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又遇 欧洲宗教
乌襄可以救人只救一半, 但那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随着手掌的移动,根植于杨小柔体内的诅咒力量自下而上抽出。
那股浓黑不详的力量绕着白皙的手臂往上,像是迫切想要寻找新的宿主, 却在延伸到肩膀时,和飘然舞动的发丝缠绕到了一起。
黑的发与黑的力量, 二者扭曲到一起,相互纠缠, 不分你我。
等到发丝重新归于脑后, 慵懒地晃动间, 那黑的力量便已不见踪影, 只有发丝的颜色更加黝黑发亮,仿佛汲取了足够的养分,变得饱满而有光泽。
于夜色下, 乌襄不被人看见的眸色里一晃而过餍足。
低低的喃语从唇间传出:“还可以……不知道本体怎么样……”
因为事先交代过房间里不要有多余的东西, 所以抽出死气时她也没什么顾忌。
刚从人体内抽出的死气侵蚀性极强,就是乌襄也不敢随便被沾染上。
小心地引导它来到空旷点的地方,乌襄在发丝间一抹拿了个东西在手上,然后往那方向一扔。
刚刚摆脱禁锢的鬼核还来不及放声大骂,就无可反抗地跌进了令它核心战栗的地方。
被夺去好不容易积攒的鬼力,本就虚弱的鬼核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竟然在迅速衰败。
老鬼慌了:“你对我做了什么?!”
死气不会理解它的恐慌,死气的存在就是为了夺去生机。无论是活的躯体, 还是“活”的灵魂。
乌襄冷眼观望,对老鬼的惊惶视而不见, 她只在意死气被抵消多少。
一只老鬼即使只剩下鬼核, 它的寿数也不是一个普通人类可以比的。所以在抵消掉死气后,鬼核气息虽然变弱,但也没到垂死的地步。
只不过老鬼被刚才的经历搞怕了, 死气消失,鬼核跌落在地,它也不敢做任何逃跑的尝试。
直到乌襄重新将它抓到手里,它才战战兢兢表示臣服:“大……大人,您有什么吩咐请和我说,在下万死不辞!”
它不知道自己刚才是被死气侵蚀了,还以为是乌襄自己使出的力量,用来震慑它让它听话。
不亲身处在其中是体会不到死气带来的恐怖,老鬼不想再体会第二次,甚至后悔自己一开始的狂妄。
这老鬼倒挺能屈能伸,看来死气还挺有妙用,可惜像这种有现成死气抽出来用的机会不多。
“你最好能做到。”借机敲打了一番,乌襄便重新用头发将这鬼核收了起来。
杨小柔体内的死气和诅咒都以解除,将屋内的粒子重置了一次消除痕迹后,乌襄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听到开门声,等在门口的秦至典和冯佑林同时看过去。
乌襄面色如常走出,不等他们发问,说:“一切顺利,人明天会醒。”
秦至典继续充当苦力将杨小柔抱回原来的病房,乌襄将那个神秘人的事跟两人说了一下,交代道:“让她继续在这里住,看三天后那人会不会来。”
然后又问秦至典:“你知道灵婆社吗?”
秦至典听这名字只觉得有些耳熟,但又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华国疆域辽阔,除了几大耳熟能详的门派外,小门派根本数不清,更有许多没记录在册的。
想不出个所以然后,他摇摇头回答:“好像听过,但没什么印象,是有什么事吗?”
见他不知道,乌襄摇了摇头,打算明天独自去那什么牧人街看看,所以也不和秦至典细说,敷衍道:“没什么,随口一问。”
秦至典一噎,知道她是不想告诉他,却也没有办法。
乌襄的事已经做完,与两人告别后就准备离开医院,走到一楼大厅却碰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对方从对面电梯出来,也一眼看到了她,愣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阿襄?你怎么……也在医院?”宁青阳惊讶问。
他单方面有一个多月没见乌襄,蓦地在医院碰到,突然得很,心底还有几分尴尬。
比起他,乌襄的心态倒是自然,她笑了笑回答:“有点事来看个人。”
宁青阳让旁边一起的人稍等,然后走到乌襄面前,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之前都没当面和你道谢,现在有空吗?找个地方一起聊聊?”
看样子是临时起意,但应该确有正事要和她说。
乌襄看了下时间,才八点,时间还早。正好佟欣雅的事与他也密切相关,同意点头:“可以。”
两人达成共识,之前和他同行的年轻男人看出他们已经交谈完,也走了过来。
年轻男人冲乌襄礼貌一笑,然后一手搭在宁青阳肩上,饶有兴趣问:“青阳,这位是?”
看两人间随意的态度,应该是好友。
宁青阳当然不能介绍这是自己前女友,清了下嗓子,一本正经道:“我恩人。”
年轻男人:?
以为他唬人的,啼笑皆非道:“这又是什么时兴的套路关系?”
说真话他不信,医院大厅人来人往,也不是可以详细解释的地方。
宁青阳无奈换了种说法:“这是灏然的妹妹,乌襄。上次见面时你在国外出差,没见到。”
他说的上次是乌襄刚高考完,周灏然组了个局带她去玩,他的好兄弟们除了徐林岳都到了的那一次。
又对乌襄说:“这是徐林岳,这家医院是他们家的。”
听到说是周灏然的表妹,徐林岳笑容一展,热情道:“原来是表妹啊,上次没能见到,实在是太遗憾了!”
得知他也是周灏然的“狐朋狗友”之一,乌襄客气地点了点头,倒也没把他说的遗憾放在心上,他们这群人的一贯喜欢在嘴上哄人。
宁青阳:“阿襄你吃饭没?”
这个点按理说是吃了的,他也只是顺口一问。
结果乌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后知后觉想起:“我还没吃,找个能吃东西的地方谈吧。”
宁青阳:……
有点好奇她来医院是看什么人,晚饭都忘了吃。
体贴的性格让他很快定了个既能谈话还能吃东西的地方。
徐林岳没有一起去,在宁青阳和乌襄并肩朝外走时,他还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宁青阳这厮不会看上了兄弟的妹妹吧?兔子都不吃窝边草,那也太缺德了……”
他还不知道宁青阳早就“啃”过了,是朵霸王花,能把兔子吓老实的那种。
到了地方,是一个隐秘的私人会所,八点多了还有客人进出,会所内部环境古色古香,舒适优雅。
宁青阳出示了一张金色的会员卡后,服务员就领他们去了二楼的一个包厢。
点了些吃食,服务员便退了出去。
两人相对而坐,宁青阳俊美的脸上还有些惫意,看来痴女怨鬼给他造成的阴影还没淡去。
那双时常充斥潋滟光芒的桃花眼也沉静下来,气质也与他父亲越发相似。
乌襄小抿了一口茶水,先一步开口问:“你今天去医院是干什么?”
“检查身体。”宁青阳回答。
自从遇鬼的事解决醒来后,每个星期他都被他妈催着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生怕有什么没发现的后遗症。
乌襄看一眼便知道,他身体的问题应该是没有,有问题也是在心理上。
一语道出:“失眠?”
宁青阳愣了一下,苦笑承认:“确实有点。”
手指敲了敲杯身,乌襄微笑推销:“或许你需要一张静心符,安心定神,保你全晚睡眠无忧。”
宁青阳真是无法将眼前的乌襄再与之前那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联系起来,摇头失笑,“是无效退款的那种吗?”
乌襄冲他举杯:“当然,正经生意,童叟无欺。”
宁青阳也爽快,颇为认真道:“那我先拿十张。”
竟是连价钱都不问。
水杯在手掌中转一圈,乌襄笑道:“别急,我还没现货,不过最迟明晚你可以叫人来取。一万一张,十张给你打个熟人折扣,付我九万就行。”
“老板大气!”宁青阳十分捧场,甚至当场就拿出手机给她转账。
九万外快入账,乌襄感觉自己这良心生意还有得做,高兴道:“别人也需要你也可以介绍来买,我这里的比那三十万一张的假符划得来多了。”
说到三十万一张的假符,宁青阳也想起了自家被骗的事,笑了笑说:“那个宋大师被找到了。”
乌襄挑眉:“钱呢?也追回来了?”
“嗯,”见她感兴趣,宁青阳也细说给她听:“我爸听你的联系联系上了国家部门,正好不知道怎么处置这宋大师,就把他交了上去。听说他这行为也数大额诈骗,被专门关起来了。”
“这样……”
与乌襄所想的差不多,国家对这类半吊子的玄师也有一套专门的制约措施。
听完顺带的八卦,切入正题。
宁青阳告诉她这些天调查到的新线索。
从佟家资金的流向这条线,刨除那些用来迷惑视线的,他们发现资金最终汇入了欧洲的一个宗教账户,用的是捐赠的名义。还想继续追查时,却受到了阻挠……
背后有某个欧洲势力的干预,宁家虽然也有欧洲市场,毕竟不是本土企业,想要突破这样的干预还有难度,无奈只能暂时收手。
不过欧洲那边的线索断开,佟家这边却露出了些马脚。
首先就是佟欣雅出事之前,佟家的家主也就是佟欣雅父亲的账户里进了一笔九位数的巨款,用的是遗产赠予的名义,来自欧洲的一座庄园变现。
而令人在意的是买下这座庄园的人身份,定居欧洲二十年的华人富商,曾与宁氏芯片的对头公司有过合作。
这些看似没有错误的点并不能作为二者勾连的证据,但是被宁永盛第一时间找到的宋大师这个人,他曾经给那家对头公司看过风水,但双方闹得并不愉快。
用宋辉的话说就是,那么大一个企业扣得要命,不及宁总千分之一大方。
宁永盛并没有被这彩虹屁哄住,他想的是,宋辉已经被对家这么大个公司拒了,但他在业界并没有传出任何不好的名声。
宁永盛不相信是对家仁慈,那么对方就是故意的……
或许宁氏、宁青阳出事就是对方一个精心策划的局,从很久之前,所有的角色都被他们安排好,只等一场爆发。
“国家那边已经开始调查,但对方手段不一般,你之前帮我们家的事不一定能瞒过他们,你要多小心。”
宁青阳还问她要不要给她安排几个保镖,被乌襄果断拒绝了。
开玩笑,有了保镖就算真出什么事,最后谁保护谁还说不一定呢。
灵婆社的事乌襄也顺带和宁青阳说了下,毕竟是和佟欣雅有莫大的联系,他宁家去查的话,或许还能发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
转眼便到了杨小柔与神秘人约好的日子。
那人大概是自信的,这三天间并没有再在医院出现,秦至典和乌襄决定今晚守株待兔一次。
杨小柔的病房做了隔离的布置,外面的人不能轻易进去,也无法轻易得知里面人的状态。
考虑到杨小柔这人心理素质不行,让她配合的话有些强人所难,便干脆让她昏睡过去。
乌襄和秦至典分别站在病房的两个对角,他用了一张敛息符,又借着床帘的遮挡,很难被发现。
乌襄站在窗户那边的角落,人藏到窗帘后面,调动周身的粒子往身上覆盖……
秦至典惊奇发现并不厚实的窗帘竟一点起伏都没有,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他走近看了一定会发现,窗帘后面的墙壁呈现一种诡异的流动状态,乌襄半边身体被覆盖,与墙壁融为一体。
这种隐匿方式真的是闻所未闻。
等到夜色渐浓,连人声鼎沸的医院都开始沉寂下来,私立医院的隔音效果不错,偶有几声响动也达不到扰眠的程度。
等到时针抵达划过凌晨十二点,来到二与三之间,这正是人们睡得正熟的时候。
值班的护士趴在桌上偷得一会儿睡眠,病房里其他病人的鼾声正大,一个黑影堂而皇之走过时没有任何人发觉,连保安室的监控里都是一片空白。
乌襄的精神还挺好,脑子里反复练习物质变换的过程,这并不是一件无聊的事。
在将眼前的窗帘不断分解重塑时,病房外的微妙变化让她若有所感,目光刚刚透过窗帘看向门口。
静音门锁就被无声拨动了。
白色的门板在安静中被推开一条缝,不断扩大,直到能容一个人进入。
黑影一闪进入,门微不可闻地“咔哒”合上。
病房内的气氛有一瞬间凝滞!
乌襄皱眉看向秦至典躲藏的方向,几乎能感觉他的呼吸堵塞,他太紧张了。
那黑影十分谨慎,在门口站立了一会儿,像是心中察觉到什么,在犹豫是不是该离开。
这不仅是对方的内心拉锯,也是守株待兔二人对时机判断力的考验。
乌襄心如止水,身前人眼无法观测到的尘粒开始游离,透露出她并非毫无准备。
那人太谨慎了,如有实质的目光扫射房间的各个角落,还没发现什么实在的东西呢,脚步已经往后撤退一步,一只手也背到了身后。
“呲……”轻微的布料摩擦声突兀出现。
乌襄目光一凛,这道声音是从秦至典躲藏的方位发出,暴露了!
当即不再犹豫,手臂一展,窗帘便铺天盖地地朝那人盖去!
而神秘人在警觉有异在声音出现的同时,手已经同时往门握把压去……
自觉坏了事,秦至典也不敢抱有侥幸心理,虽然慢了半步,手上黄符三张果断飞掷出去!
以神秘人的反应,他完全可以原路退出,避开这些攻击。
可纹丝不动的握把却断了他的后路,都来不及思考这是怎么回事,只能先应付来到面前的攻击。
以他的判断,自然是那三张黄符的杀伤力更大。
手臂一挥,一丛火焰凭空而起,席卷向空中的窗帘。
另一只手在背后一拔,长剑出鞘,寒光点点。
挽着剑花,顶端闪烁气浪流光,正对黄符破去!
他手下有些真功夫,在剑招的作用下,那黄符还没打在他身上就在半途生效,他仅仅只受到一些余波冲击。
有了这一遭交手,神秘人也不再犹疑,紧接着就出手反击!
长剑一凛,正要朝秦至典杀去。却突然背后一阵风袭来,心跳微停,持剑的手条件反射往后劈——
剑下一软,并无实质的碰撞感。
不敢再无视来自背后的危机,神秘人侧身望去,那张被他随手用焰火打发的窗帘毫发无损,此时还裹着他的剑张扬舞动,像在嘲笑他一般。
“什么东西?”他不禁发出疑惑。
眼中忌惮升起,手上出现一张与秦至典相似的黄符,果断打在窗帘上。
轰!威力更大的火焰拔地而起,瞬间冲上天花板,火路向四面扩散。
这神秘人似乎是故意想闹出些大动静,不过在他进来后,这个房间已经被乌襄与外界隔绝,连电路都已切断,他的算盘必然落空。
而火焰附着在窗帘身上燃烧,火光也照亮了整个房间。
看清楚和自己面对面站立的是一个陌生少女,神秘人还在猜测她的身份,以为是华国哪个大门派出来的。
光亮也让乌襄二人更容易看清这神秘人。
宽大的帽沿能遮住他眼睛以上的部分,火光将他下半张脸照得通明,偶尔一抬头的动作,也足够人觊得他的全貌,看上去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脸上有一道横贯全脸的疤。
乌襄自然是不认识他,倒是秦至典好像有点熟悉感。
他质问:“你是什么人,竟敢以玄门的名义作恶!”
男人冷哼:“玄门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群窃德窃运的伪君子!”
说着阴险一咧嘴角,一道暗光出其不意飞射向秦至典。
那不知是什么东西,速度奇快无比,秦至典想到要防御时已经来不及,眼看着就要撞到他身上,突然眼前一暗。
那用来保护病人隐私的窗帘不知怎地被拉到了他面前,一张一缩,转眼就以一种奇怪的形态飞到乌襄身边。
团成一个球的床帘蠕动着吐出了一个东西被她伸手接住。
低头看了眼浮在手上,像破抹布一样黑漆漆又粘糊的东西,明明不是活物,却还有起伏,像极了她曾见过的某种恶心存在。
而深知这是什么东西的男人见她就这么抓在手上,瞳孔都不由缩了一圈。
他的内心升起一个认知:比起秦至典,这个陌生的少女才是让他觉得危险的人物。
他没有时间来观察更多,乌襄手掌反转,那连他都不敢随意放置的东西便不知被收到了何处。
随后到来的是一道危险凝视。
男人的另一只手再次背到身后,对危机的敏锐感知疯狂提醒他离开,行走在黑暗世界的狂徒,保命永远是本能。
不等二人行动,他握住剑柄的手陡然松开,背在背后的手猛地朝前一甩!
轰隆隆几声紧促的闷响,烟雾升腾,瞬间就他的身影掩盖。
“不好,他要跑!”秦至典高声提醒。
乌襄不打算放人离开。
裹住剑的窗帘展开,刚才还烧得正旺的火焰熄灭,窗帘完整无缺,房间重归黑暗。
窗帘拉长拉宽,将整个被烟雾笼罩的地带包拢住,然后收缩。
男人布出迷雾后,本来想破门而出,可真这么做后才发现自己想简单了,门并不是锁死,而是变成了无法撼动的整体。
破开的黄符失效,大力撞上去也被弹了会来,肩膀上的疼痛反馈出他的力量并不小。
忍不住啐一声国骂,他没想到自己会在一个小任务里翻船,从踏入这个门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对他不利的方向发展。
收紧的窗帘不断压缩他的活动空间,剑已经被他丢了,男人从腰背拔出一把匕首,不抱希望地向头顶的窗帘刺去,果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而站在外面的乌襄看他在里面挣扎时冒出的一个尖角,也猜到他在里面干了什么。
目光往地上移动,落在遗弃在地的长剑身上。
念头一起,剑便被吸到了手上。
秦至典这时也有了过来,见她拿着剑又望着男人被困的方向,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背后一凉,连忙劝道:“这……会死人的吧?”
乌襄看他,眉微皱:“你没杀过人?”
秦至典大惊失色:“当然没有!”
听她的语气,怎么好像他没杀人还不正常了?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他是正经玄师,一直都遵纪守法的啊!
乌襄很快意识到自己想岔了,这里毕竟是和平世界,对待人与对待鬼全然不同,她可以杀鬼,却不能随意杀人。
调整心态后,乌襄也接受良好,不过手里的剑也没放下。
在秦至典惊恐的目光下,她径直将剑刺向了鼓鼓的窗帘包。
被困的男人正在想法子出去,一把剑就贴着头皮穿了过去,吓得他汗毛倒竖。
不给他任何反应时间,剑插进来又拔出去,开始从各个方向刺他。
无论他怎么躲,在这狭小的空间都会被瞄准,最开始只是衣服被划破,然后开始划破他的手臂、腰侧、腿部的皮肤。
就在上一秒,那锋利的剑刃穿破他的肩胛骨,血液喷射。
对方这是在戏耍,也是在警告他不要负隅顽抗,否则随时可以取走他的性命。
痛与折磨不断消耗他的斗志,行动力逐渐迟缓,无力感涌上心头,他此时的处境比任何一次险境都要艰难。
终于,男人脱力地跌倒在地,或许他还存着一些力气,但已生不起继续反抗的念头。
失血过多让他大脑恍惚,迷糊间那蒙着他的诡异布料散开了,夜色还是一样黑。
有不清晰的对话传入耳:
“他真的不会死吗?”
“当然,我已经给他留手了,这要能死,也太弱了吧……”
太弱了吧……太弱了,意识到这是说自己,神秘人心一梗,彻底晕了过去。
秦至典吓一跳,连忙去探了下他的脉搏,虽然有些弱,但还在跳动,松了口气。
看着这个糊成血人的男人,秦至典竟觉得有些同情,又敬畏地看了眼乌襄,碰上她,也是这人命不好。
病房里只有杨小柔的病床还保持完整,她什么都不知道,睡得正香。
其他地方跟被洗劫了一样。
被乌襄利用的帘子虽然还能复原,但没必要。火烧黑了半个天花板,被人看到可能会觉得他们在玩火。
要想扫尾扫干净,还得交给专业人士。
乌襄一个电话打给孟庭,不过电话那头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一接电话就道明了乌襄的身份,看样子是九处那边换了个人和她接触。
乌襄也不深究,只将这边的事说了下,半个小时后就有一群穿制服的人抬着担架来处理。
神秘人自然也是由他们带走,秦至典身处玄门,随他师父和九处打过交道,因此由他过去讲明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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