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节

    手化解，说：“看来不傻了。”

    祝兰衣连忙阻止二人，对厉闻风说道：“段姐姐千里迢迢到这里来，肯定有话跟我说，劳烦厉宗主找个地方让我们聊聊。”

    厉闻风沉着脸，声音里有着怒气：“当我这里是菜市场么。”

    祝兰衣拍拍他的胳膊，温言软语：“厉宗主最大方了。”

    厉闻风哼了一声，转身走开。

    祝兰衣见搞定了，转过头对段明漪说：“段姐姐随我来。”

    两个人走进境魔窟内部，段明漪望着华丽昏暗的空间，心怀感叹：“没想到我会再来魔域。”

    她笑着对祝兰衣说：“那魔头恢复了也没见聪明，被你驯得服服帖帖。”

    祝兰衣笑道：“厉宗主其实人很好。”他顿了顿，补充一句，“就是太喜欢杀人。”

    段明漪：“……”

    两人走进房间，祝兰衣问：“段姐姐，到底有什么事。”

    段明漪刚要开口，就发现身边多了一个白花花的团子，神出鬼没的小雪人又出现了。

    段明漪：“……”

    祝兰衣面无表情，说：“不用管它，当做不存在。”

    段明漪心想，果然还是有区别，魔头三言两语被支开，雪人却能安安稳稳留在这里。

    段明漪说道：“其实，还是君前辈告诉我你眼下在魔域，我才能找过来。”

    祝兰衣不发表评价，只是再次问道：“段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就说吧。”

    段明漪这才说正题：“谈宗主与宗寂法师失踪了。”

    祝兰衣一愣。

    “前段日子，玄霜宗再次发生大变故，雪歌峰几乎全部被毁，一片惨烈。”段明漪说着，看了小雪人一眼。

    旁边的雪人安静地站着，仿佛一切都不关他的事。

    “谈宗主带着剩余的弟子下山，暂时修养生息，谁知几日之后，谈之萍突然消失了。”

    祝兰衣疑惑地皱眉。

    段明漪继续说：“照理来说，谈宗主不会在宗门大难之际抛下弟子，可一连几日都没有出现，玄霜宗的弟子们四处寻找，始终没有结果。”

    段明漪唏嘘：“宗主不见了，宗门也毁了，那些弟子一盘散沙，长老们领着各自人手外出投靠其他大势力，剩下的只能自己去找出路，这么一来，玄霜宗就这么散了。”

    祝兰衣内心剧震。

    哪怕他再恨师门，也没想过要搞垮玄霜宗，玄霜宗好歹是六大宗门之一，宗门内无数高手，鼎盛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居然衰落得如此迅速。

    祝兰衣看向小雪人。

    谈之萍失踪只是一个契机，真正毁掉玄霜宗的是君厌雪。

    君厌雪两次摧毁雪歌峰，就算谈之萍还在，也不过苟延残喘，玄霜宗再也回不到从前。

    那是君厌雪亲手创建的宗门。

    祝兰衣知道玄霜宗早已从内部腐朽，被毁掉也不值得同情，但他好歹曾是玄霜宗弟子，如今听说宗门已散，心情不能不复杂。

    他想问问君厌雪，亲手毁掉自己创立的宗门有什么感想。

    无情道果然无情。

    段明漪知道祝兰衣的情绪不稳定，安静地等他平复。

    过了一会，祝兰衣调整心态，抬起头淡定地问：“那宗寂又是怎么回事？”

    段明漪叹了口气，说：“宗寂法师那边更奇怪，自从绝人壁事件之后，他颜面扫地走火入魔，在佛门内闭关调息。”

    “因为宗寂走火入魔，那些和尚怕他出事，隔三差五去查看他的情况，没想到有一天，居然发现宗寂从闭关之处消失了。”

    “佛门密室防守何等严密，宗寂竟然从众多高僧眼皮子底下活生生不见了。”

    78 # 78 与段明漪的谈话

    祝兰衣听了, 与段明漪面面相觑，段明漪问：“是不是很奇怪？”

    祝兰衣点点头，说：“确实奇怪。”他冷漠地说, “可这些与我有何干系。”

    段明漪不吃他这套, 说：“瞧你说的, 你要是真不在乎就会当八卦听，你越是表现得冷淡，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在意。”

    祝兰衣：“……”

    过了一会，祝兰衣承认，说：“好吧，所以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段明漪说道：“没人知道, 玄霜宗那么多道修，佛门那么多佛修, 把所有地方翻了个底朝天，全部毫无头绪。”

    段明漪凝视着祝兰衣, 说道：“不知道为什么, 我觉得还真跟你有干系。”

    祝兰衣没有说话。

    “不过我来找你也不止为了这件事。”段明漪说着，往雪人那边看了一眼, “可能需要君前辈回避一下。”

    祝兰衣想了想，说：“有什么直接说吧, 不用顾及它。”

    段明漪点点头，不多纠结，说道：“系统在催促我, 催促我完成帮助你的任务。”

    祝兰衣挑眉：“你已经帮助我很多, 这样还不够么。”

    段明漪也有些无奈：“还不够, 那个任务始终没有完成。”

    祝兰衣叹息：“辛苦了, 段姐姐。”

    段明漪摆摆手：“我已经把你当朋友, 帮助你是应该的，只是这任务太没头没脑，于是我向系统死缠烂打，终于得到些线索。”

    祝兰衣听了一愣，对啊，还可以对系统死缠烂打啊，他刚重生时找系统讨价还价，系统不也答应了么，后来他疲于复仇以及抽取宠爱值，把这种方法给忘了。

    小玖在祝兰衣脑海里发出警告：“不是所有的死缠烂打都有用。”

    祝兰衣没理小玖，问段明漪：“什么线索？”

    段明漪说：“系统说只有你那边达到最终目标，我这边才能进行任务结算，而你的最终目标完成与否的判定不在穿越重生局。”

    祝兰衣再次愣住，问：“什么意思？”

    段明漪回答：“意思是系统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尽头，只能不断向你发布任务，直到那个神秘的第三方认定你达到目标才能终止。”

    她幽幽地叹口气：“也就是说，我这边帮助你的支线任务也是如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完成。”

    祝兰衣：“……”原来小玖一直说不清楚什么时候能结局，是真不知道。

    祝兰衣沉默半天，评价道：“好像有点无理又不合情理。”

    段明漪同意：“我也觉得，好坑啊。”

    “对不起，连带你一起坑了。”祝兰衣说。

    段明漪摇头：“我们是朋友，说什么坑不坑的，我只是认为谈之萍与宗寂的事有些蹊跷，赶紧找到你，看能不能对你有所提示。”

    祝兰衣沉吟片刻，没有接过段明漪的话头，而是说了另一件事：“我的灵魂来自仙界。”

    段明漪有些惊奇：“你不是重生的么？”

    “我确实重生过，但我的灵魂有点与众不同。”

    祝兰衣把谈之萍告诉他的事说给段明漪听，段明漪啧啧称奇：“怪不得你那么香，原来是这样，谈之萍这个渣男，居然找替身，真是恶心。”

    祝兰衣把段明漪的注意力拉回来：“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来自仙界。”他顿了顿，说，“所以我想，那个能判定终点的神秘第三方，会不会也来自仙界。”

    段明漪恍然大悟：“有道理！原书里讲过你的身世吗？”

    祝兰衣摇头，段明漪说道：“那就八九不离十了，这是脱离原书剧情的设定，你的推测非常有可能是真的。”

    祝兰衣的心稍稍安定，虽然谜题还有很多，好歹有些进展，他离谜底更近了一步。

    他接着告诉段明漪：“而且谈之萍和宗寂为什么会失踪，我也有些头绪。”

    谈之萍和宗寂都是原书里围着主角楚衿打转的重要配角，他们的消失一定跟楚衿有关。

    而根据玄霜宗前辈留下的手书以及尸体，祝兰衣推测所谓气运之子实际非常邪恶，有人打着气运之子的名号吸引修真界的天之骄子，迷惑他们，令他们失去神智，疯了一般爱慕气运之子。

    最后那些精英们根本没有飞升，而是被气运之子吸干精元成为养料。

    以前——至少前辈那一代便是如此，玄霜宗的那位前辈爱气运之子爱得死去活来，甚至愿意与其他人一起分享，说明受害者不止一个。

    那位前辈在后来发现不对劲，想要逃离，谁知已经迟了，他在洞府里留下手书，以告诫后人。

    这一世也应该这样，楚衿吸引着原书配角，表面上带着他们一起飞升，实际等着吸干他们的精元。

    原书剧情背后的真相实在太恶毒。

    不过这一世有一个变数，便是祝兰衣。

    祝兰衣因为重生任务要抽取宠爱值，与那些配角接近，配角们纷纷将注意力转向他，从而忽略楚衿，与楚衿疏远，破坏了楚衿的计划，让他无法吸取精元。

    祝兰衣无法确定楚衿对这一切知不知情，也不知道之前的气运之子与楚衿是不是同一个人，但他认为这次谈之萍和宗寂消失，一定与楚衿有关。

    因为楚衿再不行动真的要失败了，他要亡羊补牢。

    祝兰衣把自己的推测告诉段明漪，其间隐去一些细节，段明漪听后皱起眉头，问道：“原书配角除了他们两个还有谁？是不是也出了事？”

    段明漪很聪明，一下抓到事情的关键，祝兰衣说：“除了死了的，还剩厉闻风。”

    段明漪：“……”

    段门主长叹一口气，说：“那我们可要把魔头看紧了，省得魔头被人掳去。”

    祝兰衣点点头：“换个角度来说，我们也不用去找楚衿了，他肯定会来魔域。”

    段明漪好奇地问：“那位楚公子之前看起来挺弱，真有那么大本事带走修真界顶级的高手么？”

    “我也不知，他意识觉醒后性情有了变化，不知道能力如何。”祝兰衣实话实说。

    “反正先守着魔头。”段明漪做出总结。

    祝兰衣点头，心里又紧张又轻松，轻松是因为事情终于有了进展，他不再像无头苍蝇，等到楚衿前来，说不定宠爱值也有着落。紧张则是因为必须保护好厉闻风，要是厉闻风被楚衿带走了怎么办。

    祝兰衣在心里怀疑，他真能保护大魔尊？

    他提着的那口气松懈下来，整个人露出疲态，脸色越发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连身上的幽香都冷了几分。

    段明漪望着他，惊讶地问：“兰衣，你是不是病了？”

    祝兰衣笑了笑，回答道：“没什么，任务没完成的惩罚而已。”

    跟别人说别人不会懂，只有在段明漪面前，他才能说出实话。

    段明漪大惊失色：“你那边还有惩罚？太没人性了，不是说好了人性化系统么？”

    祝兰衣只能说：“也许是没惩罚没动力吧。”

    段明漪还想多问问，突然感觉身边一空，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两人说话的小雪人凭空消失踪影。

    段明漪眨眨眼，说：“怎么跑了。”

    从刚才起，小雪人如同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结果在祝兰衣说到惩罚的时候突然不见了。

    段明漪询问祝兰衣：“我们说的让他听去没问题么？”

    祝兰衣浅浅笑笑：“反正他也不一定听得懂。”

    再说听懂了又怎么样，无心之人也许也不会思考。

    “也是。”段明漪忧心忡忡，“你看起来很严重，不能想想办法么，比如从系统商城里兑换一些道具，抵消惩罚。”

    祝兰衣呆呆地说：“没有商城。”

    段明漪又是一惊，没想到重生部这么穷。

    两人正在说话的时候，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巨大的动静，寒气钻进境魔窟深处。

    祝兰衣与段明漪对视一眼，两人一同站起到外面查看，祝兰衣在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

    段明漪扶住他，脸上满是忧虑。

    祝兰衣笑笑说：“没事，习惯就好了，等楚衿来了就能有突破。”

    两人走到境魔窟的露台上，厉闻风早已站在那里，冲着天空脸色阴沉。

    天上的云聚集在一起，雪花大片大片落下，如同鹅毛一般慢慢将境魔窟覆盖，红黑色的魔域在银色冰雪的装扮下，甚至多了几分纯洁。

    风雪中，一个身影凝结成形，君厌雪落到露台上，银白的发丝在身后飘扬，与雪花融为一体。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紧紧注视着祝兰衣。

    厉闻风板着脸，非常不悦，上前对着君厌雪的脸就是一道魔气，君厌雪抬手拂过，并不在意，目光始终追随着祝兰衣。

    祝兰衣脸色白得像纸，整个人如同风中飞絮，几乎站都站不稳。

    雪花飘下来，落到他的唇上，湿润了他的嘴唇，却没能给他带来色彩。

    祝兰衣看着君厌雪，面容平静，他说：“我们该说的已经都说了，接下来轮到你了。”

    段明漪扶着祝兰衣，有些惊疑，打量着君厌雪。

    君厌雪目光沉沉，目标从未变过，别人都不在他的眼里，他眼里只有祝兰衣。

    祝兰衣接着说：“当年，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说说吧。”

    79 # 79 往事

    君厌雪望着祝兰衣, 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往祝兰衣靠近。

    厉闻风拦在祝兰衣前面，面色不善地看着君厌雪。

    祝兰衣叹息着说：“厉宗主, 让他过来吧, 我有话要问他。”

    厉闻风危险地眯起眼睛, 说：“真当我这里是菜市场。”

    他说归说，最后还是让开了道。

    君厌雪却没有继续走近，而是在祝兰衣前方停了下来。

    他的脸上首次流露出悲哀的神色。

    他只是慢慢抬起手，漫天冰雪缓缓下压，将整个露台团团围住，所有人淹没在白色的银装世界里, 如同身处仙境。

    这时候，祝兰衣的眼前出现了一些影像。

    久远而哀伤的记忆承载在破碎的画面中。

    只见画面里一白一青一紫三个人, 在暗无天日的沙漠里站着，同时低头看向脚下的黄沙。

    祝兰衣依旧看不清他们的脸, 却依稀能辨认出他们一个是君厌雪, 一个是楚衿，剩下一个的身形最不熟悉, 应该就是澹台炽了。

    楚衿的声音温柔，他和气地对另外两个人说：“我们踏遍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仍然无法参透大道，也许这就是命运。”

    澹台炽出声打断：“我不信命。”

    楚衿无奈：“那你们说怎么办。”

    君厌雪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无所谓，随便。”

    楚衿抬起头, 四处都是黄沙, 干燥的风吹过来, 如同锋利的刀子, 说：“天道说我们都有缺陷, 我没有五官，澹台没有肝胆，阿雪没有心。”

    他用手摸摸自己的脸：“我们历经千难万险，依旧不懂其深意，我的脸明明长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为何说我没有五官。”

    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