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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老规矩,给留言的小可爱们放送红包。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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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想知道那位博主到底有没有离成婚,想催。

    ——已经很久没有更新啦,瓜瓜认识对方吗?能不能帮忙去催一催。卡在关键的时候不上不下的,真的好难受呀,好想求一个后续。

    时景苏仔细看了看他发送的最后一条内容。

    那是在楚砚冬进入房间,险些被他看到的情况下,极限操作了一把,在还没有编辑完全的时候,不小心点击发送出去。

    那条内容是:【没能离婚的第四十二天,我改变了策略。这和我曾经做过的梦有关。】

    难怪大家都在催他。

    时景苏只想说一句,他不是故意的。

    再动动手指点开私信,里面早就被人狂轰乱炸了一番。

    他粗略一扫,都是在催他赶紧更新后续的。

    其中有不少人很关心他是不是反悔了,骗完关注就不打算离婚了。

    还有叫他别不识抬举不更新的,否则就会哭的稀里哗啦跪下来求他。

    时景苏:……

    从来没想过,他还有当搞笑博主的潜质?

    可是他真的没想过搞笑啊!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生活在痛哭当中。

    时景苏翻出泡椒鸡爪,嗷呜一口咬在鸡爪上面,愤慨地打下一大串字。

    【我的梦是我变成了我曾经的爱宠——一只名叫哈尼的金毛。】

    【在梦中,身为狗的我对他忠贞无比,无怨无悔,所以我决定,在现实当中,我也要这么忠诚不二。】

    【他一回家,我就替他拖鞋脱外套。他一出门,我就替他穿鞋递包包。他一口渴,我马上会端茶倒水。他一生病,我立即给他暖被窝。他一如厕,我就扶着他尿尿……我就是那块赤红赤红的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可是我又又又失败了!】

    【今天我们参加了聚餐。】

    时景苏故意用“聚餐”代替“家宴”两字,就是防止有家宴现场的人也混在这些粉丝群里。

    楚砚冬不上V博。

    不代表其他人不上。

    【聚餐上面,我故意狼吞虎咽,没有下限,甚至还得罪了重要的领导级人物。然而,他依然没有和我提离婚!】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

    【我真的就只是想离个婚而已,怎么比去西天取经还要难!】

    一口气打完之后,时景苏点击发送。

    不出半小时,他即刻迎来了好几条评论,甚至比他以前还要热闹。

    ——他一如厕,我就扶着他尿尿?哈哈哈,我的天啊,博主究竟经历了什么?

    ——我真的快笑死了,怎么会有这么逗比的人(没有说博主不好的意思)

    ——今老师,我是瓜瓜那边推送过来的,你真的好好好搞笑啊,瓜瓜果然没有推错人,从今往后,您也是我的精神粮食了!

    ——今老师,您现在有点懒惰了啊,瞧瞧,这都多少天才更新一回?等得孩子都饿了。

    ——博主都造作成这样了,博主的老公都没有提离婚,这……难道不是真爱吗!

    看到真爱两个字,时景苏快晕了。

    这条评论之下,竟然还有许多人点赞。

    楚砚冬会对他真爱?

    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的!

    楚砚冬恨不得他不要缠着他才好。

    所以楚砚冬,究竟为什么不肯和他提离婚!

    退出V博,时景苏左思右想。

    既然在家宴上都不能让楚砚冬松口,那么只好继续从其他方面下手。

    仔细想一想,还有楚砚冬的工作环境没有嚯嚯过。

    公司老总一般都很不想自己的外在形象在员工的面前破灭吧,尤其是楚砚冬这样管理着数千人数万人的大公司内部。

    形象工程直接与他们的威信挂钩。

    若非必要,时景苏实在不想使出这样的杀手锏。

    因为也挺考验他在人前的羞耻心。

    家宴一行,已经让他感觉足够社死的。

    只要他待在楚家的一天,别的人也会对着他指指点点:“看,就是这个在家宴上面卖弄神经的女人。”

    为了离婚,我真的付出的太多了啊!

    呜。

    伤心欲绝的时景苏,又狠狠咬了一口泡椒鸡爪。

    辣得他双目赤红,泛起泪光。

    所以当管家来唤时景苏的时候,看到他红着一双眼,不言不语的模样,以为他又因为受到少爷的冷眼而在屋里偷偷抹泪。

    “妈她、她有事找我?”因为太辣而嘴里嘶哈嘶哈的时景苏,说话也有点磕磕巴巴。

    管家看待他的目光,更多了一份同情。

    “是的,夫人找您,具体的情况她说等到太太您下楼才会和您说。”

    管家恭敬地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时景苏只好跟着他的身后一起来到楼下。

    明丽辉煌的客厅中,不仅江以惠在,就连楚氏父子也在。

    三人似乎做了什么交谈,在见到已经换上睡衣,款款走来的时景苏时,面色都变得有些凝重。

    时景苏:?

    “妈,您有事找我?”

    “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恬淡,那么的岁月静好,那么的正常,哪有一点楚砚冬说的在家宴上面疯疯傻傻的模样。

    江以惠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开口,但这件事只能由她来说。

    “心心,我听说了你今天晚上在家宴上面的事,”江以惠顿了顿,才勉强说道,“本来我还不信,直到砚冬他四叔父打来电话和我们说了。”

    江以惠有点尴尬:“具体的情况是怎么回事,我也不问你了,你肯定有你的难处。不过我这里给你订了一些礼仪课,有插花、马术之类。”

    “正好你整日待在家里,没有人陪你说话,一定怪闷的吧?”

    “上课的时候刚好可以认识一些小姐妹,这样平时也好陪你聊聊天,逛逛街,让你不至于被逼到苦闷,想要找人发泄的地步。”

    第 63 章 他终于说出离婚两个字了!(二更)

    不知怎么回事, 时景苏感觉江以惠的那个“发泄”两个字的说法太温柔了,其实真实的含义应该是想说他“发疯”。

    时景苏脸上一阵尴尬。

    他本来觉得去家宴一趟,一定是他最后一次在楚家的表演。

    谁知楚砚冬不仅没在现场说什么, 回家以后也并没有要怪罪他的意思?

    时景苏一头雾水的同时, 也难以理解。

    他都那样了。

    都那样了啊!

    怎么楚砚冬和平常的状态仍然没有两样?

    除了这件事……

    楚砚冬应该是觉得他在现场的做法很粗俗, 很没有礼仪, 所以对江以惠他们说出自己的一点想法。

    江以惠见他沉默, 害怕他觉得他们是在怪他的意思。

    毕竟这种话当着任何一个人的面说,都是在打对方的脸。

    何况“时景心”曾经是一个豪门千金,基本的餐桌礼仪是懂的。

    这也是江以惠奇怪的地方,平时“时景心”在他们家里, 除了干饭的时候胃口比较好之外, 经常一次吃两三碗饭,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行为。

    为什么家宴上面……

    唯一的解释可能就只有, “她”是故意这么做的。

    要么就是真的在楚家憋闷坏了,“她”想放飞一次自我。

    要么就是他们平时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让“她”产生强烈不满,想要找机会发泄, 故意丢他们的脸。

    但丢他们的脸,也是丢“她”的脸。

    江以惠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更倾向于“她”是压抑太久, 放飞自我,而不是故意那么做。

    因为她不愿意相信时景苏是那样一个人。

    江以惠见他面色苍白,赶紧解释:“心心啊,我们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既然你觉得烦闷, 我给你报了那些课业, 你正好可以通过这些事散散心?”

    时景苏已经持续掉线。

    他面无血色地低着头, 脑海里只想着一件事。

    他就要……被安排去……上插花课、马术课这些?

    如同晴天霹雳。

    快将时景苏劈成两半。

    越想着离婚,怎么越朝着离婚的反方向而前进了?

    时景苏非常的哀伤。

    一想起他还要在楚家继续经历这些惨绝人寰的日子,他的心就快揪成一团。

    他痛啊。

    痛得很离谱。

    泪水瞬间汩汩流出,比电视上的演员还要敬业。

    时景苏垂着泪,一脸痛色地说:“妈,我知道今天晚上我给你们丢脸了,我虽然从小出生的环境还不错,可是这样的家宴,我第一次参加,我一时兴奋没忍住就……”

    听到这里,楚砚冬的眉头微皱。

    心里忍不住想着。

    时景苏哪是一时兴奋没忍住?“她”根本就是莫名其妙!

    “对不起,爸,妈,阿冬,我觉得以我这样的形象,根本不配做阿冬的妻子,以后人们也不知道会因为这件事怎么议论阿冬。”

    “都是因为我……”

    “所以,要是阿冬想和我离婚,我也无话可说。”

    他说着的时候,嘴唇颤抖,眼睫也跟着轻轻颤。

    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

    也仿佛要让他说出这句话,得花费他毕生很大的力气。

    “离婚”这个字眼,对深爱楚砚冬的“时景心”来说,是多么的残忍。

    楚东来和江以惠夫妻两人,都快被他几乎心疼到难以忍受的表情而感染。

    “爸,妈,”他抬起眼,望向站在他们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楚砚冬,咬着下唇,凄凄惨惨说,“就让阿冬和我离婚吧,我能承受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

    爷终于,终于说出来了啊!

    时景苏一边痛哭,一边心里乐到快要开花的地步。

    怎么样,楚砚冬,我都已经给你抛出离婚的橄榄枝了。

    你就可劲的快点儿接了吧!

    然而,楚砚冬看着他,只是淡淡的一笑。

    云淡风轻到似乎根本不把今晚发生的事当一回事。

    就在时景苏一时愣怔,满脑子问号的时候,楚砚冬一个字一个字慢条斯理说:“你在想什么?”

    “离婚?”

    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

    他怎么可能和时景苏离婚呢?

    开什么玩笑。

    他现在和时景苏离婚。

    是方便时景苏再找些不三不四的野男人吗?

    这时候,他主动提出离婚的意愿。

    肯定要给时景苏一定的经济补偿。

    到时候,时景苏再拿着他给的钱,和其他的野男人每天开游艇、开趴体,全世界到处旅游,享受欢愉的假期时光。

    甚至,“她”和那些野男人们一起每天待在用他给的钱买的房子里,从客厅做到地板,从地板做到沙发,从沙发做到卫生间,从卫生间做到厨房,从厨房做到阳台。

    做做做,做做做。

    从早做到晚。

    想到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楚砚冬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他狠狠地吐出两个字音:“做梦。”

    时景苏:“……”

    艹啊!!!

    他真想捶胸顿足地问。

    难道你不觉得我很过分,很令人抓狂吗?

    眼泪瞬间止住,甚至被逼了回去。

    时景苏无语凝噎。

    怔怔望着楚砚冬,半天,他才从牙缝中挤出一抹尬笑:“老公,你没想过和我离婚吗?”

    楚砚冬:?

    他微眯起眼,反问一句:“你很想离婚?”

    时景苏的眼泪顿时又如决堤的大坝,止也止不住。

    跨服聊天,最为致命。

    “不想,一点都不想。”

    “太好了,老公。”

    我踏马太苦了。

    他吸吸鼻子,像是喜极而泣。

    “真的太好了……”

    真的太苦了啊。

    “没想到老公你对我这么好。”

    我好伤心,我哭得好大声。

    “我做了这么多的错事,老公你一点都不想和我离婚。”

    你妈的楚砚冬,你看到我的眼泪了吗?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

    不,你没有看到,你这个恶魔,到底要我怎么样啊——

    啊——!

    他眼尾哭得通红。

    抹一抹眼角的泪。

    时景苏扬起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也谢谢爸妈的理解,也谢谢阿冬没有去计较这件事。我以后会做好自己的本分。”

    时景苏突然想起来,楚家人对他态度客气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

    也很有可能是楚砚冬不愿意提离婚的原因之一。

    那就是,大家都将他当做冲喜新娘,想依靠他的存在来治好楚砚冬的病。

    如果这时候,楚砚冬的病突然好了,那么他的存在价值也就没有用了不是吗?

    可是楚砚冬什么时候病好。

    文章中的那个节点,时景苏突然忘记存在在哪。

    如果记不得存在的节点,也可以进行反推。

    只要想办法证明即使他在的情况下,楚砚冬的病也不会有所好转,不就可以了吗?

    思路豁然之间又被打开。

    时景苏努力维持面上的表情,让他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哀伤。

    “但是,爸,妈,那个课,我可以不学吗?”

    他故意咬咬下唇,似乎很为难的模样:“我从小就很不喜欢上课,感觉太枯燥了。”

    江以惠准备松口。

    “心心”都哭成这样了,看来是真的不喜欢,他们也不能因此逼着“她”。

    万一又把“她”逼急跑回家怎么办?

    不想楚砚冬率先站起身。

    时景苏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长腿一迈,几步之间便来到他的面前。

    楚砚冬居高临下看着他。

    盛气凌人的强势感受,似乎带着巨大的威压,几乎要将时景苏压得快喘不过气来。

    楚砚冬微微一笑。

    但只有距离他最近的时景苏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嘴角是如何没有感情地牵起,像是一台冷冰冰的机器。

    楚砚冬一字一句道:“为了防止下一次再出现同样的情况,你必须去学。”

    “至于无聊这种情况,得看老师教得有没有趣。”

    “所以我决定,由我来亲自教你。”

    “马、术、课。”

    天际好像传来“马术课”三个字的声音,也好像没有……

    时景苏彻底僵化在原地。

    老实说,后面楚砚冬又对他说了什么,他完全不记得,也压根没有听进去。

    更不知道他是如何一个人走回房间。

    等意识到的时候,时景苏已经站在主卫的镜前。

    望着镜中那张美得有些惊艳,但此刻表情有些狼狈的脸。

    时景苏只想大声骂一句:楚砚冬这个二逼,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彼此,成全彼此!

    时景苏再次拿出手机。

    登陆V博以后也不管粉丝数量又增加了多少,谁又给他做了什么推荐,或者他的私信又被多少人挤爆。

    他直奔主题。

    又又又一次进行更新。

    【今天老公和我离婚了吗】:【他不和我离婚就算了,还要亲自教我骑马。他的乐趣是不是要逼疯我才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发送完毕,随后不久马上有观光团队成员前来留言。

    ——哈哈哈哈哈,虽然很想同情博主,但是真的好好笑哦。

    ——这确实是一个秀恩爱的博客。鉴定完毕。

    ——哇,我居然在玻璃渣里找到了糖吃,真甜。

    ——亲自教骑马?我发现了什么盲点?

    ——楼上,不是你一个人发现了盲点,我也发现了!这证明什么,证明博主嫁的老公,财力应该还挺雄厚的,都有钱去骑马了啊,家里肯定有金矿!顺便想问一句博主,家里有小型马场吗,有养私人小马吗?

    ——听我一句劝,别作了,这么有钱的老公上哪里找。

    ——搞笑,博主老公有钱,就一定要巴着对方吗?说不定博主是个白富美,博主老公才是那个小白脸呢?

    ……

    时景苏大致扫了一眼那些评论。

    面无表情地关闭V博。

    小型马场还真有,私人小马也有养。

    只不过他一直没有去亲眼看过,也没有机会骑过。

    之前还遗憾没能有机会当一当马背上的英雄。

    此刻的时景苏,只想伸出手掌抽烂他这张嘴。

    真是一张乌鸦嘴啊。

    他再也不想说什么想当马背上的英雄了。

    楚砚冬,求放过!

    **

    楚砚冬自然是不会放过他。

    第二天,时景苏收到一身骑马装。

    在楚砚冬的眼皮底下,他面无表情地来到衣帽间里穿上,又面无表情地从衣帽间里走出。

    当看到一身骑马装束,将时景苏的腿立竿见影勾勒得更加修长,腰线也更加纤细时,楚砚冬的目光微微一黯。

    “真难看。”他皱着眉,说出一句很违心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QAQ宝贝们果然是开学了吧,我好心疼,少了好多熟悉的面孔,本章留言送红包,让我康康还有多少宝贝在。

    第 64 章 命根子这玩意儿。

    难看?

    楚砚冬竟然说他难看?

    开什么玩笑。

    他刚才照了半天镜子, 一点没觉得自己此刻的模样难看。

    楚砚冬肯定是眼瞎了。

    没错,楚砚冬就是一个不行的男人,放着家里这么美的娇妻一直以来都没有去碰, 那方面肯定是有问题。

    不仅有问题, 连审美也出现很大的问题。

    时景苏努力挺直腰杆, 在楚砚冬的面前昂首挺胸, 故意将腿和腰线拉得更纤细, 更修长。

    楚砚冬:?

    时景苏抿唇一笑:“不好看吗?”

    楚砚冬:“……”

    时景苏:“百万女团腿,你有吗?”

    随即,时景苏从陷入沉默,一时无话可说的楚砚冬身边擦肩而过, 仿佛他刚才说的话就是个笑话。

    看到楚砚冬吃瘪的模样, 时景苏心中分外舒爽。

    他雄赳赳气昂昂走着,轻软的假发在风中飞扬。

    让他的英姿看起来更加飒爽。

    然后, 帅不过三秒。

    时景苏赶紧捂住脑袋。

    观风向,今天的风似乎有一点点……大?

    时景苏严重怀疑,会不会被风吹走假发。

    他心里忐忑,又有一点点小小的郁闷。

    比起假发底下顶着的一头秀发。

    他更应该自割腿肉, 将他真实的头发全部剃光光。

    那么某一天不小心假发脱落,被楚砚冬目睹到时, 他也可以编一段透彻心扉的故事。

    比如, “老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只是不想你平时工作那么忙碌的情况下, 还要因为我的事操劳。其实我患了绝症, 已经命不久矣, 很快就要去阎王殿报道了,当今世上,我最舍不得的人就是你,呜呜呜”。

    打住。

    时景苏将这个无厘头的借口彻底扼杀在摇篮里,毕竟他面对的是楚砚冬。

    他如果真的有“病”,楚砚冬肯定要带他上医院去检查一番。

    时景苏叹息一声,继续往前走。

    他今天换了一顶表姐提供的假发。

    楚砚冬那个大直男,竟然没能看出长发的区别,就像他永远都不知道,他今天的口红,和昨天的口红根本就不是一个色号。

    风的助力下,假发很快招呼了时景苏一脸。

    身后默默注视他背影的楚砚冬忽然开口:“你确定要这样像个女鬼一样的去骑马?”

    时景苏猛地停住脚步,转身,无语地看他。

    你才女鬼!

    你上辈子下辈子都是女鬼!

    时景苏很郁闷。

    如果有两门课程是语言艺术学,以及高情商话术学,他毫不犹豫地会立即为楚砚冬报名让他去上课。

    唤来家里的佣人,很快拿来一根皮筋。

    当着楚砚冬的面,时景苏将头发用皮筋扎成一个马尾。

    只不过因为他太过没有经验——根本没有扎辫子的历史,平时都是披头散发地出门,时景苏和头发较劲半天,最终也只是勉勉强强将长发都圈进一根皮筋里。

    就这个过程,他做了不下十次。

    看似简简单单的工作,每一次,长发都能从他的手里轻易滑脱。

    时景苏:“……”

    比起披头散发,目前他的样子,好像更难看一些。

    时景苏伸手抓了抓。

    头上如同插满一地鸡毛,不是这边几缕头发脱“丝”出来,就是那边稍微拱起一座小山丘。

    看着他这副笨手笨脚的糗样,楚砚冬竟然破天荒的笑了。

    那张冰山面孔,因这一笑,如同冰雪融化,万物复苏。

    竟是有些生动得好看。

    时景苏看得有点愣呆。

    半天后才意识到。

    楚砚冬是笑了吧?是笑了吧?

    绝对是笑了吧?

    居然在笑话他什么事都做不好?

    时景苏有点负气。

    对,反正他就是很多事都做不好,楚砚冬的眼神就像看一个笨蛋一样在看他。

    时景苏决定不等他,先去传说中的楚家庄园里独立的小马场看看。

    身后楚砚冬忽然不知原因地叫住他。

    他一回头,空中突然抛来一顶骑马装的帽子,很传统的一款,通体黑色。

    “把这个戴上,”楚砚冬说话的艺术似乎更上一层楼,“我怕你脸着地,最后变成一个满脸是血的女鬼。”

    时景苏快气吐了。

    也懒得再看楚砚冬,自顾自将骑马装的帽子往脑袋上一扣,却卡在中间不上不下。

    原来是他的头发绾得不好,马尾梳太高,把帽子卡在中间怎么也下不去的地方。

    “笨手笨脚。”楚砚冬的双眼微微一眯,这四个字大概是他今天说的最多的四个字了。

    他走至时景苏的面前,伸手一捞,轻而易举便将他的假发捞进自己手中。

    时景苏顿时被他的动作弄得风云骤变、灵魂出窍。

    他和防贼一样看着楚砚冬,走位灵活,一个闪避动作退让到两米远的地方。

    楚砚冬的手心顿时一空。

    他的心里也有点空空的。

    “时景心”想做什么?

    这么避让他?

    就这么厌恶他碰“她”吗?

    “你干嘛?”时景苏警惕地看着他。

    夭寿啊!

    楚砚冬居然主动上前揪他的小辫子。

    他的小辫子岂能给他之外的外人随便揪?

    尤其是楚砚冬。

    万一将他的小辫子揪下来,发现他戴的是一顶假发怎么办?

    那堪比在动他的命根子!

    命根子这玩意儿,很贵重。

    时景苏非常宝贝地将小辫子拽进掌心中牢牢不松手,这样的举动反而引起楚砚冬的强烈不满。

    他哼笑一声,突然想到什么一样,脑海中骤然产生以下疑问。

    是不是其他的野男人,就可以随意摸“她”的长发。

    甚至,楚砚冬想到以下的画面。

    时景苏穿着性感迷人的衣着,没骨头似的趴在野男人的怀里,“她”轻轻一笑,笑得极妖极媚。

    “她”纤腰摆摆,嘴唇在对方的衣襟上游离。

    带着丝丝缕缕若有似无的香气,热浪一个劲钻进对方的衣服里。

    “吻我。”

    “手指抓住我的后脑,插.着我的头发吻我。”

    “她”如是命令道。

    楚砚冬的指尖一点点蜷紧。

    骤然之间,他的脸色变得极阴极沉,如同暴风雨降临前的最后的宁静,下一秒,海面似乎就能升起一头毁天灭地的黑色巨龙。

    时景苏见他如此,也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他了。

    他喉口微滚,想着待会儿还是他一个人去马场比较好,后面多个楚砚冬,万一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也比较麻烦。

    “老公,”时景苏细声细气开口,“你公务这么繁忙,今天又不是周末,特地留在家里教我骑马,好像有点不太妥当。”

    “马场那里肯定有会教骑马的老师,老公你真的不用管我,快去忙你的事吧,万一因为我而耽误了工作内容,影响工作进度,似乎不太好。”

    听起来多么的善解人意啊。

    是个工作狂,都一定会因为这美妙的中国话而转身选择工作。

    没错,原作小说中,楚砚冬是个顶级工作狂。

    哪怕重病在床,他的第一想法也是,我必须要完成工作才能安心去治疗。

    时景苏看着他,眨眨眼,用眼神示意他——老公,你怎么还不动身去公司呀?

    你——快——点——去——啊——

    “公司那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也和张特助交代过,一切的行程安排,等到明天之后再说。”

    楚砚冬眼眸犀利一瞬,不知怎么回事,他总觉得时景苏善解人意的背后,似乎并没有表面表现的这么简单。

    “她”好像,急不可耐地想要他走一样。

    就像这头发,“她”不让他抓,楚砚冬顿时幼稚地生出一股逆反情绪。

    他偏偏想抓。

    霸道地从时景苏的掌心里重新捞来那团乌黑靓丽的长发,时景苏的脸色都刷的白了一层,楚砚冬假装没看到他眼底的戒备之色,冷淡的语声里满是不容置喙:“我来替你梳。”

    时景苏面如死灰。

    心中狂叫——

    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他怎么也想不到,楚砚冬竟然会梳头,梳的还很好的样子。

    只不过过程中,时景苏害怕他如果微微一动,会不会像抖动的大树一样,将树叶——假发全部抖落掉地。

    楚砚冬以手为梳,替他仔仔细细从头至尾梳一遍。

    最终,一个漂亮的低马尾在弧形脑勺后成形。

    时景苏度日如年。

    他不知道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究竟怎么熬过去。

    等好不容易等到楚砚冬的那声“好了”,他人也快没了。

    脚底和踩着流沙一般,软哒哒地往前迈动几步。

    驱使他前进的动力,是快一点,再快一点离开这个修罗炼狱一样的地方。

    时景苏脸上本已经没有血色,当看到他们正在接近的马场的房屋,已经露出一个小角时,他立即表演了一个原地满血复活。

    楚家的马场就在豪宅后面的一大块空地那里。

    虽然是说就在豪宅的后面,但楚家的庄园实在太大了,他们步行去的马场,足足花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

    路上看到几栋高高矮矮不一的木质建筑的房子。

    外观很美,欧式的风格,刷着颜色不一的漆,缤纷的色彩让人眼前一亮的同时,也很赏心悦目。

    时景苏知道,其中一栋浅绿色的房子,是楚家佣人们住的地方。

    他有时候会从他们的闲聊中,得知楚家的一些情况。

    比如楚砚冬小时候也有中二病的时期。

    骑着马拿着一把笤帚,在马场里高喊着“冲啊!为了胜利,为了正义而战!我们要勇斗恶龙!”。

    虽然具体的事情家佣们没说,但是时景苏猜测,很可能那时候,楚砚冬受到一些诸如《堂吉诃德》等书的影响。

    不过那一次楚砚冬不太走运,从马背上摔下,左腿骨折,在床上躺了足足两个月之久。

    想到楚砚冬也有中二病的时候,时景苏越脑补出那样的画面,越觉得好笑,没忍住,口里忽然“噗”的笑出声。

    一直在他身侧走着的楚砚冬,见他忽然眉眼弯弯,像是不知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时景苏嘴角的弧度越发柔软。

    他的眸光微动,也陷入一瞬间的柔软中。

    日光透过枝叶的脉络,如同降下碎金般的雨。

    光影斑驳在他们走动的身上,不断的变换,流动,编织出一道道岁月静谧的河。

    他忽然想到,他刚刚为时景苏梳头发的时候。

    “她”也是这样安静而柔软地站着,似乎很怕他,肩膀瑟缩成一团,目光不敢轻易安放在他的身上,只能轻轻垂着头,看向地面。

    发顶有个小小的漩涡,看起来可爱极了,和矮他一头的“她”一样,都是那样的可爱。

    意识到用到“可爱”两个字,楚砚冬赶紧遏制自己的想法。

    开什么玩笑,时景苏会可爱吗?

    这样的女人,这样的……

    根本一点都不可爱!

    时景苏发现一直走在他身侧的男人,忽然消失不见。

    回头才注意到楚砚冬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

    虽然他很希望楚砚冬能够长长久久地距离他有这么远才好。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他啊,还是不要做太多不切实际的梦。

    时景苏又跑回他的身边,故意牵起他的手黏黏糊糊摇晃:“老公,发什么呆呢?我们快去骑小马好不好?”

    尽管哄楚砚冬的心情是假的。

    骑小马的心情却是真的。

    小马,我来了!

    哈哈哈。

    来到马场里,早已经有马场里的佣人恭候在里面。

    其中一个是他们今天的老师,当然,楚砚冬不需要老师,是时景苏一个人的老师。

    时景苏只在原作小说里惊鸿一瞥见过一句:楚家庄园里有一个小型马场。

    他想着,马场里最多能有三匹马已经不错了。

    没想到,现实的数量让他大为震撼。

    楚砚冬家的马场,前前后后居然有十匹马那么多!

    每一匹都养得极好,毛色光亮,英俊帅气。

    看着马儿们,时景苏竟然看出了恋爱的味道。

    人单身久了,连匹马都是帅的。

    时景苏忍不住从这头看到那头。

    每一匹马他都爱不释手。

    马场的这位教练一一为他介绍:“这是阿拉伯马。是从阿拉伯半岛运来的。”

    时景苏忍不住想摸摸对方的头。

    阿拉伯马喷出一个响鼻,似乎不喜欢人去碰它。

    时景苏知道了。

    这是头有脾气的马。

    教练:“这是汗血宝马。”

    时景苏仍然想摸摸。

    可手伸到一半,那马儿也要喷响鼻了。

    教练:“这是弗里斯兰马,也是少爷他花了很大的功夫从荷兰运送过来。”

    时景苏看到通体纯黑,如同优雅华美的黑色珍珠的马儿,再次感觉自己要恋爱了。

    他忍不住伸出手,兴奋激动地要摸摸对方的脑袋。

    再次被教练制止:“极夜是一匹母马,她的脾气很大,喜欢男人,而且喜欢帅哥,很看重对方的颜值,不帅还不给摸。就更别说女人摸她了。如果太太您摸她,她可能会生气,不小心误伤到您。”

    时景苏的手伸至一半,只能肢体僵硬地收了回去。

    可没想到,这匹谁也不许轻易碰它,有时候连楚砚冬本人都无法驾驭的弗里斯兰马,竟主动朝向时景苏的掌心上,温柔地贴了贴。

    第 65 章 他竟然比不过一匹小马?

    教练惊了。

    楚砚冬也惊了。

    时景苏也惊了。

    他感觉他人又快没了。

    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楚砚冬会不会发现他是男人的事实?

    时景苏贴在马脸上的手,已经开始僵硬。

    他机械式的重复着呼吸的动作,都不敢轻易看一眼楚砚冬的表情。

    但事实证明, 时景苏有点想多了。

    正常人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联想到他是个男人的事实?

    只会觉得是个意外。

    楚砚冬什么也没说, 只是静默注视他们。

    但这样看着他们。

    也很恐怖啊!

    时景苏如芒在背, 一动不敢动。

    “极夜!”教练赶紧唤道。

    极夜是母马的名字。

    它似乎很高兴, 在教练以为这是要误伤太太的前兆, 赶紧要将极夜和时景苏分开时,极夜很生气地喷了喷响鼻,让教练离他们两个人远点,不要打扰它的雅兴。

    教练是楚砚冬花重金聘请回来的专业人士, 从业养马、训马工作已经十几年。

    他第一次见到极夜这样, 有点尴尬,极夜除了漂亮英俊的男人之外, 从来不给女人碰。

    怎么会……?

    说不定是什么环节出现问题。

    很可能极夜下一秒就要暴躁如雷,而今只是暴风雨的前奏而已。

    为防止这样的情况发生,教练当机立断进入马厩,开始安抚极夜, 努力将它和时景苏分开。

    然而,被教练干预的极夜显得很不开心。

    像是讨厌一切要将它与时景苏分离的人一样。

    连照顾它好几年的教练也不管。

    极夜响鼻的声音喷得越来越厉害, 前肢的马蹄都要高高举起。

    眼看极夜将要发怒, 教练忙将极夜的脑袋又塞回去,靠近时景苏的身边。

    世界终于又清静了。

    教练欲哭无泪:“抱歉太太,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极夜似乎很喜欢你。您是它第一个愿意亲近的女人。”

    终于摸到心仪的小马, 时景苏顿时两眼放光, 先用眼神试探, 一脸跃跃欲试地看向楚砚冬。

    那迫不及待的表情,似乎在欢欣雀跃地说,可以吗可以吗?

    楚砚冬本想说一声不可以!

    也不想想“她”正面对的是谁。

    是极夜,那个脾气连他都无法掌控的极夜。

    但是时景苏双眼中似揉碎了无数星光点点。

    他鬼使神差地竟点点头,没再拒绝。

    教练吃惊,不禁捏了一把汗,他提醒楚砚冬:“楚总,那可是极夜啊,谁知道它下一秒会做什么!”

    暂时让极夜离时景苏这么近,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下一秒,他们两人都呆住。

    时景苏瓷白一般的精致脸孔,一点点小心翼翼贴近极夜。

    在察觉到它没有闪躲的可能,并且也很情愿与他亲近。

    时景苏试探的脚步更大,一下子搂住极夜健壮优美的颈,忍不住用侧脸与极夜的鼻子嘴巴贴贴。

    时景苏心满意足蹭着它。

    边抚摸它,笑着说:“乖女孩,真是乖女孩。”

    他现在穿的是女式骑马装,就算极夜喜欢帅哥,他现在也是个女人。

    楚砚冬才不可能神经质到突然扒掉他的衣服,大声说一句,极夜喜欢帅哥,所以你不可能是个女人!

    所以遇到这样的场面要淡定,小问题,千万不要慌。

    太慌张反而效果不好,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呜,好幸福——

    时景苏心中发出满意的喟叹。

    上辈子,他根本没有机会接触这种上流人士的生活。

    每天都是和电脑,和程序打交道。这辈子,没想到能摸到这么美丽英姿飒爽的小马。

    极夜养的真是好,毛色极亮,没有多余的杂毛,浓密且柔顺。

    本以为会有点扎手,没想到,摸在手心的感觉却意外的很舒适。

    时景苏忍不住摸了摸,又摸了摸,嘴角微勾,忍不住翘起一个弧度。

    因过于兴奋,修长白皙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这是他“嫁”入楚家,有史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早就知道楚家有养小马,但时景苏一直不敢在楚家乱转。

    起初,他只以为他嫁来的天数大概也就只有短短几天而已,谁料一晃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之中,时景苏近乎待在主卧里不出来,就是怕多做多错。

    万一在瞎转悠的过程中,不小心做出什么行为导致掉马怎么办?

    极夜很亲近他,时景苏抱住它的颈都舍不得撒手,忍不住用脑袋在它的脸颊上蹭来蹭去。

    啊啊啊真的好想留在这里安家,不回主卧那边睡了。

    他现在真的好幸福,好快乐。

    时景苏笑得过于纯粹,像个孩子一样。

    楚砚冬站在他身侧不远的地方。

    原先想要制止他和极夜亲近的冲动,在这个瞬间,彻底消失不见。

    他的目光落在时景苏的身上。

    时景苏的脸不大,生得很精致,五官也是,秾丽惊艳到让人一眼就能记住的地步。

    像是画中的美人儿活了一样。

    他正颤着眼睫,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侧脸颊不知是和极夜蹭来蹭去导致,还是他因为过度欢喜,上面红扑扑的,粉嫩得如同一颗新鲜的蜜桃。

    马厩里的光线很好,有一丝暖阳落在他的身上。

    为他细白的皮肤,镀上一层纯粹柔和的金。

    黑珍珠似的极夜,将白得惊艳的他,衬得更加弱质纤纤。

    如同一件珍贵的艺术品,美丽、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能碎裂成无数块。

    楚砚冬一时看得有点愣怔。

    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时景苏这么笑。

    “她”平时虽然也总是喜欢笑,但多数时候,“她”的笑,都会蒙上一层虚伪的感觉。

    只不过是一匹小马,就能令“她”开心成这样。

    甚至,比和他在一起时,还要令时景苏感到开心。

    楚砚冬的心里顿时有点不是滋味。

    时景苏的表现仿佛在说,你连一匹小马也不如。

    他竟然连一匹小马都比不过?!

    楚砚冬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阴沉可怖。

    像是两柄利刃一样,深深扎在时景苏和极夜暧昧的气氛之间。

    站在一边的教练,总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要凝结成冰。

    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突然默不作声,阴沉着一张脸的楚砚冬也太可怕了吧!

    直到有人在唤楚砚冬。

    “老公……”

    时景苏脸上的神采并没有褪去。

    他脸颊红扑扑的,鼻尖竟也透着层微粉。

    明明是已进入夏季的炎热天气,他却像在冰天雪地的寒冬中,小脸冻得通红。

    刚才心里还颇不是一番滋味的楚砚冬,顿时陷入一种新的幻象中。

    幻象里,仿佛他们来到几个月之后的冬季,时景苏也是这样俏生生立在他的身侧。

    只是那时候,“她”身上的装束要比现在要更保暖,更厚实。

    “她”还围着围巾,将整张脸几乎埋在里面,舍不得露出过多的面孔。

    隔着围巾,“她”的脸前有一团团浓浓的白色雾气。

    时景苏正搓着手,指尖冻得通红,耳朵也是,还有脸上小小的鼻尖也是。

    红得有点娇嫩,有点可爱。

    然后“她”将搓暖的掌心覆在他的掌心上,和他笑着说:“老公,我已经把手搓热了哦,可以为你捂手了。”

    “老公。”

    “老公?”

    楚砚冬从游离的状态,终于回过神来。

    只是他的动作有点夸张,莫名其妙挥舞着双臂,让时景苏退远一点:“别碰我,说了多少次了,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时景苏忍了忍。

    莫名其妙看向他。

    他刚刚似乎也没碰到他?

    楚砚冬和突然疯了魔一样乱挥手臂,他还以为楚砚冬被下降头了!

    教练也有点尴尬。

    他刚刚可是亲眼见到楚砚冬突然和炸毛的猫一样,突然就让什么也没做的太太走远点。

    现场气氛有些微妙和紧张。

    教练很想给自己叠加一个日行千里的BUFF。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快点从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赶紧抽身。

    幸好,最后楚砚冬只是冷着张脸,没有大发雷霆,而是有点别扭地看着时景苏。

    没想到竟然会想到几个月以后的情况。

    他皱着眉,不敢相信他本人竟然会展开这种无聊透顶的联想。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觉得今天的时景苏,比起往常看起来都要顺眼得多、可爱得多?

    甚至有点软乎乎的,让他在短短一瞬间有一种冲动,很想将“她”抱进怀里试试手感?

    “什么事!”楚砚冬的语气随着他戛然而止的想法,顿时生硬地低吼出。

    很明显,时景苏再次被吓了一跳。

    整个人僵在原地,有些怯怯地看着他。

    这样就好。

    楚砚冬也不怕时景苏误会他是一个蛮不讲理、凶神恶煞的男人。

    他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就应该这样,不必有过多的交集和接触。

    “她”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根本不可能得到他一点点的爱与关注。

    他早该这么做了,阻断“她”一切的梦。

    但他也很清楚的知道,时景苏会爱上他,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因为几乎没人能够拒绝他的魅力。

    就如现在,愣怔之后的时景苏像是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保持距离一样。

    他脸上再度浮起笑容,甚至走近一步。

    楚砚冬的脸色更加不自然,略微往旁边退一步。

    没人注意到,他的耳廓似乎微微的有点红。

    看吧,这个女人果然没那么容易打算放弃。

    时景苏努力保持微笑:“老公,我可以每天都来看看极夜吗?”

    实则他的心里超级郁闷。

    楚砚冬个二逼不知道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

    脾气真的好臭。

    幸好他已经有点精神免疫了。

    要不是他心志坚定,皮糙肉厚,换一个真的妹子上,早晚要被楚砚冬的冷言冷语给折磨得形体消瘦。

    身为楚砚冬的老婆。

    好惨啊,真的好惨。

    这时候,见机行事偷偷溜走一段时间的教练,正好将新鲜洗净去皮的胡萝卜拿来。

    从小桶里取出一根递给时景苏,教练说:“太太可以用胡萝卜先和它们之间培养一下感情。”

    果然没有任何一匹小马能够抗拒得了食物的诱惑。

    同是吃货界代表人的时景苏,觉得找到了组织。

    他立即握着这根胡萝卜,还没接近极夜,极夜已经迫不及待地凑来嘴,立马将整根胡萝卜咬掉三分之一。

    时景苏摸着它柔顺的脑袋,眉眼弯弯:“极夜乖,慢点吃,这里还有好多,都是你的。”

    马厩里其他的马儿:……

    他转头,又问了一遍刚才楚砚冬没能回答的问题:“我可以每天都来看看它们吗?”

    怕他不同意,他又说:“或者不用每天,隔一段时间也可以。”

    楚砚冬见他如此喜欢极夜,微微皱眉,有点不自在地说:“你是这里的女主人,我曾经说过,嫁给我以后,家产、名声、地位,你想到的都能拥有,包括这个地方,你想什么时候来,就能什么时候来。”

    因为教练在,楚砚冬都没能将那句“只是除了我的心,你就别痴心妄想”的话,尽数吞回腹中。

    听起来太中二病了一些。

    然而,教练还是有点诧异地看着他。

    没想到楚家的少爷,也喜欢学习影视剧里霸总的台词。

    真是有够中二病的。

    大概他们觉得女人都会喜欢这些甜言蜜语。

    可太太明显不吃他这套,“她”甚至都没顺着楚砚冬的意思,说一句“哇,老公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而是依旧两眼放光看向极夜。

    时景苏:“极夜,你听到了吗极夜,我明天也可以来看你了!”

    楚砚冬:……

    再次有一种深深的不如一匹马的挫败感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不应该感到感动,不应该因为达到他对于金钱的承诺的目的而欣喜若狂?

    楚砚冬双眸微眯。

    果然这个女人,很不简单。

    深藏不露,欲拒还迎,步步为营,从来都是“她”的手段。

    时景苏压根不知道楚砚冬脑海里脑补了那么多内容。

    极夜吃完一根胡萝卜,他又往它的嘴里递去一根。

    虽然楚家根本不缺胡萝卜,但是看极夜这么不够矜持,狼吞虎咽的模样还是第一次。

    教练真的怕这么喂下去,它会被整整一桶的胡萝卜撑死,赶紧为其他的马儿争分夺秒抢下口粮。

    “太太,那边还有其他的马。”

    他指了指时景苏的身后。

    时景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眼就看到其中一匹身子很矮小的马。

    教练笑着介绍:“那是哈福林格马,名叫奶酪,是一头小公马。它的体格很小,毛发为金栗色,看起来是不是很漂亮?”

    的确很漂亮。

    时景苏感觉自己再次恋爱了。

    那马的栗色还是渐变的颜色,头部的鬃毛为亚麻色,两种柔软又不失高雅的色调相融,像是一个高傲的小公主。

    时景苏立即拿着胡萝卜桶,飞奔过去:“你好,我叫时景心,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不要客气,请全吃了吧。”

    奶酪:……

    楚砚冬:“……”

    教练:“……”

    隔壁的极夜被秒抛弃后,明显吃醋了,响鼻喷的非常厉害,甚至在马厩内躁动不安地开始来回摇头晃脑。

    如果人类能够听得懂动物的语言,大概会听到极夜的吐槽: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看到漂亮的小马,立即就会移情别恋。太可恨了!

    最终,教练从胡萝卜桶里拯救下不少其余马匹的口粮,分发给其他眼馋到不行的马。

    它们每个在吃食物的时候都比较乖巧,时景苏趁此机会挨个摸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地收手。

    呜。

    时景苏再一次感动。

    马身上没有什么骚臭味。

    如果条件允许,时景苏都不想回去洗手了。

    他要将它们的印记,留在手心上久一点。

    今天来马场的重点流程,除了熟悉每匹马的情况与性格之外,就是亲自上手教时景苏骑马。

    楚砚冬来回挑选半天,最终还是选定性格比较温顺,个头又小的奶酪给时景苏。

    教练也有此意,毕竟其他的马在不熟悉时景苏的情况下,很可能发生一些意外现象。

    楚砚冬则选定极夜。

    他并没有要和时景苏同乘一匹马的意思。

    而奶酪的小个头,他们也不忍心一次坐两个成年人上去。

    配好马鞍、马镫、马缰等等以后,教练将两匹马分别牵过来。

    时景苏舍不得地摸摸抱抱极夜:“极夜,今天我是没法受到你的宠幸了,只能改天。”

    反正以后多的是相处的机会。

    楚砚冬说了,整个马场也算是他的。

    至少目前为止,在他还没和楚砚冬离婚之前,他可以多来马场见见这些漂亮的美人。

    这世界上,谁不喜欢美人呢?

    在教练的帮助下,时景苏准备骑上奶酪的背,楚砚冬则拉着极夜走到一边。

    今天准备由教练拉着缰绳,带着时景苏走上一圈。

    没想到,楚砚冬刚刚走到一边,望见已经骑上奶酪背的极夜,如同疯魔了一样,醋性大发忽然掀起前蹄。

    眼看就要挣脱楚砚冬的束缚,朝向他们的方向冲来。

    教练第一想法就是拉着奶酪的缰绳赶紧离远点。

    却看到,时景苏几乎是用滑的姿势,从奶酪的背上很不熟练地滑落到地面。

    他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往手心已经脱离缰绳,似乎即将要被极夜踩到的楚砚冬而来。

    “别过来!”

    “别过去!”

    楚砚冬和教练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但为时已晚。

    作者有话要说:

    楚砚冬:我才不可能连马的醋也吃!

    第 66 章 几乎挂在他的身上。

    时景苏当然知道现在冲过去, 根本是找死的行为。

    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双脚不受控制地往楚砚冬的方向而去。

    可能是因为楚砚冬是本文男主,剧情不允许他受到一点点伤害。

    而目前发生的一切, 按照原书的走向本不该存在。

    时景苏甚至想到, 如果楚砚冬突然死了, 那么这本以他为主角构建的书还会否存在?

    所以现在的他, 也许是受到书中的牵制, 被迫成为挡刀对象?

    如果这么解释,就有可能说得通了。

    时景苏迎着风,脚步不停地往楚砚冬方向而去。

    他心中钝刀子割肉般的疼痛。

    真不是我想救你的啊魂淡!

    楚砚冬和教练眼睁睁看着时景苏完全不受控制,和疯了一样冲到楚砚冬的面前。

    接着, 他张开双臂, 阻挡在突然脾气大发的极夜面前。

    他闭着眼,明明就很怕的模样, 却因为担心楚砚冬的安危,不顾自己的性命,以自己的肉身化作那副最坚强的肉盾。

    教练看呆了。

    因时景苏这样舍己为人的精神大受感动。

    教练怎么也没想到,太太爱楚总, 能爱到如此疯魔的地步。

    哪怕身陷险境,付出生命, 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在所不惜!

    “你是白痴吗!”楚砚冬只来得及说出这样的话, 想喝令时景苏快点走。

    可他偏偏不肯离开,依然故我地阻挡在楚砚冬和极夜的面前,用小小的肉躯想要抵挡那份攻击。

    明明他的两条腿,已经打软。

    时景苏闭起眼。

    上次差点被温栋扎小刀, 运气好, 没迎来死亡结局。

    这一次竟然还要……

    天要亡我。

    既然要死, 就死得雄壮点好了。

    就当偿还上一次楚砚冬救下他一命的恩情吧。

    时景苏只求楚砚冬在他死后,发现他的真身是个男人以后,看在他这次救他的份上,能够给他留一个全尸。

    时景苏豪迈地将双臂张开得更大,“临死前”,也不忘自己一直以来挑战的人设剧本。

    “老公,记住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曾经爱过你!”

    说着,时景苏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他的眼角还配合着落下一滴凄惨绝美的眼泪。

    如果著名大导演看到这样的场景,也要被时景苏自然生动的演技所折服,立即拍案叫绝,说一声简直天才演员。

    连时景苏本人都要被自己感动到了。

    他的眼泪好热,好咸,咸到嘴里发苦。

    他设想过自己无数个死法,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死在马蹄下。

    往后,人们议论起他的死亡情况时,大概会说——“那个楚家太太啊,居然是个男的,让他一个大男人一直不要脸的装女人,连马都看不下去,要将他一脚踩死”。

    时景苏:……

    太惨了,太惨了。

    他的眼泪落得更厉害了。

    若不是现在不方便,时景苏真想仔细好好看看楚砚冬的表情,是不是也因为他的壮举而深受感动。

    他现在已经落泪成一个泪人,发自肺腑的真情流露,绝无半点掺假的痕迹。

    楚砚冬呼吸一滞。

    他的内心世界确实有所触动。

    他原以为时景苏平日的表现都是作假的,“她”有自己的目的,只是装一装,演一演,说一声“我爱你”、“真的好喜欢你”、“我一点都离不开你”,他就会相信“她”真的爱他离不开他吗?

    但是现在,楚砚冬的内心很复杂。

    他的喉口微动。

    一个人以性命相搏,也会作假吗?

    “她”不会不知道被马踢倒后的严重性,轻则骨折,重则可能失去性命。

    “时景心!”楚砚冬大喊一声,几乎也不要命地想把他拉回身边。

    但是,什么都晚了。

    极夜的马蹄朝向时景苏的方向踏去……

    这次就连楚砚冬,也忍不住闭起眼睛,不忍心去看那么残忍的一幕。

    然而,闭眼半天的时景苏,迟迟也没等来极夜的那一脚。

    他等了等,等了又等,身体好像还是完好无损,没有被马蹄踩得支零破碎的情况?

    时景苏偷偷睁开眼,极夜不仅没有继续发疯,躁动不安的情况也已经全部消除。

    它的前蹄安稳着陆,似乎再次看到心仪的帅哥在自己的面前,极夜往时景苏的身前走了走,马鼻子亲昵地来回蹭他的脸。

    虚惊一场。

    时景苏和教练心中同时松一口气。

    虎口脱险,劫后余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时景苏轻轻地拍抚胸口。

    这次不死,以后一定能长命百岁的时景苏!

    教练不得不佩服时景苏的魄力。

    当今世上,能有几个人做到为另外一个人想也不想的献出生命?

    至少他做不到。

    给再多的钱,他也不可能牺牲自己的生命。

    “太太,您刚刚……真是英武勇猛。”教练准备上前安慰一下他们两人。

    特别是楚总,现在一点感动到要流泪的地步吧。

    谁看到这样的场面,不得说一句,有这样的老婆真是三生有幸?

    时景苏也是这么想的,有一个人能为自己舍身取义,也太感动了吧。

    他趁机一个眩晕,脚步虚浮的在地面晃了晃。

    最终,身子一个不小心,摇摇欲坠到楚砚冬的怀里。

    可以说万分精准。

    他找好时机,将脸埋在楚砚冬的胸口,声音脆弱得近乎消散在风中。

    好像他刚刚经历的是一场万劫不复的地狱,再也看不到楚砚冬这张脸,再也无法听到他动听低沉的嗓音。

    时景苏抬起手腕,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上楚砚冬的脸。

    “老公。”

    时景苏含着鳄鱼般虚伪的眼泪。

    再次“真情流露”。

    “我刚刚……”

    “险些就要……”

    “呜。”他立即痛哭出声。

    “一定是佛祖保佑,让我还能死里逃生,还能继续爱着你。”

    他一个劲地乱抚他的脸,做脆弱无依状,看起来弱小无助又可怜。

    “我刚才,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老公,我怕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你。”

    他身子一软,几乎悬挂在他的身上。

    却没想到,楚砚冬非但不感动,脸色还阴沉得可怕。

    他僵着一张脸,对刚才时景苏的莽撞行为非常不满。

    他无法理解,“她”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这女人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鲁莽到敢和一匹正在发狂的马儿对着干。

    “她”以为凭借“她”的一己之力,就能解决一切危机?

    开什么玩笑!

    幸好极夜在最后危急时刻及时刹住失足的前蹄,否则后果怎样,不堪设想。

    那个瞬间,楚砚冬本已经做好会被踩踏的心理准备。

    谁知时景苏会突然冲过来。

    “我让你管我的事了吗!”

    乱抚在脸上的手腕,忽然被脸的主人狠狠擒住。

    面前是楚砚冬不断逼近的怒到阴冷的脸。

    时景苏的手腕被捏得极痛。

    他的皮肤又娇又嫩的,被楚砚冬这么握着,上面居然已经凹陷出一块块青白的痕迹。

    “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自作多情!”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付出。”

    楚砚冬双目赤红,一字一顿,仿佛从牙缝中挤出的字音一般,声音又低,又狠。

    时景苏没想到他这么没人情味,他刚刚可是……救了他啊?

    不说感谢,是个人遭遇这样的情况,都会态度好点吧?

    就算他是迫于无奈,不是出于自我主张的意识,但也是救了楚砚冬的命,楚砚冬就这么不顾念刚才的救命之情?

    “可是我刚刚……”

    “闭嘴!”楚砚冬松开他的手腕,目光落在他有些不解的神色上,面容深沉,“我说过,我的事不需要你来过问,你总是这样表现给谁看?”

    好像觉得很可笑似的,楚砚冬说:“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倍受感动,就会因此而喜欢上你,爱上你?”

    “你是不是还在做梦?”

    楚砚冬双眸微眯,话语无情又凉薄:“我劝你最好清醒一点,管好你自己就行。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

    话音落,楚砚冬连一眼都懒得再看时景苏,也压根不打算给他回话的机会,瞬间丢开时景苏,从他与教练的面前扬长而去。

    时景苏望着他的背影,双眼蓦然睁大。

    是他听错了,还是楚砚冬脑子有包?

    时景苏真想大骂一句,楚砚冬你个王八蛋,你真不是个人!

    亏我刚才救了你。

    早知道就让极夜一脚把你踢死算了。

    他气得脸色通红。

    原本就细白的皮肤,因为这层潮红显得更加的薄嫩。

    看起来也更加的和含情带怯挂上钩。

    教练莫名被他的颜值惊艳。

    时景苏那双眼,此刻有点通红,眼尾湿漉漉的,好像有泪光闪过。

    那副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在极力忍耐着即将爆发的情绪。

    明明心里难受得厉害,可“她”还是倔强地将眼泪全部收回去,不情愿让那个男人看到“她”任何脆弱的一面。

    “她”刚刚只是想要让楚砚冬安慰两句。

    只是想要待在楚砚冬的怀里,感受片刻的温存,撒个娇,邀个功而已。

    那么天真,那么纯粹。

    教练大为震惊。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太太这么漂亮,又这么赴汤蹈火、设身处地的为楚总着想,甚至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只为救下楚总。

    为什么楚总能够如此绝情?

    放着这么好的女人,不去宠,不去爱?

    楚总竟然还要凶“她”?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太太,您没事吧?”以防他哭,教练真想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他。

    但他摸了摸,发现他今天并没有带纸巾。

    教练只好改口:“今天还要骑马吗?”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时景苏,只能问问他的意思,需不需要继续今日的行程。

    教练已经想到太太下一步一定会用一副泫然欲泣的脸看着他,然后说,没心情,改日吧。

    结果,他的话刚出口,就见到时景苏双目放光,一脸期待看着他,说出和他预想的话完全相反的内容:“极夜和奶酪,我可以都骑吗?”

    果然很柔软天真。

    一点点的快乐就能将“她”的忧伤全部驱走。

    教练心更酸了。

    他沉默着。

    其实他是知道的,太太这只是伪装。

    表面逞强,告诉大家“她”很好,没有问题,实际内心已经百孔千疮。

    教练暗暗发誓。

    他一定会努力带太太骑好小马。

    绝对不会再有突发状况发生!

    时景苏根本不知道,在教练和管家,以及楚家佣人们,甚至江以惠、楚东来等人的眼里,他成了一个故作坚强的爱到卑微的可怜人。

    时景苏只想离个婚而已,从没想过会这么任重而道远。

    而这次的突发状况,经过时景苏和教练的分析,得出的结论大概是因为极夜在吃奶酪的醋。

    整个上午,时景苏都困在马厩和马场里。

    他试图骑上奶酪的背,但每一次,极夜都会因为不满而有生气的征兆。

    吓得奶酪的精神都有些不好了,最终待在马厩里不愿意出来。

    教练只好说:“没办法了,看来极夜是认定了太太您做它的主人,看到您和其他的小马亲近,它都会吃醋,会不乐意。”

    时景苏只好“勉为其难”骑上这匹楚砚冬曾经的专用马只,在教练的带领下,英姿飒爽地沿着马场小踏步地绕了一圈又一圈。

    如果不是他怕控制不住极夜,真想将手机递出去,自己骑着极夜,让教练帮忙拍个威风凛凛的视频。

    以后有的是机会摄影。

    可惜,他只能以女装上阵。

    这种视频也只能保存在手机里自我欣赏,而不能发到朋友圈炫耀一下。

    最终,过完瘾的时景苏眼看时间不早,打算先回去吃个饭,顺便休息休息。

    骑马装的裤子太紧,他又是第一次坐在马鞍上。

    虽然极夜只是驮着他慢走,但是几圈下来,时景苏仍然感觉某个地方被磨得非常疼。

    他冷冷嘶气。

    努力忍住那份疼痛感。

    脸上血色全无,惨淡得如同一张纸般。

    时景苏对着极夜说:“极夜,我改天再来看你。”

    感谢没有楚砚冬存在的时间。

    经过整个上午的相处,时景苏已经和它建立起深厚的革命友情。

    原本时景苏是想明天再来看看它,但总这么耗在马场里也不是办法,仔细想想,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时景苏只好恋恋不舍的和它道别。

    徒步走回豪宅里,时景苏在客厅等地方晃了一圈。

    四下都没有看到楚砚冬的身影,时景苏感到意外的同时,管家突然朝他走来。

    “太太,少爷已经先回公司处理事务了,他特地和我交代,如果您没有什么事的情况下,不要总去马场。”

    时景苏:?

    平时已经有限制他出行的苗头了,如今还要制止他在楚家庄园内部去转?

    楚砚冬太狠了吧!

    明明是他主动说要教他骑马,现在又出尔反尔。

    时景苏见管家欲言又止,似乎还有什么要说,他微微一笑,又问:“还有什么事,一并说了吧。”

    他还想听听,楚砚冬能说出什么更狠的话。

    管家犹豫:“太太,您真的要听?”

    时景苏肯定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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