情怎么这样了呢,太不真实了,跟做梦一样。”
“你疼不疼?”
“屁话,你试试在肚子上扎一刀?”
“我要是扎一刀能把你这刀给替换了,那我就扎。”
“别跟我叨逼叨的了,我都啥样了。”
“怕你睡过去。”
“太疼了,睡不过去。”
警察带着钟正言出来后,正浩的便衣就都撤走了。
不少路过的都驻足观望,平常生活中太少碰到这种抓捕现场。
都带着畏惧和好奇。
肖明军见人是从永利带出来的,还以为是季岑犯事了。
确认不是后松了口气,想往永利屋里去的时候,被停过来的救护车上跳下的医护人员给扒拉开了。
救护车是师院后面四医院来的。
因为距离优势,所以非常快就到了位。
肖明军非要跟着挤进永利的门。
被医护人员拦在门外后他不停地对着里面喊季岑的名字。
季岑被抬着出来的时候,对肖明军说:“省省力气吧,喊的不累吗?放心吧,我死不了,后天还得参加你的婚宴呢。”
了解了情况的乔艾清不愧是经历过大事件的,她早就拿着手提包出来了。
她让肖明军好好看店,让戚衡跟警方先去录口供,她自己则跟着坐进了救护车里。
050 # 幸免 感觉还不赖。
戚衡很想跟着救护车到医院去, 但他得先同那几个警察回长青派出所。
不是第一次坐警车了。
他的心境却大不相同。
钟正言头部被打伤,由两个刑警搀着坐在最后面那辆车里。
因要及时审讯找出他的同伙儿,所以没有先送医院, 伤口只做了简单处理。
钟正言犯的事还真是参与了拐卖儿童。
而戚衡在他车里看到的那个很有特点的洋娃娃也确实是安安的。
整件事由点到线穿在一起。
原来从最开始, 戚衡的直觉就是对的。
钟正言就是跟安安的丢失脱不了关系。
钟正言原本是个正经生意人, 他并不是拐卖儿童的惯犯。
安安这一起,是他参与的第一起。
年初生意亏损后他不敢跟家里讲。
全家都指望他赚钱去养。
在父母面前他是最得意的儿子,在弟弟面前他是最完美的哥哥,在妻儿面前他是最了不起的丈夫和父亲。
他最难的时候,也没人能帮他把身上的担子卸下来。
恰巧认识了些不三不四的朋友,这才走上了不归路。
安安不是他拐走的, 他的同伴弄到手后他负责运输。
其实接到孩子的时候他就想反悔。
但骑虎难下,便任凭猪油蒙了心。
安安是个很乖的孩子, 抱着个洋娃娃还礼貌的叫他叔叔。
只要把洋娃娃拿走她才会大闹大哭。
钟正言从同伙那是拿了迷药的,但始终没下得去手。
他就是连哄带骗用他那辆半截槽子把孩子运到了临省乡下的。
安安送走后他没有注意娃娃落在了车里。
是那天他弟借他车帮季岑舅舅搬家, 还车时把娃娃给他拿下来的。
钟正浩把那娃娃当成了小侄女儿的, 钟正言也就应下了。
他紧接着就暗中把那娃娃扔了,买到了同样的娃娃给女儿。
分到钱以后他跟那些同伙切断了联系, 决定不再继续做这样的事。
生意上的困难得到了缓解,但他心里每天都不好过。
尤其是看到跟安安一般大的女儿在他面前蹦蹦跳跳的时候。
钟正言实在没想到, 就是那个洋娃娃,让他暴露了。
或者说,他没想到的是, 安安有个警察出身的爸爸。
日子消停了没多久, 他开始发现有人跟踪他。
那人就是耿勋同。
耿勋同在永利走了以后, 并没有放弃洋娃娃的线索。
他跟他的老丈人私下里展开了秘密调查。
老爷子也是个警察, 虽然退休多年了, 但职业上的警觉仍在。
挥去痛失小外孙女儿的悲伤跟着女婿分工明确。
不知那是种怎样的意志和力量,他们在长青总部的垃圾站翻找了好几天。
翻到了那个有特殊标记的洋娃娃。
大概就是天命吧。
还真让他们找到了。
从那之后,他们把目标锁定在了钟家哥俩身上。
在钟正浩跟季岑他们把老爷子堵住问的时候,钟正言那边的耿勋同也暴露了。
钟正言算是还有点儿良知,外加上根本也不是天生犯罪的料子。
在车库里被耿勋同逼问的时候他承认了。
发生了肢体冲突后他捅了耿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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