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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老规矩,给留言的小可爱们放送红包。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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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诚意了,你还不快点掏出你这边的证件,我们一起去把红本本给领了?

    时景苏怎么可能真的掏出证件。

    一旦掏出来,不就是昭告天下,我,“时景心”,是个男的,本名叫时景苏,是时景心的弟弟,如假包换的亲弟弟。

    时景苏恶喘一口气,眼尾都快泛出泪光。

    他觉得他的灵魂在颤抖,嘴唇也在颤抖。

    果然不能轻易和楚砚冬提“离婚”,得楚砚冬主动才行。

    是他疏忽了,是他大意了。

    是他得瑟太早了啊。

    想也知道,楚砚冬自尊心那么强的人,怎么可能会容许自己是那个被“分手”的男人?

    而且楚砚冬也不可能和自己的亲朋好友们说,刚结婚两个月,就和老婆因为感情不和彻底决裂了。

    所以,哪怕楚砚冬一点都不喜欢他,这辈子也不可能爱上他,也都要为了那个无聊的自尊心,用正规流程小红本本将他捆绑在身边。

    湿哒哒的假发还在滴着水,时景苏用毛巾捂着脑袋。

    他眉眼渐低,望着那两样至关重要的证件,头也埋得越来越低,默不作声的他忽然就低低啜泣出声。

    “老、老老老公……”

    时景苏舌头都快打结了。

    绝对是本色出演。

    “你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没想到你这么这么这么这么的爱我。”

    啊——

    啊——!!

    “但是。”

    时景苏抬起柔软得有如春水在荡漾的眸。

    “我想等到你彻底爱上我的时候,我们再领证好不好。”

    怎么样楚砚冬,把问题重新抛给问题制造者。

    你以为我在第一层,其实我在大气层。

    “我不想你因为施舍才和我领证。”

    “我的自尊心,不容许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时景苏都快被自己的一番话感动到了。

    岂料楚砚冬冷睨着他,反问一句:“你还有自尊心?”

    时景苏:……

    艹!

    楚砚冬你丫的你就是从打压学派中流传下来的第一人吧?

    真应该把你丢进男德班好好上上课。

    学习一下怎么和女性相处。

    他现在可是可爱的“女孩纸”啊!

    忍住。

    一定要忍住。

    时景苏拼命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在这里因小失大。

    时景苏颤着眼睫,轻抿嘴唇,才像是在闹小情绪一样说:“不管怎么样,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了。”

    反正楚砚冬承诺过了,这辈子以及下面四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他,还需要担心什么呢?

    那他们两个就一直不是领证的关系。

    这期间,说不定楚砚冬突然会看上其他人,突然和他说,我们还是分开吧。

    虽然拖得越久,对战局越不利,但目前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楚砚冬已经追来这边,足以证明他想回家的计划又一次失败了。

    时景苏只好无声叹息。

    他站起身,那身上的浴袍因为没系好,一边歪歪扭扭竟是从左肩滑脱。

    顿时香肩半露。

    圆润光滑的肩头因刚冲过澡的热意,透着羞涩的粉。

    时景苏故意走近一步,在楚砚冬的眼皮底下,他一瞬间扑进他的怀里。

    趁着楚砚冬还没做出反抗的举动,他得抓紧时机,用绿茶小作精的人设再补上一刀。

    “老公,你不知道人家在家里等了有多久,就是想着要等你上门的嘛,你怎么来的这么慢呀,害人家以为你可能不会来了。”

    “你要是真的不来了,我该怎么办,人家真的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嘛,谁让你说出那么无情的话嘛。”

    连着“呀”、“嘛”了好几次,时景苏不信楚砚冬身上不会起鸡皮疙瘩。

    按照往常他的反应,楚砚冬应该会第一时间推开他,然后低低地斥一声:“别乱碰我!”

    但是这一次,楚砚冬竟然立在面前岿然不动,如一座无法撼动的高山般,任由他尽情地待在怀里揪着他的衬衫蹭来蹭去。

    时景苏惊讶。

    他都将头发上的水珠故意蹭到他的身上了啊。

    楚砚冬你怎么还不快点动手?!

    怎么还不快点目光阴鸷冰冷地将我推开?

    楚砚冬……

    剧本不对啊。

    时景苏快被冷冷凝视着他的楚砚冬逼疯了。

    他脖子往后缩一缩,在他的眼皮底下主动后撤。

    可还没走出两步,楚砚冬一把擒住他的手腕,力道极大极狠,他的目光也尤为阴狠:“既然如此,还不回家?”

    是不是还想用这种魅惑的姿态对着其他的野男人?

    楚砚冬怎么也想不明白,既然时景苏这么爱他,这么割舍不下他,有豁出性命那件事为证,他现在信时景苏的真心了。

    可“她”怎么还能和那么多野男人不清不楚?

    时景苏心里哀嚎。

    你大爷的,你快让我在角落里凋零腐败吧,就不能不管我吗?

    终于,楚砚冬这声催命符般的声音还是来了。

    “走了。”

    时景苏不走也得走,被楚砚冬拉着,被迫从床边拉到门口的地方。

    时景苏的手腕都被拉疼,他一脸痛色地赶紧叫停:“等等,老公,我衣服还没穿。”

    再这么拽下去,天知道他的浴袍什么时候会掉落。

    他里面只穿了一个裤衩,浴袍一旦掉落,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你的证件,你还没收呢。”时景苏想方设法减缓他的脚步。

    楚砚冬总算回眸。

    时景苏趁他动作停下的时候,赶紧将滑落的左肩往上拉一拉,同时笑着说:“老公,别急嘛,我又不会真的跑了。”

    是的,“她”不会真的跑。

    所以现在出现在时家的也不是“她”。

    是一个障眼法。

    楚砚冬眼眸微闪,脸色顿时就变了,仿佛刚才时景苏说的话,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时景苏噎了噎。

    他看到楚砚冬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时间:“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时景苏:……

    你是魔鬼本鬼吧?

    既然楚砚冬这么说了,他更应该慢一点,再慢一点。

    时景苏准备先慢悠悠挑一些衣服,最好一件件试穿到身上,然后问楚砚冬的意思,接着去化个妆。

    他这手经常会在粘假睫毛的时候乱抖,还有画眼线画眉形的时候也会,到时候不小心抖歪了,那脸上的妆容又得重新来过。

    真要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也不能怪他,只能说他化妆技术太渣。

    几番操作下来,他不信楚砚冬等的不耐烦。

    给他的坏印象又能加深一层。

    简直堪称完美。

    时景苏准备做脱浴袍的举动,发现楚砚冬还站在原地。

    他眨眨眼,赶紧笑着说:“老公,你不先出去一下吗?”

    楚砚冬站在原地,微掀眼皮冷淡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出去?”

    时景苏一噎。

    有道理。

    他是他“老婆”,看老婆换衣服很正常的事情,为什么要出去?

    他还看过楚砚冬尿尿。

    那时候楚砚冬也叫他出去,他偏生不出去。

    把楚砚冬急得险些尿歪。

    报复。

    这纯粹是报复。

    楚砚冬,你长本事了啊。

    时景苏深吸一口气:……

    “可你不出去,我紧张,不好意思换衣服。”

    楚砚冬呵笑一声:“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我上厕所的时候,怎么没有听你说过不好意思?”

    时景苏:“……”

    果然那件事成了他的黑历史。

    他上辈子一定是折翼的天使,被楚砚冬给折翼的。

    要怎么样楚砚冬才肯出去啊!

    时景苏急中生智,假作小女儿娇羞情态,轻轻咬住下唇,含羞带怯故意不依不挠地小声说:“你不出去的话,我就不换衣服了。”

    楚砚冬冷冷的眸光凝视着他,最终,在时景苏的僵持下,还是选择转身出门。

    门被关上的瞬间。

    时景苏总算能够松一口气。

    他快憋死了。

    比那一次在洗浴中心撞见楚砚冬的情况还要凄惨窒息。

    以防万一,时景苏赶紧把门上了保险。

    他来回在房间内踱步。

    兜兜转转,到头来又要回楚家去。

    造孽啊。

    他这辈子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老天爷要这么惩罚他?

    时景苏只不过刚刚在门内转了两圈。

    门外那个恶魔般的男人开始敲门。

    “已经两分钟了。”

    时景苏:……

    魔鬼,楚砚冬,你真的是个魔鬼!

    他赶紧走到床边,捡起来时家时脱下的女装长裙,颤巍巍准备穿上时,冷不丁看到床尾静悄悄“站着”的杰克。

    黑洞洞的眼眶毫无感情地看着他,时景苏被吓了一大跳,门外拥有催命符般的男人又开始敲门:“三分钟了。”

    他心中“啊啊啊”地狂叫。

    前有楚砚冬,后有杰克,两面夹击,听起来就是噩梦模式,超级恐怖的好吗?

    能不能考虑考虑他脆弱的小心脏?

    真的经不住这样反复的折腾。

    时景苏只能火速脱掉浴袍,火速换上长裙,火速奔向房间里连接着的次卫。

    赶紧拿起吹风机,一个劲往头上猛吹。

    假发冷冷地拍打在冰凉的脸上。

    时景苏的心也冷到掉冰渣渣。

    门外的催命符又开始了:“还有两分钟。”

    时景苏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这么神速过。

    他恨不得吹在头上的不是吹风机,而是火箭发射的尾气。

    接着没过多久:“还有一分钟。”

    时景苏加快速度做最后冲刺,真想大骂一声。

    楚砚冬你不是个人!

    他本还想慢悠悠地吹个头发,穿个衣服,化个妆。

    看情况,楚砚冬压根不容许他这么操作。

    而且时景苏毫不怀疑,倘若他没在规定的时间出去,楚砚冬肯定会想办法破门而入。

    时景苏好想哭,好想哭。

    我这究竟都遇到的什么事。

    争分夺秒般用吹风机一顿狂轰乱炸,最后时景苏在楚砚冬的一声“时间到”,只能顶着一头潮湿的如同海藻一样黏在脸上头上的假发,来到门前。

    既然楚砚冬这么不留情面,也别怪他对他不再客气。

    楚砚冬最怕的就是他做作的模样,时景苏觉得现在天时地利人和,正好可以小试身手。

    他秒变了一副姿态。

    门一经打开,时景苏抱着门框,一条腿也挂在门框上,故意高高翘起,将这个门框当成了一个男人的身体,和门框贴得极紧。

    仿佛要与那身体融为一体,时景苏姿态又骚又浪又媚地对着楚砚冬咬咬唇。

    那鲜嫩软薄的唇,瞬间被他咬得颜色通红,像是一颗红彤彤的小草莓,等着人来采撷。

    时景苏“嗯哼”一声,用腿勾勾门框。

    光着的那只脚的大脚趾,已经一点点擦在楚砚冬的腿上。

    但楚砚冬无动于衷。

    只是冷冷睨着他。

    居高临下的姿态,如同俯瞰一切的王。

    时景苏笑着,声音骚骚的:“老公,等久了吧,我好了哦。”

    他故意伸出一根食指,往楚砚冬的胸口上点了点,嬉笑着:“你这小妖精,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吗?”

    话音落,时景苏僵直在原地。

    腿悬在半空中,伸也伸不直了。

    空气中写满了大写的尴尬。

    正端着水果与茶水的林菁月走在拐角处,看到儿子穿着女装,如此又骚又浪地在“勾引”楚砚冬。

    她的瞳孔顿时地震。

    意识到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画面,林菁月不知道她现在是该转身离开,还是继续向前迈进。

    最终,她硬着头皮,选择留下,往前艰难地迈动了几步,假装没有看到他们之前的举动,将手中端着的茶水这些递送到他们面前。

    “砚冬,心心,来吃点水果喝点饮料茶水。”绝口不提刚才看到的画面。

    忙完这些,为了避免儿子太过尴尬,林菁月脚底像抹了油,一溜烟离开二楼。

    瞬间看不到林菁月的身影,时景苏身处刚才的尴尬中还没回过神来。

    直到楚砚冬忽然错开他的身体,没事人一样重新走进房间中,目光四处徘徊。

    “你今天本来打算睡这里?”

    楚砚冬忽然问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时景苏讷讷地“嗯”了声:“是啊,怎么了?”

    他又撒了个谎话,如果楚砚冬不来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会睡在这间房间。

    这里面可是有那个不比楚砚冬可怕程度少的存在啊。

    对不起,杰克,真的对不起。

    时至今日,我还是很怕你。

    楚砚冬走到床边,目光冷不丁落向床尾安静站立的骷髅塑料标本杰克。

    与杰克就这么一人一物“对视”半天。

    他眉头微微一皱。

    想起那次时景苏对着杰克说的那番神神叨叨的对话,心中一阵五味陈杂的焦躁感。

    时景苏居然会有这么奇特的癖好?

    喜欢把这么恐怖的东西放在床尾陪“她”睡觉?

    时至今日,他都有点不敢相信。

    时景苏不仅不害怕这个标本,还为它起名叫杰克。

    在婚前,一人一标本日日夜夜相伴在一起。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楚砚冬的身体顿时生出一种万分不适的感觉。

    从小到大,他对灵异的事件都感到有点恐慌。

    鬼片这些从来没看过。

    更别说去体验过鬼屋。

    但是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怕鬼?

    哪怕是一点点,他也不可能让外人知道。

    时景苏都不害怕,他更不可能比这个女人怕。

    否则,是真的太逊了。

    说出去难免会成为笑话。

    楚砚冬冷漠地注视着房内的摆设。

    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他从来没有认真了解过这个女人。

    “她”的喜好,“她”的日常生活,“她”的习惯。

    乃至“她”为什么会选择给杰克取名,做出这种让常人难以理解的行为,他统统都不了解。

    楚砚冬强忍心中不适,面容平静地往床边一坐,忽然抬眸,注视向眼前那个看起来像是经历了鬼片现场的“女人”。

    时景苏在不知不觉间,未吹干的长发彻底糊在脸上。

    他如风中凌乱一样,用手指将中间那一抹假发稍微拨开一点,露出一只黑沉沉的眼睛。

    “老公,嘿嘿嘿,我们不是要回家的吗?”

    绿茶娇妻作精人设统统不行,看来还是得从阴沉恐怖的“女鬼”人设方面下手。

    上一次,时景苏发现楚砚冬好像是有点怕鬼的小秘密。

    这一次,说什么他都得再试试楚砚冬的胆量。

    “老公。”时景苏阴恻恻地发出怪笑,“嘻嘻嘻嘻嘻嘻,老公你好帅哦,简直是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

    时景苏抬起手臂,顺便抹了抹嘴角故意流下的口水。

    楚砚冬的面色瞬间有点难看。

    这个女人,又开始抽什么风?

    他有时候是真的难以跟上时景苏的脑回路。

    一会儿正常,一会儿反常,古里古怪,难以形容。

    他面容苍白,神色艰难地努力盯着时景苏看,按压下心中强烈的不适感,淡声说:“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时景苏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问题。

    啥?

    改变什么主意?

    要分手吗?

    看到他如此难登大堂,如此的粗鲁,没有一点女人味,想到往后余生要和这样的“女人”共度,让他感到难以忍受,终于要将他踢出楚家的大门了吗?

    Good job!

    紧接着,他听到楚砚冬一字一句说:“今天晚上,我要在这里留宿。”

    第 72 章 “要一起洗吗?”

    时景苏以为自己真的出现了幻听。

    他愣了一瞬间, 才将目光看向楚砚冬身上。

    那阴恻恻的笑容,凝固在唇边,再也笑不出来:“你说什么?”

    现在时景苏露出一个非常惨绝人寰的表情。

    还好有假发的遮掩, 楚砚冬没能看太清楚。

    楚砚冬难得好脾气的重复一遍:“我今天晚上在这边留宿。”

    他绝对不会和时景苏说, 是为了多了解一下“她”的生活。

    省得这个女人总是产生不切实际的想法。

    除了这一点之外, 时景苏拖着行李箱回娘家的事情, 目前只有他、管家王叔、司机三人知道。

    楚砚冬仔细考虑一番, 认为今天不是带他回家的好时机,如果现在就带回家,佣人们以及他的父母看到后,又会在想他们两个人是不是闹了什么矛盾。

    时景苏了然地点点头。

    好, 好极了, 楚砚冬今天晚上不走,还往他的床边一坐, 几个意思?

    看上去分明是想留在这个房间休息。

    他总不能对着楚砚冬说,老公,这个房间留给你睡吧,我去客房休息。

    那不是和他之前的说法有很大的出入吗?

    时景苏可不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干笑两声, 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却是一脸伪装出的兴奋激动。

    “老公, 我没想到你竟然会选择留下来睡觉。”你不要过来啊!

    “太好了, 爸妈他们肯定也会高兴。”才怪。

    “那么今天晚上我们两个人是不是……嘿嘿嘿……是不是……”哥屋恩滚呐。

    “我这就和妈,还有张婶她们说一声,让她们多准备一点好菜。”尽可能往黑暗料理上面靠拢,下次你就不会再轻易说出要留宿这样的话了。

    “老公你有什么特殊的习惯吗, 要不要我现在就把床单这些换一下?”比如枕头上面喜欢喷点辣椒水?

    特殊的习惯倒是没有, 但时景苏的话提醒了楚砚冬, 他转眼一看,竟然没在床上发现那个从楚家“偷渡”回来的枕头。

    楚砚冬眉心一跳:“枕头呢?”

    “什么枕头?”时景苏装傻。

    靠之,楚砚冬不会真的这么小气吧,就拿了一个枕头回来,他都要这么介意?

    时景苏本想将装傻持续到底,奈何楚砚冬的目光实在太过冰冷,仿佛能够洞穿他。

    他心底骂骂咧咧的声音更重,那个枕头早已经被他丢进今晚要睡的次卧里,如今时景苏只能满口跑火车,随便编一个谎话先忽悠过去:“我白天挂在外面晾晒了,我现在就拿过来。顺便,老公你先在房间里坐一会儿,我下楼让张婶她准备晚饭。”

    楚砚冬没再吭声,也没再追来。

    时景苏忙不迭从房间里退出去,拍拍胸口暗自庆幸。

    幸好他行李箱里的假发都被他率先收拾出去,否则被临时赶来突击检查的楚砚冬发现,又是一箩筐的麻烦事。

    时景苏出门之后,楚砚冬的目光又在这个房间里搜寻一遍。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一个女人的房间。

    背景主基调黑白两色,墙面上挂着鲜活的NBA球星帅照,书架上放着许多书籍以及黑胶唱片。

    时景苏的喜好是真的别致。

    楚砚冬四处打量,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时景苏的喜好。

    他缓缓走至书架前,准备认真看看时景苏喜欢阅读的书籍是什么类型。

    却被眼前的一个相框吸引。

    照片里,一个意气风发的短发少年还是少女,正在打篮球。

    角落里写着拍摄时间为十年前。

    楚砚冬的眸光渐黯。

    他看着照片,眉头越皱越深。

    “时景心”?

    **

    来到楼下。

    时景苏一脸绝望地将楚砚冬是怎么出尔反尔,突然说要留宿的话说给林菁月听。

    林菁月也有点恐慌:“楚砚冬真的说要留下来睡觉?”

    “真的,比真金火炼过还要真。”时景苏也不懂楚砚冬怎么突然转变想法,但看他的态度,今天晚上必然要与他同睡一间房。

    那才是真的噩梦模式。

    虽然的虽然,他们两个人不是第一次同床共眠。

    但是的但是,哪一次不是在他心惊胆战、彻夜未眠的情况下迎来第二天的天明?

    时景苏生怕楚砚冬再出尔反尔,要对他进行最终的禽兽大发的行为。

    已经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还不想死得那么快,还想再续航一番。

    “妈,我先不说了,我得去楼上探探情况。”

    谁知道楚砚冬在楼上搞什么呢?

    他怕楚砚冬到处像是孤魂野鬼一样游走。

    在房间里走走也就罢了,他翻找过原身的房间,没有记日记的习惯。

    若是游走到隔壁房间,发现那个真正的“时景心”的粉粉嫩嫩的房间,问题就大发了。

    时景苏最后又交代一声:“帮忙告诉张婶,让她把今天的晚饭做难吃一些。”

    他怕太好吃了,楚砚冬以后就有借口经常来这里留宿。

    毕竟,这里也算是楚砚冬的家。

    林菁月秒懂他的意思。

    让他赶紧上楼去看看情况。

    剩下的事情,她会和张婶交代。

    时景苏又几个箭步,一下子冲回房间。

    “老公,”远远的,他就开始“媚笑”,“你的小可爱已经上线了~”

    打开门的刹那,他被视线尽头之内的一幕惊呆了。

    楚砚冬手里正拿着一个相框。

    脸容有点阴沉,也有点严峻。

    时景苏慌了。

    什么相框?

    他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想也知道,在原身的房间里出现的照片,还能有什么内容?

    肯定是穿着男装的原身。

    脚下如同灌了沉重的铅,时景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艰难地迈动到楚砚冬的面前,又是怎么对着他慢悠悠地笑。

    “老公,怎么了?”

    凑近以后,时景苏总算看到相框里的内容。

    果然是原身没错。

    很年轻,正抱着篮球一跃而起。

    似乎要立马来个三分球。

    那时候因为年少,意气风发,原身看起来比较阳光,不如后文中描述的那么阴郁。

    时景苏怔了怔。

    打篮球没有什么关系,重点是,照片里的人是个平胸短发!

    时景苏暗道糟糕。

    在短短一瞬间楚砚冬还没有开口询问的功夫里,脑海里已经浮过数个理由。

    比如顾左右而言他,直接先发制人说一句,怎么样老公,我以前够青春靓丽的吧?

    又比如一脸娇羞地问他,老公,我短发的样子是不是也很迷人?

    坚决不能在性别方面露馅,十多年前年纪正轻,平个胸怎么了?

    时景苏已经做好被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准备。

    没想到楚砚冬只是简单问了一句:“你会打篮球?”

    时景苏愣了一下,险些脱口而出一句:“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是短发,为什么是平胸吗?”

    幸好他忍住了,没能说漏嘴。

    时景苏“嗯”一声。

    准确来说,是原身会打篮球,他这个技术宅,也就在以前健身房锻炼身体的时候,和教练学会几招防身术,根本没有打篮球的经验。

    时景苏赶紧为自己补上人设:“不过很久没有打了,已经不会了。难道老公你想找我过过招吗?”

    看来楚砚冬根本没有起疑心。

    也是,通过一张短发的照片就说他是个男扮女装的变态,也太小题大做了一些。

    正常的人都不会往那方面靠拢。

    他微松一口气。

    正要将相片拿开,楚砚冬突然冷笑一声说:“没想到你以前的胸就这么平。”

    时景苏:……

    你妈的楚砚冬!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故意将胸挺了挺,想表示给他看。

    看,我有胸,还挺大,虽然是个假的,那也是有胸。

    不知怎么回事,一旦看到时景苏这对肉眼可见罩杯增大的胸。

    楚砚冬一肚子火气往上窜。

    “她”想证明什么?

    证明“她”被其他的野男人揉过吗?

    比如——

    楚砚冬脑海里又浮现出温栋那张小白脸。

    时景苏没想到效果适得其反,眼见到楚砚冬的脸色越来越恐怖,他赶紧将挺起的胸再次缩回去。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晚饭在一个小时后做好,已近九点的时间,除了时迁不在之外,一家人坐在一张桌上,气氛格外尴尬地用餐。

    林菁月是这家的女主人,但楚砚冬不动筷子时,桌上任何一个人,哪怕时景苏也不敢率先动筷子。

    许久之后,林菁月才尴尬地说:“砚冬,别客气,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菜,我让张姐多做了一些,你好好尝尝?”

    按照时景苏的吩咐,她特意叫张婶往黑暗料理上靠拢。

    张婶也很给力,至少表面看不出这个味道很糟,色香两者依然有。

    见楚砚冬不动筷子,时景苏赶紧眼疾手快为他开始夹菜。

    楚砚冬似乎在想事情,只是静默无声地看着他的动作,并没有出手阻止。

    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眼前的瓷碗里堆着的已经如小山高。

    “老公。”时景苏“啊~”的一声,让他张开嘴,“我来喂你好不好?”

    他眉头一皱,似乎很是嫌弃他的这个动作,毕竟在家宴上,他也这么做过。

    不用出声,只用一个能够秒杀人的眼神,楚砚冬目光凉凉地望着时景苏,时景苏很快规规矩矩坐回原来的位置,笑着说:“不喂就不喂嘛,这么凶地瞪着人家做什么?”

    他故意噘着嘴,小声嘟囔:“小心把人家瞪怀孕了。”

    这时,楚砚冬刚动筷夹了一口菜的动作顿然一滞。

    指尖一抖,筷子里的菜险些落到桌面。

    楚砚冬:“……”

    时景苏“挑逗”他,假装笑嘻嘻:“老公,你是不是很期待怀孕的日子呀。”

    “说起来,如果要怀孕的话,就得酱酱酿酿,做许多许多事情哟。”

    他捧着脸,距离楚砚冬冷淡无情的面孔越来越近,笑着说:“光是亲嘴嘴是不可能怀孕的哦——”

    楚砚冬的脊背一僵。

    险些将筷子插.入他的鼻孔里。

    意识到时景苏还是个“女人”,楚砚冬暂时克制住推远他的冲动。

    时景苏却因此得寸进尺起来,脸离他越来越近,几乎粘到他的身上。

    “她”精致漂亮的面孔,正透着一股傻笑:“老公你真帅,不管怎么怎么看,都好帅哦。”

    时景苏心底给自己打气。

    他就不信了。

    这么肉麻兮兮花痴无比地盯着楚砚冬,楚砚冬可以忍受得了。

    果然,楚砚冬吃菜的动作越发缓慢。

    他冷凝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

    仿佛一场无声的较量。

    筷子中的菜终于进到嘴里,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顷刻间在味蕾之间相互撞击。

    楚砚冬心中犯呕:“……”

    满脸不可置信望向时景苏。

    他还是那副花痴样看着他,仿佛不管他做什么,哪怕现在原地狂吐,时景苏都能毫不犹豫说一句,哇,老公,你真的连呕吐的样子都那么帅。

    楚砚冬:“……”

    他不想社死成这样。

    严重怀疑今天这么难吃的菜,是不是出自时景苏之手。

    虽然在他的调.教之下,时景苏的厨艺已经大有进展。

    但曾经他的厨艺确实这么的令人难以下口。

    胃里一阵翻涌,楚砚冬很想找个垃圾桶将口里的食物全部吐掉。

    但看到时景苏和林菁月两人大吃特吃,还互相称赞张婶真是好手艺的模样,他再次拼命地忍住想要吐掉的冲动。

    从小良好的教养,让他不允许做出在其他人面前践踏他人劳动的行为。

    楚砚冬在时景苏满脸“好吃吗”的表情中,只能硬忍着恶心,一口接一口将碗里的食物全部用尽。

    偏偏时景苏往他碗里夹了大部分菜。

    等他吃完以后,谎称要去厨房帮工,时景苏跑到厨房里偷吃小零食去了。

    “张婶,你真给力。”面对张婶,时景苏忍不住夸道。

    瞧刚才楚砚冬痛不欲生的模样,估计留不到明晚。

    火速吃完小零食,终于感觉囊中不再羞涩,时景苏又奔回客厅里。

    楚砚冬和林菁月两人正坐在沙发上。

    林菁月平时无事可干,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电视剧。

    如今电视上正在放影帝霍司宇最新剧集。

    她和楚砚冬之间没有对话可聊,只能没话找话,随便聊聊:“霍司宇这颜值真是不错,身材也好,演技也好,听说这剧拍摄的过程中,狠下了一番功夫,前期硬是饿瘦了十斤。”

    本是闲聊,听到霍司宇三个字,楚砚冬的脸色骤然变了。

    林菁月感觉周身的气压好像也变低许多。

    她不寒而栗,看着楚砚冬调转而来的冷到彻骨的面孔,一字一句在问:“霍司宇很帅吗?”

    林菁月抖了抖:……

    什么情况?

    楚砚冬怎么好像很不爽霍司宇的模样?

    楚砚冬又重复问一遍:“霍司宇真的很帅吗?”

    总感觉他好像在咬牙切齿说这句话,林菁月秒变了口风:“自然是没你帅的,我女婿哪是一般人能够媲美的,霍司宇帅?怎么可能?”

    时景苏第一次发现,他这个小说里的妈见风使舵的能力也挺牛逼plus,和他有的一拼。

    为免他们两人继续尴尬,或是林菁月被吓出什么毛病,时景苏赶紧走过去,轻柔拉起楚砚冬的手,说道:“老公,该休息了。”

    时景苏想过了,他不怕楚砚冬会动他。

    之前那么多次机会摆在楚砚冬的面前,楚砚冬都没有下手。

    今天更不可能。

    但是以防万一,时景苏决定将杰克摆在他们两人的中间。

    到时候对着楚砚冬的说辞也可以是这样:“对不起啊老公,我在家里都是杰克陪我睡觉,没有他在床上,我根本不踏实,所以只能委屈委屈你了。我相信杰克也会很高兴认识能够和你这位老朋友一起睡在一张床上。”

    有杰克的干预,还怕楚砚冬硬吗?

    楚砚冬冷冷一笑,总觉得时景苏的这份温柔里面,有着说不出的违和。

    他给江以惠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今天晚上不回去休息,并且在时景苏这边睡觉的事。

    江以惠似乎很感动他终于开窍了,让他想留在时家几天都可以,就当两人在休假。

    回到二楼房间,在时景苏的安排下,楚砚冬先去淋浴间准备冲澡。

    没带换洗的衣物过来,他有点轻微的洁癖,正在纠结要不要叫司机回家送一套贴身衣物过来。

    时景苏忽然进门,将楚砚冬又吓一跳。

    时景苏心想你紧张个什么劲。

    咱都是在洗浴中心坦诚相见过的关系了,就你还想当一枚纯情小处.男呢?

    他笑呵呵地将一份贴身内裤放在衣架上,笑着说:“老公,这里是我爸他洗过但没穿过的内裤,你先用着,不够我那边还有。”

    楚砚冬:“……”

    时景苏当他是龙呢?长了两个大……?

    在楚砚冬的死亡凝视下,本想继续留在淋浴间用眼神嚯嚯他的时景苏,只能微笑着继续退出去。

    世界终于又清静了。

    打开花洒,楚砚冬开始脱衣冲澡。

    他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那副苍白病态的脸容之下,楚砚冬的腹部竟然有六块腹肌。

    置物架上放满了时景苏洗浴用的产品,肥皂、香氛沐浴乳、奶盐、洗面奶……

    楚砚冬对其中一款洗发水挤压。

    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顿时在手心中晕开。

    他眼神一晃,低垂着眼睑,沿着手心的掌纹稍微揉了揉。

    香味四溢。

    独属于时景苏身上的味道,好像就出自这里。

    靡丽又清甜,是玫瑰与白桃结合的味道。

    一瞬间,楚砚冬大脑一片空白。

    眼前似乎出现一道门,他伸手一推,鬼使神差的让他像是来到多日之前。

    ——时景苏在洗澡。

    地上跃动着“她”的身影。

    连结成珠的水线,串成滴滴答答的雨,降落的过程中,沿着氤氲的雾气,沿着时景苏轮廓分明的脊背,沿着“她”弧度流畅优美的腰线,在空中绽开出一朵朵妖冶的琉璃似的花。

    楚砚冬微微一滞。

    来不及反应,只记得触目惊心的是“她”白到晃眼的肌肤,墨色如鸦的漆黑长发,清瘦纤细的漂亮背影……

    所有的相互结合,显出脆弱的、疯狂的、妖冶的、惊心动魄的、支零破碎的美。

    楚砚冬的眸光骤然黯淡下去。

    随着那个漂亮的背影,在一瞬间慢悠悠侧转肩膀而来。

    他又看到“她”身上半遮半掩的浴巾。

    以及,采着露水的眼睫,掩住的湿漉漉的一双眼。

    还有那对含情又轻佻的唇里,说出的最魅惑人心的话。

    “老公,要一起洗吗?”

    呼吸越来越沉。

    不知不觉间,楚砚冬感觉身体产生了一股异样。

    他全身僵硬。

    肌肉绷直。

    有点热。

    有点难受。

    也有点蓄势待发的急促。

    他低眉一看,竟是发现某个许久不见动作的地方,在慢慢变化。

    第 73 章 淋浴间的惊情一幕。

    楚砚冬面色一僵。

    难以置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但是那里的确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变化。

    他不愿意相信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绝对是个意外。

    不可能。

    一拳头砸在墙壁上。

    钝疼的感觉沿着指尖蔓延。

    水流不断倾洒在他的身上,楚砚冬尽量让自己的理智冷却下来。

    甚至,他不惜将热水调到了冷水档。

    然而, 效果不甚理想。

    掌心中残留着晕开的香氛气味。

    楚砚冬的眼神微微一黯。

    热气晕湿了他的眼。

    楚砚冬低低地呼吸着。

    花洒降下的雨帘, 不断地冲刷着他的神智。

    时景苏那双漂亮的多情眼仿佛近在眼前。

    “她”正故意凑得极近, 几乎靠着他的侧脸, 笑嘻嘻说:“老公, 我就知道你特别喜欢我……就只是在那个时候不小心撞见这么一次,就印象这么深刻,记得这么久这么深,一点都舍不得忘掉呢。”

    “滚。”

    “给我滚开。”

    楚砚冬想阻止“她”的下一步动作, 让“她”离他的身边远一点。

    但他的力气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时景苏和云雾一样散掉。

    很快,重新在他的身边聚拢成形。

    “好疼, 你打我打的好疼呀。”

    “老公,你怎么能忍心我受伤呢?”

    “我的心都已经受伤了,哪里哪里都好疼好疼呀~”

    扣人心弦的声音一阵阵地在耳边响起。

    随时在击溃着他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神智。

    “走开,给我走开……”楚砚冬有气无力地唤着。

    但是那个坏心眼的时景苏, 怎么舍得走开呢?

    这一次,“她”像是一条水蛇, 几乎靠在他的身边不愿意离开, 笑得特别妖媚。

    连一个眼神,都像是充满了千年的道行,坏得极妖极冶。

    “老公,不要不承认嘛, 你就是很想的对不对?”

    “来嘛, 你不是在我进门第一天就说过, 我是你过门的妻子,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那些话随时都可以兑现哦。毕竟,我是你的嘛。”

    “我现在就在你的面前,不用像现在这样这么辛苦,让我们一起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好不好嘛。”

    “我就在这里哦,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哦。”

    “……”楚砚冬紧抿唇线,仍然试图将“她”挥开。

    但是他的手,很快被时景苏握住,紧接着,“她”抓着他的手腕,一点点往下。

    眼看着即将来到某个地方。

    楚砚冬伸手又是一挥。

    理智崩溃的边缘,他已经有点区分不出究竟是现实还是幻境。

    时景苏很快再次重新聚拢在他的身边。

    抱着他的脸,时景苏与他痴缠:“老公,遵从你的内心,你的眼神骗不了人,你在说你很想。”

    “怎么可能?不要异想天开了,我对你根本就没有兴趣!”楚砚冬皱着眉,想要用低声的怒吼震退对方的动作。

    但不知是身体的缘故,还是神智有点开始崩溃的缘故。

    楚砚冬的这句话显得有气无力。

    他几乎靠在冰冷的瓷砖墙面上,虚弱地呼吸着。

    目眩之际,除了自身急促的声音外,耳边是时景苏挑逗又挑衅的声音:“看嘛,你的身体骗不了人,它现在长得很好哦。真漂亮,这么朝气蓬勃,多么的青春活泼呀。”

    楚砚冬:“……”

    他的意志力越来越薄弱。

    耳边的话似乎更清晰了一点:“就让我来帮你。”

    楚砚冬低低地闷哼一声,特别痛苦地挣扎着。

    他脸色很不自在地别向别处,不敢多看那里一眼。

    尽管不愿承认,但是这个感觉,的确让人迷恋。

    楚砚冬僵着一张脸,喉咙里似乎压抑着一头正要咆哮的困兽。

    一阵自我的激烈角逐中,楚砚冬逐渐迷失方向。

    水声极大。

    让一切都变得像是在远处那么空远。

    也让他的身体仿佛成空,漫游在一望无尽的虚无中。

    ……

    时景苏本不想再进里面打扰楚砚冬。

    他今天已经做了不少事情,在楚砚冬的雷区中精准跳舞。

    倘若现在再进去,还不知道厌烦到极点的楚砚冬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但是,本在门口候着的时景苏,突然听到楚砚冬一会儿说什么“滚”、“滚开”。

    一会儿又说什么“不要异想天开了,我对你根本没有兴趣!”。

    时景苏怔怔,楚砚冬这是洗澡都能做梦?

    他身患怪病,说不定洗个澡都有可能病发,然后突然晕倒。

    不会是在病发前产生了什么错觉吧?

    时景苏可不想楚砚冬在他这边出什么差池。

    真出了事情,到时候更无法和楚家交代。

    他赶紧叩门。

    没人回应。

    里面水声哗哗作响,偶尔传来奇怪的喘声。

    时景苏脸色更加难看。

    完了完了,楚砚冬这都喘上了,说不定是难受得不行,已经走不动道,更不能呼吸了。

    “老公,你先挺住,我这就进来。”

    楚砚冬没有锁门的习惯。

    时景苏马上转动门把手秒冲了进去。

    一瞬间,四目相对。

    两人都僵直地站着。

    门口忽然出现时景苏的身影。

    楚砚冬似是从梦中瞬间惊醒。

    也在这个时刻,得到了通往天堂的门票。

    他喉咙里闷闷的。

    手上一时不察,心中一紧,在愣怔的瞬间,似乎是有什么顺着水流飞了出来。

    正好飞到墙上。

    看到时景苏在看他。

    楚砚冬的面容几乎是绿了。

    接连又是两下,有什么再次飞了出来。

    没想到门口会出现时景苏的真人。

    居然看到他如此不堪入目的场面。

    说不定会暗中耻笑,笑话他原来在背地里一直搞着这些不害臊的小动作。

    楚砚冬咬紧牙关,背对着他,心中一阵难以言喻的汹涌。

    羞耻感几乎盘踞他的心头。

    时景苏望见墙上的那抹痕迹,脸色一点不比楚砚冬的好看。

    他好像……

    撞见了什么不该看到的场景?

    淋浴间的惊情一幕叹为观止,让彼此间的神情都蒙上一层阴影。

    时景苏张口无言。

    楚砚冬居然……居然……

    想想也是,腩鏠楚砚冬是个正常的男人,是个正常的男人就会有正常的需求,偶尔来个快乐齐天的操作也是正常的。

    他觉得楚砚冬不行那也只是他觉得,如今他看到这样的场景,不得不感慨一句,楚砚冬还挺行的嘛。

    这分量,妥妥的,够足。

    墙上的那个东西,化成灰时景苏都认识,从他年少轻狂时就一直与他作伴。

    其实他很想和楚砚冬说,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男人嘛,憋闷得久了一点,你有需要我也理解。

    他想让楚砚冬不要太有心理负担,都是睡过一张床的兄弟,大家都有小刺刀,都会吐小奶油。

    再说,他又不是没看过楚砚冬上厕所的样子。

    小场面,不用慌。

    但显然楚砚冬不这么想。

    他半转过身子,目呲欲裂地盯着时景苏,似乎被查探到什么不想为人所知的秘密,楚砚冬的气息都开始有些不稳,下巴也在微微颤抖。

    “出去!”

    “给我滚……”

    感觉下一秒楚砚冬好像就要将沐浴乳那些瓶瓶罐罐一起砸来,时景苏马上想办法补救。

    “老公,我刚才真的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我是担心你洗澡的途中突然发病摔倒,刚刚怎么敲门你都不应,我真的以为你出事了。”

    “那墙上,分明是刚挤出来的沐浴乳吧?没事,浪费一点也没关系,这里不够我还有库存,你想洗多少就能洗多少。”

    “再不济,我还能出门买?”

    听到这种欲盖弥彰的话,楚砚冬非但不开心,甚至更加怒从心头起。

    时景苏看到了。

    “她”全看到了。

    看到他正在“她”的家,对着“她”的洗浴用品在打飞……

    “她”肯定会像幻象中那样笑话他。

    说他是个死不正经的,没想到表面看起来特别的正派,原来一天到晚的特别骚浪。

    楚砚冬脸上异常难看,耳根和烫熟了一样,飞速地起了一抹红。

    “滚,给我滚!”

    铆足半天的劲,楚砚冬才咬牙切齿勉强说出这样的话。

    他身体摇摇一晃,不知是不是淋浴间有点过热的缘故,他顿时手脚乏力,额头往墙边轻轻一靠。

    就连接着说的那句“给我滚开”,也像是刚出生的没有杀伤力的小奶虎一样,嗷呜嗷呜挥着爪子乱叫。

    昏倒前,楚砚冬感觉自己好像落进了一个比较温暖的怀抱里。

    他往上抬起眼皮,只来得及看到时景苏轻颤的睫毛,以及柔嫩的薄唇。

    人便彻底昏迷过去。

    等再度醒来。

    楚砚冬已经躺在床上,身边是时景苏趴在床边,紧紧握着他手熟睡的模样。

    他睫毛纤长又浓密。

    皮肤光洁,和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嫩。

    楚砚冬的心狠狠一惊。

    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幕幕。

    这个女人不仅看到能够令他社死的画面,还……还在他昏迷之后,将他的全身都看光了。

    楚砚冬默默握紧一侧拳头,脸上羞愤得几乎能滴出血。

    好在时景苏睡得很香甜,根本没注意到这一幕。

    他正有韵律的在呼吸,偶尔嘴里低声说着什么,让楚砚冬如同惊弓之鸟一样,眼角余光落在他的脸上,继而仔细屏息静气听了听。

    时景苏在说泡椒鸡爪好吃,螺蛳粉好吃。

    楚砚冬这才逐渐放松下来。

    天色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大亮。

    他整整昏迷一夜,完全没有知觉。

    陪在身边彻夜照顾他的人自然是……

    楚砚冬手掌蜷紧,用力一握,将还在睡梦中大吃特吃的时景苏生生握醒。

    他疼得秒速绷直身体,像是垂死病中惊坐起。

    还未睡醒的双眼聚焦半天,总算定格在楚砚冬的身上,时景苏笑着说:“老公,你醒啦?”

    幸好他是个男人。

    昨天晚上他把楚砚冬抱回床,也费了不少力气。要是换成一个女人,根本没法轻易实现吧。

    他本来是想让楚砚冬一个人待在这个房间里休息,反正楚砚冬睡着以后,意识不清,也压根不知道杰克会在房间里陪他。

    等第二天天一亮,他就赶紧回到房间,佯装和他睡在一个房间一夜的假象。

    谁知楚砚冬忽然抓住他的手怎么也不放。

    时景苏尝试了各种办法,把楚砚冬的手指都快掰红了,也抽不出自己一根手指头。

    他只能含“泪”伏跪在床边。

    好在很快林菁月替他拿来一张椅子,但这一夜姿势古怪的时景苏,也睡得腰酸背痛。

    中途他有想过,再次尝试能不能将手指抽出。

    楚砚冬的铁掌无情,纹丝不动。

    时景苏恨不得痛骂一句:你是王八成精吗!咬得这么死!

    楚砚冬心里微微一动。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又和之前一次一样,在身边不离不弃照顾他这么久。

    看得出“她”整夜都未睡好。

    应该是担心他的身体安危,总是会在睡梦中惊醒,来查看他的情况如何。

    望见那只与他的手掌彼此交缠的手,楚砚冬不自在地别开脸,将手心狠狠甩开,好像在甩开什么粘人的狗皮膏药。

    时景苏:……

    他不气他不气,他真的一点都不气。

    “老公,你肚子应该饿了吧?”时景苏觉得自己的演技更上一层楼,他笑得特别甜美,“我去为你炖点粥。”

    楚砚冬轻“嗯”一声,算作应答。

    随即,那抹纤瘦高挑的人影从面前离开。

    楚砚冬阖上双目。

    他总觉得有什么在悄无声息的发生变化。

    楚砚冬的神色顿时有些难忍。

    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为了这个女人……这样的女人在幻想着做那样的事。

    可身体狂欢后获得的感受,又让他如此清晰地体会到。

    楚砚冬的脸色异常羞愤,连他都不得不承认,昨天晚上的那个感觉,真的……真的舒服刺激到让人颤抖。

    开什么玩笑。

    他挣扎着从床上翻坐起身。

    这个女人总是这样不经允许地肆意在他的世界横冲直撞,哪怕豁出性命,也依然故我地待在他的身边。

    他不想这个女人总是这样,无论他怎么说,怎么让“她”离远点,“她”都一意孤行,像是飞蛾扑火一样。

    就算他有一点点的生理现象,也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和这个女人没人任何一点关系。

    他根本不可能给“她”回应,更不可能让“她”看到一点点希望的苗头。

    楚砚冬眉头皱得极深。

    对,他不能让这个女人再这样下去了。

    再这么自以为是的认为只要伴随在他的身边,迟早会获得他满满的泛滥的爱意。

    楚砚冬伸手在床边摸了摸,没一会儿摸到手机。

    他随身携带的有两部手机,一部商务用,专门和生意上来往的人联系,一部家庭用。

    当初为了和商务用的区分开来,他用家庭用手机VX账号加上那个叫“小酥酥”的虚拟女友。

    又为了防止时景苏展开不必要的联想,用商务用的手机VX账号加上时景苏名叫“苏”的账号。

    此刻,他打开的是家庭用手机VX账号。

    联系人名单里,很快找到“小酥酥”。

    他给对方发送一条简短的信息。

    ……

    第 74 章 小刺刀又要流浪在裙下。(二更)

    时景苏来到楼下, 出于良心的谴责,他决定还是不在粥里加入太多齁死人的盐。

    嗯,其实是白粥没法做太多手脚。

    不然就太显而易见了。

    时景苏一边炖粥, 一边和张婶闲聊。

    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

    他拿出来一看, 居然是“金大腿”给他发送消息。

    昨天他守着楚砚冬太过无聊, 干脆登上许久不曾登陆的“小酥酥”账号。

    之前他和店主说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实则害怕翻车。

    听说他要金盆洗手的消息, 店主和他的一堆顾客们都表示万分心痛。

    但时景苏的心意已决,店主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暂且将他的下单页面先从桃宝店撤除。

    列表里一片哀声。

    有不少粉丝表示会等着他回来。

    还有给他表白的,顺便发红包的, 但时景苏都没点开收钱。

    此刻, 许久不联系的金大腿,终于发来消息。

    时景苏知道, 约定的时间到了。

    他得扮演金大腿的虚假女友,来给金大腿的追求者予以重创。

    到时候金大腿会给予他足够丰厚的报酬。

    虽然对不起金大腿的追求者,可是他真的很想对妹子说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 大好鲜肉随你挑,何必单恋狗男人。

    【金大腿】:【这几天有空吗?】

    【小酥酥】:【有空有空的老板。】

    反正楚砚冬天天不是在上班的路上, 就是在去公司的路上。

    他简直不要太有空。

    至于管家王叔那边怎么说, 时景苏已经想好理由。

    到时候就找表姐来作证,假装要和表姐两个人上街采购内衣,而管家和保镖他们一帮男人跟着不太方便。

    【小酥酥】:【老板你怎么才出现?我都怕你不打算再找我了。】

    【金大腿】:【嗯,有一点事。】

    【金大腿】:【之前说的事还记得吗?】

    【小酥酥】:【记得的老板, 我这里还收了您两万块。】

    【金大腿】:【现在我发时间地址给你, 不要迟到。】

    【小酥酥】:【好的老板, 遵命老板,我保证信守承诺,到了现场会告诉你我穿着什么衣着。】

    金大腿秒发来一个餐厅地址以及约定的时间,让时景苏遵照上面的时间过来。

    【金大腿】:【下周二的中午十一点,惠达广场一楼Feast西餐厅,我会找好位置,你直接过来就行。】

    他也不怕时景苏会放鸽子不去。

    因为事成之后,金大腿约定时景苏,会再给他十万作为报酬。

    很快,楚砚冬那边便收到小酥酥发来的一个好字。

    他暗自松一口气。

    望着这个“好”字,仿佛是望见了未来的结局。

    终于,要将这个女人的苗头彻底湮灭了。

    一切都结束了。

    他不会再受到时景苏的骚扰,也不会再让“她”像是一条小尾巴一样,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

    用完早饭,时景苏简单打扮一番,便跟着楚砚冬回到楚家。

    万万想不到,他的女装生涯只终结了半天不到的时间。

    时景苏又又又一次被迫换上女装进行营业。

    他悲伤,他忧郁,他难受的心情无处宣泄。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楚砚冬没有再拎着他说要一起去民政局把证补办了。

    临走前,时景苏依然将来前带来的白色行李箱里塞满那些衣物,还有表姐徐妍送的几顶假发。

    为防楚砚冬会翻看他的行李。

    时景苏将假发尽可能往衣裙长裤里塞。

    还好楚砚冬没有这种无聊的习惯。

    时景苏暂且保下他的那些会掉马的物品。

    但他还是心塞塞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时景苏,你的这张乌鸦嘴再一次开了金光。

    你以为的以为只是你以为,他来了他来了,楚砚冬还是带着电光花火一路闪电般的来了。

    林菁月目送他们离开家门。

    时景苏悲剧地走了几步,快要踏出门口时,又和舍不得母亲的游子一般飞扑进林菁月的怀中。

    一声凄厉的“妈——”,时景苏扑在她的怀里持持久久不愿意撒手,看得楚砚冬一阵无语。

    为什么每次叫“她”走,都像是要“她”的命,搞得和生离死别一样?

    “走了。”楚砚冬没来由的有一股说不出的怒意。

    他狠狠拽着时景苏,往大门的方向而去。

    司机已经等在那里许久。

    几乎是扣着时景苏的手腕,生怕他跑掉一样,两人一道上车。

    时景苏望着不断远去的时家别墅,眼中都快泛出泪光。

    再见了,我的男装生涯。

    从此以后,我的小刺刀又要流浪在裙下。

    **

    回到家时,佣人们依旧忙碌,谁也没有发现太太前一天不告而别过,哪怕看到他拖着行李箱,也都没有任何感想,毕竟楚砚冬站在身边,两个人说不定在外面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

    大家都知道楚砚冬有轻微洁癖,在外面过夜,一定要带足设备,从内衣到外衣,全套备齐。

    谁都不知道,他现在身上穿的,居然是时景苏老爸时迁的内裤。

    时景苏拖着行李箱上楼,率先就将他的那个枕头重新放回床上。

    望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时景苏只想仰天长啸——

    太难了,太难了啊。

    我就是为了离个婚,怎么就这么的难于上青天!

    唐僧师徒去西天取经,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难。

    他呢?

    他可能要经历九千九百九十九难。

    趁着楚砚冬出门去公司之际,时景苏赶紧打开曾经的V博,发了一条全新的动态。

    【今天老公和我离婚了吗】:【没能离婚的第……算了,我也不知道多少天了,有空再数。】

    【回娘家以后,他把我接了回来,还在娘家的时候扔了两个证件给我。】

    【左边一个身份证,右边一个户口本。我惊了,我真的惊了啊!】

    【我想踏上“离婚”的征程,怎么变成了结婚的道路?】

    留言依然很迅猛。

    这次的留言量历史新高,达到空前绝后的水准。

    两个小时后,居然就有上千条。

    其中有几条被置顶的,万分醒目。

    ——今今回来了,我就知道今今没那么容易退出文坛。

    ——哈哈,虽然这么说不厚道,但是博主没能离婚,我居然笑了。

    ——什么意思?今今今天发布的内容,我没能看懂,是说今今和今今的老公并没有领过结婚证?

    ——我算过良辰吉日了,今老师,过几天是个很适合结婚的日子,还不把证件赶紧的给补办了?

    ——果然每次打开这个博客,都充斥了一股甜腻的恋爱酸腐气息。

    ……

    时景苏:???

    认真的吗?

    恋爱酸腐气息?

    还很甜腻?

    他已经疲了。

    人类的悲喜并不共通这句话,时景苏已经不想再说。

    退出V博,时景苏准备登上VX看看,却忘记他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开着“小酥酥”那个账号。

    仿佛心有灵犀一样,如同知道他在线。

    店主发送来消息:【小酥酥,江湖救急,能不能帮个忙,有个客户,一定指名要你,说是慕名来的,还说他不差钱,这……】

    店主:【客户立即就下了你的单子,还支付了原价十倍的价钱,要求也不高,就想体验一下早安叫醒服务,我已经和他说你不接单了,可是他指名一定要你,我也劝阻不了。】

    十倍的价钱?

    时景苏的眼睛顿时亮了。

    什么金盆洗手,什么江湖再见,那都是太过年轻夸下的海口。

    只要有钱,一切好商量。

    蚂蚁再小也是肉,何况是十倍的价钱,一个早安叫醒服务等于赚了几千元。

    几千元对于以前的时景苏来说,可能是小钱,对于现在的时景苏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救命钱。

    没办法,谁叫他是一个穷困潦倒的豪门炮灰小少爷。

    时景苏马上发送消息:【来吧,为庆祝金盆洗手的最后一单,让我牺牲在这盛世繁华的纸醉金迷当中吧。】

    店主:【……】

    很快,店主将顾客的联系方式,以及对方的要求统统发给他看。

    望见上面说的预定的日程有几天,时景苏的头皮一麻。

    怎么和金大腿提供的时间撞日期了?

    第 75 章 判处一个无妻徒刑。

    时景苏很快就打消顾虑。

    没关系的。

    稳住。

    凡事遇到点小问题, 都不要慌。

    只是撞日期而已,他可以在去和金大腿约定的地方谎称上厕所的时候,给对方打个早安叫醒服务的电话。

    相信金大腿也不会问责到底。

    毕竟他又不是金大腿真正的女友, 只是友情扮演一回。

    如此一想, 时景苏心中的不安感逐渐消散。

    毕竟是要去见客户, 并且假扮对方的女友演一场戏, 不能穿的太过失礼, 否则万一对方的追求者也很亮眼,他拿什么来和对方PK?

    嫁入楚家这么久,时景苏还是第一次衣帽间里这么认真地翻找衣物。

    一件件地拿出来铺在床上,一件件地上身试穿。

    当管家前来敲门问他需不需要吃点什么甜品, 好让厨房那边准备。

    时景苏竟打开门, 破天荒地穿了一条白色连衣裙,在他的面前转了一圈又一圈。

    “王叔, 好看吗?”

    白色连衣裙如同盛开的百合花,层层叠叠在绽放。

    王叔有点愣怔,太太这是……转性了吗?

    他可是第一次见到时景苏会一件件换装,还在他的面前笑得这么盛放。

    女为悦己者容。

    一定是因为太太获得了少爷一些肯定的态度。或者说, 仅是去一趟时家,亲自将“她”接回来, 就能令“她”高兴成这样。

    太太果然很容易知足, 只要少爷一点点违心的甜言蜜语,“她”就能够心花怒放成这样。

    王叔心中顿时五味杂陈,竟是有些酸楚。

    他不知该怎么心中这份感受,更不知该怎么和太太说。

    太太她太好了, 他很想让太太也多爱爱自己, 没有必要一直痴缠在少爷的身后。

    当然他不是想让太太出轨, 恋上其他的男人,只是在豪门里,有钱的情况下,太太还可以用钱实现许多人生的抱负。

    ……

    时景苏第一次体验到女装的乐趣,根本没看出王叔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以前不太理解,为什么女人的衣柜总是填不满。

    如今知道了。

    原来女人买买买的最大乐趣在这里——可以不断的换装,不断的进行新鲜的搭配,不断的尝试出各种各样不同的风格。

    其实穿裙子的好处也挺多,至少下边清清凉凉,迈动脚步的时候也很方便,没有约束感。

    如果不是有胸前那一两斤的假胸,时景苏真的会彻底爱上女装的感觉。

    他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果然很漂亮。

    腰这么细。

    腿脚又瘦又长。

    如果真的是个女人,他真的会毫不客气地爱上自己。

    就决定是这条白色连衣裙了。

    试穿了好多件衣服的时景苏,最终最满意的是身上这一条。

    看管家王叔的表情,似乎也觉得这件不错,毕竟王叔的眼睛中都现出了惊艳的神采。

    时景苏已经开始期待那天的到来。

    十万,那可是整整十万。

    最起码可以解他短时间的燃眉之急。

    金大腿不愧是金大腿,出手就是阔绰。

    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时景苏决定找点事做。

    已经有一天没见过那些漂亮的马美人们了,时景苏甚是想念。

    他即刻换上骑马装,动身跑去马场里看看极夜奶酪等漂亮的小马只们。

    见到他来,教练并不意外,甚至还有点期待能看到元气满满,瞧见小马们就会露出天真纯粹笑容的太太。

    “太太,今天也要骑马吗?”他正拎着一桶即将去清洗的胡萝卜,被时景苏主动拎来。

    教练受宠若惊:“太太,洗胡萝卜这些事还是我来吧。”

    时景苏好不容易来马场一趟。

    老实说,待在楚家的日子里,他不是躺着,就是在躺着的路上,身体都快被空虚掏空。

    难得可以通过此举体验一下微型农家乐的感觉,时景苏怎么也不肯错过机会。

    劳动人民最光荣!

    在教练颇为震撼的眼神中,时景苏和他一起打扫了马厩,给部分小马洗刷,投喂胡萝卜,以及运送马儿们的粪便。

    教练本以为身为楚家的太太,会很有架子,但时景苏不仅没有,还将马儿们照顾得很好。

    迎着阳光,他笑得很灿烂:“你不是说过,和马儿们建立感情,也是很有必要的事情吗?”

    现在不管是极夜,还是奶酪,又或者其他的马儿们,都在短短一上午的时间中,已经和时景苏建立起部分深厚的感情。

    只不过,在选择小马时,极夜依然像是一个吃醋狂魔,一直盯着他,不给他任何骑上其他小马马背们的机会。

    在教练的教导下,时景苏渐渐能够掌控极夜的脾气,不用教练牵着缰绳,他也能在极夜的背上绕着马场小走几圈。

    教练告诉他,下一次来,说不定可以试试从走过渡到跑。

    近乎是两眼放光的,时景苏很期待下一次的到来。

    他暗暗决定,等下一次骑上极夜背部的时候,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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